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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30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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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放学回家时,我被一群孩子围了起来,那时候姐姐们属于高年级,弟弟的幼儿班,下课都比我晚两个小时,弟弟由姐姐放学后接回家,我每天都要自己上下学。那天被围起来后,我就感觉事情不妙,我定睛看了看,里面有课间在操场上追逐小艳的男生,还有我们班的男生,还混杂了几个小女生,他们慢慢逼近我,嘴里一起喊:“小侉侉,下雹子,小侉侉,下雹子······”我站在包围圈中,没办法逃走,只能选择应战。我意识到我踩到了一块石头,砖块般大小,趁大家不注意,我弯腰迅速捡起了石头,紧握在手中。他们一下子全都住口了,但并没有离开,我们就这样对峙着,看谁能把谁耗到认输。我感到时间变慢了,或者凝固了。
这时,远处的巷子口,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妈妈急切的喊:“缎子、缎子”,妈妈身旁跟着小跑的人是小艳,我一下子见到的救星,赶紧向着妈妈招手,围着的人一哄而散,我手一软,石头砸到了地上。小艳的通风报信让妈妈及时赶到,也让我们继续在一起玩耍,从那以后,每天上学放学,我有了自己的同伴。小艳妈妈虽然默许了,但她依旧记着之前的事情,不让小艳晚上到我家来玩,也不太和我的爸妈说话。
那天以后,班里的同学再也不叫我“小侉侉”,他们反而主动接近我,想让我给他们讲讲河北是什么样的,他们问河北是南方吗?听说南方人都聪明,其实我对老家的记忆很少,也不知道河北是不是在南方,但是他们说南方人聪明,我也很开心的认为河北就是南方,至少比内蒙古靠南多了。
上学后,我的口音更改的非常迅速,但我从不学习内蒙古的方言,每天晚上7点,我准时对着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学说普通话,那个小小的我,内心也有强烈的自尊,有燃烧着的表达欲,再也不愿意因为口音被人排斥。直到现在,我都不会说内蒙古方言,当地的朋友们笑话我,说我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学不会,也是足够笨了,我从不解释那些伤害,就让它成为一个小小的理由,站在回忆的角落里,渐渐变成美好吧。
在说方言这一点上,我的爸妈比我自信好多倍,他们三十多岁才到内蒙古生活,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北口音,却从来都没有试图改变过。我总是认为他们年纪偏大,大概是乡音难改吧,但后来有一天妈妈说,家乡的所有都放弃了,难道还要我放弃家乡话吗?我突然的就理解了爸妈的这种执念,或许他们也想在自己心中,为养育他们的家乡,留下最后一点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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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疯子邻居和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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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家共享一面墙的邻居,是我家的东邻,他的房子和我们的并排,只有两小间正房和一个小南房,大门朝南,院子也不大。因为我家院子最东面两个小杂物间的房顶比较低,这就让连接正房和杂物间的仅剩一米宽的墙头也相对矮了一些,加上当地的盖房风格——家家都有一个不到一米高的阳台,也就是说,邻居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就能隔着墙头看到我家里发生的一切了。
东邻家里的女人比小艳妈妈更怪一些,她留着长发,有时候梳着两条大麻花辫,辫子上还有两根红头绳,显得比我们还“土气”,不梳辫子的时候,她厚重的头发披散下来,漫过侧脸、漫过肩。自从我们搬来后,她就时不时的探着脑袋从墙头那边看过来,尤其是我们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疯跑时,她就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好几次天黑后我们玩耍,突然出现在墙那边的女人头都让我们吓出一身冷汗,妈妈过去打招呼,她也不说话,起初妈妈以为她听不懂河北话,过了几天我们才知道,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街坊邻居们传说,疯子以前并不疯,她生过三个儿子,老大在十几岁的时候生病,一场高烧后变成了不会自己走路的傻子,邻居女人每天照顾着傻子老大,还养着两个上学的儿子,家里只有她的男人打工挣钱,过了几年,她十几岁的二儿子忍受不了家里的一贫如洗,留下一封书信,离家出走了,家里人找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找到这个儿子,邻居女人这才受了打击,一下子疯了。
我们成为邻居时,疯子的小儿子已经上中学了,听说他叫三宏,有时候上学路上会遇到他,但他从没拿正眼看过我们,他经常骑一辆二八式自行车,蹬车飞快,掠过我们时,他会轻蔑的瞥我一眼,嘴角邪魅的笑笑,我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黑皮肤遮不住的雀斑,和他那不羁的脸。
妈妈怕疯子和傻子伤人,背地里警告我们,不许去疯子家,更不许和疯子说话,万一她疯起来打我们怎么办?疯子其实不打人,她只会碎碎叨叨的念,说什么听不清,她每天早上把傻子扶到大门口晒太阳,傻子不会自己站起来,但我猜他一定是个大高个子,因为就算坐在他专用的靠椅上晒太阳时,他的两条大长腿也格外显眼,他也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疯子的男人话少,他每天早上骑着自行车去上班,晚上经常能听到他和疯子吵架的声响,也许是生活不遂人意,他总是面无表情,眼里浑浊的看不到一点希望。
我家和疯子家除了共享一面墙外,还共享一个狭长的巷子,她家的大门就在巷子里,每天上学放学,这条巷子都是我的必经之路。傻子晒太阳时,坐到他家的门口还好,我能顺利通过,如果到了下午放学时,疯子就把傻子挪到大门对面坐着,我非常害怕路过他,因为他看到我和小艳,就兴奋的大叫,每次经过,我们就冲刺过去,心里庆幸着幸亏傻子不会跑,不然早追上来了。有一次,我和小艳在回家的路上吵架了,我门分道扬镳,她先跑回家去,等我堵着气迈着大步经过傻子时,留着口水的他竟然伸出了一条腿,把我硬生生的绊倒了!他激动的啊啊拍手乱叫,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也不敢怎么样,只好记住,原来傻子也有讨人嫌的时候,真讨厌!
后来,三宏越学越坏了,有一次我晚上路过巷子时,本能的在他家门口停了一下,当我确认傻子已经回屋了,才敢放心继续往前走,刚走两步,我的头顶上方突然掉下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幸而老天有眼,石头顺着我的脑袋后方砸到我的脚后跟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石头砸破了脚后跟,吓得愣在那里,抬头一看,三宏在我家房顶上,探出身子来看我。见我发现了他,迅速的沿着我家房顶,溜到他家的围墙上,他的身影轻快的消失了,还留下一声尖锐的口哨声。
后来,三宏看我们家里也不为这件事找他麻烦,越发胆大了,他经常和几个上中学的街坊混在一起,遇到我和小艳或者姐姐们时,就吹着口哨哈哈大笑。我们只能仓皇逃跑,心里祈求以后不要再碰到他们。
三宏从何时开始收敛的呢?可能是从我家有水井以后。
那时我们住在城市老区的一片平房区域里,那里没有自来水,我家到公厕有两个巷子的距离,喝水用水和上厕所都是问题。每隔几天,开着送水车的老大爷会来一次,他的水从近郊农村的水井里打出来,甘甜清凉,每次他来时,都托着长调子:送——水——,街坊们就拿着水桶去接水,一桶水两角钱。我家人口多,爸爸给准备了两个大水瓮,每次送水大爷来时,我们都把水瓮装满,洗衣做饭饮用浇花,全靠这两瓮水。当然,抬水的任务就落到我们肩上,爸爸为我们准备了一根长棍子,棍子穿过水桶的提手,我们四个孩子分到两端,两人抬一头,晃晃悠悠的抬到家里的水瓮跟前时,水桶里的水就洒掉了四分之一,那时爸爸白天不在家,只有我们能帮妈妈分担一些,我们嘻嘻哈哈的抬水时,妈妈就用扁担挑水,从前干过农活,这些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有一天晚上,我自己跑到爸妈屋里找东西,迎面看见妈妈把肩膀上的衣服脱下来,指给爸爸看,我看到妈妈的肩膀红肿了一片,上面还有血痕,这应该是妈妈好多年不挑水,肩膀已经没有当年健壮了吧,妈妈看到我进来后,赶紧把衣服撩上去,假装没发生什么。
不久后,我家里来了好多工人,他们在我家院子中间的位置开始挖,挖出了好多黄土,那些黄土堆成小山,能让小艳和我在上面打滚时,水井打好了。爸爸给水井盖上厚重的井盖,安装上水泵,只要合上电闸,冰冰凉的井水就从井口的管子里喷涌而出,几秒钟就能接满一桶水。有了水井,爸爸告诉街坊们,水井虽然在我家院子里,但水是公共资源,邻居们随时都可以去我家接水,从那以后,我家的大门只有晚上10点以后才关门上锁,其余时间全部敞开,好方便邻居们用水。
我家的水井解决了附近邻居的一大难题,虽然水桶也要自己抬回家,但至少不用眼巴巴的等着送水车了,也不用花钱买水了,大家也舍得多洗几个澡,认真洗几件衣服了。有不太熟的邻居来我家打水,总是畏畏缩缩的,后来看见妈妈笑眯眯的从不厌烦,也就放心了。水井给大家省掉了一笔家庭支出,让邻居们非常高兴,从不多言多语的妈妈,更让邻居们喜欢,正是这个水井,让邻居们对我们这个外来人口家庭,第一次有了改观。有时候,邻居会端一碗饭来给我们吃,或拿两个水果分享一下,妈妈也在院子里种了好多太阳花,哪个邻居喜欢,妈妈就送他们一支,告诉他们回家后怎么扦插养活。
因为水井,小艳的妈妈终于和我的妈妈看对眼了,我们才知道她姓王,后来我们就叫她王阿姨,王阿姨时不时的来串串门,用她的话说,就是来“倒啦倒啦”。疯子家也来打水,有时候疯子自己来了,我们就躲在房间里去,有时候三宏来,我们就当是所有来打水的邻居一样,看一眼,继续玩我们的,好像那本就是在大街上的一个水井,我们只承担它那很少的一部分电费而已。
三宏依然和他的朋友们混在一起,抽烟、纹身、见了女孩就吹口哨,但后来,他再也不冲着我们吹口哨了,有时候他身边的朋友还要起哄时,他反而说,别闹别闹。
有一天傍晚,我听到了清晰的口琴声,那声音穿过暮色,萦回在我耳边,悠扬又悲伤,除了在电视上和广播里,我还从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我顺着口琴声找出去两条巷子,在一个还没有盖房子的地基上,看到了坐在地基里吹口琴的三宏。那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有喇叭花缠绕在草丛里,三宏被“淹没”在杂草丛中,两个眼里像明亮的星星,他两只手拖着口琴,嘴在口琴上来回移动,吹出了感伤的曲子。这样的三宏,我只见过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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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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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的那一片平房区,和对面的马路是两个世界,马路的那一侧,有两个工厂,还有我们的小学和我后来读的初中,学校后面,是工厂的家属院,院里有鳞次栉比的小矮楼,与我们这边毫无规划建设的房子行成鲜明对比。
但是我们的区域与对面的马路中间,隔着一条河槽。据说以前这里是一条河,后来水量逐渐变小了,河槽的两侧形成了斜坡,斜坡上长满野花野草,斜坡下面,还勉强有一条溪水。那溪水夏天时清澈见底,溪底是漂亮的花石头,还有成群结队的蝌蚪,我们蹚着水,踢起水花,一边捡石子一边唱着歌回家;冬天时溪水结成冰,供我们在上面滑冰、“抽毛孩儿”。那里一度是我和小艳回家时的乐园,。
突然有一天,爸爸回家后悄悄和妈妈说:“我接到工程啦!”妈妈问:“什么工程?”爸爸说:“就是那条河槽上要修一个桥,直接通到对面马路上去,以后孩子们上学不用走下面的河槽了。”妈妈有些小激动,但还是抑制着说:“才修一个小桥,算什么工程。”爸爸笑说:“从一个小桥开始,慢慢的我就能修大桥,盖高楼了。”爸爸难得露出得意的表情,那晚他吃光了他的加餐,还喝了一小杯酒。
最终,我儿时的“乐园”被爸爸用一个桥阻隔到脚下,我们再想下去玩,就要从对面马路的边缘,顺着斜坡下去,河槽里缺少了孩子们来采花玩水,一天天荒芜起来,后来就没有人再下去了。
一年后,爸爸修完了他的土木工程专科课程并拿到了专科学历和毕业证,这期间,他已经和四叔承接了好几个小活,比如那个小桥,还有一个中学的自行车车棚、一个公共厕所、一个工厂的库房,这些听起来微不足道的工作,也正是我们那个城市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发展缩影,爸爸也是这社会发展的推手之一,虽然这力量还不值一提,但在我的微观世界中,我每天都要走他修的桥,每天路过那个中学时都能看到里面的车棚,他已经从原来的工厂生产模式转变了思路,他已经足够努力了。
但爸爸不会止步不前的,小活就当练手了,这一年,他和四叔接到一个大工程——拖拉机厂的宿舍楼!拖拉机厂在我们城市的边缘上,爸爸为了保证工程质量,经常加班到很晚,遇到夜里打混凝土,他就全称盯着,生怕出什么叉子。那段时间,爸爸的紧张感蔓延到家里的各个角落,他一遍又一遍的计算着成本,又和四叔商议着最佳方案,四叔经常在我家里一直呆到半夜,妈妈就给他们做饭,沏茶倒水,我们更不敢到他们跟前去,就怕爸爸说:“别捣乱,去一边玩去!”
毕竟是第一次自己承包的房子,爸爸和四叔都心里没底,随着工程进度一点点接近尾声,他俩更加上火了:验收不合格怎么办?不结尾款怎么办?从爸爸把满盘子的花生豆都剩下就知道,那些天爸爸焦虑的连饭都吃的很少,整个人都瘦了。本来就沉默寡言的他,回家后干脆不说话了,他吃完饭,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是啊,如果拿不到尾款,就会拖欠工人工资和工程物料的结款,当然,还有两家等着吃饭的人。妈妈知道他压力大,帮他端来一盆热水,碰碰他,轻声说:“快醒醒,先洗洗脚,去去乏”。
在自检三遍之后,爸爸和四叔终于交工了,等待的那几天,爸爸人都瘦了,四叔心慌,就跑到我家里和爸爸聊天喝茶,兄弟间互相鼓舞。终于,通知他们结尾款的日子到了,那天爸爸和四叔做好了一切被挑错误的准备,却见到了拖拉机厂的财务提了两个皮箱进来。财务说:“这是你们的尾款,你们清点一下。”是的,那是个流行用现金结账的年代,也是个不拖欠工程款的年代。爸爸和四叔没想到这么顺利,他俩结结巴巴的说:“我们没有那么着急,不,不着急”,财务说:“如果你们真的不急的话,先结一半可以吗?恰好我们财务有点紧张,下个月再结你们另一半行吗?”四叔赶紧说:“行行行,只要以后咱们厂里还需要盖楼,还找我们就行。”
好像就是从那以后,工程款就再也没有那么顺利的结账了,拖拉机厂说好一个月后付的另一半,变成了两个月后付,又变成半年后付,直到一年后,用大几十辆拖拉机抵了债。虽然爸爸后悔那次太鲁莽,但也感谢拖拉机厂信得过他们,给了他们盖楼房的第一个机会。
爸爸把第一次盖楼房的经历给了拖拉机厂,而他的第一个从业资格,是“瓦工”。
记得那时候学校让填表格,表格内容是家庭基本资料,比如家庭成员、成员关系、工作单位等等。爸爸看了看表格,认真的把每一栏填好,在“父亲工作岗位”那一格当中,他写了两个字:瓦工。在“父亲的月收入”那一栏中,他写下了:800元。
瓦工的含金量有多高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它是土木建筑中的一个基本工种。
爸爸对他自己“瓦工”的身份非常满意,后来他一直称呼自己为“瓦工”,在这好多年里,他取得了各种证件和资质认可,他做过乙方也做过甲方,他当过项目经理也自己成为开发商,有那么些年,他晚上回家的工作都是对着蓝图纸写写算算,很有学究的样子,再后来,他50岁时居然开始用cad了!但不管他怎样成长和进步,他始终在我们的家庭关系表格中,“父亲工作岗位”那一栏写下瓦工两个字,有时候爸爸和亲戚朋友们聊天,偶尔也会自嘲一下:“我一个瓦工······”
我一直到大学时,仍然不理解爸爸为何对他的瓦工资质这样深情,明明可以填个“高级工程师”,或者“总经理”什么的,这样至少做为他儿女中最虚荣的那一个,我也感到很自豪,但他偏不。这和我们这一代人非常不同,我们填表格,都要从最“最高学历”填起,取得的资质写的越多越好,一些软件明明只懂些皮毛的操作,就敢用“精通”、“熟练应用”这些字眼,外语忘得差不多了,还敢说自己会讲英文。有时候,我们甚至把某些身份也会提前公布,比如“准接班人”、“准妈咪”“未来某领域的领军人物”等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能力。但那时的爸爸不一样,他不炫耀自己得到的所有荣誉,同时也禁止我们以此为傲。如今,我好似明白了他的深意——表格中填“瓦工”没有错,毕竟这个证件我家里一直都有,只是不如后来的证件那样耀眼,但“瓦工”是爸爸迈出的第一步,是他梦开始的,他一直都牢记在心,并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我们为之骄傲的,不是爸爸身后的那些光环,而应该是有他这样努力的一位父亲!
和“瓦工”这个称号一样,我们填学校的家庭资料表格时,家庭收入那一栏,永远都写“800元”,我上大学时,城镇最低生活保证金都比这个高了,这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性格,太小的时候会信以为真,总会觉得自己家庭条件不太好,于是主动屏蔽一些消费,后来懂了,也会觉得爸爸这个举动非常可爱,虽然有点不喜欢他这种掩耳盗铃般的烟雾弹,但也明白他对我们勤俭节约、戒奢以俭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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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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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爸爸的咳嗽声中,东单站终于到了。只短短的20分钟,我却揪心的难受,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因为咳喘脸红到脖子,我想要帮他拍拍背顺顺气,他却连连摆手,我知道他是身上疼才不让我们碰,我只能站在他身边,为他挡住地铁里别人的目光。那天我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以后都不能再让爸爸坐地铁了,身体里的病魔已经让他痛不欲生,我不想再让某些人的目光刺痛他的内心。
走出地铁站时,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太阳把一切都照的明晃晃的,炫目斑驳。爸爸说:“这天气,比内蒙可热多了。”妈妈说:“咱们以前在河北更热,这么多年在内蒙呆着,还真有点不适应这种温度了。”
我们慢慢走着,形形色色的人从我们身边快速经过,他们大多身体健康,步伐矫健,炎热并没有让他们慢下来。过马路时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站在爸爸右边,就是马路的外侧,而让爸爸走到更靠近汽车的马路内侧。突然觉得,虽然我长大了,但有些习惯早已注入身体,当这种理所应当的被保护感变成潜意识里的行为,它就成了心中永远不能改变的依赖。而我的爸爸,他是个病人,他还能被我依赖吗?我想起了二姐的叮嘱,她说:“见到专家后,一定要记得问问,咱爸这种情况还能维持多久,我们都要做个心理准备。”大热天的,我忽然打了个冷颤。
到医院报到后,我拿到了排号单,上午18号,此时叫号屏幕上已显示,我们预约的专家门诊已排到第5号病患了,按照昨天另外一家医院每5分钟过一个号的速度,我预计再等一个小时左右就轮到爸爸了。爸爸的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他知道今天来的目的是要进实验组,只要进组,稳定病情就有希望了。
这位专家的诊室在一个拐角,拐角里面没有空调,特别闷热。而医院的座椅有限,我在拐角外有空调的地方找了一圈没看到一个空位子,爸爸说,我就在里面等吧,反正一会就轮到我们了。我故意让妈妈陪着,自己则站在诊室门口,门神似的杵在那里,盯着叫号屏幕上的数字变动情况。隔着五、六排座椅,我能看到爸爸靠在椅子上,妈妈侧着脸,一直在说什么,爸爸时而点点头,时而闭目养神。我知道,应该给他们留出说话的时间,假如他们有什么不想被儿女听到的“私房话”,在这里也能说说。
专家诊室的进度非常慢,1个小时后,仅仅过掉4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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