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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造化-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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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道:“可那人并不是我!”
男子纵有天大的火气,面对对方的冰冷,却是发之不出,最后双肩一瘫,无奈道:“不管你们了,反正管不了。”
女子道:“本来就无须你管。此事自有人着急。”
男子叹了一声,刚要接话,却听得身后有人笑道:“看来你是在等我出面了。”
男子一惊,回过头去,却见一名披着红色披风,威严十足,冷艳高贵的女子站在身后,登时惊叫道:“冰主!”
来人竟正是冰刹海之主冰雀。青州靠近极恶之海,距离冰刹海有万年之遥。若是被人发现冰刹海之主到此,不知要多少人惊骇。
但女子却毫不惊讶,神情依旧冰冷,竟微带责问的口气问道:“冰主为何要编制肖逸有难的谎言,将我诱骗至此?”
冰雀微微一笑,道:“我只是试探一下,看你到底有多关心他。当初,你可是说过,只当他是师弟的?”
女子大怒,喝道:“师弟有难,我一样要担心。当初你我二人约定之事,我定然会做到。冰主出此下策,不觉有失身份吗?”
说着,一股阴寒之气喷发出来,令四周空气都是一凝,温度骤降。
冰主笑道:“你现在的样子有我当年的风范,或许,由你来做冰刹海之主更为合适。”
男子站在二女子之间,看看冰雀,又看看女子,突然有些恍惚。
二人容貌本来就甚为相似,只是气息大不相同。当初,女子神情虽冷,但是还可接近;冰主则是一座万年冰山,令人一望之下便不寒而栗。可反观今日,女子冷得令人畏惧,冰主脸上却时时挂着笑意。
恍惚间,男子竟分不清二人到底谁是谁。
女子深吸一口气,情绪稍稳,忽道:“冰主,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我的约定。”
冰雀道:“不就是帮你们找到返回(下)阴界的办法吗?你以为,本王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当真是无聊戏耍?此地很可能要发生大事,届时,陈年旧事浮出水面,很可能会扯出一些线索来。”
女子一凛,问道:“你是说申家和季家的恩怨?”
冰雀点头道:“不错。儒家负屃之印虽是申家所取,但是玄悟和鬼谷子染指在先。按常理推之,龙印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必然是他二人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使得儒家也发现了龙印的秘密,这才导致申家和季家反目,发生了后来之事。九州之内,曾经进入(下)阴界的,只有玄悟和鬼谷子二人。玄悟已逝,鬼谷子又行踪无所,在没有目标之前可以到此处来撞撞运气。”
冰雀说“撞运气”,显然对此把握不大。但是九州疆域,何其之大,欲寻到鬼谷子,谈何容易。
女子也没什么怨言,只是道:“但愿冰主能信守承诺,为我等之事尽心尽力。”
冰雀道:“本王既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顿了顿,道:“这些日子你们小心,若自己不小心被儒家人抓了去,本王可就不负责任了。”
女子冷冷地回道:“此事不劳冰主费心。”而后反唇相讥道:“你若是把握不住,被旁人抢了先,那我也不负责任了。”
冰雀脸色登时一变,甚怒,但终究没有发作,最后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待冰雀消失在远处,男子担心道:“她毕竟是活了万年的老妖怪,与她交易,不是与虎谋皮吗?”
女子叹道:“就凭你我二人,不与她合作,又能如何?”
男子不解道:“师妹为何不相信(下)阴界之人?寻找他们比起寻找鬼谷子来可简单多了。”
女子道:“人心不足,世道险恶。听闻(下)阴界与九州一般,同样地域广袤,种族甚多。按常理,(下)阴界之中也必然存在着各种争斗。你我对其形势丝毫不知,又身份极为特殊,若是投错了人,无异于自投罗网。相比较而言,还是自己寻找回返之路比较妥当。若是实在走投无路,再寻他们也是不迟。”
男子点点头,表示认同。其实他心中早已知晓,只是稍稍抱怨两句而已。顿了顿,又道:“但愿林师兄那里能有所收获。”
女子闻言,竟是微微冷笑,没有说话。
第617章 出关
罡风由强变弱,再突然变强,而后再次变弱,如此往复。全本小说网,HTTPS://。m;
每一次突然变强就意味着肖逸停止淬体,重新将五行灵珠补充完好。但从那日起,肖逸便足不出门,很长时间没有露面。
刚开始,申凤儿和骆生有空的时候,还过来看上一看,可随着孔圣人万年诞辰的临近,二人也渐渐忙碌起来,经常早出晚归,有时接连数日不归。
每次出门时,二人都是精神百倍,但是大多时候都是面色阴沉而回。
一日,骆生眉头紧锁,疑惑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孔圣人诞辰,很多耆宿大贤都不见回返。而且,回来的人也大多与申家不睦。”
申凤儿亦是不解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顺利,这些日耗神过剧,已令其憔悴了许多,鬓角竟生起了一些白发。
骆生看着眼里,心中又痛又急,不禁道:“干脆把少爷唤出来吧,他修为大进,或许其他分支看到申家有望,会转过来支持申家也说不定。”
申凤儿却坚定地摇头道:“不要打扰逸儿。”
骆生急道:“少爷才是家中的顶梁柱,这些事情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来抗。”
申凤儿回头望着骆生,目光中微有责备,道:“骆大哥怎地糊涂了?你以为逸儿在屋里不出来,是当真躲避我们吗?”
骆生一愣,没有应答,但心中仍有些不服。
申凤儿又道:“逸儿虽然不出面,但一样在为申家尽力。相比较而言,他身上的担子更重。他只是选择了最正确的方法而已。”
经一提点,骆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低下头去。
申凤儿续道:“现如今,孔门上下已全部知道逸儿回来的消息,也知道逸儿突破到了浩然正气诀第八层境界。但是,他们还左右摇摆,难以下决心,那是因为他们看不到我们抗衡季宏仁的实力。”
骆生点点头,叹了一声。
申凤儿道:“现如今,逸儿是我们的最后底牌。尽管儒家崇尚仁义,但没有实力,一切都是无稽之谈。只有逸儿的修为越高,我们成功的机会才越大。逸儿在外吃了不少苦,深切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夜以继日,一刻不停地进行修炼。”
前些日子,骆生已通过各种手段打听了肖逸过往,对其经历实是佩服得紧。但闻申凤儿说完,已然羞愧的无地自容,道:“是我错怪少爷了……”
申凤儿道:“骆大哥深明大义,是因为担心我才会如此,我都明白。”
骆生头低得更深,道:“你为申家付出的够多了,不应该再这样下去。”
申凤儿凄然一笑,道:“还剩几天的时间,只要扛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若是抗不过去,杀身成仁,也好过这样不明不白地活着。”
骆生猛然抬头,坚信道:“我们苦熬了这么多年,一定能成功。如季宏仁做得太过分,把我们逼急了,就把那事公布于众。就凭这一件事,就能让季宏仁声名扫地,永远翻不了身。”
申凤儿深一口气,道:“但愿不会到了那等地步。那事说出来,不光令季宏仁声名扫地,儒家也会被世人讥笑。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提及此事。”
思索片刻,又道:“今天晚上我再去见一见南宫雁,争取让他的态度更加明朗,能够第一个公开支持申家。”
骆生道:“南宫前辈在孔门的威望甚高,他若能公开支持申家,对我们极为有利。我想,以他和少爷的关系,支持申家应该不难。”
申凤儿道:“你以为南宫雁和逸儿喝了一次酒,就肯公开支持申家吗?”
冷然一笑,道:“他可是一只老狐狸,深懂明哲保身之道。自从他少年时犯了儒家礼教,受了一次教训之后,就暗中与诸家分支来往,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后来,他修为大进,自称儒家第一高手。其实,并非他修为当真第一,只是诸家碍于面子,不与他计较罢了。”
骆生闻言一惊,心道:“能凭借关系将自己奉为儒家第一,这份能耐可非常人所有。”顿时对南宫雁有了新的认识。
◇◇◇◇◇◇◇◇◇
大丘城内日渐拥堵起来,青州各地的学子陆续赶来,只希望在孔圣人诞辰时,执以弟子之礼,遥遥参拜一番。
各地城主也纷纷赶回孔门,寄居在亲人家中,准备在诞辰当天向孔圣人述职。
时间一天天过去,孔门上下都进入了忙碌之态,除了布置孔庙之外,各家也准备着祭祀之事。在孩童眼中,当真比过春节还要热闹。
但是,申府始终冷冷清清。申亦柔卧床,申凤儿和骆生几乎一天都不见人影,根本无暇顾及祭祀之事。
到祭祀前一天,季家一大清早就给各家送了请柬,要求各家今日午时之前到孔庙集结,共同审视祭祀程序,以确保明日仪式万无一失。
申家下人接了此贴之后,着急万分。申凤儿昨夜未归,骆生也出去不久。要谁去参加集结,却成了难题。
一直等到巳时,还不见申凤儿和骆生回返,那下人急的团团转,只好拿着请帖向后院行去,准备找申亦柔商议。
当其经过肖逸所在的房屋时,那下人驻足观望一番,咳叹一声,转头又行。
经过这一个多月时间的观察,下人们渐渐开始的狂热中清醒过来,渐渐对这位少爷失去了希望。
“原本以为回来一个了不起的主子,可是带着大家,洗刷所有冤屈,从此以后就可以扬眉吐气的做人,谁知道……唉!”那下人一边走一边想道,感到失望之极,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可是,没等他行出多远,身后的罡风突然停了下来。
此罡风已连续刮了一个多月,突然停歇,倒令人颇为不适。
那下人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接着,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从内打了开来,那位蛰居了许久的申家少爷终于出关了。
那下人心中微微有气,心道:“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出来又有何用?”
但是,当其和肖逸刚一照面,登时为其气度所折服,心中之气立消,恭敬地叫了一声:“少爷。”
只见肖逸眼神清朗,神情舒缓,不见其微笑,但总给人一种微微笑意,令人一望之下,便被其感染,心情立时转好。
那下人正要将请柬递上,说明来意。肖逸已先道:“准备车驾,我要去会一会孔门诸家。”
那下人登时一阵狂喜,兴奋道:“少爷稍待,我这就去准备。”转身狂奔而去。
第618章 入庙
儒家行周礼,对礼节要求甚严。(全本小说网,https://。)何人乘坐何舆(车),皆有标准。而且,不乘舆前去,视为失礼。
是以,此去孔庙对于修真之人来说,不过是眨眼工夫,但仍得乘车前往。
肖逸虽不喜这些排场,但此去是为了给申家正名,所以不得不以礼而行。
经过下人们的一致推选,最终定了陈伯和夏伯二人担任车夫和参乘。因为二人看上去最为精干,形象也最好。但其实际年龄也已尽将近知天命之年了。
二人能够随行,自然高兴无比,经过收拾穿戴,竟也年轻了十好几岁,尤其是精神大好,英气勃发,宛如青壮年一般。
下人们翻出了申霖靖当年所穿的礼服,为肖逸换上。峨冠博带加身,摇身一变,登时也成了一名真真切切的孔门弟子。
待一切准备停当,肖逸稳坐车内,三人一驾雄赳赳出了申府,向着孔庙进发。
一开始,陈伯、夏伯二人心情大好,大有一种春风得意之感。但是待舆马行到主路上,见到别家的车驾时,二人脸上一红,不禁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备受打击。
只见别家之舆皆是全新,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显然是为了孔圣人诞辰而新制。那拉舆之马也是高大雄健,皮毛鲜亮,一副气宇轩昂之姿。
而反观申家这边,舆是二十年前的旧舆,马是用于日常拉杂物的杂种,简直无法与人相比。
令二人最为难堪的是,别家随行之人皆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衣鲜人俊,精气十足,一下就把他们给比了下去。
一些孔门分支见了申家形象,登时哈哈大笑,嘲笑之意甚浓,明显是看不起申家。
陈伯、夏伯二人恼羞成怒,一张脸胀的通红,只是怕惹出事端,敢怒不敢言。
这时,却听肖逸扬声道:“孔夫子年轻之时,也曾落魄潦倒,恐怕连像样的衣服也没,更莫论车驾了。可是,孔夫子一身学问,经天纬地,成一代圣人,受万世敬仰。看这些华丽的车马,俨然已超过了孔夫子当年,但不知乘车之人的学问是否也超过了孔夫子当年?”
在场皆是孔夫子后人,他将孔夫子搬出来,谁敢说学问超过了孔夫子,登时不敢再嘲笑,忙命人快马加鞭,溜溜地先走了。
肖逸暗运真气,故意而为,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但闻之人无不警惕,不敢再行嘲笑。
那陈伯、夏伯见状,登时大喜,对这位新主子又敬又佩,恢复了士气,抬头挺胸,直奔孔庙而来。
孔庙占地极大,庙门外便是一片偌大的广场。此时,广场上已站满了人,熙熙攘攘,乃是青州各地赶回来的城主。
按照儒家规矩,这些人只能在孔庙之外祭祀。当孔门弟子的车驾行过广场时,登时引来无数人仰慕的目光。
孔门弟子作为儒家表率,自然要在这些城主面前尽显儒家威仪,于是各个正襟端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却又面相仁和之态。
陈伯、夏伯二人也将胸膛挺起,形态隆重。
所有人中,唯独肖逸依旧身姿不动,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原来姿态。其姿态十分奇异,给人一种说不出感觉。猛然一看,好似正襟危坐,端端正正,甚是规矩,可是仔细感受,却觉得其浑身闲适,又给人一种自然随意之感。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同时出现在一人身上,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众城主见了肖逸模样,登时发现不同之处来,无不露出惊愕之色。
过了庙外广场,孔门弟子这才下了车驾。担任车夫的陈伯自去拴马停车,夏伯则跟着肖逸进入孔庙。
庙门前古狮雄踞,门左右各有一个辟角门。肖逸从正门而入,那夏伯自窃身份不够,只能从辟角门穿过。
庙门之后又是一个不小的广场,中间有一条一丈宽窄的大道,道边规矩地摆放着白玉云纹石柱,甚是讲究,直通向前方巍峨雄浑的大成殿。
一些孔门弟子沿着大道,直接向大成殿走去。但很多孔门弟子则来到广场上,按照排位站了过去。
原来,孔门七十二分支,又分两个档次。学问大、实力强的前十六家可以进入内殿,余下之家只能留在庙内广场上。
肖逸站定,望着眼前之道,问道:“我申家可在前十六之列?”
那夏伯道:“过去,申家虽排在末位,但两家皆可进入殿内……”
肖逸闻言,登时向前迈步,道:“那我们就进去。”
那夏伯迟疑片刻,忙追上前去,担心道:“可是……可是这二十年来,早已有人顶替了申家之位,现在殿内已没了申家位置。”
肖逸平淡不惊,随口道:“那就重新争取回来。”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那夏伯一愣,看着眼前这道消瘦的背影突然高大了起来。其内心一动,好似深埋多年的种子突然破土而出,一股久违的激情瞬间充盈全身。在这一刻,夏伯感觉自己年轻了数十岁,豪情万丈,心道:“跟着这样的主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何妨?”
见申家往内殿走去,但凡认识肖逸者,无不大吃一惊,皆忘了眼前之事,投来惊骇的目光。
在众目睽睽下行过广场,夏伯此生还从未如此紧张过,也从未如此兴奋过。他在孔门做了一辈子下人,对儒家规矩也甚为了解,深知肖逸如此闯进去,十分不合规矩,必将遭到重重阻碍。但是,此刻他已报了必死之心,直想着有此风光,此生足矣。
然而,与其相处鲜明对比的是,肖逸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步伐轻缓,自然中透着坚定,不疾不徐地向前行着,丝毫未受到外界的影响。
夏伯忽地感到那殿门好生遥远,也不知行了多久,待登上台阶,来到殿门前时,后背早已湿漉漉,几乎能挤出水来。
二人刚要迈步进入殿门时,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人来,把手一横,挡住去路,冷声道:“殿内已满,非汝等所能入内,快快退去,按排位站好。”
肖逸抬起头来,但见拦截之人乃是一个弱冠少年,穿着华丽礼服,身披绶带,仪态隆重。对方显然也未想到会有人不按规矩闯殿,一脸错愕。
肖逸收回目光,淡淡地问道:“申家排位就在殿内,何以不让我入殿?”
第619章 前十六
“申家?”那少年愣了一下,“申家早已不在前十六之列,只能到殿外祭祀了。全本小说网,HTTPS://。m;”
“申家何时出的前十六之列?申家怎地不知?”肖逸问道,声音依旧平和,不知喜怒,“既然将申家赶出前十六之列,可有凭证文书之类,让我一观?”
“这……”少年哑然,无言以对。若换做平时,遇到此等无理取闹之人,他早已动了肝火。但面前之人身上似乎有一种能影响人情绪的怪异之气,心中明明怒极,可就是无法对其发火。
“既然没有凭证,申家就还应在殿内祭祀才是。”肖逸说罢,便举步迈进。
那少年大急,忙伸臂来挡。但是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然失去了其踪迹,回头看时,肖逸早已向殿内行去。
大殿极是宽广,其内虽然已来了不少人,但仍旧空空荡荡。只容纳十六家弟子,相比较而言,比殿外广场还要空旷几分。
殿内原本十分安静,闻听门口喧哗,众人皆向外望来。
肖逸一眼扫去,但见季逍城、端木逍云、南宫逍礼等人赫然在内,正向其点头示意。
他微微一笑,也正要点头回礼,突听得一声断喝传来,责问道:“哪里来的狂徒,胆敢私闯孔庙?”
这一喝颇有威严,众人闻言无不大惊。那夏伯修为甚低,竟心神俱颤,忍不住向后退出数步,又退到了门口处。
肖逸站定,只见一位长须老者气势汹汹而来。那老者满脸皱纹,须发皆白,但是精神十足,一对怒目圆睁,恨不得将人生吞下去。
肖逸见对方来者不善,当即回敬道:“儒家弟子当谦逊有礼,阁下又是哪里来的狂徒,敢在孔庙内大呼小叫?”
那老者登时为之气结,怒道:“好小子,胆敢反过来数落老夫的不是。你姓甚名谁,报上名来。”他刚才在殿内专心梳理祭祀之事,并未注意肖逸和那少年刚才言语内容。
肖逸道:“问别人名姓之前,当先报自家名讳,此为应有之礼?阁下又是何人,报上名来。”
看着对方的气势和排场,不用去问也该知道老者是谁。可是,肖逸为了给申家立威,只能当仁不让。
那老者一辈子受人尊重,还不曾被人如此礼遇,当真怒不可遏,但肖逸所说又是实情,对方不知自己身份,自己也不能倚老卖老,不守规矩,于是只得道:“老夫乃是儒家学子监祭酒漆雕筠。”
肖逸又问道:“敢问前辈,您做祭酒多少年了?”
漆雕筠听肖逸突然说话客气,也就答道:“老夫作祭酒也有二十年了。”
岂料,肖逸下一句,却道:“看前辈年龄,应比‘霖’字辈还高了一辈。可是我听说上一任祭酒乃是‘霖’字辈担任。前辈从‘霖’字后辈手中接任祭酒,不知是前辈大器晚成呢,还是那上一任祭酒太过优秀呢?”
此话问了对方一个倒吸气,只见漆雕筠脸胀的如同猪肝一般,憋着一口气,半天说不上话来。
上一任学子祭酒乃是肖逸父亲申霖远。学子祭酒在儒家地位尊崇,仅次于门主。按照儒家规矩,季宏仁担任门主,祭酒应该任用老成持重的年长之人担任祭酒才是。但是由于申霖远当年在门主之争的表现太过惊人,上一代门主为了拉拢申家,让位时特意将祭酒之位给了申霖远。
后来,龙印事发,申家遭灭顶之灾,学子祭酒之位就又空了下来。至此,经人推举,这位漆雕筠才有机会担任此职。
不过,正如肖逸所说,作为长辈接任后辈之职,漆雕筠一直以来就深以为耻。只是碍于其身份,从来无人敢在其面前提及。今日被肖逸这么一说,直令其肝火直冒,怒之以极。但是最令其难耐的是,这一顿火却不知该如何发泄。
直憋了半天,漆雕筠才强忍怒火道:“你到底是哪一家?报上名姓,若是前十六家之列,我自然放你进去,如若不是,私闯孔庙,可是大不敬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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