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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云亦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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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礼拜几?”

“星期……五呀。”就算Ketty今天请假,这种问题也不应该打电话来问她呀。

即使是在电话里,娉婷也听见了那头的磨牙声。答错了吗?

“李娉婷。”

“喛!”她应得脆生生,唯恐给boss找着一个修理她的藉口。

陈君忆完全给她打败,只得呻吟着直接说:“今天下午CD的新装展示会……”

那头静默。

“李娉婷。”他实在忍不住咆哮起来。

“哎……在。对不起,我还真给忘了,不好意思,陈总,您消消气,换个角度想,我也是替公司省了笔费用……”昨晚在网上论坛里见有贴子说小市发生牛疫情,娉婷立马想到自己手上的农场贷款户头,今晨到公司报了到扭头便往小市赶,她还真把那场展示会给忙忘了。

单论工作,她公而忘私,占着理,但是,话却说得陈君忆不爱听。

“李娉婷,你认为是公司缺那两钱,还是,我陈君忆缺那两钱?”

“我不是那意思,陈总……”

“你什么时候回市区?”他懒得听她废话。

娉婷看看表:“估计回来都下班了……”

他打断她:“那就算加班。回茂发,我在这等你。”说完,直接挂断。

刚放下电话不久,陈君忆的电话又响起。

“陈总吧?您好,我是小市农场的吴场长呵。……是这样,下午你们行的小李来了解农场闹瘟疫的传言,我已经向她解释清楚了,根本就是子须乌有的事。后来想了想,怕您也有这担心,还是直接给您打个电话的好。……您放心,没有的事!呵呵,就算您不信我的话,你们小李的话总可信吧?小丫头厉害得很,来这之前先就去卫生防疫站、兽医站、养牛户处了解了情况,还硬拉着我把一、二、三、四、四个分场都巡视了一遍,这才罢休。……估计她今天也是累得够呛……这说起来真是蛮佩服你们茂发,反应快,行动也快,即使是个小姑娘家,也是又能干、责任心又强……”

“小丫头厉害得很……”吴场长的这话在耳边萦绕,陈君忆想象李娉婷甩着那束长马尾发、绻起衬衣袖在奶牛群里穿梭的模样,忍俊不禁,蓦然自玻璃镜面里瞧见自己的宛然相,终是忍不住笑开。

李娉婷回到茂发时,天色已放黑。她估算不到等待自己的会是一场暴风骤雨抑或烛光晚餐,不管哪种,只要是跟陈总舵主在一起,休想有得顿饱饭吃!这一点,她估算得到。于是,索性在楼下附近的面包房买了根法式长棍,一路干巴巴地嚼到了21楼。

看见她,Ketty热泪盈眶,忙不迭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阿门,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是得救了。”说着,抓起包欲逃。经过她身边时,揉了揉鼻子,皱眉:“你身上什么味这么膻?”

娉婷自嗅了嗅:“哦,估计是农场奶牛的膻味。”

Ketty轮圆了眼睛,安慰性地想拍拍她,终还是怕了把膻味过过来,只得歉疚地冲她抱抱拳:“美女,你……你自求多福吧。”

娉婷敲敲门。

“进来。”应答声听不出喜怒。

李娉婷伸出根手指将门戳开一条缝,往里探了探头。

“李娉婷,你搞什么飞机?”

她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我身上有股子农场的膻味,怕着……”

“叫你进来就进来。”

李娉婷大大地咬了一口长棍,推门而入。书上都有说,吃饱了才有勇气。

“你……”见她已将一根长长的长棍吃来没剩一小截了,陈君忆再次气结,他这厢饿着肚子等她回来,她倒好,吃得小肚子浑圆的。

却是没动声色地一边关电脑一边问她:“小市闹牛瘟的事怎么样?”

“没事,能肯定是谣传。”

久未再有声,陈君忆侧头望向她,李娉婷不解回望。

“没了?”

她莫名其妙:“还有什么?”

陈君忆没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浓眉下炯炯的大眼睛加了些研判的味道继续看她。如果没有吴场长的那通电话,他可能还认知不到她这一天的辛苦,然而,别说表面功夫,哪怕就是真真实实的行动,看样子,她都没有表述的兴趣。

所有的付出,她就心甘情愿浓缩在一句简单结论里?

“你今天都忙了些什么?”他提示她。

她挠挠头皮:“就去小市一趟,没忙什么呀?”

“累不累?”

“还好。”

看样子,她是铁定不和他多啰嗦啦。陈君忆点点头,好,你说不累的,我就看你喊不喊累!

“走吧,先去吃饭,吃完饭去给你买衣服。下周有两台大型活动,你得和我一起参加。”

“陈总,”娉婷犹豫片刻,想到自己是吃了大半根长棍的人,便鼓起勇气说:“您看我也吃过东西了,再说……再说我一身牛膻味,只怕把您的车弄脏的,不如,不如改天我自已去买吧?”

自己去买,就你那欣赏水平?陈君忆一声嗤笑,正要断然拒绝,忽见瓦白的日光灯下,女孩虽亭亭直立,但面上已然带上了些许憔悴和疲累。她搓揉着那截长棍,巴巴盼着凭藉这番话得释放。

“算了,你也累了一天啦!”陈君忆终是放了她一马,挥挥手,“先回去休息吧,改天再约。”

“谢谢,谢谢。”小女子点头哈腰退出。

陈君忆自嘲地笑笑,提了电脑往停车场去。就为和她赌一口气,他推了晚上的活动,这个点回家,肯定也是没得饭吃了,去哪里解决呢?想念着,开车出大厦。不经意间看见那女子一边往公汽站台走去一边打电话,手舞足蹈。

也罢,当是日行一善,送她回家吧。好歹人家今天也是遭受了工作与自己的双重折磨。陈君忆将车贴上去,摁下车窗玻璃,正待唤她,却听李娉婷大声笑说:“……你没见俺刚才的楚楚扮相,总舵主又怎样,总舵主就不是男人了吗?是男人就吃这一套。……好好好,你们先去,我洗个澡就来。……先说好啊,不唱到十二点谁都不许走。开玩笑,被boss折磨了一个星期,你们不陪我发泄发泄我一定要你们好看!什么?累?累的话明天关了手机自嘎去睡一整天都没人管你,今天统统陪我唱K到十二点……!”

听她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看她精神抖擞,哪还有半分适才楼上的苦惨?陈君忆气得全身发抖,怎么自己就忘了今天是周末?年轻人,哪有那么不经踹?就象她说的,洗个澡,什么精神都来了,再不济,明天也可以睡个大懒觉补回来呀。笑她傻,原来,傻的那个人是自己。

倘若李娉婷此际回头,绝错不了陈君忆那双能杀人的眼神,以及,咬牙切齿的呼唤:“李…娉…婷!”

周末之小小PK

“忘掉谁是你,记住我亦有自己见地;无论你几高,身价亦低过青花瓷器……”手机“搜神记”来电铃声悠扬响起,睡得正香的李娉婷在床上翻个身,扯过被子蒙住头。

“……磨练我自己,做人目光高过聚散分离;就凭你,相爱大不了提升演技当演戏……”歌声不屈不挠地继续唱。

娉婷哀嚎,昨晚她唱K到凌晨,仿佛才睡下没多久手机就响起来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啊!一把抓过手机,正准备接通狂骂,忽见来电显,打个激灵:陈总舵主!

瞬时,睡意无全,坐起身,咳嗽一声调整音质,接通,甜甜地说:“您好!陈总。”

“应该问候早安吧?”那头笑意彦彦。

娉婷一看表,七点不到!天都还未完全放亮。无声磨牙。

“我本来以为周末嘛,你肯定是关着机,打也白打。后一想,行里不是要求二十四小时开机吗,所以,打过来试试。嗯,你做得很好。”陈君忆憋着笑慢吞吞地说。

变了调的声音传到娉婷耳朵里,她简直要抓狂了。一大清晨打电话来查岗?抡起拳头冲着话机挥舞几下,声音却异常柔顺地说:“谢谢陈总夸奖,如果别没的事我就先挂机了。”

床啊,让我重回你温暖的怀抱吧!

“慢着,”他止住她,荡开一轮笑容说:“今天我准备去几家大往来户处看看,你跟我一块去吧。”

虽然用了个“吧”字,但是,娉婷依旧听得出来,不是祈使句,是肯定句式。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在陈君忆以为她要开口求饶时,那头语调轻松地说:“好哇。几点钟,我在行里等您吗?”

真别说,陈君忆还没见过转变如此之快的角儿。有趣!他再次笑开:“你在哪里?”

待娉婷报出住址后,两人这才发现,其实,彼此间相隔并不太远,只不过,意境大不同。陈氏的别墅选在此,图的是城郊边际清静,而娉婷,租这不过图个房租便宜。

放下电话,陈君忆端了杯咖啡上楼顶花园,远眺娉婷所述住处,果然依稀能看见一溜蓝顶商品房。那一片他略有所闻:小开发商不走寻常路,坚持要在城郊处建零星商品房,定位不准确,加上经济危机的卷袭,只得将大部分没卖出去的房签给经纪公司作了租售。也不知,收回来的那些费用够不够还银行利息。按理说,这样的项目计划是不可能得到银行支持建起来的,能立在那,总是哪家银行的决策部门被拖下了水……蓦然,联想到茂发,联想到这番经济形式下最不景气的房地产业,悚然一惊,拿起电话就拨给Ketty:“Ketty,通知信贷部周一之前按行业将截止到上月末的信贷业务指标数发到我邮箱里,特别是房地产业,要给我准确到每家分行、每个户头。”

挂断后,陈君忆冲着娉婷居住处晒然一笑:这警醒之功,就勉强算在你头上吧。

李娉婷不知,可怜的她,此际正顶着副大烟瘾犯了的狼狈相飘荡在房间里洗漱,心下,已不知把这位总舵主问候了多少遍。

待到娉婷在约定路口等来陈君忆的车时,她习惯性拉开后车门,一看,奇怪地脱口而出:“咦,小陈总不在?”

交往的这么些时日以来,逢陈君忆抓她作陪的场合,总是因着有陈君予在,再笨的人也明白了哥哥这场行政命令式的拍拖是冲着弟弟而去的缘故,更何况,李娉婷不是个笨蛋。所以,她很惊讶陈君予今天不在。

“坐前排来。”陈君忆冷声说,自动忽略她的提问。他突然觉得这个李娉婷就一妖精,昨天气得他跺脚,今晨刚令到自己很难得地升起些小顽劣的高兴,一句话又将兴致扫了下来。

“你还自带饮用水出来?”见她放下一个保温水杯,陈君忆吃惊。

娉婷不敢再问两兄弟的故事,自动钻入前排,挤出个笑容:“咖啡,嘿,我喝这东西上瘾,到哪都得带着。”

嗬嗬,得亏她想得出这个理由,倒也是,今儿要不带这玩艺的话,这么早起床,只怕说倒便倒马路上的。忽攸间,陈君忆心情又大好,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听说我租那地儿的房地产商倒闭了,银行这几天在逐户清盘。我在想,”李娉婷偷眼看了看陈君忆,面色如常,这才又壮着胆子说下去,“见微知著,咱家的房地产板块是不是也应该抽出来滤一遍?”

陈君忆知道茂发基础培训教案上都有要求员工以行为家、以行为荣,故而行里上上下下都习惯了称“我们茂发”、“咱们家”。平时,他也听来麻木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李娉婷嘴里吐出,格外入耳,还有她能主动想到、主动提及的这个话题。

他的唇角线不自觉地弯了起来,落在娉婷眼中,倒似成了讥讽,她埋下头,有些后悔自己的嘴快,什么角儿嘛,也敢指点陈总舵主?

“你倒说说怎么个滤法?”陈君忆一句话使得她抬起头,他没有嘲笑她?

“嗯,这个……”这个的确就不是娉婷的长项了,毕竟人家入这行的时间还很短嘛。

“会不会读财务报表?”

娉婷的头埋低了点:“会……只是会看一些基本参数。”

还算实诚。陈君忆从不相信没有多少从业经验的人能透过数字看清一家企业的真实情况。

“会不会做风险评估与管控报告?”

娉婷的头埋得更低了:“嗯……正在学。”

小模样气虚地往着车门靠了靠

知耻近勇,陈君忆颇为肯定她的态度,语气友善了许多:“其实新人能有你这般职业敏感度的,也算少的啦。不过,专业知识很重要。我有一套金融业丛书,实用性蛮强,下周你记得问我要。另外,部门经理级别以上的骨干每半个月都有一场内参交流,你自己去向徐达申请参加,这类话我就不方便帮你去说了,徐达为人老练,他会安排好的……”

陈君忆缓着声气儿交待,说得口都有些干了,见娉婷模样诚恳地垂头绻那,却是一动未动,心觉异样,不动声色地唤道:“李娉婷。”

女孩未应。

又听磨牙声。隔了半响,陈君忆稳稳开着车,用如常的口吻试探地说:“你今天这样不配合,可是不能算加班哟。”

“凭什么不算?”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孩“噌”地一下立起身,“我昨晚唱K唱到一点,今晨召之即来,还要怎样才叫配合?”

呲着牙条件反射地说完后,在陈君忆冻得比铁还硬的冷脸里醒转,顿时,李娉婷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人斜眼睨来,正待讽刺两句,却见第一站目的地已到,只得恨恨地哼了两声,在女孩做作的讨好笑容里,泊好车。

“陈总您渴不渴?我给您买矿泉水吧?”

“路口有电子眼测速,陈总您开慢一点哟!”

“哇,三等甲级医院耶,优质中的优质,想不到也是咱家的,陈总您好厉害呀。”

……

明白自己所犯错误不小的李娉婷灌下半盅咖啡后,内外力齐攻,彻底恢复精神,一路上狂拍他马屁,直至向来听惯谀词的陈君忆都感觉有些受不了似地挥手示意作罢,这才吐吐舌头,累得象只小狗般哈哧哈哧扶墙喘气去了。

“怎么,终于变口味啦?”到市电视台时,与他有多年交情的杨导正好在,没聊上两句,对方直接暧昧地指了指李娉婷问他。“也是,你那派门户观念早就该改改了,女孩很青春可人哟。”

当时,娉婷正在看栏目组录节目,可能是觉得热了,她脱下外套直接系在腰间,笑容可掬地与工作人员侃着什么。

也就只担得上“青春可人”四字了!陈君忆晒然一扬眉:“行里的员工而已。小丫头有些悟性,带她出来锻炼锻炼。至于我,你知道的啦,要么不喝茶,品茗则必是红袍、龙井。”

见对方不以为然的样,他叹口气,拍拍自己的肩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姓氏,这份产业,注定要按这个圈子里的规则办。”

三人行

“你,坐飞机进来的?”当月内参交流会上,陈君予看见李娉婷时,惊奇之余,高兴不已。他转眼一向律已律人俱严的陈君忆,后者佯装看资料,显然根本就没有将这个连内参扩大会都扩大不进来的人撵出去的打算。

说实话,和这个和煦如春风的弟弟交往,可是比与总舵主打交道要轻松多了。只不过,娉婷还指望保住自己的小命,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名利双收、载誉而出。故而,她这段时间对陈君予是能避则避,避不了,就象现在这样,彬彬有礼地点个头:“您好,陈总!”

“Me跟你说了很多次了,Me大你两岁,你叫声‘君予哥哥’又不会少块肉,再不然,叫君予也行,Me也不和美女计较吃的这点小亏了。”陈君予拍拍坐在娉婷身边的徐达。那人闻得如此肉麻的话,早已是如坐针毡,得他暗示,赶紧抱着资料溜得要多远有多远的了。陈君予就势坐到娉婷边上。

“嗯,陈总……”李娉婷嚅嚅,不知如何应答是好。

“叫君予哥哥。”那人拖着椅子靠近她十公分。

“陈总,在开会。”看见陈君忆似不经意般扫射过来的目光,李娉婷一边后挪十公分一边低声提醒。

“叫君予也成。”那人毫无忌惮,再靠近十公分。木椅划过大理石地面,响起刺耳的磨擦声,引得一众人望来。

李娉婷那个气啊!她与萱兰打自在学校始就是双剑合璧、所向披靡的整蛊王,也就是和方鹏飞交往的那一年至今,一路走来情路坎坷,略放低了些心境,但也不至于沦落成小受方呀。这要不是看在陈君予是boss的份上,谁调戏谁都还指不定。然而,他必竟是boss,是她这两年锦衣玉食的主!所以,李小姐只得以头抢桌,悲切切地低鸣:“君予哥哥,是奴家不好,你你你,你就放过奴家吧!”

陈君予以衣遮面,无声大笑,移开椅子。

不远处的陈君忆将文件抬至与他俩齐平的方位,认认真真地看。

会毕,正要随娉婷出门的弟弟被哥哥唤住。长形会议室,兄弟俩一头一尾,相对直视。

“你是故意的。”陈君忆点燃支烟,吸了一口,说。

陈君予笑笑,走近他:“拜托,大哥,Sherry后天就回国了,你可别说昨晚爸妈把你叫进书房谈了有近两个小时不是商量你俩的婚事?做人要厚道,既然你吃不着,就别浪费了,奇Qīsūu。сom书把她还给小弟我,好不好?”

提到Sherry,陈君忆下意识地看了看左手中指的钻戒,那是Sherry临出国之前亲自设计的。状如眼泪的钻石右角刻意缺了一块,而多出来的那块,恰在她自己的那枚上。陈君忆记得当时本来还准备开开她的玩笑:这种切工,可算是把好好一块钻石给废了啊。后又想,Sherry身为谢氏之唯一公主,别说废一粒钻石,就算是废掉谢家在国内的整个珠宝生意,恐怕也引不来她老爸皱半分眉头吧。还说什么说,直接收下得了呗。

“嗨!”君予在他眼前挥挥手,打断了他的沉思。

“君予,”陈君忆生气地摁熄烟,说:“我和Sherry的事不是你该过问的。你明知道我从未对李娉婷多作他想,同样,你也不许!现实就是现实,演绎不出所谓灰姑娘的神话,唯有门当户对才能保证家族产业的恒定完整,以及,婚姻生活中的对等。陈氏资产庞大,我一个人哪忙得过来,你身为陈家二少,无论是为这个姓氏,还是为自己的将来,都有责任和义务和我同心协力打理这一切。我警告你,不要再去想那些不靠谱的浪漫,否则,我见一个除一个。”

“大哥,你食古不化也就罢了,管我作甚?”君予作出一付痛心疾首状,“还有人家李娉婷,女孩子的青春是很有限的,你为了教训我,把人家一锁就是两年,午夜梦回,可曾有过些许内疚和心痛?”

陈君忆最恨他这个弟弟说不上三句话就拿出付不正经相来应对他,尤其是他居然还敢为着李娉婷批评自己。

“你还好意思说,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头脑发热把她招入行里,不是你公然告诉我说要去追求人家,我去招惹她干嘛?话说回来,你也看见了,你所期待的那块璞玉,经住了我扔出去的两根胡萝卜的考验了吗?这就是阶层带来的区别,你以为平凡人家里真有最真的心,可人家却是冲着你鼓鼓的荷包来的。”

他越说越气,到最后两句时,已近咆哮。

陈君予没再接话,他沮丧地捋了捋头发,抱起资料,淡淡留下一句:“大哥,你一定会后悔的。”说完,背身出门。

门口,李娉婷亭立。

“你在这里干什么?”陈君予倒抽一口凉气,很显然,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李娉婷本是折回来想私下请陈君予再不要送花来的,不料,好运不幸地听到这番话。她的脸色随着陈君忆情绪的高低,红、白、青之间转了个遍,陈君予看见时,已平和地恢复成了面对他两兄弟时的招牌表情——苦笑。

有什么可介怀的?他们既不是她的朋友,也不是她的亲戚,就如同被大街上一个不相干的神经乞丐愤愤然骂了两句,难道也值得生半天气,或是,哭闹着骂将回来?自己既没有神经病,也不会同一个乞丐计较,所以,能做的,就是挥挥手,辟开晦气,离那些有毛病的人远一点。

于是,她扬手扇了扇空气,顺便扇掉了两人间的尴尬,说:“陈总,跟您商量个事,您看那些个黄玫瑰呀,蛮贵的,而且,天天送也蛮浪费的。是不是……”既然两兄弟都已经把心思公开在了阳光下,她也没必要遮掩了吧?

化解尴尬的办法,就是迅速转移话题。李娉婷知道,陈君予也知道。他故意夸张一份惊讶说:“什么黄玫瑰?有人借Me之名送你黄玫瑰吗?大哥,这人是不是你?”

看见陈君忆已经倚在门口,他把球踢了过去。

她肯定是听见自己那番“阶层论”了的!陈君忆心下不安,再怎么说,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应该轻漫他人的尊严。他佯装咳嗽两声压下负疚,威严地说:“君予,我警告过你的,别再做些个孩子气的事了,你要再这样,我就让保安不准花童入内。还有,你,”他指指娉婷,“回去跟徐达说,这次房贷户专组清查你也要抽调进来。”

说完,他昂首甩袖而去,俨然是三人中最生气的一个。

“哇!”陈君予啧啧摇头,“Me的大哥还真是看得起你,入阁四人小组耶,前途不可限量。”说到此,他语气改来动漫:“娉婷姐,你肩头上有灰耶,让Me来帮你拍吧!”

前途?娉婷哑然失笑,她懒得去理会陈君予的调侃,想起与陈君忆的两年之约,心生紧迫。房贷四人小组,她知道都是茂发的精算骨干,跟他们一起共事,能学着不少东西吧?如此,就赶紧屁颠屁颠地追上去谢谢他吧。

正欲抬足,忽又想起“栽培她”是二人协议中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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