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仙途-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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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1章　一杯浊酒敬英雄

　　　　（全本小说网，HTTPS：//。）

　　　　陆小青表示谨遵教诲以后小老太太就满意地回到了人群中，解老板对周围的人说道：“大家也听见了，都是误会，这位是我老家来的老乡，能在异乡遇故人真的非常开心，今天小店所有东西都给街坊邻居们便宜两成，欢迎大家惠顾。”所有人听了解老板的话都发出了欢呼声，呼啦啦一下子涌向了粽子店。

　　　　解老板对陆小青说道：“走，现在我的店可比原来大了足足十倍，你来我店里坐坐吧。”接着他又对穷奇喊道：“阿奇，今天就现发到这里，我们回去喝茶吃粽子。”

　　　　穷奇答应了一声，利落地把传单一卷，塞进了背在身后的一个小包里，一阵小跑着跑了过来。它瞧了瞧陆小青，说道：“宜家吾可是有野做嘅正经妖，不同你哋刀口舔血的人一齐玩了。”

　　　　陆小青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看到穷奇很是严肃认真的表情就觉得这样做有些对不起改邪归正的穷奇，于是连忙憋住笑，也摆出了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敬佩地说道：“真是太了不起了，谁能料到您能在凡俗界找到一份工作做呢？您可以称得上是凶兽界的楷模了。”

　　　　穷奇挺了挺毛绒绒的胸脯，谦虚了一下：“过奖过奖，不过是打工而已。”不过看它那副神情，应该还是颇为自得的。果然，过了一会儿穷奇又补充道：“不过，吾仲有两个手下哩。”（不过我还有两个手下哩。）

　　　　陆小青又夸了一通话给穷奇顺毛，听得穷奇浑身上下每一根毛都舒坦极了，就连之前因为陆小青而被无辜牵连惨死的事情都渐渐觉得无关紧要了。

　　　　陆小青跟着解老板往他的新店走去，还没走到店门口陆小青就已经闻到熟悉的粽子香味了，她忍不住说道：“还是原来的味道，真令人怀念。”

　　　　解老板乐呵呵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还是原来祖上传下来的配方，一点都没有变？？对了，熊老兄呢？这次怎么没有看见他和你在一起？”

　　　　陆小青早就料到了解老板会提起熊大白，但是此时突然听到解老板这个多年认识的故人提起，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哀伤和失落。她说道：“大白他？？死了。”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眼泪溢出得这样突然，就连陆小青自己都完全没有料到。

　　　　熊大白的死已经过去很久了，陆小青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像当初那样伤心，甚至一直到今天，她才把心里汹涌的眼泪哭了出来，或许是因为见到了熟悉的解老板，因为他知道她，也知道熊大白，他们既是故人又是好友。因此熊大白的死，只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有意义的，那样的惋惜和痛苦，也只有面对着解老板，才显得那样真实毫不虚幻。

　　　　自从离开了熊大白以后，陆小青遇见的，是新的人和新的世界。熊大白的死就像是一道突如而至的闪电，把她的人生和记忆劈成了两半。她寻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家乡，可是如今除了青坟和野草，她也找不到任何与过去有联系的回忆了。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失了过去的时候，她在这个全新的陌生城市遇见了熟悉的故人，这样的熟悉就像是一座桥，架在了被分割的记忆和人生之上。循着这座桥，她总算是找到了过去。

　　　　解老板听了这话也是如五雷轰顶一样呆愣了半晌，过了好一会儿，他也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睛。他连忙将陆小青引进了店铺后面的屋子里，询问事情的经过。陆小青一时失控垂了一会儿泪以后就逐渐地平静了下来，随后将熊大白之死细细讲给了解老板听。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脑海中的一切回忆都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解老板双眼微红，他吸了吸鼻子，长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熊老兄那样与世无争的人物竟然死了，我还以为他应该会活得比别人都要久才对，因为他那么逍遥，从来不和人争斗，谁知道他竟然会死在黑水大蛇的手里。”解老板的话触动了陆小青的心事，陆小青心想：解老板说的其实是对的，如果不是为了她，恐怕熊大白现在还能安安心心地窝在哪一个竹林里躺在山岩上吃竹子呢。

　　　　解老板说道：“但是却也不对，我原以为熊老兄是不喜纷争的人，或者说胆小，没想到他竟然敢以练气修为对抗黑水大蛇，可见骨子里还是个铁骨铮铮的英雄。”解老板站了起来，他走到了一只橱窗前，然后拉开了橱窗取出了一小坛子酒，酒坛上的红纸写了稻花香三个字，可见是酒的名字。解老板说道：“虽然今日熊老兄不再了，但是我们还是要敬他一杯。”他倒了桌上茶杯里的茶水，又另外取了一只杯子。三只杯子都斟满了酒，解老板和陆小青举起酒杯，对第三只杯子拜了拜，然后一饮而尽。

　　　　杯中酒并不浓烈十分香甜，也不知道解老板是从哪里淘来的好酒。这时候穷奇从门口跳进来，它问道：“你哋饮咩呀？”他抓起了第三只无主的杯子一饮而尽，穷奇从来都没有喝过酒，这一下子呛得扑在椅子上咳嗽，口中大喊难喝。不一会儿穷奇的酒劲就上头了，他像猫一样团成了一团，安安静静地窝在椅子上睡着了。

　　　　被穷奇这么一打岔，悲伤的气氛突然就少了许多，陆小青忍不住笑了出来，对解老板说道：“这家伙原来是玉瑶仙岛第一通缉要犯，死在他腹中的人不知凡几，我虽然也见过他几次面，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竟然能有这样像人的一面。”

　　　　解老板给自己又倒了杯酒，他将杯中酒再次喝尽，笑道：“他如今和寻常人也没什么差别了，而且阿奇学得很快，又放得下架子，什么都肯做。他太聪明了，不过我只希望他能一直像这样，永远不要学会人的那一套狡猾和偷懒的法子就好了。”

　第252章　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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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青笑道：“你们这些大老板，个个都希望懒惰和狡猾都窝着自己修炼，反倒是恨不得手底下的人个个勤奋老实拼命苦干。狡猾，你说是也不是？”

　　　　解老板乐呵呵地笑了，他捧着肚子的样子简直和弥勒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摇头否认道：“这可不是狡猾，别人我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过虽然现在有了这样大的铺子，但是我确实是不比以前清闲了。穷奇他五更天要起来，我也是五更天起来，入了夜打烊了以后它就早早窝被窝里睡去了，我还要算账算到三更半夜。以前在小山村里的日子多潇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可是不行咯。”

　　　　陆小青想了想，说道：“我没想到当老板竟要忙成这样。”她看了看解老板的脸，果然眼皮子底下的黑眼圈都黑得发青了，陆小青说道：“既然你招了这么多人手，怎么不多找一个算账先生？”

　　　　解老板说道：“我倒也想找一个，不过也不知道上哪里能找到可以相信的人。”

　　　　陆小青笑着指了指窝在椅子呼呼大睡的穷奇，说道：“你何不让它试试？穷奇是上古凶兽，不死不灭，累世重生，自古道见多识广，穷奇活了几万年，算账这样的小事对它来说必然不再话下了。”

　　　　解老板眼前一亮，扶掌笑道：“我还以为它只是个刚修炼不久的小妖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来历，若真如你所言，阿奇确实是再可靠不过了。”

　　　　第二天，解老板就让穷奇试着算账，没想到穷奇果然精通算法，大半本厚厚的账本才两柱香的时间就算干净了，还替解老板挑出了几处错误的地方。不仅如此，就连第二天该用多少米该用多少油和肉都算得分毫不差，原来穷奇虽然法力大减，但是对于这种小小的卜算还是能胜任的，所以连第二天各种材料的用量都掐得极准。解老板笑得眼睛都没了，立即就给穷奇连升三级，让它当了账房先生。不过穷奇还是最喜欢在街上发传单，因为比起这些冷冰冰的数字和账本来说，穷奇更喜欢和人打交道，这大概是根深蒂固于血统中对人的喜爱的缘故吧。不过以前它是喜欢吃人，现在它喜欢和人聊天，尽管它还是说着一口好像是通用语的百越语，不过它还是在短时间内很快就成了这条美食街的红人。当然这是后话，穷奇的故事还很长，不过它已经渐渐地融入了凡俗界，很快就和修道界在也没有联系了。到后来，穷奇这一名字成了志怪故事里的一个名词，彻底淡出了修道者的世界。

　　　　也不知道当年无有祖师是否有算到穷奇最后的归宿，或许也正是算准了天下会有一个姓解的老板来收了穷奇，所以他才特意把穷奇封印在古桃树里折腾了两千年才放出来。即便无有祖师没有算到这么远的未来，如果能看见如今穷奇的样子，恐怕也是会十分欣慰的。

　　　　之后两个老朋友又聊了阔别以来各自遇见的事情，当陆小青提到她曾经回到小镇去但是却只看见许多坟墓的时候，解老板气得手都抖了。

　　　　解老板说道：“一天夜里，小镇里突然闯进了几个带了墨玉面具的黑衣人，他们宣布小镇所在的土地已经被征收，并且勒令要求所有的镇民在三天内全部迁出小镇。我们虽然听说过拜碑教，但是我们哪里认得他们这群狼子野心的家伙。镇民们当然不愿意离开住了一辈子的地方，离开了小镇又能去哪里呢？如果找不到田地的话很可能会从此流浪。几乎所有镇民们都留下来了，日子太太平平地过了三天，我们以为这不过就是一些吃饱了撑着的人的恶作剧，没想到在第四天凌晨，三天前的黑衣人突然闯进了小镇大开杀戒，四处放火杀人，转眼间就有十几户人家死于非命。我们想要反抗，但是这时候我们才发现这些人原来是修士，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斗得过他们。就在所有人都被赶到菜市口的时候，突然从天上降落了一个美得不可思议的男子。所有黑袍人都向他行礼，恭敬地称他为‘判官’。那个叫判官的人阻止了黑袍人继续杀戮，不过他到底没有让我们继续住在小镇里，他给了我们五天的时间，让我们离开小镇。”解老板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乡愁，他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就把死者埋了，大家带着仅剩的财产离开了小镇，各奔东西。他们大多数都搬到了附近的城市，只有我，一路向北，来到了腾龙港。”

　　　　陆小青这才了解了小镇覆灭的原委，她想起了在小镇里看到的景象，她说道：“我在小镇里看见有一个墓碑上刻着粽子，我以为？？”

　　　　解老板知道陆小青的意思，他说道：“那是村口的牛二朗，他就喜欢我的粽子，多的时候一连几天都吃我的粽子。临死前牛二郎说了，他的名字也不好听，索性就给他画个粽子，这样他在地下看着也能开心点。”

　　　　陆小青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牛二郎还是这样，天大的事在他眼里都像云烟一样。”

　　　　解老板说道：“可不是么，可惜这样好的一个人了。”

　　　　斯人已去，连同不知道在深山里存在了多久的小镇，都一同被青草掩埋了。陆小青不知道拜碑教为什么要驱逐小镇里的人，连柳慕池都出现了，必然不会是小事。但是陆小青回去的时候小镇仅仅成了一片荒野，并没有其他作用。也不知道是拜碑教的计划改变了，还是他们的本意就是让小镇变成一片被萋萋芳草掩埋的废墟。

　　　　又或许，仅仅是拜碑教某个实权人物的一时兴起也说不准，这群人向来不把人命当回事的。

　　　　两人一直聊到了晚饭时候，解老板提议到酒楼去搓一顿，但是陆小青执意要吃粽子，于是解老板就叫了小二拿了许多粽子来做晚餐。捧着熟悉的粽子，陆小青热泪盈眶，差点又哭了一回。

　第253章　清晨的腾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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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解老板就安排陆小青睡在客房里，陆小青睡得安然，一夜无梦。天还乌蒙蒙的时候，窗外就传来了几声响亮的鸡鸣，又过了一会儿，整个粽子店就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了，店员们开始处理粽子的原料准备开工了。微青的天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陆小青眯了眯眼，她掐了个静音诀扔在屋子上，转眼间客房里立刻安静了下来，陆小青重新舒舒服服地窝回了被子里，打算继续在梦里沉沦。

　　　　穷奇路过陆小青门口的时候顺手使劲地挥爪敲了敲门，不用说，它是成心要吵陆小青的。可是陆小青房里愣是没有动静，穷奇抖了抖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儿，立刻就知道陆小青一准是用了静音法诀了。穷奇嘀咕道：“雕虫小技，看本大爷破你的法术。”他酝酿了一下，朝门上吐了一口口水，门上一道金光一闪碎成了点点毫光消失在空气中，陆小青施放在门上的静音诀就这样被简简单单破去了。它满意地看门上的金光碎成毫芒消散，它继续伸出爪子使劲地把木门拍的震天响。

　　　　“啊！”陆小青窝在被子里发出了一声惨叫，她自言自语地说道：“穷奇唾液能破万法？？啊，真该死。”这当然是个夸张的说法，吐口唾沫破去简单的法术对穷奇是不在话下，但是却也不是百试百灵的，对于比较高深的法术就不管用了，否则和守静对阵的时候它只要站着朝守静吐口水不就稳赢了？

　　　　穷奇挠了挠脑袋，想道：“这其实也是个好方法，吐口水就算害不死那个杀神，恶心恶心他也不错，可惜错过机会了。”虽然穷奇想到了绝妙的想法，但是它决不会光为了恶心守静就跑他面前吐口水然后再一次被砍成渣渣。穷奇摇了摇头，伸出爪子更用劲地拍了拍面前紧闭的木门。

　　　　陆小青叹了口气，难得她能悠悠闲闲地过一个美好的清晨，但是现在看来穷奇是绝不会让她好好睡个懒觉了。

　　　　陆小青一挥手，门上的门闩就自动移开了，穷奇迈着猫步走进来对陆小青说道：“起身了，落来食早餐做野咯。”（起床了，下来吃早餐干活了。）

　　　　陆小青蒙着头说道：“我今天休假，你就不要烦我了。”

　　　　穷奇咬着陆小青的被子，粗壮毛茸茸的四肢撑在地上，把小青的被子咬着往后拖，陆小青身上的被子一下子就被拖走了一半，眼看着另一半也是岌岌可危了。陆小青哀叹道：“我错了，穷大爷，您做您的野去，放过我吧。早餐我不要了成吗？”

　　　　穷奇一下子松开了嘴里的被子，嚷嚷道：“咪叫我穷大佬。”它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名字似乎有点吃亏。陆小青顺口说道：“奇大爷。”穷奇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名字也很不好听，但是比起穷大爷来说，这个称号也就没那么不好忍了，于是它又点了点头。

　　　　这时候解老板在楼下喊了一声“阿奇”，穷奇不和陆小青玩闹了，它连忙应了一声跑下楼去了。陆小青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只觉得大脑无比清醒全无睡意，这时候要入睡反而是一种折磨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重新让自己陷入睡眠。陆小青在床上滚了一下，只好起身，把彻底荒废一个清晨的奢侈念头从脑海中抹去。

　　　　店里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景象，就连解老板也不得闲，陆小青吃过早餐以后直接和解老板打了个招呼就出门去了。此时距离和萧红衣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陆小青可不想去蹲在萧府门口等待接见，所以她就趁着这个时间到处去瞎逛了。

　　　　清晨的腾龙港还没有完全醒来，被天映成青色的雾绵绵地笼罩着整座巨大的城市，在白日也夜间都繁华鼎盛的城市此时有些冷清。虽然一些商贩已经井井有条地开始摆放各种商品了，不过大多数的店铺都还在闭着门，大概要等到晚些时候才会开门营业。

　　　　陆小青顺着宽大的主干道漫步，这条路大概能并排跑四辆马车，地上有刻得整齐的、让马车行走的凹陷车轨，一共有八条。这样宽敞的马路就算在其他都城也是看不到的，可见此地物流鼎盛商业繁荣确实是玄武大陆的首屈一指。

　　　　沿着主干道走道尽头是一座很高大的城门，城门外并不是像其他城市一样是大片的泥土地，这里即便是在城外也都铺上了平整的灰色砖石，做成了一个旷阔的广场。出了城门，陆小青就看见有几条巨大的船停靠在岸边，看来这里就是天下闻名的腾龙港口了。

　　　　难怪这条路如此宽阔，这里也有这么大片的广场，腾龙港口除了供鲲鹏船起运停靠以外，还是天下船只的集散地，所以这里有这么大片的场地供商贾堆放货物也就不意外了。

　　　　此时码头上已经有很多水手在干活了，他们或是在甲板上清洗维护船只，或是正忙着卸货装货，总之所有人都忙得像工蚁一样，一刻都不得闲。这时候正好有两条船“卡拉卡拉”地绞动着铁链，收起了锈迹斑斑的船锚，正要驶离港口。

　　　　太阳已经浮在了碧海之上，极远的地方有几条船停在水天交接之处，它们浮在海上，倚着旭日，就像是浮在了天上一样。港口停靠满了，它们就只能先排在海上排队等候靠岸。等待的船只有不少，陆小青算了一下，足有十余艘大船泊在漫无边际的海上，远远看着却像是一片落在了湖心的叶子那么渺小。

　　　　然后陆小青看见了旭日边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黑点渐渐变大，显出了渐渐清晰的轮廓。有几个水手呼喊了几声——“鲲鹏号！”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往天空上张望，用手挡着阳光看像是从红日中飞跃而出的金色鲲鹏船。

　　　　所有人翘首以盼，尽管他们中的人已经不是一次看见鲲鹏船了，但是这艘用灵玉和珠宝堆砌的飞天鲲鹏船，依旧是他们眼中不可取代的神迹。

　第254章　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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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青就坐在鲲鹏城外不远的一座最高的山峰之上，看着红日浮出碧海还有无际的万顷波涛。

　　　　这就是东无尽之海，在飘渺的海上，是凡人无法触及的玉瑶仙岛。

　　　　随着温度的升高，萦绕着世界的青雾很快就消失了，天色渐渐地变得大亮了，陆小青站了起来，从山峰之巅一跃而下，像是一叶落下枝头的花瓣，轻飘飘地落往凡尘。

　　　　因为时候也不早了，陆小青一落到地上就往城里走去，当然，她没有忘记给自己施加一个障眼法来掩盖自己的模样。走到城门口的时候，突然一阵喧闹声吸引了陆小青的注意。

　　　　一个约有二三十岁胡子拉碴的男子正拉着一名干瘦的女子纠缠不清。那女子身上穿着微微泛黄的布衣，这种布料是最便宜的，因为不需要染色而且做工也简单，她的脚边落了一只蓝印花布包的包裹，里面看得出行李并不多。

　　　　那男人抱着女子，那女子一直在他怀中挣扎，但是却像是半推半就一样软弱无力，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吵架的夫妻。女子口中喃喃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男子使劲地抱着女子，大声地说道：“娟儿，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赌了，我们的孩子还那么小，你这样丢下我们爷俩就走，我们可怎么活呀。”

　　　　那女子有气无力地喊道：“我不是你妻子，你也不是我相公，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你怎么就这样狠得下心呢？大娃他才九岁啊，你怎么忍心让他从小就没了娘。跟我回去吧。”那男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们的吵架渐渐吸引了一群路过的路人围观，人们听了男子的话纷纷劝女子不要再闹别扭，既然男人都认错了，还是要回去好好经营他们的家，毕竟孩子都有了，怎么能说走就走的，那也太没良心了。

　　　　女子挥舞着手向路人喊道：“你们不要相信他的话，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一个老妇人说道：“现在的女人，眼里只有钱，你男人是赌钱输了，所以你要走，要是他赢了呢？你还走嘛，说到底就是钻进钱眼里了，连孩子都能舍得。”她摇了摇头，大声叹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咯。”众人纷纷开始指责女子不顾家庭，没有妇德。

　　　　女子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她摇着头用尽力气喊道：“不，我并不认识他啊！”

　　　　陆小青看那女子脸上的表情那样恐惧，并不像是作假。眼看着那男人已经将女子拉着要离开了，陆小青连忙走上前去，喊道：“你们站住。”

　　　　那男子一回头，看见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叫住了他，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皱着眉说道：“你一个小女孩子，来掺合别人的家事做什么？”

　　　　陆小青没有理会男人的话，她说道：“你硬说是这名女子的丈夫，可是她并不承认，如果你不能证明她是你妻子，你就不能带走她。或者说你带着婚姻凭证”

　　　　男人笑了，说道：“她就是我老婆，这事要怎么证明？你要凭证，不要说我，就算是在场的其他人，也没几个人能拿得出来。”众人纷纷附和。

　　　　虽然现在各国都有关于婚姻的法律出台，也有相关的婚姻凭证可以证明夫妻关系，但是对于穷苦的人来说，他们倒宁愿省下在衙门登记的费用，这样至少能让他们在结婚时能多打一把椅子。所以对于穷人来说，结婚仅仅意味着两个人生活在同一间屋子，在一起生活，但是在衙门的户籍里，他们依旧是两个独立的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除非他们本就是亲戚。

　　　　所以陆小青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