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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杀手 作者:冰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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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波一怔,脸上不由露出好气又好笑的神色:“原来是个捕快。”
“胡说!捕快有我这麽英明神武的麽?大爷乃朝廷第一神捕杨英是也!”
“这个称呼听来很耳熟。”魏凌波眉头皱得更紧。
“这还用说,不管官府还是江湖,有命案在身的哪个没听过我杨英的大名?”杨英不由满脸的神气,挺胸凹肚站在哪里,完全忘记了眼前之人是个瞎子。
“还好我只是耳熟,否则不成了嫌疑犯?”
“你现在就够可疑的了,那个人就死在你面前,你莫非还想狡辩?”
“死在我面前不假,可不是死在我手上。”
“你手中有剑──”
“你该先去看看他身上有无剑伤。”
“大爷是神捕不是仵作──”再瞧司空一眼,杨英立即改口,“死者显然死於毒药,又怎知不是你做的手脚?”
“我身上没有任何毒药。”
“哪个凶手会笨到把作案工具留在身上?”
“你方才就那麽以为。”魏凌波扬起手中剑,随手抛在地上,杨英一张脸霎时变得通红。“何况他还没死,你还是省省力气去看看有没有救活他的办法,否则堂堂神捕背上杀人嫌犯的罪名不是更不堪?”
“胡说!他呼吸,心跳都没有了,人又肿得像个猪头一样,这麽厉害的毒药哪可能还毒他不死?”
“你倒是很希望他死一样。”魏凌波侧过头,面上有种忍俊不禁的神情,“我实在很想看看他肿成猪头是个什麽样子。”
司空那边长叹一口气,嗓音嘶哑地道:“你绝不会觉得好看。”
杨英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没跳起来,一声怪叫道:“他真的活著!”
魏凌波没理他,只向司空道:“你不怕我再刺你一剑?”
“怕有什麽用,毒发时我动也动不了,你就算把我脑袋砍下来我也只能等著。”
杨英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插嘴道:“你们在说什麽?”
“说什麽也不关你的事。”魏凌波对於杨英显然很不耐烦,“这里没有凶杀案了,你为什麽还不走?”
“谁说没有?!”杨英对魏凌波也是一样不满,“我分明就听到你意图不轨!”
“我只是说说。”
“只怕心里也是那麽想的。”杨英丝毫也不肯放松,看来非逮到魏凌波一个证据拉去衙门不可。
“就算那样想,我可也没动手。”魏凌波不禁冷笑,“莫非只在心里想想也犯了罪?”
杨英一时语塞,讪讪挠头:“我也只是说笑。”
“人快死在你面前,你还有心思说笑。”魏凌波也只不过诈唬他而已,司空既然能够熬过这次毒发,想必也没那麽容易就死在这里。哪知他注意力一转到司空所在的地方,突然发现不对。
杨英也是同样一声惊呼:“人呢?!”
桥头适时传来一声马嘶,司空伏在马背上,看也没看他们两人一眼,提缰疾驰,风一般地从他们左旁掠过。
“你们慢聊,我实在没时间在这里耽搁。”
“司空!”
听见司空这样说话,魏凌波一锁眉头,弯腰将司空那把剑拾在手中,身形同时拔起,转向留在桃林这头的几匹马。他和那两个剑手当然也不是步行,否则怎赶得及截下司空。
杨英一怔,脱口问道:“哪个司空?!”他刚才就没弄明白这二人的关系,此刻当然更不明白。但他也即刻紧随著魏凌波过去,落在另一匹马上,看魏凌波挥剑斩断缰绳,忍不住多口:“你一个瞎子这样骑马,也不怕摔断脖子?”
魏凌波哪里理他,一拨马头便朝司空追去。杨英这时也才记起自己是为的什麽要跟上他们,连忙拍马追上,与魏凌波齐驱并驾,转向魏凌波再问:“你刚才叫的‘司空’,是哪一个司空?”
魏凌波对於他已是不耐烦之极,听他问起,突然醒悟为何司空不止要避著他也要避著杨英。这个杨英既然自称江湖上凡是有命案在身的人都知道他,像司空这样的杀手又怎会幸免。想到被这样夹缠不清的人跟在身边,就算谈不上多危险也会不堪其扰,难怪司空逃得那样快速。
魏凌波面色阴沈下来杨英自然看在眼里,於是又脱口说道:“看来果然就是那个司空!听说他背叛枫林总殿,目前已被数千杀手追杀……”
说到这里,杨英又是一顿,手中缰绳一放不由慢下来,瞪著依然紧随著司空马蹄声追踪的魏凌波。
“……这麽说你也是一个杀手了?”
魏凌波偏过头,虽然双目毫无神采,却反而看得杨英心中一惊。只见魏凌波将剑一扬,冷笑道:“你总算说对了一件事。”
“住手!你想干什麽?!”杨英急忙将自己马匹与他的错开,大声喊道,“既然我们目的都是一个,何不先摈弃前嫌,通力合作?”
“枫林的事,轮不到官府来插手!”魏凌波话未说完,手中剑削出。杨英的坐骑与他的本就相差不远,虽然尽力错开,剑刃长出的那部分却弥补了这个距离。剑锋左旁袭来,杨英自然而然向右闪避,魏凌波若是想要击杀他,即使将半个身子完全探过去也未必够得著。哪知魏凌波根本没意思要这样做,只是轻松引剑一划,便听杨英一声大叫,将马鞍固定在马背上的革带劈啪一声断裂,加上他为闪避魏凌波剑势而将身体右倾,顿时连同马鞍一起滚落地面,再跳起来时那匹马和魏凌波已在数丈之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追上了。
杨英气急败坏在後面大吼一声,魏凌波恍如未闻,倒是司空听见颇觉奇怪,可惜他即使只伏在马背上就已经十分艰辛,更无余暇回顾查看。
毒发本来就是一件凶险的事,在那片刻魏凌波若毫不犹豫斩下他的头颅拿去交差,他也无力抵抗。魏凌波的迟疑和杨英偶然的破阵交织在一起,不知是否该说他的侥幸──若在平时碰上杨英,不多不少也算个麻烦。那时他的面目却已经被毒素扭曲,杨英不但没认出他来,反而以此与魏凌波对上,省却他不少精力。
等他好容易趁两人都没注意时爬上马背,积攒起来的力气已经差不多用尽,再一放缰,马匹奔跑起来造成的颠簸也令本就血气不平的他更加难过。当时趴在马背上只管催马前行,身後两人追来也暂时没有精神去应对。
现在杨英被甩开,魏凌波却紧追不放,司空也完全不敢掉以轻心。虽然痛苦万分,还是勉力提缰急催,魏凌波的声音却陡然逼近耳畔。
“司空!”
司空叹一口气,魏凌波虽放他一次,这第二次可就难说了。背後同时传来一声:“你的剑──”魏凌波将剑抛去,司空好险没能及时接过,他却已勒马停步不再追赶。
司空将剑回鞘,不由兜马打个圈子,奇怪地回头看他。
“为什麽?”
魏凌波面色波澜不惊,淡淡回答:“我就算杀了你,你一样还是君主心中的第一杀手。”
司空失笑,逃命逃得这样狼狈,也真亏他看得起自己。
“你的想法倒是奇怪。”
“我虽然看不见,却还是想得到。你就算死在别人手里,也不过是君主毒药的作用。这一点君主难道不比别人更清楚?”
司空呆了一下,倒不是他没想到,反而相当清楚这一场杀手们的追逐只不过是君主的一种手段。自己死在谁手中也不重要,可惜的是那些杀手没一个喜欢想那麽多。摇了摇头,司空还是得苦笑。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避过魏凌波的追杀,又还能支撑到几时去?
“谢谢。”
“这不过是我个人选择退出。”对於司空的这份感激魏凌波看来完全不想接受。
“不管怎麽说,对我而言这是一件幸事。”司空大叹一口气,将马头拨转回去。“你放心,就算我有命活下来,也绝不会对任何人说出你的姓名。”
魏凌波只是默然,似乎对於自己姓名会否外泄也并不在意。
或许在他眼中,司空依然只是个死人──迟早而已。
第一杀手(五)
运气这种事果然是强求不来的。
那麽容易地从魏凌波手中离开,代价却是刚出群山就被大批杀手盯上。这些杀手似乎都有一个想法,那即是共同合作,务将司空击杀之後再争夺最後胜利。
稀稀落落的树林遮掩不住远处小镇的炊烟,被马蹄声惊动的鸟儿纷纷飞起,再明显也不过地表示著司空正一步步趋近小镇。显然刚才在魏凌波手中轻易逃脱使得他能够及时运气将毒性压下,现在看来不过神色略为疲惫,对於四周自他一出现便呈合围状不动声色靠拢的数名杀手则完全没有反应。
莫非他已经疲惫不堪,没能察觉到这些杀手的潜行?
下一刻这个侥幸的幻想就被打破,司空骑在马上本来是气定神闲,近旁一名杀手见状不由贪功冒进,刷地自藏身处窜出身形,向司空掷出两枚交错飞旋,呜呜作响的日月轮。
如果它不会发出那种响声,也许会是一件相当凶险的暗器。然而日月轮属於奇门兵器,根本不能算作暗器。与这样的冷门兵器初次交手,不知底细的那个总是比较吃亏。这个杀手大约也就仗著这点敢於首先站出来。
司空眼睛一直只看著前方,分明听见声音也没有回头,只是在日月轮削上来的刹那折腰避开,日月轮飞出他右边,跟著再回旋袭来。这时那名杀手已经奔至马前,再躲避难免陷入劣势,司空剑方出鞘,击偏日轮,闪开月轮,剑也顺势和著月轮一道闪电般去往那名杀手胸膛。
那名杀手及时收回月轮一挡,叮一声火花四溅。
“呜──”这一声响在脑後,司空差点惊出一身冷汗,马背上一个翻身单手捉住鞍鞯吊在马匹右侧,这才躲开那枚日轮的再次回旋。那名杀手也被司空震退後翻,这时收回日轮,双轮在他手中铮地一错,再次呜呜旋转起来。
但他左右一望,周围潜伏杀手竟无一个出来帮忙,不由地十分气恼。他所以那样大胆出击,事实上也不以为凭借自己一力便能够将司空阻拦。但只需他将司空稍微拦截,其他杀手总会把握住机会,群起而攻之才对。谁知剩下的杀手竟似乎只躲在暗处看好戏一般毫无动静,这不由他不气馁,顿时萌生退意。
可惜他想退开,司空已不想给他这个机会,身体在马匹右侧只是一顿,已经动作灵敏地自马腹下穿至左侧,那名杀手只以为他会再度回到马背,司空一剑刺来,他本拟朝向马背上攻击的双轮便被迫下移,“噌”地再次险险挡住。
日月轮在他手中那样旋转,挡得虽然仓促,司空的剑势却也被完全阻住。只以单手掌握平衡的方法自然不适合久战,只利於奇袭。司空跟著翻回马背,对於那对日月轮著实有点头痛。大约是不断旋转的力道很容易就将兵刃挡住,而且近身攻来,司空一点也不想让那对日月轮碰到自己或马匹,那无疑会留下极其惨烈的两道血槽。
好在那名杀手也无意以自己的性命为其他杀手开路,但凡司空剑指要害,他总留有余地回防,这场架打得相当不心甘情愿。然而面对著第一杀手,不用上全副心神,即使现在司空尚处於虚弱状态也过於危险。几下剑光轮影的交错,司空已经作出决定。既然他完全不打算以命搏命,相对来说日月轮的攻击作用已经降到最低。不用担心被这双奇诡兵器伤到,对司空来说最大的顾忌已经放下,当然只余攻击的份。
普通人的拼命,已能够让一名武功好手手忙脚乱。像司空这样精於剑法又功力深厚的人若是也采用这种方法,无疑完全足以致对方於死地。
等到那名杀手发觉不对,司空的攻势已经完全将他压倒,日月轮的攻击也终於再次展开,却再无回天之力。不过数息之间,司空的剑便在他身上留下致命伤口,日月轮在他倒下时仍旧手中旋转,声音渐低渐无,重归宁静。
司空对於四周潜伏的杀手依然一副恍若未觉的神态,策马前行,那个镇子的轮廓已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可惜他神色上的不在乎却不代表那些杀手也不在乎。
他刚才策马起步,四周霎时草木扶风,杀机遍布。暗器、人影、兵器几乎同时朝司空席卷而来,若是司空端坐不动,那刹那至少得被七八件兵器击中。
好在司空向来不爱逞强。这样的情势就算再多出几双手臂他也完全不想硬接。马背上一仰身倒翻起来,反手一掌拍在马屁股上,那马一声长嘶,猛地向前冲出几十米远方才停下。司空本人却就留在那片刀光剑影之中──之上──借著那一掌之力司空身形拔起,暗器在他脚底交错而过,那些兵器也纷纷击空。
就算他腾身跃起,躲过这精心筹划的一击,又如何能够凭这一口气追上马匹?
别说追上马匹,就连在半空停留片刻也难。果然随著第二阵暗器的破空打来,司空无奈只有翻身落下。底下数件兵器顿时迫不及待地一同向上迎去,那些杀手眼里几乎可以看见司空血溅当场的样子。
“呛啷──!”
可惜司空看来并不想成为被刀剑刺穿的刺蝟,剑鞘相交,抵成十字,在司空夭矫转身落下之时没有那麽巧妙地压制下那些刃尖。这一压甚至用上近百斤力气,被他剑鞘压住的杀手均觉手臂一麻,几乎没将兵器打得脱手。
司空用这麽大力自然有他的道理。下面那些杀手被他一击震落地面,他却反借这股力量再次腾身跃起,整个人犹如一发弹丸般向前射去,一剑当前,风啸裂空。
“马!”
脱口说出的那名杀手反应已算不错,提醒别人的同时当机立断将自己的剑飞掷出去。那些本来就呆在较远处伺机发射暗器的杀手更是毫不吝啬,霎时银芒点点,几乎交织成一片大网尾追司空而去。
司空已经落在马上,连坐下也来不及,急忙弯腰提缰,催马前行。右手剑也反过去格挡暗器。总算那匹马相当听话,及时奔出一段距离,司空没能挡住的两枚暗器打在它身上已没有太大威力,反而令它吃痛狂奔,一时险些将司空甩下马背。
那些杀手气极追来,再没人藏头露尾隐藏行迹,以至於司空一骑驰过,身後犹如行军一般拖著一众烟尘直上的追兵。
以这些杀手的速度,本来短时间内足以追上并截下司空,然而那匹马被暗器打中,四蹄翻飞,速度提升了好大一截,因祸得福将他们抛下。眼见即将冲入镇子,司空突然拨转马头,反向追来的杀手驰去。
被他出人意料的手段几次脱出险境,这时却突然自投罗网,那些杀手都不由一怔,清楚看见司空做了个鬼脸。
“人多不一定是好事。”
一骑冲入敌阵,本来算是个击杀马匹的好时机,怎知追逐时这些杀手的阵型早已打乱。轻功好的虽一马当先,却未必能挡住司空加上马匹冲刺力量的一击;有能力抗击的此时赶上,司空一击得手,早已再次拨马向东而去。那些尚有一战之力的杀手本来蓄满的战意皆因司空离开而落空,不免有些泄气。
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虽然十分恼恨司空的手段,再次提起精神追上去的杀手头脑中不乏疲倦之感。因此看到司空又一次掉转回头,纵然怒火旺盛,战意却反而大不如前。
“休想得逞!”
有了上次经验,这一回迎面而来的这些杀手自然反应更快,纷纷避其锋击其侧,司空放开缰绳,右手剑左手鞘两边同时左右飞舞,完全没有伤人的意思。
放任那一匹马纵足狂奔,加上司空对那些杀手的攻击均以四两不拨千斤的巧劲挡开,完全没有妨碍到它的速度,片刻间已经再次将他们抛下老远,而且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那些杀手仍无放弃之意,憋在心里的那口气出不来,简直恨不得将他立斩刀下,斫成肉泥。
这时从东面传来十分可疑的巨大动静。
第一杀手(六)
那几名杀手不觉停下步伐,回头看去。
如果说刚开始他们追逐司空时比较像一支急行军队,那麽现在他们看到真正的军队了。从司空刚才仓皇掉头的方向出现一支二十多人的队伍,身著皂色公服,走得行色匆匆,毫不掩饰铁链枷锁叮当作响的声音。
他们当然也不用掩饰,一见到这些人,连司空也避之不及,那些杀手若有些眼色,也该当趋避才是。
可惜的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那麽多,只以为司空不过为了避免更多麻烦。像这样武功本领并不怎麽高强的捕快,再来二十多个也完全不在话下。
司空一骑远远抛下他们,眼见无法追上,这些杀手转而将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也很正常。
一名走得雄赳赳气昂昂的捕快也一眼瞥见这些眼露凶光的杀手,脸上不由露出喜不自禁的神色。
“持械斗殴,伤人拒捕,儿郎们,把精神都给我提起来!”
“头儿,我们还没有拘捕,他们哪来的拒捕?”
“现在就要了。”那名捕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纵身跳到那五名杀手面前,手一伸喝道:“大爷要尔等去一趟衙门,去是不去?!”
好大胆的捕快,也不怕当场就被刺穿几个窟窿。
回答他的是迎面抖开的几支兵器,那一股杀气无一例外转到这不长眼的捕快身上,锋刃寒气顿时砭入骨髓,肌肤生寒。
“果然是冥顽不灵,儿郎们,还不快快动手?!”
看来他也没那麽笨,一见到几道白刃闪到自己面前,立即後退回去。背後那队捕快轰然响应,阵势一下排开,呈扇形围拢,动作比起那些杀手来说要熟练整齐得多,气势看来也非同一般地极具压迫力。
那几名杀手都是一怔,自然而然背靠一起。虽然他们也称不上是精诚合作,面对共同的敌人到底是团结起来要好一些。
“本人乃朝廷钦命第一神捕杨英杨大爷,大胆贼寇,识相的就赶快束手就擒!”
又是胸膛一挺,神气万分地说完话,杨英大约觉得在场每个人听到自己的名讳都该吓上一跳。所以看到那几名杀手无动於衷的样子不由得扬起眉峰,十分不悦。
“你们这是决心要拒捕了?”
几名杀手冷笑声中迸出一句:“刚才那几剑我以为已经说明了问题。”
杨英恍然点头,著实有点糊涂得可笑。
“好大的胆子,不见这里已经被包围了麽?!”
那些捕快确实将他们包围,只是以捕快们的那点功夫,却完全不够被看在眼里。被杨英那样耀武扬威一阵,其中一名杀手不禁想要一挫他的锐气。
“我想提醒你一件事。”
“什麽?”杨英倒不以为意,也没急著下令逮捕,显得颇为大度。
“人多不一定就是好事!”
这话听来实在耳熟,杨英却是一阵大笑,笑声中一挥手,那些捕快立即动了起来。
“却一定不是坏事!”
杨英话虽说得豪气十足,那些杀手又哪里会放在心上,相互使个眼色,各执一方欲要跃出这看起来著实不怎麽牢固的包围圈。
哪知那些捕快手一抖,飞出来的却并非兵刃,而是一面面极其结实的大网。迎风一张,网子柔韧不乘力,砍在上面就如砍在随风吹来的棉花上一般,几乎毫无反应。几名杀手又没有吹发即断的兵器,被网在脸上身上一撞,不由就往後退去,被迫退回原位。
他们大概是从没有过被人当鱼一般网的体验,一退回去本以为合几人之力尚可冲破重重绳网,那些绳网却一层紧接一层往他们头顶压下来,霎时间束手缚脚,一身的本领完全施展不开。
捕快们仅仅是尽力在四面拉网,这点力气寻常村夫也完全可以胜任,捉住他们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那几名杀手总算知道司空为什麽要掉头逃跑了,遇到这样堪称无耻的战术,甚至败在他们手里,实在令人心有不甘。
加上那些绳网打结处都嵌著铁钩,不断挣扎只能带来更多伤口,他们虽然愤懑之极,却也只好不再动弹,只听杨英得意洋洋的声音响在空中,十分欠揍的样子。
“手到擒来,全不费功夫啊~!”
“卑鄙无耻!”
两方的话似乎各自掉转了阵营一般,听得周围捕快啼笑皆非。
杨英一耸眉毛,再一挥手,众捕快十分熟练地扑上去夺了他们兵器,再用铁链镣铐将他们手足一一紧锁,这才小心揭开那些绳网。其小心谨慎的态度著实令人叹服。
杨英就跟捞到宝物似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咧开嘴一笑,道:“你们别不服气,知道这一招是什麽来头?告诉你们,这就叫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落在本大爷手里,是你们的霉气,大爷我的福气!”
“头儿,那边那几个缺胳膊少腿的伤得很严重,是先送医还是先羁押?”
这些捕快看来对於杨英的性格相当了然,全然不理会他的胡说八道,只是一本正经报告公事。
“死不了就没事!”
杨英施施然地绕著这片空地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嚷道:“糟糕,竟然还走脱了一条漏网之鱼!”
地上除了他们这群人踩出来的杂乱脚印,分明还有著清晰的马蹄印留下。刚才只顾著捉住眼前这几个杀手,完全忘记之前看到的还有一名骑马的人不见。在杨英看来──虽然没看清那人到底是谁,但见官就躲,显然并非良民。
当下便招手唤来几名捕快跟在自己左右,看著马蹄印延伸去的方向追进那片树林。
居然这样还被发现。
司空摇摇头,杨英这家夥果然颇有两下子,一般人看到马蹄远去,哪会跟著追来。偏偏自己要去的地方,非得取道这里不可,就近躲藏的後果就是现在又得与杨英对上。看到杨英犹如捉鱼一般捉到那几名杀手,司空可不觉得自己就能够轻易逃脱出去。
树林里好在那些绳网完全撒不开,倒也未必能够难得住自己。但本来就不打算惹起他们的注意,就算制服了杨英,不惹得那些捕快一同来围捕自己才奇怪。
这时候如果放马疾驰,杨英一样追不到,但现在还往群山逃去,怎麽想也觉得不甘心。
几下马蹄声,忽然在树林左旁响起。
一个相当清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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