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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片 作者:阿金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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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别提了,”陈玄低头叹口气;“本来做来着,后来……快拍完了,我跟我对象散了,她不是我片子女主角么,一气之下不拍了……。”
“啊!?那怎么办,这怎么说也要先把片子拍完再说啊,”熊振台觉得陈玄他女朋友太不厚道了,这不过河拆桥么。
“没用,现在换了手机号换了Q,完全联系不上了……,”陈玄叹口气;“所以我看时间还早,干脆换个主题,反正也来得及,不跟她耗了。”
“那行,你换什么主题,”熊振台听了赶紧拉抽屉找记录本。
系主任把毕业电影的统计工作交给他了,同学们拍什么电影什么内容什么题材历时多久几个人合作,熊振台全负责记录在册。
“你打算拍什么?”熊振台把陈玄那一页撕掉,准备重新写。
“纪录片,”陈玄回答。
熊振台抬起头看他,这小子跟自己一个类型啊。
“什么内容?”
“呃……,民工的生活情况有关,他们平时的工作生活状态,还有讨薪这一块儿,”陈玄平静的说。
熊振台再一次抬头看他;“我靠小子,你这做的挺大么,到时候跟民工通吃同睡?然后跟着一起去讨薪?这挺危险啊。”
陈玄点点头;“无所谓了,我现在……是一点心气儿都没有了,危险就危险吧。”
熊振台看他垂着眼皮,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知道他可能是感情上受了打击了;“哥们儿,别这么消沉呀,不行你再想想拍什么,反正基本白天我都在这带着,不行打我手机,讨薪这环节实在是……难度挺高,别为了个毕业把自己人身安全搭进去。”
陈玄抿着嘴想了想;“不改了,就这样吧,我大学这么久就坚持过两件事,一件就是跟我对象在一块儿,现在失败了,第二件就是这个电影选材,我还是决定坚持到底。”
熊振台看着他;“当初你跟那女生在一起我们都听反对,就你执迷不悟,现在后悔不?”
陈玄叹口气,叹的老气横秋;“后悔,不过我当初要没跟她在一块儿……现在肯定更后悔,”接着迷茫的一笑;“就权当不后悔吧……。”
熊振台嗯了一声,垂下眼皮开始记录陈玄的新企划,记录了十多分钟后,二人又聊了点不疼不痒的话题,然后陈玄就走了,熊振台看他离开的背影,发现这小子现在真是憔悴多了,走路都打弯。
熊振台在陈玄走后站起身,在宿舍里转悠着舒活筋骨,边转边回想他的话,转着转着就转到阳台,阳台对面是大三男生宿舍,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一波波学生走出宿舍楼去上课,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欢快的不行,熊振台站在阳台上目送着学弟们陆陆续续的往外走,直到最后只剩零零星星的人,着急忙黄的跑出来,熊振台又想起陈玄那句话,在一块儿了后悔,没在一块儿更后悔。
熊振台抬头看着天,愣了一会儿。熊振台的性子算是有些一根筋的,干一件事喜欢一直干到底,哪怕中间多困难,很少会被外界环境所打扰,但这次不一样,他完全被外界牵着鼻子走,以前他脑子里没有后悔的概念,这次他迟疑了,迟疑的很不痛快。
看天看够后,熊振台拿出手机,下调到石秋的名字上,然后按下了接通。
赶巧今天石秋休息,接到熊振台电话时正趴在家里边看电影边犯困,本来石秋的原则是不工作就不接电话,爱谁找谁找,不理。可一瞥眼看见来电显示的人名,迟疑了一下,按了接听。
“喂?熊导,有片子要我接了?”石秋抱着手机懒洋洋的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熊振台被他这慵懒的声音打动了,忍不住嘿嘿傻乐起来;“什么熊导啊,你又消遣我了。”
“你怎么不是啊,拿着摄像机挥汗如雨的到处跟拍,说吧,又要拍哪?”石秋侧躺在床上,审过一遍胳膊当枕头枕。
“呃……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你,你们那的那个……舞厅的音乐,是DJ放的?”熊振台顺嘴编了个理由。
“是啊,”石秋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捞过香烟盒,掏出一颗烟叼嘴上。
“哦,我想考点音乐来当背景乐,”熊振台含笑回答。
“那好办,我把他手机号给你,你去找他,”石秋啪的一声打开打火机点烟,嘴叼着烟,说话有点含糊;“我还以为你要找我什么事呢,闹了半天是问别人啊。”
“呃……呵呵,还有点别的问题,今天有空么?咱们出来找个地方聊聊片呗?”熊振台感觉自己手心儿在冒汗。
熊振台听那边传来悠然的吐气声,然后是石秋饱含笑意的说;“我说熊导,想约我出去直说啊,这么拐弯抹角的干吗,万一我没明白等会另有安排怎么办呢。”
“呃……,”熊振台感觉身上一阵燥热,尤其是脸上,堪称烧得慌;“那你赏光么……?”
石秋慢悠悠的吐了口烟;“可以,如果能请我吃午饭的话。”
熊振台的心情看成是心花怒放;“没问题,那咱们就定在……。”
“我定地方吧,”石秋伸了个懒腰,使劲吸了几口,把烟屁股戳灭在烟灰缸里;“我想吃烧烤了,就定在烧烤街见吧。”
“行,我半小时候能到,”熊振台精神为之一震,立刻转身进屋收拾东西。
“好啊,不见不散,”石秋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兴奋,嘴角也随之上翘。挂上电话后,石秋抓了抓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自言自语道;“小屁孩。”
烧烤街是由回民街和新民街组成的L型美食街,街上以烧烤居多,每次城市文明建设这里都会被曝光,然后城管警察一通围剿,可围剿过后商家们总是跟杂草一样,春风吹又生,渐渐,这里就变成了城市里的名吃。
烧烤街要说最大的优点就是回民街的牛羊肉新鲜,新民街的价钱便宜,熊石二人就是约在新民街见面。
打电话的时候熊振台还在寻思,石秋这样的不得选的都是上档次的地方,不禁摸摸自己的钱包,结果没想他选了个这么市井的地方,熊振台知道,这是石秋照顾自己来着。
还有点没想到的是,石秋是坐公共汽车来的。
“怎么没开车?”找了家苍蝇店坐好后,熊振台边说边把菜单递给石秋。
“这哪有地方停车,干脆坐公共呗,反正车站离得那么近,多方便,”石秋说的满不在意,接着撩起眼皮望向熊振台;“你有忌口么?”
“呃……,我没……不吃孜然,”熊振台被他这么一眼看得有点坐不住,不好意思的低头摸摸鼻子。
“吃烧烤不要孜然?”石秋听着有点惊讶,随即笑着摇摇头;“你这吃着有什么意思。”
熊振台一看石秋笑,心里就莫名的开心,于是也不辩解什么,跟着傻笑。其实不只孜然,连烧烤熊振台都不怎么吃,他觉得这东西不干净,肉不新鲜,长这么大吃烧烤的次数没超过一只手的数。
石秋把点菜小弟叫过来,边翻页边点菜,熊振台看着他,发现他垂着眼皮,双眼皮就没那么深了,也许整个眼睛闭上就看不见了,闭着眼的石秋肯定比清醒的要更让人想亲近,不会这么有气场。
“没有炒田螺么……,”石秋有点遗憾的自言自语,接着又翻了一页,熊振台听了一皱眉,发现他真是生冷不忌,点了一堆类似鸡心鸡皮羊腰子羊尾油牛心管之类的东西,还想吃炒田螺,这要放平时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说吃了。
石秋点完后把菜单递给熊振台,冲点菜小弟问;“有黄毛一体么?”
点菜小弟顶着一脑袋油头,小眼睛快速的在石秋脸上扫了一下,懵懵懂懂的使劲点头,石秋眨着桃花眼笑道;“来一份儿。”
熊振台点了20串羊肉,几串蔬菜和烤菠萝,外加两个醋椒豆腐。
“你点菜怎么跟女孩似的,净吃些素的和水果,”石秋伸手把熊振台的餐具拿过来,挨个倒茶水擦洗。
熊振台看着他麻利的动作,觉得十分亲切;“哎,我……,熊么,杂耍性动物,荤素搭配下。”
石秋被他逗乐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熊振台又觉得脸上有点烧。
等餐具清洗好了,石秋给他倒上满满一杯茶水;“今天怎么没带摄像机啊,不打算拍了么?”
“哎,今天休息一下,上午我剪片呢,”熊振台接过石秋倒的茶;“晚上在和你一起去港湾取材。”
“今天我休息,不去,你自己去吧~,”石秋拿了个毛豆,也不剥皮,直接塞进嘴里一撸,就剩下毛豆皮了。
熊振台听了有点失望,同时蹦出了个“那我也不去了”的念头,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你经常来这么?”熊振台没话找话,顺手拿个了盐水花生;“看你挺行家的。”
“以前经常来,”石秋喝了口茶;“我以前钱还很少的时候,就跟着店里吃工作餐,但也好不到哪去,只有发工资的时候会来这吃一顿,不能多吃,第二天要工作,后来钱多了就经常跟朋友来,这边1、2点了还开着摊,挺方便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吃这种路边摊苍蝇店的呢,”熊振台边说边拨花生,结果一使劲儿,花生里的水儿溅他脸上了。
石秋笑了一下;“怎么会,我可不是有钱人出身,什么苦头都吃过,哪还会挑肥拣瘦的。”
“那现在好了吧,手头富裕了不用像原来那么拮据了,”熊振台窘迫的拿纸巾擦脸。
石秋静静地看他一眼;“还好吧,也不能太过分的吃,我这个年纪多吃点就变形,而且我还要攒钱呢”说完石秋冲桌面扫了一眼;“哎小弟,拿个烟灰缸过来。”
“攒钱旅游?”熊振台问。
石秋接过烟灰缸,眼也不抬得说一声;“养老,”然后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
熊振台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养老,石秋现在的这个工作看似光鲜,但背后付出的代价却只有他自己清楚,等到青春不在了,谁知道自己到时候又该何去何从呢,而石秋正处在这个一个当口上,卡的不上不下。
“你现在不是助理么?有五险一金吧,那还……愁什么呢,”熊振台小心翼翼的问。
“谁知道以后怎么样呢,我也刚在高哥这干了……3年把,我不可能一辈子给他当助理,”石秋轻描淡写的说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歪手弹了下烟灰。
“没想过找个……呃……,”熊振台舔了舔牙齿;“找个对象一起?让他养你。”
“养我?”石秋似乎听到笑话了一样,笑了几声;“别逗了,我又不是女人,还养……,养也养不出个孩子。”
“那不一定啊,”熊振台看他笑不是个好笑,带着点自嘲的意思;“肯定有人很喜欢你,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呢。”
石秋刚要说什么,服务员就把羊肉串儿端上来了,油汪汪的羊肉串冒着热气和香气,十分诱人。石秋顺势戳灭烟头,闭上了嘴。
“你在看什么?”熊振台拿起一串咬一口,看石秋十分认真的看着羊肉串,嗅一嗅看一看,十分认真。
“你要听么?”石秋似乎是看够了,张嘴吃起来。
熊振台边嚼边点头。
“我看是不是羊肉,”石秋咽下一口继续说;“我刚毕业那年,在这条街的另一家店吃,吃半截去厕所走错路了,走到他们厨房的后门,发现门口有个大编织袋,里面全是猫皮,什么样的都有,血淋淋的,不知道他们收集起来是干嘛的,可能是卖给做劣质皮衣的吧,所以你猜,我当时吃的是什么肉。”
熊振台听得都惊了,嘴也不动了眼也不眨了,傻愣愣的看着他,嘴里那块肉嚼也不是吐也不是,就那么含着,含着含着还隐约感觉,好像有小爪子在挠自己的舌头。
“噗……,”石秋看他这木了一样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的,笑了老半天,最后用手背擦擦眼角;“骗你的啦,瞧你吓的~~~,兔子胆儿。”
熊振台这才小心意义的把嘴里那口咽下去,然后看着手里剩下的半串,考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吃完了。
“你都是这么好骗么~?”石秋身体微微前倾,笑眯眯的问。
熊振台看看他笑靥如花,跟诡计得逞的坏小子一样,面对这样的笑容,熊振台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你说什么我都信,”熊振台考虑了下,决定还是继续吃花生吧。
“是么,”石秋喝了口茶,轻声道;“那……我说我喜欢你呢?”
熊振台猛地抬起头看向石秋,正与他的双眼对上。
石秋的眼睛总是一片朦朦胧胧,偶尔有点亮光,就好像阴暗沼泽里的灯,让人忍不住抛去危险和胆怯,一直跟着他走,熊振台自认为是个理智的人,他觉得自己理智这么久,冲动一次也没事。
“不大信,”熊振台笑着低下头,然后抬起头主动对上石秋的眼睛;“但我希望是真的。”
石秋眼神里的光一闪即逝,叹了口气,扭头喊;“服务员,帮忙催下这桌的烤串儿。”
喊完后,石秋看熊振台还望着自己,眼神里含着些许期待,手上捏着个开了口的花生不动,一副想问又不好问的可怜模样。
石秋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叹口气;“我没骗你,的确是喜欢你啊。”
熊振台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失望的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石秋提起嗓音,眯着眼问。
“没什么……,”熊振台低着头,忽然他又想到什么,眉头皱起来。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怎么还这么腻歪呢,”石秋作势把一根签子摔到桌上,佯装不耐;“太没意思了啊。”
熊振台动动嘴,有些不清不愿的说;“你……明天是不是要参加什么聚会……?”
“没有啊,”石秋吃完最后一串羊肉。
熊振台听完松口气,心情一下子变好了,刚要说什么,石秋又来一句;“有个主题宴会。”
熊振台的心立马又降下来;“这有区别么!?”
石秋言简意赅的回答;“有。”
刚说完服务员就端着各种内杂来了,鸡心鸡皮牛心管一应俱全,熊振台看了看,挑了串牛板筋。
熊振台想问石秋是不是去参加那个什么□□派对,但是这话怎么也问不出口,而且自己是他什么人?有什么立场可问呢,说了不怕人笑话。
“你想去?”石秋问。
“行么?要有请柬吧,”熊振台眼睛一亮,能这么说出口,应该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宴会吧。
“无所谓,我就说你是我带的小弟,”石秋耸了耸肩膀;“对了,去的话肯定是你和那个姓刘的一起去吧。”
刘亦辰?
“是啊,”熊振台考虑了下;“其实我打心眼儿里不想带他……。”
石秋含着鸡心冷笑一声;“他要去了肯定玩得开,典型的少年不识愁滋味,就知道傻玩,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
“听说他送你车了?你没收?”熊振台猛地想起这句,顺嘴就说了出来。
石秋挑起一边眉毛笑道;“哟,你知道了?”
“我……他喝醉了说的,”熊振台可不想石秋知道是他们去了3楼被人下了药说的。
“哼,所以说他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小孩儿要没有点自知之名就不可爱了,”石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些不满的嘟囔着;“这要是啤酒就好了,喝着真不过瘾。”
“那要两瓶吧,我陪你喝,”熊振台赶紧接,顺便准备招手叫服务员。
“不用了,”石秋赶紧阻止;“我……就晚饭会喝一杯红酒,一般情况不喝酒,除非工作。”
“啊?为什么,工作不得保持清醒头脑么……?”熊振台边问边给他倒茶,倒完了再给自己倒。
“因为……,”石秋迟疑了一下,眼神有点闪烁不定,最后小声道;“我喝多了会跟别人乱来……,所以,一般我不喝酒。”
熊振台指着眼睛看着他,心想他绝对是故意的,绝对!可他为什么这么做,耍我还是在试探我?!
石秋面带暧昧笑容,看着熊振台,看着看着眼神就开始下移,并且笑容越来越深,熊振台正奇怪他这是什么意思时,忽然裤裆一阵灼痛。
“啊……!?”熊振台猛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保持着倒茶的姿势,滚烫的茶水溢出杯子直浇到他裤裆上,现在天气热,熊振台就穿了条很薄的单裤,真真是感受了一把开水去毛的感觉。
石秋找服务员要了一打面巾纸,熊振台皱着眉头咬着牙小心翼翼的擦着裤子,还好隔着层布料,要是茶水再烫点,那可能下辈子只能靠意淫了……。
熊振台这顿饭吃得是云里雾里心事重重,最后还被烫了下面,后面醋椒豆腐直接产生阴影没吃几口,真真是在石秋面前出了大丑,不过看他笑得面目通红的样子,心想算了,也值了。
“你吃完就回去?不去别的地方?”吃完后,熊振台陪着石秋去车站,忍不住问。
“嗯……,”石秋看了看他下面;“怎么,你要带伤送我回家?”
“哎哟别提了……,”熊振台被他说得一阵尴尬。
“那没事了?”石秋抬下巴指了指;“要不要去我家看看,不行抹点药?”
熊振台心里又是一紧,咳咳嗓子;“行……吧,”后面还想说什么,但感觉口干,还是没说。
于是二人一路无话,熊振台跟条大尾巴一样老老实实的跟着石秋,眼睛管不住的老往石秋身上撇,同时盘算着要是石秋要先洗澡,自己要不要中间推门进去……。
半小时后到达石秋所在的小区,进入楼道等电梯时,石秋忽然一脸不耐的掏出个手机,熊振台看到手机屏幕上是个来电,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安玉二字。
熊振台正纳闷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时,石秋接了电话。
“我他妈不是说了吗,我休息的时候不接电话,你这连打十几个是不长记性么!?”石秋声音不大,但带着深深地怒火。
然后那边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石秋就是“嗯”“嗯”的回应,偶尔“嗯?”一声。
电梯缓缓降至一层,人们陆陆续续的出来,熊振台按住电梯按键扭头小声道;“走吧。”
而石秋却一脸的淡漠表情的握着电话,双眼直视熊振台问道;“你们去3楼了?”
熊振台整个人僵在那,只觉得瞬间从脚开始往上凉,然后突然想起来,安玉……,安玉不就是给刘亦辰下药的那个么!
“今天你单独来找我,没有刘亦辰,而康海今天白天没去上班……,”石秋仍然站在原地没动,目光里带着明显的怀疑;“你们想干吗?”
“我……我什么都没想干,”熊振台赶紧解释,急急忙忙走出电梯,笨嘴笨舌的说;“我……我们就是……,没什么想法,只是想拍些东西,你要不愿意我就删了!我……。”
“你为什么不听劝呢?”石秋眉毛逐渐拧成一结;“你知道都什么人去3楼么……,那随便一人伸个手指就能把你我捏死,你还去录像!?还要拍成片子播放!?你想死别拉上我做垫背!!刘亦辰是什么人?他要出事他哥高正首先就护着他,你……?”石秋无可奈何的冷笑一声;“你说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嗯?

“那我删了!我不把它做出来!”熊振台赶紧下决心;“我们当时做的很隐蔽,没人发现的……。”
石秋冲熊振台晃了晃手机;“已经有人发现了,让谁发现不好……,让安玉发现……,他看我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知道为什么这么晚通知我么?”
熊振台没说话,只是微微摇头。
“他需要时间把这事传给会利用的人,他应该是最后通知我的,不……,他应该是最后通知高哥,”石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看向熊振台,凌厉的眼神让熊振台背后发凉,随即石秋眼神又软下来,摇头苦笑,自言自语;“你不可能……。”
熊振台感觉身上都麻了,一把抓住石秋的胳膊;“这是我捅出来的我承担!跟你没关系!!高正也知道是我们,不会赖在你身上!”
“高哥让你们去3楼了么?他把你们俩交给我,当然我要负责,你放心不会牵扯上你,这是借机整我的……,”石秋叹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怎么应付,不是什么大事。”
熊振台擦了下额头的汗,有些急迫的说;“你别这样说,出了什么事是我造成的,我陪你,我回去说清楚这跟你真的没有关系,是我们自己执意要去的……,而且他又没证据!听得人凭什么相信他呢!”
“行了,”石秋不轻不重的拍上熊振台的脸,拍的他脸一颤;“证据不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带来的影响,行了你别管了,走吧,我还有事要处理,”说着石秋就往外走,熊振台赶紧跟上,石秋没理他,径直走到小区外,站在马路边打车。
“你还剩多少钱?”石秋忽然扭头问熊振台,熊振台掏遍全身搜罗出300多,全摊在手里送到石秋面前,石秋扫了一眼,毫不客气的全拿过来。
“你不要跟着我了,我现在去办事你只会碍手碍脚,真要帮我就联系康海,让他赶紧上班去,不然就算他旷一天工,”石秋招呼道一辆出租,麻利的钻进去,说了个小区地址,熊振台也要进去,被石秋一指停住了动作。
石秋指着熊振台的鼻子,一字一顿的说;“下去!别跟着我。”
熊振台看着他,慢慢退出了伸进去的腿,石秋甩上车门,跟司机又嘱咐了点什么,然后出租开走了。
熊振台站在原地,出租走的都看不见影了,他还在冲着那个方向发愣,片刻后熊振台转过身,回忆了一下路线,开始往相反的方向走。
这纠结的一天从那场噩梦开始,然后是喜出望外的午饭,最后是透心凉的告别,他第一次见石秋发脾气,而且真的被振到了,也感到内疚,熊振台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过,一是厌恶自己惹了麻烦,辜负了石秋的信任,二是气自己怎么就那么听石秋的话,说让自己下车就下车,连个磕巴都不带打的。
熊振台边走边想,把路走了个垂头丧气, 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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