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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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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是真的全瞎了啊?他们唱的那个鬼样子,节奏找不准,高音不敢上,啦啦啦啦,啦啦啦,刷刷脸跳跳舞,就能拿我大湘城的冠军?他~妈的当湘城没人了吗?”

    台下一片哗然,有叫好的,有嘘声,有骂的,还有大笑的。尤其是坐在台下的一些十强乐队,本就不服今天的结果,全都大声鼓掌喝彩。几个评委却已是面面相觑,非常难看,主持人也傻了。

    固胖胖乐队的几个人已经骂了起来:“臭小子你说什么?”便要上来打,被主持人拼命拦住,而张天遥几个的情绪也被点燃,开始毫不示弱地叫骂推搡。

    “都静一静,静一静。”岑野像是已完全放开自我,完全不顾身边的一片混乱,反而是微笑的懒洋洋地说,“我还没说完呐。”

    他举起手里的奖杯,瞟了一眼,说:“这样的亚军,我们朝暮乐队根、本、不、稀、罕、要!”话音刚落,手松开,奖杯“砰”一声砸在地上,碎成几块。

    台下哗然声更重,朝暮乐队的几个人也都是一愣。岑野砸完奖杯,脸色冰冷,转身就潇洒下场。张天遥朝台上吐了口口水,也跟着他下去。赵潭大步紧跟上。辉子也是一副拽炸天的样子走了。

    许寻笙能怎么办?她心想砸都砸了,他砸了心里才舒服,那就随他去。她伸手压低帽檐,跟在男孩们身后,不疾不徐地也离开了。

    7

 第41章 急需蹂躏(上)

    自从那夜剧场愤然离场后,此后两天,朝暮乐队再也没有出现在许寻笙面前。

    许寻笙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大抵会经历一个怎样的心路历程,只怕这段日子会不太好过。而她许寻笙这里,于他们而言,是近乡情怯。她估摸着得有好几天,他们,尤其是岑野,才能缓过来。也才会重新出现在她跟前。

    可是人啊,总是在改变的。经历了这样一场的朝暮乐队,还会跟以前一样吗?许寻笙无从去想。

    不过,她还挺佩服他们的。世间太多人权衡得失利弊,可又有多少人能随着心走?真性情最难得。她想事向来明快坦荡,觉得做就做了,无悔即无错。

    她愿意等着他们再来。

    第三天的下午,网上出了官方消息——朝暮乐队退赛,取消亚军和全国赛资格。惩罚很严厉,但借口颇有些大事化小的意味。另外,当地组织方,从三、四名的乐队中,推荐了黑格悖论乐队补位,参加全国赛,可见当地还是想要在全国赛拿个好看的成绩。毕竟光靠刷颜刷舞蹈的固胖胖乐队,他们自己都觉得悬吧。虽然外界并不知道,这支乐队的背后金主到底是谁,非要把他们捧到区域冠军的位子。

    可到了这天晚上,黑格悖论乐队又发表声明:感谢官方厚爱,拒绝代表湘城参加决赛。除了冠军,别的我们都不想拿。这则声明激起许多本地乐迷的疯狂转发和赞赏,称他们是湘城当之无愧的王者,无冕之王。同时黑格悖论的官方微~博还给网上爆料的一个朝暮乐队决赛现场发飙抵抗黑幕的微博点赞。态度不言之明。

    许寻笙看得心里还蛮酣畅的,然后用自己不为人知的微博号,也给他们点了赞。她心想看到这些消息,某个家伙说不定就会原地复活,重新拉起队伍、一脸无悔地站在她跟前。

    次日,她将训练室准备好。结果到了傍晚,他们还是没有出现。

    许寻笙在暮色降临时分,站在工作室门口,负手远眺,心道:看来这次,他们伤得比她料想的要重啊。

    横竖她还有几天,就要离开湘城,回父母家过年了。就任他们这样,丢在这里不管,她总觉得不放心。想了想,她给岑野发消息。

    许寻笙:“明天来训练室吗?”

    大概过了几分钟,那家伙才回复:“不来。”

    许寻笙想对他说点什么,却又发觉说什么都不合适,便回复:“好的。”

    过了一阵子,岑野的消息却又过来了:“你在干什么?”

    她回复:“无所事事。”

    岑野终究还是发了个鄙视的笑脸过来。许寻笙微微一笑,去干自己的事了。

    话说那头,岑野正窝在床上,奋力地打游戏,连许寻笙的短信,都没太在意。整个人看起来专心无比,嘴里笑骂念叨着,没半点事一样。

    赵潭临出门前问他:“真不跟我们一块去吃饭了?大家几天没聚了。”

    岑野头都不抬:“不去。少聚一天又不会死,老子要打游戏。”

    赵潭没说什么,只道:“自己记得叫个外卖。”

    岑野:“哦。”

    赵潭出门了,狭小清冷的家里恢复寂静。岑野身上搭了床被子,打了一阵子,低骂了句,他又被打死了。这时他才感觉到周遭安静无比,一阵寂寥感便如同无所不在的空气,突如其来淹没人的全身。他丢掉手机,揉了揉紧蹙的眉心。

    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里头应该盛装什么情绪。懊恼吗,或许是有的。后悔吗,他不愿意。还有某种对于未来的迷茫和失落,比起没有参加比赛前,似乎更加庞大和难以掌控。

    曾经唱歌这件事在他心中明亮快乐无比,可现在,好像蒙上了一层阴影。他冷冷地想,如果今后还要不断遭遇这样的事,那么自由歌唱于自己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他精明灵活、目标明确,却也生性放荡不羁。所以内心深处,他并不后悔自己所干的事。那是遵循自我。心里也有个隐隐的声音在说:如果在这条路的开始就容忍了那些事的存在,今后他还要走到哪里去?

    只是,可能连累兄弟了。

    只是,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横着走竖着走还是接着朝一个方向慢慢的走?现在他们还能耐下心来继续熬吗?

    岑野烦躁地挠挠头,跳下床出了门。

    他在家附近闲逛了一会儿,避开了兄弟们常去的餐馆,只想一个人呆着。进了家便宜又相对较远的地方,离许寻笙家倒是挺近的。他一人坐下,点了两瓶啤酒,两碟小菜,慢慢吃着。

    与此同时,他的兄弟们,也在另一家馆子里。

    岑野想得没错,他们的确去了经常光顾的小店,辉子、赵潭、张天遥,也是拎了一打啤酒,几个便宜但是实惠的小菜,闷头喝着。

    吃了一会儿,辉子说:“小野还闷家里打游戏呢?”

    赵潭:“嗯。”

    辉子嚼了几口菜,笑笑说:“他倒好,带头搅了这么大的局,然后啥也不管,打自己的游戏。唉,其实我这几天也在想,主办方虽然很不地道,但小野的确是太冲动了点。不然我们好歹还是进了全国决赛,现在应该在去北京的飞机上了……唉……”一声长叹。

    赵潭和张天遥都静默一阵,赵潭说:“做都做了,还想什么?敢做就敢当。”张天遥则说:“小野一直是我们当中最有个性的一个。”语意也不知是褒是贬了。

    赵潭又说:“今天张海托人给我打了电话,说有急事回老家,短时间内不回来了,让我们自己料理乐队的事。”

    张天遥狠狠骂道:“靠,就这么跑了?龟儿子,有种别回湘城,否则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赵潭哈哈一笑,说:“对,老子也是这么骂他的。”

    大家深以为然,都七嘴八舌骂了一会儿。可骂完之后,都是同样的怅然若失。毕竟就像辉子说的,原本以为,就要起飞了,以为十拿九稳,谁知道最后功亏一篑?

    那么今后,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于是又要回头,去接一场又一场表演,拼命挤进音乐节找表演的机会,争取有一天存够钱去发一张专辑?那条原本漫长的路,是否会变得更漫长?

    而有一个问题,每个人都不敢去说,不敢去问。他们就这么错过了,那会不会是这辈子最好的机会?会不会是他们离成功最近的一次?

    大伙儿都喝了会儿闷酒,辉子忽然说:“你们说,咱们以后还有机会红吗?”

    张天遥和赵潭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会!”“他~妈的一定会!”

    7

 第42章 急需蹂躏(中)

    冬夜深远,三个男孩,就这样在街头一隅,继续捍卫和守候他们冰冷的梦想。而在街的另一头,许寻笙出门买了些东西,拎着回家。

    下了公交车,她又走了一段,路过小区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原本她是目不斜视,可那人一人坐在离窗不远的位置,清俊的侧脸就清晰映在上面,只匆匆一瞥,就能叫人察觉。

    许寻笙站定,几天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她心理作用,居然觉得他的脸瘦了点,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头发也乱糟糟的,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漠,正在喝酒,吃两盘小菜。

    可许寻笙看着看着,却觉得此情此景此人,让人感觉到某种细小的熟悉的温暖。她也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给他发短信:“在干什么?”

    然后就看到岑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神色还是恹恹的,看到是她的短信,眼神倒是一动,立刻回复:“吃饭。”

    许寻笙故意闪身到路边一棵树后,又问:“在哪儿吃?”

    他却在看到短信的一刹那,就抬起头,想要寻找她的踪影,自然没有找到。于是他的神色又是一松,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混不在意,他靠在椅子里,给她回过来:“哥当然是在吃大餐,爽死了,要不要来?”

    许寻笙微微一笑,回复:“当然不来。”再抬头看着他时,却仿佛比之前看得更清晰深刻。她一怔。

    小店里点着橘色的灯,此时夜深,客人也不多了。手长腿长的岑野,就这么一人独坐在简陋的塑料椅上,面前空了一瓶啤酒,另一瓶喝了一半。面前是一个辣椒小炒肉,和一盘土豆丝,米饭已吃了第二碗,旁边空了个饭碗。回完短信,他眼角的笑就慢慢褪去了。他用那弹吉他的修长手指,端起廉价塑料杯,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抬头看着店里墙上挂着的电视。

    那里面正在播新闻。可许寻笙觉得,看他的样子,也没有真的看进去。男孩额头的刘海微微遮住眉角,深邃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疲惫和茫然。

    他就这么一个人坐着。吃完后,会一个回家。不知道这个深夜,对他来说是否会好眠。但这一刻,许寻笙忽然明白,他的某些孤独和倔强,别说她,连他的兄弟们,都无法给予陪伴和了解。

    他坐在孤冷的小店内,看着不知哪里。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路上,望着他。夜风已起,彼此无声,无法靠近。

    ——

    次日岑野睡到日上三竿,刚醒来,看到手机里已躺着条短信:“睡醒了过来一趟。”

    他一边飞快刷牙,一边恹恹地想:许寻笙主动找他,有什么事?同时脑子里要死不死又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只有拿到湘城区冠军的人,才有资格追她。顿时心里一阵烦躁。

    可几日不见,她主动来约,岑野心里隐隐又有些欢喜,到底抓了件像样的帅气外套,也没和赵潭打招呼,径自出门。

    到工作室时,只见一室通透明亮。这么冷的天,她居然把前后左右所有门窗都开着,隔着老远他都感觉到呼呼的冷风把里头灌透了。门口的园子里丢了些工具,有点乱,不太像她的风格。窗户擦了一半,半桶水和抹布就丢在窗台上。

    他颇为好奇地走到门口,喊道:“喂,人呢?”

    许寻笙从里屋探头进来,一身装束倒看得岑野很新鲜。穿了件深色的旧毛衣,防水套鞋,头发挽起,戴着塑胶手套。看着像个努力勤恳的小妇人似的,于是岑野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许寻笙看到他,点点头:“来了,吃了吗?”

    岑野摸摸肚子:“还没。”

    “厨房里有肉包子和粥,吃完再来找我。”

    岑野便自己摸进厨房,打开锅盖,里头热着两个大肉包和一碗小米粥。他拿出两个肉包子啃完,清粥实在不想吃,丢那儿不管。他又从柜子里摸出个杯子,倒了杯水喝,舒服地打了个嗝,出了厨房又去找她。

    许寻笙正在房间里拖地,听到声响,直起身子,抬起胳膊将一缕头发捋到耳后,然后一抬下巴,旁边桌上放着另一套手套,说:“你今天没事吧?”

    岑野:“没事。”

    许寻笙微微一笑:“那就帮我干活儿,先去拖客厅吧,我已经扫过了。”

    岑野觉得不可思议:“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帮你搞大扫除?”

    许寻笙抬眸扫他一眼:“不行吗?我给你们打扫了多少次训练室?你们又吃了我多少零食?”

    岑野没想到她居然跟自己计较起这个来,只觉得她今天和平时好像不太一样,有点任性,也有点可爱。他能有什么不肯的,干脆点头:“行。”转身便去拖地。

    许寻笙:“天气冷,戴手套。”岑野头也不回:“东北老爷们儿,干活儿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许寻笙看着他高高瘦瘦的背影,还有身上那件深蓝色外套,更衬得皮嫩肤白眉清目秀。心想你看起来哪里像老爷们儿了,明明是……小白脸。当然这话可不敢说出口。

    没多久,岑野把客厅拖完了,杵着拖把,站在屋子正中,望着到处水光发亮,颇有些得意,喊道:“老板,拖完了。”

    许寻笙人在房间都没出来:“三遍。”

    岑野:“我靠!”

    可他呢,又是个极矛盾的性子,一方面,傲慢得很,脾气大,寻常人差使不动他;另一方面,自己愿意干的事,又特别任劳任怨。抱怨了两句之后,他跑到门外去洗了拖把,埋头继续拖第二遍、第三遍。

    许寻笙把卧室里打扫得差不多了,身上也出了层汗,便坐在床上休息,抬头望去,透过门,瞧见小野躬着背,手臂紧握拖把,正埋头认真拖着。偶尔来了兴致,还拿拖把在地上写个字:野。驻足欣赏了一下,约莫是自己都觉得太丑,嫌弃地一皱眉,又胡乱拖掉。

    许寻笙看得失笑,但也不出声,免得被他发现。

    阳光出来了,透过窗,照着窗棂、床、桌子和地面。屋子里静悄悄的,岑野并不知道女人看了自己好一阵子,他只觉得干着干着,出了一身汗,莫名觉得畅快不少。

    7

 第43章 急需蹂躏(下)

    好容易客厅拖完了,岑野把拖把往角落一丢:“地主婆,还有什么活儿交给本长工?”他原本意在怼她,哪知许寻笙慢悠悠走出来,芊芊素手一指花园:“去拔草,杂草最近长得有点碍眼,我不太喜欢。”

    岑野看她两眼,又看她两眼,说:“许寻笙你今天吃错药了?老子那个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的许老师,去哪儿了?”

    许寻笙忍着笑,走过他身边,丢了另一副手套给他:“现在戴着,防止刺伤——哪怕你自认为是东北爷们儿。”话没说话,岑野忽然上前一步,就在她背后,低声道:“嗯,老子算是明白了,你今天是成心的,打算剥削我到什么时候?”

    许寻笙的耳朵被他的气息弄得好痒,转过脸避开,说:“看心情,不行吗?”

    岑野便盯着她白皙的脖子,还有微微翘起的嘴角,心里就跟被灌了蜜似的。心想那你可就不知道了,其实老子就想要被你一个人使唤,随便蹂躏啊。嘴上却淡淡地说:“拔就拔,像我这样的技术流打工人员,什么活儿不能干?”

    日头渐渐偏西。

    岑野发现,这活儿还挺难干的,她院子里的杂草虽然不高,但是细密。原本这在别人眼里,大概是无碍的。可许寻笙要求很高,每一根都要拔干净。于是这可苦了岑野,他人高,弯腰拔了一会儿,就觉得腰酸背痛。蹲下拔吧,总感觉样子有点丑。但到底还是蹲下慢慢拔着,一点点挪动,不顾形象了。

    偶尔抬起头,看到许寻笙在旁边修剪花枝。她已脱掉套鞋,换上双平底棉鞋,灯笼裤子,配旧毛衣,长发散落了一些,专注地盯着树枝,手拿剪刀一根根修剪,动作细致又轻盈。岑野看着看着,竟也觉得赏心悦目。有时候干脆就蹲在一地毛草中,托着下巴,盯着她看。

    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想要什么。时光变得很静了,仅余的冬日阳光洒在树枝上,还有她温柔的侧脸上。就觉得这样,挺好,和她吵吵闹闹斗嘴相处间,心里莫名踏实了,散淡了。有些愤怒阴暗的情绪,随之远去了。于是岑野变得更加懒洋洋,蹲在地上都不想动了。

    许寻笙察觉了,转头看他,说:“喂,不要偷懒。”

    岑野却将手一挥,指着被他拔掉一大半的草地,低沉又悲壮地说:“寻笙,这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说完得意地哈哈大笑。

    许寻笙默默看着他,只吐出两个字:“白痴。”然后转过头去,又剪了一枝,自己却也笑了。

    可岑野却发觉了,站起来,说:“许寻笙,你刚才是不是骂人了?你骂老子白痴了。第一回听到你骂人,我靠,简直要载入史册,回去我就告诉他们。”

    许寻笙:“……”

    草拔得差不多了,岑野说:“我抽支烟啊。”靠在园子边上,慢慢抽着。这时太阳不见了,天光还是亮的,往日阴沉的天色,此刻在岑野眼里,居然温柔又寂静。

    许寻笙剪完了花枝,又回房里,拿了块像是棉布的东西出来,往院子里那棵樱桃树上缠。

    岑野问:“这树还怕冷?你还给它穿衣服?”

    许寻笙:“唔……”

    过了一会儿,岑野又说:“不是吧,我在别处也见过樱桃树,没人给穿衣服的啊。”他本是好奇,心想许寻笙这棵树莫不是比较虚弱,哪知许寻笙稍稍有些羞赧的样子,说:“我知道。我就是喜欢。”竟是蛮不讲理,只凭喜好了。

    岑野的一抹烟灰,掉在了自个儿的手指上,他低下头,拼命忍着。许寻笙见他忍得难受,默默地说:“喂,想笑就笑。”

    岑野用手按了按笑开了的脸,把它按回来,抬起头,已是一脸严肃:“没什么,我没有笑,我觉得这树穿上棉衣,也是极好极好的。偶尔出出汗,有益身心。”

    许寻笙抓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就扔向他,岑野眼明手快,一把接住,看她一眼说:“喂,我挨打可是会还手的。”

    许寻笙:“你敢!”

    他叹了口气:“不敢,这辈子都不敢。”

    许寻笙像是没听到似的,转过头去,继续给樱桃树“穿衣服”。岑野话一出口,自己心尖却是一颤,只是看她的样子,似乎根本没往心里去。他也不在意,挑眉看着远方暮色,心里到底还是有一丝不为人知自得其乐的甜意,就着这难得的甜意,舒舒服服抽完了烟。

    晚饭就是在许寻笙家吃的。她中午就蒸好了饭菜,腊肉、香肠、牛舌、卤豆腐,蒸在饭里,又炒了个青菜,煮了一锅饭。还给岑野拿了瓶可乐。两人就在她的电火炉前,热热乎乎吃完。她吃了一碗饭,岑野吃了三碗,她煮的分量刚刚好,已经可以准确估计他的饭量了,饭菜全部扫空。

    岑野霸占了她的椅子,靠在那舒服的躺椅里,还扯过她的薄毯盖着,仿佛极冷似的,明明人睡得大刺刺的。许寻笙起身收拾碗,他摸了摸肚子,说:“喂,你要是还让我洗碗,就真的发飙了。”

    许寻笙失笑,说:“才不要你洗,肯定洗的不干净。去拿块抹布,把桌子擦了,地上扫一扫。”

    这活儿相比洗碗简直是大赦,岑野:“遵命。”三下五除二就把活儿干完了。

    厨房的水汩汩流着,许寻笙正洗着碗,便听到有人在门口说:“我回去了。”

    许寻笙一笑,没有回头:“好。”

    他却没有马上走,拉长声调:“今天谢谢你……的两顿饭。”

    许寻笙心想,也许今天,小野是明白的。他一直通透又聪明,藏在放肆的外表下。然而她嘴上却说:“不,是我谢谢你,房子打扫干净了,我也可以安心过年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必定笑了。

    “那倒不用谢,以后记得对老子知恩图报就行了。许寻笙,明天见。”

    虽然今天干活有点腰痛,可回家的路上,走路却是带风的,走得也挺快。等岑野推开家门,浑身都热热的,还哼着歌。赵潭出去吃饭,还给他打包了回来,回头一见他,问:“吃了没?给你打包了。”

    岑野扫一眼桌上的饭盒:“吃过了,留着当宵夜吧。”说完还吹了声口哨。

    赵潭望了他半晌,看他把床上堆的臭袜子衣服扒拉下来,居然是准备去洗衣服了。虽然赵潭很高兴这家伙终于意识到再不洗就没衣服穿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今天去干什么了,怎么一副吃了春~药的样子,完全康复了?”

    岑野闻言,倏地笑了,说:“你说的没错,吃了一嘴的顶级春~药。”

    赵潭:“卧槽,看你那贱~样!”

    结果就听到这哥们一边大力搓衣服,一边说:“老子打算重振河山!通知他们,明天恢复训练。”

    7

 第44章 未来的我(上)

    第二天早上岑野醒来,真的就像赵潭所说,颓废一扫而光。他扒了件亮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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