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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读 作者:一般-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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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珍笑了笑:“跟我说话,何必藏东藏西?你以前不这样的。”
苏小陌:“……”
裴珍拉着他坐在椅上:“我找你来,是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苏小陌,见对方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才继续道:“陛下的身体是撑不了几天了,以后大陈就是裴旦的天下,你的将来如果照这样下去,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君王后宫三千,你又是男子,荣庞时尚且不过如此,待到不宠,恐怕下场比那些冷宫妃嫔更惨。而我……”裴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与他打小就不和睦,这次他得了天下,恐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
他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让苏小陌一时不知怎样接话,心乱如麻:“也未必就如你想得那样坏……”
裴珍:“那你说,他会如何对付我们?”
裴珍的眼睛很空茫,像蒙着一片白霭雾气,看着苏小陌要迷失在里面。
“他那样心性的人,怎么会放过我们?”裴珍脸上浮现出一股悲壮的肃杀,“我也是皇子,凭什么他喜欢的他就可以不顾一切地得到,而我喜欢的,却总要拱手让人。小陌,你可愿与我逃走?”
逃走?
苏小陌虽然想过一千次一万次逃离,但他始终没有想过与裴珍一起逃离,只因为这是一个太过不合实际的梦,也因为这个梦承载了太多的人命和鲜血,他……他愿意放弃一些东西,而去保护另外一些东西。
他刚想摇头,肩膀被裴珍按住。
裴珍一字一句地,说得仿佛自心底里出来:“我喜欢你,苏小陌。”
嘭!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一样,顿时哄隆隆地一团。
“我真的喜欢你,小陌。”裴珍靠近他的脸,用咫尺的距离盯着他的眼,“我也知道,你同样喜欢我。”
热气全跑到脸上,心脏跳得像鼓一般,看见裴珍的脸越来越近,他的眼帘低垂,双唇微启,一副要吻下来的样子。
千钧一发之际,苏小陌偏过了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躲完了又暗暗地后悔,不知道自己在顾虑什么东西。
屋里一时很静,静得仿佛一根针落下来都听得见。
“难道你不喜欢我?”
裴珍的声音幽幽响起,仿佛从阴沉的湿地细细传来。
“我……”喜欢你,三个字像鱼刺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呵呵,我就知道,是我高攀了。一个宫女生的孩子,就算是龙种,又怎么能与皇后生的太子相比。是我不自量力……”
“你别这样说。”苏小陌连忙打断,“我……我……我也是……喜欢你的……”
“真的?”裴珍笑。
苏小陌点点头。
裴珍抱住他:“既然如此,我们逃跑吧。虽然我不能给你大富大贵的生活,但在福州,我的封地上,我们还是可以衣食无忧地过下半身。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做,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弄来,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弄来。”
苏小陌被逗笑:“我要月亮干什么。”
“我就是举个例子。那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出发。”
“什么?”
裴珍:“我刚得了消息,陛下崩天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想必裴旦会很忙,我们就趁这个时间逃走,不然等到这个时间过了,想逃难如登天。”
苏小陌:“可……可我什么都没收拾。”
裴珍:“你要什么?什么都可以在福州买。而且你有我,这不就够了吗?”
苏小陌只觉得不妥当,还要拒绝,却听裴珍继续道:“你想一辈子被关在皇宫里,裴旦想起来了就招你侍寝,厌恶你了就把你打入冷宫,或者更甚?”
“侍寝”这些形容女人的词一出来,苏小陌生生打了个冷颤,想也不想道:“不想。”
裴珍:“那就对了,现在就走,必须现在,迟了就走不了了。”
苏小陌:“可是我娘……”
裴珍:“你先走,我去接你娘,我们在城效松林会合,就是上次我送你的地方。”
苏小陌:“可是……裴旦万一知道的话……”
裴珍:“陛下归天,是多大的事情,他这会儿想必在泰安殿里忙得焦头烂额,一时半会儿顾不上你的。”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小陌就是感觉有东西没想到,有什么放不下,可是又想不出所以然来。裴珍一直催,转头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和干粮。苏小陌就这么半推半就的、有点稀里糊涂地被赶上了马车。
、抓获
马蹄的的地奔跑在城郊的小路上。从车上回头去看锦锈的大陈宫,映着远方的山峦与白云,就像一幅精美的工裱画。
咚——
咚——
……
沉闷的深远的撞钟声响了九下。
苏小陌赫然回首:龙归九天,陛下薨了……
苏小陌对皇帝的印象,一直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虽然皇帝总是对他笑,也似乎总是为他着想,但他就是很害怕。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皇帝,是自己八岁的时候。那时爹爹刚死,整个候爷府都被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氛围笼罩。他爹下葬的时候,只有他、他娘还有舅舅一家人,昔日串门殷情的同僚一个都没来。
他娘站在墓碑前,十个手指深深地扣进他的肩膀肉里,仿佛要扣进去似的,那种清晰的生冷的疼痛,他一直都记得。他娘说:“小陌,咱们以后相依为命。”
后来的半个月里,日子十分难熬,下人四散,债主上门,往日的朋友翻尽白眼。在他以为他们会搬离京城的时候,深宫中的皇帝召见了他。
那时候正是盛夏。御花园里的花朵得得如火如荼。皇帝着了一件白色的丝绸薄衫,斜斜地倚在石椅之上,用食指勾起了他的下巴。
那是一张很苍白的脸,有一双很冷很冷、仿佛里面结着万年不化的寒冰一样的眸子。那双眸子盯着自己,似惊讶、似喜悦、似有星星点点的火花闪动。
皇帝说:“苏岑……”
苏小陌:“陛下,我爹没了。”
皇帝的手指并没有用力,只是虚捏在他的下巴之上,可是他不敢动。他看着皇帝眼中的火花一点点熄灭,只剩下死灰一般的寂然。然后皇帝笑了,眼中却是如大海一样的悲伤,伤得透骨。皇帝摸着他的头:“好孩子。”
这一些东西,苏小陌当时并不能体会。他只知道自此,候府的日子重新好过起来。他当上了太子的伴读,世袭了安国候的爵位,在洛城立稳脚跟。而皇帝当时脸色的风云变幻,他是在后来,才慢慢明白。因为裴旦,有一双与皇帝极其相似的眼睛。也是深黑而冰冷。
他这十多年的富贵至极,都是拜皇帝所赐。极至的荣宠,极至的嚣张,都是拜这个刚刚死去的男人所赐。
他感谢这个男人,可是洛城,他已经待不下去……
马车渐远,大陈宫渐渐地只剩下了模糊的影子,红色的墙与金色的屋顶。到达雪松林时,赶车的马车很矫健地跳下了车:“小候爷,我们王爷吩咐了,请您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苏小陌:“嗯。”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车夫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梳理着马的鬃毛。他的手很宽大,手背上青筋突起。忽然,这只手停下,车夫回头看了一眼,神情蓦然狰狞,跨上了马车就挥了鞭子。
这鞭子挥得又急又狠,马儿嘶鸣一声猛地往前跑去,晃得苏小陌一下子把头撞在了门板上。
“哎哟!”苏小陌揉着额头,“怎么了?”
车夫沉默,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抽着鞭子。
苏小陌心里一沉,撩起了车帘朝后望:只见密植的松树之间,一队朱衣金刀的御林军骑着骏马追过来。“快、快点。”苏小陌催促着车夫,“他们要赶上了。”
马车的速度比不上马,更何况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御林军,眼见着要被追上了,苏小陌只急得嘴角都快冒出火泡了。忽然,车夫站起,双脚一蹬,居然从车上跳了下去,顺势打了几个滚,朝旁边跑了。
苏小陌看得目瞪口呆,马车磕在地上的石子上晃了一晃,他才回过神:“喂!”
他不会驾车啊!
可是车夫已经头也不回地溜了。马还在快速地奔跑,也不管前方道路是否平坦,撒了丫子地狂奔,车子被颠着几次三番地翻倒。苏小陌被颠着浑身骨头都快散架,扑出去抓住了马车的缰绳,那绳一入手,只觉得磨着手心生疼。
雪树在眼前快速地晃过,苏小陌抓紧了缰绳想要马停下来,也顾不上手心疼不疼了,保住命再说。
的的、的的……
马儿劲大,苏小陌又被颠得眼前金星乱晃,根本拉不住车。
砰!
一声闷响响在车顶,待着苏小陌抬起头,在一高一低的视野里,看见朱红金刀的御林军跳下来抢过他手中的缰绳,神情很严肃地缓缓拉住了马车。
呼——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苏小陌有点庆幸拣回半条小命。忽然脖子一紧,被身边的御林军提着领子纠下了马车。
“喂喂!”苏小陌抗议着,“放开我。”
此时御林军已经都追了上来,一个个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苏小陌脖子一伸:“你们干嘛啊?”
御林军:“……”
的、的!
中间的几匹马被御林军拉着往左右分开,由中让开的一条道里,缓缓行进来一辆雕花嵌玉的并辔马车。
马头都用黄金套头,马蹄上亦缚有黄金赤绸。帘子是上等宫绸做的垂绦锦帘。帘子被挑开,冯淳脸色煞白地跳下马车,转身伸手接人。
裴旦身穿明黄衮龙袍,袍上飞龙在祥云之间栩栩如生。他下得车来,双手拢在袖中,朝苏小陌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直看得苏小陌跌进寒冰中去。
他走过来,脸上浮着一丝笑意:“你去哪里?”
苏小陌又觉得呼吸不顺畅,吸了一口气:“不去哪里。”
他:“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小陌:“逛逛。”
“是吗?”裴旦勾起嘴角,“那朕陪你逛逛吧。”
乍然听到这个字,苏小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半刻后才想起皇帝已经驾崩了,面前的这个人,正是这个帝国新的王者。想到此,更加不可抑制地绝望起来。
“你想怎样?”
裴旦笑了笑,转头问冯淳:“有绳子吗?”
冯淳:“奴才这就去找。”
苏小陌见着冯淳火急火燎地在车上、在御林军中间找着绳子,看了一眼裴旦。
裴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乎能将他盯出两个洞来:“没有绳子,长鞭子也可以。”
“臣这儿有。”一名御林军道。
冯淳连忙过拿了鞭子呈在裴旦面前:“陛下。”
裴旦:“用这个把苏候的双手绑上,另一头绑在朕的马车上。”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苏小陌,瞧见苏小陌震惊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出了一口气。
“裴……陛下,不劳烦,臣可以自己走。”苏小陌说着,将手背到身后,可是被强硬地拉出来,两名御林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双手绑紧了,接着他被拖到马车边,鞭子的另一头系在了马车的车棂上。
苏小陌挣着手,很低声下气地道:“陛下,臣跑不快。”
裴旦一步步走过来,走到苏小陌的身边,踩着冯淳的背跨上了马车:“你不是喜欢逛吗?朕亲自带你四处逛逛。”
裴旦进了马车,挑起了窗帘,命令车夫:“走吧。先慢点,让苏候热热身。”
、小惩
马车行得真不快,许是车夫有些忌惮,弄不懂皇帝的心思,因此不停地往苏小陌身上瞟,看见人累了便索性停一停。
双手被缚住,一股大力带着自己跑的苏小陌没半柱香时间就大汁淋漓。身体里的空气好像都被抽走了一样,浑身发冷。地上不平整,偶尔磕到树根石头,脚趾都像被锤子锤到一般。
“裴……陛下……”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用力叫着,“……臣……真的……跑不动……”
宫绦金车之内的皇帝,戴着紫金的簪瑛冠,缓缓地偏过头来,看着他,只是微微一笑,再不言语。
苏小陌很想哭:“裴旦……”千言万语,也只想这个人念一点往日的情分放过自己。他要求的不多,他只想离开,只想逍遥地过自己的生活,难道不可以吗?他并没有刻意害过任何一个人,难道不值得被善待?
似乎这样的呼唤真的提醒了裴旦,他倾过身来,打开了车窗,看着不停奔跑的苏小陌,看着他跑得发白的嘴唇,笑容清浅:“我傻,因为我愿意傻,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真傻吧?苏小陌,朕暖了你这么久,也没把你暖透了,又为什么要继续暖?”
这话苏小陌还没有听明白,下面的却让他真正恐惧起来。
裴旦敲了敲车壁:“走快点儿。”
他不是武将,他是一个世袭的养尊处优的候爷,别说一路跑上半个时辰,就是候爷府门前三步跑也是有轿子坐的。两条腿沉得像灌了铅,都不听使唤。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动腿”,因为不动,他就会跌倒,就会被拖着走……
他不愿意这样……
车夫扬起了马鞭,马儿纵蹄发力。
耳边响起呜呜的风声,呼吸里面仿佛燃着火,又热又干。
“咳、咳……”苏小陌咳嗽起来,伴随着眼睛也红了。他咬起牙,他知道裴旦这次是不会原谅他的了。所谓的天子,就是狠得下心肠的一个人,宠你时你在天上,踩你时你连泥都不如。
世事也都不如自己所愿。不再乞求,不代表可以保存尊严。脚被一根又粗又硬的树根绊倒,身体失去平衡,狠狠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后双手被拉扯着向前拖行。
泥土、落叶全部扫在身上,干净的衣服蒙上污浊,脸上被蹭了好几道伤,手腕因为鞭子的捆绑勒出深深的红痕……
马车跑得太快,他根本站不起来。只有用力仰起脖子。他怕疼……
他爹没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许多同龄的孩子老是欺负他。他们会在学堂里抢他的零食,会故意破坏他的座位,会向先生打他的小报告……在他无数次被罚站在门廊里的时候,所有的孩子都会耻笑他。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爹是开国功臣,那些人的荣华富贵都有他爹的功劳。可是他不懂,为什么那些人要骂爹爹,骂爹爹是佞臣,是谗臣,是……
有一次,他在学堂里出完恭出来。也不知是谁预备好的,门打开的时候,一桶尿就泼了下来,无数嘲笑声响起,如水一样四面八方涌来:
“哈哈……你看他那个样子……”
“他也就配跟这些东西为伍,家传的嘛!”
“瞧他长的那个样子,该不会又和他爹一样,媚主吧?”
“这样也好啊,他爹不行了,他再接着上啊!”
“……”
他听不懂,可是他知道这些人不光骂他,还骂他爹。他很生气,红着眼睛扑了上去,不知道是抱住了谁。那人哇哇大叫,其他人叫来了小厮将他打倒在地。
那是第一次动手,他被狠狠踹了几脚,掏心掏肺地疼……
那个孩子在他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和其他人一起走了。留了他一个人,因为疼一时半会都爬不起来。
“起来。”
什么?
“起来。被欺负了,不能让人瞧不起。”
他抬起头,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穿着白色的狐裘袄,脖子上一圈白狐毛,更称得肤如白雪,眸深若潭。
少年看着他,毫不嫌弃地伸出手掌。
暖流就像雨水一样落在心底,在那里涌出一潭无限美丽的春湖,碧幽幽。他怕污了少年,摇摇头撑着地站起来。
少年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不过一群攀高踩低的小人,你和他们较什么劲,该上心的,只有正经的主子。”
他向后退了一步,怕满身的臭味冲到了少年。
少年笑了笑:“快回去换身衣服。明天再来学堂找我,我叫裴珍。”
裴珍。
像雪一样的少年,而后三年,直到爹爹去世,都是他最依赖最崇拜的人。他住进他的心里。
马车终于停下了。
金线织边的靴子走到自己跟前,裴旦蹲下了身,歪着头查看他,眼眸黑冷:“怎么样?还逛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全身上下无一不在地疼:“我有什么错?我只是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
后面的话被裴旦伸出的手捂住。
裴旦的神情变得不可抑制地狰狞,连一丝冷笑都挂不出来:“看不出你是个硬骨头,小陌,看来这么多年,我们委实太不了解彼此。”
裴旦放开手,重新蹬上马车:“苏候兴致高,还要再逛,你就这样一路回大陈宫,中途不用停了。”
从坑洼不平的泥地,到修整平坦的大路,再到干净得难以见到一点垃圾的御道,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开始有人围观,有人议论。
苏小陌全身都疼得发颤,衣服有几处被磨破了,皮肉直接擦着地面,擦得像要将那整块肉直接扯下来……
“那是谁?”
“不知道。不过你看那马车,贵气喔。”
“是哪家大官吧?”
“……”
纷纷的议论让苏小陌的一时冲动退散得干干净净。他是谁,他是安国候唯一的传人,他是候府的顶梁柱,他没了,他娘,他舅,他舅娘,他表哥都得陪他去死!
下意识地,他想抓紧了拳头,可是手被拖着,早已是失去了知觉。只有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这一天,他似乎把一个人一辈子的疼都尝完了。可是他知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烙印
大陈宫依旧如画。苏小陌半死不活地被抬进了轿子,晃晃悠悠进了东宫。
裴旦嫌他脏,冯淳就安排人给他洗了澡,也上了药。
皇帝殡天,宫中四处都悬挂白纱。苏小陌被洗干净后换上素缟抬进泰安殿。
裴旦正坐在殿正中的炕上,手里拿着一本议陵名的折子,慢慢看着。见苏小陌进来,将折子拿过来,问:“哪个名好?”
苏小陌后退了一步,将折上几个大臣提的名草草看了一遍:“都好。”
裴旦嘴角勾了勾:“你怕我?”
苏小陌:“陛下人中之龙,臣应当怕。”
裴旦:“不是只有暴君才会让人怕吗?你想说朕是暴君?”
苏小陌跪下:“臣不敢。”
裴旦将他拉起来:“怎么,突然想通了,变得这么乖?”
苏小陌心如死灰:“……”
裴旦将他的下巴抬起,盯着他的眼睛,一寸寸地将唇移过去。苏小陌索性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裴旦冰凉但是动作粗暴的唇舌,僵直了身体任其为所欲为。
裴旦吻到他的耳后,用很小的声音道:“朕就是想让你明白,这一辈子,你哪里也别想去,乖乖待在朕的身边,嗯?”
最后一个字语调微微上翘,带着威胁意味的询问。苏小陌嘴唇一抿,困难地点头。
裴旦弯腰捞起他的后膝,将他打横抱入里屋,拨去这身本就样式简单的素缟,衣着完整地压了上去。
“呜……”苏小陌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疼……”
裴旦毫不留情地寸寸推进,额头上青筋直冒。
苏小陌开始捶打裴旦的肩:“……真疼……出去……”
裴旦捉住苏小陌的手,张嘴吻住了苏小陌的唇,依旧以缓慢的节奏,一点一点地挤进苏小陌的体内。
热流涌了出来,苏小陌呜呜地哭了。有了鲜血的滋润,裴旦的侵入显得顺畅了许多,一下一下,顶得苏小陌仿佛要被撕裂开来。
“记着疼,下次就没这么轻松!”裴旦充满情欲的声音响在耳边,苏小陌心中已是不堪重负,只能紧紧咬着唇,承受着一次又一次野蛮的索取。
再次醒来已是半夜。
夜深静谧,窗外天空几点明星闪烁。
腰上横着裴旦的手。这只手修长白皙,一点看不见染了多少鲜血尸体。
苏小陌心中沉闷,将裴旦轻轻拨开,撩起被子下了床。身上很疼,后面有些沁凉沁凉的,应该是被上了药。他走到外屋,本来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突然门帘被挑了起来,先前那个给裴珍送消息的小太监扑了进来,仓惶道:“小候爷救命!”
苏小陌连忙捂住他的嘴,朝里屋的方向看了半天,见帘子没有动,才指了指隔壁稍远的小书房。
小太监脸色苍白,眼神中净是恐惧:“殿……陛下发现东宫有内奸了,在查,很快就会查到奴才。小候爷,请您念在奴才上有老母下有兄弟的份上,救救奴才!”说完跪下,一个劲地叩头。
苏小陌连忙将他扶起,叹了一口气:“你瞧我这个样子,像个能救人的吗?”
小太监哭:“王爷自身难保,奴才能求的只有您了!”
苏小陌:“你家王爷怎么了?”
小太监:“是还没怎么样。不过也快了,今天陛下把王府的折子全部驳回来了,就是先帝的殡礼,陛下也没让王爷参加。”
苏小陌:“那他有对策吗?”
小太监摇摇头:“奴才不知道。奴才也是听其他人说的,如今王爷府里,下人都各自拖关系另投主子呢。”
苏小陌蓦然想起小时候自家发生的同样的事情,心中还在感叹,已被小太监打断:“小候爷,您要是不救奴才,奴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苏小陌:“我尽量吧。皇宫不是每天凌晨侍卫换班吗?我看能不能悄悄把冯淳的出宫牌子偷来,你出去后,撒丫子狂奔,越快出洛城越好。”
唰!
帘子猛然被撩起,昏暗的烛光照进来,刺入眼中,一瞬间看不清屋外的人。
脚步声从外到里,苏小陌只感觉到脖子被人掐住,待适应光线,才看清是裴旦掐着自己的脖子,神情凶恶:“朕还在犹豫该不该,看来是朕想多了!”
苏小陌以为裴旦是要掐死自己:“不……”
托着灯烛的是冯淳,小太监跪在冯淳脚边,安安静静地被人拖了下去。
裴旦:“那么个畜生,你真以为我发现不了他?我不过是想看看……想看看……”他数次哽住,没有说下去,突然推开了苏小陌,“按住他!”
苏小陌还没弄明白就被两名太监按到了墙上,背部贴着冰冷的墙壁,不由自主地感觉恐惧:“你要干什么?”
室内被点亮,冯淳将烛火吹灭交给身边的小太监,朝外面招了招手就领进来了两个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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