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海棠花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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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路上，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数字，十分之一，究竟是为什么，她也不太清楚。报完名的第二天，学校就正式开学上课了，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她在一班，而他，在三班。陈雨薇瞬间明白了那个数字的含义，她的脸微微一红，连自己都被突然跳出来的念头惊住了。是的，十个班的规模，作为尖子生的他们被分在同一个班的概率只有十分之一。

　　　　初中生活依然波澜不惊，她循规蹈矩的忙碌着，学校，家，家，学校，如此循环往复，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可是，生活又似乎有点不同了，陈雨薇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安静的小丫头了。她偶尔会静静地发呆，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

　　　　在为数不多的课间里，她一改往日的安静，喜欢在校园里走走，一个人，没有目的，没有缘由。也许并不是漫无目的，也许内心深处，她在期待一场遇见。即便是擦肩而过，即便是相对无言，她还是淡淡的期盼着……

　　　　然而，海城一中的校园实在太大了，而她是那样的渺小，也许是时机不对，也许是缘分未到，也许是她不该痴心妄想。他们在校园偶遇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即使是这样转瞬即逝的相遇，于陈雨薇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也是一种巨大的安慰。就像久旱之后的甘霖，暴雪之后的炭火，那样的弥足珍贵。

　　　　一如既往，陈雨薇和李向阳仍然在年级中名列前茅，他们一样的优秀，一样的骄傲，一样的默然。李向阳已经摆脱了小学时期的稚嫩，整个人都开始挺拔起来，开始散发出迷人的光芒。在他身边不乏情窦初开的倾慕者，他还是他，一切泰然处之，不拒不受，若即若离。

　　　　陈雨薇虽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但看起来还是那样的清瘦，那样的娇弱，那样的坚韧。只是她的生活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她像一颗孤冷的月亮，高高的悬在天上，清冷，孤傲。那样的唾手可得又那样的遥不可及，也许是性格的缘故，她的身边虽崇拜者众多但鲜有倾慕者。

　　　　初二上学期，学校要推荐人选参加市里的数学竞赛，不出意外，他和她被选中了。每天放学后教导主任王老师都会对他们进行单独的辅导，这对于陈雨薇来说，尴尬而又欣喜。她和他终于可以同场竞技了，一如从前。第一堂课上，王老师为了考察他们的数学功底，拿到一份模拟试卷，限定他们在30分钟内解答。

　　　　陈雨薇有点紧张，虽然她的数学功底不错，做题以速度和准确率见长，但是在短短的三十分钟内能答到什么程度，她没有把握。李向阳倒是很轻松的样子，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紧张情绪。陈雨薇心里对他油然升起一种敬佩和欣赏之情，考试一开始，偌大的教室里安静的只剩下陈雨薇咚咚咚的心跳声。

　　　　两人都在卷子上奋笔疾书，陈雨薇在题海中渐渐忘记了紧张和尴尬，王老师看着他俩的试卷，时不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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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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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生怜惜的娇羞。

　　　　3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王老师对他们的答题结果早已了然于胸，不到五分钟就给出了分数。结果奇迹般的雷同，他俩都答了82分。“30分钟能答82分，成绩很不错。”王老师说道，一脸的赞许之情。

　　　　听到这个分数，陈雨薇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她低着头拼命的压抑心中的激动。眼角的余光扫过去，李向阳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这个分数，太巧合了，他的心底也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

　　　　初中三年，她依然很少上体育课，他依然在操场上挥汗如雨，他们除了上台领奖外几乎没有接触的机会。也许是距离产生美，李向阳的感觉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对她少了一分敌意，多了一分欣赏，一分尊重，一分感激，或许还有一点别的什么感情。

　　　　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也许是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那分敌意让他们互相竞争，互相促进，也，互相欣赏。也正因为如此，他的优秀多少有她的一份功劳。他不明白，她娇小的身躯里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优秀了自己，成就了别人。

　　　　每逢暑假，是陈雨薇最快乐的日子。每逢暑假，她都可以去姥姥家，那是一个背山临水的小村庄，民风淳朴，人杰地灵。姥姥家不远处便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山上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每每太阳落山，雨薇最喜欢去山间走走，尽情享受大自然的纯净，顺便活动活动久坐麻木的筋骨。

　　　　初二暑假的一天，夕阳西下，蔚蓝的天空中依然飘着几朵白云，陈雨薇徜徉在竹海中，耳边飘过阵阵鸟叫声，风萧动人。林间小径盘曲而上，零星飘落的竹叶落在地上，形成了天然的地毯。太阳透过林间的缝隙透进几缕光亮，斑斑点点，若有若无。一阵微风吹过，竹叶翩翩起舞，

　　　　“雨薇”，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呼唤。陈雨薇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回头，一张熟悉的面孔印入了她的眼帘。向阳，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会在这里？压抑心中的疑问，她轻轻的回了一句，“嗯”。就红着脸低下了头。

　　　　“真巧，雨薇，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李向阳故作惊讶，其实他心里明白，自从上次集训后，陈雨薇一直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每每在校园里不经意间的偶遇，于他而言，是简单枯燥的学习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幸福。

　　　　可是，这一点点微末的幸福，伴随着暑假的到来就结束了。他每日把自己淹没在书山题海中，去消化那一点点淡淡的相思。自从无意间知道了陈雨薇的行踪，他在潜意识的指引下到了这里碰运气。这一瞬间的相遇，于他而言已经是第三次光顾了。

　　　　“看书累了，来这里放松一下。你…”陈雨薇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嗯，雨薇，我们…走走”。李向阳鼓足勇气，挤出了这句话。

　　　　“嗯”。陈雨薇红着脸应了一声，低下头，再也无话。两人沿着林荫小道慢慢的走着，柔和的阳光透过林间的空隙照在身上，暖暖的，一如此刻的心情。时光，静谧而悠然。他们就这样走着，走着，淡然而幸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轻柔的雾色在林间逐渐散开。

　　　　夜鸟无声，没有了清晨时的兴奋，夜色如水，聚而成池。淡淡的月光下，天空的影子渐渐朦胧起来。偶尔一阵风吹过，夜色乍破，心底便漾起一层层微弱的波澜。世间最美的情话，也抵不过微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悠扬，动听。直到夜色渐浓，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手，始终无话。

　　　　那一天竹林的相遇，李向阳心里一直有一句话想送给雨薇，只是迟迟没有开口，“最是那一刹那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怜惜的娇羞”。雨薇，雨薇，你早已种在我的心里，再也不能离开。也许是相见的画面太美，李向阳在课间也开始喜欢在校园里闲逛，期待那一刹那相遇的悸动。然而，幸福终究可遇而不可求，他大多时候只能无功而返。

　　　　时间在期待，失望，彷徨，平静中静静地流逝，转眼已是初三下学期。中考结束后每个人的命运从此就不一样了，各自的前途不甚渺茫。这所学校里将有一半的人走上社会。而另一半也在高中校园里继续追寻自己的梦想，陈雨薇当然属于后一半。

　　　　只是她也有她的苦恼，海城市有两所重点高中，一所省重点，一所市重点，她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报省重点还是市重点。以她的成绩上市重点更有把握一点，但是她听说他打算报省重点，是的，他的实力上省重点应该没什么问题。几经犹豫后，她选择拼一把，中考前的几个月她没日没夜的学习，心中怀有一丝希望，高中依然和他比肩。

　　　　只是这份期待和努力一直默默的进行着，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甚至是她最好的朋友问起，她也只是淡淡的一句，“市重点更有把握一些。”于是，她打算报市重点的消息便在学校里传开了，几个跟她旗鼓相当的同学暗自庆幸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李向阳当然也知道了，只是他并没有庆幸，而是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中考结束后一个月，高中录取结果出来了，她忐忑不安的和好友一起去看录取结果。榜单前面依然是人山人海，一如三年前初一报名的场面。只是多了一丝离别的不舍和惆怅，考上的，没考上的，大都如此。陈雨薇好不容易挤到榜单前，在省属重点高中的名单里寻找自己的名字，果然天随人愿，陈雨薇三个字如同跳跃的音符般映入了眼帘。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李向阳并没有在这个名单中，她反反复复找了几遍，依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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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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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等你、习惯难过，却从未习惯与你擦肩而过。

　　　　不会，不会的，他肯定能够上省重点，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一切都是真的，她在市重点的录取名单里发现了他的名字。瞬间的失落让她泪眼朦胧，他和她注定要分道扬镳了，她连在校园里见到他的机会都没有了。没有他的高中生活，让她如何度过？陈雨薇拖着沉重的身子挤出了人群，人群外边，李向阳正在等她。他和她一样的震惊，一样的迷茫，一样的失落。

　　　　他一脸苦笑，“雨薇，你不是打算报市重点吗？”

　　　　她瞬间明白了，她为他努力拼搏，考上了省重点。而他却为她放弃了上省重点的机会，人生就是这样的讽刺。他们就这样错过了，错的莫名其妙，错的一塌糊涂。她忍住了即将泉涌而出的泪水，“向阳，我以为，以为你会报省重点。”他咬了咬嘴唇，满眼的落寞和不舍。

　　　　许久许久，他终于开口了，似乎做了重大决定般郑重的看着她，“没关系，雨薇，我们大学校园再见。”这是他们三年来第二次说话，也是人生的第一个承诺，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谁知道呢？陈雨薇失落的心灵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坚定而决绝的点了点头。就这样，初中生活结束了，以谁也没有料到的结局结束了。

　　　　带着那个承诺，那个梦想，陈雨薇开始了高中生活。在那个没有他的校园里，她的生活平静而单调。高中课程比初中难了很多，知识量一下子大了起来。陈雨薇没有了以前信手拈来的轻松，上课她要集中所有的精力才能够听懂老师讲的内容，课间时间似乎也不够用了。

　　　　为了集中精力学习，她选择了住校，当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母亲时，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过了许久，她才勉强同意了。就这样，陈雨薇在母亲的千般叮咛、万般嘱咐中住进了学校宿舍。

　　　　没有了初中时的多愁善感，没有了那份校园偶遇的期待，她把自己埋没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是，她的名字再也没有出现在年级前十的名单上。她有点彷徨，她已经尽力了，几乎用了比以前多两倍的努力。

　　　　然而，她的成绩永远在年级100名左右徘徊。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无论她如何努力，却永远赶不上班里那几位名列前茅的同学，他们似乎是轻轻松松就赢了她。而她，竭尽全力却依然一败涂地。她有点委屈，有点迷茫。

　　　　高一下学期的一天下午，夕阳西下，蔚蓝的天空被晚霞涂成了红色。她上完自习正准备去学校门口吃完饭，传达室的大爷叫住了她，陈雨薇，你的信。她有点意外，虽然她在传达室拿过几次信，但那都是帮同学捎带的，从来没收过写给自己的信。她接过信，瞬间就认出了白色封皮上那苍劲有力的字体，是他，那个一直埋在心底的他。她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脸皮也红到了耳根。没顾上吃饭，她拿着信跑回了宿舍，打开信纸，贪婪的读着。

　　　　雨薇，你好，见字如面。转眼间我们分开已经快一年了，在这一年里我不断的去强迫自己适应没有你的生活，去努力实现我们的约定。可是，雨薇，我失败了，越是强迫自己，我越是想你。虽然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教室里，操场上，食堂里，马路上，到处都是你的影子。

　　　　雨薇，再这样下去，我估计我就要疯了。于是，我提笔给你写这份信，希望我的生活里依然有你的消息。我们共同努力，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偶尔写写信，了解彼此的近况。雨薇，我需要你的鼓励，才有勇气和毅力走完我们剩下的路。务必回信，期待，想你！

　　　　李向阳

　　　　陈雨薇读完这份信早已泪流满面，那个她朝思暮想的李向阳也如她一般想她。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迫不及待的打开信纸，她给他写了回信。

　　　　向阳，很高兴收到你的信，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的生活也如一团乱麻。麻木如我，生活已失去了往日的激情，每天学习，吃饭，睡觉，学习。我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机械的生活着，拼劲全力，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只有午夜梦回，我才敢想你，也只有那个时候，我才有血有肉，活得不再像个机器。

　　　　向阳，我了解你的痛苦，我和你一样，没有离别的痛苦哪会有重逢的喜悦？向阳，知我如你，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忘记离别的痛苦，憧憬未来大学重逢的甜蜜，为了这个目标一起努力，加油！想你！

　　　　陈雨薇

　　　　写完回信，陈雨薇如释重负，多日的相思终于有了回应，她是幸福的，她并不孤独，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他一直在想她。接下来的日子里，陈雨薇一如既往的学习，学习，学习，奇怪的是她还是她，成绩却大幅提升了，她已不需要拼尽全力就能在班上名列前茅。她离那个期望的目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过她还是有点微妙的变化，无论吃饭，上课，睡觉，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傻笑。

　　　　高中三年，他们一直这样用书信联系着，传递彼此的相思之情，枯燥的高中生活也因为彼此的挂念而变得美好起来。高三生活在意料中如约而至，他们也因为学业的加重而不得不暂时中断了联系。陈雨薇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中，只要体力允许，她都是泡在教室学习。

　　　　不光是她，所有人都如此，学习、学习、学习，不分昼夜的拼命学习。高三下学期，教室后面的墙上贴上了倒计时的时钟，每天一进教室就能看到那跳动的数字，时间在一点点消逝，越是临近高考，教室里的气氛就越紧张。陈雨薇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她的青春、她的未来、她的终生都压在了这一次考试上，她紧张的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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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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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可是，她不能放松，她只能一往直前，拼尽全力，前进、前进、前进。终于，高考如约而至，第一天考语文和数学，第二天是理综和英语。高考的前一天晚上，陈雨薇彻夜未眠。考完数学后陈雨薇就感觉到脚底发飘，体力不支，在室友的陪伴下去校医院输了一瓶生理盐水，感觉稍微好一点。总算支持到第二天的考试结束，她再也撑不住了，巨大的压力解除后随之而来的是莫名其妙的空虚。

　　　　她回家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睁开惺忪的双眼，李向阳正坐在她的床边，一脸关切。“雨薇，你醒了？没事吧。”

　　　　“向阳，你来了？我没事，只是太累了。”陈雨薇心里一阵感动。她没想到他会来看她，三年以来他一直在她心里，三年来从未谋面。而此刻，他正坐在她的床边，那样真实，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雨薇，你没事就好，我来想跟你商量商量填报志愿的事情。”李向阳微笑的看着她说。

　　　　陈雨薇从床上坐了起来，把枕头靠在身后，“志愿的事情我没有想好，你想报哪里？”

　　　　“我喜欢建筑，想报一个建筑系比较好的大学，暂时考虑菁华大学，据说管理系也不错。”李向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啊，菁华大学不错，教育部直属重点大学。菁城也是沿海城市，以后我们就可以去海边玩了。”陈雨薇兴奋的站了起来。

　　　　“太好了，雨薇，我们就报菁华大学。”李向阳也兴奋的满眼放光。

　　　　陈雨薇缕了缕头发，突然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脸刷一下就红了。李向阳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继续兴奋的跟她谈论菁华大学的情况。后来在母亲的挽留下，李向阳在陈雨薇家吃完午饭就回家了。

　　　　第二天，他们如约回到学校，他报了菁华大学建筑系，她报了菁华大学管理系。报完志愿后一个月，不出意外，他们各自收到了菁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建筑系，她管理系。一切都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幸运，他们终于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第一个梦想，如愿以偿进入同一所重点大学。

　　　　他们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书山题海，再也不用顾忌早恋，美好的未来正在像他们招手。憧憬未来，她几乎兴奋的睡不着觉，她和他在不远的将来就要共同走进大学校园，开启人生的新篇章，开始毫无顾忌的谈一场，恋爱。那段时间，她是那样的幸福，一切都是甜的，蓝天、白云、小草、大地、呼吸……就连以往的刻苦和隐忍想起来都是甜的。她一天天倒数着开学的日子，30、29、28；……似乎连等待也是甜蜜的。

　　　　然而，一切的美好都在2006年8月2日这天结束了，没有任何征兆的结束了。她的爱情，她的未来，她的憧憬，一切都还未正式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2006年8月2日，盛夏的海城一如往常的闷热，天空阴沉沉的，树上的知了不停的叫着。陈雨薇没有出门，在家看小说打发时间，母亲一早就去上班了。家里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响着，单调而无聊，时钟一点点走到了十二点。突然，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陈雨薇像往常一样拿起电话说了一句“喂”，“你是陈雨薇吧？我是李向阳的母亲。”对方语气丝毫不客气。

　　　　陈雨薇有点纳闷，向阳的妈妈找我干什么，她礼貌的回道：“我是雨薇，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小陈，我找你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家向阳将来还打算读研究生，不想在大学里分心。”对方直接开门见山，丝毫没给陈雨薇任何的思想准备。

　　　　“好的，我知道了，阿姨。”陈雨薇脑袋翁的一下，以她那样的聪慧，当然知道向阳母亲的言外之意。陈雨薇挂了电话后，眼前一黑，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雨薇悠悠醒转过来，周围一切都是白的，墙壁、床单、被褥，连衣服都是白的。我是在哪里？陈雨薇一点点的恢复沉睡的意识。“小薇，你终于醒了。中午一回家就看见你昏倒在桌边，妈妈都要吓死了。”病床前，母亲一脸的疲惫，眼睛里满是血丝和泪痕。

　　　　“妈妈，我怎么了？”陈雨薇虚弱的问道。

　　　　“没，没什么，你只是有点虚弱，大概是累着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饭。”母亲的眼神有点躲闪，似乎在掩饰些什么。

　　　　陈雨薇没有追问，从小到大她都是体弱多病，班上只要有人感冒，她必然是第二个，别人一周就见好，她没有十天半个月病情都不见丝毫气色。这些年母亲没少为她操心，每次生病母亲都像面临生离死别一样的紧张，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毕竟父亲早逝，这个家庭只有她们母女相依为命，她们就是彼此的精神支柱。

　　　　吃完饭后，陈雨薇又睡过去了，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困了还是不想睁眼。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身体不困但意识不愿醒。迷糊中，她依稀听到周医生的声音“这孩子的先心病已经很严重了，以后要多注意，千万不能让她再受刺激。”母亲带着哭腔应着：“谢谢周医生，以后我会多加注意。”

　　　　陈雨薇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只是依然闭着双眼。先心病，原来如此，这么些年我一直病魔缠身大概都跟这个有关吧。她简直不敢相信，体弱多病的她竟然得的是先心病，老天爷为什么如此这般不公平。她除了病魔缠身外简直一无所有，爱情、父爱、健康。她痛苦的只想停止呼吸，这样一切的痛苦和折磨就可以消失了。

　　　　出院后，陈雨薇一如往常的读书、吃饭、睡觉，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然而一切似乎又不同了。她一天天的消瘦下去，直到骨瘦如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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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情断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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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夏天，如末日般辉煌，如末日般悲壮。

　　　　她像个失去灵魂的躯壳，麻木的生活着，青春、爱情、健康、未来都在2006年的暑假画上了句号。一切都在转瞬间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的消失了。她不明白，十二年的感情为什么转眼间就结束了？

　　　　李向阳的母亲为什么打电话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