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仙途-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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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静，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陆小青才拉着叶青跑出了几步远，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守静的声音。

　　　　“小青。”

　　　　陆小青吓得几乎跳了起来，她将叶青抱在怀里，戒备地看着从黑暗中缓步走出的守静。他胸口有一条很长的伤口，鲜血染湿了他的衣袍，点点滴滴的血液顺着他的衣服往下滴落。守静的脸色很苍白，他本来在紫叶城的城主府中就受了不轻的伤，虽然短暂的休息让他多少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是夜神很显然再一次打伤了他。

　　　　陆小青心中竟然暗暗生出了一丝庆幸。

　　　　守静的呼吸微乱，他的左手上拿着他制作的钟盘，右手提着滴血的剑。陆小青的心提了起来，她故作镇定地问道：“夜神呢？”

　　　　从守静平淡的神色中看不出什么端倪，守静冷静地说道：“他摔下悬崖了，这条通道尽头是悬崖。”

　　　　守静戒指闪过一道光，钟盘消失了，但是守静并没有收回手里的剑。

　　　　陆小青将叶青拉到身后，她用身体遮住了叶青，陆小青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她冷着脸对守静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杀叶青的念头。如果一定要死一人，就选我。”她的声音一点恐惧的颤抖也没有，平静得如同无风的平湖。

　　　　守静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杀你。”

　　　　陆小青往后推了一把叶青，大喊道：“你快跑。”

　　　　叶青趔趄了一下差点扑在地上，他慌乱地喊道：“娘……”

　　　　“快走，找到出去的路，去找你爹。”陆小青生气地喊道，她横剑而立，拦住在守静面前。叶青还在陆小青的身后犹豫不决，她怒道：“你在这里反而碍手碍脚。”

　　　　叶青狼狈地后退了几步，终于转身落荒而逃，才跑出了几步，叶青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他记不得来处的路是哪里，也不知道该前往何方，他只能两眼一摸黑顺着墙根往前狂奔，他的视野被泪水模糊，看不清前方。

　　　　陆小青听见叶青远去的脚步声，提着的心微微安定了一些，但是更多的苦涩泛起。如果可以，她不舍得让叶青独自面对未来。

　　　　陆小青举起剑不留余力地刺向了守静，剑气如虹，卷着狂风呼啸过幽暗的隧道，剥落了一层细碎的岩片，明亮的剑光如同浩瀚星河直扑守静而去。

　　　　这一瞬间，守静回想起了无尘，遗世独立的剑仙。仅仅只是一瞬间，守静在浩荡剑光中看见了陆小青绝世的容颜。

　　　　这是陆小青的剑，举世无双。

　　　　守静将剑一收转为守势，同时一只手掐起了防御的法诀抵抗凌厉的剑气。

　　　　长剑交接，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如重云闷雷响彻隧道。守静退了几步，脚下踏碎了几块岩石，细细的鲜血沿着七弦剑缓缓滴落在地。

　　　　陆小青手里的剑耐不住太过强大的剑气震荡，在她的手中碎成了粉末，陆小青松开手，手中的黑色粉末无声地随风而散。

　　　　陆小青的空间戒指已经给叶青了，身上原来就这一把剑，如果骨灯在手，必定不会因为耐不住剑气震碎，但是骨灯已经被夜神用真火练化融入陆小青的骨中，早已无迹可寻。

　　　　陆小青微微气喘，她盯着守静，目光坚定，她手中无剑但是萦绕在身周的剑气依旧凌厉，她坚定地说道：“只要一息尚存，我绝不容你伤叶青分毫。”她并指成剑诀，若有形状的剑气在她指尖吞吐。守静相信如果他真的要杀死叶青，陆小青一定会先杀了他。

　　　　守静缓缓地抬起手，他摁了一下胸口，手上立刻染满了斑驳的鲜血。守静看着小青，她的目光中没有任何动摇和心疼。因为用过麻醉痛觉的药，所以他应该感觉不到疼痛才对，但是为什么他的心脏却如此疼痛？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鲜血，扯出了一抹苦笑。自从离开小青以后，他就开始恨这一双手。就是这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将他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陆小青虽然脸上神情强硬，但是其实她心里虚得很，论修为她绝对比不上守静，更何况此时她手中的长剑已经碎成了渣，而且陆小青也没有想到刚才在那样焦急的情况下她会爆发出那样强大的剑气，但是这一剑把她的浑身的真气挥霍一空，要再挥出第二剑也不可能了。

　第407章　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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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静真不肯退步的话，她也撑不过三招。

　　　　她看见守静盯着他自己的手看了许久，目光挣扎而痛苦，她的心抽了一下，空落落的似乎灌满了冰凉的空气。守静抬起头，他眼中的脆弱和悲伤消失了，陆小青的心也重新硬了起来。他提着剑向前走了一步，陆小青冷喝道：“不许动！”

　　　　守静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前进。

　　　　一滴汗水落入了陆小青的眼中，她瞪着酸涩的眼睛，脑袋中如同飞旋的陀螺开始思考，她必须想出办法，否则她无法保住叶青的命。

　　　　一般来说最老土的办法就是最实在的办法。陆小青突然一溜烟蹭到了岩壁边上，她中气十足地对守静大喊道：“你敢杀青儿，我就嗑死我自己。”

　　　　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女子对付男子最古老的办法，一时间小青也没有办法一个一个阶段循序渐进了，索性三个杀手锏一起上。论哭，叶青都不是她娘的对手，陆小青眨了眨眼睛，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她捏着拳头捶了捶坚硬的岩壁，喊道：“可怜的青儿啊，你若死了，娘也绝不独活了。”

　　　　哭着哭着，陆小青不禁悲从中来，本是假哭，没想到变成了假戏真作，她倚着墙抽抽泣泣，若昙花惹白露。她哽咽道：“你当时既然那样走了，又何必出现在我面前？”

　　　　守静身子一僵，再也挪不动步伐了。

　　　　陆小青看着守静，他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从那一夜他转身离开之后，时间就在他身上凝固了。

　　　　她倒是变了不少，她比之前老了不少，眼角多了些细纹，女人总是经不起老的。一晃十六年过去了，他们再一次重逢，却不是那时候的心情了。

　　　　说是恨吧，也不像，说是爱，也不能。心里藏着掖着的多少感情都叫岁月打磨得光滑了，放在心里，硌不疼，也不容易察觉，或许早和肉长一块去了。

　　　　守静看着陆小青，她的身材丰满了一些，眉目间多了一些为人母的柔情。她不似原来那样如同春花光艳照人，但是却多了更多迷人的风情，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她总能让他移不开眼，单凭她的一颦一笑，就能轻易摄走他的心魂。

　　　　守静僵硬地说道：“孩子……还会有。”但是他所爱唯有她。

　　　　陆小青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究竟是那样狠毒的人，她苦涩地想道。可那到底是她的孩子，她的命。陆小青心里的火突然熊熊地燎了起来，她尖叫道：“林守静，你到底还有没有心？你敢杀了我儿子，我就去死！”守静的坚持让她陷入了绝望和愤怒。守静的无动于衷让陆小青有些绝望，她开始怀疑自己或许在守静的心中已经没有那么重要的份量了。

　　　　陆小青瞪着守静，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隧道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隐约的尖叫。

　　　　陆小青的身体震了一下，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转过身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青儿。”尽管只是一声模糊的喊叫，但是陆小青一下子就意识到那是叶青的尖叫。是那些怪物，叶青连筑基修为都没有，他决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

　　　　这时候陆小青也顾不上守静是否要杀叶青了，如果真的是遇上了那群怪物，恐怕叶青现在就保不住小命了还谈什么未来。

　　　　没有任何迟疑，两人身体微动立刻化成风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

　　　　远远地陆小青就看见三只怪物在隧道尽头打转，陆小青心一凉，差点晕过去。

　　　　“他没事。”守静一句话如同定心丸让陆小青回过神来。果然又靠近了一点，陆小青看清了怪物围绕的地方确实没有叶青的影子，这让陆小青差点误以为自己走错了方向。

　　　　“叶青！”陆小青尝试地喊了一声叶青的名字，果然听见叶青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对面传来，陆小青仔细一看，隧道中挡着的不就是叶青捡的那只大家伙炼丹炉吗。

　　　　叶青在逃跑的时候误入了一条通向悬崖的绝路，幸好他机灵立刻拿出了这只巨型炼丹炉来堵路，拦住了后面追逐的怪物，但是因为炼丹炉太大，他被挤到了悬崖外面，他此刻就坐在炼丹炉之上，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四周狂风猎猎。他必须要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才能让陆小青听见他的声音。

　　　　守静欺身而上，瞬间就砍掉了当先的怪物的脑袋，另外两只怪物见势不妙立刻散开逃跑，一道明亮的剑光闪过，两只怪物顺着惯性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眼前的危机解除了，陆小青这才放下了心，她捂着胸口，感觉心脏一阵紧一阵缓地跳得难受。守静看着她，他站在那里，浑身是血，可是他依旧站得笔直，好像一柄插在孤峰的利剑。他眼里闪着一种光，冷冽的光。他的手伸向了炼丹炉，陆小青扑了上去，她脚一软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在坚硬的岩石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她紧紧地扯着守静的腰带，拉着守静不让她离开，她抬起头看着守静，她的脸色在黑暗中异常苍白，如同落在雪上的一抹白色月光。

　　　　陆小青的声音微弱而颤抖，“求求你了，不要杀他。”一滴泪划过了她的脸颊，她已经没有力气哭泣了，碎发打湿了汗水贴在她的脸颊。她的牙齿颤抖着，发出了战栗的声响，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求求你了。”声音中带了些病态的喘息，敲打着守静的心脏。

　　　　守静闭上了眼睛，他的脸上浮现了痛苦挣扎的神色。突然守静也跪了下来，他使劲地将陆小青拥入怀中，他粗鲁地吻住了小青的嘴唇，几乎恨不得将她揉碎在心中。

　　　　陆小青的身体软软地依靠在守静的怀里，激烈的接吻让她气息混乱，她虚弱地问道：“是因为我对不对？”

　　　　守静没有说话，他已经痛苦得无法言语，他抱着陆小青，倒映着她的容颜的双眼中满是绝望。

　　　　陆小青已经知道了答案，她颤抖地抬起手，轻轻地覆盖在守静胸口的伤口上。“疼吗？”她问道。

　　　　守静感觉似乎有一股温暖从陆小青的手中蔓延开来，注入了他那颗空荡荡四处漏风的心中，他将自己的脸贴在了陆小青的脸颊。

　　　　“疼，很疼。”守静的声音变得脆弱，如风中飘荡的蒲草。

　第408章　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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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叶青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娘，这里也有妖怪……”

　　　　陆小青脸色一白，喘息着喊道：“快把炼丹炉收起来，我们这就过去。”

　　　　“不行，没地方站，下面就是悬崖，我会摔下去的。”叶青的声音近乎绝望了。

　　　　陆小青抓紧了守静的衣襟，哀求道：“救他，求求你快救他。他其实是……”陆小青想要告诉守静叶青的真正身份，不过守静已经站起来了，陆小青的注意立刻回到了叶青的身上。

　　　　守静试着拉了一把炼丹炉，但是炼丹炉死死地卡在岩石之中，就在守静略一松手的时候，炼丹炉突然震动一下，竟然突然开始向外缓缓地倾斜。对面传来了叶青的一声尖叫，陆小青脸一白，她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就站了起来，她走到守静身边，死死地拉住了炼丹炉。

　　　　陆小青对守静说道：“我拉着，你从旁边挖出去。”她的身体就好像一只钉子歪歪地钉在地上，很难想象她现在的身体还能压榨出这样多的力气。

　　　　守静有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小青的眼睛，然后他转身走到了岩壁前举起那柄绝世的古剑当作锄头开始使劲地挖坚硬的岩壁。

　　　　剑是好剑，神兵利器，削铁如泥，可惜在挖掘这一方面这柄剑还不如一把农夫的锄头。

　　　　“咔”一声脆响从身侧传来，陆小青用余光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守静把半截断剑甩在了地上，用剩下的半截剑继续挖着墙上的岩石。

　　　　陆小青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从刚才一声尖叫过后，叶青就再也没有发出声响，陆小青一颗心提着，也不敢开口去喊叶青的名字，她怕得不到回应。

　　　　突然炼丹炉剧烈地震动了一下，陆小青向后一仰，跌坐在地上，眼前一片开阔。炼丹炉缓缓地落下了悬崖，眼前空荡荡的，只有一片狼籍的空旷。

　　　　“娘。”这一声呼唤此刻在陆小青的耳中无异于天籁。

　　　　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突然落在了洞口，陆小青认得他，是周衡。周衡松开了怀里抱着的叶青，叶青像匹脱缰的小狗崽似地狂奔向了陆小青。突然叶青眼前一黑，他撞在了守静的身上。

　　　　守静只是怕叶青这样猛烈的一扑会让小青受不了，但是陆小青却以为守静还要杀叶青，她几乎骇得魂魄离体，脱口喊道：“他是你的孩子！”

　　　　守静一愣，随后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来，他微微张着嘴吃惊地看着陆小青，手里还拎小鸡仔似地拎着叶青。

　　　　叶青扯着嗓子大喊道：“我才不是这个死变态的儿子，才！不！是！”

　　　　守静有一种冲动要把叶青绑起来打一顿。但是这个念头也只能想想就罢，否则说不定陆小青会先把他绑起来打一顿。

　　　　叶青趁守静失神的一瞬间挣脱了他的禁锢跑到了陆小青的身边，他躲到了陆小青的身后，笑嘻嘻地说道：“娘，您真是好计谋，他都吓傻了，嘻嘻。”

　　　　陆小青伸手摘下了叶青的面具，叶青觉得脸上一凉，然后摸了摸脸，问道：“为什么要拿我的面具？”

　　　　守静定定地看着叶青的脸，守静虽然对自己的样貌不甚熟悉，但是他还不至于连自己都不认识。叶青长得几乎和他一模一样，就连天生单薄的体型都和他少年时相同，他好像看见了站在遥远的过去的自己。

　　　　守静心里突然充满了痛苦，在翻腾的苦海中却又翻出了幸福的浪花和光芒，他笑了，接着他用袖子捂住了脸，黑袍下的肩膀微微颤抖。

　　　　他曾经距离幸福那么近，却擦肩而过。他丢失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光，只能往回望着，再也回不去了。

　　　　陆小青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开始消失，她对叶青说道：“你坐下，给娘靠一靠。”叶青乖巧地坐下，却被大步走来的守静抢了位置。

　　　　叶青气得打转，怒视着抱着陆小青的守静。

　　　　陆小青指着叶青对守静说道：“他姓叶，名青。”这个名字微微刺痛了守静的心，但是他没有提出异议，他明白陆小青这样郑重介绍的原因。

　　　　叶青永远都是叶青，纵然是他的血脉，但是他也是叶云的孩子。

　　　　“我知道。”守静回答道，陆小青点了点头，她笑了一下说道：“叶青很亲叶云，他……待叶青很好。”陆小青感觉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她使劲地睁开眼睛，迷瞪着不想睡去。

　　　　周衡蹲在墙角，他挖了个坑把守静的断剑埋了，又拜了几拜，然后他走到了陆小青的面前，他蹲了下来，对陆小青喊道：“主人，你回来了。”

　　　　“谢谢你。”陆小青眯着眼睛说道。

　　　　“我听见你在喊，我就过来了。”周衡说道，他伸出手摸了摸陆小青的脉搏，开口说道：“你快死了。”他的声音很低落。

　　　　叶青跳了起来，他瞪着眼睛看陆小青，大声地喊道：“娘？你……他骗人对不对？”他用手指指着周衡，眼里满是害怕和气愤。

　　　　“每个人都会有生老病死，娘……不能继续陪你了。”

　　　　这次叶青终于咬紧了牙关没有哭泣，他突然抬头对守静说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娘。”他的眼中满是恐惧，他似乎看见自己的身影在那双黑色的眼中颤抖，很小的他，那时候他刚刚失去了他的父亲，他唯一的亲人。

　　　　守静看着叶青，似乎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他缓缓地移开了目光。

　　　　“没有。”守静回答道。

　　　　叶青咬着牙，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涌了出来，他擦了眼泪，憋回了剩下的泪水，他抓住了陆小青的手。叶青的手很暖，陆小青的手很凉，叶青用双手捂住了陆小青的手。

　　　　陆小青微笑着说道：“好好活着，如果……你爹不在了，也要好好活下去。”

　　　　叶青哽咽着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打击来得太过突然，他被命运从云端打进了一团狼籍的尘埃之中，就连思绪都被命运的铁锤砸得支离破碎。

　　　　陆小青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要是，以后遇见了喜爱的女孩子，记得拉紧她的手，永远都不要放开。”守静眼中的光芒动了动，微微收紧了抱着陆小青的手臂。

　第409章　大结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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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又点了点头，却不明白为什么小青突然要说这个。

　　　　然后陆小青又对周衡说道：“请你带叶青出去，保护他。”

　　　　周衡点了点头，回答道：“是，主人……”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他低下了头，一道光过后周衡消失了，地上插着一把漆黑的匕首。如果再坠上一条青铜链子，就和曾经救过守静和陆小青的匕首一模一样了。那时候就是他救了他们两人一命。

　　　　匕首上凝结了些剔透的水珠，好似正在哭泣一般。

　　　　陆小青沉沉地睡了片刻，又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重新变得神采奕奕，脸颊也泛起了些异常的潮红。

　　　　叶青渐渐高兴了起来，他拉了陆小青的手说道：“娘，你好起来了。”

　　　　陆小青笑了笑，没有接话。

　　　　守静的心几乎要死了，就在刚才沉在他气海中的那盏灯已经极其微弱几乎已经熄灭，但是这时候却突然燃起了明亮的火焰。他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了一丝希望，但是他却明白这不过是陆小青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陆小青坐起来，伸手环住了守静的脖子，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守静的唇，说道：“这辈子你欠我太多，我也欠了你太多，我们就算扯平了吧。”

　　　　守静摇了摇头，说道：“分明是你欠我的太多，这笔债，你走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你永远都别想甩开我。”

　　　　陆小青看着守静，那双明亮的眼睛让她想起了第一次站在鲲鹏船上的夜晚，漫天的星河，撩动了星光的曲子。

　　　　“还记得吗？我第一次遇见你，虽然没有看见你的样子，但是偷听了你弹的曲子，很好听。或许那时候我就爱上你了。”如果那时候她推开了那扇门，是不是会有另一个更美的故事、更好的结局？

　　　　守静的回忆似乎也飘到了过去，那片流转的星空，他微微笑道：“我知道你就在门外，那时候我应该拉开门，那样我就能早些爱上你。”

　　　　陆小青忍不住微笑，她在脑海里绘出了守静描绘的场景，她很喜欢。

　　　　“要是能再听一次就好了。”陆小青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渴望，可是守静的琴断了，没有琴如何弹曲？

　　　　守静立刻在戒指中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一只剥落了旧漆的琴，他手一翻取出了这把古琴，拂去了琴上的尘埃，他很庆幸自己没有把这把琴扔掉。

　　　　守静笑着对陆小青说道：“连这把琴都还在。”

　　　　陆小青想要坐到一旁去好腾出位置让守静去弹琴，守静轻舒长臂将陆小青重新拉进怀里，他轻声在陆小青的耳边说道：“你信不信抱着你，我能弹得更好。”

　　　　陆小青忍不住红了脸，轻声说道：“信。”她稍微动了一下，找了一个更舒服的方式倚在守静的怀里。

　　　　熟悉的曲子从守静的指尖流淌而出，曲音缠绵多情，如珠玉轻叩玉盘，轻快又不失大气。流畅的曲音让空气都轻了许多，陆小青的思绪随着曲子飘了起来，她仿佛牵着守静的手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飞入了漫天转动的星海之中——

　　　　那扇精致雕花的木门被推开，一袭白衣的守静站在她面前，那双沉淀了星光的眼睛饱含爱意地看着她。

　　　　“姑娘婚否？”守静眼带笑意说道。

　　　　“公子嫁我可好？”陆小青抬起头看着守静笑着挑衅。

　　　　守静伸手将陆小青猛然拉进了门中，掩上了木门。

　　　　“幸甚……”

　　　　陆小青在守静的怀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曲子如同水中月梦中花，突然搅得支离破碎，只留下一片斑驳的光，数声流离的音符。

　　　　守静停下了手，他紧紧地抱住了陆小青，将脸埋在她的颈间，用破碎的声音轻轻呼唤了几声小青的名字。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他的声音似乎在哭泣。这次陆小青没有再一次醒来，她的身体在守静的怀中渐渐变得冰冷。

　　　　守静突然将琴高高举起，狠狠地起摔在地上。木片四溅，古琴断成两截，只留下几线未断的丝弦散落。

　　　　守静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叶青，看着那张熟悉的容颜，他笑着说道：“可惜我没陪你念过书，没陪你练过剑，也没有做过玩具给你。我认识你有些晚，幸好你依旧能够拥有一个很好的父亲陪你长大。”他摘下了手上的戒指，他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