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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骨仙途-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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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简直恨不得仰天大笑百声，然后即刻修书一封，送往玉瑶各个门派，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陆小青就是个叛徒。
她厉声怒喝道：“叛徒。”这两个字喊出口后让她浑身上下从心里到头发尖都感到了无比的舒坦，于是她又指着陆小青将这个灵丹妙药一样的词汇重复了一遍，“叛徒。”
陆小青从守静身旁退了一步，摇头说道：“不，我不是。”她想要逃离守静，这个意图太过明显，似乎下一秒陆小青就会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逃开，逃得不见踪影。
守静一把挽住了陆小青的腰，把她拉入了怀里，他的怀抱太过强硬，没有给陆小青任何可以躲开的机会。
几名剑门弟子张开了嘴，手里的剑没捏稳掉落了云端。
穆雪霏脸上涨得通红，她大喊道：“好不要脸的陆小青，没想到你不仅背叛剑门而且居然委身拜碑教魔头，无尘长老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陆小青心中愈加慌乱，拼命挣扎，她的手一滑，指甲划过了守静的手背，留下了几道渗血的抓痕。
“魔头你快放开陆小青。”白若缺长剑挽起刺向守静，她的手一挥，摘下了发间的木簪，掷向了守静。
守静手一抖，握住了陆小青执剑的手，一剑格开了白若缺刺来的长剑。举手投足间胜似行云流水，倒像是两人心灵相通，同进共退持剑战斗。
在众人眼里看来，陆小青与守静二人配合默契，心意相通，剑起剑落间十分流畅，这时候就是陆小青拿自己的寿元发誓她和守静之间清清白白只怕也没有人相信了。
守静脸上带着悠然自得的微笑，全然不把白若缺放在眼里，反而更像是搂着陆小青悠然起舞。守静心中倒是更为顾忌那只古怪的乌木发簪，可是今天这只乌木发簪好似没了准头，虽然一个劲地围着打转看起来似乎打得眼花缭乱，但是仔细看来得话似乎只是一个劲地往陆小青的剑上撞。
看起来打得正经八百雷光乱闪，其实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过这其中的猫腻除了斗法经验丰富的守静有所感觉，并没有其他人发觉。
白若缺虽然剑法精妙，更有些出其不意的招法让守静有些意外，但白若缺到底只是金丹修为，没有小麒麟的全力相助她根本就不是守静对手。守静很快就觉得腻烦了，剑光一闪，剑锋诡异地破开了白若缺的防御直取她的咽喉。
陆小青顺着体内波动的元炁将真炁一激，手腕一阵剧痛，但剑锋被她的力气一带偏开了，斜斜刺中了白若缺的左肩。
守静知道陆小青不愿杀死这群剑门弟子，既然如此他也并没有非要杀死这些人的理由，甚至，他很愿意让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太太平平地回到剑门。他挟着陆小青化作一道剑光飞逝而去，转眼就消失在了云中。
剑门弟子发出了一声欢呼，纷纷喊道：“白师叔把守静打跑了！”
穆雪霏撇了撇嘴，心里暗自不屑。
玄歌看着陆小青远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身旁的燕三娘，只是片刻的犹豫间，守静已经带着陆小青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守静带着陆小青落到一处森林边缘的悬崖上，一落地陆小青就开始挣扎，守静松开手，陆小青踉跄了一下差点扑到地上。
悬崖上的风吹在陆小青的脸上，带着阳光的暖意，却让她的脸颊觉得发凉，她背对着守静，从悬崖上可以看见遥远的都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小青问道。
守静看着陆小青的背影，缓缓说道：“我们一同跨越过生死，一起度过了三个月的时间，我以为即便你没有对我有更多的好感，也应该会把我当成朋友。但刚才仅仅是因为一句话，你就想要离我而去，甚至意图抹去你我之间的一切关系。”守静感到心中的苦涩蔓延，这种难过的感觉让他感到痛苦。
陆小青心里的怒火冒了出来，她转身对守静大喊道：“所以你报复我，想要把我与剑门的联系切断，让我再也无法回去，回去我的家！”她的尖叫中透露着怒火和绝望，眼泪涌出，滑过她的脸颊落到了地上。
守静伸手，想要拭去陆小青脸上的泪水，她的眼泪叫他心碎。他想要将陆小青绑架到他的身边，但却因此把她推得更远了。守静后悔了，他想起了那把琴，和眼睁睁看着碎裂的木片在火焰中燃成绝望的痛苦。
陆小青抽出骨剑，指向了守静的咽喉，守静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流血的血痕，那是剑锋划过后留下的痕迹。
鲜血滴在碧草中，渗入了泥土中。
陆小青的目光落在守静流血的手腕上，剑痕并不深，伤口很快就凝固了，她留着泪说道：“你是拜碑教的左护法，我是剑门弟子。今日别后，你回你的拜碑教，我回我的剑门，从此再无关系。”
“我很抱歉……但是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我可以变成云雀，没有人会察觉……”守静看着陆小青，目光中带着些许哀求。
陆小青摇了摇头，没有言语。长剑在她手中重新变成了一盏骨灯，陆小青收起骨灯，毫不犹豫地转身跃下了悬崖，穿过云层飞向了来时的城市。
守静静静地站在悬崖上，看着陆小青的身影隐入云中，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直到夕阳西下，霞光染尽了天地。
天边一抹红烟袅袅飘来，看似优雅缓慢，但转眼间就已经落到了守静的身边。红烟散去，一只纸蝶飞舞在空中，守静伸出手，在泛黄的蝶翼上一点。蝴蝶在空中燃烧成一团火光，红玉娇媚慵懒的声音传出：“可有寻到穷奇的下落？教主唤你回来。”蝴蝶燃尽后从中落下了一枚小小的令牌，令牌非金非木，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成。是传递教主指令的拜碑令，上一次见到拜碑令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次情况危急，连红玉也差点身死。十年后拜碑令重现，不知这次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第108章 剪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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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静接住了这枚令牌，轻轻叹了口气，他看向盛都，高耸的鼓楼上已经点起了巨大的红灯笼，城中万家灯火阑珊。
守静凝视着浮于黑夜中的灯海，都城中的灯海在他眼中尤为美丽，因为他知道有一名美丽的女子就在其中。或许这就是这个城市迷人的缘由，对他来说，这就是这片灯海存在的意义。守静的袖子一挥，眨眼间就化成了一只云雀投入了阑珊灯海。
至少在离开前，他要再见她一面。
明月浮在水中，被深色的船桨撩乱成一池碎玉跳跃在粼粼波光间。燕三娘将垂挂在船上的红纱收起，整整齐齐地叠好用宣纸包起后收到了藤箱里。湖面上冷冷清清，往日总是彻夜点着灯火荡着小曲的画舫都消失了，只有燕三娘的画舫孤零零地飘在湖上，连她雇的船娘也不知去向。他们都跑了，只怕两三月内着映月湖都要冷清一阵子。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朔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燕三娘的歌声柔美，混着月光飘荡在湖上。玄歌坐在船头，看着歌唱的燕三娘，月光洗去了她脸上浓厚的红妆，她的肌肤好像是月光凝成的，映着红烛散发出了柔和的光彩。美得好似天地都滑落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燕三娘的歌声停下了，另一个世界破碎在湖光中。
“你要去哪里呢？”玄歌问道，他没有随着其他的剑门弟子离开，而是一直跟在燕三娘身后，跟着她回到了映月湖的画舫上。
燕三娘手一扬，桌上散乱的酒杯和菜肴连着那张红木雕的小几一同被扔进了水里，“哗啦”一声水声响起，惊走了几尾被烛火引来的鱼儿，燕三娘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地上，赤。果的双手环抱着膝盖，她与玄歌之间隔着一道微黄的烛光。她笑了笑，情不自禁地开始玩弄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我不晓得要去哪里。但是这里是待不下去了，干脆我就划着船，往这条河下去，去看看河的尽头。”
“河水的尽头是无尽海，你想去玉瑶吗？”玄歌问道。
燕三娘低下了头，似乎在思索，小船陷入了宁静的沉默。过了一会了，燕三娘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是凡人，不想去仙岛。只想去看看这个世界。”
玄歌站了起来，说道：“我和你一起，我也想看看这个世界。”
燕三娘笑了，小小的画船好像在这一瞬间点亮了千支烛火，她毫不犹豫地说道：“好啊。”
她没有考虑过玄歌的身份是否会给她带来麻烦或是好处，也没有考虑玄歌走了，那些飞天遁地的剑门弟子会不会找上门来。既然玄歌想和她一起，那她就用这只小船载着他，一起浪迹天涯。
玄歌忍不住笑了，他从船头走下来，和燕三娘一起动手将船上艳丽的装饰拆下，或是整理好收起，或是抛入河中。月亮爬到头顶时，画船已经消失了，一只小小的乌篷船荡在空灵的波光中。一只船桨从船上伸了出来落入水中，船桨轻轻一荡，摇开了波光，推着小船滑向了星月低垂的滔滔江河。
陆小青寻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剑门弟子们下榻的客栈。她本想先去找玄歌，但是她看见白若缺清清冷冷地坐在一扇窗后，正在幽黄的灯光下写信。白若缺放下了发髻，披落了满头鸦青的青丝，瀑布一般垂在身后，在泛黄的烛火中闪着柔亮的光泽。
陆小青忘记了呼吸，白若缺身上似乎有一种神秘的魔力深深地吸引着她，让她为之着迷。突然，她看见白若缺抬起了头，那双美得让人窒息的双眼盈盈地看向了她。透过夏夜的窗牖，陆小青站在月下，隐在一丛昙花之后，花如白玉，人面胜花。
白若缺对陆小青微微一笑，陆小青脸色微红，她有些尴尬，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柔美的月色和摇曳的烛光中，她躲在窗外悄悄看另一名女子，这绝不是一件合乎情理的事情，她很庆幸白若缺并没有对她的无礼感到愤怒。
而且陆小青很感谢白若缺没有一见到她就袭击她或是大喊大叫引来旁人，否则恐怕她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了。陆小青看见白若缺对她招手，她没有犹豫，直接走到了窗前，撑着窗沿跳入了房间。
白若缺的房间里有种淡淡的幽香，是种清清冷冷的淡香，一如其人。
“很抱歉在这种时候打扰你。但是关于守静、我是说拜碑教左护法，我有些话，必须解释给你们听。”陆小青说道，
白若缺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很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你看起来并不是拜碑教的魔修。”
陆小青一愣，心里的惴惴不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底升腾起来的暖意，“非常感激你的信任，我真害怕，没有人会相信我……毕竟，浮碧是我唯一的家了，如果不能回去，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陆小青简单地说了一些她与守静相遇的情形，掩去了大部分的细节和情绪。
“我与守静是在路上相遇的，他救了我的命，我也在巧合下帮了他一把。从那以后我们结伴同行，或许我们成了朋友，但是绝没有超越友谊的关系在我们之间萌芽。”陆小青说道，她不知道这样无力的解释能不能让白若缺相信她的清白，但是她却没有办法描述得更为详细了。她与守静之间的联系已经缠成了一团乱麻，说不清，不说透，若是说透了，只会越描越黑。
陆小青想要做的就是一剑斩断这些烦乱的牵绊，她这样匆忙而焦急地斩断与守静之间的关系，或许就是因为她已经察觉到自己已经慢慢地滑入了这段漩涡一样的情感，就像是一脚踏入了流沙，在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陷落了。
守静有英俊的容貌，高深的修为，崇高的地位，而且没有与任何女子牵扯不清，他的一切堪称完美，完美到能让最挑剔的女子也忽略他的缺陷，那就是过分的强硬和冷血。又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这两样缺点让他对某些倾慕者增添了许多吸引力。
第109章 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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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完美的男子，却似乎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对她另眼相待，甚至毫不掩饰他的好感和殷勤，没有任何人能对这样的幸运或不幸无动于衷。即便是陆小青，她也在不知不觉中享受被守静追求的虚荣，像是被罂粟的香味吸引，不知不觉地陶醉其中。
即便陆小青总是在心里劝告自己不要先动了感情，但是感情并不是理智的缰绳能够拴住的。通常在能够察觉心里有玫瑰盛开之前，这些感情就已经深深地扎根在心的深处了。若是要强行拔掉这株盛开在心里的玫瑰，那最先感到疼痛的，一定是玫瑰所扎根生长的心脏。
只是，陆小青对守静萌芽的情感，并没有超越她对浮碧的想念和依赖，她终归要回去的。即便怀抱伤心，也要踏上归途。
白若缺听完陆小青的话，眼中带着些许忧虑看着陆小青，那双美丽的眼中透露的忧虑让陆小青忍不住变得不安。白若缺知道守静与陆小青之间并非如陆小青说讲的那样轻描淡写，在两人的感情中，一定是守静主动的，而陆小青也并非对此无动于衷，她缓缓说道：“左护法一定是有意于你，只是你还没有接受他的情感。但是他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温柔，他故意当着剑门弟子的面前与你表现得亲密无间，但却决不更加主动。他让别人误会你与他的关系，却绝没有真正冒犯你，他想得到你的爱，却不想因此将自己的自由束缚。他确实说得上是爱你，却并不在乎你。”她的眼中有些许可怜，看起来好像是怜悯。
陆小青听了这番话，好似有一盆冷水兜头倾倒在她的头顶，让她从头顶凉到了脚尖，她心里的迷雾好像突然散了，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好像做了一场美丽的梦，梦醒时分感到了从窗台吹入的夜风冰凉。她退了一步，无力地靠在了床柱上，她茫茫然然地扶住了床柱，慢慢地坐到了床上。
白若缺递给她一杯温水，她将水杯捧在手心，怔怔地看着那双美丽却又冷清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她低下了头，哀哀地说道：“是的，他并不在乎我。”他爱她，却做好了随时抛弃她的准备。
她曾经自信凭借着他对她不同寻常的感情，可以让他的心软化，但如今看来，守静的心依旧是狠的，只是披上了月光的柔情，让她误以为这颗心为她变得柔软了。
雾散了，她看见了一朵悄然开在心头的玫瑰，那样美丽，但她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将这朵玫瑰连根拔起，在它吸干她心灵的养分之前。如果放任不管，或许会开出最为热烈的花朵，但是她的心却会因为失去一切而枯成荒原。这段富有欺骗性的情感让她感到难堪，更让她心痛和茫然。
她虽然年纪已是不小，只是却从未真正有过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她从小在小镇中生活，虽然刚开始还有些姑婆总爱给她介绍对象，但是她却从未接受过这些“好意”，加上熊大白成功化形成一名大汉以后，村里也多了许多风言风语，陆小青自不在意，因为当时她虽然修仙无望但却也不屑于碌碌经营尘世，凡俗的道德绑架不了她一身洒脱逍遥。但也渐渐没有人给她说亲了，曾经一天三趟热心于给她介绍对象的姑婆们眼巴巴地盼着，盼着哪一天屡次拒绝她们的陆小青人老珠黄，变成一盆发馊的凉黄花菜，到那个时候谁都不愿意理她，她们就能对她说：“谁让你拒绝了李二牛呢？就是后来那个有了五个孩子的老包头也是好的……女人啊，总归要有个依靠……”可惜直到她们成了一陇荒郊的青坟，陆小青依旧是年青的模样。不过即便是她们有了机会将这番酸话说出来，陆小青也不绝不会放在心上的。
于爱情，其实陆小青总是懵懵懂懂，终日也只图活得快活逍遥，从不曾被这些爱恨牵绕，如今初惹了这些红尘，却是遇上了风月老手守静。她虽是步步小心地看护着自己的心，但是心是天底下最不听话的蒲公英，你越是想要捉着它，它却越是容易趁你不注意的时候飞走。
若不是白若缺看她懵懂，趁早点醒了她，只怕她会在流沙中越陷越深，最后在相思的沙砾中埋成死心的枯骨。守静距离她太过遥远，她抓不住他的，想到这里陆小青的心里有些凄凉，她已经开始想要捕获他了，可这件事情是希望渺茫的。陆小青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温热的水一口喝干，温水将她柔嫩的唇点上透明的水光。在一败涂地之前，她需要抽身而退了，当个情感上的逃兵并不耻辱，只是让人伤心。
但伤心也总比心觞强。
白若缺将整栋客栈都包下了，左右房间都是空房，她安排陆小青住在了她的隔壁。她向陆小青承诺，第二天早晨她会带着陆小青向大家澄清事实。“当时情况古怪，我还未将这件事情通报掌门，剑门那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明天开个会，解释清楚就好了。”白若缺说道，可惜她并不知道穆雪霏的雪雕已经带着一封言辞辛辣的检举信飞在前往剑门的路上。
白若缺知道陆小青心里必然哀伤，细心安慰了一番以后才回到她的房间。
屋宇昏黄，一灯烛火散发着微微跳跃的烛光。衣架子和屏风高高立在脱了漆的木地板上，幽暗的烛火拉长了它们的影子，张牙舞爪地胡乱贴在发灰的墙上。墙上有些岁月剥落的缝隙，她的走到墙边，手指顺着哪些缝隙开始缓缓滑动。她的影子贴在了墙上，她将额头贴上了影子，就好像碰到了另一个自己。
“小青。”陆小青吓得跳了起来，声音消失了，她恍惚以为这是她耳边的幻听。但是这个低沉若琴音的声音太过熟悉了，熟悉到她几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声音在耳边呢喃，她不应该听错。
“是我，守静。”守静的声音再次从窗外传来，窗子发出了一声轻响，是他的手指轻扣窗牖的声音。
第110章 是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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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青的心突然跳了起来，她说不清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守静，还是因为怕被隔壁的白若缺发现，她靠在墙上，距离紧闭的窗牖只有一寸，她低着头，闭着眼睛问道：“你来做什么？”
守静沉默了半晌，缓缓地说道：“我担心你。”他压低了声音，似乎也知道陆小青绝不愿意让别人发现他的到来。
陆小青觉得心里有些生气，但又不完全是生气，她说不清是什么。“我很好。”她回答道，喉咙有些发紧。
片刻的沉默几乎让陆小青以为守静已经离开了，她抬起头，睁开了眼定定地看着烛火出神。
“我爱你。”守静突然说道。
陆小青跳了起来，手心上全是湿热的汗水。守静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他说得那样深情，那样温柔而坚定，像是静默着从海底深处而来汹涌着滚过白色沙滩的潮水。
陆小青慌乱地走到了桌前，一口气吹灭了烛火。低矮的圆椅被她踢倒在地，滚落在黑暗中。
守静听见了黑暗中传来的声响，然后烛光就灭了，窗纸上只有黑压压的一片，过了片刻他才慢慢看见了照在泛黄窗纸上的洁白月光。
守静并没有因此离开，他的声音穿过月光染白的窗纸传来，“你在怕什么？”他问道。
陆小青决定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但是她只是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恍惚间似乎感觉连自己都融入了墨色的黑暗，分不清彼此。
她感到似乎有一阵细微不可察觉的微风从身后吹过，穿过了她垂在耳畔的碎发，让她的耳垂有些痒。或许他已经离开了，陆小青出神地想着。
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从身后拥抱住了她，陆小青的背贴上了火热而坚硬的胸膛，她在黑暗中有一瞬间的目眩神迷，黑暗让她双目如盲。守静紧紧地抱着她，火热的唇几乎触碰到了她的耳垂，带起了一阵阵发麻的战栗，他再一次在陆小青耳畔重复地说道：“我爱你。”
陆小青无助了耳朵，说道：“是的，你爱我，也仅仅是爱我。”
“那么你想要什么？”守静问道，“你希望我娶你。”陆小青听出了守静话里的笑意，这让她感到难以忍受的羞恼，就好像被拔去了彩翼的蝴蝶，只剩下如同蠕虫一样丑陋的身体的难堪。
陆小青哽咽了一下，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喘息了一下，无力地说道：“不……”
守静笑了，低沉轻微的笑声炸响在陆小青的耳畔，陆小青像被刺到一样挣开了守静的怀抱。
“你不爱我，却希望能与我结婚。”守静感到心里有些淡淡的失望弥漫，他突然意识到他认为最为独特的女子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特别。或许，在某些方面来讲，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不管是妓子还是公主，凡是女人，总希望拿婚姻换取需要，“这和妓子有什么分别？”
陆小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她的声音有些尖锐，甚至忘记了隔壁的白若缺。
“你不愿与我结婚，但你却想……要我。”陆小青顿了一下，挑了个尚可接受的词语，才继续说道：“不要把你的卑鄙掩饰用爱掩饰得堂皇，你只不过是个处心积虑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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