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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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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菀心皱起眉头,牡丹甚是不快,她们对这知君公子倒非不喜,可关海长此言未免霸道,颇有趁人之危、强买强卖之嫌,牡丹说道:“老将军,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玫瑰挥手制止牡丹,说道:“听说露夏朝有个规矩,若男子向女子求婚,女子可向这男子提出一项考验,当男子通过考验后,这女子非他不嫁,可有此事?”

    关海长哈哈笑道:“这陈年烂谷子的规矩,现在不过是个过场,女方若提出的考验不切实际,那是对男方整个家族的羞辱,两家非但不能结亲,反而还会结仇。”他话里语气已有威胁之情。

    玫瑰道:“关于此事,我可不可以向知君提那考验?”

    知君公子听她叫自己“知君”,显得颇为亲昵,倒像是情侣之间故意撒娇刁难的小情调,他心中一荡,说道:“玫瑰儿,你尽管说。”

    玫瑰打了个冷颤,勉强笑道:“那考验倒也不难,我与知君公子切磋武艺,点到为止,若十招之内,知君公子不被我打倒在地,就算是公子赢了,届时关于这门亲事,我如何敢说个‘不’字?”

    知君公子微微有气,说道:“玫瑰儿,就算你我平手相斗,我也未必会输给你,你这考验未免太宽松了。”

    玫瑰道:“知君,若你当真想娶我,越简单不是越好?”

    知君公子这才转怒为喜,点头道:“好,我答应了!”

    关海长心道:“我这孩儿习练纯火寺天狼宗的武艺,龙火至第五层境界,更练成了‘少狂铁身功’,纵然听说这玫瑰功夫高强,但她不过二十多岁年纪,莫说十招内胜得过我孩儿,多半还会落败。哼哼,这女娃娃样貌绝美,脾气又倔,身份也高,处处符合我露夏国美德,将来主内主外,正是不可多得的好儿媳。”于是说道:“为他们两人击鼓作兴!”这堂中本有乐器表演,登时响起了振奋人心的鼓声。

    知君公子缓步而出,朝玫瑰伸手相邀。玫瑰起身入场,只见她容颜光彩照人,华服衣袂飘飘,单单这么走了几步,伴随着鼓声,当真有如天仙下凡,令人不由仰慕万分。

    知君公子此生见过的美女不少,但却无一能与玫瑰相比,他满心火热,说道:“玫瑰儿,你先出招吧!”

    倏然间,玫瑰已至他身前,手掌在他胸口一推,知君公子只觉眼中景象乱转,天地颠倒,堂中的灯火急速移动,成了乱七八糟的光线。他脱口喊道:“哎呦!”已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地上。

    堂中鸦雀无声,众人舌挢不下,面面相觑,谁能料到这朝中武名赫赫的知君公子竟败得如此干脆,这般莫名?

    玫瑰恼道:“喂,知君,你不要我就直说,何必装得这般狼狈?”

    知君公子自己也糊涂,说道:“我不知怎么地,一下子就摔倒了。这一下不。。。”他想说不算,但立时想起这规矩虽已沦为过场,可仍极受重视,绝无法反悔,否则身败名裂,难以洗刷耻辱。他隐约觉得自己武功远不及玫瑰,却又难以置信。

    关海长怒骂道;“臭小子,你怎么回事?咱俩不是说好的么?”

    知君公子颜面无光,总不能说自己不是玫瑰对手,道:“我。。。。我脚下滑了。。。。”

    关海长思绪纷纷,胡猜乱想:“这小子看似听话,可其实满肚子鬼主意,是了!他生平风流,定然是与哪家的姑娘私定终身,不愿娶这玫瑰,所以给老子来了这么一出!没错,没错,定是如此,他最近与李家的小丫头好的蜜里调油,我怎地一开始没想到?他妈的!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隔肚皮,连儿子都信不过了!连儿媳都不能自主选择了?连婚姻恋爱都能自己做主了?”他本视知君公子为理所当然的继承人,此时怒上心头,对他大为改观。

    玫瑰神色黯然,摇头道:“难,难,难。人生在世,处处艰难,男孩儿家的心思,女孩儿家怎猜得到?”

    牡丹、木菀心也齐声道:“是啊,太难了,你总是被男孩子伤透了心。”

    玫瑰向众人福了一福,道:“请恕我心乱如麻,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关海长无奈,只得命人送玫瑰回驿站,酒席不欢而散。

    三人来到驿站客房内,牡丹、木菀心忍俊不禁,抱着玫瑰大笑。玫瑰也乐了,说道:“你俩笑什么?”

    牡丹道:“师侄,我看你准是为了这知君公子好。”

    玫瑰问道:“小师叔何出此言?”

    牡丹笑道:“你与哪个男人定亲,孟行海就会跑过来把他杀了,你此举是救他一命哪。”

    玫瑰拧她脸颊一把,啐道:“你这张嘴,怎地总是揭人伤疤?”

    木菀心道:“可咱们眼下把关海长得罪坏啦!他若是不接济咱们,咱们岂不是要露宿街头?”

    牡丹道:“那还不算最糟,就怕他把咱们交还给圣莲女皇。”

    玫瑰摇头道:“露夏王朝最大的敌人就是龙国,且国民高傲刚硬,任何向龙国示弱之举,皆会被视作叛国。关海长若真做出这等事,连国主都保不住他的脑袋,所以咱们最糟的局面,就是无所事事,虚度光阴。”

    木菀心点头道:“然后龙国派兵打来,露夏王朝不听咱们劝告,内忧外患,城破国亡。”

    玫瑰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可不能任由旁人牵着鼻子走。”

    木菀心对她了解至深,喜道:“你已有主意了?”

    玫瑰笑道:“露夏朝比龙国更注重武勇,我当不成这死谏的忠臣,难道还当不成武林至尊么?”

    她身份重要,驿站内外布满关海长的耳目,但三人功力皆在龙火功第八层之上,这些守卫在不在,在何处,对她们而言形同虚设。

    三人悄悄潜出驿站,玫瑰将紫星玫变作大飞剑,载着三人穿梭夜空,玫瑰记忆自己看过的地图,不多时,来到城中一处荒僻的民宅上。

    落地之后,玫瑰在民宅门上连敲六下,轻重交替,民宅中人“啊”地一声,将门打开,里头是一对郎中夫妇。

    但玫瑰知道他们并非凡人,而是隐居在此的神裔。

    那汉子高大威猛,模样沉着,见到玫瑰,却欢喜的险些跳上天去,他喊道:“殿。。。。。殿下?”

    那女子也喜极而泣,道:“殿下,我不是在做梦么?”

    此二人是龙火国的逃犯,实则并非夫妇,而是兄妹,因为其父母皆是纯火寺所谓的‘邪神’,被追杀得走投无路,多年前被玫瑰所救,通过富甲帮的商贾送抵露夏国内,扮作接续断骨的郎中,暗中替玫瑰收集消息,多方调查,以备不时之需。

    玫瑰曾对他们说过:“两位,将来或许有用得着两位的地方,还请两位尽力相助。”遂约定了暗号,以免重逢时误会。

    此时此刻,玫瑰见两人情真意切,自也高兴,说道:“我倒了大霉,从龙国逃到露夏朝来了。”

    那汉子说道:“我们只听说殿下遭龙国追捕,可不料竟在此地。”

    女子道:“快请进来!这儿虽然偏僻,但说不定有村民晚上来瞧病。”

 三 振翅落鱼塘

    入屋坐定后,玫瑰见屋中家具简单,却并不粗糙,又有一孩子,暂未显露出神裔迹象。//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她并不多问,只笑着逗了这小娃娃几句。那小娃娃起初有些怕生,但很快便待玫瑰甚是友好。

    那汉子叫松扶,女子叫柳摇,知道玫瑰来找他们必有要事,松扶道:“殿下,我二人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玫瑰点头道:“好,那我有话直说。我想知道这露夏京城分布着哪些武林大派,何者举足轻重?”

    松扶精神一振,似此问正中自己所擅,他道:“殿下问的正好!这京城之中,纯火寺的天狼宗极其重要,皇亲国戚、朝廷权贵,都与天狼宗的大师交情深厚。”

    玫瑰皱眉道:“我虽不怕纯火寺的和尚,但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光明正大,不好动手。”

    松扶、柳摇一惊,齐声问道:“殿下要。。。。要与露夏朝的武林高人作对?”

    玫瑰道:“瞧瞧有没有门路,好让我扬名立万,你先说下去。”

    松扶又道:“殿下所言半点不差,纯火寺权势虽大,但做的都是明面上的买卖,若招惹他们,必惊动官府,俗话说,太岁头上莫动土。”

    玫瑰道:“还有呢?”

    松扶道:“明面上看,除了朝廷外,无人能与天狼宗分庭抗礼,可京城明面之下,另有花坊夜市,真正的繁华之地,叫做蛾眉十里街。那条街上有种种见不得光的买卖,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破落,掌管十里街的,是蛾眉派的掌门人,人称‘肝胆游仙’张红莽。”

    玫瑰说道:“我听说过此人,他好像是个极古老的老头子啦。”

    松扶道:“谣言称这张老爷子是当初建立露夏王朝的那位宗祖子嗣,也是当今国主的太祖父,此人年逾四百,龙火功练得出神入化,乃是露夏朝真正的顶梁柱,他武功之高,权势之大,连国主都对他敬仰有加,依赖万分。”

    牡丹奇道:“露夏国人一个个儿都正正经经的,怎地会容忍这么个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吃喝嫖赌,胡作非为的老头子?”

    松扶道:“姑娘有所不知,一国之中,有光必有暗,有些事,明着不能做,得靠说不得的毒计辣手。这张老爷子是黑街上顶儿尖儿的人物,替露夏王朝立下过不少功勋。而若无他这一条门路,以露夏王朝做买卖的头脑手腕,还有那花钱的阔绰劲儿,朝廷早就穷得叮当响了。”

    牡丹不通世务,但玫瑰与木菀心对此早见怪不怪。玫瑰笑道:“好,那就想法撩拨撩拨这峨眉派掌门人。”

    松扶见玫瑰信心十足,自也无所畏惧,他道:“殿下,择日不如撞日。我听朋友说了,蛾眉十里街上,明天夜里会有一桩大买卖。”

    玫瑰问道:“什么大买卖?”

    松扶道:“露夏王朝所铸兵刃乃是当世一流,更在龙国之上。明晚有二十箱兵刃将运出十里街,送到码头,私贩至他国。双方届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玫瑰问道:“买家是谁?”

    松扶慎重万分地答道:“据说是龙火国的,有人猜是女皇的人。不过这消息万分隐秘,未必准确,我也是偶然间才得知。”

    玫瑰难以相信自己的运气这般好,她道:“就是了!就对这批兵刃下手!”

    柳摇忙道:“殿下,双方都是不好惹的。你看这些兵刃招摇过市,京城府衙谁也不敢管,你若要扬名立威,也不必急于一时。。。。”

    玫瑰兴奋异常,道:“不,不,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正因为买家是母后,才能令张红莽吃哑巴亏,否则宣扬开去,这私通死敌的大罪,他只能老老实实的担在肩上,即使他实力雄厚,屹立不倒,只怕也要剥下好几层皮来。”

    她明白一国之中,各势力相互制衡,敌敌友友,瞬息万变。张红莽看似风光无限,谁也不敢招惹,但他必然也忌惮纯火寺的天狼宗,正是这错综复杂的间隙,玫瑰才可大展拳脚,找出腾挪的余地来。

    松扶见玫瑰认定死理,知道劝她不动,于是将那买卖的时辰地点如实告知。玫瑰兴冲冲地听着,将一切琐细记住,又问出不少关键问题。木菀心暗叹道:“殿下天生是做贼的料,就算不带兵打仗,当土匪也绰绰有余。”

    。。。。。

    次日深夜,三更时分,蛾眉街上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偶然间有打鼾、犬吠之声,更显得万物阴冷寂静。

    一团白雾宛如游蛇,沿街前行,在这白雾之中,正是蛾眉派押送货物的人马,夜寒袭来,众人穿着大氅,披巾戴帽,口中吐出寒雾来。

    领头之人,乃是峨眉派青烟堂的堂主张孝存,他是张红莽的长子与门中一位女徒所生的私生孩儿,在门派小一辈中可称得上是头号猛将,非但武功高强,而且做事机灵果断,深得其父器重。

    此时,天又黑又冷,即使他是龙火贵族,也感到无精打采,颇不好受。他打了个喷嚏,骂了一声:“他奶奶的,这买卖真不好做!非得在夜里过街,跟个出殡似的!”

    他身边副手道:“师兄,你想想走这一趟,能得多少好处,便也不觉得冷了。”

    张孝存心情大好,笑了起来,擤了擤鼻涕,道:“以前是替老爷子办事,这一回是替咱们自己卖命。”原来此次买卖,张红莽正在闭关,并不知情,而是张孝存不甘每次买卖只分得小头,自找了一群人马,联系上家下家,擅自行事。他仗着是张红莽的亲孙子,倒也不惧事情败露。恰恰相反,若老爷子事后追究起来,他只需奉上几成红利,张红莽反而会夸他精明强干,天不怕地不怕。

    这是名利双收的好买卖,此次若成,今后海阔天空,他就算闯出名堂来了。

    那白雾是道术士施展的道法,其实并无必要,在京城之中,任何人在夜间见了“肝胆游仙”的字号,谁也不敢多看一眼,遑论多问一个字?

    迎风耐寒地来到码头,收货的已然等候多时。来者约有十来人,皆黑衣蒙面,天上月光明亮,数十丈内,视野开阔,并无埋伏。

    其中一蒙面人走上前来,说道:“亲家,验货了。”这是道上规矩,管买卖对方叫‘亲家’。

    张孝存嘟囔道:“多此一举,我张家做买卖,岂会不规规矩矩?”

    蒙面人笑道:“一回生,二回熟,若这次做得好,还有回头客。”

    张孝存听出此人是龙国京城的口音,心中一凛,想起露夏国律法对通敌之罪最为严厉,他道:“亲家,龙国来的?”

    蒙面人并不多言,向手下招了招手,从黑暗中出现一辆马车,张孝存等盯着马车瞧,直至见到马车里满满的都是金银,另有一叠整齐的翡翠。

    张孝存咧嘴而笑,道:“管他娘的。”他一方同门也都笑了起来。

    忽然间,马车夫惨叫一声,翻身落马。马车上出现另一黑影,但那黑影并非穿着黑衣裳,倒像是浓墨绕着此人盘旋飞舞,留下尾迹。黑影一扬手,浓墨宛如飞箭,击中周围所有人,众买家身子摇晃,同时软绵绵地倒下。

    蒙面人首领怒道:“张孝存!这是怎么回事?你。。。你他妈的不讲信用?”

    张孝存愕然道:“我怎地知道?”他望向那黑影,喝道:“你是何人?不知道这是谁的买卖么?”

    黑影点头道:“张红莽张老爷子,若非如此,我也瞧不上你这点东西。”

    张孝存隐约觉得此人乃是女子,心想:“决不能容此人活着,传扬此事!”他道:“活的不耐烦的表子,给我动手!”

    众同门一齐拔出腰间暗器,朝这女子扔去,暗器名曰“钓鱼索”,在夜中只见十点猩红飞过,当真隐秘无比。此物在空中能自行加速,追击目标,不必龙火功,连凡夫俗子也能运用,中者浑身剧痛,当场丧失气力,不死也会重伤。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物只能使用一次,用后立即作废。

    众红星飞到那黑影身前一尺处,先后熄灭,没了踪迹。张孝存大吃一惊,又道:“拔剑!”

    同门拔剑在手,分左右抢上,施展“蛾眉水云剑阵”,只见众人身上龙火发散,宛如水云渺渺,隐藏了杀机,剑光恍惚,迷人耳目。此阵隐秘且凌厉,即可用于江湖械斗,又可化作战场的大阵,乃是蛾眉派老祖张红莽的得意之作。

    那黑影身边出现一娇小的人影,那人影轻笑了一声,身子一转,手臂连点,也不知怎地,众人手中长剑咣当声响,全都断得干净。张孝存大惊失色:“同门龙火功皆在第三层朝上,合力施展剑阵,连我也不是对手,来者武功怎地这般高强?”蓦然间,他想起一事,更是魂飞魄散:“那些剑用黑铁与好钢融合锻造而成,她徒手竟能将剑折断,这是何等神功?”

    他定睛一瞧,第三个黑影站在同门之间,不知是何时来的,而那些同门也已整整齐齐地绕着她躺成了一个圈,不发半点声息。

    张孝存颤声道:“你。。。。。们。。。。究竟是谁?”

    头一个出现的黑影说道:“你问错了问题。”

    张孝存道:“问错了?”

    那黑影道:“你该问:‘你们究竟是什么’?而非‘你们是谁。’”

    张孝存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再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

    黑影答道:“死亡。”说罢朝张孝存伸出了手。

    张孝存大骇之下,想要逃走,但被那黑影真气一震,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四 打蛇随棍上

    次日午后,玫瑰与牡丹、木菀心游玩于街市,蓦然间人烟渐少,连商贩也躲得不知去向。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taiuu。com;

    玫瑰见一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从拐角走出,朝玫瑰鞠了一躬,道:“殿下,鄙人蛾眉派张绣,我家‘肝胆游仙’张老爷子有请。”

    玫瑰故作惊讶,道:“是威震京城的蛾眉派张老爷子?为何找我这落难之人?”

    张绣微微一笑,道:“或许是老爷子在明月码头遗失了事物,又被殿下拾走。”

    玫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说道:“唉,真是平白无故多了一桩麻烦事,令人毫无头绪。劳烦张公子带路。”

    张绣道:“不敢当,不敢当。”话音刚落,一匹马车已在他背后。玫瑰道:“好一招‘指路为马’。”

    三人上车之后,张绣上马驾车,往蛾眉十里街行去。玫瑰见此处繁华热闹,又似乱成一锅八宝粥,小贩屠夫、妓子贵族,那些个三教九流的人物进进出出,来来往往。街两边没有一家不是店铺,更没有一家不张灯结彩,吆喝着拉客上门。众行人看见张绣的马车,如见了皇帝一般纷纷躲闪,生怕慢了半点。

    少时,到一闹中取静、雅致优美的庭院,这庭院之内有一大宅,倒像是清修道士的居所。但玫瑰见其中假山真水、小河绕花,幽兰青竹,仙鹤白犬,彰显主人卓尔不群、超凡脱俗的气派。

    进入宅子,则是宽敞明亮的前厅。正中是一长发披肩、不束发辫的白发老者,他盘膝而坐,气势如雄狮猛虎,又似潜龙隐凤,他身边是两个中年汉子,神情精悍。角落里坐着几个年轻弟子,鼻青脸肿的,一副丧气模样,玫瑰倒也认得,正是昨晚做买卖之人。

    玫瑰等躬身行礼,道:“藏玫瑰、牡丹、木菀心三位拜见前辈。”

    老者面无表情,喝了口清茶,道:“老夫张红莽。”

    玫瑰道:“前辈威名,如雷贯耳。”

    张红莽放下茶碗,指着张孝存等人,说道:“这几个孩子,昨夜犯了错,不知怎地得罪了姑娘你,我已经严厉教训过了。”

    玫瑰奇道:“他们没得罪我啊?前辈可是有什么误会?”

    张红莽露出麻木、僵硬的笑容,说道:“明人不做暗事,死亡小姐,你徒手断刀的功力,当真令人佩服至深。”

    玫瑰笑道:“我可没那本事。”

    张红莽道:“姑娘一再否认,未免太失礼了。”

    玫瑰摇头道:“功力能断利刃的,是我这位牡丹妹妹,我可是唯有瞠乎其后、甘拜下风呢。”

    牡丹嘻嘻笑道:“姐姐你何尝不能?只是没用出来罢了。”

    张孝存惊怒交加,嚷道:“就是她们三个雌的!京城之中,只有这三人说龙国口音,与龙国有仇,武功高低也无人知晓!没人见过!”

    张红莽手一扬,张孝存被一团绿色真气缠住脖子,吊了起来,他一张脸涨得血红,手抓脖子,却什么都抓不住,眼见他意识模糊,行将断气,张红莽这才收了功力,张孝存重重摔下,他的同党皆惊恐万状。

    张红莽道:“若你不是我孙子,我早杀你十回了。”他见玫瑰气定神闲,全不以自己神功为异,于是点了点头,起身拱手鞠躬,他这般一动,其余人也都照做,但旁人是单膝跪地,低下脑袋,比张红莽恭敬得多。

    玫瑰忙道:“不敢受此大礼。”

    张红莽道:“我这孙子不懂事,私贩我国精制兵器给敌国细作,我本欲将他处死,但如今我张家人丁稀少,子孙不多,暂且留他一命。姑娘阻止此事,实已为敝国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老夫在此谢过。”

    玫瑰闷声不响,不置可否,只点了点头。

    张红莽又道:“然则老夫有个规矩:但凡老夫的买卖,是不许旁人打扰的。若有人坏了这规矩,老夫一来必要讨回所失,二来需追查到底,令那坏事之人付出代价。换做旁人,我不会在此接见,即便接见,也必五花大绑,刀刃架于脖颈。只是老夫钦佩殿下,故而破例,希望殿下明白。”

    玫瑰道:“明白什么?”

    张红莽身边的心腹齐声喝道:“藏玫瑰,你少装傻!”

    玫瑰笑道:“我不是装傻,而是真傻,贵国的事乱糟糟的,我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

    张红莽左手边的汉子闪身而来,指尖如刺,直至玫瑰咽喉、眉心等要害。玫瑰袖袍一拂,那汉子脚下踉跄,不由自主地倒飞回去,再度跪地坐好,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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