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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价经纪人 作者:江南四时/樱桃/车厘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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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在说谎。
他用夹子夹断龙虾的腿,那干脆利索的一声简直想夹断他脑子里那根弦一样,叫他掩饰不住地眉头紧皱。
刚刚点餐时听到“龙虾”两个字就让他很不舒服了,如今整条龙虾摆上桌,红通通放在面前,更叫他从上到下起鸡皮疙瘩。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对龙虾起这么大反应?
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上辈子又不是没见过没吃过,跟舒慕去法国度假的时候,两人天天泡海边胡吃海塞,那时候还觉得这东西肉质鲜嫩人间美味,怎么现在就这么大反应了?
可身体好像就是有自己的记忆一样,叫他看着这东西就抵触,一块肉塞进嘴里的时候,简直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他吃得这么痛苦,李奕衡自然看出来了,从他手里夺下刀叉,道:“不喜欢就别勉强自己了。”
事到如今,黎锦也装不下去了,乖乖喝了口香槟勉强压了压,撇嘴道:“难得能请到李先生大驾,我不想扫兴,你懂的。”
李奕衡笑得很不讲义气:“傻瓜。”
黎锦斜了他一眼,把自己这边没吃完的龙虾腿统统放进他盘子里,嘟囔着叫他喜欢吃就吃个够。李奕衡来者不拒,夹子在手里虎虎生风。黎锦看着他的动作,觉得自己对龙虾那点抵触,好像渐渐地就消失不见了。
说起来,李奕衡李先生原来是个吃货。
他早知道李奕衡胃口好又懂得品尝,但这人跟他吃饭一向端着架子,随时维持绅士形象,看着总觉得像美食家。如今干干脆脆在一起了,他的架子倒放下来不少,平白少了很多距离感,多了许多烟火气。黎锦一餐饭与他边吃边聊,越聊越觉得心里仿佛种满了花,到不得不走的时候,竟然有点舍不得了。
临近年关,两人都格外繁忙,今天抽出这点时间见面,下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黎锦潜意识里不愿跟李奕衡分开,于是主动提出送李先生到公司去,还特地估摸着午高峰,走最堵那条路。李奕衡好像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抑或他心中也非常留恋,一路上不再说话,却在每个红灯的时候扳过他的头吻他,直吻得黎锦双唇嫣红,再吻下去要擦枪走火为止。
到达李氏总部,黎锦一直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深处才停下来。他们的关系虽然瞒不住人,但也不想就这么公开,于是能躲着外人的时候还是尽量躲着。李奕衡下车时候绕到驾驶座来,黎锦降下车窗,他探过头,轻轻亲了一下黎锦的脸颊。
“接下来要去哪儿?”他问。
黎锦说:“要去片场看看骆飞。”
李奕衡点点头:“那要很远,开车注意安全。”
“放心吧。”黎锦挥挥手,“我走了。”
走了很远,脸颊仍旧默默地在发烫。黎锦把车子停在一家星巴克门前,使劲搓了搓脸,后视镜里确定自己看不出端倪了,才走进去点了几十杯咖啡,叫人打包带走。骆飞太不争气了,NG次数之多叫整个剧组怨声载道,他这个经纪人再不想点办法平息众怒,只怕骆飞也混不下去了。
片场在郊区,距离市区近两个小时车程。状况,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刚开始只是有些出虚汗,他以为是车里暖气太热,于是调低温度。但后背的虚汗仍旧一层层地往外冒,到最后,即便把空调完全关掉也不管用。
不光是后背,额头也布满了汗珠,顺着眉梢眼角往下淌。黎锦抹了一把,额头滚烫,指尖却结了冰似的凉。他这才觉得不对劲,手指反复摸过额头,又摸脸颊,这样摸了两三下,胳膊就像劳累了一天似的软绵绵抬不起来。
难道……生病了?
冬天的感冒往往来得飞快,出一身热汗吹出冷风立刻就能烧起来。他放缓车速,努力叫自己镇定下来。这段时间他诸事繁杂,确实没怎么注意休息,抵抗力差也难怪。刚刚餐馆里暖和,他微微有点出汗,出门贪凉没扣大衣扣子,吹了点风紧接着发起烧来,不奇怪。
远远地,他看见了下高速的牌子,顺着从高速路上下来,心里想,没关系的,这种着凉的小发烧小感冒,一片退烧药下去,明天就好。
剧组在影视城里取景,今天拍的是一场戏中戏。黎锦把车停到剧组跟前,朝人堆里望了一眼,没瞧见骆飞。
他强打精神下了车,就近招呼几个剧组人员:“大家忙着呢?”
骆飞刚进组的时候,黎锦来陪了几天,跟大家都混熟了。大家热情地围上来,他赶紧掀开车后盖,露出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拍戏辛苦了,我跟骆飞请大家喝咖啡!”
剧组附近一家拿得出手的咖啡店都没有,星巴克成了人间美味,这一嗓子吼出来,半个剧组都围了过来。剧组里的首席化妆师是出了名的女汉子,还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问:“光有咖啡?配餐呢?小点心呢?”
黎锦本来就一身虚汗,头晕腿软,这一巴掌差点把他拍倒,强撑出笑脸拉开后座车门:“姑奶奶,都在这儿呢。”
“算你识相。”化妆师女流氓似的捏了捏他脸蛋,跟其他女孩子瓜分蛋糕点心去也。
黎锦咳了一声,悄然退出人堆,朝里头又望了一眼,骆飞还是没看着,却看到副导演向他走来。
他迎了上去:“周导。”
副导演周铭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才压低声音,歪了歪下巴:“任导在里面给骆飞讲戏。”
黎锦识趣地没去打扰,跟周铭并肩往棚里走。他跟周铭打了一个月交道,两人也算很熟了,在一起酒都喝了不知道多少顿。周铭有话不瞒着他,压低声音道:“骆飞今天就过了两条。”
黎锦心中一震,连带着满后背的冷汗都簌簌发凉:“怎么回事?”
“他不太专心,导演刚说过戏,他一站在镜头前就都忘了,还老是有意无意去看镜头。”周铭说。
黎锦长长地叹了口气。
之前骆飞这样的时候,他帮骆飞找借口,说他是刚拍戏紧张,剧组人瞧他面子,也没人跟骆飞计较。但都拍了好些天了还这样,就说不过去了。
“任导脾气那么好,今天也发火了。”周铭说,“黎锦,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黎锦应了一声,抬起头来,只觉得哪怕棚里没有风了,自己还是透心的凉,不光凉,还晕。眼前就跟被汗糊了似的,看着周铭都有重影。
他说:“周导,你说吧。”
“骆飞再这样,我们就要换人了。”周铭也叹了一声,“机器转一天就花一天的钱,也不能全剧组的人陪他在这里练演技啊。”
他声音虽然还是和缓,但黎锦却听出来,他这不满连自己都算在内了。
也对,周铭看自己面子没少护着骆飞。如今骆飞这么不争气,等于给周铭没脸,周铭不怨自己怨谁。
不光周铭,黎锦自己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他想,他一开始真的没指望骆飞会被选上,这孩子心眼直,七情上脸,哪有演技这种东西。但偏偏歪打正着,叫他选上了。黎锦一边惊奇,一边就赶鸭子上架了。谁会想到,他所谓的演技爆发,就爆发了那几分钟。
我错了么?
黎锦浑身的力气好像都没了,手脚发软,颓然地靠在墙上。
他想,我错了么?
“周导,”片刻后,他看着周铭,正色,“麻烦您再帮我周旋一两天,我保证,最多两天,骆飞一定有进步。”
周铭面露难色,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黎锦心里发急,刚要说话,嗓子却忽然梗住了,狠狠吞了口口水才说出声音:“周导,我……”
“行吧,小黎,你不用多说了,两天,我应了。”周铭摆摆手,反正也兜了这么久,再兜两天也不难,况且黎锦也够为难,他何必火上浇油,“记得你欠我顿酒,有空还我。”
黎锦笑起来:“没问题,周导,您什么时候回城我肯定……咳咳!”
一口气忽然岔进气管,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他捂着嘴,以为咳两声就好了,可胸腔里那口气闷闷地堵在那里不上不下,叫他愈咳愈烈,几乎把胸腔里所有的空气都咳出去了。
“黎锦,黎锦你这是怎么了?”黎锦咳得五官都皱在一起,听这声音,几乎要将肺叶咳穿,周铭吓得扶着黎锦,可这人却骤然颤抖着,从他手掌中滑了下去。
黎锦听到周铭在叫他,可他没力气回答,他觉得自己无法呼吸,胸口闷得生疼。心脏那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所有血液流淌到那里都停了脚,连带着心脏都不再跳动。怎么了,他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想张嘴张不开,身体无法控制地蜷缩在一起,甚至,小腿上臂都痉挛起来。
混乱中,他感觉到身边似乎围上来许多人,有人扶他肩膀,有人摸他额头,有人一声声喊他名字,问他怎么样,还有人嚷着要叫救护车。
要把他送到医院去吗?
可是他只是被呛到了而已,他咳过来就好,咳过来就好了……
黎锦用力抓住身边的人,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不用……不用救护车……我就是有点感冒,麻烦帮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就好……”
他不能去医院,他没那个时间耽误在病床上。
他还得攒足精神,好好对付这个不争气的骆飞!
“……行行行,”周铭看了周围的人一眼,无奈应道,“把他扶到休息室去吧。”
黎锦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头乱七八糟,一会儿他置身海洋,冰凉的海水包裹着他,叫他舒舒服服畅游其中,一会儿他置身火山口,岩浆涌出,烫得他浑身火辣辣疼,一会儿他像被冰雪掩埋了,从内脏到牙齿都打着寒战。他刚开始还躲还怕,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知道这是个离奇古怪的梦。心里慢慢沉下来,眼前也不再走马灯似的闪,那些纷繁的景象渐渐,就都汇聚成了一个人的影子。
他以为那是李奕衡,所以赶紧过去追他。
那人腿长步子大,走得飞快,根本不等人。他追得很辛苦,还跑不起来,明明用了最快的速度,还落后他身后两步。望过去,视线平齐的地方是那人瘦削的肩膀和优美的颈线,再想看,却只有冷冰冰一个后脑勺了。
他以为那是李奕衡,可是李奕衡怎么会不等他?
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叫他这么辛苦地追赶,明明用上了浑身的力气,却还是追赶不到;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明知道他在身后,还不回头看看他,更不等他,仍旧大步流星走个飞快。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他了。
“舒慕。”他听见自己叫。
接着,什么东西盖住他的呼吸。
他一下子惊醒了,眼前灰沉沉一片,抬起还没什么力气的手摸了一把,竟是件衣服盖在脸上。
一点点扯下衣服,视线没了阻碍,光便一分分亮起来。可直到衣服全都扯到一边,预感中那光亮刺眼的感觉也没有袭来。
有人站在那里,挡住了光。
舒慕?
、第一百一十六章
黎锦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动作太猛,本来站在他身边的舒慕向后退了一步。随着这一步,那张脸上有些措手不及的表情成功褪去,变成一百分的倨傲。
“你怎么在这儿?”黎锦脱口问。
“这里本来就是我的休息室。”舒慕淡淡扫了他一眼,走到屋子另一头的椅子边坐下,“今天下午有我的戏。”
黎锦注意到他只穿着衬衫,外套不知哪里去了。再看他裤子款式颜色,跟自己手中这件明摆着是一套。
他想给自己盖在身上?
那怎么又到自己头上来了?
黎锦嘴唇微抿,明白了。
大概是他本来想把衣服盖在自己身上,听到自己叫他名字,手一抖掉了吧。
黎锦心里冷笑,心道也不知破了什么天荒,他竟然这么好心。
黎锦从长沙发上坐起身,起得动作不快,还是叫他晕眩了一阵子。不远处,舒慕翘腿坐着,手里举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屋子里根本没有他这么个人。黎锦一边头晕一边看着他,渐渐的,这个身影就与梦中人重合到一起。
“抱歉,刚刚我身体不舒服,所以借你的地方休息一下。”他更加不愿与舒慕共处一室了,“打扰多时不好意思,先告辞。”
说完告辞,想起身却半天没成功。
双腿无力,站不起来。
舒慕将目光从书本移到他身上,将他这副脸色苍白身形孱弱的样子看了个够,接着无比讥诮地甩过一个眼神:“骆飞是个烂泥扶不上墙,要照顾这样的艺人,很辛苦吧?”
黎锦的眉头顿时拧在一起。
“那也比养着个随时算计自己的艺人好。”他想都没想,还击。
此话一出,两人都怔住了。
良久,舒慕笑出声来:“那你还来演我投资的电影?你就不怕我使坏?”
这语气很轻佻,非但没生气,好像还带着三分戏弄似的。
黎锦太熟悉他这个语气了,这代表着,舒慕大爷心情很好。
反正一时半刻身上没劲站不起来,黎锦没招可使,心里倒出奇得镇定下来,闻言也笑了一声,说:“你不会的。”
“你倒懂我。”舒慕嗤道。
黎锦斜睨着他,心道,别的我不懂,这一点倒是很笃定的。
舒慕性子自私自利,凡事都能拿来当垫脚石踩着,可唯独电影与音乐,不会糊弄,也容不得别人糊弄。
这也是为什么,黎锦就算知道舒慕是投资人,也敢叫骆飞来参演。
他不做声,舒慕也低着头想事情。房间这样安静了好一会儿,舒慕才大梦方醒似的转过头,问他:“你怎么了?”
黎锦愣了。
“你为什么不舒服?”舒慕问得更明白了一些。
“我……我也不知道……”黎锦竟然语塞起来,“大概是感冒了。”
“嗯。”舒慕点点头,看了他两眼,起身拿一次性杯子倒了杯热水,端到他面前,“有病要及时看医生。”
黎锦完全懵了,呆呆看着他手里的杯子,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接下来。
“拿着。”舒慕蹙着眉命令,“烫手!”
“哦。”黎锦赶紧接过来,果然烫手,烫得他刚接过来就放旁边茶几上了。
舒慕的眼神随着他手动,直到他手抽回来了,仍旧怔怔地看了他很久。黎锦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不对,这样盯了他许久,恍然大悟。
舒慕不是不对劲,而是太对劲了。
他们这样独处,气氛也好语气也好,无处不像当年,自己仍是柯远,他仍是自己的艺人和挚爱那时候。
黎锦不自觉往后退了一下。
舒慕就在这时候开口了。
“你跟李奕衡已经在一起了吧。”不是疑问,只是寻常陈述句。
黎锦犹疑着不知如何回答。
舒慕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身子后倚,靠在化妆台上,接着道:“那他跟你说了吗?柯远的事。”
黎锦抬起头:“说过。”
“你不介意?”舒慕笑得不怀好意。
“没什么好介意的,他们又没在一起过。”黎锦反问,“还是说,你觉得我有什么应该介意的?”
舒慕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他的眼睛非常漂亮,眯起来的时候带一点坏,明明三十岁的男人,依稀显出几分顽劣少年的影子。他抱起胳膊,缓缓道:“没有,这样很好,祝你们幸福。”
“谢谢。”黎锦说。
舒慕摆摆手,像是不耐烦多说了,转身往一边的椅子上走。黎锦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神使鬼差就叫了一声:“舒慕!”
“嗯?”舒慕转过身,他的眼神非常平静,可黎锦却能看出,他是装的。
舒慕演技有多好呢?
他的演技好到,明明心中惊涛骇浪,眼神仍旧平静无波,要是想他笑,他甚至能笑上一笑。
黎锦问:“你想说什么?”
“我没什么想说的。”舒慕耸了耸肩,他真的笑了一笑,“我只是替柯远不值而已。不过没关系,还好他已经死了,他不会知道了。”
黎锦轻轻张开了嘴。
他没有听懂舒慕的话。
他也不想懂了。
“不好意思,我时间有限,不陪你闲聊了。”他扶着茶几站起身,不过几分钟几句话,双腿全身却好像忽然有了力气,“告辞。”
走到门边的时候,舒慕却忽然叫住了他。
“黎锦,我知道你想做金牌经纪人。”舒慕坐在椅子里,手里的书随便翻开一页,他就从那一页开始看,说话的时候头也没抬,连语气都平铺直叙,像在念书上的文字,“所以你才更应该吸取前车之鉴,艺人不合适,早早换掉,别一根筋在他身上吊死,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前车之鉴?”黎锦皱眉。
“柯远啊。”舒慕抬起头,笑了,“他不就是因为太一根筋,才会被我玩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黎锦甫一出现,就收获无数慰问。
片场工作强度大,如今又是隆冬天气,感冒发烧的天天有,晕倒的也不在少数,因此大家关切的问候里有担忧,更有司空见惯的不在意。黎锦一一谢过,问身边人骆飞在哪。那人告诉他,骆飞现在正坐在场边候场。
黎锦走过去,远远地就看见摄像机旁第二个位置,骆飞裹着墨绿色军大衣,缩手缩脚地坐在导演身边,听导演给男一号讲戏。
棚里没暖气,空调就那几个,都开到最大也没有热乎气。他记得骆飞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冻了个透心凉,第二天暖贴暖手宝热水袋全都招呼上。军大衣看样子已经是最大款了,穿在骆飞身上松松垮垮撑不起来,却遮不住他的两条长腿。没办法,拿另一件军大衣裹着。
他完全可以去休息室呆着的,他没有。
他坐在滴水成冰的片场角落,听导演给别人讲戏。他的表情这么认真,紧紧盯着导演的动作,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等到导演讲完了,他还若有所思地寻思一会儿,那微微侧着头入神的表情,比最认真的好学生还认真。
黎锦一下子就不想训他了。
他想,可能咱家这孩子是真的没什么演戏天赋吧,不然为什么都这么认真了,还演不好呢?
至于什么要换掉艺人之类的鬼话——他回过头,朝遥远的,那个紧闭着门的休息室方向望了一眼——自己竟然会把那人的建议放心里,也够傻了。
他笑了笑,抬脚往骆飞那里走去,忽然,抬起的脚就这样虚虚地踩在了地上。
他看着骆飞低下头,在忽然亮起的手机上按了两下,接着,身子就这样僵硬住了。
那原本认真仔细的表情渐渐,变成了震惊与恐惧。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后脑脖颈至肩膀,成了一条平直平直的线。他僵硬到这种程度,黎锦觉得,他手中拿得仿佛已经不是手机了,而是死亡判决书。
怎么回事?
黎锦站住身子。
骆飞虽然喜欢玩游戏,但向来不会玩物丧志,之前进录音棚录歌的时候,他甚至主动将手机交给助理保管。眼下在片场,自然也不会叫手机分神。可他这样紧紧抓着手机不放的样子……
他紧接着想起来,这不是第一次了。
有意无意间,这段时间,自己发现过许多次,他盯着手机发呆。问他怎么了,他支吾不回答,欲盖弥彰地把手机锁屏,放口袋里。
黎锦一直以为是他跟萧苏苏热恋,小情侣避着人发点什么情真意切的甜腻短信不敢叫他知道。可现在想想,骆飞的表情神态,跟甜蜜哪里扯得上一点关系。
甚至最近,听说他跟萧苏苏都疏远了不少……
恰在此时,男一号的戏过了,下一场,是骆飞与男一号,也就是戏中父亲的对峙戏。
副导演叫骆飞过去走位,他应了一声站起身,把军大衣叠在椅子上,手机没有给旁边的助理,而是仔仔细细地塞在军大衣下面,又放了暖手宝在上面压着,好像特别怕人拿走一样。
黎锦悄然走了过去。
骆飞走位走了两三次,差不多可以了,导演喊开拍。黎锦从人堆后面绕过去,朝发现他的助理做了个“嘘”的手势,接着,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助理原本的位置上。
接着,他从军大衣下面,取出那支仍旧带着骆飞体温的手机。
——原来如此。
黎锦看着短信栏里那一条条信息,确切来讲,是一张张亲密照片冷笑。
原来你魂不守舍,精神紧绷的元凶是这个。
他抬起头,不远处,骆飞的从容消失不见,那些叫他发挥失常的紧张忐忑再次凝结在眉梢眼角。他的动作僵硬极了,好像他的精神和肉体分离成两个,身体机械地表演着,大脑却被别的东西完全占据了。
黎锦翻看着手机里的信息,这些照片来得并不规律,有时候一天几条,有时候两三天也来不了一条。黎锦比对了一下这些信息发来的时间,发现每条发送来时骆飞都在片场。这些照片角度刁钻,把骆飞和萧苏苏的脸照得异常清楚。下面偶尔配字,偶尔没有。最近一条是刚刚发来的,配了一句话。
“你这样配做偶像吗?”
偶像与普通明星不同,普通明星可以绯闻可以恋爱,甚至结婚离婚都能成为娱乐头条,万众关注。大家的态度虽然褒贬不定,但总体来讲,是理性的。因为他们会觉得,明星也是人。
偶像不行。
偶像是拿来崇拜拿来幻想拿来构建那些隐秘而美好的小故事的,偶像怎么能是个普通人呢?就算他是,可他怎么能传绯闻谈恋爱呢?就算他要跟恋人展开什么美好的故事,那恋人,又怎么能不是自己呢?
尤其骆飞的粉丝中中学生大学生居多,哪个能接受骆飞恋爱的事实?
所以一旦这些照片被有心人利用公开,骆飞的偶像道路势必受到冲击,处理不好,他这条道就算走到头了。
那么骆飞,黎锦冷冷地看着镜头前的骆飞,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是觉得自己能把事情处理好,还是说,你根本不信任我?
黎锦轻轻哼了一声,将手机原封不动放回原位。
骆飞一条不过,导演耐心大减,下到场里给他讲戏。身边的工作人员窃窃私语起来,刻意压低也掩饰不住的讥笑传进黎锦耳中。有人道,她最喜欢骆飞戏多的时候,那代表着休息时间也多,另一人说,可惜骆飞呆不了几天,他们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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