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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灯火璀璨处 by 木悦君-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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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合向曹璨看去,曹璨会意的点点头,轻拍下她的手,先行结了帐起身告辞。
霜合向彭子谦柔声道:“子谦哥哥,走了这半天的路,累了么?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彭子谦轻而浅的一笑,“我的身子哪有那么矜贵了?那就回吧!”
青城的山上,夜凉如水,今夜点点星光,连竹林里的一片叶子也没有照亮,霜合倚在门边,静静看着竹林里的彭子谦。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出神的站在夜色里,每当如此时,他心里一定是相当的烦闷,或是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他从来都是一个兄长的角色,从不在霜合面前露出丝毫的难色,向来都是轻而浅的微笑,仿佛世间难事不过是抬抬手就能解决的。
可是霜合知道,这次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解决了!若是日间那老妪的话为真,那么他和如姐在金陵……
山里的夜带着清冷的寒意,空气中薄薄的水雾沾湿了头发。彭子谦一身白衣,仿若纤尘不染,可他此时的心却早已掉落万丈红尘,翻腾不出。
霜合踏着草尖上的露珠,小心翼冀的走近,见他犹在出神,竟然不知她已靠近,出声柔声道:“子谦哥哥……”
俊逸的脸在夜色里缓缓转过来,目光幽幽的落在她的脸上,“怎么还不去睡!”
霜合合笑道:“你这个伤病人都还没睡,我怎么敢去睡?”待见到他神色,也笑不出来了,遂正色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没问,如姐是如何在金陵找到你的?你们在金陵相处了数月,就没什么事情发生么?”
彭子谦撇开了眼,转头看向黑沉未知的山林,“你想知道什么?”
霜合静默了片刻,大着胆子问出来:“今天那老妪说的,都是真的?你与如姐真的在舟舫之上共度了一夜?”
彭子谦似乎轻轻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霜合的心跳加快起来,下面的话,却怎么也不敢问出来,半晌后,彭子谦回过身来,深深的看着她,目光中有着她读不懂的东西,他忽问:“问你一句话,我若与璧如在一起,是你所希望的吗?”
霜合咬了咬下唇,微痛。他的目光更让她的心里刺痛,低头默想良久,方抬头含笑看向他:“在霜合心中,如姐勇敢美丽,和子谦哥哥很是相配!”
彭子谦点了点头,道:“那我知道了。璧如在我心中也确然美丽勇敢,我实欠她良多!”
霜合微惊的看向他,舌头打着结:“你们……真的……已经……”
彭子谦含笑不语,轻抚了下她的长发,道:“合妹妹,你若现在便叫她嫂子也不算早!”
“哈……”霜合惊喜的捂住嘴,一股冲动涌至胸口,突然跳了起来,扑向彭子谦,紧紧的抱着他,“子谦哥哥!如姐真的是很好很好的!”
“我知道!”子谦紧紧的搂着她,任她在怀里兴奋的乱跳,心中一半酸涩,一半喜悦。
霜合兴奋够了,方从他身上退开,抬头笑看着他,模样有些傻傻的,彭子谦也笑看着她,今夜她的笑仿若儿时,明亮且无忧。
好像是那夜的月色照应在湖面上,也是那样明亮,那时他正在船上,与伊璧如一时兴起租来的船上,因贪看月色,一时忘记了时间。
眼前波光粼粼,好像是她映照在湖心的丽影,柔和美丽,没有平日里的倔强坚韧,甚至比寻常女子更显柔弱无依。
渐渐地都喝多了些,几壶酒都见了底。伊璧如一手支颐,双颊酡红,有不甚酒力之态,他一向知道她酒量出奇的好,不知为何,那夜她也醉了。他看着她低垂的侧脸,美丽如初见,他与她之间,从小低头不见抬头见,眼神相触时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还是炎夏,虽是在夜晚,也觉得烦热非常,兼之又喝了酒,他额上不禁出了一层细汗,伊璧如看见了,从怀里掏出素白的手绢要为他擦拭,起身间脑袋有些晕,兼之船身不稳,一摇一晃间,她身子一软,竟摔倒在他的怀里,他本来下意识的扶住她的身子,手一触碰到她,只觉软罗轻纱下,她的肌肤温软细腻,心中不禁一荡,素知她对他的感情,可他对霜合终究是割舍不下,她仰头瞧着他,眼波如水,许是借着酒醉,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彭子谦也不禁有些迷醉,拥着她的手臂不禁紧了紧。伊璧如凝望了他半晌,忽然抬头,红润的双唇吻上了他,战栗般的震动,让他一时忘记了思考。
他对她的那一丝情竟被这一吻全然的引了出来,怀中温香软玉,他也不禁目眩神迷。伊璧如的脸越加的红,依在他的怀里,微闭着双眼,他低头看去,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扇子轻轻颤抖着,清丽出谷的容颜,肌肤胜雪,他呆看了许久,再难抑制心中激荡,低头吻在了她的额上,渐渐的往下,顺着鼻尖停留在她的脸颊上,最终吻上了她的唇,深深的陷在她的甜美温软里,从未有些渴望让他无法自已,手臂渐渐地收拢起来。
小舟是特意为喜欢宿舟湖上的人建造的,因此小桌之旁正安放着一张软榻。彭子谦抱起她轻放在软榻上,顺势打下了窗户,他久久的吻着她,轻抚她柔嫩的脸颊,慢慢的松开了她,她大大的喘气,只目光深深的凝视着他,他留恋徘徊的吻着她的脖颈,好看的锁骨,却深知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可她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低头缩进了他的怀里,手轻轻的解着他的衣衫,他身子一震,长叹一声,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停留在她锁骨处的手从她菲薄的后领处滑入,她背上的肌肤柔嫩细滑,是他从未有过的触觉,他轻轻解开了她束胸的带子,顺着腰部纤细的线条往上……他睁眼看着她的表情,开始了他从未有过的触碰,也不知那夜怎么会放纵自己如此的沉迷下去,许是那夜的月色太过迷人,许是那夜的酒太过醉人,可他想,更多的也许是那夜的独处,让他久藏心中的感情一触即发,终如燎原之火,燃烧了他……
回想起那夜,总是那般的旖旎风光。那早已有些懵懂的情愫便有些蔓延开来了……
很多年后,霜合想起那天,仍觉得喜庆难言,因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的,至少她看到都是笑着的,仿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那只是个家宴,伊璧奇正式将皎皎收入房中,对于徐家人来说,便是等同于娶妻的大事了,因为对外来说是委屈了皎皎,那夜的喜宴极尽奢华的美丽,新娘子云鬓高盘,低垂的容颜宛若开得最艳丽的桃花,娇艳可人。
人都已落座,霜合来的最迟,却一来就送了一份大大的礼物,“一对赤金龙凤镯子,还有小孩的长命锁,是我和阿璨送给你们的礼物!”她转头望着曹璨一笑,眉眼弯弯如同新月,落在彭子谦眼里便是一阵黯然。
第六章 婚宴
曹璨的出现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个意外,他却落落大方,仿佛跟着霜合一起来道贺是再适合不过的事,他先向伊璧奇和皎皎道了喜,又向徐光溥道:“徐老爷,韬光到了数日,本该一早前来拜会,但是总总事情阻隔,现在方来,多有失礼处,还望见谅!”
徐光溥含笑看着他,又看了看霜合,霜合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徐光溥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二人,笑道:“不失礼,不失礼!你能与霜合一道来,便是看得起我们这一家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曹公子器宇轩昂,才干卓越,可别尽跟着我家丫头厮混,没得带坏了你!”
“徐叔叔!”霜合羞恼的嗔道。
曹璨看了看霜合,眼晴里全是笑,道:“徐老爷放心,霜合要是遇到他人必定降服不了,恰是遇到我,才可降住她那刁钻的个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霜合用脚去踩他,被他轻巧的避过,反倒是累得自己险些摔倒,幸好被曹璨扶住了腰,霜合脸刷一下就红了,连忙扳开他的手,他讪讪的笑笑,扶她站好。
徐光溥见了两人亲昵模样,眼中浮现一丝担忧,随即却被喜悦掩盖,更是笑得开心,向曹璨道:“你若是叫我徐叔叔,我会更加放心!”
曹璨得意的看了一眼霜合,立即叫道:“徐叔叔!”
徐光溥笑道:“好!好!落座吧!”
霜合和曹璨坐到了伊璧如的下首,伊璧如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一眼,又悄悄转头看了看彭子谦的神情,见他将手边的一杯酒一饮而尽,表情淡淡,看不出丝毫喜色,而霜合好似一直都在笑,目光却一直都未去看彭子谦。
伊璧奇今日显得格外开心,一直不断地喝酒笑闹,一会儿与彭子谦谈天说地,一会儿与曹璨斗酒划拳,却与霜合说的甚少,霜合一直看着他们笑,也很开心。全程只有皎皎一人沉默含羞,开先霜合没来时,她脸上显然有些焦虑难安,待看到霜合与曹璨结伴而来,脸上才喜色疏开,红晕上脸。
伊璧奇喝的脸有些红了,笑道:“哥儿几个,没想到果然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先成亲,首先,谢谢徐叔叔的养育之人,再次感谢有子谦你这么个兄弟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还有如儿……霜合,让我有做大哥的骄傲。更难得的是遇到皎皎……”他转头拉住了皎皎的手,皎皎第一次抬起眼来看他,眉稍眼底都是隐含的笑意,这是阔别一年光景,霜合头一次细细打量她,当年那个梨花带雨,怯怯含愁的小妹妹原来早已远去了,如今坐在这里的新娘子,眉目清丽可人,这一年来的情操陶冶下自有一股难言的气韵。
纵使霜合如今看她,也觉得与以往判若两人,若是当初没有在楼梯口遇见她,她如今会是怎么一番模样呢?若是当初没有在大街上看到曹璨的马车驶过,她也不会躲在楼梯……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转头向曹璨看去,曹璨触到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愣神,霜合匆匆转开目光,恰好看到彭子谦正向她看来,她忙笑了笑,低头吃菜。
彭子谦仰头喝了一杯酒,也自笑笑,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去。
伊璧如从身边取出一个红木匣子,递给了皎皎,看着她笑道:“这里面是我亲手绣的鸳鸯枕,做工当然没有铺子里做得好,还望嫂子你不要嫌弃,妹妹我在这里祝你们百年好合,执手到老!”
伊璧奇笑道:“谢谢妹妹!”
“谢谢小……”皎皎有些激动,“小姐”二字刚要叫出口,忙又顿住,望了望伊璧奇有些踟蹰,伊璧奇鼓励的看着她,她才缓缓说道:“谢谢妹妹!”
酒过三巡,夜已渐黑,徐光溥看看外面的天色,道:“时候也不早了!”
皎皎嘴角含笑,忙低下了头去,伊璧奇也显出几分腼腆,曹璨不由得笑道:“洞房花烛夜只耽搁不得的,如此我们便送二位新人入洞房吧!”
霜合见两人害羞起来,促狭的拍手笑道:“好啊好啊!送入洞房吧!听说闹洞房挺好玩的,我都没闹过洞房,今夜可不能饶了你们!如姐,你说是吧?”伊璧如掩嘴笑道:“说的也是!”
伊璧奇有些为难,道:“这样吧,闹洞房就省了,我由得你们再灌我三杯!”
霜合向伊璧如使了个眼色,伊璧如立即摇头道:“不成不成,你要是醉成了一摊烂泥,我们可不好跟小嫂子交代!”似乎两人说的太超过女孩子的范畴,彭子谦告诫的看了两人一眼,伊璧如不由得闭上了嘴,不再起哄。徐光溥倒是由得她们去,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情况。
伊璧奇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彭子谦,彭子谦云淡风轻的瞥了他一眼,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曹璨好笑的摇了摇头,低头向霜合道:“这有什么好闹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别耽搁他们了,免得以后生你的气!你说是吧?”他温暖的鼻息喷洒在面上,形状暖昧,本来这话没有什么,却也弄的霜合脸上一红。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席间忽然默然了片刻,弄的霜合更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直觉此时曹璨高深莫测的笑让她心里不安,脸上更加红了。彭子谦眉头一蹙,不动声色的又喝了一杯酒,伊璧如看着他二人眼中满是深思。
这时徐光溥已命人撒了席,仍旧按照民间风俗那套,行了交拜之礼,皎皎盖上了红盖头,由丫鬟扶回了房里。霜合也不再为难伊璧奇,只戏谑道:“唉!奇哥!过了今天,我以后就不能随随便便叫你出来喝酒逛青楼了!嫂子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伊璧奇似笑非笑道:“只怕到时我出的来,你也未必出的来!”目光若有若无的瞟过曹璨,大笑着往里走去。
外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人移了地方,坐到亭子里赏月聊天,又喝了几杯酒,回山的路远,酒憨之际,彭子谦便歇在了徐府,不多时,伊璧如和徐光溥也各自回房了。霜合和曹璨自然也只能留宿,但仿佛两人都没有回房睡觉的准备,待周围人都走了,也打发了丫鬟们去睡,两人独自留在亭子里,也不说话,只是渐渐地越坐越近。
曹璨拥她入怀,道:“小狐狸,你说,他们是不是误会我们什么了?”霜合瞪他一眼,却往他怀里缩了缩,道:“哼!你明知故问!”曹璨故作惊讶道:“是么?我以为你也是默许我这样做的!”霜合抿着唇,不说话了,半晌才道:“好吧!我也是故意的!”
一时两人无言,过了一会儿,曹璨轻轻说道:“跟我走吧!你也该开启一段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霜合扭头调皮的笑笑,一双明眸闪闪发光,道:“是么?我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会有你吗?”
曹璨作势咬她,却只走在她鼻子上轻啄了一下,“哈哈……”霜合笑着扭头躲避,曹璨威胁道:“你的生活里敢不有我?”霜合忽的沉默下来,任他在脸上轻琢了一番,道:“可我怕你的家人!”曹璨笑道:“我还以为霜合大女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当年连死也不怕,怎么现在却害怕我的家人了?”
霜合道:“那时满心里都是激愤悲切,我一小小女子虽不能建功立业,但既能免于受辱又能为国捐躯那是相当自豪的,一死也百了。可与你在一起生活那是长长久久的事,你的家人我都要一一去面对,他们必定不会喜欢我,他们一定会让你娶个门当户对能帮助你实现抱负的大家闺秀,而我一个亡国落魄女子,怎么嫁给你呢?”
曹璨道:“你倒是个能逞一时之勇,却陷于反复思量的人。我觉得对付你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折后奏,生米煮成熟饭,也不怕家里不同意了!”
霜合摇摇头道:“那样……他们也许会更看不起我,纵使同意我嫁给你,也必定不会是你的唯一的妻子……”
曹璨捂住了她的嘴,眉头深锁的看着她,道:“我说那些话只想你一点点宽心,可你却一直在退缩。我认识的小狐狸不该是个只会退缩的人,她应该豪气面对千万敌军而面不改色的,我看你是在蜀中安逸日子过得久了,好久带你去打仗行军,才能恢复成我初见你时的模样!”
霜合眨了眨眼,眼中有光芒在闪烁,深深深深的凝视着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打向他道:“好啊,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我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该不该跟你走的问题,要离开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去到一个我不熟悉且抗拒的地方,开始一段新的生活的确是需要一些勇气的!”
第七章 决定
曹璨笑着拉住她的手,轻声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与你同在!你以前跟我提过,你母亲嫁给你父亲也不是一帆风顺,他们最后是用了什么法子来着?”
“瞒天过海!”霜合心中一惊,抬头紧紧盯着他,道:“你是说……”
曹璨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们不妨也效仿一番!”
霜合道:“唉!此一时彼一时,人事环境都不一而同,我们又何尝能办到?”
曹璨想了一会儿,方郑重答道:“功名利禄皆是身外之物,除却这些,我依旧可以上战场洒热血。事情非到绝境,将来也未可知,又怎知我们没有另一番机遇呢?”
霜合笑道:“听你如此说来,我倒也跟你走的心安理得了!到时候你莫要后悔,反正我是不会认账的!”
曹璨拉起她,深深的凝视着她,道:“我是不会后悔的,小狐狸,你也要永远在我身边!”霜合眼眶有些湿,嘴角却溢出了笑意,轻轻颔首,曹璨脸上也绽出笑容,拉着她的手直看了好一会儿,霜合扭头看看月色,道:“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两人就着月色各自回屋,此时万簌俱静,夜已深沉,只有新房里的一对红烛高悬,烛火摇曳。
次日,伊璧奇、皎皎两夫妻出外游玩,徐光溥自个儿给自己放了假,将铺子里的事情都交给了伊璧如,霜合睡到大中午的起来,梳洗了出去,发现府里的人走了个大半,只有曹璨和彭子谦坐在一株桂花树下下棋,他们身边没有丫环仆人伺候,两人一黑一白,都是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棋盘,一副深思模样。
霜合悄悄走过去,彭子谦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看着棋盘,手执一颗白子久久未落,曹璨听到响动,回头朝她粲然一笑,拍了拍身边的石凳,道:“坐这吧!”霜合点点头应言坐下。
此时彭子谦已落下一子,很快吃掉了一片黑子,曹璨倒是并不着急,不慌不忙的落下一子,彭子谦眉头又在紧皱。霜合定睛一看,只见曹璨的黑子已有直捣黄龙的趋势,虽被彭子谦吃掉几片险要的位置,但是并不能改变根本,照这个趋势来看,曹璨大有稳赢的胜算。
白子被步步紧逼,已无退路,霜合眉头紧皱,曹璨捏着黑子却不忙放下,忽转头看向霜合,问:“你觉得我这颗子该落在哪里?”
霜合想了想,转头问:“我说落在哪里就落在哪里吗?”曹璨笑了笑,却不答话,霜合叹了口气,复看向棋盘,眼角的余光瞥到彭子谦也正看向她,她低头想了会儿,脸上露出一个不偏不倚的笑意,道:“我看这盘子谦哥哥输定了,你落在这里不就可以了!”她伸指指了指,询问的看向曹璨,曹璨含笑道:“好!听你的!”
黑子落下,白子已无回天之力,彭子谦笑道:“曹兄布局精妙,在下佩服,这盘棋下到这儿倒也罢了!想不到我俩比剑你赢了,如今下棋还是你赢!曹兄万事皆顺,不得不让人心生嫉妒!”
曹璨亦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俩的胜负又岂是一盘棋一把剑能比出来的?”
彭子谦深深的看了曹璨一眼,转头看向霜合,道:“你如姐应该还在铺子里忙,我们今天中午就出去吃吧,等下顺道去铺子里叫上璧如!”
霜合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连忙答应了,彭子谦站起身子,道:“我回去换件衣服!”曹璨看着他走远,又低头看向棋盘,道:“其实这盘棋并没有下完!”霜合也低头看去,忽然“咦”了一声,这盘棋的精妙她刚刚并未完全看懂,虽然曹璨的黑子已直捣黄龙,可是他的的后方已被彭子谦的白子悄悄包围占据,这盘棋若果真再下下去,胜负之分还是个未知数,可彭子谦却并没有继续下下去的意图,只是默认输了这盘棋。
霜合叹息一声,心中便已了然,曹璨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她转头笑道:“阿璨!子谦哥哥是成全我们啦!”曹璨爱怜的抚摸了下她的脸,道:“看出来了!”霜合又是一笑,可笑容却有些仓皇无力。
伊璧如果然还在铺子里忙碌,见几人结伴而来,便知来意,忙将手中的活交代出去,“你们坐坐,我这就可以走了!”
彭子谦点头,略坐了一会儿,还是站起来走到内堂帮着料理,伊璧如见他进来,略有些诧异,但想霜合和曹璨均在外面,也就淡笑释然了。她将货物放上柜子,垫高了脚却有些够不到,险些摔了一跤,幸好被彭子谦扶住身子,他紧张道:“小心!这些事放到这里给他们做就是了!你以后少操点心在这铺子里!”
伊璧如方觉得有些不对劲,也顾不上货物了,只愣愣的瞧着他,彭子谦笑道:“我脸上有什么吗?你怎么这样瞧着我?我们该走了!”伊璧如回过神忙点了点头,彭子谦替她将乱了的头发掠向耳后,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伊璧如心中一动,目光发愣的瞧着他牵住的手,彭子谦走出两步察觉她未动,又转过了头来,问:“怎么了?”伊璧如仰头笑道:“我们……就这样出去吗?”彭子谦道:“当然不是,出了门,我自然便放开你的手!”
伊璧如心中又黯然下去,却听彭子谦又道:“免得霜合他们笑话我们!”伊璧如一双秋水明眸瞬间点亮,惊喜的瞧着他,他却只是瞧着她笑,也不说话,伊璧如羞敛道:“那我们出去吧,也不必拉着,免得合妹妹突然进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霜合在外面叫道:“磨磨蹭蹭,唧唧歪歪的在干什么啊?你们两个再躲在里面不出来,我可就进来了……”
“这丫头!”彭子谦好气又好笑,伊璧如推他出去,出门前忙敛住了一脸笑意。
席间,彭子谦叫了一壶酒,与曹璨把酒畅饮,好得似乎是多年不见的兄弟,把霜合和伊璧如都似忘了,霜合看得好气又好笑,前一刻还剑拨弩张,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哪有好得这么快的?简直是比女人变脸还快!
伊璧如虽也有些无语,但好在心情好,不与二人计较,反倒是殷勤添酒。
彭子谦轻抚着杯沿,叹道:“想不到我二人也有一日会坐下来把酒言欢!”
曹璨道:“国家兴亡,本就不是我俩之错,世事沉浮间,本就没有对错,有的只是立场,彭兄,以你的才干,若能抛弃过往,前往汴京,何尝不能有所作为?”
彭子谦道:“宋朝能人甚多,我不过是燕雀之志,如此才德居于蜀中已是足够!曹兄将门之后,确乃鸿鹄也!必有一日如大鹏展翅,飞行万里云霄!”
“好啦,好啦,什么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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