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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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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他惨叫起来,众人见蕾儿将尖尖的指甲刺入他脖子,挖出血来,似要置他于死地一般。孟六爻点出一指,蕾儿身子一软,手臂垂落,那谦郎一屁股摔倒在地,眼神惊怒万分。

    蕾儿大骂道:“丑八怪!混账东西!破烂杂种!我讨厌你!你别过来,你给我滚远些!”

    众弟子蓦然变色,更是恐慌:这蕾儿入门前对谦郎何等喜爱,为何出来后却恨不得生啖其肉?就算是杀父之仇,只怕也不过如此。

    形骸瞪视那门,心下骇然:“若原先情感越深,出门后恨意越强,不单单只是疏远冷淡而已。那门中仙将爱意扭曲为恨,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冤家眼里出无盐。门中仙将那情郎身上一点一滴皆变得可恨无比,令蕾儿再无法忍受那人靠近。”

    因蕾儿太过激动,孟六爻唤来元灵,将蕾儿送走。谦郎因被蕾儿打伤,怒上心头,也立即选了舍情,断了与蕾儿缘分。

    到此地步,众弟子才真正明白决计无法从这试炼中幸免,因而试炼成了行刑,成了生离死别的时刻,彼此相拥,渴望这最后刹那的温存,而众掌门人真如阴间的判官一般冷酷无情,残酷无道,断绝了众人的退路。

    袁蕴先挑女弟子,此举用心甚是“周到”。众女弟子对自己身躯姿色更为爱惜,遇上情感,也比男弟子更为冷静决断,更不似男弟子那般莽撞冲动,心思草率,面对抉择,皆选了“舍情”,随后即使不反目痛恨,也再无半点留恋爱意。而众男弟子见女弟子如此绝情狠心,倍受打击之下,也不会以断臂为代价,都宁愿逃避这失恋之苦。

    有男弟子怒到极处,想与众掌门人拼命,但袁蕴一指点中此人要穴,将他抛入门中,那人出来后已再不念原先爱侣。袁蕴大声道:“我暂且饶你犯上之罪,下一回如若再犯,我必取你性命!”那男弟子垂头丧气,想起自己先前冲动之举,只觉如一场荒唐的梦:自己为何要为那乏味庸俗的女人豁出宝贵的性命?

    形骸头绪纷乱,心中隐约想道:“痴是毒,爱是障,或许我们此刻并非正被行刑,也非正受折磨,而是从中解脱?”

    最终轮到苏瑰、形骸,苏瑰泣道:“行海哥哥,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我无法决断啦,就像。。。。。先前旅途中那般,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形骸摇头道:“我若真的爱你,怎会舍得要你断臂?我若不爱你,又怎值得你为我断臂?此事本不必选,我们从始至终皆唯有一条路而已。”

    除非如玫瑰那般不破不立,另辟蹊径,但到了这时,一切已然太迟。

    苏瑰哭成个泪人,失魂落魄的选了舍情,出来时与形骸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形骸本就感到她的情有如重担,此刻肩上如卸去泰山。他又觉得自己太过无情,竟如此回馈这位堂妹的痴心?

    然则此番情缘,对她而言,或是美德,于形骸而言,却愚昧可笑。她与形骸的情来的太过短促,太过随意,像是心血来潮,本就不能长久。

    形骸来到门中仙前,尚未开口,那大门已然开启,容形骸入内。形骸微微一愣,心想:“我的魂魄属于我自己,无论任何人皆休想篡改。”

    入门之后,大门紧闭,他陷入黑暗,他问道:“门中仙人,在下心中无情,若要断我一臂,还请动手吧。”

    良久,那门中仙人答道:“墓中失一臂,塔内断一肢,佳儿心中刃,海底再残身。若论牺牲事,郎君本已齐。来此莫慌张,且听道法秘。”

    形骸大喜,知道门中仙要传他此生第一个道法,于是跪倒在地,运天脉法则之功,聆听道法之音。

    那道法名目印在他心中,名曰“地狱无门”。

 四十九 恋君君不知

    形骸曾目睹过此法威力,至今心有余悸,若非当年释网仙子杀了孟旅,自己实无把握能够脱困。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须臾间,此法咒语、手势、真气运转,种种变化在他心中生根,再也无可遗忘,形骸竟全无回绝余地。

    他不由骇然:“这门中仙若要乱我心魂,实是无可抵挡,好在他并无恶意。”

    门中仙再无答复,形骸又将这法门在心中思索两遍,推门而出。

    众人本在等他,玫瑰上前一步,迟疑道:“行海,你怎样了?”

    形骸叹道:“本人无欲无求,清明淡泊,早已看破红尘,正好剃度当个道士。”

    玫瑰欣然一笑,道:“你变成傻子啦!当道人无需梯度,而需自宫。”

    拜紫玄等皆是老道,闻言重重一哼,玫瑰吓了一跳,忙拉着形骸回到人群里。

    拜紫玄道:“如今诸位皆经历试炼,功德圆满,得此生首个道法,为师甚是欣慰。至此时,诸位方算作我神道教真正门徒。从今往后,将不再一同修行,也不得独居一室,而当与六门弟子相处。今夜戌时,有‘小蟠桃盛会’,乃是我神道教每年一度的天结节开端,岛上各方人士皆会来临,诸位弟子务必出席。”

    按理而言,众人本该恨透了这六位掌门人,可说来也怪,此时心中却全无波澜,似乎局面至此乃是顺理成章,顺应天意的。众人想起昔日那位爱侣言行,直是讨厌透顶,暗中感激众掌门助自己快刀斩乱麻。众弟子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念头受了法术纵控?可偶然这般一想,随后转瞬即逝,不愿再纠结于此。

    人生此页已然翻过,众人神清气爽,自由自在,今后定更有佳缘喜事等着自己,且如今众人已收获一神奇道法,心中既新奇,又喜悦,各觉今后前程无量,欲大展宏图,留名青史。

    玫瑰与形骸出了执掌塔,离了众人,玫瑰神色异样,频频看形骸表情。形骸叹道:“师妹,我已将你前后作为都想明白了。你可当真机灵。”

    玫瑰放下心来,笑道:“我还在想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好在你不傻,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对你说。”

    形骸道:“如此说来,你原本。。。。当真对我。。。有意么?”

    玫瑰大羞,心想:“你这不是多此一问?我该如何答你?”扭头不去看他,只说道:“我也不知,却怕自己万一。。。。万一有那么点心动。。。”

    形骸心知她种种举动纯是一片好意,可毕竟经过这几次波折,与她似生了隔阂,不知该如何应付她。

    玫瑰察觉他心思,道:“师兄,你是怨我利用了你,欺骗了你,对么?我当时听了息世镜、藏恩方所言,再加上这怪异门规,隐隐猜到他们意图,服用银蚁毒之后,我才彻底确信无疑。我不愿你我从此互相厌憎,老死不相往来,除了兵行险招,实无第二条路可走。”

    形骸道:“你如此聪明,我可有些怕你了。”

    玫瑰道:“怕我?为何怕我?我。。。我若。。。。与你是。。。知己好友,我越聪明,你该越高兴才是。”

    形骸叹道:“你如何待我皆不打紧,我只觉得苏瑰、裴舟二人陷入其中,好生可怜。”

    玫瑰摇头道:“那裴舟本就不是好东西,苏瑰喜欢的原不是你。如今裴舟与我断了,苏瑰也仍与你无关。他们二人若有姻缘,自能重修旧好,若无姻缘,苏瑰也从此摆脱了这无情浪子。这不是一桩好事?莫非你惋惜自己与苏瑰未能结缘?”

    形骸苦笑道:“我本就没喜欢苏瑰。”

    玫瑰花容失色,喊道:“难道。。。。你一直。。。对我。。。在那里头,门中仙将我从你心中抹去了么?”

    形骸见她如此,心生怜惜,摇头道:“他说我早已经过重大牺牲,这试炼本已对我无效。”

    玫瑰回嗔转喜,笑道:“唉,你怎地不早说?害得我。。。。在你屋内丑态百出。”想起自己为了惹他生厌,当着形骸的面尿床,霎时羞愧欲死,后悔莫及。

    好在形骸并未回想此事,只说道:“我觉得苏瑰、裴舟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虽无恶果,却。。。总有些不对。”

    玫瑰恼道:“师兄,若是众人皆醉我独醒,而我所言之事却又无人能信,难道我这清醒者便不能利用醉者,做些利己不损人之事么?自保求存之心,人皆有之,天经地义,我玫瑰从小到大就不喜欢被人蒙骗掌控,更不喜那些愚笨庸俗之辈在我面前碍手碍脚。”

    形骸皱了皱眉,不以为然,可欲想反驳,又觉得玫瑰并未说错。世上确有愚昧之人污蔑雄杰,恩将仇报,不明是非,不知好歹,这是形骸亲身经历过的。若豪雄大侠事事皆为俗世阻碍,受俗念审判,受常法约束,受众意掌控,又岂能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

    玫瑰又道:“师兄,我玫瑰并非倒行逆施,为非作歹之辈,我心中自有自己的道义,但为我这道义,若那些蝇营狗苟之徒想要碍事,我也绝不会犹豫不决,手下容情。”

    形骸道:“你说得对,我不该怨你,听你所言,我才知自己迂腐的可笑。”

    玫瑰大喜,拉他手道:“你是顾虑的太多,半点不像孟轻呓的后裔。”

    形骸笑道:“不知怎地,你倒像是她的子孙后代。”

    玫瑰嗔道:“不错,不错,无知小儿,我其实是你姑奶奶,你见了长辈,还不下跪请安?”

    两人皆大笑起来,芥蒂全消,玫瑰更是如释重负,心中对未来充满憧憬,但看形骸手脚规规矩矩,对待自己仍不如何亲密,不免暗中骂道:“老娘在你面前尿都尿过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不成当真要老娘脱光了躺在你床上?”

    她纵然胆大,可也有大家闺秀素有的规矩礼教,加上对自己充满信心,于这份感情并不焦急,只是想起自己还有半年就要离开声形岛,心中又暗暗发愁。

    两人相伴游玩,临近戌时,才返回穹隆六道塔,见众人齐聚林中,来客众多,甚是热闹。

    形骸来此近一年间,门中其余师兄师姐皆对众新弟子不冷不热,敬而远之,此时才真正热烈欢迎,盛情相待,视作同门晚辈般招呼。想来是众掌门人生怕众弟子言多有失,或是扰了新弟子情事,这才严加约束。

    袁蕴领道德门众弟子与形骸相见,袁蕴仍是一副冷淡神态,其余人则待他甚好,形骸深感恩德,也向众人恭敬行礼。玫瑰乃是游学而来,并无固定门派,随形骸留在道德门中。

    她美貌过人,言辞得体,深受众人喜爱,尤其是众师兄如蜂采蜜一般围着她转,争相出言讨好。玫瑰乃是山剑天兵派出生,自有威严气度,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轻描淡写几句话便将众师兄吓退。

    席间,形骸又受人引荐,得遇关法堂、四法派等形形色色别派人物。这些外来众道皆是由神道教出山,算是神道教附庸,自称结盟,然则彼此之间宗旨手段截然不同,恶感大于好感,竞争多于合力。

    只见一关法堂老道走来,身边跟着一脸色如鬼、神情如贼的年轻道人,此人眉头无一刻不锁,眼神无丝毫放松,似乎旁人皆是不怀好意之辈,他需时时刻刻防人加害。

    那老道对形骸笑道:“行海小侄,哈哈哈,我可总算见着你了。”

    形骸奇道:“请恕晚辈愚鲁,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老道叹道:“也是老夫得意忘形,忘报名头,我乃关法堂掌门人孟成康,依照辈分,算是你太玄祖父。”

    形骸算了算,心道:“他是我曾曾祖父的爹爹?”也不知对与不对,忙跪下磕头,那老道喊道:“别跪!别跪!”将他扶起,手上并未用力,形骸却也不敢用强,索性不跪了。

    孟成康笑道:“咱们龙火天国不兴这辈分路数,我叫你小侄,你叫我老叔,就这么结了。”

    形骸暗忖:“这般乱叫,成何体统?”但也无奈,只得道:“成康叔叔。”

    玫瑰嘻嘻一笑,说道:“前辈好生爽气,果然是一位老英雄。”

    孟成康见她与形骸携手同行,亲密无间,奇道:“小侄女,你就是藏家那位玫瑰侄女么?”

    玫瑰道:“正是,藏玫瑰拜见成康叔叔。”

    孟成康心思灵活,登时想道:“我家祖宗对行海赞许有加,而这藏玫瑰听说是藏家小辈出类拔萃的人物,若与行海好上,今后藏家势力,等若我孟家囊中之物,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当即笑道:“好女娃,好女娃,与我这行海侄儿好生般配。”

    玫瑰脸颊泛红,啐了一声,倒并未否认,形骸则道:“成康叔叔真爱说笑。”忽然间屁股一疼,惨叫起来,原来被玫瑰拧了一把,却不知她为何下此重手。

    孟成康指了指身边那鬼鬼祟祟,警惕无比的年轻人,笑道:“这一位是你师兄,也是你兄长,正是海法神道教三杰之一,孟沮小侄。”

    形骸、玫瑰肃然起敬,当即说道:“原来是孟沮师兄,鼎鼎大名,我等早有耳闻。”

    孟沮看了形骸一眼,再看玫瑰一眼,道:“你二人见到息世镜了?”

    形骸答道:“正是,但那是数日前的事。”

    孟沮道:“你二人记住,下次遇上此人,若他受伤,就一剑干净宰了他,替我报仇,为民除害。”

    形骸与玫瑰面面相觑,形骸为难道:“只不知。。。息世镜师兄如何。。。。”

    孟沮怒道:“什么不知!此人罪大恶极,杀了也不可惜!我言尽于此,你们若不宰他,便是与我为敌了!”

 五十 买卖一锤定

    形骸正疑惑间,又听身后有人冷笑道:“孟沮,你当真窝囊,若要与我交手,我息某人又岂会退缩?”

    话音未落,只见息世镜昂首阔步而来,身边皆是武勇豪迈之辈,藏恩方、木乐天也在其中。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孟成康见对方这等架势,脸色难看,勉强笑道:“原来是四法派诸位,诸位今年收成如何?”

    四法派中一神色刚强的老道答曰:“我四法派惩奸除恶,降妖伏魔,名传四海,自然收成不错,今年十四人中,有六人已入吾门。”

    照海法神道教门规,若众弟子通过门中仙试炼,学会道法后,其余附庸门派可拉拢新弟子入门,从此既为神道教弟子,又是门派干将,门派有事,众弟子需出手相助,门派得财,众弟子也领一份饷银,只是并未出山,此举需神道教准许。这四法派与关法堂在其中势力最大,彼此争抢激烈,所收弟子数目,称作“收成”。

    孟成康低哼一声,道:“我关法堂今年得了四人,然则你四法派行事莽撞,强横霸道,明年伤亡只怕仍是不少。”

    那老道恨恨说:“我等心中觉悟,以命正道,岂不比尔等缩头乌龟强的多了?”

    孟沮一听“缩头乌龟”四字,咬牙切齿,额暴青筋,朝那老道猛扑过去,那老道心知此人非同小可,一旦发狂,无可压制,急往后退。息世镜抢上一步,使出天狗食月,一拳打向孟沮鼻梁。孟沮突然手臂涨大,两人对了一拳,砰地一声,四下震动,真气乱窜,将众人皆迫退一步。

    那孟沮仰天怒吼,道:“息世镜,新仇旧恨,今夜一起清算!”

    息世镜见此人张狂暴怒,不由心怯,改口答道:“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形骸心道:“孟沮是我孟家中人,若闯出祸来,对他反而不利。”见孟沮长发升起,一张脸如凶神恶煞,忙道:“孟沮师兄,稍安。。。。。”

    一句话尚未出口,孟沮已然跃起,他身子霎时涨大数倍,遍体漆黑,无目裂嘴,尖牙利爪,尾如铁鞭,竟成了个可怖至极的妖魔。

    息世镜满脸惧色,全不似数日前孤身奋战的英雄好汉,转身急走,孟沮仰天喊道:“就是你害我如此!我要你尝尝这‘苍天无眼’之法到底如何!”说罢朝息世镜猛扑过去,身法快速之极。

    形骸急使雷震九原功,电光一闪,已赶上孟沮,将孟沮拦腰抱住,两人各运真气,毕竟形骸胜了一筹,将孟沮推了回去,孟沮摔了一跤,翻身再起,嘴里咿咿呀呀的大骂,可说的绝非龙国语言,形骸大声道:“他不还手,你伤了他也没什么光彩!”

    就在此时,拜紫玄落在孟沮面前,手中一根紫绳,将孟沮捆个严严实实。孟沮一被捆住,立时晕倒,转眼复原成人,道袍长裤皆一如原先。

    拜紫玄喝道:“是谁说了那禁语?”

    那四法派的老道赔笑曰:“总掌门,是我不知规矩,说了那‘缩头乌龟’四字。”

    拜紫玄叹了口气,朗声说道:“诸位听好了,今后在孟沮面前,决不许说这‘缩头乌龟’、‘乌龟王八’之类言语。”

    在场众人神色敬畏,齐声道:“总掌门所言,我等牢记在心。”

    拜紫玄又道:“辛老弟,你四法派今夜早些走吧。”

    那老道羞愧无地,领众人灰溜溜拜别。

    孟成康自知难以免责,甚是识趣,也道:“总掌门,本宗兴旺,实乃我等盟友之福。老弟我先走了。”说罢一拱手,抬起孟沮,也率众离去。

    拜紫玄拍了拍形骸肩膀,笑道:“你这气舞拳练得不错。”夸赞几句,走入人群,众人若无其事,继续饮酒吃桃,谈天说地。

    玫瑰低声问道:“这人功力怎样?”

    形骸道:“他力气极大,真气已近第六层,只是运用不当,腰腹上满是破绽。”

    玫瑰道:“三杰,三杰,果然了得,不知那三杰之首裴若又是怎样人物?”

    形骸笑道:“我与这位师姐倒是熟人,她虽看似是个柔美女子,其实手段厉害,精明果断,这三杰之首倒也当得了。”

    玫瑰道:“柔美女子,手段厉害,精明果断,说的不就是我么?”

    形骸叹道:“你胆子大,可比她胡闹多了。”

    玫瑰嗔道:“好,好,好,你说我胡闹,就是变相夸她,原来你与这女人不清不楚,早有勾搭?”

    形骸道:“休要污人清白,我这人最正经不过了。师姐她去了风圣凤颜堂游学,我与她怎能称得上‘勾搭’?”

    玫瑰苦笑道:“只是有时太过正经,太过恼人,就像个笨蛋似的。”

    形骸皱眉道:“太过正经,为人必有正气,怎会恼人?”

    玫瑰大着胆子,在他耳边说道:“你不懂,我就好好教你,对待女孩,可不能傻愣愣的,须得得寸进尺,胆大心细,你这就对我试试。。。。。”

    形骸面红耳赤,正无措间,忽听一人冷笑道:“试试什么?”

    玫瑰、形骸同时一震,各自分开,见来者秀发垂肩,绯色长裙,服饰尊贵,气魄超然,乃是一位气势凌人的绝色少女,她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朝公主孟轻呓。

    形骸惊呼道:“祖仙姐姐?”玫瑰喊道:“公主殿下?”两人一齐向她单膝跪倒。场中其余人也都认出她来,除了六大掌门之外,林中宾客皆脸色敬畏,向她跪拜。

    孟轻呓道:“我今日前来赴宴,身为神道教门人,诸位不必多礼。”众人这才起身。

    孟轻呓向那六掌门拱一拱手,孟六爻向她恭敬而笑,弯腰鞠躬,其余人则只是拱手还礼。

    孟轻呓又面向形骸、玫瑰,目光深邃,神情困惑。她道:“你二人交情倒也不错。”

    玫瑰道:“启禀殿下,我游学来此,与形骸分作一对,受他莫大恩惠,故而与他亲近。”语气不卑不吭,全无怯意。

    孟轻呓眼中寒光一闪,道:“你与他是一对,也已通过那门中仙试炼了?”

    玫瑰笑道:“是啊,那可当真凶险。”她眼中满是笑意,似是令敌人措手不及、大吃一惊的喜悦。

    孟轻呓望向形骸,缓缓道:“这是怎么回事?”

    形骸只觉大难临头,风暴临近,暗想:“糟了,糟了,怎地她俩似要吵起来一般?”于是说了自己与玫瑰吵嘴,玫瑰恋上裴舟,而自己则与孟苏瑰同路,结果阴差阳错,自己与玫瑰最终重归于好。至于玫瑰暗中捣鬼一节,自也不必说出。

    孟轻呓道:“藏家小丫头,你与行海可入了哪家门派么?”

    玫瑰暗骂道:“我叫玫瑰!可不是‘藏家小丫头’。”答道:“启禀殿下,尚未入任何门派。”

    孟轻呓道:“是了,你是来游学的,一切都由得你。时候不早了,你与行海当回房歇息,莫要贪图玩乐,更别‘得寸进尺,胆大心细’。”

    玫瑰暗恼:“这老女人,为何偷听我与行海说话?”无可奈何,遂匆匆出了林子,但忽然改变主意,绕了个圈,潜回树木茂密之处,也运功窃听孟轻呓所言,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形骸也想走,但孟轻呓道:“你留下,我有话要问你。”

    形骸问道:“是,不知祖仙姐姐要问何事?”

    孟轻呓凝视他半晌,道:“你与这藏家丫头好上了?”

    形骸吓了一跳,道:“好上?我二人清清白白,可昭日月。。。。”

    孟轻呓道:“我知道你二人并未破身,不然焉能瞒得过拜紫玄?我是问你,可是喜欢上了这小丫头?”

    形骸愁眉不展,苦思良久,道:“姐姐,我。。。。自己委实不知。”

    孟轻呓叱道:“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少来婆婆妈妈,牵扯不断这一套!你是不是想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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