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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的青春祭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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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但我实在很想笑。”但见刘嫂一本正经,羽童只好收敛些,也许她认识欧去蓬不如刘嫂深吧!“刘嫂,你看我是不是愈来愈像一名情妇?”她突然问。
刘嫂难以回答,沉默着。
“附近的人对我很好奇吧!除了小凤兮来的时候,我常觉得自己被孤立在小岛上,除了书和钢琴,没有朋友。”
“欧先生几次请你陪他出席宴会,你为何不肯去呢?”
“我不想。”羽童摇摇头,她心知有一天会离开他的,不想和欧去蓬在正式的宴会场合露面,她终究无法完全撤去心之藩篱。
欧去蓬再来时是次日傍晚,跟以前一样,说来就来,事先不打招呼,反正她这情妇跑不掉的。羽童手中的杂志被抽走,抬头才发现他来了。
“自己开车吗?”
“司机开的,我晚上有应酬。”欧去蓬脱下外套,坐在床沿。“刘嫂说你不太肯吃药,这样任性可不行哦!”
羽童好笑。“刘嫂把我当小孩子,我一天不躺上十二小时她不放过我,哪还需要吃药?我爸爸是医生,他也不赞成多吃药,你待会儿下去可不许告诉她我不睡觉在看书,她比我阿姨还难应付。”
“她只是照我的吩咐做事,我不喜欢你再出这种意外。”
“我也不喜欢感冒啊!”
“我不单指感冒。”他另有所指的把食指搁在她红唇上轻抚,羽童张嘴咬了他一口,很重的,他缩回手皱眉瞪她。
“哼!我看你还是多找两名情妇,以备不时之需。”
“你喜欢别的女人跟你分享一栋房子、一笔津贴,甚至一个男人?”
他故意揶揄她,那种嘲讽的口吻使她难受极了。
“你不会这么无耻吧!把好几个女人放在一栋房子里。”
“我只是采纳你的建议罢了。”
“你没有别的地方好撒野了吗?”
“我怕我的记忆力不够好,会搞不清楚哪个女人住在哪栋房子里;既然你心胸如此宽大,同住一屋应该没多大差别。”
她知道他故意嘲弄她,这似已成了他的习惯,但她可不习惯,心情激动得大声咳嗽,彷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难受。欧去蓬轻拍她背部,急急道:
“你还敢夸口不必吃药?刘嫂——”
“来了,来了!”刘嫂为他端来热茶。
“别管我,快把她的药拿来。”
羽童知道非吃不可了,捏着鼻子吞下。
“以后一天三次,你都要盯着她把药吃下去,如果她不吃——”欧去蓬的目光由刘嫂转到羽童脸上,大胆的眼神看得羽童红了脸。刘嫂识趣的退下了。
“你这人!”
“我怎么啦?”他还好意思问。
“脸皮厚得子弹都穿不透。”
她声音很低,他还是听到了,笑得好大声。
“我不是脸皮厚,我是心肠硬,想要的就要弄到手,心爱的东西绝不许受到伤害,否则我会翻脸的。”
“你翻脸会怎么样?”羽童感觉出他笑中的威胁。
“毁掉破坏者。”他笑嘻嘻的声调似乎在开玩笑,但羽童知道他是认真的,反而他板起脸时比较没有威胁性。
“我得走了。想吃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
羽童沉默的摇摇头。
“我叫人送橘油栗子馅饼。”
他终于走了,羽童将自己埋进软被窝中,心还跳得好快。欧去蓬果然不是普通人物,他玩世不恭的表情是骗人的!她早发觉他的占有欲非常强烈,但没想到他将她视若他收藏的珍品,看来除非他厌倦她,否则她想主动离去,绝没有她想像中容易。
羽童想了又想,想不通他哪来的独占欲,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专情的人,而她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纳之为情妇,不是吗?
然而转念又想,她也不必太担心啦,说不定她还不能下决心离开他之前他已先厌倦她,另外找个女人来代替她的位置了。等到那时候,她不免难过,一夜夫妻百日恩,羽童只有祈祷自己挺直腰杆,要走也走得有尊严一点。
翌日,郑温温和黎嫘来访时,羽童正在教凤兮弹琴。凤兮太好动了,静不下心读书,高天爵也没时间管她,连礼拜天都不在家,羽童看凤兮实在野得不像话,提议教她弹琴,凤兮倒很兴奋的答应了。
汽车喇叭声将两人的目光吸向长窗外。
“你——”羽童很惊讶来访的人。“我想起来了!你是去蓬的表姐郑小姐。”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郑温温笑道,“我本来想应该先打电话问一声,这样冒昧就来,实在是……”她的视线落在黎嫘身上,显然关键在她。
黎嫘自我介绍,态度非比寻常的高傲,打量羽童的目光竟与高天爵有几分相似,且具有更强烈的敌意。羽童再不会看错了,那是一团熊熊妒火。
这团火也曾经在她胸中炽烈的燃烧过,当她亲眼见到卫希珑和谷琇晶在一起时,她恨不得将谷琇晶从卫希珑身边拉过来撕成碎片。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也不记得有多久未曾想起过去婚姻的种种。
羽童预感黎嫘来意不善,她也有她的自尊心,便先打发凤兮回家。
“记住哦,回家不要告诉爸爸你跟我学琴的事。”她送凤兮出门,叮咛道。
“我知道,因为爸爸和阿姨不来电。”
“小鬼!‘来电'这两个字不能随便乱用。”
高凤兮笑嘻嘻的跑回家去了。
郑温温为缓和黎嫘带来的僵硬气氛,先拿出欧去蓬托她送来的点心。羽童让刘嫂收下,用碟子盛放再捧出来。
昨晚郑温温正在应付黎嫘一连串有关欧去蓬去向的诘问,欧去蓬的电话就到了。
“表姐,你不是一直想见羽童吗?今天我开放门禁,给你一个机会,羽童就住在郊外的社区别墅里。对了,你不要空手去害我没面子,橘油栗子馅饼和草莓甜酒冻糕都是羽童爱吃的。”欧去蓬直截了当的要求。
黎嫘就是听到欧去蓬金屋藏娇的传闻才跑来找郑温温证实真相,她威胁郑温温若不带她去见一见那情妇,她会派人跟踪到底,总有法子找到香巢的。
如今见着了,黎嫘实在很怀疑欧去蓬看上孟羽童哪一点。不错,女人看女人的眼光特别挑剔,即使如此,黎嫘也承认孟羽童是位清丽的俏佳人,然而绝比不上她黎嫘艳丽出众和一副魔鬼身材,何况黎嫘还是一位官小姐,本身又具备经济学硕士的一流商业头脑,正是大多数男人连作梦都不敢去想可以娶到的人生伴侣。而欧去蓬居然约会她两次后就再没有联络,她咽不下这口气,更糟的是,她爱上了欧去蓬。
有人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欧去蓬就具有那种迷死女人的坏坏的特质,就算他不去主动招惹,一样有女人反过来凰求凤。
良久,黎嫘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对郑温温说:
“我很高兴我来了,根本不用担心嘛,阿蓬只是贪图新鲜好玩,像她这样平凡的人不会是阿蓬的结婚对象。”
“黎小姐!”郑温温尴尬的叫了一声,只有她知道欧去蓬在乎羽童很久了,虽然她不明白欧去蓬将孟羽童摆在心中哪个地位,但他绝不会高兴黎嫘轻蔑他的女人。
“表姐怎么突然客气了,我们两家是世交,你一直都喊我小嫘,阿蓬也是这么叫我的。”她从头到尾不正眼看情敌。
羽童噗哧的一声笑了出来。阿蓬?
“你笑什么?我又没跟你说话。”黎嫘盛气凌人。
“这是我的地方,我有权请你出去。”
“别笑死人了,情妇有什么地位?这房子阿蓬送你了吗?没有是吧!你也没这身价,等我跟阿蓬结了婚,你就得滚出去!”
“我也不跟有妇之夫在一起,不过,去蓬从没跟我提过他将结婚的事。”羽童在黎嫘的愤慨中微笑着。“黎小姐,我大约明白你的来意了,你喜欢去蓬,你想嫁给他,可是他迟迟不肯向你求婚,你以为关键出在我身上,所以想来看看。其实你多此一举了,去蓬那个人虽然脸皮很厚、心肠又硬,但我相信他不会在准备结婚的同时又拥有情妇;至于我,不必等到他结婚,只要他为你戴上订婚戒指,我跟他自然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黎嫘受不了羽童一副很了解去蓬的口吻,彷佛已将去蓬掌握在手掌心。真是傲慢的女人,她忘了她只是一名情妇吗?
“你不必说得这么好听,我跟阿蓬结婚是早晚的事,就怕你这种专门勾引男人的女人不榨光阿蓬的钱不肯放手,真是不要脸!”
羽童脸色变了,小巧的樱唇颤抖了一下。从何时起她也成了旁人眼中“勾引男人的逐金女郎”?但她不是啊!
“小嫘,你的态度太过分了!”郑温温不悦。“你答应我不会跟孟小姐无理取闹,我才让你陪我来,怎么你……”
“我气不过嘛!”
“你有什么立场生气呢?孟小姐说的有道理,去蓬不见得会受女人左右,你跟他的事别扯上孟小姐,我看你先回去好了。”
在黎嫘眼中,情妇相当于古时的妾,没有开口说话的立场,她父亲也有过一、两个姨太太,那些女人在她母亲眼里完全没有地位,只是供男人淫乐而已。郑温温同情她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中养成偏颇的观念,无法深责,只有劝她回去。
“真热闹啊!”
欧去蓬的出现除了羽童,郑温温和黎嫘都感突然。车库在边屋,可以通到大厅这边。
“表姐,我以为你昨晚就到了,你真是沉得住气啊!”欧去蓬走过来才瞧见背对他的另一位客人。“这不是黎嫘吗,你来做什么?”黎嫘与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刹那,心为之一沉。他不欢迎她来。
欧去蓬涩涩地问候她的父亲,眼睛却飘到羽童脸上。她又不对劲了,似乎受了一点刺激,白着脸,看了他一眼又别开视线。
“你没事吧?”
“没有。”羽童回答得太快,反而显得不自然。
欧去蓬搂住她,逗她笑,她瞟了黎嫘一眼,又不笑了。
黎嫖看了有气。“你不必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我不过说你两句,又没打你。”她当自己是正妻,正妻骂骂妾也是应该的。
“原来你来找羽童麻烦。”欧去蓬变脸比变天快。
“阿蓬……”
“这里没有人叫阿蓬。”欧去蓬冷道。
刘嫂端来她拿手的水果茶,正冒着热气,甜中含酸的滋味最能祛寒。
欧去蓬在佣人面前停止争执,接过茶时问道:
“小姐有没有按时吃药?”
“你干嘛不问我?”羽童不喜欢他这样。
“你没吃也会说有吃。刘嫂?”
“你放心好了,欧先生。”刘嫂笑了笑。
“你这么乖啊!”他捏了捏羽童的下巴。“好像是真的,我来了这么久都没听你咳嗽……”话刚落,咳嗽声接着响起。
“我都忘了,你干嘛提醒我咳嗽?乌鸦嘴!”
“对不起!”他把手中的热茶递给她。
喝完茶,欧去蓬要羽童先上楼,她很高兴的走了。
“刘嫂,”他把车钥匙递过去。“我车里有几袋东西,麻烦你送到小姐房里去。”
黎嫘迫不及待想提醒欧去蓬,她的出身是多么不同于孟羽童。
“没来之前,我以为情妇为了迎合男人,都会将自己打扮得很性感,而她,看了真令人失望,不懂你看上她哪一点。”
“你把我当成色魔了吗,大冷天也要女人坦胸露背给我看?”欧去蓬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上嵌着一对漂亮的眼睛,可真迷人,可惜眼神阴冷冷的布满了讥嘲。
“我没那意思,只是替你不值,你要找也该找个敬业一点的。”
欧去蓬豁然大笑。
“黎嫘,你真是不懂男人。”
黎嫘神色不满地瞪着他。
“这里不欢迎你,黎嫘,你的态度令羽童难受,连我也觉得难堪。”欧去蓬思及黎嫘的家风,忍不住好笑,这使他更具魅力。“时代不一样了,黎嫘,男女间未婚先同居已经不必再忍受你的异样眼光,收起你批评的嘴脸吧,别把羽童当成展示品,她如今在我的家里受我保护,我有责任使她快乐,很见不得有其他女人比我的女人更神气活现。”
他的跋扈与自大令黎嫘难堪,反驳道:
“照你说的先同居再结婚,难道你想娶她吗?”
“我已经结过两次婚,不打算再结婚了。”说到结婚,欧去蓬不但满脸厌恶,傲慢的目光把黎嫘的心都看冷了。
“难道……一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就可以满足你吗?”
“不错。”
只有在有羽童的地方,他可以有不必太多的矫饰,不需太浓的理智,一派的直接,虽然有时显得脸皮很厚,却更真实。
这真是一个令黎嫘心痛的回答,多愿大声呼出她心中的爱意,还有她能够做他事业上的好伙伴,楼上那女人绝没有她一半能干,但显然欧去蓬处身香巢之中理智全失,等回到台北,她会让他充分了解她的好处。
终于,碍眼的人全走了,欧去蓬呼出一口大气,三步并两步奔上楼去。
“羽童!”
他拨开珠帘,趴卧在长毛地毯上看广告单的羽童像猫一样懒懒的瞄他一眼,又低头看她的。他想黎嫘倒说对了一点,就一位情妇而言,羽童的确不够敬业,不曾刻意讨好过他,可就很奇怪,他爱死了这份自然的、属于家庭的感觉。
他放松心情的随便坐着,脚旁的芭蕾娃娃音乐盒悦耳地轻响舞曲。他笑,有小童女在的地方就有音乐,近来除了上国家剧院听音乐会和观赏芭蕾舞,她已很少上台北了。
刘嫂把他送羽童的礼物挂在显眼的地方,那是几件大衣和外套,他相信只要她别再掉进泳池,应该不容易着凉了。
“你不喜欢这些衣服?”
“喜欢。”羽童坐起身,“等你来试穿给你看啊!”
她像模特儿般展示一袭白色皮草短大衣,然后是鬈毛羔羊皮外套,还有喀什米尔毛料剪裁而成的冬季洋装和套装,和一条搭配的乳白色围巾。
“你好像很少上街买衣服了,怎么回事?”他锐利的看出。“我喜欢你穿得漂亮脱俗,如果你嫌麻烦,可以请服饰公司把每月的目录寄到家里,选中意的就叫他们送来给你试穿。以前我妈妈也常这么做。”
“我不是你妈妈。”
“我知道。”他咯咯笑了起来。
她修长的身躯懒猫似的倚着床柱,慵懒懒地说:
“这种日子过久了,人会变懒的。”
“我就是要你这样子。”欧去蓬捧起她一双手,已经完全没有做过家事的痕迹了。“把你娇养惯了,你再也无法离开我了。”
“你的口气好像豢养宠物的主人。”
“而你正是我的宠物。”
欧去蓬从她背后紧紧抱住她,耳鬓厮磨地亲热时,羽童也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或只是在开玩笑。
后来羽童把广告单收起来摊在床上,已不再想那件事,这些介绍休闲农场的广告单是她从装衣服的袋子翻出来的。
“我们是不是要去度假?”
“对,在圣诞节,我可以离开两、三天。”
羽童听了,不觉高兴,反而有几许寂寞的感受。他以前就说过无法陪她过年,所以把圣诞节留给她做为补偿。阴历过年对中国人有特别意义,完全属于家人的,而圣诞节则可以奉献给家人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你选好要去哪里了吗?”
羽童随手指了中间那张。
“香格里拉?”
“我喜欢欧洲式的木屋,早想去住一次了。”
“决定了就好。”欧去蓬将纸张全扫落地,再一次拥她入怀。
他们两人似乎依照无言的协议,朝着欧去蓬预定的愿望在发展,不敢越雷池一步,直到圣诞节来临。
那天他们刻意打扮,在饭店享用圣诞大餐,并留在饭店的舞池中跳舞,直至天明。
第二天两人换上轻便的牛仔裤和皮外套,拎着简单的行李出发了。羽童从一离开社区就十分快乐,像个活泼欢快的孩子唱起歌来。
“我不知道你有一副美妙的歌喉。”
“我好开心啊!”
“你在提醒我以后该常带你出来玩吗?”
“我可不会这么说。”羽童羞赧地说。
他呵呵笑了,眼神变得柔和。
在富有乡村野趣的休闲农场度假,日游山水风光,夜观自然景象,令人在不知不觉中卸下盔甲,暂时忘却为自己的心挖一道护城河,很容易拉近彼此的心。
顺道游览附近的三清官,又到梅花湖,湖中有一浮岛,有吊桥相连。
“你要走吊桥或是泛舟?”欧去蓬显得很体贴。
“泛舟!”两人同声答道,抚掌大笑。
泛舟至湖中心,停下来欣赏四周的风景,掠掠发,又不约而同脱下外套,不禁相视一笑。
“愈来愈有默契了。”
“嗯。”羽童微笑作答。
“去过太平山没有?”
“没有。”
欧去蓬向她聊起去太平山看云海、日出、雪景,那么温柔地对她微笑,她冲动的倾身吻了他的面颊。“过年后我们再一起去,如果有更长的假期再计画出国。”而后他吻了她,非常轻柔的,羽童感到自己沉寂的心又悸动起来。
“去蓬,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羽童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喜欢不包含爱。
欧去蓬享受生命,但他拒绝再爱上任何女人。
爱上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太苦了!羽童深深明白。
第六幕
散场后,羽童步出国家剧院,斜刺里有个人贴近她身边。
“啊!原来是谷经纶谷医师。”
“好久不见了,孟小姐。”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羽童并不高兴看到他,一方面她相信医院的人都已知晓她的事,一方面他是谷琇晶的哥哥。
“孟主任周年忌时,我在庙里看见你。”
“你也去了吗?谢谢!我以为大家都已忘了我爸爸。”
“我没有忘,可是我也知道你并不喜欢见到我,所以没过去打扰你。”谷经纶沉着地看着她。“我可以跟你谈一谈吗?”
羽童含糊地应着,不作明确的答覆。谷经纶曾经是父亲的得意门生,他想对她说什么,她猜也猜得出来。
“车子来接我了。”
一辆深色的大轿车停在她面前,司机过来为她开车门。谷经纶仅仅移开了一下注意力,对着欲离去的羽童说道:
“我已向医院提出辞呈,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什么?”羽童不敢置信地回头。“你不想当主任了?”
谷经纶的表情诉说他的诚实,羽童心头瞬间翻腾了百十次,迅速作下决定。
“请上车,我们不能阻碍交通。”
羽童对司机说了餐厅的名字,便沉默着。谷经纶碍着司机,不便多说话,何况他并非能言善道者,只能以他的眼眸赞美羽童的风情华采,他一向知道她漂亮,而今在适当的装扮下,更见雍容大雅。
她穿一袭纯白窄裙式小礼服,白丝袜,金色高跟鞋,两耳垂下一对华丽的镶钻带珍珠的金耳环,白与金两色自然烘托出高贵之感,薄薄的淡妆,更凸显她如精雕而成的玉人儿,只有盘于头顶的发髻在粉红缎带缠绕下,保留了青春俏皮。
羽童请司机一个钟头后再来接她,和谷经纶走进高雅的餐厅,她为自己点了一杯牛奶和一片吐司当消夜,使谷经纶有些意外。
“你也喜欢看芭蕾舞剧?”
“我特地去等你,‘罗密欧与茱丽叶'的第一场,我赌你会去。”
“你运气不错,今天欧先生有应酬,无法陪我一道观赏。”羽童开门见山的说,“我猜猜你想跟我说:早点脱离这种没有明天的日子,别再与人同居了,是不是?”
“羽童——对不起,孟小姐。”
“你叫我什么都没关系。”羽童有趣的看他发窘。
“你知道吗?你变得好高贵,让我不敢亲近,我原有个傻念头——”谷经纶一直学不会世故,因而显得年轻。“因为琇晶的缘故,在孟主任去世以及你离婚时,我不便出现在你面前,如今事情已过去一年多,所有的不愉快和痛苦都已减轻而淡忘,我奢望你会重新考虑我,我一直喜欢你,但是现在,我知道不可能了。我还是从前的我,你却已不是过去的你了,我突然觉得……高攀不起。”
“一个情妇也值得别人说高攀不起吗?”
“请你不要看轻自己,我知道你是赌气才做了欧先生的情妇。”
羽童不禁有些感动,谷经纶竟比跟她同枕三年的卫希珑了解她多些,想起仇阿姨说过的话,她的表情变得温柔可亲。
“你一直都是傻瓜呀,谷经纶,当年你若有勇气追求我,或许可以重新改写我的命运,你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我呢只要拥有爱就能够活得快乐,而如今——”她摇摇头。“真的不可能了,我不会嫁给仇人的哥哥。”
“你仍然怨恨琇晶和希珑吗?”谷经纶惊道。
“我不知道,我很久没去想这个问题了。”羽童笑了。“你看我,日子过得太舒服,心也懒了,很少再去想那些深刻的问题。”然后沉思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面带微笑又把眼睛睁开。“我发现我不可能将恨意维持到今天,然而我不甘心,你的妹妹和卫希珑联手戏弄我这点,使我无法原谅他们。”
“我代琇晶向你致歉,她真是太好强了!”
“没有用的,他们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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