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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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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炽烈心知孟轻呓是道术士,一身法术千变万化,一旦施展开来,局面难以掌控,须得速战速决,抢攻为上。霎时一动,力贯单臂,正是棕熊拳法中最为刚猛的一招,名曰“断树”。
孟轻呓不闪不退,双膝微弯,纤细左掌倏然探出,发出雄浑掌力,拳掌对抵,砰地巨响,两人所站处地表开裂,石碎土翻。马炽烈只觉这女人掌力玄微奥妙,诡异难测,气力又非同小可,他这一拳非但无功,反而退后半步,吃了小亏。
众人本为孟轻呓捏了把汗,待见她轻描淡写的胜了一招,这才稍稍放心了些。饶是如此,见马炽烈凶猛暴躁,孟轻呓柔美纤弱,仍不禁提心吊胆。
马炽烈心道:“听闻她擅长道法,怎会有这般神力?”再度上前,砍刀拦腰斩来,孟轻呓拔出腰间细剑,稍一震,将那砍刀荡开。马炽烈变招极快,刀尖换位,刺向孟轻呓胸口,有力压千钧之威,孟轻呓将细剑上扬,铛地一声,马炽烈再被震退一步。如此一来,马炽烈立时清醒:“她真气修为更在我之上,与塔木兹相当!世上竟有这等怪事?”
他身经百战,处变不惊,缓下手来思索对策。但这么一耽搁,却正中孟轻呓下怀。孟轻呓武功虽高,真气虽深,但真正令她纵横天下而难尝一败的,正是她一身神妙法术。此时得了余裕,她妩媚一笑,弹指间人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恍惚间分成六十四人,环绕马炽烈周围。
马炽烈心头一震,四下环视,想看穿孟轻呓在何处。他双目有月火功神效,寻常幻影可一眼看穿,谁知看了一圈,竟半点头绪也无。他心中暗悔:“她体内灵气深不可测,使出幻影来也隐蔽至极。”
他大喊一声,转动砍刀,一招“四海之愿”,一圈火环扩张开去,但众幻影同时出掌,掌中喷出寒冰真气,那火环纵然有焚山之热,却依旧被寒气压制。马炽烈见众幻影皆可发出真气,知道孟轻呓这道法已练得炉火纯青,难辨真伪,竟有移形换位、分身有术之能。
但他见识高明,在当今月舞者中无人能出其右,透过那寒气,细细辨别,已知其中有强弱之分。他不动声色,忽然间发难,再一招月狼火牙烧出。那边真气随之增强,幻影聚合,化为一人,全力抵挡此招。马炽烈哈地一笑,喊道:“找到你了!”飞身而前,提刀再度砍出,顿时火焰如潮。
但这一刀劈空,孟轻呓却根本不在此处。马炽烈知道上当,急忙回身,却见一个红色人影朝他扑来,照着他一抱,马炽烈感到那人影正挤过他护体罡气,钻入身躯之内。他大叫一声,内劲鼓荡,将那人影格挡在外,呼吸之间,那人影烟消云散。
马炽烈不知这人影有何名堂,见孟轻呓站在远处,但离人群却更远。马炽烈喝道:“你怕我去杀这些旁观之人?我马炽烈堂堂正正,岂是卑鄙小人?待杀了你之后,再宰了这些杂碎不迟。”
孟轻呓笑道:“算你是英雄好汉,但眼下你中了我这招‘老弱病残’的仙法,咱们之间胜负已分。”
马炽烈心下一寒:“这是仙法?”又喊道:“那你倒试试看!”腾空而起,顷刻那刀尖已在孟轻呓头顶,疾刺而下。
孟轻呓念了咒,一道电光劈中马炽烈,马炽烈遍体剧痛,经脉麻痹,竟摔得极为狼狈。他心慌意乱,不禁想:“我体格比黑铁月银更硬,她这法术怎能伤得了我?”
他急忙起身,孟轻呓又一道火光命中了他,马炽烈大声惨叫,痛的龇牙咧嘴,身子摇晃,全力飞奔,躲避孟轻呓法术。孟轻呓不知又使出了怎般道法,她双目血红,一道道火光、电光、雪光、风光打出,精准异常,快速无伦,马炽烈纵然身法如电,却难以全数躲开,一旦中招,立时受伤。
他急急思索:“这婆娘那‘老弱病残’令我身躯脆弱,罡气薄了一层,而她灵气又深,随手一招都能伤我。他妈的,老子岂能躲躲闪闪,做那缩头乌龟?反正躲不开,不如与她拼了!”
念及家破人亡之仇,马炽烈暴躁欲狂,迎着孟轻呓攻势奋力疾冲,孟轻呓又命中两道火光,马炽烈口喷鲜血,但一拳狠狠打去。
只听一阵轰鸣,那一拳被一巨怪拦下。那巨怪两丈高矮,身如铁塔,肥大粗壮,青面獠牙,两两条胳膊长的好似猿猴,它大吼一声,将马炽烈推开,一条胳膊却似被打断了,它怒道:“孟轻呓,我总有一天要吃了你!”
众人见状都感纳闷:这妖魔如此恨孟公主,为何要替她挡拳?
孟轻呓笑道:“活塔老魔,你嘴上叫的再狠又有何用?快替我收拾这狼犬。”
那活塔老魔转动断臂,已然恢复,嘴里对孟轻呓破口大骂,手上朝马炽烈穷追猛打。马炽烈中了那“老弱病残”之法,防备薄弱,原本能挡下来的敌招,这时却痛的无法忍受。而那活塔老魔气力之大不逊于马炽烈,只是有些没头没脑,两人近身格斗,马炽烈仅稍占上风。
孟轻呓身边光芒转动,又多了层红色光圈,光圈半径一丈,忽然间血光上涌,从中出现一紫衣怪客,一大刀武士。那紫衣怪客衣衫精美,细胳膊细腿,容貌甚是英俊,但嘴里满是尖牙,额头长一对羊角。而大刀武士脸如煤炭,黑中透红,背上一柄鬼头大刀,也是尖角长牙的魔头。
紫衣怪客道:“孟公主,你叫我来,可是想念我,终于要我陪伴你了?“
那大刀武士则骂道:“臭丫头,你过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孟轻呓冷冷说道:“去替我制住那月舞者。”
紫衣怪客笑容诡异,眼中满是憎恨,道:“孟轻呓,总有一天,你那魂魄将归我所有,我也非叫你加倍受屈辱折磨。我仲夏公子言出必践,绝不空言恫吓。。。。”
孟轻呓喝道:“还不快去!”
紫衣怪客与大刀武士身不由己,一齐袭向马炽烈,紫衣怪客使精妙掌法,掌力交织,大刀武士刀光霍霍,凌厉无俦。这三人合力将马炽烈围在当中厮杀,马炽烈死命恶斗,拳打脚踢,好似疯了一般。
藏东山瞧得直皱眉头:“这三者只怕是妖魔地界的魔头,来头尽皆不小,孟公主令这三者为她效命,若被纯火寺知道,那还了得么?”但素来知道这位公主天不怕地不怕,既然如此行事,自然有把握应付后果。
本来以马炽烈身手武功,即使这三妖携手夹攻,他也多半能胜。但他此刻连中孟轻呓法术,受伤沉重,守御脆弱,实已至油尽灯枯的地步。而那三妖一者猛,一者巧,一者勇,又皆受孟轻呓操纵,配合甚是精妙。
再过一顿饭功夫,马炽烈中了那活塔一拳,被那紫衣怪客一掌打中背心,再被大刀武士劈中一刀。他全身被血染红,奋起余力,两招将那紫衣怪客与大刀武士脑袋拧断,随后再也支持不住,仰天一跤,摔在血泊之中,变回人形。
孟轻呓挥一挥手,道:“好了,没你们的事,都给我滚吧。”
那紫衣怪客与大刀武士扶正脖子,眼神紧盯孟轻呓,似要将她扯碎吃了。活塔老魔更是暴跳如雷,径直一拳打向了她。
孟轻呓手一点,那活塔老魔体内砰地一声,登时粉身碎骨。紫衣怪客与大刀武士吓了一跳,再也不敢造次。
孟轻呓笑道:“放心,他不会死,只是回到妖界而已,虽有些痛,对你们而言却也不算什么。”
那两魔如何不知其中道理?只是被如此驱逐时,委实痛苦万分,生不如死。两魔纵然满腹怨气,却唯有忍气吞声。
孟轻呓又道:“我放你们回去了,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紫衣怪客恢复镇定,道:“孟公主,须知风水轮流转的道理,你眼下嚣张跋扈,难道真不怕将来落到我手里?”
孟轻呓微笑道:“仲夏小妖,就凭你这微末道行,也敢来威胁本座?”
紫衣怪客狠狠轻笑,鞠了一躬,消失不见。而那大刀武士更不多言,须臾间也形影全无。
孟轻呓走到马炽烈身边,马炽烈即刻翻身而起,匕首刺向她咽喉,孟轻呓手指一弹,喀喀两声,马炽烈臂骨折断,他哀声大叫,再也站不起身了。
众人看的心魂俱醉,目眩神摇,都想:“孟公主果然是天仙下凡,除了圣上之外,再无人能敌得过她。”
孟轻呓喝叱道:“月舞者,我要你发誓臣服于我。”
马炽烈一口血痰吐向了她,孟轻呓稍一让,血痰吐空。马炽烈笑骂道:“臭婊子,你杀了我,老子活够了。”
孟轻呓捏住他下巴,闭目稍稍一探,皱眉道:“原来如此,难怪你急着送死,你体内有仙灵的咒语,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形骸心中一凛,想起塔木兹山下的情形,暗道:“马炽烈与塔木兹大师一样,也被仙灵诅咒了?”
马炽烈惊呼一声,露出恐慌之情,他道:“胡说,胡说,我何时。。。。”他目光涣散,身子剧烈颤抖,似极为害怕,霎时像个懦夫一般泪水直流。
孟轻呓淡然一笑,问道:“行海,你说该如何处置他?”
九十九 快刀斩乱麻
形骸奇道:“我?”一时不知孟轻呓为何问他处置马炽烈之事。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
孟轻呓点头道:“你过来,此人似是冲你而来,你告诉我想如何对付他。”
形骸茫然走近,看着地上的马炽烈。此人在他眼中原本何等可怖可畏?这时却显得苍老凄惨,像极了那些穷途末路的奴隶。
孟轻呓道:“你说吧,我这人很易不耐烦,可不愿久等。”
形骸忽然觉得这马炽烈好生可怜:他的妻子孩子都死在神龙骑手中,自己又疯疯癫癫、众叛亲离,一心想讨还血债,却再一次败在仇人手中。他杀人如麻,手上鲜血无数,他杀仇人,也杀自己人,他杀有罪之人,也杀无辜之人。按理而言,形骸该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一举永绝后患,无论对马炽烈自己,还是对龙火天国,都是最佳的出路。
但他又想起了塔木兹山上曾经出现的仙灵,再进一步想起了他曾见过的马炽烈的魂魄。他明白马炽烈的魂不属于他自己,而似已落入仙灵的魔掌。或许仙灵借他的躯壳行走凡间,一点点蚕食此人,助长他的仇恨,也在等待他死亡的时刻。他眼前闪过塔木兹山上虚幻的巨影,仿佛又回到那即将倒塌的山脉之下。
他不能让马炽烈死,否则那仙灵将获自由,他不明白仙灵是何物,也不明白仙灵能做到何事,更不知道孟轻呓是否应付得了那仙灵,这么做太过危险,杀了马炽烈乃是下下之策。
他觉得急促不安,思绪纷乱,难以决断,迟疑许久之后,他大声道:“马炽烈,你败给了祖宗奶奶,需发誓再不与我龙火天国为敌。依照月舞者规矩,你不可违背誓言,非答应我不可。”
众人不料他说出这样的话来,除了沉折之外,其余人都喊道:“你说什么胡话?怎能放跑了他?”
马炽烈似变得贪生怕死,他抖得仿佛抽筋一般,点头道:“放我走,我。。。。我。。。。败了,我是个窝囊废,我只求活命,莫让。。。。仙灵迫害了我。我不再复仇了,我什么都忘了,我会去鲸鱼海,永远永远。。。。不再返回。”
形骸抬头看孟轻呓,不知她答不答应,孟轻呓笑了一声,道:“谁让你叫我祖宗奶奶的?”
形骸道:“您是咱们家的老祖宗,所以。。。。”
孟轻呓摇头道:“你先前叫我祖仙姐姐,我听着倒还不错。这祖宗奶奶听起来好生粗野,像是市井之徒骂街一般,从此以后,你就叫我祖仙姐姐好了。”
形骸不敢违拗,只得答道:“是,祖仙姐姐。”
孟轻呓斜眼看着马炽烈,道:“你就这么放过他了?先前对那些海盗降兵时,你还没学会教训么?此人比那些小卒危险万倍,你这毛头小子,当真异想天开。”
形骸忙道:“可若他体内真有仙灵。。。。”
孟轻呓问道:“你见过仙灵是怎么样的么?”
形骸如何敢说实话?摇头道:“回禀祖仙姐姐,我并没见过。”
孟轻呓轻轻叹息,袖袍拂动,已接起马炽烈断骨,道:“马炽烈,你还能走路吧。”
马炽烈咬牙站起,身子摇晃,似随时会倒毙一般。旁人一瞧,吓得又是一通惊呼。
孟轻呓道:“我本该擒你去皇城,交由圣上发落,但那太过麻烦。听说你们月舞者说话算话,从不食言,我倒想试试到底如何。”
马炽烈哼了一声,一瘸一拐的走向围墙,那墙早被他打的粉碎,他轻轻一跃,在墙后没了踪迹。
背后忽有大群士兵赶来,领头的正是藏徐月,他一见这西院惨状,大吃一惊,又看藏东山躺在地上养伤,更是惶恐不已,喊道:“大伯,这是怎么回事?”
藏东山喟然长叹,道:“孟公主来了。”
藏徐月一转眼,恰好孟轻呓转过头来,他见到这位权倾朝野,神功盖世的当今权贵,惊的一头拜倒在地,喊道:“殿下,卑职不知殿下到来,当真罪该万死。”他这一跪,身后五百士兵也都跪成一片。
孟轻呓笑道:“总督,对不住啦,将你这大院子闹成这样。”
藏徐月忐忑不安,忍不住胡思乱想:“刚刚那群火狼火虎,定然是这位公主的手笔。大伯他伤成这样,也定是她一手造成。莫非她孟家终于要对我藏家开战,要将咱们赶尽杀绝么?那。。。。那我藏徐月今日必死无疑了。”想到此处,悲从中来,哀声道:“只求公主高抬贵手,饶我幼子不死,我藏徐月。。。。就此认栽。”
孟轻呓皱眉道:“笨蛋,你以为是我杀进来么?你们藏家上下除了藏东山之外,就没几个不是草包的。”
藏徐月“咦”了一声,听藏东山大笑道:“侄儿,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由此说来,你这亏心事还当真不少哪。”说罢翻身坐起,点穴止痛,说了孟轻呓与马炽烈交手之事。藏徐月这才转忧为喜,连连磕头道:“多谢殿下救我全镇百姓。”
孟轻呓道:“那马炽烈是我放跑的,你们莫要追他,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就一天不会与我龙火天国为敌。”
藏徐月道:“可此人。。。害死这许多人命,难道就这么算了?”
孟轻呓道:“你若不答应,可以将我押入大牢,先斩后奏,再去捉拿这魔头。”
藏徐月刚抬起头,吓得又垂下脑袋,颤声道:“由殿下主持大局,正好似仙人指路,卑职心满意足,自当遵命。”
形骸暗忖:“祖仙姐姐对自己人好得很,这藏徐月为何怕成这幅模样?”殊不知孟轻呓威名太大,道法太过神奇,对敌人太过狠心,为人又太过独来独往,太过神秘莫测,因此庙堂之上,江湖之中,皆将她传的神乎其神,喜怒难测,可越是以讹传讹,越是令人误会,有时将许多不相关的天灾人祸都算在她头上。孟轻呓听了,往往一笑置之,旁人却不免对她敬畏万分,有心远避。
襄离别院众人也对孟轻呓千恩万谢,李金光心想:“我教出行海这么个好徒儿,这孟轻呓感激我还来不及,我此刻上前恭维,她定会赏我甜枣吃,这叫顺水推舟,打蛇随棍,趁胜追击,无往而不利。”在他心目中,形骸能有今日成就,自然少不了他悉心教导之功。
当下厚着脸皮,点头哈腰,笑道:“殿下,贫道乃是襄离别院师范李金光,亦是行海儿不成器的师父,殿下此番救助之恩,老道真是刻骨难忘。。。。”
孟轻呓冷冷道:“就是你看护不周,令我家孩儿流落海上,生死不知,对不对?”
李金光倒吸一口凉气,忙道:“殿下,贫道冤枉,冤枉!”又忙对形骸道:“孩儿,你快对殿下说说,为师平素待你怎般好法?”
形骸只是说道:“启禀祖仙姐姐,真的与师父无关,是我擅自外出,才被海盗。。。。”
孟轻呓嗤笑道:“这等趋炎附势、狗眼看人之辈,我生平见的多了。你未觉醒之时,他只当你是石头、草包,对你不理不睬,只对那些觉醒龙火之人恩宠有加。你觉醒之后,他就自居功劳,洋洋得意,以为皆是他一手促成。其实龙火功进益如何,全看血脉天赋,与这些凡夫俗子有何关联?若非今天行海替你求情,你瞧我不断你一手一脚?”
这一番话,将李金光说的失魂落魄,心胆俱裂,刚想跪下求饶,孟轻呓招来一阵风,令他跪不下去。只听她又道:“尊师重道,四德四教,哼哼,我可惹之不起。你不必跪了,免得旁人说我家孩儿撺掇长辈滋事报复,仗势欺人。从今往后,若再让我听说你助长学子排挤同门之事,你睡觉可得警醒着些,免得跌下炕头,无故惨死。”
李金光惨声道:“是,是!”哆哆嗦嗦的站着,骨头似抖得都快散架了。
形骸想起李金光昔日任由木格欺凌自己的行径,此时已对这位祖宗发自肺腑的崇敬,只觉她每句话都说到自己心里,好生舒畅,好生解气。
就在这时,息香跑到孟轻呓面前,乖乖巧巧的跪地,神态天真可爱,纯洁无暇,她道:“启禀殿下,我是息香,曾与行海他定有娃娃亲,我实可算作孟家媳妇儿,在此向殿下请安。”
孟轻呓淡然道:“娃娃亲?”
息香道:“是啊,这件事大伙儿都知道的。殿下,我当真深爱行海,可谓海枯石烂,矢志不渝,今夜见了您的风采,更是。。。。。。”她想讨好孟轻呓,求她做主,当场敲定亲事,那就万事大吉,再不可更改。
孟轻呓冷笑道:“我刚刚瞧见你将自己同伴推向那些火狼,只顾自己逃命,这份心思,当真叫人刮目相看。原来你与行海有娃娃亲,好极了,好极了。。。。”
息香登时吓得血液冰冷,如坠深渊,她惨声道:“殿下,您。。。。您可当真。。。。误会,那不是我,绝不是我。”
孟轻呓叱道:“贪生怕死,无情无义的货色!口若悬河,谄媚奸诈的小人!放荡糜烂,举止不端的小娼!你非但做错了事,还想欺骗本宫?我已问过那川飞飞,你平素待行海如何,平素风评如何,我心中已一清二楚。你回去对你爹娘说了,我孟家不要你这样的媳妇儿,你也半点配不上我家行海,你俩婚约,就此作罢。他们若是不服,尽管去我娘那儿告状,本宫恭候光临,静候佳音!”
只听扑通一声,息香晕了过去,这一回倒不似假装。形骸心花怒放,险些冲上前去,千万次亲吻这位祖仙姐姐那美丽圣洁的小手。
一百 吟歌归天去
孟轻呓不再理会息香,道:“行海,你随我走。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你既已觉醒,这襄离别院也不必逗留。”
形骸闻言犹豫不决,他明年既可学成出山,若此刻告别师门,未免不合规矩。但孟轻呓何等权势?她已有令,当世除了寥寥数人,谁敢不遵?他于是答道:“是,全听祖仙姐姐吩咐。”
孟轻呓道:“那就走吧。”当先朝墙外走,形骸跟上几步,忽然间想起一事,道:“祖仙姐姐,稍等片刻。”回过身,跑到沉折身前,朝他深深鞠躬,道:“师兄,你对我恩重如山,义气深厚,孟行海此生不忘。”
沉折本脸色木然,此时却忽然一笑。众人从不记得此人露出过笑脸,见状都吃了一惊。却听沉折答道:“你也待我恩重如山,义气深厚,去吧,我也不会忘了你。”
形骸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竭力忍住,只听孟轻呓道:“男孩儿家,何必如此纠结?今后朝堂之上,人生之中,你二人又并非永不相见。”
形骸点点头,不敢流连,在人群中找到缘会,跟上孟轻呓,越走越远,直至院墙隔绝了他与沉折。在这一刹那,他恍如梦醒,之前在麒麟海经历的一切,那些友情、爱意、土地、海神、活尸、妖魔,皆似云烟般散去。他走出了迷雾,发现一切似与原先相同,又似截然不同。他仍是孤独的少年,但却全然变了个人。
孟轻呓使了个法术,地上升起两匹马来,那马似是泥塑一般,可扬蹄晃脑,和真的全无差别。两人翻身上马,缘会抱着形骸的腰,行至一处无人海滩,形骸见一艘大船,仍是极尽豪贵之能,精雕细琢、美丽巧妙,通体似由翡翠刻成,船首像是个俊俏男子的上身。船上空无一人。孟轻呓与形骸、缘会步上甲板,孟轻呓道:“走吧。”
形骸听那船首像道:“是。”他甚是诧异,以为自己再度生幻,冲那船首像左瞧右瞧。
孟轻呓道:“那是我的道法,它自个儿能够航行。”两人又来到船舱,孟轻呓取来一个瓷瓶,瓷瓶中是烧酒,她给形骸倒了一碗,自己也倒了一碗,道:“喝。”
形骸喝了一小口,道:“祖仙姐姐,咱们是要去哪儿?”
孟轻呓道:“麒麟海。”
形骸冷汗暗流,道:“为何要去。。。。麒麟海?”
孟轻呓摇头道:“那儿有我要等的人,可却偏偏等不到,我得亲自去瞧瞧。”
形骸暗想:“那儿有弥天大雾,不知祖仙姐姐是否能穿透?我若跟她前往,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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