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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灯火璀璨处 by 木悦君-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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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茉沉默了会儿，说道：“这只鹿你还要吗？怎么说也是我们共同捕获的，我不会独吞！”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六十三章 围猎（6）
霜合看了看四周仙境般的景致，叹了口气，转身唤来雪龙往来路走去：“不要了！”骑马行了片刻，身后传来马蹄声，渐渐跑得与她并肩而行，她扭头看去，马身上并无小鹿，诧异道：“你没要？”
赵茉眼睛看着前方，语气平静的说：“别人让的胜利，我不需要！”
霜合瞟了一眼她破碎的裙角，眼中带了一丝笑意，转头看着前方。两人之间长久沉默着，不是无话可说，而是都不愿说话，来时一心追鹿倒并不觉得这条路阴森，此时回去，只觉冷风在后颈嗖嗖的吹着，四周都安静得可怕。
霜合转过头去，想打破这可怕的沉寂，找点话题壮胆，正巧赵茉也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又的确无话可说，互看了一会儿，默默的转过了头去。
想了下，霜合试探地问：“你恨兴平郡主？”
赵茉转过头来，神色微惊，眼睛深深的看着霜合，语气平静地如道家常：“恨！如她恨我一般！”
霜合楞了下，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干脆，一时间竟想不到她这样说的用意是什么，只能疑惑的看着她，她眼神平静的淡淡移开，继续看着前路再不言语。
很快路便走到了尽头，出了小路，又回来刚刚的树林，奇怪的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难道她们都没有走到这么远来吗？霜合正想着，就见两个人骑着马向着这边走来，正是曹璨与潘惟熙二人。
他们才见到她们时眉头都微微周围，待看清她们二人的形态又都眉目舒展起来。霜合不知道这俩男人在想些什么，难道真的要看她二人决出个胜负不成，看到她们并未有任何收获反倒宽心了？
霜合没有说话，赵茉倒是抢先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潘惟熙仍有些担忧的说：“一直不见你们人，兴平郡主和钟姑娘都急的不行，这里我们本来都找过的但没见到人，是曹兄提出再回来看看，没想到你们就出现了！我说，你们跑哪儿消失了这么久？害的全体人都担心的不行！”
赵茉嘟了嘴，眼睛微瞟着他，似在说“难道你就不担心吗？”，可也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只道：“追那只鹿追到了一处小径，外面两棵大树合抱，你们当然发现不了！”
潘惟熙看着她空空的行囊，笑道：“鹿呢？”
赵茉无所谓的说：“没抓到呗！”
曹璨骑到霜合身边，笑道：“还以为你要给我丢脸了，看来还不差！”
霜合瞪了他一眼，赠马的事还没找他问清楚呢，还在这里嬉皮笑脸。
“曹兄！这样的场景不是你我二人设想过的吗？”潘惟熙忽然冒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霜合和赵茉互看了一眼都觉得很不解。
但是曹璨显然懂得，与潘惟熙相视一笑，一副好兄弟默契十足的样子。
有隐秘！大隐秘！霜合盯地曹璨不再看她一眼，潘惟熙与赵茉咬了会儿耳朵，不知说了什么，赵茉的脸红了起来，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曹璨又看了看霜合，弄得霜合背上一麻，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霜合索性不再理他们，骑自己的马，可是却渐渐的有些懂了，不知不觉，自己的脸也有些红起来。似乎是想对了，可又不敢说出来印证，只能瞧瞧几人脸色，装作镇定地看着前方的路。
走不多时，已回到大本营，依旧是一派热闹景象，几个女子聚在一块少不了叽叽喳喳，更何况一群女子聚在一块儿更有说不完的话题。
一身绿衣清新如荷的钟云秀远远就瞧见了她们，忙走了过来，“你们可回来了，我与薛姑娘刚刚还在担忧，不知如何是好！”
薛佳溶也走了过来，微笑道：“他们可算是不辱使命将你们找回来了，这下比赛便可见分晓了。”
霜合和赵茉翻身下马，让侍卫卸下她们马背上的猎物，一面与钟云秀等人解释。
“承庆郡主！”王锦蕙一脸笑意的聚了过来，看起来正有着得意之色，霜合扫视了一圈在她名下筐篓，果然是收获颇丰，这时侍卫的检点也出来了，霜合和赵茉奇迹般的打成了平手，众人还在诧异，又发现王锦蕙的猎物较霜合和赵茉多上几只，最后的赢家居然是王锦蕙。
游玩到此时，众人也并不多关心比赛了，薛佳溶拿出比赛的奖励一块玉佩给了王锦蕙，大家又开始商议晚上的篝火好如何办才好。
霜合离开众人环抱的圈子，静静的走到一边，赵莲正被一些官家小姐绊住脱不得身，霜合倒是难得地有了片刻的安静。
“要是算上那只鹿，你们就赢了！”曹璨走过来操着手靠树站着。
霜合看了他一眼，道：“我以为，你会很失望！”
“哦？怎么说？”曹璨挑了挑眉，颇有兴味的看着霜合，霜合道：“徒弟没出息，师傅不该是很丢脸的吗？”
曹璨笑道：“我以为你会输给赵茉，她骑马可比你骑得好，箭法也算精准，所以你输了我并不会意外，但最近你竟与她一样倒很是不错，至于王锦蕙她不过是出手狠辣了些，侥幸赢得了比赛！”
“刚刚……”霜合咬了咬唇，轻声问道：“一起回来时，潘公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有什么密谋吗？”
“哈哈……”曹璨忽然朗声笑起来，气的霜合直用眼睛瞪他，他忙收住笑，正色道：“不过是以前小时一块儿习武时说的玩笑话！你知道也不打紧！”
霜合道：“可你们笑的那么奸诈！潘惟熙对赵茉说得，为什么你对我就说不得？”
曹璨这时才真正敛住了笑，霜合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才知道自己问的莽撞了些，忙装着看风景转到树后躲开了些。
“小狐狸！”曹璨静静走到她身边，凝视着她的眼睛，“潘五哥和赵茉是皇上金口赐婚，便是天赐良缘，在外人眼中，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恐怕在他们自己的心中，也是认定了对方便是自己一生的伴侣，所以说任何话都是顺理成章。可你却未曾承诺过我任何话，我说那些又有何意义？”
他的眼中透着一丝哀伤，又似乎带着淡淡惆怅，霜合看着觉得有些迷茫，道：“这与你告不告诉我又有何关系？”
曹璨自嘲的笑笑，道：“关系大了，我不想给你压力，总要你心甘情愿听我说那些话才好！”
霜合道：“不问就不问了！喂！你不出去看看，就你们两个男子可有得忙了！”
曹璨闲闲地坐了下来，靠着大树躲太阳，“有潘五哥一人足够！”
霜合斜眼看着他，一副“你就这么懒”的表情，不过，下一刻她也就地坐了下来，刚刚一路奔跑背上尽湿，此时被凉风一吹，竟觉得无比舒适，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乐地不出去凑热闹了！
转头看了看曹璨，他竟然已经闭上了眼睛，此处背阴又极是僻静，远处的人多半不会走过来，只怕待会儿赵莲要找她找不着，转念一想又心安理得的坐下，赵莲需要自己去适应这些，她去了反倒不好。
她的动静似乎惊醒了曹璨，他闭着眼睛问：“怎么又不去了？”
霜合道：“赵莲的路要她自己去走！”
“嗯……”曹璨轻轻应了一声，似乎又要睡去，忽然又说道：“本来今日要抓着阿珝来的，可是这小子用了几百种理由逃脱！最后只得放过他！”
霜合想了想道：“他心里可有她人？”
曹璨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才道：“应该没有！如果有，我会察觉不到？”
霜合“哦”了一声，又道：“难道他有什么隐疾？啊……”她的额头立即被打了一下，曹璨坐起身子看着她的眼睛，眼中有难忍的笑意：“你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弟弟很正常，身心都正常！”
“那怎么……”霜合一面揉着额头，一面往后退了退。
曹璨微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难道在你心里只要是美的，是适合的就应该爱吗？衡量喜欢一个人这些并不是所有的标准。”
霜合眼珠子转了转，侧过身去坐，看着远处深山隐隐，听着近处少女欢笑，忽然道：“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是想到他心里就会笑吗？是娘亲爱爹爹那样无怨无悔，是爹爹爱娘亲那样将她保护在自己坚固的壁垒里？是……”她摇了摇头，有些涩涩的笑道：“不知道！也许我也是迷惑的！”
下午的风是带着一丝凉意和草木的香气，霜合倚着树静坐了许久，她记得自己说过那句话后，曹璨沉默了下来，只用一种她似懂非懂的眼神看着她，她微瞥开了眼睛不敢看他，后来潘惟熙不知怎么寻了过来，将他抓去准备晚上的夜宴，看来今夜又是一个不醉不归的夜晚。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六十四章 陷阱
又坐了会儿，觉得自己躲得太久了，才收拾好心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木灰，往大本营走去。
眼前红男绿女穿插，谈笑风生，活脱脱一个宫廷宴会了。霜合看着眼前的景致，心中忽然起了伤感，想起了小时候，她也常常进宫参加宴会，虽然母亲每次都蒙着面，但她作为父亲的女儿却是大大方方的，被众人宠得如同一个公主，恍然十载岁月，就像是做了一个梦，瞬间便换了江山，换了主人，一切都快的让人无法从梦里醒来。
“来！给你这个！”赵莲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拿着青草编的草环，递给了霜合一个，霜合笑着接过，见她与薛佳溶并肩而立，可见她已懂得如何与旁人相处融洽。
薛佳溶笑道：“想不到高姑娘也巾帼不让须眉，你与承庆郡主若不是去追那只鹿，恐怕比王姑娘要多许多收获！”
霜合瞟向赵茉，她正与钟云秀用木条在柴火堆上搭建一个木架，远处潘惟熙正扛着一根树干走来，没想到他看起来俊朗文弱，力气却是这么大，而曹璨正在木架旁砍着木头，她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一面答道：“霜合不过是托兴平郡主的福，运气好而已，承庆郡主那才是真本事！”
远处有几个女子在叫薛佳溶，薛佳溶又再寒暄了几句，朝着她的几个女伴走去。
赵莲见薛佳溶走了，挽住霜合的手，有些满足的叹气，霜合转头看了看她，见她唇畔带着微笑，亦笑着问：“感觉怎么样？”
“嗯……”赵莲想了会儿，道：“很好！我从未想过我会这样沐浴着阳光。我以为……我会一直生活在黑暗里，阳光都是赵茉的，大家看到的秦王府里最耀眼的郡主永远都是她！今天，我看到她们向我靠近我没有走开，看到承庆身边围着的人和我一样多，真的是恍然若梦！”
“很好！”霜合眼神泛着光的看着她，“那今晚，你也要放纵自己玩的开心！”
“会的！”赵莲笑笑，有种破冰而出的美丽。
夜晚的风分外凉，由于是夏季却是觉得恰到好处，篝火里的松枝发出阵阵松香味，夹杂着烤兔肉的香味。霜合看着木架上的烤肉垂涎欲滴，她有些怀疑今日猎得的这些兔子是不是野生的，怎么会全是兔子呢？难道是这里的侍卫做了手脚？那只鹿也许是他们放进来唯一的鹿了，按道理说应该是赵茉有本事射到，却惟独放掉了这只鹿。
思绪幽幽间，已有歌声渐起，歌声低沉豪迈，是军营里的歌，霜合坐在黑暗里朝着歌声处看去，却是潘惟熙静坐在篝火前吟唱，夜，顿时变得安静，空气中充斥着一丝紧张和刺激，对于这些官家小姐来说，今日恐怕很是很难忘的一夜，没有在家中，没有在父母身边，没有在一切礼教的束缚里。
远处的温泉宫，隐隐的在召唤着她们最渴望刺激的灵魂。
曹璨与潘惟熙大碗相碰，大口喝酒，酒酣之时，潘惟熙的歌越加粗狂，曹璨忽然立起身，拔剑而出，走至场中，他左手执壶，右手执剑，灌了一口酒，剑如翩翩欲醉之人舞将起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舞剑，霜合还是看的入了迷，那次是在琉璃台上，一切都美的如诗如幻，这次是在篝火边，像是身处战场的豪迈，战场……霜合心里蓦地有了一丝憧憬。
一道倩影在火光酒香中靠近，霜合抬头，微有些诧异，女子瞧着略有些面生，不知是此次围猎中的哪位小姐。
女子脸露微笑，将手中的酒碗递到霜合面前：“听闻高姑娘从小在山野中长大，采药救人，济世为怀，今日一见高姑娘的身手真是叫人敬佩，想必连酒量也是好的！小女子酒量浅薄，但还是斗胆敬高姑娘一杯！”她手中一小碗酒充其量不到碗的一半，仰头喝尽，笑看向霜合。
霜合盯着手中的一大碗酒，再瞅了瞅眼前这一脸笑意的姑娘，记不清是哪家官宦的小姐，只记得她与王锦蕙走得很近，转头看向王锦蕙，果然见她也正看着她这里，霜合有些不明她的用意，直觉觉得这酒要是喝下去了，便不会断。
她的身子晃了晃，将酒碗放在了桌上，手扶着桌子站好，“刚好不如小姐所料，霜合向来酒浅，刚刚已贪喝几杯已不胜酒力，还望见谅！”
那女子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笑道：“高姑娘这是不给我石青面子吗？青儿也酒浅刚刚不也喝了，再说今夜不就是不醉不归吗？醉了又如何？那边的温泉宫早已吩咐人收拾好，醉里便歇在温泉宫里岂不是好？”
这时歌歇舞罢，四周忽然安静下来，那石青的话语便变得大了些，好些人都颇感兴趣地望了过来，霜合略一思索，说道：“只此一杯，霜合谢过石小姐！”仰头一口喝尽。
石青拍着手笑道：“好！我说到做到，就此一杯！”她笑着转身离去。就在这时正与王锦蕙笑谈的一女子站了起来，手里也是端着一碗酒施施然的走向了霜合，霜合拳头微紧，端然站起迎接。
女子掩嘴一笑，道：“我陈娟也是也这一杯，请高姑娘不要拒绝！”
霜合没有看她，盯着王锦蕙身边几个欲势待发的女子，头有些疼！她们这是干什么？准备将她灌醉吗？那么然后呢？她眼神渐渐迷离，有些微晃地看着陈娟，伸手缓缓接过她手中的碗，慢慢喝下。
最后一滴喝完，她扶着桌沿而坐，手撑着头有些不胜酒力的模样，陈娟满意的离去，不一会儿又一靓装女子站在了她面前，她如刚才一般喝完酒，却已靠着身后的一棵树微闭着眼睛，看起来已经喝醉，那女子微楞了下，与王锦蕙交换了个眼神走向了霜合。
赵莲正坐在薛佳溶身边谈笑，虽早已注意到霜合这边，可依照霜合的机智应该可以应付，便没有过去，此时忽见霜合喝醉，她才有些着急，正要过去，面前忽然出现一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兴平郡主！这杯酒庆祝你身体康复！”赵莲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普通，气质不错的女子，想不起来是哪家女子，想应付一声过去，那人却一直挡在她面前，万般无奈只好喝下酒，一时间身边又聚拢了几个女子，她想抽身却抽身不得。
陈娟已走到霜合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高姑娘，听说你歌唱得好！可否为我们唱上一首啊？”
霜合闭着眼，头有些疼痛的模样，嘴里顺应着迷糊地说：“唱歌？给谁唱歌？这是哪里啊？”
陈娟嘴角泛起一丝得逞的笑意，“福满楼啊！今晚不是该你演出吗？客人已在楼下等着了，唱吧……”
“唱……唱什么？”
“歌啊……你最爱的那一首！”霜合心中一惊，脑子中略过什么，正想装醉不醒，脑子却有些不清晰起来，本来以为王锦蕙只想将她灌醉，没想到酒里居然还下了药，难怪看她下午不见了一会儿神神秘秘的，可此时该怎么办？
“清霜姑娘……清霜姑娘……”脑子中蓦地好像看见了揽月阁，大厅里衣香鬓影，谈笑风生，大家都在大声地叫着清霜姑娘，好像在登台的前一刻那么紧张，“唱一首，再唱一首……”
不知是谁在喊了，霜合心里惊得可怕，可脑子却越来越迷惑，眼看着身子要不听使唤的站起来，霜合用仅存一点的意识将长长的指甲掐向自己左手的虎口，嘶……有些痛，甚至能感觉鲜血沿着手心留下，眼睛已经能有些迷糊的看着眼前的景物，好像还没多少人注意到这里。
“你……”陈娟微有些惊，但却没有放弃，“高姑娘！”陈娟扶着她的手臂，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很想推开她，身子却没有力气，忽然，不只是谁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往一边扯去，身子不稳的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耳边有人说道：“她喝醉了，有我照顾，不麻烦陈姑娘了！”
身边安静了一瞬，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像是那个陈娟走了，霜合握紧了曹璨的胳膊，迷糊的叫道：“曹……曹璨吗？我头好痛，看来是着了道了！”
“别说话了！我扶你坐下，你只别乱动就是！你的手……”
“手没事……”霜合除了跟着他，不敢有任何动作，害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身边的人忽然离开了她的身子，她有些害怕的一抓抓了个空，正担忧间，一个杯子凑到她唇边，曹璨道：“这是茶，先喝了！”
“嗯！”她扶着他的手，将一碗茶喝尽，脑子终于清醒了些，知道周围的状况，虽然还是混沌，“霜合，你怎么样？”赵莲担忧的声音出现在她身侧，她握着她的手，为她包扎伤口，霜合道：“快带我走，这里呆不得了！”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六十五章 惊变（1）
曹璨轻声道：“再等等！”等了一下，只听身后有脚步声，像是曹璨身边近侍的声音：“少爷，这茶要多喝一些！”便有觉有茶杯凑近嘴巴，这时喝下后，才慢慢清醒过来。
赵莲道：“曹大哥你照顾她，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睁开眼，霜合才松了口气，原本还担心刚刚她靠在曹璨怀中的情景会被人看见，这时却见众人都围着篝火胡乱跳着，回头看着曹璨担忧的目光，自嘲的笑道：“这次是我不小心，差点就泄露身份了！”
曹璨道：“其实也不是你估计错了，只是忽略了王锦蕙身边的那个陈娟，她是石将军身边最宠爱的小妾，平日里便有些邪魅功夫，你只是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
霜合身子有些软绵无力，道：“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今日的帐日后再算！”
曹璨点点头，正要扶起她，篝火边不知怎么喧哗了起来，霜合目光看过去，只见薛佳溶正端着一碗酒敬赵茉，赵茉在众人起哄下退却不过，接过碗慢慢喝下，不一时，又是一女子走到赵茉面前敬酒。
霜合看着，皱眉道：“这场景，多熟悉！”
曹璨道：“走吧！”
“等等！”霜合扶着他的手，看向站在薛佳溶身后的赵莲，赵莲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转头向霜合看来，见霜合正看着她，先楞了楞，随即宽慰她似的笑了笑，转过了头去。
霜合看了她一会儿，向着曹璨叹了口气，“看来她进步很大，这里不需要我了，我们走吧！”
山路湿滑，霜合脚步又不稳，只好一直由曹璨扶着，山风刮过面颊，将在篝火边积聚的热气都通通吹散，冷意渐渐透进了衣服里。
“在想什么？一路上都不说话！”
“没什么！”霜合淡淡笑了笑，“想起上次去温泉宫运气实在不好，这次是正大光明去的，该不会有什么奇遇了吧？”
曹璨笑了笑，似乎想起了那夜的事，却道：“我以为你还在想王锦蕙找人灌醉你诱你唱歌的事！兴平郡主刚刚算是在为你报仇了！”
霜合有些神不守舍的笑了笑，越走神智越是清明，索性脱离了曹璨的搀扶，独自走到了前头，夜里的山路湿滑，只有借着微薄的月光看清脚下的路，是以她走得极缓。她单薄的背影笼罩在凄迷的月色下更显得孤单清绝，曹璨停住脚步看着她，明明离得很近，却偏偏觉得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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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汴京最近来了一个戏班，驻扎在隔壁的“喜德楼”，晚间演出时，总是座无虚席，他们白天在隔壁院子里练习时也是吹吹打打，唱唱哼哼的！相比较“福满楼”的境况就比较惨淡，每日收入也紧够开销，其实也是霜合故意为之，过往总想着办法让声势浩大，钱财入怀，到如今才懂得何为低调的好处。
倚在窗台上，发了好久的呆，连隔壁吹打的声音也渐低了，整个“福满楼”都安静得要命，要不是还听着李荣等人上下楼梯的脚步声，她都要怀疑客栈除了她之外再无别人了。
正要起身，一瞥眼间，忽见隔壁庭院里一道女子的背影一闪而逝，霜合愣住，虽只是一眼，却觉得莫名的熟悉，再一回想，却记不起太多的细节了。
这时楼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不敲门就走了进来。霜合头未抬，先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娇声叫道：“爹~~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啊？”
徐光溥被她那一声娇滴滴的爹叫的浑身一颤，接过茶一口饮尽，坐下喘了口气，道：“自从你子谦哥哥写信说正在来汴京的路上，我就开始忙着部署这边，好让他在这里安顿时可以不引人注意又不会找不到事做！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他也与我一直保持着联络，可就在五天前，就在他要到汴京的前夕突然没了音讯，我本来以为他做事周全，故意不和我联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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