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云逐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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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月示意夜影在外面停下，然后站起来，前方的士兵自发的分开，晗月一步一步的走到龙千笑的身边。

在场的士兵看着晗月，眼里都带着满满的敬佩，就是这个少年，在千军万马之间来去自如，于千里之外决胜彊场，更是平息了人人惧怕的瘟疫，在他们心中，晗月的地位只在慕云翔之下，他们心中对晗月充满了信任，相信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晗月都可以带着他们走出一条路来。但是即使如此，他们此刻的心中也有着一丝疑惑，如今北寒退兵，瘟疫也已经得到了控制，究竟是什么事值得他们召集所有人至此呢？众人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晗月看着场中的将士，突然想就此离去，捏紧了拳头，沉声说：“我知道大家都很疑惑，我召集大家至此究竟有何事情，但是现在还请大家耐心听我说完。上一次，我在这里召集大家，是为了大家一起压制瘟疫一事，召集治疗瘟疫的药方已经找到，但是我们面临了比瘟疫更难选择的难题。”

晗月话音一落，在场的将士们霎时沸腾了起来。众人惊惶失措的看着自己周围的同伴，脸上是掩不住的惊恐，比瘟疫更加难以对付？难道军中又出现了什么难以医治的怪疾？

晗月捏紧了双手，指甲深深的嵌进自己的手掌中，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事情并非你们所想，我玄月军中除了瘟疫，并没有其他的怪疾。我要说的事情与众位患病的将士，有莫大的关系。”说完晗月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中间的那些士兵们，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中间患病的将士们沉默的看着晗月，虎子憨厚的说：“王爷，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我们都是因为你，才从阎王手中抢回一条命来，我们的命都是你的，你说什么我们照做就是！”

晗月苍白的看着虎子，苦涩一笑，你现在对我是满心的感激，但若是知道我即将要做的事，你会怎么做呢？晗月仔细的看着中间的每一个人，似乎是想要把他们的面貌深深的刻进自己的的心里：“大家都知道朝中派人送来了大量的，够我们军中用几年的了。但是你们知道吗？这些药材虽多，但是能够用在治疗瘟疫上的却是少之又少，如今药材已经消耗过半，而军中却仍无一个康复，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康复之人寥寥无几。所以，所以。。。。。。”

说到这里晗月顿住了，平静的扫视了一眼那些病人，一咬牙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我希望有人能够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药让出来，让给那些更有希望康复的人！”

玄月军中一片哗然，让出那份药，等于放弃了生存的机会均等，这不等于让别人去死吗？那些健康的士兵此刻看着晗月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谅解，有些甚至愤慨的看着晗月，在他们心里说出这样话的晗月，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但是最中间却是一片平静，这次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后，他们比之常人更多了一份对生死的不惧，其中有些人自从发现送来的药汤，变得越来越淡，便已经有了从容赴死的准备。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晗月居然会在全军的面前说出这件事，他们的心中除了对晗月的感激与敬佩，更多的却是对晗月的心疼。

外围士兵的不谅解，仅仅只是让晗月的心中微微刺痛，真正让晗月心如刀绞一般的是那些患病士兵坦然而感激的目光，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自己的是在逼他们去死啊？为什么不恨自己呢？那样自己心里还好受一点，为什么啊？晗月的眼里痛苦更甚，手中的伤口也更深，一滴滴的鲜血侵入黄土。

虎子一直呆呆的看着晗月，等到他终于清醒过来后，正准备站出来，却被一枚飞来的石子定住了，虎子恼怒的看向晗月背后的夜影，夜影却微微偏头，躲过了他的视线。

晗月平稳的声音中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果有人同意我的决定，请饮下前面的这碗药！”

外围的士兵们，彻底的愤怒了，甚至有人试图冲到中间打翻那碗药。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笑着说：“哎呀，我老头子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也没有经历过，也活的够久了，就把我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他们这些年轻人吧，以后这玄月的边境还要靠他们守着呢！”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个说话的人从担架上缓缓的爬起来，一步一晃的走到晗月的面前，苍老的脸上是慈祥而温和的笑容。

不知何时出现在校场上的影七，略带点哭音的声音在场中“干爹。。。。。。”影七哭泣着看着那位才人，双眼通红的便想扑到老人面前，却被一旁的影六他们按住了，影七突然向老人跪下了，凄声道：“干爹，你走好！”然后便“砰砰砰”三声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便一直没有抬头，唯有地上逐渐扩大的水迹泄露了他的心情。

老人慈爱的看着影七，叮嘱道：“阿七呀，你以后要听王爷的话，好好做事，不要给王爷他们添麻烦啊！”然后老人转向晗月：“王爷，阿七是个好孩子，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了！”说完便喝了一口药，缓缓的倒了下去。

天下起了瓢泼大雨，似乎是在替无法哭泣的人，心中的悲伤。


第八十三章


晗月扶住倒下了的老人，轻轻的放在一旁，晗月面向最中央，站在了老人的面前，雨水顺着晗月如玉的面庞蜿蜒而下，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略微不稳的声音静静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我慕晗月此生从来未向任何人下跪，即使是我的父皇。但是今天，我慕晗月给你们跪下了，不为其他，只是因为我慕晗月曾答应带你们回家，如今却是我亲手逼你们到黄泉，我慕晗月有负大家对我的信任，请各位受我一拜！”

晗月重重的跪下，飞溅起几点泥水，落在他不染纤尘的白衣上，却无人在意。众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龙千笑突然向前迈了一步，跪在了晗月的身边，沉声说：“让你们放弃生命，是我做的决定，无论你们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同意，即使要我一命抵命，我龙千笑也决不推辞！”

见自己的主帅跪下，身后的士兵们也一一跪下，雨下的更大了，仿佛要洗净这人间的悲伤。

这是，中间有几个人艰难的站了起来，互相搀扶着走到了晗月他们的面前，其中有一个笑着说：“其实王爷即使不说这些，我们几个也准备去找王爷说这件事了，我们几个残的残，老的老，而且那些药用在我们的身上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了，还不如用在那些有用的人身上，减少了浪费，还多救了几个人，以后碰上北寒那群混蛋，也有人为我们报仇了！”

另一个人笑着说：“是啊，王爷你起来吧！你的腿受不得寒，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不是让我们死了都不能安心吗？”

晗月笑着看着几个人：“你们还是让我跪着吧，这样我心里还好受一点！你们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出来，即使再难，我慕晗月也会替你们做到！”

一个人迟疑了一下说：“王爷，我家里面还有七十岁的老娘需要人照顾，她住在京都的清水巷，若是可以的话，请王爷把我的骨灰带回去给我老娘，告诉她，她儿子不能为她尽孝了，但是我会一直陪着她的！”

晗月点头：“你放心，我会亲自将你送回家的！”

那个男人笑了，笑得那么开心，却让晗月的眼眶一热。这时，其他几个想了一下说：“王爷我们几个要不就是孤儿，要不家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所以我们希望死后能够一起葬在边关，一来大家有个伴，二来，即使死，我们也依然要守在边关，不让那些混蛋踏入我玄月一步！”【，】

最后一句话让晗月的心一颤，嘴动了几下，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只是用力的点点头。那几人互相看看，一人端着一碗药，大口喝了下去。药效发作的很快，在他们失去意识之前，他们似乎看见了他们内心深处的美好。

眼见他们即将载到在地，晗月试图站起来扶住他们，奈何他的双腿无力，情急之下他差点也倒在了地上。幸亏身边的龙千笑一把扶住晗月，夜影他们迅速闪过，扶住那几人，将他们以及影七的干爹移到一边的帐篷中。

那几人之后，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平静的喝下了那碗夺命的汤药。

雨越下越大，淋得人浑身发冷，晗月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让他发冷，还是　那一条条逝去的生命让他感到无比的心寒。但最后一碗药被人饮下时，晗月终于无力的倒下了。

等到晗月终于清醒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浑身无力的他挣扎的从床上坐起来时，验证时一片茫然，看着射进帐中的温暖的阳光，晗月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个雨天，他昏倒之前依稀记得龙千笑与一夜担忧的眼神。晗月突然想起来，他昏了过去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晗月试图下床去看看，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腿居然动弹不得，晗月担忧的捏了几下自己的腿，还好还有知觉，晗月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时夜影掀开营帐走了进来，夜影惊喜的看着晗月：”主子，西醒了！“夜影方下手中的药碗，走到晗月的身边。

晗月急切的问：”夜影，我睡了几天了，那天我昏过去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影淡淡的说：”主子，你先别急，我慢慢告诉你。从那天起，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那天你昏倒之后，龙大将军和我们便送你回来了，你高烧不退，孙大夫好不容易让你退了烧，现在他去照顾那些患病的士兵了。他嘱咐我，等你一醒来，便把那碗药给你喝，我刚把药端过来，你便醒了。“

”是吗？我病了“晗月无意识的呢喃，突然晗月发现周围很安静，静的都不像是一个军营，而且刚才夜影虽然解释的很清楚，眼神却有些躲闪，而且夜影的话一向很少，今天却反常的说了那么多，仿佛是怕自己追问什么。

带着心中的疑惑，晗月刚才想开口，却被夜影一把打断：”主子，药快要凉了，还是快点喝了它，再休息一下吧！“

如果说刚才晗月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夜影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而且从他醒来，他一直都没有看见龙千笑，军营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晗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夜影，沉声说：“夜影，你究竟想瞒着我什么？或者说你们究竟想对我隐瞒什么？”

夜影呆呆的看着晗月，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引起了晗月的疑惑，他不想对晗月撒谎，但是却也不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晗月，他只能保持沉默。

晗月叹了一口气，龙千笑若是真想瞒着他什么，让夜影来守着自己是他最大的失误。晗月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夜影，今天军营中一定有什么大事吧？这么安静！”

夜影被晗月看的心中愧疚油然而生，越来越局促的夜影，只得吐出一句：“主子，你先把药喝了吧！药真的快要凉了，药凉了很苦，效果也会大减的。”

晗月对夜影的反应感到一阵无力，心中却越发肯定今天军中一定有什么大事。看了自己只能下猛药了，晗月沉下脸，淡淡的说：“夜影，你今天就回京吧！”

夜影木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艰难的说：“主子，从陛下派夜影到主子身边开始，夜影便是主子的人了，主子若是要赶夜影走，夜影无颜见陛下，只能以死谢罪了！但是夜影只求主子告诉夜影，夜影究竟做错了市民事情，让主子这么生气的赶夜影走？”

晗月看着夜影执着的眼神，悠然的说：“我无法接受背叛，也难以接受善意的谎言，即使你的本意是好的。而且，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在你们心中我就这么脆弱的不堪一击？”

夜影无力的垂下头，心中权衡轻重，最后无奈的妥协了：”今天是火化那天死去的人的日子，龙大将军怕主子伤心，而孙大夫也说过主子的身体不好，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所以龙大将军分飞，若是主子今天醒了过来，务必要瞒住主子！“

晗月有些失神的看着夜影，他的思绪又飘回了那个雨天，想到那些坦然赴死的人，晗月的心中升起浓浓的悲凉，晗月沉声说：”夜影，扶我下床，我要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夜影欲言又止的看着晗月，他是真的不想自己主子去，但是晗月眼里的坚持让夜影无法说出了嘴边的话，只得说：”主子先把药喝了吧，我送主子过去！“

晗月点头，虽然他很希望立刻前往，但是也知道若是不乖乖的喝下药，夜影是不会答应的，而且他也不是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人。

等到晗月喝完了药，夜影一把抱起晗月，低声说：”主子，得罪了！“然后运气向外掠去。

夜影本可以推着晗月慢慢走，但是在夜影心中，既然答应了晗月会送他去那里，就一定会做到，而这个方法就是现在让晗月刚去最快的方法。其实在夜影的心里，弱不是出于对晗月身体的考虑，他是偏向于让晗月去送那些人最后一程的，他很佩服那些人，他一向只佩服强者，但是那些人虽然或许武艺上比不上他，但是他们的行为赢得了夜影的尊重。

等到夜影带着晗月赶到时，终究还是忘了，他们只看见了那如同要焚尽世间一切罪孽的红莲业火，盛开在军营的后山。龙千笑惊讶的看着抱着晗月的夜影，无奈的说：”不是让你瞒着他的吗？怎么还是让他来了？“

夜影面无表情的看着龙千笑，倒是晗月笑着说：”龙大将军，不要责怪夜影了，是我坚持要来的，他已经很用心的隐瞒了。“

龙千笑怜惜的看着晗月：”你啊，这么倔强干嘛？我们瞒着你，也是不想让你伤心，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何必非要来这里呢？以后来看看不也是一样的吗？“

晗月歉意的说：”抱歉，辜负了你们的好意，但是今天我是一定要来的，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对他们的尊重！“

第八十四章

晗月示意夜影放下他，夜影担忧的看着他，晗月淡淡的说：“不用担心，放下我吧！我想亲自去给他们鞠躬。”

夜影在晗月的坚持下，小心翼翼的放下晗月，晗月刚接触到地面，双腿便无力的软下，夜影轻轻的扶着晗月，晗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双腿，站在地上。夜影在一旁虚扶着晗月，晗月给夜影笑了笑说：”夜影，我没事了，你放心吧！“

晗月一步一停的走到火堆前，晗月苦笑，现在他终于知道，曾经的小美人鱼行走时是何等的瞳孔。晗月摇摇头，自己真是昏了头，怎么把自己比成女子了？看着那熊熊的火焰，晗月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温暖，明明自己找到了医治他们的方法，却救不了他们，这种无力的挫败感，是汗颜从没有遇到过的。

晗月对着他们深深的三鞠躬，淡淡的说：”格外，好走！“

不久后，火剪辑的熄灭后，便有将士们收集起骨灰，送到晗月与龙千笑面前，晗月看着面前的那一大一小瓷坛，淡淡的说：”那个小坛是纪云（家在京都的那个士兵）的骨灰吗？“

那个士兵恭敬的说：”是的，王爷，那个是纪云的骨灰，我们准备交给他的同乡，让他帮忙把纪云带回家。“

晗月轻轻的拂过那白皙的瓷坛，轻声说：”把他的骨灰交给我吧，我答应过带他回家的！“

士兵点了点头，将那个小瓷坛递给两位晗月。晗月指着另外一个说：”这个你们准备怎么办？“

士兵疑惑的看向龙千笑，龙千笑沉声说：”我会将他们葬在离军营最近的地方！“

晗月看了一眼周围，这里是军营后山的一个山崖上，在崖边立着一块巨石。那块巨石很是奇异，一人高的巨石稳稳的领域地面上，偏偏与地面接触的只有那么一巴掌的面积。晗月云淡风轻的说：”龙大将军，此处风景秀丽，距离军营也近，那崖边面朝北寒背靠玄月，就将他们葬在这里吧！“

龙千笑看了看周围，这里确实也是一个适合的地方，点了点头同意了晗月的意见，龙千笑突然想到了一点，沉声说：”王爷，这就劳烦王爷了！“

晗月敬仰的抬起头，眼里闪过一抹感觉，晗月吃力的接过那个大的瓷坛，独自走到巨石前，对着地面重击一掌。地面瞬间露出一个一丈深的坑，晗月小心的将瓷坛放进去，深深的再看了一样瓷坛，轻轻的盖上土。

龙千笑走到晗月的身边，低声说：”王爷，我们走吧，你的身体不好，山崖上风大！“

晗月转头对龙千笑清浅一笑，一阵风拂过，吹起晗月没有束起的黑发，与稍显凌乱的白衫，那一刻龙千笑甚至以为这个单薄的少年会随着风，消失在这个世间，就如他逝去的恋人。龙千笑惊恐的伸手拉住晗月的衣角，晗月疑惑的问：”龙大将军，怎么了？“

龙千笑如梦初醒般，放开晗月的衣角，淡淡的说：”没事，王爷我们回去吧！“

晗月看了看那块巨石说：”龙大将军，请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在龙千笑不解的目光中，晗月来的了巨石前，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用指力在巨石上写下”英烈碑“三个字，然后在下面署上了自己的名字，飘逸而不失风骨的字体，配上晗月嫣红的血液，分外的醒目。

龙千笑无奈而又心疼的看着晗月，王爷，你这又是何苦呢？”龙千笑指了指晗月还在流血的手指说：“王爷　，还是先包扎一下吧！”

晗月看了一下染着尘土与鲜血的手指，微微皱眉，断下一片衣袖i，草草的包扎一下。

龙千笑略显无奈的看着晗月，这人对自己的身体怎么如此轻忽啊？但是现在条件有限，回去后还是让孙大夫去看看吧。

回营的路上，晗月坚持自己走，夜影和龙千笑只得放慢了脚步，陪着他慢慢的回到军营。即使这样，回到军营时，晗月的身体也有限吃不消了。

几日之后，晗月的身体大有好转，除了他的腿依然不能久站。营中的瘟疫已经接近尾声，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目前已经超出了和慕云翔约定很久了，要是再不回去他可能会生气了，所以晗月准备尽快回宫，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想那个在宫里的男人了。

这时候，夜影掀开营帐进来了，面无表情的说：“主子，孙大夫来了！”

晗月淡笑着说：“让他进来吧！”这几天孙白蛉都会来替晗月看病，所以晗月并不奇怪他会来，再加上晗月即将回京，他也打算在回京之前和孙白蛉以及龙千笑告别一下。

孙白蛉走进营帐，还是先给晗月把了把脉，孙白蛉露出一抹微笑：“王爷，你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的双腿只要多多休养也可以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只是……”说道这里，孙白蛉欲言又止的看着晗月。

晗月淡淡一笑：“孙大夫，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孙白蛉迟疑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夜影，晗月看了一眼夜影，夜影本打算先行离开的，晗月的话却止住了他的脚步：“孙大夫，夜影是我的人，有话直说就好了，不用在意！”

孙白蛉略微带歉意的看了一眼夜影：“其实，这件事告诉夜公子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想问王爷，王爷是否已经无法再开药方了？”

夜影震惊的看着孙白蛉，他难以置信的将目光转向晗月，晗月脸上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脸色和茫然的眼神。夜影的心瞬间落到最低点，急切的看着孙白蛉：“孙大夫，既然你知道主子的病症，那你一定可以治好主子的，是吧！”夜影期待的看着孙白蛉。

孙白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说王爷得的是病的话，王爷自己也可以治好自己。可惜那种症状是病又不是病，他是王爷的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王爷无法解开自己的心结，那么谁都帮不了王爷！”

晗月似乎也冷静了下来，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一直以为我隐藏的很好，不知什么地方被孙大夫看出来了？”

孙白蛉目光柔和的看着晗月：“那天，我发现王爷让夜公子代写药方，我只是有些疑惑而已，后来我发现，送过来的药方全部都不是王爷的字迹，而且就连你要的金疮药，都是写了药方让我们自己配的。这和王爷之前的作风可不符啊！”

晗月恍然大悟的说：“原来是这样啊！是我太疏忽了！”晗月赞赏的看着孙白蛉，他的病在前世也是一种心理疾病，他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也有人能够认出来。

孙白蛉眼神飘渺的说：“其实这并不怪王爷，若不是我曾经遇到和王爷一样症状的人，在线也不会意识到王爷是得了一种心病！”、

夜影眼睛一亮，略显激动的说：“既然孙大夫见识过，那一定可以治好王爷的，是吗？”

孙白蛉一脸为难，支支吾吾的说“如果王爷可以解开心结，定能不药而愈！”

晗月苦笑，这心结若是易解，自己又怎会如此劳神？晗月的脸色以及孙白蛉的话，让夜影的心一颤，他静静的看着晗月，有些不忍的闭上眼，他的心中不禁对上天生出几分愤恨，上苍对这位少年为何如此不公？这少年惊才绝艳，温润如玉，奈何苍天无眼，让这人的生活平添波澜，难道这便是所谓的天妒英才？

孙白蛉见晗月与夜影的脸色都不大好，便起身道：”王爷，在下先告退了。在下还有一语相告，在下知道王爷是一个很重情的人，但是王爷应该知道，情深不寿！在下希望王爷能够将心放宽一些，有些事情难得糊涂啊！“

晗月感觉的看向孙白蛉，淡淡的说：”多谢孙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