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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子心计 作者:隐空人 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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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本就没吃什么,看到点心顿时心喜,拈起一块淡粉色的蝶形点心,轻轻咬开,酥软的外皮轻轻包着里面用花瓣腌制的馅料。
“这味道……”老夫人脸上现出讶异的神色,侯爷看着眼馋,也顾不得老夫人拿眼瞪他,伸手抓了块最大的,直接咬下一半。
酥软的表皮清香可口,入口即化,而里面的馅料就更绝了,清甜中带着花香,花香中带着微微的嫩脆。
“这是什么?”殷海城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点心,看着中间红红的馅料,想要看出那是什么东西做的。
“回侯爷,这是今儿早上七爷带着奴婢们采的花瓣。昨夜大风,花园中花瓣掉落不少,七爷想着老夫人爱花,索性就让奴婢采了花瓣做了点心,也免得老夫人看到满地残花伤心。”
老夫人爱花,侯府人人都知,殷海城点点头。这话就算是让殷若飞说,也不会比紫灵说的更动听了。殷若飞带着笑看了紫灵一眼,眼里带着赞赏。明明这些话他都没说过,紫灵却有办法想出来,替他说出来。
“这是你想出来的?”殷海城脸上闪过一丝奇妙的表情。
殷若飞心一动,脸上却做出了老实憨厚的表情,“儿子哪里懂这些,实在是早上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地上落了一层花瓣,心想祖母爱花,看到花落了满地一定十分心疼。不过儿子也没什么办法。”殷若飞不好意思地看了身后的老夫人一眼,有些腼腆,“其实这些都是紫灵姐姐想出来的,她也是想让祖母更疼爱儿子才说是儿子想的办法……”
“乖宝儿,你才几岁,能想着祖母已经很好了。”老夫人是怎么看怎么爱这个孙子,听到他老老实实的说不是他想的办法,脸上更是笑意满满。本来也是,这东西是谁想的,谁做的,根本不重要,老夫人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对她的这一片心。
殷若飞偷眼观看,殷海城脸上倒是出现了释然的神色。他武将出身,自然不喜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女子般的行为,听到是紫灵的主意,只是为了让他更亲近自己的祖母,反而倒是觉得欣慰了。
紫灵也是机灵的,这主意虽然确实是殷若飞想的,但是既然此刻小主子这般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告饶,“老夫人,侯爷,奴婢也是一片好意,倒让七爷都给揭了底去,这倒是奴婢的不是了!”
“你这丫头,明着讨饶,暗着却是褒贬自己主子,该打!”老夫人笑骂着。紫灵本就是她这里出去的丫头,自然比别人多了一丝大胆和亲近。看到她一心为自己主子,老夫人深觉这个人没有派错。
“好了,小七也来了好久了,饭也吃了,回去准备下明天上学用的东西吧!”老夫人也知道自己这里沉闷,小孩子在这里自然觉得无趣,更何况她还有些事要和殷海城说,就发了话。
殷若飞带着紫灵辞别了老夫人和侯爷殷海城,出了福寿园。
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一遭,总算是没白走。
进了谨院,殷若飞没来由地觉得一阵疲累,头脑也有些发胀。不过一想到明天就要去家学里上课,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七爷,先喝碗参汤。”刚才殷若飞进门时候微微打晃紫灵看的清清楚楚,知道他这场大病还没有痊愈,连忙将一直炖着的参汤取来了一碗。
这是老夫人昨儿个给的那只红玉参,虽然说了殷若飞也能吃,但是小心谨慎还是只切了薄薄几片,配着一只母鸡一直在炉子上煨着,此时正是鸡肉软烂,鸡汤浓郁的时候。
“好香。”殷若飞早上在老夫人那里吃的不少,此时还有些撑,本不想喝,何况参汤味道颇有些苦涩,他根本不喜欢。不过这碗参汤一端过来,殷若飞就觉得一阵香味飘来,让他没有地方的肠胃顿时挤出一点空隙。
汤微微有些烫,上面的油脂已经撇去了,淡淡黄色的鸡汤上飘着几片近乎透明的红色参片,看起来十分惹人食欲。
轻轻抿了一口,鲜香顿时充斥满口,鸡汤味道浓郁,却并不油腻,反而因为有参片的原因,带着一丝淡淡却恰到好处的苦。不知道这鸡汤是怎么熬的,手艺真是好,记得他出事的前几年,他二姐也曾经托人给他送了一瓮亲手熬制的鸡汤,味道却是全然不能相比。
不过二姐汤虽然熬得不好,人却是难得的爽快人,只可惜为了他,唉……
大口大口喝掉鸡汤,顺便将几片参片也嚼嚼咽下。参片的苦涩大部分融到了汤里,卷在口中咀嚼的感觉,倒像是在吃花瓣。
说到花瓣,“紫灵姐姐你手艺真好。”
紫灵抿嘴笑了,“这可不是我做的,是紫韵做的。”
“紫韵……也会做汤么?”
“当然了,不光是汤,就连今天的花瓣糕也是紫韵想出的做法,要不然我要头疼了呢!”
殷若飞愣了一下,实在是出乎意料,没想到紫韵那种沉闷的性子竟然擅长做这些精巧细致的点心汤类。他本以为那些都是紫灵做的呢。
不过殷若飞随即笑笑,他将紫灵想的太全能了,她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全天伺候自己,哪里还能钻研厨艺,还不都靠着自己那位老厨娘做一日三餐。
老厨娘是大林氏还在的时候亲手挑选了自己的一房陪嫁,送到谨院照顾自己的独子的。一身厨艺精湛,人也十分忠心,否则这个年月,怕是殷若飞也早就被人下了毒了。
“七爷是不是忘了,紫韵可是厨房陈妈妈的女儿?”紫灵偷笑。
殷若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不说,我还真是忘了。”原来是母女,难怪紫韵手艺好,不过他并非是忘了,而是从来没关心过紫韵到底怎样。
这些上辈子对他好,却被他连累的人,这辈子他不会再让她们受到伤害。
殷若飞不是小孩子了,也没有了出去玩闹的心思。小林氏派人送来了一套书籍,是明天上家学要用到的。很简单,很基础的书,无非是三百千之类。
殷若飞用手摸索着书皮,崭新的书还带着墨香,引得他放到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
真好,又回到过去了。这一次他一定要活出个样子来。


、上学

上学
认认真真的将书都温习了一下,这些都是当年学过的东西,不过再学一次,他竟然有些怀念的意思,对比当年的不情愿,截然不同。
一大早上,殷锦元已经差人来告之殷若飞,今天侯爷要去教军场,明日再开始练习,殷若飞倒也无所谓的点点头。早一天晚一天倒是无妨,只要殷海城肯教,他就会下苦功学,就算不肯教,他也要学。
不用去练武,殷若飞却也没多睡,起床用了早饭,背着紫灵连夜帮他缝制的书袋,带着贴身小厮坐上了马车。
虽然是家学,却也并不在这侯府里,而是在侯府老宅子里的一个跨院,距离他住的地方不算近。
族中孩子年纪虽然都不一般大,但是为了方便,还是都聚在一起上学,先生请的是一位比较有名望的大儒孙先生。若是平时也请不动,不过这些年镇江侯家越来越兴旺,对待这位先生又是十分恭敬,对方倒也不好太驳面子。
不过好在束修丰厚,殷家的子弟也都还算听话,这位孙先生也就在殷家待了下来。昨天他就听闻侯爷的嫡子要来上学,本来还以为是个五六岁的娃,后来才从别人口中知道这竟然是个八岁的孩子。
大多数孩子都是五六岁发蒙,晚一点的七岁也要上学了,尤其大户人家,更是注重于此。像殷若飞这么晚上学的还真不多,尤其他还是侯爷的嫡子,就更让人觉得惊诧了。
孙先生到底是大儒,心里虽然觉得奇怪,却没有什么好奇之意。管他是谁的儿子,是多大,只要好好念书就成。
殷若飞带着小厮下了马车,抱着自己的书袋,慢慢跨进学堂的门槛。
学堂不小,毕竟全殷家的子弟都在这里上学。整齐的书桌一排一排摆着,足足有二十多张。这些桌子后面大多已经坐了人,有比殷若飞小的,但是大多都比殷若飞大了几岁的样子。此时正都好奇地看着这个新来的同学。
殷若飞刚进了书堂,后面急急忙忙跑过来一个管事的,正是专门负责打理这书堂的大管事。
侯爷府家的嫡子上学,又是老夫人吩咐的,这位管事的自然不敢怠慢。他原本也打算一早就过来的,但是被旁人拦住,说了些这位侯府嫡子的事。
管事自己也是有所耳闻,听说这位娇贵的少爷并不爱读书,身为文武双全的镇江侯嫡子,现在是既没练武,也不曾来过学堂,本来前两年就该来读书了,却被家里亲娘给推了。
管事的琢磨着,这位少爷想必不会来的太早的。
万万没想到,他只是用个早饭的功夫,这位未曾谋面的尊贵少爷竟然就来了。有长眼的小厮连忙去禀报,他这才赶紧放下筷子赶了过来。
他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时候,殷若飞刚刚迈步走进学堂,听到身后有人请安,微微皱眉回过头去。
管事的从前只听过关于这位少爷的传闻,不曾见过本人,此时看到殷若飞回头,只感觉呼吸一窒。
容貌精致异常,眉眼间透着聪明灵透,站在那里更是稳稳当当一派大家公子的做派,何曾有传闻中顽劣异常不知礼数且容貌平庸之说。
管事有些发呆,待看到殷若飞微一皱眉的时候,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小的曹安,是负责家学这边的,小的这就带您去见孙先生。”
“带路。”殷若飞点点头,虽然这管事来得有些晚,看对方做事倒也本分,也就没说什么。
孙先生端着一杯香茗正闭眼慢慢品味,门口传来管事的声音。他在这里教书,这位曹管事伺候的颇为周到,孙先生倒也不气被他坏了雅兴,连忙将人让进来。
“孙先生好,学生殷若飞,拜见先生。”殷若飞进了孙先生休息的房间,就规规矩矩地跪下给老师磕了个头。
上辈子也是孙先生给他发蒙的,这位先生为人认真谨慎,对于学生们很是严厉。不过严师出高徒,他教出来的学生倒有好几个争气的。
殷若飞记得有个学生之前跟着孙先生学习,后来孙先生被请来殷家,那个学生也是时不时来殷家,后来更是深得圣上重用,连带着孙先生也越发受人尊敬。
前世他给人的感觉极为顽劣,孙先生对他也是颇为严厉,想着将他板正,只可惜他满心倔强和父亲作对,得意了二娘,也白白辜负了先生一片心。
待到后来他被打落尘埃,拖着瘸腿离开侯府,才发现当初孙先生让他识字读书是是何等的重要。药铺五年的生涯,若不是他仗着识字又背地里苦学,恐怕也不能入了那位高人的眼,学了人家一些皮毛医术。
重活一世,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念书,这头磕得也是虔诚万分。
孙先生早就知道今天要来个孩子,还是镇江侯的嫡子幼儿,传闻虽然不可全信,一般也不是空穴来风。
只是此时看到面前这个孩子认认真真给他磕头的样子,心里先疑惑了起来。
若果然如传言一般,必不会如此,难道说还要什么隐情不成?或者,这只是装装样子?
孙先生心里嘀咕,却是连忙起身将殷若飞扶起来,“你名殷若飞?”
“是。”殷若飞垂首站立在一旁,稳稳当当地回答。
孙先生心里暗暗点头,对殷若飞赞许又多了一分。七八岁的孩子,正是讨人嫌的时候,这学堂里的孩子虽然见着他时候勉强能做到规规矩矩,但是那也是小动作不断。扭扭动动的,一刻也不闲着。
可是此时看殷若飞,垂首站立,面色平静,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不骄不躁的淡然表情,实在是很难让人不喜欢。
孙先生让曹管事先离开,自己则看着面前这个孩子,问上一些简单的问题。
“以前可曾读过书?”
“回先生,幼时母亲也曾给学生讲过一些,不过时隔已长……”殷若飞老老实实地回答。重活一世,他知道时间的紧迫,自然也没想着去装小孩子,一点点从《三百千》学起。
“嗯。看过什么书?”孙先生不以为意,若是他这个年纪饱读诗书了,那才是怪事呢。
“看过《三百千》。”
“那好,我问你,何谓人之初,何谓性本善。”
殷若飞垂头略一沉吟开口道,“初,始也。人之初也就是人普一降生。而本善,则是指人一生下来,都是存有善念的。孟子曰: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
“那何谓性相近,何谓习相远呢?”
“人之本性,犹如净水,后天习性,犹如朱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亲君子,远小人。”殷若飞语调缓慢,却一字一顿,语气沉重。
“嗯,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孙先生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担心。
接下来孙先生又问了几个问题,殷若飞一一回答,声音清脆利索,语气中满是恭敬,孙先生看着心里着实喜欢。
天下事俱是如此,观人面貌先占了三分,气质学识、人品家世又占了几分。若是容貌亲和讨喜,自然比那容貌粗鄙者更易打动旁人。更何况殷若飞前世历经苦楚,心里早就沉淀下来,面前又是不了解他的孙先生,也懒得故意做那小孩子的举动,只是一派的平静淡然。没想到歪打正着的一点却大大得了孙先生的好感。
唯一觉得奇怪的,就是面前的孩子语气有些异样,似乎心事很重。
孙先生何等见识,对侯府也颇有了解,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缘故。这孩子年纪且小,又没了亲娘,恐怕是旁人有了怠慢之心,才有了这些传闻。
心里叹息,这事他没有办法做主,他能做的,也唯有让这孩子多读书,有了学识,自然就有了本事。
想到这里,孙先生心里对殷若飞更是怜爱,轻轻拍拍殷若飞的肩膀,“既然跟着我读书,为师就为你取个字,就瑾之如何?”
“瑾之?”殷若飞难得的没有道谢,而是低头琢磨了起来。
“学、问、宽、仁,为师希望你能保有君子美德。”孙先生语气和蔼,他是真的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他原本只是觉得孩子有些命不太好,有些同情。谁知道问了几个问题,这孩子的回答让他刮目相看。
虽然只是简单的三百千,那悟性却不一般,而且观点和他隐隐相似,让他大喜过望。
其实他不知道,殷若飞前世就是他教的,这观点自然和他相同。
殷若飞前世并没有字,他早早被赶出家门,自然也没人替他取字。
嘴里细细品着瑾之二字,殷若飞惊喜地抬头,看着孙先生饱含期望的眼神,跪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多谢老师。”
拜过了孔圣人,殷若飞坐到了学堂中,和众人一起开始学习。
虽然是在一个学堂,但是众人学的书却不同,知道了殷若飞的基础,孙先生也没把他和其他人一般看待,对他期望颇深。


、挑衅

挑衅
得到孙先生的重视,是殷若飞的意外所得,认认真真的上到中午,各人的小厮都给送来了饭菜。
有紫灵紫韵在家,这种事自然是不会疏忽的,早早准备好了饭菜让小厮送了过来。
菜色简单却不简陋,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一碗白米饭。殷若飞微一沉吟,将其中一荤一素两道菜取出,其余丝毫不动地让小厮送到了孙先生的房间。
一碟竹笋烧肉,一碟高汤白菜,送到了孙先生处,殷若飞自己就着余下的两碟菜吃的津津有味。
两道菜已经很好了,以他的饭量多了也不下,白白糟蹋。重活一生,节俭已经刻入了骨子里。
孙先生那边看到小厮送来两道精美的菜肴,摇头笑着收下。难为孩子这般年纪,还能有这份心,他又何必矫情地退回,而且这两道菜还真有些对他的胃口。
殷若飞看似慢条斯理,实则却很快地吃完了饭,才要端起汤来喝,不知什么地方飞来一本书,正落在桌上。
书的一角沾到了汤碗里,书上更是油迹斑斑,沾满了菜汁。
顺着方向看去,不远处一个孩子眼神躲闪,看到殷若飞扫过来的视线,又忍不住大着胆子瞪了过来。
殷若飞往旁边一瞄,忍不住冷笑了起来。丢书的小子旁边站的,不是他三哥么,这种摆在明面的事,也亏他们做的出来。不过一碗汤,不喝也罢。
吩咐小厮将残羹碗碟收拾好,那本沾满油污的书,殷若飞则亲自拿起送了过去,“你的书,拿好。”
那孩子讪讪地接过,道了声谢,眼神不自觉地瞄了殷家老三殷锦鸿一眼。
殷家学堂虽然是家学,但是并非全是殷家子弟,先生也不止是孙先生一位。
殷家本族自然是跟着孙先生,另外一些旁系亲族,还有附近一些人家送来的孩子。这些孩子由另外几位先生教导,多少收一些束脩,其他由殷家补给。
殷若飞坐回座位冷眼打量学堂内众人,这些大多是殷家本族子弟,偶尔有外来的,也是和他爹殷海城相交甚好的同僚下属的子侄。
前世出人头地的没有几个,成了纨绔的倒有不少。都是仰仗着镇江侯这块招牌,最后惹不了不少事端,其中他三哥功不可没。
蠢老三只以为聪明绝顶,一向的狂妄自大,没少在学堂欺负他。有老三带头,老五老六这两个狗腿也没少欺负他。
他自然也不是好脾气的,几次三番的打架不光是爹爹殷海城不喜,就连孙先生也频频摇头。
这一世他自然不会犯傻,可他也不会认欺负!
小厮收拾干净了书桌,殷若飞拿出纸笔安静地抄书练字,完全无视旁边的吵杂环境。他前世没有下苦功,字写得很不好,被他师父嫌弃的不行。当然这师父也是他心里默默叫的,若是当面喊了,那位眼高过顶的大夫肯定会嫌弃地看他一眼,再让他去背方子晒草药。
孙先生吃完了饭,慢条斯理地背着手踱着步回到学堂外。本想就此进门,忽然脑子里一闪,想要偷偷看看私下里这些孩子都是如何的品性,就在一旁隐了身形,踩着半块青砖透过窗户纸往里看。
早春三月,外面还天寒,偶尔有年纪小的孩子想出去玩,也都被身边的陪读或小厮劝住了。出去受了风寒,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是要挨板子的。
所以这午休时间,学堂里是闹哄哄一片。
殷家老三殷锦鸿此时也不过年方十二,算是个半大的小子。学堂里他的年纪是最大的,身份也算是贵重的。
其他几家来学的官家子弟官位具不如殷海城,殷家其他旁系的嫡子庶子们也被家人叮嘱着要让着主家的少爷们。
此时有了殷若飞,殷侯爷唯一的嫡子,殷家老三的身份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之前殷若飞去孙先生房间的时候,学堂里的那些旁系的人就嘀嘀咕咕的,殷锦鸿听到什么嫡子庶子的心里暗暗燃起一把怒火,心想着要给殷若飞一点颜色看看,也让这些没有眼睛的人看看到底谁才更尊贵。
先前丢书的少年名叫殷酒扬,是殷家的一个旁系,家里穷困潦倒,在这里读书全靠着侯爷府的贴补。殷锦鸿的指使他不敢不从,这种事过去他做的也不少,可是看到尹若飞那清澈见底的眼神,忽然觉得很悲哀。
殷酒扬父亲早死,母亲靠着做些女红和那点微薄的嫁妆艰难度日,好不容易求了侯爷有了学上,他居然天天做这种事,若是让母亲知道……再看看殷若飞小小年纪就在那里认真练字,更觉得心里羞愧。
心里暗下决心不再做这些荒诞的事情,所以对殷锦鸿示意的眼神也当做了没看到。
殷锦鸿看殷酒扬不理会他,只好气呼呼地催促另一个手下。
那个小子得到示意,顿时得意起来。他的身份比殷酒扬不如,只是殷家旁系姻亲,能扒上侯爷家的少爷自觉高人一等。
可惜他身份比殷酒扬更不如,殷锦鸿怎么也是侯府的公子,根本就看不上他,平素也懒得多理会。他自己自然是扎耳挠腮地想要让殷锦鸿觉得他有用,此时殷锦鸿一个眼色,他如何不兴奋。
或许是觉得至此就算是攀上了殷家,不用再受那些冷眼,这小子竟然抖着手抄起了砚台,朝着殷若飞的身上丢去。
孙先生刚刚在青石上站稳,看着屋里吵吵闹闹的,不觉眉头大皱,这哪里还有学堂的样子。转头一瞧,又看到了提着笔默默练字的殷若飞,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到底是他看中的弟子,也罢,他也不求桃李满天下,只要有几个有出息的就行。
正满意地捋着胡须,就看到一个小子悄悄拿起块砚台,作势朝着殷若飞身上丢去,顿时大怒,隔着窗子一声怒斥。
那小子如何不知道这是先生的声音,手忙脚乱之际,砚台转了个圈,反而朝着殷若飞的头脸砸去。
这个转折是众人全都没有料到的,不管是出手的人,还是孙先生,甚至殷若飞。
殷若飞确实是没有注意,他才来学堂第一天,又是默不作声,想着多观察些时日,谁想到这些人是一天都不让他得安宁。
孙先生一声顿喝,着实吓着不少人,待众人反应过来,看到那砚台朝着殷若飞头上飞去,心下各自反应不一。
也多亏了孙先生一声呵斥,殷若飞才发现这到了眼前的危机。本来侧头能躲闪过去,心里一动,反应微微迟缓了一下,让砚台从他额角蹭过。
幸好这小子家里穷,用的砚台也是最最廉价的黄泥砚,若是换了那些上好的石料砚台,恐怕一个头破血流是免不了的。
饶是如此,殷若飞的头上也见了血,砚台里的残墨更是泼了他一身。
看见殷若飞受伤,孙先生心差点从胸口跳出来。他虽然也算是大儒,但是如何见过这等场面。更别说殷若飞现在是他的学生,人又是在他眼前受得伤,若是侯爷怪罪下来,吃罪事小,丢脸事大,何况他也舍不得殷若飞受伤。
丢砚台的小子全然傻了眼,他当然知道殷若飞的身份,可是为了讨好殷锦鸿,免不得做个出头鸟。可是污了殷若飞衣服,让他丢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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