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云逐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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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帐帘被掀开了，一盏烛火照亮了整个营帐。“我不是说过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晗月淡淡的说。

“我听说你今天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来看看你！”一个声音柔和的响起，还带着他本人嗓音中一贯不变的笑意。

“我不饿，只是需要想些事情而已！”晗月没有回头，语气有些严肃的回答。

声音的主人龙千笑走到晗月的面前，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比你现在的反应还大！要知道你可是并没有亲手杀了他们啊！”

“那又如何？我虽然没有动手，但是却是我想出来的阵法害死了他们！”晗月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自我厌弃。

“我知道。可是那又如何？”龙千笑淡淡的反问。

晗月有些激动的说：“那又如何？难道你们这些人都如此的漠视人命吗？”

龙千笑无视晗月的激动，轻轻的反问了一句，让晗月顿时没有任何回答：“难道你想要我们玄月的将士们躺在那疆场上，才能抹去你心中的愧疚感吗？”

晗月张了张嘴，无法说出任何反驳的话，他只能无言的望着龙千笑。

龙千笑缓和了脸色，淡淡的说：“人都是自私的。身为一军主帅，我手下的兵们信任着我们，相信我们能将他们平安的带回家，让他们回去见他们的父母，子女，还有妻子，所以无论有多么艰难，我们都不可以忘记这一条，因为自己的心软而背弃他们的信任更是不可以。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死亡降到最低，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敌方。”

龙千笑语重心长的说：“我们都不是神，而且世界上也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不要一个人承担那么多的事情。你只要想想假如玄月国破，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你就会明白你该怎么做了！如果你依然无法接受，我会派人送你回帝都！”

最后一句话惊得晗月目瞪口呆的看着龙千笑，而龙千笑却在抛下这个惊雷后便离开了。

自龙千笑走后，晗月想了很多，心里也逐渐的清晰起来，也想通了很多事情。诚如龙千笑所说，我们都不是神，我们永远只会选择对己方最有利的办法，自己只能尽力降低双方的死伤。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总会有一些两难之事，两害相较取其轻，自己但求无愧于心！

想到这里晗月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呼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想起还在营帐门口等着的那几个人，晗月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滑动着轮椅，出了营帐，见他们都担心的看着自己。晗月淡淡的笑着说：“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了，快去吃点东西吧！大家应该都饿了吧！”

见他们还是担心的看着自己，晗月笑了：“你们放心吧，我是真的想通了，而且我也饿了，不知你们愿不愿意陪我吃点东西呢？”

几人见晗月是真的放下了，肚子都争先恐后的发出不满之音，互相尴尬的看一眼，急忙点头。

吃饭的时候，晗月突然冒出一句：“龙大将军，谢谢你！”

龙千笑但笑不语，见周围几人都露出好奇的眼神，却不肯满足他们。

晗月突然冒出一句：“龙大将军，若是我真的想不通，你真会送我回帝都吗？”

“怎么会？赖也得把你赖在这儿啊！”龙千笑有些无赖的说。

“额？”晗月难得的露出惊讶的表情，让他们都不由的笑出声来。

而此时，北寒最大的营帐中，风凛然愤怒的摔破手中的酒杯：“慕晗月，我和你势不两立！”

第五十六章

听雨紧绷着小脸，风风火火的冲进了晗月的营帐，一脸委屈的看着晗月，本以为晗月会安慰他，可惜晗月只是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册，他进来了半天，晗月都没有理他，听雨的脸都鼓成一只河豚了，气愤中的听雨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家公子嘴角的那一抹笑意。

“公子……”听雨拉长了声音，略带委屈的撒娇道。

“嗯？”晗月从书中抬起头来，露出温和的笑容，淡淡的说：“出了什么事情了？跑的脚步那么重，就算是一个聋子也知道你进来了！”

“那公子是故意不理我的了？”听雨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觉得出来后，公子变得越来越爱捉弄人了，是他的错觉吗？还是公子真的被那个人带坏了？

见听雨的脸色越来越哀怨，晗月忙转移话题道：“怎么了？谁惹到你了？还是你又闯了什么祸？我可不认为这军营里还有谁敢欺负你，你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从听雨到了这军营里，他就没消停过。听雨长得很可爱，大家都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或者是孩子看待，所以总是喜欢逗他，有一次把他给惹火了，这小家伙给人家下了药，让那人在营帐外笑了一天，让军营中的人看了一天的笑话，还好军营中的人都个性爽朗，被听雨这样捉弄，那人也不记仇，和听雨的相处还更好了几分。

听雨眼晴一亮，自豪的说：“当然，这军营里谁敢欺负我？”然后垮下一张脸，如同战败的公鸡一样，沮丧的说：“可是那个人不是我们军营的啊！而且他快死了！”

晗月一听，有些疑惑的看着听雨，不解军营重地怎会有外人进来，而且那个人还快要死了？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啊？晗月有些感兴趣的问：“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听雨！”

听雨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家公子并不知道那个人，便将事情详细的解释了一遍：“是这样的公子。那天的战争结束后，你不是让我们打扫战场，让死者入土为安吗？然后我们在死人堆里居然挖出来了一个还有一丝气息的人。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我便做主将他带了回来。”说道这里讨好的说：“我知道如果是公子发现了他，公子一定也会救他的对吧！”

看着听雨那如同讨好主人的小狗一般的眼神，让晗月不由的伸手在听雨的头上揉了揉，暗暗感叹一声，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柔软啊！

听雨温顺的让晗月摸摸他的头，听雨惬意的蹭了蹭，然后继续说：“我把那家伙救回来，只有军医和龙大将军知道，而且龙大将军也没有反对哦，所以公子不要担心！”

“我没有生气，你继续说吧！他怎么惹到你了？”晗月淡淡的笑着说安抚听雨的情绪。

“那家伙只有在昏迷的时候乖乖的让我们治疗，而且我好不容易将他从阎王手里拉了回来，结果他一醒来发现自己是在玄月的军营里，然后便不肯接受治疗，也不肯吃东西了。他本来就很虚弱，这样下去他撑不了多久的。今天我去劝他还被他赶出来了！”听雨气的小脸红红的，但是晗月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那隐含的担忧。

晗月淡淡的说：“那我陪你去看看他吧！”

“好啊！”听雨面露喜色的说，他之所以来找晗月诉苦，就是想让晗月去劝劝那个家伙，在他的心里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家公子，这件事当然也不例外！

听雨开心的推着晗月来到了军医帐中，因为那人的身份特殊，所以他一直都被安置在军医帐中，这样也方便听雨和其他军医的照顾。晗月从进入帐中，他的眉毛就不自觉的微微皱着，这里的环境太差了，根本不利于病人的修养。四处堆放的染血的纱布，满是血污的病床，潮湿的环境，这样下去在这里的病人很容易感染的。

周围的军医见听雨推着一个人进来，虽然从未见过晗月，也猜到了晗月的身份，都有些局促的想向晗月行礼，被晗月微笑着制止了：“你们忙自己的事情就好，我只是来看看！”然后想了想又问：“负责管理军医的人是谁？”

一个花白着头发，满手是血的老人从人群中走出：“王爷，我就是这里的管事，我叫孙白蛉。”

那人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血腥，有些不安的看着晗月，晗月淡淡的笑着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以后这军医帐中必须注意通风，还有用过的纱布等要及时的处理掉，另外，这里太过拥挤了，回头我和龙大将军商量商量给军医帐再弄几顶帐篷来吧！”

孙白蛉激动的抓住晗月的衣袖：“王爷，真是谢谢了，我一直都觉得我们军医帐地方狭窄，有时候，都只能让病人们挤在一起，这样对他们的伤口愈合很不好。现在王爷又多给了我们几顶帐篷，我们一定能让将士们受到更好的照顾！”

听雨着急的叫出声：“孙大叔，你拉到公子的袖子了！”孙白蛉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正拉着晗月的衣袖，而那胜雪的白衣上已经染上了一团血色，不禁吓白了脸，担忧的看着晗月，生怕晗月一怒之下，刚才允诺的那几顶营帐就这样没了。

晗月淡笑着，这位管事所思所想就是如何救人，如何让病人受到更好的照顾，这样全心全意的专注在救死扶伤之上，也是他以前的希望，只是现在，晗月的眼神一黯，看着衣袖上的那一团血色，他的手上已经染上了血腥，以前的愿望终究还是无法实现了。

孙白蛉见晗月直盯着袖上的血迹，半晌不说话，心中的恐慌更深，连忙跪在晗月的面前，哀求道：“王爷，求您恕罪，是小人一时激动弄脏了王爷的衣服，王爷怎么罚小人都是应该的，但是求王爷不要收回刚才的命令，我们这真的很需要那几顶营帐！”

从晗月进来，帐中的人都有意无意的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此时见孙白蛉向晗月跪下了，都不禁有些慌了，不知该继续医治病人，还是随着孙白蛉一起跪下。听雨也着急的看着自家公子，他不认为公子会是那种因为这点小事便大发脾气的人，但是现在公子的脸色让他很是担忧，听雨有些迟疑的叫出声：“公子，公子？”

听雨的话唤醒了晗月，见听雨示意一下现在还跪在他面前的孙白蛉，晗月连忙扶起孙白蛉，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我在想自己的事情了，吓到你们了吧！”见孙白蛉的视线依然停留在他的袖子上，晗月急忙说：“我并没有生气，所以孙大夫放心吧！”

“那，那几顶营帐呢？”孙白蛉急切的问。

晗月感动的说：“那自然会在稍后送到这里来的，孙大夫不用担心！”

或许是晗月的态度让孙白蛉放下心来，他看着晗月说：“王爷似乎有些心事，刚才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羡慕你罢了！”晗月看着孙白蛉，低低的感叹了一句。

“羡慕？”周围的人都听见了这句话，却都不能理解晗月的意思。他是玄月高高在上的皇子，刚成年便被封为王爷，深受陛下的宠爱，就连太子殿下都对他多加照拂，他惊才绝艳，文韬武略更是让世人所敬佩，这样的天之骄子居然会羡慕一个军营里普通的军医？众人的心里除了不解，更多的便是认为这位少年王爷的头脑大概有些不清楚了。

但是听雨却明白晗月所感慨的是什么，而与听雨相处的久了，孙白蛉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这位王爷的事情，他一直以为以听雨的年纪能拥有这样的医术已然是一个天才，从听雨那里他才知道原来他们的这位王爷才是一位天纵奇才，而前些天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无论是那城外的一场，让将士们兴奋自豪的阵法，还是战后这位王爷的表现都让他多少可以理解晗月的心情。

孙白蛉再次打量坐在轮椅的晗月，一个这么玲珑剔透的，如水般纯净的人真是行医的大好人才，奈何他居然身在帝王之家。孙白蛉看着晗月诚恳的说：“王爷，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晗月笑着说：“孙大夫但说无妨，晗月洗耳恭听。”

“王爷，医者行医救人，而王爷则是以自身之才华医治天下，同样是医，王爷又何必伤感呢？而且王爷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王爷又何必耿耿于怀？须知为人处事，我们只求俯仰无愧于天地，中间我们只要无愧于心就好，别的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晗月苦笑着点头，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结果不过是他自己自欺欺人罢了，终究还是无法抹去心中的那一份罪孽感啊。

孙白蛉见晗月的表情，知道他还是无法放开，无奈的说：“王爷，人说情深不寿，要知道太过忧虑，也是长寿的大忌啊！”

晗月的医术远超孙白蛉，他又如何不知这一点，只是这件事，又怎么能由得了自己，晗月唇边的苦笑更浓了。

第五十七章

“你在胡说什么孙老头！”听雨一把推开孙白蛉，眼圈微微泛红，语气虽然凶狠，但看着孙白蛉的眼里却是带着丝丝歉意。他何尝不知道孙白蛉说的是不是胡说，但是事关他家公子，他无法像面对那些陌生人般的理智，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晗月拉住听雨，温柔的笑着说：“你啊，怎么这么孩子气啊？”晗月没有说完的下一句是让我如何放心？但是他知道此刻若是说出来听雨的反应会更大，所以他并没有说出口。转头对这孙白蛉说：“抱歉，孙大夫，听雨还是个孩子……”

话还没完便被孙白蛉打断了：“王爷，我明白的，没什么，只是王爷还是好好照顾自己吧！”

晗月笑了笑刚想说什么，一个虚弱的声音插了进来，让在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冷凝。

“你放心，月王爷还要想着如何杀更多的人，他当然会照顾好自己！”

虚弱的声音，嘲讽的语气，不用回头，晗月也可以猜出是谁，在这里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的人，除了那位被救了的北寒士兵以外，还有谁会如此大胆？而且如此桀骜不驯，晗月猜测那人应该不止是一位普通士兵吧！

听雨一把冲到那人面前，抓住那人的领口，恶狠狠的说：“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那人正准备把自己说的话再次重复一遍，却被听雨愤怒中带着点哀伤的眼神给震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那眼神仿佛他再多说一句，听雨就会哭出来。

晗月没动着轮椅来到那人的面前仔细的打量，那人的五官俊朗，只是那两撇剑眉让他的气势如同一把出了鞘的剑锋芒毕露。身上有很多伤口，最大的是从左肩划到小腹右侧的伤口，看的出那里经过了仔细的缝合，只是那很是凌乱的绷带，和绷带上扎的那个蝴蝶结，让晗月有些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那很明显是听雨的杰作啊！

那人见晗月一语不发只顾着看着他的身上笑，半天才反应过来，涨红了一张脸就要去扯绷带，听雨又怎会让他得逞，重伤后的他自然不是听雨的对手，很快便被听雨按在了床上。

晗月来到那人身旁，甩出了几支银针封了那人的几道大穴，让他不得动弹，然后淡淡的说：“听雨起来吧，别忘了他还是病人，禁不起你这么折腾的！”

听雨见周围的人都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从那人身上起来。

晗月笑着摇了摇头，拿过那人的手腕，仔细的把了一把脉，略带赞赏的对听雨说：“听雨，你的医术越来越好了，他的伤势你处理的很好，多调养调养，他很快就会好的。现在嘛……”晗月瞟了那人一眼：“只是因为有些营养不良，还有久未进食有些虚弱罢了。”

刚说完营帐里突然冒出一声“咕……”众人的眼神互相看看然后视线都停留在某人的肚子上，某人死鸭子嘴硬的说：“不是我，你们看我干吗？”

这时从他的肚子里再次发出一声，“咕……”那人的脸瞬间如同被火烤了一般，红的那叫一个醒目，那叫一个鲜艳。听雨率先爆发出一阵狂笑，接着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的笑出声来。

晗月笑着说：“听雨，你去给他拿点吃的来吧，总不能让人家说我们虐待他！”

听雨听话的离去，晗月转头对孙白蛉说：“孙大夫，麻烦你，可以让他们先出去吗？我有话想要和这位公子谈谈！”

孙白蛉看了看周围，伤患们大都已经包扎完，点了点头，和那些人一起退出去了。

晗月笑着说：“你不是普通的士兵吧？”虽是问句，但话语中却充满了肯定。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那人的眼光一闪，没有直接回答晗月的问题。

晗月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继续说：“听雨告诉我，从你醒来后，你就不喝药也不吃东西？”

见那人偏过头去，晗月也不以为意，淡淡的说：“怎么？是在表示你的忠诚？连敌军的食物都不要？身体力行来证明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晗月淡笑着反问：“你不觉得很矫情吗？在你昏迷的时候，你用了多少我们的药，吃了多少我们的东西？现在来撇清界限，似乎有些晚了！”

晗月凉凉的话，让那人终于忍不住了，不甘的说：“那时我不知道。”

“那你就可以抹杀掉你吃过的这个事实吗？”晗月不客气的反问。

那人被晗月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等了一会，晗月才说：“你应该很恨我吧！如果你想为你死去的战友报仇的话，似乎应该先保住自己的生命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那人有些疑惑晗月为何要这样做，晗月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要他活下去，而且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愿意让自己的敌人活下去。

“你要知道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而已。至于救你？我认为我们的厮杀应该只是在战场上，而不是在这里！”晗月有些伤感的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

那人不语，晗月无奈的说：“或许你会觉得我很虚伪，杀了你们那么多人还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过你扪心自问，这次的战争究竟是谁的过错？谁擅自挑起两国的兵祸？如果我不抵抗，我迎来的将是玄月百姓的生离死别，所以，我别无选择！”

那人哑然了，晗月淡淡的说：“你可以放心的待在这里，等到你伤好后便离开吧！你在这里的消息，北寒那边不会知道的！”

晗月淡淡的说完，便不再管他，径自到一旁去观察那里的一些草药去了，这时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齐峰。”

“什么？”晗月有些不解那人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叫齐峰！你要记住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齐峰信誓旦旦的说。

“好啊，我等着！”晗月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过他既然说这句话了，那说明他也想通了。

这时，营帐突然掀开了，听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粥，得意的说：“看吧，这可是我特地让厨房准备的，你就慢慢吃吧！”

齐峰皱了皱眉说：“我不喜欢吃这个，可不可以换成其他的？”

听雨开心的说：“你就乖乖的吃吧，现在的你除了粥什么都不能吃，那些你不能消化的！”

看着齐峰痛苦的吃着粥，听雨开心的眉开眼笑的。

“听雨，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晗月拿着一根藤蔓，笑着望着听雨。

“这个？这个？”听雨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

正在吃粥的齐峰看了一眼那东西，刚准备说出那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又一个人掀开营帐进来了，看见晗月在里面来人明显一愣，连忙低头行礼：“王爷！”

“肖旭，是你啊，怎么会到这军医的帐中来，难道哪里不舒服吗？”晗月笑着对肖旭打招呼，这人总是这样，明明他都和他们说了不用拘礼了，虎子和江毅也没什么意见，只有这个肖旭，见到他总是王爷，然后恭敬的给他行礼，让他感到有些挫败。

肖旭笑着说：“在下最近有些失眠，所以想问孙大夫要些安神的药！”

“这样啊，那种安神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少吃点吧。你要是失眠我让听雨等会将他做的安神香给你送点过去，那东西对人体没什么害处！”晗月淡笑着说。

肖旭也不再推辞，见听雨正拿着一根藤蔓在那碎碎叨叨的念叨，便好奇的走过去：“听雨，你在这里念叨什么啊？”

听雨苦着小脸说：“公子考我，问这个东西是什么？但是我不知道！”想起以前在谷底时，他背不出医书上的要点时，晗月对他的惩罚，听雨的一张脸就皱成了包子。

肖旭接过那个东西，仔细的看看，然后满不在乎的说：“这不就是芨芨草吗？”

却没有注意到晗月与齐峰听到他说出答案时，眼底的那一抹惊讶与疑惑。

听雨一听双眼一亮，期待的看着肖旭，希望他能吐出更多的有关芨芨草的信息，可是肖旭只是摸摸头说：“我只知道他叫芨芨草，具体的便不知道了，也没听说过那个有什么用啊。”

“是吗？”听雨失望的垂下头。

齐峰不忍见他那么垂头丧气的，开口说：“那能有什么用，不就是用来喂牛马的，北寒到处都是！”

听雨一听“唰”的抬起头，看向晗月，控诉的说道：“公子，你耍我！”

晗月但笑不语。

听雨得意的说：“既然这样，公子就不能罚我了！”

“是吗？”晗月挑眉：“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还要想这么久，看来你果然需要再学习一下，回去把《药王本草》抄一遍吧！三天后我要检查！”

“啊！”听雨的一声哀嚎响彻了整个玄月军营。

第五十八章

从军医帐中回来，晗月微笑着给慕云翔写信。这是在离京时慕云翔要求的，要他每天都给他一封信，想到那人当时强硬的要求，别扭的开口，晗月面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那个傻瓜，难道不知道即使他不说，他也会给他写信吗？

一个气息慢慢的靠近晗月，晗月微微一笑，放下笔，笑着抬头：“夜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