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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天大雾 作者:天堂放逐者-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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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噩梦远离,那个人呼吸平复,僵直的躺在地上沉沉睡着。
温栾像吃巧克力豆一样将这个圆球抛到嘴里。
他皱眉,就像在仔细品味食物。
“你效率不错。”貘很清楚吃下去的食物内容,温栾睁开眼睛,“就是这家伙将魔党的血族引到了深蓝星?”
——噩梦先是残忍杀戮的血族,然后是自己变成咬人怪物被开枪打得粉碎,最后是被国王与首相发现,公开逮捕,判处丢给那些嗜血怪物活活撕碎。
这点分量当然不足以让貘餍足。
温栾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忽然发现坐在扶手椅上的赛路斯不知什么时候靠在床边,提供“晚餐”的“盘子”也不见了,大概被梦魔丢到梦境夹缝里去了。
斗篷的布料并不厚,将腰身与绷着的肩背勾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其实这只是再次论证了,什么都不穿永远不是最诱惑的。
温栾有点把持不住,他以为自己又饿又累的时候没力气,实际上根本不是,在他半饱又释放过两次后,才是真正的连手指都懒得抬起来。
“明天见。”温栾明智的拉过被子挡住凸起的关键部位,迅速闭上眼睛佯装要睡。
其实这不用装,困倦早就征服了他的神经。
但温栾期望的事没有发生,耳畔传来清晰的笑声,被子被掀开,冰凉的手指滑进来,顺着锁骨摸索到红粒。
温栾被这么不轻不重的一捏,尴尬的地方更精神了。
“你真的‘只想’休息?”他们紧紧相拥,温栾感到滚烫的硬。物暧昧的抵着身体。
“……”
94、偿还
天光微明。
深蓝星的早晨永远都是这样;沉浸在浓厚的灰白雾气里;根本看不到多少阳光;深蓝星就用城市灯光亮度来区分白天与黑夜。
尤其是首相官邸与深蓝王宫所在的禁区;这里灯光全开后甚至能驱散雾气,让整个广场呈现出全貌,这在深蓝星地表可是难得一见的“清晰”风景。
不过太亮的灯光也会惹来王室贵族的抗议,杰西卡公主就曾经抱怨不能在夜晚露台上召开浪漫舞会;所以每到夜晚,广场周围的灯也会跟着关掉百分之八十;让雾气流进来,造成站在阳台上像面对云海般的朦胧效果,恰好还能节能。
至于安全警戒?这年代都是探测仪,光谱仪扫描,没有哪个巡逻队是用眼睛抓可疑人员的。
刺眼的光线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温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虽然床板硬了点,枕头触感奇怪了点,但入眼确实是深蓝星特有的四柱床弯弧构成的拱顶,黑灰的木质,墨绿的床幔,望过去冷肃又普通。
难道系尔劫持了一张床吗?
温栾没睡醒,记忆停留在之前最刺激的经历中,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系尔,想问距离深蓝星还有多远,在机甲飞船里休息,总是不太安心…
等等!
温栾突然想到,他好像在昨天就已经回来了,系尔还遭遇了阿斯蒙帝斯的惨烈调戏,自己狠揍了梦魔一顿出气,最后…
“咚!”
温栾愤怒的一脚没踹中罪魁祸首,反而撞上了床柱,痛得他倒吸冷气。
在地上翻滚撞出的青淤,温栾可以忍忍就过去,但抬腿牵动的腰,那里的筋骨都是僵硬的,又酸又痛,连碰都不能碰——这比他之前四肢关节折断时还要糟糕,想挪都没办法挪位置。
被这么闹腾,旁边的人当然也醒了。
伸手一揽,就将冒着腾腾怒火的温栾挪到怀里,滑凉的金色发丝流泻在两人相拥的肌肤上,有点痒痒的。
“再休息一会…黑暗议会那边暂时不会有事。”赛路斯在温栾耳边模糊的呓语。
低音诱惑得温栾一个激灵。
熟悉的气息,毫无间隙的距离,赛路斯在耳畔的平稳呼吸,完全袒。露在温栾眼前的脊背,身材瘦削只能摸出薄薄的紧绷肌肉,尾椎的弧线没入被子里,隔着被子能看到放松分开的修长双腿。
右边小腿露出来,肤色苍白,脚踝垂在床边。
温栾被自己打败了——随后他就感到无比尴尬的事实,每个男人早晨睡醒都会遇到的困扰。温栾头痛欲裂的呻。吟一声,呆滞看着床顶回忆昨天晚上,不不,从昨天中午开始他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免费身体滚擦清洁走廊加卧室地板一次OTZ
“用餐”并讨论了几分钟潜伏在深蓝星的魔党血族…
然后因为有得吃,有得摸,温栾又实在筋疲力尽不想动,勉强任凭赛路斯在上面来了一次。公正的说,这次某人的技术好多了,扩张到位,进入的时候温栾都没感到怎么疼痛。
由于这是违背正常生理的滚床单,就算不痛,还是会难受。
又因为有一段时间没做过了,温栾很不适应,忍耐着决定第二天睡醒就找赛路斯算账,反压回来,于是精神萎靡的等着不重不轻的冲撞动作。
温栾不相信自己什么反应都没有,赛路斯还能做得下去。
肯定匆匆来一次,就结束了呗。
结果情况不按温栾想的那样发展,赛路斯根本没打算很快结束,他就着深入温栾体内的姿势,侧躺下来从背后将温栾双肩揽住。
细密的吻,从肩胛骨延伸到颈后。
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先在温栾胸口徘徊,又暧昧的逐渐下探,温栾终于被撩拨得不行了,挣扎着想要避开。
两人有了动作,深深埋在甬道内的炽热感觉更明显。
温栾几番折腾后,酸胀的不适感也很快消退下去,干脆晕晕沉沉的跟着刺激与快感走,一边在心里诅咒着不应该进门就揍人,白白消耗了体力,至少是按在床上用另外一种方式揍,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
最后赛路斯做了几次,温栾一点记忆都没有。
大概是其中某次释放后,温栾就体力不支晕睡了,现在僵硬的腰与抽搐的大腿内侧,以及无法合拢的膝盖都在证明昨天他们在这张床上折腾得有多么剧烈。
温栾黑线的想,他这身体的素质究竟得多好,经过这么没有节制的一夜,今天早晨还能有反应?吃噩梦前,好像就有过三次,难道昨天后来他都没有再痛快到?温栾恶狠狠的瞪抱着自己不放,脑袋伏在自己肩膀上沉睡的梦魔。
不过很快温栾就知道自己搞错了。
被怒气占据主要思维后,温栾那个精神奕奕的部位很快就服帖了,明显证实他刚才就是不良念头上脑,身体才勉强的配合了一下。
温栾费力的将赛路斯的手臂拽开,从床上艰难爬起,完全不敢用腰的力气。
房间里没有镜子,但是壁灯是普通透明球状,温栾眼睛很好,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嘴唇灰白,眼眶下面泛青,脸颊却有患病的不健康红晕。
活脱脱的纵。欲过度。
温栾气得把被子拎起来,一脚踹到床底下。
“给我起来!”揪住某人一把金发,粗鲁的捋开散碎发丝,赫然发现那张脸上除了昨天被温栾揍出来的伤痕,没半点不好的气色。
赛路斯疑惑的眯起眼睛,谁都能看出他神清气爽,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
“几次?”温栾恶狠狠的凑近问。
“嗯?”
温栾一把掐住赛路斯的脖子:“认真交代!”
“一次…”赛路斯声音暗哑的说,伸出手臂压在温栾背上,让对方双腿一软撑不住的再次跌进自己怀里。
“唔,再加上清理时浴室里一次,半夜里一次,然后又不得不带你去浴室…”
“你这是想直接干掉宿敌?”温栾暴怒,他膝盖软得都使不上力。
赛路斯顺着温栾的脊背抚摸,都不用费力压制,也不担心某人跑掉。
“我是梦魔。”赛路斯在温栾耳边呢喃。
温栾硬生生的一抖。
他悲催的想起来了,就像他为什么第一次遇到赛路斯会有反应,近距离看到还是会有反应——对貘来说,最初是对宿敌的征服欲,同样也因为梦魔是吞噬欲;望的恶魔,就像貘恶劣起来的时候会让人类的噩梦更逼真恐惧,梦魔也会不由自主的引发猎物的贪婪,财富嫉妒情;欲,一个都不缺。
任何一对宿敌,都有结仇的开始。
梦魔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个死宅,它也是打游击的,人类到处都有,**多种多样。随便进一个人类的梦里开吃就好。
结果它某次在一个贪财鬼的梦里遇到了貘。
貘也第一次看到同样在梦境里存在的物种,它很谨慎,小心控制梦境,取代了做梦的那个人,在梦魔分出的幻影过来享受猎物时,貘忽然暴起一口吞掉。
梦魔吃了一惊,赶紧过来查看这个不明生物,结果被貘发现这个敌人没什么了不起,梦魔狼狈而逃决定下次一定要注意猎物的情况。
貘第二次是潜伏观察很久,然后躲在一个被深深迷惑满脑子欲。念的年轻人梦里,成功等来一只梦魔幻影,在对方开吃前,忽然翻脸先啃掉梦魔…就这样的倒霉亏,梦魔遭遇了无数次,他再也不敢直接去梦里,变成各种形态,造出各种幻象来诱惑人类。
就这样梦魔被迫改变猎食习惯转为构造真实梦境,等待路过的人类自投罗网,因为游荡捕猎不安全,所以要构造堡垒领域,思路绝对正确。
但宿敌没甩掉,貘继续找上门。
这么折腾N年,温栾自己都忘掉了梦魔还有擅长诱惑人类的能力,“温栾”是人,最糟糕的是灵魂实质貘,那段时间蹲等梦魔送上门也培养出了感觉到梦魔的存在就冒出各种**,就差在头上标注“这里这里快来”的牌子。
按照东方的话来说,这真是风水轮流,昨天的坑人结果今天的倒霉主因。
温栾挣开某人,往旁边一躺,无精打采的发呆。
一双手摸上他后腰时,他半点反应也没有,然后就感到僵硬酸痛的地方被揉得逐渐放松,温栾装死装不下去了,痛得龇牙咧嘴:
“轻点,我的腰。”
“别动…”赛路斯手指一滑,差点到了髋骨下面。
他倒是很想再来一次,可是看温栾的样,除非他想好不容易捕获的宿敌再次跑掉,否则还是忍着比较好。
赤。裸的腰背上到处都是斑斑红痕。
有的是吻痕,但更多又青又紫的地方,是昨天揍人在地板上磕撞出来的。
因为温栾手肘有裂口,那里昨天晚上被赛路斯刻意照顾得很好,所以今天温栾抬手臂只是略微关节酸,没其他问题。
尾椎上有轻微的咬痕,温栾自己摸着摸着摸出不对,顿时狠狠瞪了某人一样。
结果他一回头,发现很认真给自己肌肉按摩揉捏的赛路斯其实半闭着眼睛,神情悠闲得很,顿时又一阵不忿。
当然温栾不知道,赛路斯看到昨晚留下的痕迹,以及臀缝磨红的皮肤,果断的决定闭上眼睛。赛路斯还不想被温栾揍得彻底不能见人。
半小时后,温栾疲倦又舒服的沉沉睡着了。
赛路斯重新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自己穿上衣服离开。
在卧室门外的走廊上,他仔细检查了昨天被温栾砸坏的防御感应设备,又将防御设置调整回应该有的状况,否则温栾想安全的揍他,这里的自动防御装置第一个就开火了。
“早上好,赛路斯大人。”
走廊外的办公室里,黑甲骑士完美的一个立正,向他行礼。
跟着行礼的是系尔,三米高的持枪骑士形态,只不过没安朵斯那么认真,电子眼闪烁着黑色,明显是开了真实之眼扫描赛路斯。
“奇怪,走出来的是赛路斯,为什么他还被打得这么惨,难道主人更惨?”系尔嘀咕。
安朵斯无声的看系尔。
系尔懂得赛路斯与温栾的关系,但也只是懂,比如它不可能知道滚床单有什么姿势,阿斯蒙帝斯对它说黄。色笑话估计效果也不怎么样,因为很多隐晦词在系尔这里没有激活过。
比如“不能起床”,系尔会对着资料库振振有词的说,不可能啊,那么多骑士与贵夫人月夜花园约会,那么多冒险者与女精灵森林野战,都是刚刚做完,立刻若无其事站起来继续参加舞会或者拎着武器战魔兽,要是做了那种事就不能起床,那不完蛋了?
“是体力消耗,亲爱的系尔。”发光的金属书籍在壁炉上蹦跶。
“人类没力气不是可以吃东西补充的吗?”系尔回答。
“……”
旦塔林设想了一下,赛路斯跟温栾在床上,一边做一边吃蛋糕吃三明治,拼谁吃得多坚持得住的场景,爆发出疯狂笑声:“哈哈哈。”
赛路斯靠在椅子上,没有表情的望过来一眼。
金属书籍旦塔林的笑声就像断电一样忽然没了。
“导师的情况怎么样?”赛路斯揉着额头的青紫,冰冷的问。
旦塔林合上书页说:“还是没有生命迹象,同样也没有僵硬与尸斑出现,他就像刚刚才断气,伤口狰狞,也没有血。”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直接把那个黑暗议会大长老拖来。”安朵斯说。
“不行。”赛路斯扣着桌边敲击,深思着说,“导师是因为带着米切尔送给他的东西,才会有救,如果我们不与黑暗议会达成一致,救活过来的人没有灵魂不会思考怎么办?”
95、不好的消息
在遥远的星域;恐怖的战争正在发生。
数个空间跳跃点被次元武器炸毁;无数绚烂的光点在漆黑太空中亮起;弹射飞来的金属零件像一场宇宙风暴,肆掠着这条曾经繁华的航路。
破损的战舰与商用飞船一起仓惶逃离,时不时有碎片飞来砸中飞船外壳。
军队撤离了,护着财产与货物的星际商会跑了;开采的矿星上只有奴隶与工人;惊疑不定的躲在洞窟里,看着赤红天幕上的混乱景象。
恶劣的行星环境;让他们无法离开矿区保护罩,而且整颗星球上已经没有一艘飞船,都被矿区负责人与工头开跑了,连平日住在一起的女人都被他们踹到旁边;逃命的时候谁会愿意多带上一个人耗费飞船燃料与补给品?
矿工们满身尘土的沉默着,还有一些人缩在角落里痛哭。
这里没留下一点武器,工区仓库的饮水与食品有限,这里并不是稀有金属矿,万一袭击者懒得接受这里,等到别人再想起这颗矿星,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那时候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能活着。
在白鲸星系,奴隶与劳动力是最不值钱的。
科技的发达使劳力严重贬值,幸好能量总是比人力消耗贵出很多倍,当矿藏种类不属于高价类别时,就会使用人力原始开矿。星际矿业公司每年都要购买很多奴隶,虐待倒是没有,但矿星工作很辛苦,吃的都是最粗制的压缩食物,饿不到冻不死。
条件也不算苛刻,只要不是偷懒的人,最迟七年就能赎身。但一点钱都没有,恢复自由又再怎么样,能到哪里去?所以矿区的工人都要卖上十多年的苦力,然后满脸风霜的离开矿星,那些有能耐有本事的工人,还会被矿业公司以优厚的薪水聘用去条件好的能量矿星工作,有休假也有福利。
矿业公司普遍认为这样能让奴隶怀着希望而活,生产效率也高,再说恶劣的矿星,本来就只需要年轻力壮的工人卖苦力。
至于奴隶来源更是不用发愁,白鲸星系几百个国家,每年都在打仗。
不是每个国家都有技术有财力有时间改造一颗行星,扩充领土面积,那么就只有去抢——占领别国的行星,将上面的居民都卖做奴隶,迁移自己国家的人口过来。
战争在白鲸星系从未停止过。
矿工们抱着脑袋,无声等着侵略这片星空的军队出现,他们都是经历过故乡被占领的人,有许多人还没有忘记曾经的幸福生活,痛苦与绝望轮番打击得他们不知所措。
“轰。”天空中传来爆炸声。
一艘飞船被能量光束击成一个火球,流星似的坠毁在远处荒原上。
矿区里刚才被踹开的女人满脸泥污的爬起来,发出疯狂的笑声,因为那艘飞船正是工头与负责人搭乘的。
赤红天幕中出现了大片飞行物。
它们黑压压的,罗列整齐的从地平线尽头出现,沿途的战舰碎片与陨石都被清扫一空,声势恐怖。
——这是哪国的军队?
矿星工人们惊疑不定的站起来张望。
这些战舰都是严密规整的立体矩形,通体黑漆漆的,船首的标志也很古怪,两条黑红竖线交叉成十字直角,四个顶点又各自多一横,被直角隔开四块区域里有四个小的十字竖线。
他们将附近几个国家的徽章标志想了个遍,也没找到符合的。
难道这是一个新成立的国家?
战舰的特异外形让矿星上的人们感到强烈不安。
只有一场碾压式的战争,才会有一方可以不紧不慢的排列着阵型,边收拾战场,边驱逐攻击原来的势力,至少这不是精锐部队,后者不屑做这种杂事。
星际航路很快被清理出路,那些跑得慢的飞船,都变成了宇宙中骤然闪现的烟花。
残酷的杀戮,使得地面上的人们瑟瑟发抖,白鲸星系的战争频繁,但很少出现这样惨烈的状况,因为只要对方投降,另一方都愿意接受俘虏——会开战舰的都是技术人才,至于战舰就更值钱了,年年打仗打得都是钱,无视投降非要一炮轰得敌人都成渣的将军回国后都会被自己国家的元首或财政大臣掐着脖子吼死。
这种碾压式的清洗,只会发生在国力相差悬殊的时候。
至少这证明在敌人眼里,这里的设施与飞船都是垃圾,连回收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人们战栗颤抖着想,这颗矿星与附近星域都属于摩尔威亚共和国,它是白鲸星系第一共和国,拥有超过五十个恒星系的国土,这样嚣张的侵略者来自何方?
涂着巨大十字徽章的战舰群,陆续掠过这颗行星。
清扫逃跑飞船时,漏到地面的能量光束将矿区保护罩外的荒原炸得面目全非,后面一部分看上去比较小的战舰开始降落。
半小时后,矿区的工人们沉默的站在一起,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些从战舰里出来,穿着太空作战服的军人手里的能量枪——外表很奇怪,不太像白鲸星系通用制式的武器。
一个穿着厚重的黑袍子,打扮很古怪的老头慢吞吞的走到他们面前。
老头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然后用矿工们听不懂的话,严肃的询问他们。
“独角兽星系的语言,他们是异星系的人!”有个矿工惊叫起来,他是一年前被摩尔威亚共和国灭掉的小国商人,靠近红蛛星云,偶尔能遇到隔壁星系的来客。
这下大家看新任占领者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白鲸星系内部打来打去,今天成为这个国家的人,明天没准又换国家了,奴隶也是买来卖去的,但沦为别的星系奴隶的事还没发生过。
他们恐慌的盯着这些人,摩尔威亚是白鲸星系第一国,如果它灭亡,白鲸星系其他国家还能撑得住吗?难道这是星系扩张战争?
穿着厚重祭袍的老头斜了一眼,立刻有人将刚才那个大喊的矿工拎出来,一枪托就砸得头破血流,趴在地上没有声息了。
“神爱世人,只要人们衷心意愿的信仰他。”
变调的声音从翻译器里传出来,人们低着头,眼神游移。
在一个从来没有信仰的星系,阐述宗教的教义,大多数人都不以为然。
“…你们身在不幸之中,是因为恶魔占据了你们的灵魂,你们不知忏悔,就碰触不到真理。神的国度没有奴隶,也没有被压迫的悲苦,忏悔吧,你们应当感谢神圣光辉带着福音出现在你们面前,给予你们新生。”
这么严肃的一番话,脑子灵活的矿工只听出了,表现好就能恢复自由的意思。
立刻就有一批人站出来,磕磕巴巴的表示愿意服从,他们的国家已经覆灭,想要重新成为自由的人,想继续活着,想得到食物而不是被留在这颗荒芜矿星上饿死,他们怎么可能有别的选择?
老人很满意,却没有露出笑容,只是指示人们跪下来开始第一次祷告。
可想而知,这些忐忑不安的人怎么可能有足够的虔诚之心,速度刷信仰也没有这么快,倒是角落里的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引起老人的注意。
小孩被强行带了出来,他胆子很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这些陌生人看。
这么恶劣的地方,小孩当然发育不良,面黄肌瘦,矿区是不应该有小孩的,奴隶的孩子都会被送走,这里不留吃闲饭的人。不过也有例外,比如工头与女奴隶的私生子。
工头跟着坠毁的飞船死得渣都不剩了,他的母亲呆滞的看着小孩被带走,竟也没什么特殊反应,她当然不可能对那个丑陋的工头多么有感情,搭上他也只是为了生活更好,对那个人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上心?
圣辉帝国留下很少一部分的低级传教人员与军人驻守在这颗矿星上,其他人跟着老人重新上飞船离开,脏兮兮的小孩圆睁眼睛,吃惊又好奇的看着战舰内部的高科技设施。
就算被拖拽着带进一间船舱,他都不忘用摸摸舱壁的光滑度,一脸兴奋。
等到老人再次出现时,小孩正趴在舷窗上往外看,那颗矿星是赤红色的,在太空中远远望去,布满了烟尘与环形山,非常丑陋。
“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老人温和的笑了一下,他看着小孩,就好像看到一个从灾难中逃脱的孩子,这与他冷漠注视矿星上众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小孩没有说话,只是摸着冰凉的金属舱壁。
这间船舱很窄小,只有一张很硬的金属床,一个小桌子,连枕头被子都没有。
老人看到桌上摆着的水管与压缩食物都没被动过,眼中的笑意扩散得更大,他对着眼神戒备却又好奇的小孩说:“你已经离开了地狱,神的荣光会眷顾每一个拥有虔诚之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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