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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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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宫女闻言娇笑,七嘴八舌道:“你还是小娃娃,难道怕咱们吃了你们?”“放心,你是金爪公主的情郎,咱们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抢先尝鲜,对不?”“是啊,除非公子有令,我等只能遵从,不过却万不能让安佳公主知道了。”
形骸怒道:“听我号令,全给我出去,让我自个儿擦洗!尔等身在宫中,更当谨言慎行,不可儿戏,如此放荡,又成何体统!”
他虽然显摆威风,但用词文雅,众宫女也不怕他,反而哄笑起来。形骸急的直流汗,好说歹说,轻推柔搡,将这群瘟神妖精请出房门,脱下衣物一瞧,扼腕痛惜,见上头满是骨头刺出的小孔。他心想:“这放浪形骸功倒也方便,只是美中不足,若能修补破损衣衫就好。”
浸泡在水中,又想:“盗火徒皆会障眼法,将残躯面貌变得毫无破绽,不知可否用在衣物上?我也会冥火,为何做不到此节?”他不懂那障眼法并非众盗火徒存心施展,而是天意使然,补偿他们身为活尸的样貌之缺,并非法术,而更似本能,有如变色龙、竹叶青一般。形骸、沉折虽有冥火,却是活人,故而难以施展这障眼法。
热水温暖,令他身心舒坦,过了一盏茶功夫,他欲出水,一扭头,见缘会小脑袋从木桶外升起,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形骸大惊失色,喊道:“小祖宗,你是何时进来的?”
缘会道:“我一直在屋里啊,你没瞧见我么?”
形骸颤声道:“你都瞧见了?”
缘会道:“瞧见了,爹爹,你身上太脏,我帮你擦擦吧。”
形骸急道:“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我先前教训那群宫女的话,你没听见么?”
缘会摇头道:“我听见了,却听不懂。我这人最见不得肮脏,你不让我擦洗,我心里难过。”
形骸知道她被养父逼着读书,满腹经纶,怎会听不懂那道理?手一拨,将缘会转了个身,跃出水面,抓起衣裤,霎时已穿戴齐整。
缘会扭过头,愣愣看着他,又道:“爹爹,我替你梳头扎辫子吧。”
形骸心想:“这也是她一番好心,我总不能处处违她心意。”于是老实坐好,道:“那就劳烦你了。”
缘会来到形骸身后,轻动小手,梳理发丝,结成式样,形骸暗忖:“她不知龙国风俗,可别帮我扎得怪模怪样,鸡飞狗跳。”
忽然间,只听缘会小声哭泣起来。形骸吃了一惊,忙问道:“傻丫头,你哭什么?”
六十三 难舍鲜花堂
缘会泣道:“爹爹,我心里害怕。全本小说网,HTTPS://。.COm;”
形骸道:“你可是害怕盗火教徒?放心,咱们有了防备,这一次绝不会输。”
缘会摇头道:“因我心里欢喜,所以我。。。。我害怕。”
形骸摸不着头脑,问道:“你害怕自己欢喜的事物么?这是什么道理?”
缘会咬着嘴唇,迟疑着不敢开口,形骸轻触她小脸,道:“你有什么都可告诉我,我虽没什么担当,可却能替你分些忧愁。”
缘会抬起头,眸中露出喜色,与她先前谈起击杀那奸细时甚是相似,整张脸如法术一般变得光辉秀丽起来,形骸想:“她心情一变化,脸上如施展障眼法一般。”
只听她道:“我杀了那人,心里。。。真的好欢喜,我想。。。。想着身在战场上,不断地杀,不断的高兴,爹爹,我。。。。是不是不太对劲,不是好孩子了?我若错了,你狠狠骂我吧。”
形骸身子一震,只觉这话从她一小女孩嘴里说出,更令人胆战心惊。
他立时想到缘会从小在后矿山长大,与小爪子等贫苦绝望之人为伍,她所见所闻皆异于常情,即使本性纯良,也难免稍有扭曲诡异。她因杀人而兴奋,这又有什么稀奇了?世上多的是刁钻蛮横的孩童,以欺负弱小为喜,杀青蛙老鼠为乐。缘会一路上皆乖巧懂事,与那些小霸王、小魔头有天壤之别,即使稍有古怪念头,形骸更决不能多加斥责。
他笑道:“想不到你是个练武奇才,更是天生的女英雄。”
缘会喜道:“真的么?”
形骸轻拍她肩膀,道:“是啊,你杀的是个大恶人,非但没错,反而有功。而且你不因此慌乱,反而高兴,这难道不是勇士的胆识么?那奸细想必武功不弱,你一招就杀了他,正是自古英雄出少。。。女,我佩服你还来不及,怎会责备呢?”
缘会转忧为喜,在形骸额头上亲了亲,道:“头发扎好啦。”
形骸找一面水晶镜一瞧,倒也整齐,道:“多谢,多谢。”
那镜子里的形骸突然往前探头,脸变作漆黑的骷髅,正是骸骨神,他道:“这小丫头在骗人。”
形骸吓得往后一仰,心道:“你胡说些什么?”
骸骨神道:“她骗了你,这丫头已走上邪路,那侍卫并非是奸细,而是被她唤入房屋,杀来练手的。她让那侍卫陪她玩,却真正杀了那侍卫!”
形骸怒不可遏,暗道:“她才十岁,怎会如此歹毒?你听听你说的话,唯有疯子才相信你!”
骸骨神道:“你想想,你想想,那侍卫如是潜藏已久的奸细,必然机灵警觉,熟悉内情,怎会将缘会当做派若何的小公主?缘会又不是哑巴,被人捉住,当会喊叫,那奸细应当会点她穴道,制她动作,怎能任由缘会持剑反攻?”
形骸道:“这算哪门子疑点?根本是强词夺理,鸡蛋里挑骨头!谁说那奸细一定是机灵警觉的?又一定是潜伏已久的?说不定是刚被盗火教收买的呢?”
骸骨神喊道:“你错了,大错特错,你需阻止她,需狠狠罚她,痛骂她,让她知道痛,知道悔,你取出冥虎剑,在她胸前刻字,要她永远记得这教训!她心术不正,她人已扭曲,她是魔鬼,她是异端,你决不可将她放纵到世上!你若不动手惩戒,我就替你杀了她。”
形骸左手发颤,一截黑骨头缓缓长出,那骨头与胳膊朝后拐,对准缘会,形骸大骇,心中不住想:“住手,住手!你才是罪孽深重的邪神,你怎会如此好心?你只是想将我引上邪路,你这。。。这魔鬼!你休想动她一根手指头。”
在他眼中,缘会的脸变得畸形、怪异,透着无可言喻的歹毒,形骸只觉有人对他呓语,告诉他缘会是何等危险,何等罪恶。形骸心思缓缓转变,冥虎剑蠢蠢欲动,跃跃欲试,渴望着缘会的鲜血。
他狠咬舌尖,耳中“嗡”地一声,如提线木偶般跳了起来,落在床上,身子恢复自由,可心中恐惧万分:他如今才知这骸骨神不仅仅能对他耳语,更能掌控他心神,操纵他身躯。这魔头想让形骸弑亲,犯下大罪,神魂俱灭,从此沦为一具任他摆布的躯壳么?
缘会似觉得形骸在闹着玩儿,笑了一声,扑在形骸身上,道:“爹爹,你刚才动作真滑稽。”
形骸抿唇半晌,干笑道:“是啊,是啊,当真好笑。你高兴就好,你留在此处不要动,我去替你拿些橘子。”
缘会点点头,跑到桌边,拿起本书读了起来。形骸匆忙离开屋子。
走了不远,恰巧见安佳迎面走来,她看见形骸,面露喜色,转了个圈,笑道:“行海哥哥,你瞧我这打扮怎样?”
她穿一身金纱连衣长裙,衬得她身躯纤细窈窕,美观大方,银发卷起,宛如波浪,头戴玉钗金冠,脸上化了巧妆,肌肤白里透红,玲珑剔透,整个人既妩媚,又清纯,活脱脱一林中仙子降临凡尘。
形骸见了她,心中惶恐消退,笑道:“这才像个大家闺秀的样貌。”
安佳拉住他的手,道:“我找到一处美景,你随我去看看。”
形骸道:“我答应给缘会带橘子。”
安佳笑道:“橘子?我现在是金爪公主,世上各地瓜果,要什么有什么,你先陪我去看那地方啦。”
两人来到一处大花园中,形骸见鲜花如海、与夕阳争辉,绿叶青翠,被暮光染成金色。绿叶鲜花蔓延至远方,又见一雅致木亭,亭柱上被鲜花缠绕,鸟语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安佳拽着形骸来到木亭中,形骸见木亭的椅子上铺着软垫,十分柔软,那椅子竟是水晶铸成,隐隐散发清凉之意,此时正值春夏交替之时,这水晶椅实为消暑的奇物。
安佳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月银酒壶,倒了杯蜂蜜酒,递给形骸,笑道:“你尝尝,美味得很。”
形骸正色道:“大敌当前,危机临门,我岂能贪图享乐,耽于温柔。。。。”
安佳道:“别废话,快喝!”说罢捏住形骸下巴,那蜂蜜酒灌他,形骸喝了几口,只觉又凉又甜,遍体舒畅。
安佳嘻嘻欢笑,道:“我听服侍我的宫女小姐姐说,这蜂蜜酒一壶值百两黄金,且不许卖给平民百姓,非得是各国王族,那商人才肯做买卖呢。哈哈,我眼下是公主了,所以才能喝上。”
形骸道:“不错,不错,派若何女王待你当真好得很。”
安佳从手腕上取下个镯子,镯子上整整齐齐,镶着三颗绿宝石,她道:“这叫做灵石宝环,戴在身上,可极快恢复真气。这绿宝石一颗就值二十两翡翠,且一年之后,须得更换,否则这镯子就没用了。母后她送给我三个镯子,还有满桌子的金银首饰,满橱子的金丝玉缕,唉,我是不是在做梦?这边吃的穿的,戴的用的,一切都太美好啦。”
形骸掐了掐她脸颊,安佳嗔道:“哎呦,好痛。”
形骸道:“知道痛就不是做梦了。”
安佳回掐了他一把,道:“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傻子!”停了停,依偎在形骸肩膀上,道:“我这一辈子,从未有此刻这般快活过。”
形骸问道:“那你以往住在拂云镇,与爹娘在一块儿的时候呢?”
安佳叹道:“只怕也颇有不及,我爹娘虽不穷,可怎能与母后相比?我爹娘重男轻女,待我也不怎么好,更不及母后将我当做掌上明珠了。”
形骸微觉不妥,道:“可盗火教在海外虎视眈眈,离这儿最多也就五、六天的航程。眼下梦幻般的日子,又不知能持续多久?”
安佳站起身来,摘下高处一躲蓝花,放在鼻尖轻闻,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我们定然要打赢这一仗,将他们逐出麒麟海,这不仅为了我们自己,更为了荷叶岛的数十万百姓,还有整个麒麟海的苍生,唯有取胜,他们才能继续过着太平安乐的日子。”
形骸暗中心想:“那些百姓苍生的日子,未必称得上太平安乐。”
安佳走到亭子一边,望着那一簇簇的花丛,那落日余晖中的美景,说道:“行海哥哥,你答应过留下来陪我,对么?我们一起留在金树荷叶国,做一对金童玉女,继承红爪的遗愿,保护母后,保护国家的子民,保护整个麒麟海。我们非但要自己过得美满幸福,更要让身边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有你在身边,我心里安宁,觉得咱们都办得到。。。”
形骸沉思片刻,道:“安佳,你不全是为了红爪,你是觉得这儿的日子太美,难以割舍,所以才不愿意走,对么?”
安佳蓦然回过头来,大声道:“你。。。你说什么?”
形骸道:“你若真记得红爪的教诲,仍是红爪的徒儿,红爪爷爷教你节俭守性,苦己利人,你又怎全忘干净了?”
安佳本来满腔柔情蜜意,真正将形骸视作爱侣,一片诚挚的对待,却不料形骸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恨恨道:“原来在你心中,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形骸心中不住道:“莫要再说了,莫要再得罪她了,向她道歉,她是你的好友,你出生入死的同伴!”但他想起不久前红爪爷爷的死,想起刚刚安佳沉迷富贵的乐,顷刻间竟忍耐不住。他看穿了她的本质,他见到了真理,非一吐为快不可。
他平静说道:“你在乎的并非什么苍生百姓,你在乎的是你金枝玉叶之位,醉生梦死之乐。为了脱离苦日子,你可以抛弃恩师,而为了享受奢靡,你也可以忘掉对我的诺言。”
六十四 一门三英杰
只见安佳表情愤怒,却又显得有些无助,像是犯了错,被夫子逮个正着的幼童。(全本小说网,https://。)她头发微微竖起,月火玄功因怒气而流转,良久后,她道:“那你要我怎样?随你回龙国么?”
形骸心想:“是啊,我到底要她怎样?她在龙国受纯火寺追缉,时时刻刻皆有性命之忧。我真如此喜爱她么?我真能保得住她平安么?”
他不知道,他只是替红爪不平,替自己不平,形骸觉得红爪与自己只不过是安佳利用的借口,好令她名正言顺的享受安逸。她以爱为名,想随自己返回龙国,又以忠为旗,想留在荷叶国享福。形骸不禁想揭穿她,至少让她难受,让她愧疚,让她明白她自己是怎样的人。
世上虚伪的人多了去了,你为何只为难安佳?
她刚才在花丛中舞蹈的身姿,她捧着蜂蜜酒时眼中的笑意,她摆弄玉镯时沉迷的神态,她故作深沉的长吁短叹,她假惺惺的忧国忧民,她的反复无常,她的多愁善感,她的小心思,她的小手段,她的美,她的丑,在形骸脑中成了杂乱、丑陋、动人、罪恶的画面。
形骸心中有话,在喉咙口艰难的打转,还是下定决心,道:“如若咱们击败了盗火教,你随我回龙国吧,我们仍可一辈子都在一块儿。”
你根本不爱她,你根本不知道何谓深情,你为何如此许诺?那岂不令你比安佳更虚伪,更卑鄙?
对,对,形骸极端虚伪,形骸之所以许诺,是因为料到安佳根本不会接受。
安佳捏紧拳头,鼻子抽动,似要哭泣,突然间,她大喊道:“我才不要!你将我说的这般不堪,我讨厌你还来不及,我不会随你走!我根本后悔认识你!我被龙国逼迫的有家不能回,我恨透了世上所有练龙火功的人!”
形骸身子一晃,心中一悲,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悲哀?他当真爱着安佳么?他深知自己没有,但他亲手毁了一段珍贵的友情,令其变得丑恶,仿佛用有毒的黑血浇灌了鲜花。
仿佛用冥火复生了一位原本绝丽的美人,令她变得宛如怪胎。
安佳恰好相反,她见形骸脸色苦楚,却笑了起来,心里有泄恨般的快意,她擦了擦眼泪,道:“是啊,我讨厌你,我此生最恨旁人对我说教,也最恨不干不脆的男人。咱们就这样散啦,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她见夕阳已沉,夜幕遮天,竖眉道:“你还不走?我这花园不欢迎你!”
形骸心想:“她一贯是个任性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喜欢你时,喂你喝蜜糖,改变心意时,恨不得将你如垃圾般除去。不仅是她,或许世上女子大多如此。”摇了摇头,闷闷不乐,快步走开。
安佳见他走远,泪水夺眶而出,跺了跺脚,却想:“负心汉,狠心人,我待他如此之好,他却将我想的这样坏,他伤透了我的心,我才不要喜欢他,我才不要与他永远在一起。”她之所以发那么大脾气,是因为她依稀觉得形骸说对了,她留恋这儿的锦衣玉马,留恋这儿的莺飞燕舞,她把心一横,不再想念形骸。
形骸走出那花园,却听背后传来沉折之声,他道:“你倒也断的利落。”
形骸恼道:“师兄,你这隔墙有耳的功夫,练得比剑法还熟。这挖人阴私的手段,也叫人防不胜防。”
沉折不予置评,默然许久,道:“也许这样最好。”
形骸心道:“是啊,这样岂不最好?她留在最安全、最舒适的地方,我们也终究要返回家国。”只是念及三人有一段同甘共苦、肝胆相照的日子,如此散去,毕竟令他悼念。
他同沉折回到房中,有宫女送来饭食,三人吃了,沉折打坐练功,形骸也回想先前遭际,他本心情郁闷,思绪纷乱,可过了不久,慢慢平静下来。
到了子夜,正是月神祭典之时,形骸、沉折是外人,不便出席,但形骸好奇,偷偷跳到皇宫顶上往下瞧。只见夜色发蓝,月光如灯,照在一处大祭坛上。广场上聚集数千人,其中近两百个月舞者,众人低声吟唱,五个月舞者穿上白袍,戴上面具,围着祭坛跳舞、颤抖。那舞蹈癫狂、迅猛,似野兽捕猎,又似鹿兔奔逃。
待得舞步戢止,又有人高举祭祀的牛羊,放在祭坛前开肠破肚,任血染上祭坛。此刻,月光扰动,似变了形状,显得梦幻虚无,似雾似云,形骸虽深感这祭祀之美,又觉得心烦意乱,脑袋沉重。不待仪式结束,跳落在地,溜回屋中睡觉。缘会已睡得香甜,形骸不敢睡在床上,往地上一躺,闭眼入梦。
清晨,门板上砰砰作响,缘会跑去开门,见安佳站在屋外,板着俏脸,身后跟着四个宫女,也都神情不善。
形骸奇道:“安佳,什么事?”
安佳身后一宫女道:“安佳岂是你能叫的?还不称呼殿下?”
形骸大感委屈,嚷道:“我是龙国子民,殿下一词,岂能乱叫?”
安佳面有怒容,又一宫女甚是善辩,道:“龙国乃礼仪之邦,讲究入乡随俗,你可莫要坏了天国贵族的名声。”
形骸暗想:“在人屋檐下,岂能不低头?”怏怏道:“殿下有何事?”
安佳这才冷冷道:“母后让我叫你去大殿。”派若何不知她已与形骸吵翻,以为安佳乐意,仍让她来见形骸,安佳也不愿同派若何说起两人吵架实情,唯有遵命行事。
形骸与缘会跟了出来,安佳一甩手,带众宫女扭头就走。到了朝堂上,见众月舞者与大臣皆已在场,众人全有座位。形骸、沉折、缘会并非西海海民,位置反而离派若何最近,以示对龙国敬意。
派若何见人已到齐,说道:“葛氏姐妹已然返回,带来重要军情,大伙儿听听,商量商量。”
只见葛长鸣、葛长行、葛长英三姐妹并肩走上,群臣中有一老者见葛长鸣、葛长行两人身缠白布,有血渗透出来,身子颤抖,需葛长英搀扶,显伤势不轻,霎时脸上变色,喊道:“鸣儿,行儿,怎地伤成这样?”
形骸知道这老者当是三姐妹的父亲。月火玄功并不随血脉传承,如此一家姐妹同时觉醒,只怕千年罕有,这葛家祖坟的风水定然吉祥至极。他看这葛老头目光沉浊,皮松骨软,并非真气高深之人,形骸猜他是父凭女贵,才当上朝廷大官。
葛长鸣勉力道:“启禀陛下,爹爹,咱们先到铲牙岛上,镇上百姓倒也未遭屠戮,只是被严加看管,不少人被强制征做教徒。我三人与咱们的内应接头,那内应说道:‘在黑铁矿场中,盗火教徒似在造什么事物。’咱们变作月形,飞上天查看,见他们正在造一根大黑柱子。那时正值天黑,可敌人仍察觉咱们,箭如雨至,其中有人箭术太过了得,咱们只能暂且避退。”
老牛头道:“那晚上准是月光明亮,纵然你们在天上,又怎能瞒的过去?”
葛长鸣叹道:“咱们也以为如此,赶紧坐船离了铲牙岛,又赶往飞鱼岛,飞鱼岛上并无盗火教徒驻扎,只是捉了千来壮丁,说要去造事物。咱们又不眠不休的航海,扑了另一座岛屿,得知盗火徒也只是带走了劳力。”
安佳问道:“长鸣姐姐,他们是要去造什么?”
葛长鸣朝葛长英看了一眼,目光自豪,道:“还是我家小妹最机灵,她说:‘我看咱们不可如无头苍蝇,而当有的放矢。敌人显在造那黑尖塔,而那黑尖塔又需黑铁矿,咱们要找,就得找往有黑铁矿的地方,才能弄明白他们有何诡计。’”
群雄闻言,大感惊佩。他们早听说葛氏三姐妹中,以小妹葛长英最为美貌,武功也最高,人人说她是金树荷叶国第二高手,仅次于派若何。但又有不少人心知肚明:这位少女自居第二,是不敢居于派若何之前,以她种种事迹看来,身手犹在派若何之上。她今年不过十六岁年纪,觉醒不过短短数年,武功竟练到这般地步,将来定是麒麟海的栋梁之才。
可不免有思虑阴暗之辈想道:“葛长英如此了得,将来又岂会甘居人下?今时她年纪幼小,倒也罢了,但葛氏三姐妹三人皆是英豪,只需一人有称雄之心,另两人必竭力响应,到了那时,这金树荷叶国必有一场猛烈风波。”
派若何甚是满意,道:“长英这么说了,你们找对地方了么?”
葛长鸣又道:“单凭‘黑铁矿’一说,仍另有三座岛屿上有,且相距颇远,要都走一遍,少说又需三天。咱们不忙出发,找一安静岩洞,商议下一步该去哪儿。你们猜,咱们后来先去了哪座岛?”
群雄抢着开口,把三座岛都说了一遍。葛长鸣虽伤的厉害,却仍露出俏皮骄傲的笑容。
形骸问道:“在那十座岛中,可有‘混沌离水’么?”
混沌离水是乾坤灵气从灵脉中泄露而出之地,极为罕见,众人不知他为何这般问,老牛头道:“在咱们去过的老酒岛上就有,可老酒岛上并没有黑铁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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