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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爱你这么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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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歇斯底里地问着母亲:“高考呢?高考结束了吗?”
母亲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今天都几号了!你以为呢?”
我腿一软,跪了下去。
半个月后高考成绩公布。
我颤抖着拨出了那一串电讯号吗。
机械的女声传出:“欢迎拨打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成绩查询热线,请输入您的考号。”
我输入那一长串数字。
“林菀之,462分。”
达之超常发挥,竟然替我考了462分!
加上我的专业课成绩,是有可能录取的。
我又输入了达之的考号。
“林达之,220分。”
我的心瞬间冰凉。
文化课全校前五的我,次次模考没有低于600分的我,这次却连平时成绩的一半都没达到。
达之别说是二本了,连专科都不可能上线。
我知道高考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
我更知道,一旦宥然知道这件事,他一定认为我是故意为之,他会更加厌恶我。
即使在那生不如死的四年,我都没这样害怕过。那时候总归是有再和他重逢的可能的。
而这次,新仇旧账,我和宥然,只怕一辈子都不能再冰释前嫌了。
我该怎么办?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回到林叔叔的病房,达之正陪着林叔叔看电视。
林叔叔恢复得还不错,说话不那么利索,但终究是像个正常人了。那一天林达之抱着林建彰哭得像个泪人,仿佛这些天的辛劳和煎熬都有了回报。母亲也掉了几滴眼泪,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我从没见过母亲这样子,她就是被王强打得满身血也从没说过软话,可这一天也是难得柔软。
但在我看来,她就算怎么做也不能抵消给林叔叔造成的伤害。
毕竟以后的三四十年,林叔叔将永远在轮椅上度过。
这样想着,我站在一边,很局促。
林叔叔专门把我叫过去,抱住了我:“菀之这些天也辛苦了。都瘦了。学习辛苦,还要照顾我。”
他很善良,他们一家都很善良。不像我们。别说张宥然觉得我们恶毒,就是我自己,也觉得我和我妈是这样坏。
看我走进病房,林叔叔招呼我:“菀之,来了?”
我点头:“林叔叔,您好点了吗?”
“嗯。”林建彰指了指达之,“达之一上午不停在削苹果,这都攒了六七八个了。你跟我一起把这些吃掉吧。”
我笑着对达之讲:“达之,你歇一下,咱们一起把你削好的苹果吃掉吧。”
达之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神色。她微微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
林建彰拿着遥控器换着台,“对了,我刚才看新闻说,今天高考成绩出来了。你们查了吗?考的怎么样?”
达之仿佛没听见,不知不觉又拿起了水果刀,开始细细地削苹果。
我低下头,“查了。”
林建彰转头看我:“多少?”
“462。”
“怎么这么低?”林建彰皱眉,“你平常不是成绩很好吗?怎么高考就发挥失常了?”
我咽下口水,也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
“达之呢?”
我看了达之一眼,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220分。”达之斜睨着我,“我考了220分。谢谢姐姐。”
我一时语塞。
林建彰定然看出了我俩的不对劲,但他不了解情况,只是皱眉,却没问。我拎了拎保温壶,里面没有水了,起身就去水房接水。
有人敲门,我一看,正是张宥然。他本就个子很高,脱下了校服的样子,更加好看了。姜黄色的平布衬衫显得皮肤很白,像是透明了一样。他眼神有些迷离,表情严肃,先对达之点了点头,随后把我叫了出去。
走廊人来人往,我拎着保温壶,低着头,听见他问:“你故意的?”
我知道他是说高考的事。
反正我怎么也解释他也不会相信我。
我索性就自暴自弃。
我抬起头,迎上他盛气凌人的眼神,一字一句,“对。我就是故意的。”
“为什么?”
他的眼神让我害怕,他的声音也让我觉得悲凉。
“你问我为什么?张宥然,你问我为什么?”
我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却还保持着嘴角上扬,我想这笑容一定特别难看,“我告诉你,我嫉妒林达之。我特别嫉妒林达之!凭什么她有慈祥的父亲,而我没有!凭什么她有良好的家庭,而我没有!凭什么她不需要努力,只需要哭哭啼啼你们就都喜欢她!凭什么她可以不受任何风雨,就有你无微不至,甚至不惜牺牲我的未来,也要让她拥有大好前程!”
“就凭这些东西根本不属于你。”面对我的歇斯底里,他显得出奇得冷静,“觊觎别人的东西,叫偷。明目张胆的拥有,叫抢。”
我说:“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但我们,我们曾互相喜欢过。”
“忘了吧。”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是我最后悔的事。”
我立刻蹲下身,不小心碰翻了脚边的水壶。
残余的热水迸溅而出,我的小腿一片灼热。(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2章 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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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感觉不到了,我只是觉得心口疼。
我喘不过气来。
像是有一双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狠狠地撕扯着,搅动着,我痛得眼眶发酸,但我没有说一句话。
四年的牢狱生活,我已经不会叫痛了,即使再难过,再生不如死,我也不会叫痛,也不会流泪了。
这都是拜他所赐。
他没有扶我。
我蹲了一会儿,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看见他还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我稳住身形,努力平静地对他讲:“回去吧。”
我们一路无话。
上楼,过拐角,却在病房外听见了母亲打电话的声音:
“死鬼,这几天真的不方便,那谁谁的病还没好呢。毕竟是我推得,我也不能顶风作案啊。你就不能等等吗?”
“你就差这几天吗?哎呀,下次保证让你亲个够,你要怎样玩都可以。不过先说啊,上次在华庭酒店玩的太过了,我现在还腰疼。”
“放心放心,不会少了你的。你可是我亲爱的,等那谁谁一死,他的财产不都是我们的了?咱吃香的喝辣的,环游世界去!”
我的心陡然下沉。
我万万没想到,母亲放着那么好的丈夫,不好好过日子,居然还在外面有情人?!她怎么对得起林建彰,怎么对得起达之,怎么对得起自己?!
我转身看张宥然,他的面色铁青,手攥成了拳头,盯着母亲。
母亲并不避讳,张扬地看了我们一眼,转头,神色瞬间慌张——
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建彰……”
林建彰摇着轮椅,就坐在病房门口。
他听见了!
他肯定是听见了!
林建彰没有回应,手却迅速转着轮椅的轮子,一直外往前,不要命地往前。母亲小跑都追不上,母亲突然就哭了出来:“建彰,建彰,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不是你听到的那样!建彰……”
我看见林建彰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把医护人员都喊出了病房,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用力甩上门,却被母亲一下拉住了门把手,她拼死也挤了进去。林建彰索性就不关门了,将轮椅摇得背过身去,“你要说什么?说吧。”
他毕竟是有身份的人,这么多年在商场摸爬滚打也都练出来了。就算气得暴跳如雷,但也没失去了理智,依然给了母亲说话和解释的机会。
这点不得不让人佩服。
但母亲显然没有做好解释的准备,支支吾吾许久也没解释出个什么。林建彰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王娟啊王娟!你真是我的好夫人啊!太好了!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觉得高枕无忧了?”
“我没有。建彰,我真没有。电话那边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你当我林建彰是傻子吗?你以前是什么人我不管,并不代表我不知道!”陡然是手拍在桌子上的响声,伴着林建彰的大声斥责,“你对我女儿做的好事,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就把我推下楼,接下来你要做什么?你是不是还打算谋杀呢!反正你一直惦记着林家的财产,倒不如早点杀了我,也好早点名正言顺地继承遗产!是不是?我林建彰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恶毒女人!”
“林建彰,”母亲突然嗤笑起来,我听见了门上锁的声音,“你现在觉悟到这个,不觉得太晚了吗?”
“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不是说我打算谋杀吗?我现在就谋杀一个给你看!”
“你敢——王娟,你敢!”
我在外面越听越不对,我知道母亲一旦狠绝起来,她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我开始用力敲打门,疯狂地拧着门把手,门被我踢得咯吱咯吱响。
“我去叫医护人员开门!”张宥然转身就跑。
我一直在叫:“妈!妈!开门!林叔叔,开门!你们开门啊!”
但根本无济于事,里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母亲尖叫着,林叔叔也是声嘶力竭,我听见了砸东西的声响,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过了一会儿,里面突然安静下来。
母亲惊呼了一声:“建彰!”
响起了像是铁物件撞上墙壁的声音,接着是有节奏的余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宥然带着医护人员迅速跑过来,他指着门:“就是这间病房。麻烦开门!快些!”
“咔嚓——”门被打开。
里面如被洗劫了一般,到处都是倾翻的物件,母亲失神地瘫坐在地上,像是得了失心疯。
我和张宥然同时问:“林叔叔呢?”
母亲指了指窗户。
窗户大开着,窗帘像一双巨大的翅膀,被风吹得猎猎响。
我一步一步走到窗前,向下望。
血肉模糊的影子,红色的液体一直在蔓延……
我捂住了嘴巴。
“妈,你怎么能……”
母亲歇斯底里地大叫,叫的满脸泪花,“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跟我没有关系!跟我没有关系呀!”
张宥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亲,目光犀利而憎恶。
他甚至连问都懒得问了。
只是扶着窗户,身子站得笔直,仿佛不这样站着,他就会随时晕倒一般。
但他真的很冷静,除了声音有些哑,一切都如常。他如常地拿出了电话,如常地拨出了三个号码,如常地说话:“你好。我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2088号病房。我报警。有人蓄意谋杀。被害人是我的叔叔,已当场死亡。对,凶手就在现场,是一对母女。”
挂了电话,他两手交叠,看我如死水,“人在做天在看。这辈子把事做绝,死后早晚会下地狱。”(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3章 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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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出警很快,大致了解了情况后,将我们全带走了。
母亲还是那副歇斯底里地样子,面对警察的讯问,她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跳下去!但真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跟我没关系!”
一个晚上没休息,警察也是心焦气躁,捋起了袖子,不耐烦地看着我们,“当时你们在案发现场吗?目睹了案件发生的全部经过吗?”
我老实回答:“没有。”
警察指了指张宥然,“你呢?报案人。”
张宥然很激动,“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我们都听见了!王娟亲口说她要杀了林叔叔,等我们进去的时候,林叔叔就被推下楼了!不是她还能是谁!”
“那就是说,你也没有看见案发经过了?唉,只听到没看到,也是白搭!你的证词就只能作为传来证据,不能定案啊!”警察也是为难,“案件发生在病房这种私密空间,没有监控录像,也没有现场录音,更没有现场当事人。确认谋杀,很困难啊。”
“可就是她!我百分百确定,就是她干的!”
警察叹了一口气,“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们会深入调查的,王娟留下,你们走吧。”
我和张宥然一起走出派出所大门。
外面的太阳火辣辣的,我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会儿头晕目眩。我身体不好,一个晚上没有休息,这会儿的脸色肯定特别难看,腰特别疼,我连走路都有些困难,我必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否则我肯定会晕。
在狱中的时候,夏天穿着厚厚的识别服,扛着铁钎种树、挖坑、扛砖头、绑着保险丝在高空擦玻璃,冬天在零下十三十度的户外,铲雪、凿冰、修路……一干就是十五六个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不准休息。我本就不胖,可那四年我愣是瘦成了半个我,长期大量的体力劳动造成了我现在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
我不能久站、不能久坐,运动量稍大眼前就发黑。
我拽了拽张宥然的袖子,恳求他:“能不能陪我……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眼前已经黑得不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生怕他拒绝我,我也怕再往前走就晕在他跟前,他定然是不会管我的。这些事情的发生,他一定对我恨之入骨,只希望我被扒皮抽筋,来告慰林叔叔在天之灵,来替达之报仇雪恨。
可我真的想跟他再吃一顿饭,就只是平静地吃一顿饭,让我看看他就好。
他居然没有拒绝我。
而是跟着我走进了一家小饭馆。
他还替我拉开了凳子。
我道了谢谢。
服务员拿来了菜单,他看了看,说:“日本豆腐煲,青椒肉丝,回锅肉和炝莲白,两碗米饭。再要两瓶椰汁,谢谢。”
小餐馆,桌子有些油腻。
他扁起了袖子,从纸盒里抽了两张餐巾纸,细细地擦起了桌子:“我还记得我第一次送你回家,买了两瓶椰汁,你都喝完了。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是导演请客,我为了让你当女主角,还谎称你是我女朋友。导演让你点你喜欢吃的菜,你就点了这四道菜。”
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他还记这么清楚。
我说:“这四道菜,简单便宜,还好吃。”
“你当时就是这样讲的。没想到你也记这么清楚。”
我嗯了一声。
他给我倒好了茶水,递过来,他的手指修长白皙,白瓷的杯子映衬下,像个艺术品。茶水很热,让我眼前也一片氤氲,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沉默好久,他却突然开了口:“这应该是我们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我一愣:“为、为什么?”
他说:“以前因着林叔叔和达之的关系,我们还能见面。现在林叔叔死了,你们又是害死林叔叔的凶手,我们也就没必要见面了。如果实在避不过,也当做不认识吧。”
我希冀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些什么,哪怕是一丝不舍也好,可他眉目淡然,话语平静。我紧紧攥着手里的筷子,张了张口,“好。”(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4章 愧疚
(全本小说网,。)
我领取通知书的那天,正是林叔叔的追悼会。
办得很简单。
林达之抱着林叔叔的灵柩,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苦楚都哭出来。
张家帮忙操持着,里里外外安排着。追悼会由张老先生主持,张宥然和达之一起待客,两人并排跪在棺木旁,身前是一盆香鼎,亲友来来往往,尽在劝着当事人:“节哀顺变。”
生前再多富贵荣华,事业再左右逢源,死后不过就一抔土。
达之更瘦了,白色的孝服穿在身上,显得那么宽大,衬得她一张脸更加玲珑苍白。灵堂尽是缟素,一层一层地,裹着木梁,裹着墙裙,甚至那鲜艳的花圈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张宥然不时替她向问候的亲友致谢。
我捏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在灵堂外面站着,不敢进去,只远远看着林叔叔的遗像
正午太阳毒辣辣地烤着,我手心里的汗将通知书整个浸湿。
我连给林叔叔磕头的勇气都没有。
站了很久,我终于支持不住,转身要走的时候,林达之看见了我。
“王红——”
她极快地扑过来,张宥然拼命拉住她,吊唁的亲友也上来扶住她、抱住她,她只是往我身上扑,眼泪和着哭叫,“王红!都是你!都是你们!没有你,没有你妈,我爸不会死的!我爸不会死的!”
她整个人哭得喘不过气,跌在了张宥然的怀里,手却紧紧攥着我的衣襟,攥得那样紧,带着我整个人也在发抖,我听见了她哑如扯布一般的嗓音,喑哑着,甚至发不出一个完整的气息:“以后的那么多日日夜夜,我要怎么办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以后的漫长的人生就剩我一个人了,我要怎么才能过下去,我放不下,我放不下恨,我那么恨,那么恨,我却没办法替我爸杀了你们……”
那么凄怆,那么难过,我被她推得脚步也错乱,但我始终面无表情,一滴眼泪也落不下来。
她还在指责着。
“王红,王红……我们是哪里对不起你了吗?你和你妈要这样对我们……打我骂我还不够,一定要把我爸逼死……你怎么还有脸来……你和你那个恶毒的妈怎么不去死……一命换一命,你怎么不去死……”
语无伦次,眼眶鲜红,她如厉鬼一般地望着我,眼神恐怖,手却终于没有力气,跌了过去。
我忍下眼眶翻涌的泪水,想要抱住达之,却被宥然拦住了。他一下攥住了我的手,两只手都是冰凉刺骨的,却又极快地放开。他的神色黯然,问我:“为什么要来?明知道不应该,为什么还要来?”
我仰起头,紧抿嘴唇,没有回答他。
我只怕我一开口,眼泪就会决堤。
他瞥到了我手中鲜红的录取通知书,“既然已经考上大学,你也就不再需要林家的帮助了吧。又何必装模作样来看望,不过就是炫耀你即将拥有璀璨人生,再顺带在人伤口撒盐罢了。”
他并不打算听我答话,而是一手揽住了达之的胳膊,一手抱住了达之的腰,将哭到没力气的达之抱了起来,转身走远。
亲友也都纷然离去,灵堂终于空旷下来。
四周是死一般地安静。
一直硬撑着的我,这才敢流下泪来。
我已经有整整四年没有哭过了,我以为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我有情绪起伏了,我以为再痛再难忍一忍就能过去了。可我根本忍不住,心口像被人狠狠地挖去了一块。我趴在棺木上,手紧紧抠着棺木的边缘,眼眶像有针在戳着、扎着,指缝也在疼,我忍了许久,还是没有忍下汹涌的嚎啕。
林叔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考上大学了,我如你的期望,我考上大学了……你醒来看看,求你醒来看看……
可再多的愧疚他也听不到,再多的喜悦他也感受不到。
他像一尊雕塑,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再没了温度。
我把脑袋磕在棺木上,磕得凄厉而用力,血从额头上留下来,将我的整个视线都遮住了。
我的眼前鲜红一片,可我还在磕,我已经感受不到疼,心上也不再疼,身上也不再疼,只有麻木,无边无际的绝望。
这世间有太多力不能及的事情,我接受不了,却无计可施。
我终于说不出话来,也终于不再哭,冰冷的棺木上已经鲜血淋漓,我伸出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我不能在这里留下痕迹,我不配在这里留下痕迹,我不配给林叔叔吊唁,因为我是杀人犯的女儿,我是王娟的女儿,我太脏了,我没有资格去做林家的女儿。
泪眼模糊中,有人递过来一张手帕。
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也不敢去接那个手帕。
但我听清了他的声音,虽然也是沙哑的,“菀之,放过你林叔叔吧。”
我的眼泪吧嗒一下,掉在了他的手背。
宥然蹲下身,伸出手来,替我擦去脸上的泪水和血水:“也放过你自己。”
他低下头,再抬起头,他的神色已经是云淡风轻了。
可我看见有好大一颗眼泪,从他英挺的面颊滴下去,落在黑色西装的青果领上,深深地晕开去,却落下苍墨色的一道浅印子。我听到他在对我说话,艰难但清晰,“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这四年那么难,那么难的时光,我都度过了。再难听、再不堪的话语,我都禁住了。
却独独他这三个字,让我所有的防备,一瞬分崩离析。
我多么想扑在他的怀里,向他解释我这些年经历的苦难,向他诉说我这些年所有的悲欢,可残存的理智只让我攥住了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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