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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过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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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看见一抹红晕涂上了你的脸。从你莹莹的目光中,我知道,一枚红杏已伸出了你心之栅栏。
我的手不再犹豫,赶紧上前,却捧出一枚春天!
我写完这篇题为《栅栏》的散文诗,便去找李晓丹。李晓丹也没有她的消息,不知为什么。
我就这样向东方一笛的宿舍走去。打算在他那了吃饭。来到门口,只听东方一笛正倚在床上打电话:“当然,爱情是自私的,有强业的排他性……”
“你在给谁上爱情课呀!?”待东方一笛放下电话,我便问。
“伍晓琴!”
“怎么,你也关心她了?”
“闲得无聊,就以钟离东朋友身纷打个电话做和事佬吧。”东方一笛淡淡地说。
其实,东方一笛没有见过伍晓琴。这些日子我明显地感觉到,东方一笛和钟离东之间似乎有些隔阂。我隐隐约约地还听东方一笛说过,他欠钟离东的。欠什么?我很难猜测。
我向东方一笛说,以后外出采访,能否带上我。说真的,我也想学些技巧,也想给报社写写稿件。东方一笛爽快就答应了。他告诉我采访其实也没有什么诀窍,同平时与朋友交谈、拉家常一个样。只是事前要做些准备工作。比如,了解采访对象的生活经历、个人爱好、社会关系就行了。“你倒是要加强新闻理论的学习。”他找来一些新闻方面的书籍给我看。吃过饭不久,我便起身告辞了。到公园,在草坪前看见一个人站在钟离东的房子不远处,很像伍晓琴。我便上了前去。
“怎么,就在这儿乘凉?”我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她,便说了一句。
伍晓琴见我的突然出现,显得很慌乱:“我……我路过这儿,顺便看……看,他房子上锁了。”
我叫她一起回来,钟离东真的不在,不知到哪儿去了。两人进屋坐下,我烧了一杯水,递给伍晓琴。“其实,钟离东对你是很有感情的。”我对她说。她咬了咬嘴唇,只望着手中冒着热气的杯子。
“他和李晓丹并没有什么,你何必…………”我本想说“吃醋”二字,感觉不妥便换了一个词:“何必这样持着。”
“随缘吧,我的信心全来自‘缘’,我和他相识也不是一两年了。在他的眼里,女人是没有光辉的,没有神性的。就像蒋碧薇说徐悲鸿一样:他只爱他的艺术,他不爱任何女人。钟离东也只爱他的事业,我知道他这个人。”伍晓琴终于开口了,难得灿烂的一笑。她的这一“缘”字又与李晓丹对缘的理解何其相似。我便说了一句:“这是他的优点。”
“也是他的缺点呀。”
两人又换了个话题,但还是离不开“爱情”二字。
我向她说起了这样一个动人的故事:
她都30多岁了,还没有结婚成家,好心的朋友劝她,年纪不小了,不要太挑剔太心高了,差不多就行,找个成家吧!
面对这一切,她总是淡淡一笑。她知道朋友们那是为了她好,不是为你着想人家才不愿意苦口婆心地跟你费精力呢。可她知道,婚姻不是儿戏,她怎么能够随便找一个男人做自己的丈夫呢?
真是的,这么多年的风雨人生都咬着挺过来了,难道还在乎等几年、几个月,甚至就是几天?况且,等待也不是已经完全地失望了,它至少意味着可能,意味着希望,等十天不算长,等一年不算长,等十年也不算长,等一辈子他还不来,大不了形单只影、床头冷茫,心却不会孤独。何况用一句安慰的话来说:这辈子不来,下辈子赶上,总会有月老牵上红线的一天。
如果随随便便地送一个男人做自己的丈夫,那才是愚蠢得要命。试想,一个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认真对待的人,如何能够谈得上善待生命、忠于爱情呢?这样的做法,不仅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别人的一种伤害。等待,是为了她一生的相守,等待是她一生的守候。
随着我的娓娓叙述,伍晓琴完全沉浸在这感人的故事里,两眼挂满晶莹的泪珠。“她在等待真正的爱情啊!”伍晓琴激动地说。
接下来,我把这段时间钟离东的一切告诉了她,也把自己这些日子我的堪忧的状况给她讲了。
“慢慢来吧,总是有个过酲的。你是个有相当潜力的青年作家。你有你的才华,凭这一点,你就能在北京立足。”伍晓琴安慰我。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说:“我要离开这家公司了。”
“为什么?因为钟离东对你……”我吃了一惊。
“不,别误会。”伍晓琴又说:“我嫂嫂要生孩子了,店里忙不过来,我哥让我回去帮忙。”
伍晓琴家在通县(现为通州区),哥哥在新街口一带,开了一家很有规模的照相馆。
我就没有再说什么。又坐了一阵,仍然不见钟离东回来,伍晓琴的BP机响了,她看了一下,起身要走,我只好送她。送走了伍晓琴,我写完了今天的日志,又翻开了一份《北京晚报》。
很晚,还不见钟离东回来,我有点不安了。平时,钟离东有事,总预先要告诉的呀。
其实,就在我与伍晓琴相遇时,钟离东已经来到了李晓丹的房间里。是李晓丹打电话邀约他来的。
一进门,钟离东就感到房间里洒满了香水。加之收拾得整整齐齐,又是闺房,弥漫着温馨。房间里有一把折叠椅。李晓丹正在打电话(她的房间里新近装了一台电话机)。他想坐,却见有几只乳罩挂在椅背上,就再不敢去拿椅子了,又不好到人家床上去坐就站在那儿,看墙上的一个条幅。条幅上有颜体的“顺乎自然”四个大毛笔字,很见功底。他怎么也想不到,大大咧咧的李晓丹还有如此一技。
李晓丹放下电话,见钟离东还站着,嗔怪道:“你坐呀。”钟离东只好在床上坐下来。“你的书法不错嘛。”他赞道。
“我还是省书协会员呢。不过,我是信手涂鸦。”李晓丹说着,搬出了早已备好的几包饮料摊在桌上,然后到旁边厨房去煮饭。她很快就弄好了饭菜,又变戏法似的搬出了一瓶珍贵的洋酒。
钟离东怕她像那天一样喝醉,忙说:“别……别喝了吧!”
“不!不喝酒怎么行呢。我的工作主要是喝酒。至少,这酒还是一个客户送的呢……”
钟离东只好接过了一个高脚杯。
“你能来,真实蓬芘生辉呀!来,来,来,喝……”李晓丹喝着酒,脸有点发热了。
钟离东第一次喝这种酒,入口时淡淡的一股清香。他感觉这酒入口时没什么酒味,甜甜的,然而一下肚,就有一种火烧的感觉。
“那……那一天,真是对不起……她还好吧。”李晓丹显然喝多了,她已经三杯酒下肚。
钟离东可是不行了,尽管他第一杯酒还未见底。“她……哈哈……说她干什么……”
李晓丹夹住一只鸡腿往钟离东嘴里送,身子也紧紧靠着他。那份亲呢,令钟离东很是飘飘然。他一口喝得见了底。放下酒杯,手搭在李晓丹肩上:“晓丹,还是……你好……”渐渐地,钟离东云里雾里起来。他见眼前的李晓丹,穿一件透明的衬衫,胸前那对**胀鼓鼓的。他贪婪地看着。
“钟离,我爱你!”李晓丹趁机把嘴送了上来。
“我也爱你!”钟离东一把抱住了她。两人就滚在了一起。
他问:“这是什么地方?”
她答:“酥心岭。”
他又问:“这是什么地方?”
他又答:“酥心岭上的酥心豆子。”
他说:“我要吃。”
……
他又说:“听说《水浒传》里的潘金莲喜欢吹箫,不知你喜欢不?”
她说:“潘金莲喜欢,我也喜欢。”
他说:“你喜欢,我很高兴。”
她说:“钟离,你真能古为今用哟。”
他说:“潘金莲怎么能同你相比。”
她说: “想要我吹不?”
他说:“好哩…………”
紧接着,她被钟离东抱到了床上。她从枕套下摸出一个软薄的东西塞在他那发烫的手上。那是避孕套。钟离东迫不及待地将它往自己的“老二”上套。
一场暴风骤雨已经来临……
[第十三章完]
第十四章
[内容提要]他想起了自己曾对她说过:女孩子留在北京,其中一条捷径是找个有北京户口的男朋友。可是,李晓丹要找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她要找上自己是出于真感情吗?自己的户口可是在深圳呀……
农历十月,北京街头仍然是金风送爽,景色宜人。雄伟的天安门广场,更是花团锦簇,争奇斗艳。整个京城一派祥和、欢快、明丽的气份。
本来约好今晚大家一起聚会的。但到时间的时候,东方一笛单位有事出去了。李晓丹却早早地来到我们这里。一见李晓丹,我就迫不及待地向她打听杨小小的消息。李晓丹摇了摇头,也没有正眼看我。虽然钟离东那晚突然放下她跑了出去,但她李晓丹的兴致仍是很高。因为她还是以一种特殊的生份介入他的生活。钟离东对李晓丹,喜欢是肯定的,但心里总觉得自己同她在一起有些别扭有些陌生,反正有一定的距离感,但他说不清。反正没有他和伍晓琴在一起那么自在,那么舒畅。由此,他心里十分矛盾,也有些内疚。那晚,当他同李晓丹的一夜情后头脑便清醒了。他夺门而出,他害怕此时见到伍晓琴。
这些天来,钟离东对伍晓琴一直是不冷不热,但钟离东自己心里知道,一天不见她,心里就有一种失落,一种惘然。而当她在身边时,一切又是那样平平淡淡,他并不依恋她的存在,也不渴望她的温存。
奇怪,自从离开公司并再也不见她的身影后,钟离东心里的那份失落,才真正凸现出那么强烈,那么焦渴。他一个人独坐的时候,便会有一种强烈的期待,期待她向他走来,笑盈盈的,而他则去抚摸着她的手,梳理他的长发,细看她美丽的眸子。她向他走来,笑盈盈的。然而,她始终没有出现。
钟离东坐在办公室,总是盯着那部红色的电话机,希望一阵叮铃铃的响声后,那头传来的是他期待的温存的声音。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倒是李晓丹,每天都差不多有一次电话来。当她嗲声嗲气地一句“真的好想你”时,他就惶恐地挂了电话。
他曾经偷看了李晓丹的日记,当然他觉得这是不光彩的事。那是在那晚以后,李晓丹去厨房时,他随手翻了她的枕头,枕下露出了她的日记本。他只看了一页。就在那一页上,李晓丹明白无误地写着,她已经喜欢上了北京,她要留在北京。他想起了自己曾对她说过:女孩子留在北京,其中一条捷径是找个有北京户口的男朋友。可是,李晓丹要找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她要找上自己是出于真感情吗?自己的户口可是在深圳呀!哦,想起来了,我不是来考研吗?考上博士研究生,不就可以留在北京了吗?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颤。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于是,他总是想躲避她。
但李晓丹不请自来了。现在就坐在这屋子里,正兴致勃勃地去帮他弄饭菜。这让他钟离东更加想念伍晓琴。他也曾几次想去找她,但一到新街口的那摄影楼前,他又没有勇气迈进去。他只有徘徊。“晓琴,我多么想你啊!你知道吗?你好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晓丹已经把饭菜弄好。这时,她已经将一碗香喷喷的菜端上了桌子。我取下正在收听的耳塞,换上了一个小音符,正好是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娱乐节目播出时间。在袅袅的音乐声中,我的心情格外舒畅。钟离东的心情似乎好了点,拿起李晓丹递过来的碗筷。正巧,东方一笛急急忙忙地闯进来了。
我拍掌欢迎:“你来得正好,请上座。”
东方一笛一路风尘仆仆,看见屋里有个女的,就打招呼:“伍小姐好!”
李晓丹听了愣着。
我哈哈大笑:“什么伍小姐。这是李小姐,芳名李晓丹。”
“啊,对不起,我以为是伍晓琴呢!李小姐,你好!”东方一笛伸出手来,李晓丹也伸出手握了一下,并问:“你是一一”
我正要介绍。“本人复姓东方名一笛,钟离东的朋友。”东方一笛已经递上了名片。
李晓丹一看名片“啊”了一声,道:“东方先生呀,早听说过,荣幸荣幸。”
因为东方一笛的到来,气氛一下变得活跃起来。东方一笛说得最多,话语幽默风趣,还不时来几段“带色”的“荤段子”。
东方一笛说:汉语中的“性”,虽说是性格的“性”,但从写作的角度衡量,这个“性”,其实更接近奥地利医生弗洛伊德所说的“性”。他说:“在弗洛伊德看来,人的行为、行动、思维、欲望,感情、性格、禀赋、天资,乃至所有一切精神现象,都是体内性激素的衍生品。”东方一笛讲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开氺,便接着道:“这种论断当然过于绝对化,但人们新陈代谢的总规律,大致是符合《红楼梦》中‘护官符’所云的‘一荣俱荣,一衰俱衰’的总规律。”
东方一笛侃侃而谈,引来了李晓丹钦佩的目光。
下面是东方一笛说的几则笑话:
[笑话一]问:男人是什么?答:是咖啡,总会让女人感到兴奋;是水泥,需要时间才会有硬度;是暴雨,不知能够持续多久;是假期,总让女人觉得不够长。
[笑话二]小学生喜欢老师,于是跟老师说:我爱你!老师说:我不会喜欢小孩的。小学生说:我会小心,不会有小孩的。
[笑话三]有一老处*女没有人爱很失望,想自杀算了。一天从高楼上跳下,结果掉到了拉香蕉的车内,以为到了天堂,便对着满车香蕉喊:不急,一个一个来。
[笑话四]某某先生:为表章你在1993年里做*爱的贡献,现由县妓委、精委、龟画局、老干局、捅鸡局、睡务局、组鸡部、淫事局、性用社、奸插局联合授予你先进嫖兵称号。特发此证,以资鼓励
东方一笛的这几则笑话,显然是当时社会时弊的反映。笑话还没讲完,房间里已经是笑声一片。此时,一轮明月高挂苍穹,将一片银白洒在房屋门口。东方一笛建议大家到外面草坪上去,李晓丹马上赞成。
草坪一带,历来是“情人岛”。每到夜晚,不知会从哪里冒出一对对情人,偎依在这里,显得那样情投意和。有的更是大胆,干脆就那么紧紧抱在一起,滚在一起,手抚摸对方时也无所顾忌。
我同钟离东平时出来散步,总是尽量避免到这儿来,怕“惊”动了这些热恋中的情侣。但第二天早晨路过时,都免不了要去注意一下这儿零乱的草坪。有时,还会发现避孕套之类的东西也在草丛中间。
我将伍晓琴送给我的那个随身听小收音机带来了。我们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真是其乐融融。望着随着秋风轻轻摇摆的小树,很久没有做诗的钟离东突然诗兴大发,随口吟道:
晚风像恋人轻轻地游荡
我犹如一叶孤舟
飘荡在银色的海洋
几多彷?? 几多愁怅
我不愿走得很远
我始终思念着故乡
纵然秋风无情
我也要给足下的土地
镀一片金黄
钟离东吟完,大家齐声叫好。李晓丹更想不到钟离东有这么高的文学天赋,羡慕不已。
钟离东便征询大家的意见,如何给这首诗取名。东方一笛提议叫“秋风”;李晓丹认为叫“秋之恋”;我则认为叫“叶影”,并建议将“几多愁怅”改为“几多遐想”,因为“愁怅”消极了。钟离东认真听取了大家取名的理由。最后,钟离东综合分析,又自己再三琢磨,认为还是我取的“叶影”最为贴切。他认为,我建议改的那句还是改没有他那句好,因为“愁怅”二字最能表达他此时的心情。当然若寄给报刊,改为“遐想”采用率更高些。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将这首诗正式定名为《叶影》。
快进午夜,天上的月更圆更亮。这时,我把节目调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的“音乐大世界”。突然,电台主持人的声音吸引了我们:“一位没有透露姓名的女孩想点播《真的好想你》,并在来信中说,钟离东,今晚我在不远的通县祝你考研顺利。也祝李湘辉心想事成。下面,我们就应这位女孩的要求,播放这首歌……”我们顿时鸦雀无声,只听凭收音机里那首如泣如诉的歌曲在播放。
钟离东的眼睛里早已经一片湿润。
[第十四章完]
第十五章
[内容提要]她死死地盯着、盯着,眼泪慢慢地涌出,在眼眶内扩涌、迸发。她一动也不动,只死死地盯着一步一步走上来的钟离东。
伍晓琴听说有人来找她,就匆匆下楼来,才到楼梯口就站住了,不肯再挪步,而是死死地盯住那里。而那里呢,钟离东捧着一束康乃馨,正笑盈盈地站着。
她死死地盯着、盯着,眼泪慢慢地涌出,在眼眶内扩涌、迸发。她一动也不动,只死死地盯着一步一步走上来的钟离东。
当钟离东就要到她面前时,她突然一甩头,转声就往楼上跑。那头秀长的头发飘成一面旗帜。
钟离东忙唤着“晓琴”,就追了上去。
伍晓琴早已跑回自己的卧室,关了门,伏在床上嘤嘤地哭。她哥哥朝钟离东友好地拍肩膀,示意他进去。那门并没有关死。钟离东一迈进门,伍晓琴就急转身,一把扫落了他怀里的康乃馨,叫道:“谁要你的花!”鲜花散落一地。钟离东正在不知所措之际,伍晓琴却已经一把搂住了他:“我只要你这个人。”外面,她哥哥轻轻地笑了,又轻轻下楼去了。
也大概就在这段日子,在一辆无人售票的公交车上,李晓丹意外地与伍晓琴不期而遇。伍晓琴本来想装着没有看见,李晓丹却主动拉住了她的手:“对不起,晓琴!我不该……我原不知道你对钟离东有那样深的感情。”
伍晓琴反而不好意思了:“不怪你,晓丹。我们每个人都有爱和被爱的权力。”
两人相视而笑。“昨天,钟离东已经到通县找过我了。”伍晓琴又说。
“我知道。”李晓丹微笑着说。她当然知道,是她和我,还有那位她刚结识的东方一笛一起动员他去的。那康乃馨也是她的主意。
李晓丹友好地邀请伍晓琴到她那儿去坐坐。伍晓琴说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办玩,下次再去吧。下车时,李晓丹又回过头来向伍晓琴招手,才向自己的住所走去。一到门口,李晓丹楞住了,同时也惊喜起来。东方一笛正站在那儿,向她招手呢!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没有这点本事,我还能在北京混吗?”李晓丹上前开门,东方一笛趁机揽着她的腰,一同走了进去。然后他们悄悄爬上床,谁也没有吭声,回到自然的怀抱。她的身体滚烫的,像一种混温度,让他达到沸点……
第二天上午,东方一笛被一阵关门声惊醒。他掀开蚊帐轻轻下床,去卫生间洗漱。他匆匆洗完了脸。冷水的刺激激活了他倦息的细胞,他感觉清爽,精神了许多。他坐在镜子面前端详着自己,挤出一团润肤膏往脸上抹着。然后又往头发上喷了一些营养的发油,本来就乌黑亮泽的头发,经发油的滋润顿时又增添了几分亮泽与秀色。
东方一笛喜欢静静地端详自己,这似乎是已经坠入一种惯性的轨道。他更喜欢对着镜子长时间地自我陶醉和自我欣赏,仔细端详自己明眸的波动,嘴唇的线条和触摸自己的脸庞。镜子里的映像是被认同的自我,镜框里仿佛集中了整个宇宙。此时,他多么像个女人。不,比女人还要女人。
过了一会儿,东方一笛站了起来,轻轻走到床边。掀开蚊帐,李晓丹依然熟睡着。他悄悄坐在凳子旁,凝视着她的脸庞,她的脸分外清秀与冷峻。他俯下身子,在她的唇上轻触了一下。她醒了过来,睁开眼“你弄醒我了。”她半闭着眼睛,似乎睡意沉沉。
“你睡吧,我给你买早餐。想吃什么?”
“买粉吧,我想吃粉。”李晓丹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东方一笛的脸上。一会儿,东方一笛匆匆走了出去。回到房间时李晓丹已经起床,并洗漱完毕。这时,一缕初冬的阳光照进窗口,投射在她的脸上,在她脸庞镀了一层澄色的黄色。房里的温度高起来,暖洋洋的围绕着东方一笛。他脱下一件毛衣,感觉轻松多了。
李晓丹把被子叠好,然后转过身来说:“我吃粉了。”说罢,她看了东方一笛一眼。
“你吃吧,不用请示,这里没有上级。”东方一笛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李晓丹吃。李晓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说:“你这样看着我吃,我吃不下的。”说完便把身子转过去。
“我不看你吃,你转过来吧。”东方一笛说了一句。
李晓丹不好意思又转过身来瞥了东方一笛一眼,然后笑笑吃完最后一口。东方一笛默默地注视着她。她用淡紫色的调绸巾把头发扎成一束,显得活泼而又极富于青春气息。
阳光在室内闪闪烁烁,像是舞蹈,又像是召唤。东方一笛望着窗外,阳光暖暖地照在树梢上。他说:“我们出去走走吧,不要浪费这么明媚的天气。”
东方一笛和李晓丹坐上了通往天安门广场的公交车,然后径直去了一家公园。公园的花坛边围绕了各色各样的花盆,剑兰、玫瑰、满天星。菊花争奇斗艳,展尽风情,喷水池里白色透明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像一匹银色的绸带抛向天空,然后又碎片般地落在水池里。他们先去了鬼屋,在体验了一阵惊心动魄的刺激之后,心依然恐慌得跳个不停,好像那些青面獠牙、披头散发的鬼魅正从幽暗、阴森的墓地爬出来,游索在他们周围。东方一笛感到了有一种死神的压迫,一种悲哀与眷恋,一种生的圾致。忽然,他的内心涌动着一股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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