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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长草了 by吾无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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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东西啊我没骗你,”曾品的脸上写着硕大的诚恳二字,“这些都是最好吃的,我哥特地给我捉的。”
好吃?已经死掉的蚂蚁……“你怎么尝出来哪一只最好吃的?”
曾品挠了挠后脑勺,露出苦恼的表情来,“这……我可说不清楚啊。反正放进我头上的笼子里就知道了。我示范给你看!”曾品捏起几只小得跟芝麻似的蚂蚁,小心翼翼地放进苹果似的笼子里,脸上露出了吃到美食的表情。孔妹力看完全程,心里默然:抱歉孩子,我真的不懂。咱是吃素的,野味之类的咱享受不来。
“你不喜欢?那等等,我还有这个!”
“别,不用客气了。”蚂蚁他就有点扛不住了,再来个更重口的估计他今晚就不用吃晚饭了好么。
“没事。”曾品非常热情好客,完全把孔妹力的推辞当作了客气。他从窗台上抱进来一筐东西,孔妹力定睛一看,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落叶枯叶。
曾品说:“其实我更爱吃这个,最近比较喜欢爬山虎的口味,蚂蚁只是我哥怕我不够营养捉的。”
这些枯叶什么树种的都有,看着倒是挺有那啥艺术感的,孔妹力挑了一片鲜红的枫叶,“好了,我就拿这个。”
“再多拿几片?”
“不用,这可是你的口粮啊。”孔妹力推辞,“对了,我家院子里有爬山虎,你要是想吃可以跟我说,反正也只是装饰而已。”
曾品的大眼睛一瞬间就亮了,孔妹力觉得有点压力,他一米七八,曾品好像是一米七五,两个人没差多少,不知道为毛曾品的眼神特别有纯真感,让他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好吧,他家黑萌萌以外的男人他都受不了太亲昵,哪怕是大男孩似的曾品。
“好了好了,”他借着拍肩膀的动作把人推开,“我真要回去了,明天见。”
“好,拜!”
走出门口好远孔妹力都能感觉到背后有道炙热的视线,当然,目标是他……们家的爬山虎。他突然为那绿油油的爬山虎担忧起来。
玩着手里红艳艳的叶子,他又忽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抓心挠肝得厉害。

第14章第14草
过了几天,孔妹力带着曾品进院子摘爬山虎,才终于知道不对劲的点在哪里。
“妹力,你家的爬山虎为什么还是那么绿?秋天了啊。”曾品毫无压力地摘下一片叶子仔细打量起来。新鲜叶子被折断的细微响声让孔妹力的后脖子起了一层鸡皮,他耸了耸肩脖,回答道:“绿不好?”
曾品说:“你不知道爬山虎秋天的时候会变颜色?”
孔妹力愣,“呃,这样啊?我都没留意过。”糟糕,暴露自己的没常识了。
曾品笑得大眼睛弯弯的,“原来你不知道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
……别露出这种找到同类的表情啊,孔妹力没好气地想。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加,他越发觉得曾品跟常人有点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清楚。话说回来,仔细想想,爬山虎这会儿似乎真的不是绿色的,至少不会绿得那么浓,记忆中模糊有学校墙壁的画面,上头的爬山虎好像是红色和黄色的,挺漂亮的。
主父阿门抱着一麻袋东西走了出来,孔妹力小跑上去要帮忙,结果被重得一个趔趄,主父阿门把东西重新抱回来,侧身亲了一下孔妹力的眼角,说:“我去找人拉个电子围栏,饭都做好了,等一下记得去吃。”
孔妹力说:“我也去。”
主父阿门不置可否:“可能会很累的。”
孔妹力说:“这有什么,我天天闷屋里都会闷出鸟来了。”
主父阿门沉吟片刻,说:“行,你去把吃的用保温壶装好。”
孔妹力非常有效率地带上了可能用得上的杂物,背包一甩就赶了上来。曾品今天休息,干脆也跟了过去。车上,孔妹力问:“黑萌萌,咱家的爬山虎为啥不黄不红?”
主父阿门微微侧脸,勾起嘴角笑道:“你说呢?”还眨了一下右眼。孔妹力顿悟,看来是这位所谓“位面商人”带来的高科技产品的作用了。不过,绿油油的叶子的确让他感觉舒服很多。难道他家黑萌萌就是因为这个所以……
“得瑟。”他别过脸去,脸上却满满是愉快的笑容。
曾品低头忙着发短信,没空管前头两个人之间甜得发腻的气氛。
他们到了村子外沿,村子内侧旁边是一个大鱼塘,再过去就是小山,朝外的这一侧坡度比较高,沿着山间兜兜转转的泥路驶出一段距离才到公路。如果不是农家乐的牌子插在山路出口,估计没什么人会想进来。现在,广告牌早就被拆了。村子外沿距离山脚有一小段距离,中间就是相对平缓的平地,杂草丛生,有的人家会把自家屋背后的这些地方清理出来,晒晒屋前放不下的干货。要帮忙架设电子围栏的男人们都在附近开始找合适的地点了。主父阿门把东西一一放下,也去帮忙。
孔妹力回头一看,曾品正往一个杂草最茂盛的地方走去,他连忙追上去,“嘿,干啥?”曾品拨开草丛,探头探脑地回答:“刚才好像看到了一只兔子。”
“……你想吃?”猪笼草能吃兔子么?好像不行吧?两者的尺寸就不对口,不对,说不定曾品脑袋上那棵是改良版,指不定哪天人都能吃。“兔子那么可爱,谁会想吃它?”曾品的表情很是不解,狐疑地盯着孔妹力,孔妹力连忙摇头示意自己没那种心思。
对话结束,两人逐渐深入,曾品找得非常专心,连自己走进了树林里都没察觉。突然,一团白色的东西在他们眼前跃过,“那里那里!”孔妹力精神一振,大吼起来。
“小声点!嘘!”曾品反手一掌巴住了孔妹力的嘴,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蹑手蹑脚地摸上去,然后从树干后探出头。远处,三只又白又圆的大兔子正聚在一起,软软糯糯的样子好不可爱。
孔妹力伏低身定睛瞧了瞧,小声说:“我怎么觉得它们正在吃东西?”
曾品蹲下到同样的高度,问:“是吗?吃什么?”
孔妹力:“太远了看不清楚,这里应该没有胡萝卜吧?”
曾品道:“兔子也不一定爱吃胡萝卜啦。”
孔妹力:“是吗?那它们爱吃什么?可儿歌都这么唱的啊,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他在脑袋上竖起了两根手指,碰到含羞草才想起自己这会儿就有两个“兔耳朵”了,于是放下手接着哼,“爱吃萝卜和青菜呀那个蹦蹦跳跳真可爱。”
曾品嫌弃道:“你都唱走音了。”
孔妹力:“你小子欠揍是吧?这是即兴再编曲,懂什么。”
曾品试探着爬出一步,“嘘,我们爬过去看看……”
“一定要这么窝囊地用爬的么?”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跟着趴了下来。
曾品爬起来相当有速度,还没点儿声音,堪称埋伏好手,边爬还边分心解释:“站起来会被兔子发现的,它们要是逃掉就不好了。”孔妹力腹诽:逃掉有什么不好的,你丫是一开始就想捉人家回去的是吧?
两个人爬啊爬,兔子们挤成一团,偶尔挪个屁股,完全没有危机意识。草很高,孔妹力好几次被刮到脸,生气地扒拉掉那些叶子,还会被曾品回头一脸埋怨地瞅住,嫌他发出了噪音。他撇撇嘴,埋头爬,改用脑袋上的两棵草拨开草叶——叮咚!获得新技能!脑袋上的草原来还可以当尾巴用。
孔妹力甩着含羞草,甩着甩着居然甩出点趣味来了,配合“两只老虎”的节拍甩得虎虎生风。就在他快要忘掉此行目的的时候,一掌下去按到了什么微温又有点僵硬的东西,他愣了一下,却见旁边曾品已经整个人彻底趴在地上了,而且抓住了背对他的一只兔子的身体,另外两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曾品喊:“抓到了!”
这家伙是指望不上了,孔妹力咽了一下口水,收回视线,手下的物体形状似乎很不陌生,和他的手一样似乎都有五根小细棍……
“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他以慢动作拨开遮挡视线的茂盛草丛——手,一只肥白的手。
惨叫声响彻天际。
孔妹力捂着耳朵连连后退:卧槽,真是尸体!他是很想上去安抚曾品那小子,但对方的音波攻击太特么强大了,他压根儿没法靠近啊!
五秒前,他看到了那只肥白的手,不自觉地说了句“草丛底下有人……”然后曾品那小子抱着兔子很粗神经扒开了面前的草丛,就这么一眼,他就跟疯了似的惨叫了起来,那只兔子被他勒在怀里快翻白眼了。
“我去!不就是个人么!你给我冷静下来啊!”他凑近半步吼道。眼角余光里掠过一道迷彩绿的身影,一阵风擦肩而过,高大的男人把曾品紧紧搂紧了怀里,并转过身把那具尸体挡在背后。
孔妹力还没反应过来呢,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臂,主父阿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刚才那声谁喊的。”孔妹力抬头看去,主父阿门的脸色有点黑,连忙解释说:“听也知道不是我,你别这个样。我刚才跟曾品追兔子,追到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小子就失控了。”
“你留在这里。”主父阿门几大步迈去,半蹲下来分开草丛,表情非常严谨和沉重。孔妹力刚才有扫到一眼,死掉的那个人是个植物人类。
陆续有听到刚才的动静的人赶了过来,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窃窃私语,气氛渐渐凝重起来。孔妹力现在知道刚才扑上去把曾品抱走的人是谁了,是曾品的那个制服堂哥唐家风。唐家风把人抱到了一棵大树的背后,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拍曾品的背,唇贴在曾品的耳边一动一动的,应该是说着安抚的话。曾品的身体在抽搐,明显得连孔妹力这个位置都看得到,表情埋在唐家风的衣服里看不到,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觉得曾品肯定有点过去什么的,要不然这反应,还有唐家风的应对,也实在有点过了。
主父阿门检查完,派了几个人去找被单布块,把其他人打发回去了。孔妹力凑过去问:“怎么死的?”
唐家风跟主父阿门点了点头,把他的堂弟曾品一背,百米狂奔地跑了。主父阿门低头回答:“你看他的头顶。”死者头顶上应该是长了什么植物的,但现在只剩一片血肉模糊。孔妹力的含羞草瑟缩了一下,“他的植物肢被人割了?呃,好恶心。”
“你说对了一半,他是因为植物肢被分离而死的,但不是被人割掉。”
孔妹力皱着眉认真地多看了两眼,“好像是被什么啃了……卧槽!刚才那三只兔子!”
主父阿门抱着手臂靠到树干上,一脸沉思状。
孔妹力抓了几把头发,来回踱步,“妈啊,兔子有这么凶残吗?连头顶上的皮都啃掉了,太恶心了。黑萌萌,这人会不会是因为别的原因晕倒或者摔倒在了这里,然后兔子误以为是好吃的菜才下了嘴?”
主父阿门的态度十分谨慎,“这个不好说。”
孔妹力:“别跟我说是兔子预谋犯罪,我想象力没那么好。”
主父阿门把人拉近到身旁,温柔地抚摸那两棵有点萎顿的含羞草,“这个我们再慢慢研究,先回去,你今天别离开村子。”
“……好吧。”
那边几个人带了几块帆布回来,跟着主父阿门把尸体抬走了。孔妹力走在主父阿门旁边,到了村口就分道扬镳,径直往家里走,路过曾品的家门,他似乎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嘶叫声和抽泣声,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第15章第15草
晚上主父阿门回来,吃完饭洗完澡,和孔妹力窝在床上看着“植物人类注意事项”节目,说到了今天死者的事。
主父阿门主动解释道:“死的是熊家的二儿子,植物肢是捕蝇草,据说当天出去是为了找些昆虫补充营养。检查过了,没有其它伤,也不是特发病症,他具体是怎样倒下的我暂时还查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兔子只是啃食他的植物肢部分。”
孔妹力拍拍大个子的肩头,“说不定只是意外而已。”
“希望是这样,没力气,你……”
“你是想我天天蹲在家里不出门?”
主父阿门平静地看进孔妹力的眼里,孔妹力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想法,“不可能。”前者重重吸进了一口气,用力收紧了臂弯。
孔妹力又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毛病,就是爱操心关于自己的一切事情,恨不得做个全宇宙最坚固的铁笼把自己养着。他摸着怀里的刺拉拉的脑袋,心想他家黑萌萌这算是撒娇么,嘴上却说:“我说过很多遍了,在床上,你拿主意,但在外头,别的事情上,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我不是女人,不需要那么彻头彻尾的保护。你之前不是做得挺好的吗?怎么现在又故态复萌了……别这样看着我啦,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应付不了一定会找人帮忙,我又不是傻的。”
好说歹说,孔妹力勉强把主父阿门的各种心思给压了回去,用了太多脑力,他到冰箱那里拿了一盘半个西瓜大的果冻,你一勺我一勺地吃起了宵夜。吃着吃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坐到了主父阿门的对面,两条大腿大咧咧地搭在主父阿门肌理强健的大腿上,腰板直挺挺地严肃地问:“黑萌萌,我问你个问题,老实回答我。”
“知无不言。”脑袋蹭到了孔妹力的胸前,真的蹭了两下。孔妹力脑门一热,差点就把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喂!卖萌可耻啊听说过没!坐直了!”
主父阿门淡定地靠到床头上,逗着孔妹力的脚板底,一副“刚才那些行为我都没做过”的模样,跟要求员工加班的领导一样理直气壮,孔妹力差点没气出血来,狠挖了几口果冻才问:“我记得你这保护过度的劲儿是从我上了你那个小学开始的吧?”
主父阿门不置可否,“所以?”
“咳,”孔妹力觉得这话问出来会显得自己有点自恋,耳根热了一下,“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我就不信你是被我推倒的那一晚才动的心。”要真是那样他就把脑袋剁下来当球踢!
主父阿门的视线移开了,孔妹力顿时感觉有戏,把果冻的盘子搁一边,兴奋得双眼发光,“啊哈哈,我说中了什么,快从实招来!”
“你觉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主父阿门的手不安分了。孔妹力知道有人要逃避问题了,站起来居高临下制造气势,“休想这些不上道的行为让我放弃对真理的追求!”
主父阿门的眼形不算很凌厉,刻意营造的时候很能给人温柔的错觉,他现在就有心要让人觉得他无辜,“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原以为我们从里到外已经了解得很透彻了。”
孔妹力真心佩服死这货的变脸功夫了,不过他或多或少看得出来个中的端倪,就像推倒这男人之前的日子里这人营造的木头疙瘩形象,他其实也能感觉到不是真正的他,别问他是怎么感觉出来,他觉得这就是……命运。他知道自己沉沦的不是主父阿门任何一个假造的温柔或老实形象。如果让他猜主父阿门选择他的理由,其中必须有这一点:他用心在追求他家男人的真正内在,绝非浮于表面。
“是啊,够透彻的了,我还觉得你把人吃干抹净之后越来越没木头疙瘩样儿了呢。”他哼哼两声,“算了,我知道真正的你是啥样的就够了,说回来刚才的话题,你让我猜,那我就猜猜看……是初中的时候?初三的时候看上了我?根据各种言情小说的套路,前面你对我那么好,是因为出于对哥们儿死党好弟弟的保护。到初三有人给我递情信,你才觉悟了自己对我的真正感情!然后你的爱无法自拔地燃烧了起来!但你怕说出来和我连兄弟都当不成,所以忍受着种种煎熬,化深深的爱意为行动,切实地保护我。”手舞足蹈地说完,孔妹力为自己完美的推理得意地笑了几声。
扑哧,主父阿门的脸皮没绷紧,喷笑出声,回看孔妹力红透的怒脸,笑得肩膀都颤抖了起来,趴在被子里不能自己。
“喂!就算没那么早,你也没必要笑成这样啊……”孔妹力怒着怒着就没底气了,他应该相信黑萌萌的感情的,但也正是因为对方是黑萌萌,他的情商会跌到接近负数,变成从前那个跟在大哥哥屁股后头乱蹦乱跳的小鬼头。他心里没着没落地想,黑萌萌这笑到底是什么意思?笑他自作多情?黑萌萌其实真没那么爱自己?
孔妹力忽然不想知道答案了,手脚发凉地爬下床,在床边抱着果冻使劲地吃,连含羞草都耷拉了下来,彻底不动弹了。
莫名陷入不安情绪里的他没看到身后主父阿门别有深意的眼神和那抹纵容的笑意。
主父阿门温柔地顺着含羞草的茎摸,摸到孔妹力的脑袋就换成了揉,还带上了点按摩的力道,“破孩儿,想哪里去了?嗯?”
“滚一边去。”
“不想听我怎么说?”
孔妹力的手停了一下,“不想啦,睡觉去,别烦我。”
主父阿门匍匐到床沿,腾出一只手臂支撑在地,侧着身体凝视被半抱的人,“真不想知道?我可是认真的,你也知道我从来没骗过你什么,讲出来的话必须是真真儿的。”
孔妹力心跳加速了,手脚却更加的凉和无力,不吭声也不挖果冻了。
“其实我……”主父阿门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死心塌地了。”
孔妹力握汤匙的手一紧,脑袋里整整空白了三秒才回过神来,猛地转身,“卧槽!你说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该不会是我三岁的时候吧?”某人笑而不语,孔妹力脸涨得通红,激动的,“你够了喂,我那会儿还是个光腚的小屁孩啊,你怎么想到哪些去了,我可以说你很恶心么!”
主父阿门眉毛一跳,不动声色地叹口气,“我那时候不也是孩子吗,你到底想多了什么,我那时候还没那种心思,只是确认了你是重要的人而已。哪家孩子会早熟成那样。”
孔妹力爬起来后退数步,摸着下巴,以极其严肃的表情把人上下打量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不好说,嗯,不好说,你都不是人类。”
……
第二天,主父阿门去安葬那个死者了,孔妹力则去探望曾品。
虽然在洪琉福村的日子过得算安稳,但新闻上报道的情况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次的死亡事件,恐怕就是一个警钟,警醒所有心存侥幸的人,死亡将会变得平常。
非常巧合的是,死者的家人正好和曾品住在同一个房子里。孔妹力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沉重得解不开的悲痛。熊家人丁兴旺而且三代同堂,爷爷奶奶,父母,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当初是某个富二少看上了他们家的一对双胞胎女儿,才逼得他们不得不逃出了市区。一家人感情十分融洽,出事的儿子排行第四,身体先天有点问题,长期吃药,因为激素而比较胖,但是个好玩的大孩子,跟这个村子里的小孩子玩得很开。人就这么没了,别说这一家人,村子里的人也不好受。
那种天天见面的邻居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成为一具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尸体的感觉,既无措又恐惧。有些人不怕死亡这种东西,只是因为它没有发生在身边,近在咫尺的死亡足够引起人类的本能联想,代入了那种情景,让心脏和大脑都发送恐惧和逃避的信息。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现在逃往别处,也未必能逃离死神的镰刀。
孔妹力与熊家的家长点头,说了一些节哀的话,他是无法插足这种丧亲之痛的,只能按原计划敲开曾品所在的房间。
开门的是唐家风,见是孔妹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出了路。孔妹力觉得他的戒备心实在太强了些。
进门之后他扫视了一遍,疑惑问:“曾品呢?”
唐家风打开半边衣柜,曾品就缩在里头,抱着唐家风的一套蓝色特警制服。一见到唐家风就伸手去够,唐家风坐到衣柜旁边的凳子上,把人的上半身搂得紧紧的。说实话,这一幕有点把孔妹力唬到了,曾品本身就挺白皙的,又瘦,现在却双眼通红,憔悴得跟个病重患者一样。还要躲在衣柜里,这算什么事?
没等他开口问,唐家风主动说了起来,“接下来我要说的,希望你能认真对待,我弟当你是朋友,你的确还可以,心还算善。”
孔妹力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吐槽:噢?我还可以啊?爷以您的标准,怎样的人才叫好?
“我只有一个人,有些时候顾不周全,像那天的事就是我的过失,我不应该离开他的……”唐家风垂下了头,非常痛苦地自我反省了一分钟,然后才表情凝重地抬起头说,“我弟初中的时候被人绑架过。”
孔妹力半响失语,其实,或多或少猜到了类似的剧情。
“那些人是乞讨集团的,比较恶劣的那种,你可能不知道他们怎样对待逮到的人,”他手臂紧了紧,“我弟被折磨了整整一个月,他落在一个心理扭曲的女人手里,那个女人天天拿铁棍抽他,用烟头烫他,用高跟鞋踹他……我赶到的时候他的手脱过臼,肋骨骨裂,大腿骨骨折,遍体鳞伤。”唐家风说到这里,眼泪涌出了眼眶。一个铁汉,流眼泪的时候原来是这么沉重的。孔妹力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有点失神的曾品抬起头,用手去轻触唐家风脸上的泪痕。唐家风狠狠一把抹掉了泪水,咬牙切齿地说:“那个女人我亲手砍了她的手脚,扔到了河里。”
孔妹力的心里惊了一下,这人凶狠,“她、她死了?”
唐家风亲了一下曾品的额头,呼吸了几个来回,恢复了冷静,“没,我在她身上绑了绳子,警察很快就赶到了,她被救了起来。”
孔妹力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只好等唐家风继续说:“那个女人是个疯子,有精神病,判不了刑。医生说我弟身上重要的部位都没大伤,那个女人讨厌男人,所以会暴力对待手下的每一个男的,但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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