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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读 作者:一般-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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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被点亮,冯淳将烛火吹灭交给身边的小太监,朝外面招了招手就领进来了两个抬着火盆的小太监。
火盆里的火烧得很旺,盆中插着一根小指粗的铁棍,伸入火炭的一端已是烧得通红。
裴旦走到火炉旁,像拿毛笔一般优雅地执起了铁棍,脸上无悲也喜:“朕亲自为你订做的,是朕的名字,你觉得怎样?”
苏小陌看着那个烧得通红的旦字慢慢靠近自己,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裴旦,不要……”
裴旦仿佛听不到他的话:“多少次了啊,你总让朕失望。朕让你记得谁是你男人,你也老是记不住。脑子记不住,只有用身体记了。我把我的名字烙在你身上,你以后看见了,总会记得住的。”
他说完,小太监已是扒开了苏小陌的衣。
苏小陌感觉着胸口处烙铁发出的热量,害怕地哭出来:“不要——”
裴旦眉头皱了一下,看了苏小陌一眼,一瞬间有些迟疑。窗外卟咚一声,紧接着有人在外面回禀:“陛下,那个人撞死在树上了。”
下一刻,烙铁就准确地按在了苏小陌的胸口。
“啊——”
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进苏小陌的鼻腔中,疼痛瞬间如电流般打击在全身各处。原来疼痛不会有极限,你以为很疼很疼了,其实还有更疼的。烙铁化成了一千一万根针扎进血肉骨骼中,一肯间让人觉得他甚至会穿透胸口刺破心脏。
叮!
烙铁被丢在地上。
裴旦抱住因疼痛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苏小陌,拨开他被汗浸湿的头发,张开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将嘴唇咬得发了白,抬头喝道:“御医到了吗?”
冯淳:“早就到了,就在屋外。”
裴旦将苏小陌抱到床上去:“叫他进来!”
、合好
好像皮肉都被人翻开来,放入火焰,烧得整个人都要燃起来。嘴巴干得像沙漠里迷路的旅人……
“娘……”苏小陌迷迷糊糊,感觉似乎是娘的手在摸自己,眼泪不可抑制地冒出来,“娘……疼……”
那只手很温柔,擦了他的眼睛,很轻很轻地覆盖住他的眼睛。
“你要听话,听陛下的话。”声音也很温柔,可是不是他娘的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是谁?听陛下的话?
陛下……
陛下!
裴旦!
苏小陌皱眉,像做了噩梦一样地浑身颤抖:“不……”肩膀一疼,疼得他蓦然睁开了眼,偏头见到一头乌黑长皮披散的裴旦,正张嘴咬住他的肩头。
裴旦的眼睛正看着他,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眸里……
他撇开眼:“疼。”
裴旦松开嘴,手再度覆盖住他的眼睛:“很快就会好的。”
眼泪又流下来。
他原来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脆弱,动不动就流眼泪,一点不像男子汉。他深吸气,将眼泪憋回去:“裴旦。”
“嗯?”
“我们和好吧。”
裴旦沉默半晌:“那你答应我这里只能装我一个人。”
苏小陌感到胸口被指了指。虽然刻意避开了被烫伤的地方,但那块肌肤很敏感,丝丝缕缕尖锐的疼痛刺激着大脑,刺得人想发火,又被生生压下去。“好。”
裴旦:“……”
苏小陌:“我可能一时半会儿做不到,不过我会努力。”
覆在眼睛上的手被拿开,裴旦的脸重新出现在眼前,黝黑双瞳里闪烁着怀疑与忐忑,就像无数双平常人的眼睛,此刻没有奸诈没有狠毒没有隐忍。苏小陌知道自己说对了,也许对裴旦来说,委婉地说出真话,比说漂亮的假话更加好。
“你不要再弄疼我了好不好?我会恨你的。我是说,以前我伤害过你,可你也伤害了我,我们就算扯平了,你不要再这么对我了,好不好?”
就算只是短暂的和平,他也甘之如怡。裴旦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况且,他又不能死。
裴旦将他的头按进自己胸口,虚搂着他:“你喜欢我,我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弄疼你。”
苏小陌嗡嗡地:“你骗人。”
裴旦玩弄着他的头发,将它们缠绕在手指上又绕开又再度缠上:“反正你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男人,你应该学着怎么哄我高兴。”
苏小陌:大坏蛋!
三月初三,轩辕诞,宜出丧,忌嫁娶。
先帝的殡仪队浩浩荡荡,十里逶迤。整个天街都被白幔车马填满。苏小陌坐在车队的最前面,看着前面浩浩荡荡的白幔与兵马,吃了一颗刚刚进贡上来的草莓。
裴旦闭着眼睛,坐得很端正。
苏小陌吃着草莓:“今天天气不好。”
裴旦:“嗯。”
苏小陌:“好像要下雨了。”
裴旦:“是吗?”
苏小陌:“下雨之后天气应该就会就暖了吧?”
裴旦:“……”
苏小陌咽下草莓:“我没有衣服穿。”
裴旦:“你是在告内物府的状吗?”
“不是。”苏小陌顿了顿,“我是说,回来的时候,我能不能落一下家里,拿点衣服,顺便也见见我娘?”
裴旦想都没想:“我在陵墓里要待很长一段时间,回来时估计天都黑了。你若是想你娘,回头我叫她进宫来就是了。”
苏小陌:“可是我都一个多月没回去了。”
裴旦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苏小陌,点了点他的心口:“等到这里装满了我,我就让你回去。”
苏小陌又不能说“这里已经装满了”,他脸皮再厚也说不出来。于是只得住口,有点气恼地拣了颗最大的草莓放在嘴里咬。
“很好吃么?”裴旦问了一句。
“好……”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旦吻了下来。他舌头在嘴里一勾,那颗刚刚咬开的草莓就落进了他的嘴里。
裴旦怕酸,又不爱吃水果青菜,估计这时被自己的一时兴起弄得有点窘。
苏小陌看见裴旦皱了皱眉,心里很解气,眉梢就微微得意起来。被裴旦一下子捕捉到了,将他的腰一搂,往前一下子就压在了车壁上。
苏小陌后脑勺撞在车上,倒不是很疼,只是受不了裴旦抱得太紧,闪躲着裴旦的唇舌:“这是外面。”
确实,外面锣鼓震天,百姓倾城观礼。
裴旦解开了苏小陌的衣。他胆子越来越大,这半个月来需求花样也越来越多。一开始苏小陌还能勉强应付,到现在已是将自己看成一块肉,任裴旦怎么吃就怎么吃,再不多奢求他放过自己了。
见裴旦兴致又上来,不免又是一阵折腾。苏小陌习惯性地放松了身体,也不反抗,只是轻声提醒:“被发现了言官又得骂你的。”
裴旦:“让他们骂去,省得他们成天没事做给朕惹麻烦。”
裴旦像狼一样,兴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那么高,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干一场。苏小陌尽量放松了身体去承受,饶是如此,仍旧被得疼痛。
裴旦在他的脸和脖子上留下一串碎吻,吻很轻柔,身下动作却很野蛮,撞得苏小陌的背一下一下地碰在车壁上。精美的御辇有微凸的浮雕,撞的次数多了,苏小陌的后腰就有点酸,重叠上撞击的疼痛,居然有种说不上来的隐秘快、感。
“小陌……”裴旦轻声叫着,声音沙哑,“叫我。”
苏小陌眼中情、潮涌动,看了一眼裴旦。
裴旦被这一眼看得心驰神荡,只觉得这许多日身体上的愉悦都比不过这一眼,身下更加卖力,只感觉苏小陌这样顽石一般的人也有了软化,倒真是应了那一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苏小陌被弄得上上下下,身体里出现越来越多他从未在裴旦身上感受到的快、感。他清楚那是什么,心里却是如何也难以接受,相互矛盾之□体更加敏感起来,几个回合差点被裴旦弄得叫了出来。
裴旦又吻又摸又哄的:“乖,宝贝,叫我一声。”
苏小陌眼睛闭着,心想这不叫还真是没有完了,咬牙叫了一声:“裴旦。”他原是想随便叫叫,尽快完事的。哪想自个儿出口才知道,声音格外柔媚,真似饱含许多情愫,听得他自个儿都快不认识自个儿的声音。
裴旦心花怒放,使劲在苏小陌身上卖力了数十个回合才释放出来,完了亲自给苏小陌擦拭着,给他穿好了衣,才整理自已,犹是带笑道:“你回家是不可以的,我明天就叫你娘进宫看你。”
苏小陌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差点破口骂出来,瞪了裴旦一眼,不说话。
裴旦笑呵呵地穿好了衣服,正打算上去搂着人再亲热一番,谁知车辇突然一停,冯淳慌慌张张地在外面道:“陛下,有人拦道。”
、倾诈
谁这么大的胆子?
裴旦明显不悦:“赶走就是,多大的事也要向朕报备?”
冯淳:“是、是三王爷。”
苏小陌一惊,连忙看向裴旦,却正见裴旦也看过来。视线相撞之下,竟隐隐有火花飞溅。苏小陌心中惊惶,低下眼帘。
裴旦看着苏小陌,眸中的温度一点点散尽,末了拢了拢袖子,犹如事不关已:“碍了先帝下葬的时辰,可是要砍头的。”
苏小陌放在膝上的手抓成了拳头。
裴旦眉头皱起。
冯淳的声音传进来:“奴才这就去劝开。”
“慢。”裴旦撩开了帘子。
帘外阳光射入,金黄刺眼。绵长的仪仗队被扑天盖地的白幔遮住,看不清前面的那个人。苏小陌苦苦寻找,依旧无果。
“苏候。”
猛然听见裴旦这样叫自己,苏小陌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什、什么?”
裴旦笑容冷厉:“你与老三感情好,不若你去劝。”他低头,拍了拍袖口的金线云纹,“劝得不好,朕可是要罚的。”
就像一大碗黄莲灌进嘴里,苦不堪言。苏小陌用力咽了一口唾沫:“陛下是让臣劝三王爷离开?”
裴旦:“不然呢?”
苏小陌站起,行了一个标准的君臣之礼:“遵命。”说完转身下车前行。
裴旦坐在车上,眼角眉梢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温情,可是眼底却是红的,红得噬血。
裴珍一袭素缟,头上缠着一根白布,挺直地跪在仪仗队前。
领头的仪官不敢有所行动,很是焦急地回头望。
苏小陌走到裴珍面前:不过一个月这个人瘦了很多,两颊都凹陷了下去,像一颗失去光泽的珍珠,没有生气。
裴珍抬头看着苏小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后面的话,他咬在了嘴里。
苏小陌吸了一口气,话说得很艰涩:“你回去吧。”
裴珍看了苏小陌半晌,苦笑:“我这一回,今后连王爷的空架子都要没了。”
苏小陌脸色一白,嘴唇蠕动,道:“你不回,会没命的。”
裴珍:“宁死!”
苏小陌鼻子一酸,拼命忍住了,道:“都是一个爹生的,他不能这么对你,我去跟他说!”
苏小陌转身,手被裴珍拉住。他回头,看见裴珍看着他,目光歉疚。
裴珍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抓着他的手紧了紧又紧了紧:“谢谢。”
苏小陌摇摇头。裴珍放开了手,苏小陌就去了。
御辇之下,苏小陌深呼吸了几下,叫来冯淳:“不许叫。”
冯淳:“什……啊—”
苏小陌抓起冯淳的胳膊一口咬上去,像发泄似地重重地咬上去了。冯淳痛得惊叫,却立刻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只疼得脸都青了。
苏小陌咬了半天松开嘴,拍拍冯淳的肩膀:“辛苦你了。”
冯淳抽了抽鼻子。
苏小陌上了车,看见裴旦正支着下巴望着他,笑道:“三王爷说他知道自己错了,希望陛下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尽心尽力为陛下效力,绝无二心。”
裴旦换了只手支下巴,透过车窗望向窗外。
窗外人流涌动,艳阳刺目。
“三王爷还说,他以前年轻气盛,图了不该图的东西,如今悔过了,希望陛下网开一面,让他送送先帝,也算全了他的孝心。日后无论陛下如何差遣他,他都没有怨言。”
裴旦的目光越过人群,越过洛城繁华的高楼与城墙,落在远方虚无飘渺的黛山与层云之上。
“陛下……”
“开春时你第一次逃走,给我下了药,还记得吧?”
苏小陌愣了愣,点头。
裴旦没有看他,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答案,继续用似乎平静无波的声音道:“那个药叫百步醉,名字很好听,可是葛太医说,那是让人肠穿肚烂的毒药。药是谁给你的?”
苏小陌嗓子有点干:“是、是……”
“后来朕去福州找你,路上又遇到过几次伏击。他三番四次地要朕性命,朕为什么要放过他?”裴旦转过头来,冰冷的视线里温度全无,“我叫你把我放在心里,你心里却一直放着他,你叫我怎么能不杀他!”
最后一句话非疑问而是肯定,掷地有声的力量,让苏小陌心中狠狠沉了一下,却只见裴旦倾身过来,手掌覆在他的胸口,正是烙字的地方:“是不是这里不够疼,不够让你记得清楚。我们完全可以换个地方,听说人对疼痛最敏感的地方是体内。宫中高手众多,你介不介意试一试?”
苏小陌浑身冷汗直流,波浪鼓一般地摇头。
裴旦看了他半晌,拍拍他的脑袋:“该怎么跟他说,你自己想吧。”
再走到裴珍面前的苏小陌,失魂落魄犹如空壳木偶,看了裴珍半天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招来了御前侍卫,言辞灼灼:“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让三王爷跪在这里,耽误了吉时,你们担待得起吗?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毕竟跪在这里的是王爷,没有陛下的旨意,谁都不敢擅动分毫。
苏小陌两步跨到裴珍跟前,扬起巴掌对着裴珍的脸狠狠扇了下去:
啪!
裴珍被扇得偏过头去,白皙的脸上浮起五根清晰的红痕。
苏小陌的脸比裴珍更白,吐出来的话也是字字诛心:“三王爷当街下跪以求送殡,此等孝心让人感动,可时辰已定,陛下心意已决,再难更改。若真误了时辰,恐怕纵然陪上整个王府,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苏小陌说完,已是觉得累极,强撑着转头,向一众惊愣侍卫喝道:“愣着干什么,将三王爷扶回王府!耽误了时辰,陛下怪罪下来,你们一个个都别想要脑袋!”
众侍卫这才行动,将裴珍拉了起来。
裴珍被拉开几步又强自站住了,回头看着苏小陌,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目光闪烁难辨,末了嘴角一勾,嘲讽之意尽泄于此,而后仰天大吼:“生为燕雀,何慕鸿鹄!”
待裴珍走远,苏小陌仍旧站在原地。
春风乍起,扬起片片白幔,遮天盖日。冯淳在一片白幔鼓动之中跑了上来,喜道:“终于将人赶走了,小候爷,快回吧!”
苏小陌没有动。
冯淳:“小候爷?”
苏小陌脸上木木的。
冯淳试探着上前一步,拉了拉苏小陌的袖子。
苏小陌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极深,看得冯淳心里一突,连忙道:“小候爷,您别想太多,您都是为了他好。他再不走,惹陛下生了气,可就没这么轻便了。”
也不知苏小陌有没有听见,反正他开始往回走。冯淳小心翼翼地看着,生怕这个说话做事都不太着调的小候爷再惹什么祸来。行到一半,苏小陌一直很安静,冯淳也稍稍放了心,还道毕竟是九五之尊,想要什么没有,区区一个活人,又能折腾到哪里?
刚想完,忽然见苏小陌身子晃了晃。冯淳吓了一跳,双手蓄力就要抓人,等了半天却又没什么动静。
莫不是自己眼花?
一抹暗红出现在眼角,冯淳转头看去,却见苏小陌浅黄的衣衫上竟滚动着一颗极小的血珠子。他惊诧抬头,只见苏小陌脸白如纸,嘴角正泌出鲜血,极细的一道蜿蜒地往下流。
“小候爷!”冯淳惊呼。
话音刚落,苏小陌眼睛一闭就歪倒了。
、有情或无情
苏小陌半昏迷之间听见冯淳一叠声的叫唤他,然后是气急坏败的喝斥着,最后终结于一片压抑式的寂静。
一双手将他抱起来:
“小陌?”
那种沉郁的犹如金属一般冷硬的声线,只有裴旦。
除了死寂也还是死寂。耳边是呜呜的风声,裴旦抱着他疯狂地跑起来:“御医!传御医!”
苏小陌记着这是什么时候,抓着裴旦的袖子用力道:“别误了时辰、时辰。”说完了他就再也没有意识了。
……
再睁开眼时他已回到了泰安殿。
殿内正中燃着一盏长明灯,灯身龙纹雕饰栩栩如生。殿外日已西斜,血红的夕照铺了门内一地。
苏小陌觉得胸口格外干热,似乎有团火在燃烧,不禁咳了两声。
正在桌上写东西的葛太医闻声抬起头来,目光是医者父母心的怜悯:“小候爷,你醒了?”
苏小陌嗯了一声,想坐起来,却也觉得浑身无力:“我这是怎么了?”
葛太医斟字酌句:“急火攻心,闷而不发。”
苏小陌听了,静静地看着头顶明黄的账幔与雕刻精美的床顶,嘴唇苍白地张了张,又闭上了。
此时冯淳从外面进来,眼尖地瞧着苏小陌醒了,将手里端的一碗药递上来:“您可算醒了,真吓死奴才了。来,快把药喝了吧。”
苏小陌闭上眼。
冯淳眼珠子转了转:“药里加了蜂蜜和大枣,一点都不苦,陛下交代了,您不喝苦的。”
他本是想将陛下搬出来,这人该老实听话了。谁想话一出口,就见苏小陌脸色沉了几分,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他,明显拒绝交流。
冯淳这个奴才做得很是苦闷,面前的这位爷侍候不好,回头陛下责怪起来,他吃不了兜着走,没法子了只得两眼睛往葛虹身上搁。
葛虹也是老臣,迅速领会了冯淳的意思,就道:“小候爷,这药不喝不行,身子会坏的。”
苏小陌:“……”
葛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候爷就算不为自已想,也该会安国夫人想。”
苏小陌身子动了动,手一伸。
冯淳喜得连忙将药递过去。
谁知苏小陌伸手却不是拿药,而是攥住了身上的被子,往上一拉蒙住了头,在被子里嗡声嗡气地吼了句:“你们出去!”
冯淳跟葛虹对视了一眼,双方眼睛里都写满了无奈与为难。出去后冯淳就跺了跺脚:“这可怎么办,回头陛下又该发火了。”
葛虹眉头皱得很深,沉吟了一下,道:“陛下什么时候回来?”
冯淳:“这都过去好几个时辰了,先帝入殡的仪式也该完了,快了吧。”
葛虹点点头:“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小候爷的病,有些要禀的。”
冯淳:“你就是不说也不能让你走的。这位是陛下心尖上的,自然是你亲自向陛下禀明了才好。”
裴旦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一身素缟都来不及换就直奔了泰安殿。在门口看见葛虹,脚步也没停地问:“怎么样?”
葛虹腰弯得与□成对折,像是请罪的姿势。裴旦心里就觉得不好,等看到床上那一团锦被包裹得人都看不见了的时候,心里更是有些难受。
要是有的选,他也不愿意搞成这样。
裴旦不自觉地脚步就放慢了,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揭开了明黄绸子包的被子。苏小陌在里面已经睡着了,脸色惨白,眉头还是皱着,看上去不是很好。
裴旦双唇抿着,手触到苏小陌眉间,想将这道浅浅的“川”碾平。谁知他手刚一碰到,苏小陌跟被什么吓到了似地惊醒了,一双水样透亮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那光亮让裴旦心里莫名紧了一下:“吵醒你了?”
苏小陌似乎这时候才醒过来,眼睛一眨脑袋就一偏,沉默地看向床里边儿。
裴旦吃了鳖,也发不出火来,只得咽了口唾沫,看向识相地停在大殿正中的葛虹,一腔怒火找地方撒:“什么事?”
葛虹一听语气不好,连忙就跪了:“臣有几句关于小候爷病情的话要禀。”
裴旦:“说!”
葛虹张了张嘴,犹疑地抬头看了裴旦一眼。只见裴旦眼瞳黑沉,分明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骇得胸口一抽,连忙又低下了头。
裴旦深深吸了两口气,才站起来将袖子一甩,抬脚去了偏殿。
偏殿是太监们方便随时侍候裴旦设的,摆设比不上正殿,但也算讲究。裴旦不屑坐,就站着听葛虹道:“小候爷先天不壮硕,心性比一般人也并不开朗,甚至还有些钻。据脉像看,近日应是有些事情郁结在了心里,加上前段时间的烫伤……”
葛虹话还没说完,就见裴旦脸色忽然一变,同时抬手便将身旁的桌子整个揿了:“有事!是有事!不就是老三的事吗?他就这么稀罕老三,不过被朕骂了几回就气得这样了?”
天子发火,是会掉脑袋的事情。葛虹双膝一软就又跪了,屋外冯淳正跑过来听见动静也连忙止在了廊下。
一时间空气里只有裴旦粗重的呼吸声,气得狠了,眼睛里仿佛都冒着火:“你说,朕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让他心里舒坦,才能让他把那该死的老三放下?”
葛虹一时间也是被吓傻了:“这……这……”他是大夫,医身不医心啊。
裴旦:“你不是号称宫中第一圣手医正吗,快给朕想个法子!”
葛虹是哭的心都有了:他就是个学医的,平常应付官场上的弯弯道道就够费脑子的了,皇帝提出的这个问题是真没辙啊。
裴旦又气又急,心中烦起来恨不得将整座宫都给烧了,省得让他闹心。
廊下的冯淳清楚裴旦的脾气,见葛虹半天没应对,生怕再等片刻裴旦就该要人的脑袋了,到时他一个近身的太监,肯定祸及池鱼。这想法也就是眨眼不到的工夫,冯淳端着热好的药进来,笔挺挺一跪:“奴才有话说。”
裴旦盯着他。
冯淳:“奴才是看着陛下和小候爷长大的,在这宫里几十年,不说能猜透人心,看个三四分奴才还是能够的。据奴才看,小候爷对陛下的感情深着呢。”
裴旦眉毛挑了挑,脸色刹时好看不少,可转念又担心冯淳捡好听的话骗自个儿,便沉着声道:“你如何看出来的?”
冯淳将药盘放在地上,伸出了三根指头:“有三点:一、陛下派人调查过小候爷与三王爷相识的过程,奴才在旁边也听见了,据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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