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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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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尊重你的感觉,你的感情。但是对于我,你真的找错人了。我对你没有感觉,那么无论你今后再做什么,无论再过多久,我都不会有感觉。我就是这样子的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收了心吧,将来你会喜欢上别人的,再对别人好。”

    张天遥的一颗心简直就像慢慢慢慢旋转、下沉,沉到两人脚底冰冷的泥土里。她说得很慢,语气温柔无比,温柔得让人无法生气。她是真的感激,也是真的无情,说得不能再清楚分明。

    “呵……”张天遥呵出一团热气,生生把眼里的阵阵酸楚压下去,还有这么多天来,深深藏在心里的种种委屈和希望,他没头没脑地说:“可我要是喜欢不上别人怎么办?”

    哪知许寻笙却只是很清浅的一笑,说:“你会喜欢上的,那个真正欣赏你、重视你的人,你将来一定会遇上,那时候你就会觉得,许寻笙不过而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天遥点点头,笑了,说:“好,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今后就是兄弟,是乐队同伴。只不过……我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才能……”

    这时连许寻笙心里都软软的、柔柔的一片了,点头:“我明白,腰子。”

    张天遥深吸一口气,说:“还有今天……刚才,我实在是一时情绪上来了,心里不太好受,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许寻笙的手背上仿佛还残留着他手心的热度和力度,说:“没事。”

    “那……再见,许寻笙。”他说,“你回去吧,注意安全。”

    许寻笙点点头,说了声再见,转身便走。张天遥突然感觉到阵阵寒风刮过眼眶,有些发疼,他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抹去一切,望着她孑然一人的背影,忽然间又冲动,开口喊道:“许寻笙。”

    许寻笙站定,转头看着他,目光清澈平静。

    张天遥笑了笑,说:“再问一句——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人了?”这话问出来,就叫男孩心里麻木、刺痛可又像上了瘾似的,因为那一个,毕竟是他的兄弟啊!可他现在想要弄清楚,死个痛快明白。

    许寻笙一怔,看着他的表情,知道还没有真的彻底放下。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回答“是”或许能让他真正死心。她脑子里一时也想起了徐执,于是点头:

    “是的,我心里有过人了。”

    7

 第29章 心上一刀(上)

    张天遥走回车前,心口好沉好闷,脑子里也浑浑噩噩的,看到众人望着自己,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唯独岑野,脸色冰冷难看,眼睛里也是阴沉一片。

    张天遥只觉得心头一股火起,直接拉开副驾的门,坐上去:“开车!”

    张海说:“腰子,这是怎么了?”

    辉子低笑:“不会是又被拒绝啦吧?”

    “你他吗闭嘴!”张天遥几乎是立刻吼了出来。见他如此认真,辉子也是一怔,讪讪不做声了。

    赵潭和岑野都没说话。

    开了一会儿,张海问:“那晚上还去不去喝酒啊,总得庆祝一下。”

    张天遥嗓音很颓:“你们去吧,把我在前面放下就成。”

    “别啊!”几个人开口劝道。

    张天遥不肯,到底还是在路上就下了车。

    已是子夜时分,路上开门的店很少,到处黑灯瞎火,张天遥找到他们常去的一个夜宵摊,自己叫了啤酒,慢慢地愁苦无比地喝着。

    没多久,就有人在他旁边坐下了。张天遥斜眼一看,是岑野和赵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温暖也烦躁,困顿也无奈,于是不出声,继续仰头喝酒。

    “给我们一人也来三瓶。”岑野对老板说。

    “得了,今天明明是开心的事,好不容易拿到的胜利。你们俩别都一副借酒消愁模样。”赵潭劝道。

    “这小子先起的头啊。”岑野淡淡地说,“那咱们怎么办,还不是只能陪着?”这话本有玩笑意味,赵潭适时一笑,想要缓解气氛,岑野说完也斜瞟张天遥一眼。哪知这小子毫不买账,自己干了一杯说:“不想陪就滚,我不缺这一个兄弟。”

    赵潭心想坏了,果然岑野慢慢变了脸,然后嘲讽地笑笑:“以为老子稀罕陪你?腰子你最近他妈的在干什么?今天晚上弹错了几个音,刚才还把许寻笙气走,你当自己在干什么?过家家吗?为了把妹连整支乐队都不顾了?”

    他说的是有道理,若是平时,或许能骂醒这位兄弟。可是今夜,他不提许寻笙还好,一提张天遥满心就是强烈的疼痛和嫉妒。脑子里飞快闪过许寻笙最后那句话:我心里有人了。

    张天遥丢下酒杯,转身一把揪住岑野的衣领:“你他~吗别在我面前提许寻笙!”

    赵潭赶紧过来劝架,想要分开他俩,可岑野盯着张天遥,嗓音比他更冷:“我提她怎么了?”

    张天遥一个冷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一拳已挥了出去。岑野脸上正中一拳,瞬间被打得鼻血长流,抓起张天遥就往桌子上按,然后一掌就扇了过去。赵潭暗叫不好,小摊老板也在大吼,可哪里分得开两个厮打的大小伙儿……

    半晌过后。

    岑野的右脸颊是红的,鼻血糊得到处都是,坐在马路牙子上。张天遥跟他隔了两米远,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左眼框乌青,满口的血。两人就像两头斗败的小兽,全都眼眶发红,闷不吭声。

    赵潭劝架时也挨了一拳,这会儿肩膀还在隐隐发疼,站在这俩跟前,心里还全是气。

    “行了还打不打?”赵潭没好气地说,“一个乐队的兄弟,他~妈还说好一起去拿全国冠军,咱们这一路走来多不容易?居然为一个女人打架?他~妈的这个女人还刚帮我们打赢了黑格悖论!丢不丢人啊你们!”

    “谁为女人打架了?”岑野冷淡开口,“老子就是看不惯他的脾气。”

    赵潭伸手一指,勒令他闭嘴。旁边的张天遥却冷笑出声:“小野,你知道老子最讨厌你哪一点吗?心里明明喜欢,明明想和老子争,却不承认……”

    岑野一下子站起来,打断他:“谁他~吗说我喜欢她了?”

    张天遥也站起来:“你不喜欢?不喜欢你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她用那样的眼神看你!这些天都这样,老子不是瞎的!”

    说完他心口一阵锐痛,也不太过脑子地就说道:“我已经问过她了,她拒绝我是因为心里有人了,那个人就是你!他~妈的,小野,你自己说对不对得起我?明明是我先看上她的,先表态要追的!你他~妈不声不响,却一直跟她眉来眼去,现在好了,她要跟你走了!呵呵……老子、老子也不是心胸狭窄的男人,那一拳就是你欠老子的。今后你和她爱咋的咋的,老子多看一眼,老子就不是张天遥!你们爱哪儿好好去!滚!”

    赵潭心里咯噔一下,目光从张天遥冰寒如雪的脸上,滑到小野身上。岑野似乎也有些发愣,脸色还阴晴不定。

    三个男人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

    岑野开口:“她……真这么说的?”

    赵潭心里骂了句卧槽,还不等张天遥开口,他已说道:“小野,现在连我都想打你了。”

    张天遥都气不动了,冷冷地翻了个白眼。

    岑野整个人明显已经没了火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双手插进裤兜里,说:“明天下午2点,照常练习。”

    赵潭:“得了我们会去,你还不快滚?”

    张天遥没吭声,算是默认。

    岑野径直走了。

    赵潭和张天遥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这小子被打了步子还挺快,瞬间没了影。过了一会儿,张天遥忽然开口:“坛子,那不是回你们家的方向吧?”

    赵潭:“呃……”

    “那是去许寻笙家的方向!卧槽……妈~的,这个禽~兽!”

    ——

    许寻笙回家后洗完澡,却还是觉得了无睡意,今夜经历得太多,舞台上的热烈如梦,还有伤了张天遥的心,还是令她歉疚。深夜了,也不能抚琴打扰邻居,索性裹了厚厚的毛毯,坐在炉火前,开了盏灯,继续刻岑野的那颗章,借以静心。

    已经快要完工了。

    渐渐的,她的心平静下来,平静,且温柔的。她举起石章,在灯下仔细看了看,光透过石质,有隐约微光。想到改天将章放在岑野面前,他必是一副好奇的,又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然后几乎想象出今后只要有用得着乐队签章的场合,他会一副拽拽的模样,从口袋里摸出章,大手一盖,然后还轻描淡写的说:“哦,一个朋友给我刻的,一个章也就2000而已,她给了我友情价……还不是因为老子唱歌好听人见人爱?”

    7

 第30章 心上一刀(下)

    许是夜色太浓重太静谧,她想着想着,自己笑了。工具还在章面上轻轻刻着,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

    她抬起头,听到那人走上台阶,脚步有点慢。但当那个身影出现在窗户前,却是熟悉的,高高的,那道影子还弯下腰,往里望了几眼,然后伸手敲门。

    “许寻笙,是我。”岑野说,“开门,是我。”

    此刻许寻笙脑子里一下子想起的,可不是别的,而是同样的那个深夜,这哥们儿,就是这么晃到了她的工作室。再一联想,今夜他们赢了,刚才多半去喝酒了。于是许寻笙这门是无论如何不想开了,犹豫了一下,走到门边,说:“有什么事?”

    岑野说:“你先开门。”

    许寻笙:“不行。”

    岑野静了一会儿,笑了:“喂,难道怕老子对你做什么?哥是那样的人吗?搞笑。”

    许寻笙:“你什么时候成哥了?”

    岑野又笑了,隔着门,也听到他的嗓音软柔下了:“姐,我叫姐还不行吗。小姐姐,给老子开开门。”

    许寻笙不为所动:“开门干什么?这么大半夜你有什么事?”

    这一问,却把岑野给问住了。开门,要干什么?他之前还真没细想,听到张天遥的话,只令他整颗心晃晃悠悠,仿佛飘到了一片海上,还刮起了阵阵不重不轻的海风。然后心口满满的,像是被什么给填满了。隐约发甜,渐渐变得百爪挠心,挠得他安分不下来。

    许寻笙心里有人了,那个人居然是他。

    这要他怎么搞才好?平心而论,许寻笙这个女人真不赖,身材好长得漂亮人还好,琴艺高品位高档次高。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现在她喜欢上自己了,仙女似的人儿,居然喜欢上他了。

    张天遥说得没错,是他把她招惹进乐队的,没想到她居然偷偷把一颗心也给了自己,女人就是女人啊……虽然她把心事说给张天遥听,可能是被逼急了。但她向来特立独行,说出来大概也是大大方方的。想到这里,岑野心头就是一烫。

    他来干什么?

    他~妈的她都借他兄弟的口表白了,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当没听到?总要让她知道……

    让她知道……

    于是岑野心头涌起一股暖洋洋甜乎乎的浓烈情绪,又敲了敲门:“你开门再说。”

    许寻笙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已转了千百遍,只狐疑地问:“你没喝酒吧?”

    岑野顿时明白过来,不给他开门原来是为了这。真是个很胆小的女人啊,怕他啊?他有点懒懒的可又有点得意的想,然后答道:“一瓶啤酒都没喝完,我就来了。放心,如果我今天再吐在你家里,我就给你全家拖地三遍,任你惩罚。”

    他这么说,许寻笙倒是放心不少,感觉他确实不像喝醉,便打开门,一看清他,却吃了一惊:“脸上怎么了?”

    岑野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还挂了彩,暗骂自己太冲动了,今夜不是个来找她的好时机,样子这么丑。但来都来了,场子总要撑住,于是他淡淡地答:“哦,跌了一跤,没事。”

    许寻笙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进了里屋。

    岑野在火炉旁坐下,等了一会儿,就见她手拿家用医药箱走出来。

    许寻笙看着这小子坐在火炉前,神色似有些恍惚,脸也有些发红,居然是副有心事的样子。听到脚步声,岑野抬起头,眉目定定的,那双漂亮的深深的眼睛,许寻笙看过千百遍,却总觉得里面有故事,叫人分辨不清。

    她在他身旁坐下,打开医药箱,又看看他的脸,用棉签先沾了碘酒,拿起面早准备好的小镜子,递给他。

    岑野不接,嗓音还是软软的有点黏糊:“你给我擦呗,老子自己怎么擦得好?”

    许寻笙也不知怎的,居然不太想拒绝,举起棉签,开始对他的脸处理。

    他乖乖的抬着头,一动不动。许寻笙的棉签就沿着他脸上出血的那些小伤口,一点点涂抹。周遭太静,于是彼此的呼吸声都显得清晰。许寻笙亦无法不注意到,他的头发今夜很乱,刘海胡乱搭在额头上,她抬起手指,为他轻轻拨开了。

    于是那双眼就清楚呈现,漆黑如同两汪深潭,深潭中藏着黑宝石。鼻梁上也有血痕,嘴角却微微带着笑。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喉结也轻轻的无声滚动了一下。这是太靠近太无暇太赤诚的的一张脸,是男人,也是个孩子。许寻笙垂下眼眸,无法不避开他的双眼,只是盯着他的脸。

    碘酒涂抹完了,许寻笙又拿出跌打油,用棉签给他脸上稍稍抹了点。然后说:“自己揉一下。”

    岑野说:“你不负责到底的啊?揉啊,老子保证绝不反抗。”

    许寻笙简直懒得理他,开始收拾医药箱。岑野却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怂,刚才她涂药时他就想要顺势抓住她的手,可她的表情太认真,那漂亮的眉头清蹙着,竟像是因为他脸上的伤有些不开心了。他一时就走了神,心里也暖洋洋的,手便没抓下去。

    “到底有什么事?”许寻笙问。

    却听他静了一会儿,才答:“你跟腰子说,心里有人了?”

    许寻笙这时才会过意来,心想他居然是为自己兄弟被拒来出头的?许寻笙心里忽然有些烦躁,很烦躁,也懒得回头,合上医药箱,答:“对。”

    “谁啊?”他问。

    许寻笙站直了,说:“这关你什么事?”

    岑野愣了一下,心里莫名就这么一凉,隐隐感觉不对,很不对,嘴上却还是淡淡的倔倔的:“怎么不关我事了?”

    许寻笙叹了口气,答:“我只是想叫他死心,也不算骗他,你大概也知道,虽然徐执过世了,但确实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说完后,却见岑野没有什么表情,他烤着火,慢慢抬起头,顶着那张颜色斑驳的伤脸,忽然自嘲地笑笑,说:“原来是这样,腰子那个大傻~逼……”

    许寻笙望着他不说话。

    他却又偏过头去,看着一边,避开许寻笙的目光,也不知那黑黢黢的房间角落有什么好看的。两人都静了几秒钟,岑野站起来,什么话也没说,走了。

    许寻笙怔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还有被他在身后带上的、在夜风中晃晃悠悠的屋门,又低头看了看他坐过的空凳子,脑海里闪过他刚才抬头望天的自嘲表情。

    突然间,许寻笙好像明白了什么。可一切都是模糊的,惊惶的,暧昧不明却又叫人忐忑猜想的。她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站在已经变得空旷安静的屋子里,而那如同深夜潮水般无边无际的怅然若失的心情,已经从四面八方向她包围过来。

    7

 第31章 他不说话

    这晚岑野回到家时,发现张天遥居然也在,就窝在赵潭的铺上,两人垫着报纸在喝啤酒吃花生米还有一盘猪耳朵。

    从他一走进去,张天遥就没正眼搭理他。倒是赵潭,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岑野的脸色更臭,胡乱去冲了个澡,也不和兄弟们打招呼,窜到上铺,对于什么都没有半点心情。

    到底是赵潭先开口:“喂,你去找许老师表白怎么样?”

    张天遥不吭声,嘴里一颗花生嚼得蹦嘎响。

    岑野总算明白了,这小子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冲着这事儿来的。他~妈的好想跳下来,把张天遥这个乱放消息的蠢货摁在床上一顿揍。

    可揍了他们不就知道,他也是个傻~逼?

    胸口闷闷的,闷得像被人塞进了五个沉默寡言不为所动的许寻笙。无名火隐隐烧着,最深处还有哪里在尖锐刺痛。

    他举起一只手,在空中看着。刚刚差一点就牵她的手了。那她会不会像对张天遥一样,让他也滚得远远的?

    他~妈的,他还以为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小野你在干什么?看起来不太正常。”赵潭说。

    岑野慢慢放下手,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们,懒得说话。

    下铺两个人看他这样子,对视一眼,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又聊了会儿别的,张天遥起身告辞,赵潭笑着说:“喂,喝了酒走路别掉坑里。”

    张天遥故意说:“老子失恋又不是失身,不会那么傻~逼。”说完又看着上铺的岑野,这位大爷现在转过来了,闭着眼还在装睡。张天遥酒喝了,花生吃了,气也消了大半,说到底这种事要两情相愿,何况输给的人还是岑野,虽然不服但也没有法子。要是输给的是辉子他她吗真要气得上吊。

    张天遥用手敲了敲床沿,说:“禽~兽,别占了便宜还一副不得了的样子,给句痛快话,以后大家见着她……是不是就得当你马子对待了?”

    却不料岑野拉过旁边的帽子,扣在脸上,说:“想到哪里去了?她说心里有人了,老子就得顺杆子爬上去?就得去和她好?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分心,只想拿全国冠军。”

    张天遥一愣,一想岑野平时的姿态,倒真有可能不为所动。难道这小子刚才不是去找许寻笙了?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默不作声地走了。

    赵潭一直蹲在下铺,望着一动不动的岑野。

    “没好上?”他问。

    岑野:“草,闭他~吗的嘴。”

    ——

    次日一早,许寻笙就起了,将工作室里外扫了个干干净净。坐了一会儿,又坐不住,跑到外面市场,买了些新鲜水果,橙子、梨子、火龙果,都是富含维生素、润喉的、下火的。统统洗干净,放在自己桌上。他们经过时,自然会取。

    上午上了一堂课,临近过年,天气寒冷,工作室今年的授课也结束了。她再开课就要等年后了。

    中午,她又去扫了院子里的落叶,她这个人,哪怕有心事,也是闷不作声的,只是会不断地找些事情干,活儿还干得特别漂亮利索。

    以至于后来,辉子和赵潭站在院门口,辉子指着她,戏谑的说:“哇,你们看许老师拿个扫帚穿个裙子,扫地的样子,好像那个……什么葬花、扫雪之类的。”

    赵潭说:“你这肉眼凡胎,我许老师什么时候不是清新脱俗仙风道骨?”

    许寻笙微微一笑,放下扫帚,回过身去,便瞧见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们脸上。辉子赵潭两张笑脸后,是张天遥,他的目光和她一对,转瞬后,终于还是露出一点笑。

    站在最后的就是岑野了。帽子低扣着,眼睛盯着地面,脸色挺冷。若是平日,早冲她懒懒的暖暖的笑了。

    许寻笙垂下头。

    一众人都进了屋,许寻笙去洗手。那盘水果,这帮小狼怎么会瞧不见,赵潭抓了个橙子,边走便开始剥,辉子啃了个梨子,张天遥也拿了个苹果。唯独岑野,经过时就跟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径直下了楼。

    “许老师,我们在下面等你哦。”辉子喊道。

    “嗯。”

    许寻笙站在原地,闷闷地发了一会儿呆。这是她第一次,投喂小野不成功。他连水果都不肯吃一口了。

    她换好衣服,下了楼。

    为了配合乐队风格,今天虽然只是训练,她也没有再穿在他们口里“仙风道骨”的衣服,而是换了件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阔腿裤,长发束起。她一出现,男孩们都多看了几眼,包括张天遥,看几眼就跟针扎似地把目光移开。

    许寻笙坐在古琴前,岑野就在她前面坐着,他一直低头在调吉他,仿佛她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许寻笙的心里忽然又有些闷,便随意拨了几下琴。其他人都没在意,唯独那人,忽地微微抬起头,静了一会儿,然后又低下。

    “小野,海哥呢?又没来?”赵潭问。

    岑野说:“老子不知道,打电话不接。”

    辉子说:“海哥是不是觉得下一场赢定了,所以练习更加懒得来了?”

    “把握再大也得练习,他~妈的准备一进全国决赛就被淘汰?”岑野反问。

    辉子:“卧槽小野你今天吃火药了?怼老子干什么?老子又没有旷课。今天你在来的路上就不对劲,一直抽烟谁也不理,现在冲我发什么火?”

    赵潭:“辉子你少说几句,他那个来了。”男孩们顿时都笑,岑野终于也笑了,抬头笑骂赵潭一句:“滚,你才来那个了。”

    笑完之后,几个男孩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女人,都看了许寻笙几眼,赵潭说:“不好意思许老师,瞧我这嘴,下次不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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