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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 (校对版)作者:紫钗恨-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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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一年两年绝收的问题,而是几十年都能得了好处或是受害的问题,更不要说万一把整个庄子都淹个干净。
太平县一百零几个庄子,现在几乎有三分之二都在讨论着这个问题,最后的结果都差不多,即使交涉的对象是红巾贼,也必须争一争。
虹军贴出来的告示又说得很清楚,要广开言路,集思广益,相关的利益方纷纷进行了串联,提出了若干个重修金清闸的方案,还有现有的受益方提出维持现有金清闸的方案不动,一时间真是吵成了一锅粥。
有些庄子里的宗族不敢直接同红巾军交涉,而是强行推举几个老实人出面进县城去争取,还有的豪强则是把金清闸的重修方案与给虹军支粮支差结合起来,更有个别庄子一面组织对抗红巾军的民团,一面又派人进城联络。
而第二个消息也有着同样的震憾性,说是红巾军贴了告示,禁绝闽盐北运台州,台州只食台盐,在沿海灶户所在的村庄,这个消息的冲击比重修金清闸还要大。
太平灶户的全盛期,大致是乾隆年间阮元这个书生督浙的时候,但是到了道光中晚期,大量的闽盐涌入台州市场,闽盐在价格更低廉的同时还提供更好的品质,市场自然作出了最合适的选择,台州灶户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原本在清朝的食盐专卖体制之中,闽盐只应供应福建本地,不应当越界销售,但是福建盐商手能通天,不但把闽盐北运到台州来,还借口台盐产量太小,需大于供,向官府贿赂获得了准合法的灰色身份,所以台州灶户屡次向官府请愿,都斗不过财大气粗的盐商,以失败而告终。
因此虹军的告示贴到沿海村落之后,灶户纷纷奔走相告,还托了识字的先生把告示原文照录若干份,又记住了告示上的大印“虹军检点柳畅”。
要知道失业的灶户往往只能沦为霍虬那样的盐枭,更甚者甚至直接下海当了盗匪,在去年(咸丰四年)临海盐民就曾欲大举起事。
其时临海海乡盐民失业为盗,众至数千,分隶八旗。是年三月,杜渎场盐大使傅恒擒其白旗首领解县,众劫于途,杀傅恒,并于杜桥树“三天上帝敕封扫北大将军”旗起义,未久以乏食散去,但是这起事的火苗一直潜伏在台州灶户的心中。
这封告示一出,柳畅的政令在这些灶户所在的庄子即使不能说是令行禁止,可也能算得畅通无阻了,更有不少台州灶户前来投军,其中甚至还有一些不在柳畅控制之下的黄岩、临海灶户。
至于虹军颁布的其它命令,也非常符合太平县人的利益,加上虹军在太平县境内攻击民团、盗匪、清军残兵屡战屡捷,因此原来门可罗雀的县衙之前一下变得车水马龙。
太平县虽然兼有渔盐米之利,算是台州的精华地带,但是民间贫富差距悬殊,因此始终有潜伏的反清势力,早有道光二十年就有太平营兵王钦本联合和尚彦悟,企图于报国寺聚众造反,咸丰三年又有李大六、李小六起事为知县、守备所平,以后还有所谓“十八党”配合太平天国起事。
这些反清势力虽然不足以成事,但是虹军进入太平县城,也很大程度刺激了这些反清势力,他们或是前来投率,或是要求委以名义,有的还自行在偏远的山区、海区拉起了队伍。
虽然柳畅不喜这类乌合之众,但是现在要求首先肃清太平县内敢于公然对抗虹军的武装团体,只要他们暂时不与虹军对抗,不与虹军争夺资源,不对虹军构成威胁,可以暂时予以利用,但不给以名义,并决定大的处理方针:“暂时利用改造其一部,长久必须消灭。”。
总而言之,咸丰五年四月的太平县,正在由于红巾军的进入而发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只是太平县的普通民众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正身处于时代的大潮之中。
……
太平县东部的沿海是温黄平原的一部分,虽然谈不上沃野千里,却也算是鱼米之乡。
施退季看着这么一片土地,心中感觉到十分舒畅。
现在的他骑在了一匹花大本钱找来的杂色马身上,腰带的白色武装带挂着一把左轮手枪,手上还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向手下的官兵宣示着他施某人已经是麻雀变凤凰了,是一名响当当的步兵营长了。
他拿起了单筒望远镜望着北方望了一阵,然后大声问道:“那一股清妖现在退到哪里了?”
当即有哨探大声告诉他:“应当还在北边的庄子里……”
不过哨探很快压低了声音:“不过那已经过了太平县境,到了黄岩境内。”
第139章 打兔子
施退季拿起了单筒望远镜望着北方望了一阵,然后大声问道:“那一股清妖现在退到哪里了?”
当即有哨探大声告诉他:“应当还在北边的庄子里……”
不过哨探很快压低了声音:“不过那里已经过了太平县境,到了黄岩境内。”
施退季先是想要扬起马鞭,却是硬生生收住了鞭子,回头朝着与同行的黑马问道:“老冯,你怎么觉得样?”
这匹黑马的主人除了武装带上没有一把左轮手枪之外,装具几乎和施退季一模一样,肩上多背了一把米尼步枪,他意气飞扬地说道:“施营长,既然咱们的番号就是黄岩太平独立营,那么不去一回黄岩,又怎么对得这个番号!”
他是施退季的副手,独立营的副营长,却不是安海连的老人,而是龙枪营的老人,是柳畅专门在独立营掺的砂子。
论资历,他可比施退季老得多,是瞿杰带过来的五十名亲兵哨老兵之一,在龙枪营担任班长、排长、龙枪第二连副连长,现在虽然屈尊到独立营来,施退季当然事事先尊重一下他的意见。
不过相处得久了,施退季发现柳畅特意挑了冯思贤来独立营当副营长是挑对了人,这人除了有时候过于固执硬要抬杆之外,倒真没有什么大毛病,现在他与自己想到一块去了:“好,咱们独立营就好歹名符其实一回。”
他当即朝着下面的传令兵下达命令:“命令,我黄(岩)太(平)独立营即时起向黄岩县境突进,以安海连为前锋,营本队率炮兵排随后,太平独立连充当后卫!”
伴随着施退季的命令,整个独立营就开始了行动,只是施退季不是孟浪之辈,他又口授一道命令:“施得安,你马上骑我的马赶去楠溪营请求支援,请他们至少出动一个加强排支援我们!”
施得安是他的本家兄弟,当即应了一声,见施退季跳下马来,正准备跃上马去,却见冯思贤大声说道:“用我的马吧,跟楠溪营好好说一声,最好是让他们楠溪双云能出来一个!”
“嗯!”施得安骑上马飞驰而去,施退季也把自己的乘马交给了一名亲兵,冯思贤已经快步跟了上去:“只要楠溪双云肯出来一个,咱们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咱们独立营还是本钱太小,营长,你得抓紧点,多招募一些瑞安宗亲入伍了。”
这一次组建独立营,施退季做得很公正,并不偏袒自己的瑞安宗亲,把好几个关健位置都让给龙枪营与楠溪营过来的老人:“检点交代过了,太平独立连一半用俘虏,一半用太平新兵,宁可缺编也要可靠。”
倒是冯思贤这些刚过来的老人反而劝他要多招募一些瑞安宗亲:“营长你的瑞安乡亲还不可靠吗?自家人绝对可以信得过,营长你在这上面太束手束脚了些,应当大胆一点,把黄岩独立连的架子先搭起来。”
他是龙枪营的老人,因此说话也没有多少忌讳:“这次我们龙枪营扩建龙枪第三连,用的大半都是我们虹桥的宗亲子弟,黄岩独立连暂时也可以照这样先搭起来架子来。”
施退季的顾虑多一些:“这样不太好吧?现在光扩建一个独立连与炮兵排,干部就不够用了,如果要再搭一个连队的架子,干部从哪里解决?”
安海连原来不过是一百二十人而已,又有一部分伤员未能归队,因此扩建成三百人的独立营一下子就感到干部不够用,虽然从龙枪营、楠溪营调来了一部分干部,仍然只能突击提拔了三批老兵。
“从安海连大胆提拔一批老兵就行!”冯思贤比他大胆得多:“我看施得平、施得安这两兄弟就不错,自家的宗亲绝对是靠得住的,不用自家人还用谁,如果你担心检点那边不好交代,我过去向检点争取。”
他是替施退季着急:“我不是不用自已人,实在咱们东乡过来的宗亲看不上咱们独立营这座小庙,第一时间都去了龙枪营。”
他说的是实话,施退季因此下了决心:“只要检点肯点头,我就按你的办法办!”
正说着,前面传来了一两声枪声,冯思贤大声叫道:“营长,上马吧!我们都跟得上!”
自从扩建成了独立营,整个部队的士气一下子高涨起来,柳畅的这个举措对于这支原本属于辅助部队的武装有着立杆见影的效果,施退季当即拔出左轮手枪就在马上大声叫道:“让独立连快点上来,炮兵排准备把炮架起来!”
只是打了几枪,前面的枪声就停了,施退季骑马赶了上去,却见前面的一个小村庄之中,穿着号衣的少数台勇已经朝村外四处逃窜,安海连已经分成几个方向展开追击。
“真是滑头!”施退季手里抓紧了左轮手枪,骑着就冲了上去:“让你们瞧瞧老子的厉害!”
这段时间来,他已经最头痛的敌人并不是成股的民团,而那些一接火就扔下兵器四处而走的本地民团,往往打上半天,消耗了近百发枪弹,最后只抓到了一两个俘虏而已,有时候这些民团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没给独立营剩下。
他的杂色马飞驰而来,就堵在四五个台勇的前头,这些土勇一见到前面来了一个虹军的头目,都停了下来,却见得施退季一手拿住缰绳,一手持枪轰击。
在马上射击也谈不上什么准头,只是听到枪声轰击不断,受惊的乘马差点把施退季掀下去马来,这四五个台勇没见过左轮手枪这玩意,当即被打伤了一个,其余的土勇吓得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施退季好不容易驾驭着自己这匹乘马,发现自己手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光了,只是准头太差,只是伤了一个,倒是把四五个台勇都吓得跪在投降,不由得意起来:“兄弟们,跟我上啊!”
围剿残敌的战斗只持续了一会,这队土勇没想到独立营会越过黄岩县境来追击他们,一时无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冯思贤很快就清点出来战果:“打死三个,打伤了五个,还有十七个俘虏……”
对于新组建的部队来说,这算是不错的战果,何况还缴获了不少战利品,施退季那是兴高彩烈,只是后退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
这群土勇都是本地人,当即就有乡里乡亲出面求情,施退季却是朝天轰了三枪才吓走了他们:“你们与我们虹军对抗还有理了,再敢说废话,老子把这些彩号与俘虏都给屠了!”
身处敌境,施退季也格外小心一些,生怕回撤过程中出现意外,就在这时传来让他放心的消息:“楠溪营过来了!”
一听说楠溪营出来接应了,施退季就松了一口气,楠溪营的一个加强排战斗力可不比他手下一连人逊色,回头问带着楠溪营过来的本家兄弟施得安:“过来了多少部队?楠溪双云都过来了没有?”
“都过来了!”施得安告诉施退季:“营长,楠溪营全营都过来了,楠溪双云也都过来了!”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些不放心的话,现在施退季是完全放心了:“倒是麻烦霍营长,咱们只是打了个秋风,遇上楠溪营的弟兄,真拿不出什么见面礼来!”
这是大实话,不过楠溪营的营长霍虬和他也是老交情,两个步兵营很快就会师了,到场是欢呼与拥抱的场面,施退季带着冯思贤一起去见霍虬:“霍营长,咱们只是到黄岩县境去打个兔子罢了,您派一个加强排出来接应下就行了,何必这般兴师动众。”
霍虬却是告诉施退季:“你们先不要撤回来,我们两个营联手一次,好好打击一番这些免崽子的气焰,替你们减少些麻烦。”
对于那些把据点扎在黄岩境内,却经常越过太平县境骚扰的民团、土勇,施退季一向是深恶痛绝:“好啊!不撤了,有两个整营在手里,就是遇到几千民团都不怕。”
倒是冯思贤明理,问了一句:“出了什么大事?”
现在虹军在太平与黄岩边境部署的兵力恰恰是楠溪营加上独立营,楠溪营这么兴师动众,把整个步兵营都拉出来打兔子,那肯定是有很深的用意在内。
霍虬直接告诉他们俩:“接下去几天就靠你们独立营独力支撑这边的局面,我们楠溪营给你们留一个连支援,主力要准备西进,因此在那之前,得替你们把沿境的野草都给拔了。”
这个回答在冯思贤的意料之中,他问道:“西边来了大股清妖?那可要小心,千万不要截断我们与乐清的联系。”
施退季更关心的是哪一个连队留下来和他搭伙:“老霍,把牛刀连留下来怎么样?楠溪双云我只要一个陆子云,回头我请你喝两杯。”
霍虬却是笑了笑,告诉施退季一个意外的答案:“我把楠溪连与云天纵给你留给你怎么样,这是咱们楠溪营最好的一个连,炮兵也都给你留下,回头咱们喝两杯。”
施退季松了一口气:“西边过来的是哪一股清妖?”
“是清妖处州镇出兵了。”
施退季又问了一句:“这次来了多少清妖?我们出动哪些部队?”
霍虬告诉他:“处州镇派来的清妖,估计至少有五六百人,至多不超过一千名,我们出动的部队,当然是龙枪、楠溪、磐石三个主力营了。”
施退季与冯思贤都有一种感觉,这绝对是牛刀杀鸡,难怪霍虬愿意把楠溪连与云天纵留下来。
第140章 奔袭
施退季甚至询问了一句:“检点这是谋划着什么?”
以清军的战斗力,当初龙枪营一个营在若干辅助部队的支援之下连继打跨清军四五个营,以处州镇投入不到一千清军的情况来说,在仙居方向上投入一个主力步兵营已经完全足够了。
如果再增加一个步兵营,那么虹军的胜利将是完全不成悬念,可现在的问题是虹军投入了全部三个主力步兵营--虽然楠溪营把战斗力最强的一个步兵连队和炮兵都留给了黄(岩)太(平)独立营,但是施退季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太夸张了。
他甚至同情起处州镇派来的那几百清军起来,不知道他们能在三个主力步兵营的攻势之下坚持多久,象不象这些土勇一样,一见到虹军的红旗就四散而逃。
霍虬同意也无法理解柳畅对付几百清军这么兴师动众,但是他知道首先要服从命令,因为他特别交代了施退季一句:“我们一走,你们独立营的任务很重,在这边境上,清妖的土勇、民团与绿营兵随时会发动反攻,如果支持不住,可是向检点请求支援!”
虽然三个主力步兵营都投入到对处州镇清军的反击中去,但是柳畅在太平县城还是保留了大量兵力,包括一个完整的教导营和大量辅助部队,完全可以抽出兵力支援独立营战斗。
施退季倒是笑了笑:“我觉得不如咱们两个营现在联起手,把这黄岩清军痛打一番,让他没胆子进犯太平,老霍,时间急不急?”
“不急!”霍虬告诉他:“咱们还有整整两天时间来完成这次大扫荡!”
对于黄岩、太平边境的民团、土勇与绿营守汛来说,这两天是灾难性的日子,原来始终据守太平县境不动的红巾军居然出动了大股兵力越过了太平县境,直接杀入黄岩境内,采取分路合击的战术,多次无情地打跨了黄岩境内的清军。
在这两天之内,至少有两百名绿营兵、土勇、民团被越境的红巾军击毙、击伤或俘虏,这还是他们看到风头不对就立即远遁的结果,如果在原地抵抗,恐怕没有一支单位会幸存下来。
他们特意向黄岩县城的黄岩镇求援,但是黄岩镇作出的第一反应是命令这些土勇、民团全面收缩到黄岩县城去,以增加守城的兵力--黄岩镇总兵判定是红巾军接下去准备攻击黄岩县城,此次北犯是攻城的前奏。
这个命令让整个黄岩、太平的边境防线几乎在第一时间自动崩溃,也为红巾军接下去进军仙居做好了准备。
柳畅在地上比划着仙居的方位,告诉他的军官们:“此次处州镇出援台州的清军,由于永嘉、乐清皆在我红巾友军控制之下,只能绕道缙云、仙居来援,现在已经抵达仙居,即将向黄岩进发,我军决心集中三个主力步兵营,一举跨过黄岩奔袭仙居,在运动中将其全部彻底歼灭,本次战斗的宗旨是彻底歼灭,决不让一个敌军逃走。”
虹军的军官们对于柳畅集中三个主力步兵营寻找处州镇的几百名援军表示不解,但是他们都是站得笔直,等待着柳畅的下一步命令:“此次奔袭,不以占领城镇为目标,而是力图在野战中歼灭敌处州镇出援之援军,有信心没有?”
“有处心!”说这话的是瞿杰,他一向是只起到一个上传下达的作用:“绝对有信心!虽然要跨县作战,但是跃进里程不到百里,我们龙枪营绝对能起到关健作用。”
对于这次作战,大家也都看清楚,实际名义是距过黄岩县跃进到仙居县作用,但是实际的跃进里程并不远,只是略略擦过黄岩然后直入仙居县境而已,大家关心的是这一次作战的真正目的。
处州镇的兵勇,他们在温州的时候就遭遇过几次,战斗力和温处绿营都是半斤八两,多次被他们重创与歼灭。
被称为楠溪双云之一的陆子云就站了出来询问:“检点,此次作战是否为了摧毁敌处州镇出援台州之决心?”
柳畅点点头:“没错,但不止是处州镇,而是处州镇和金华镇!”
陆子云和柳畅这么一对话,大家都明白过来了。
虹军主力跃进到仙居以后,往南可以杀入处州镇腹地,往北可以杀入金华镇腹地,对这两个军镇来说是最直接的威胁。
这两个军镇在虹军杀入自己镇内腹地的威胁解除之前,是绝不敢用大量部队来增援台州,这样的话,接下虹军只需要专心对付黄岩镇就足够了。
赶回来参加这个阵前会议的霍虬倒是替施退季争取了一下:“检点,我军主力奔袭仙居的话,独立营的任务很重,施退季与冯思贤都表示不管任务有多大,他们一定坚决完成任务,保证敌军决不踏入太平县境一步,但是他们实力薄弱,因此他们提出先把黄岩独立连的架子搭起来。”
柳畅点点头:“没问题,黄岩独立连本来就是要成立的单位,现在提前把架子搭起来也好,告诉他们,要灵活机动一些,主力这次是短线出击,很快就会返回太平,还有别的问题没有?”
“没有任何问题!”
对于进入太平县后第一次大战,所有的军官都是信心十足,虽然是越境作战,但是以三个主力步兵营在野战寻歼数百名敌军,那可以说是一次再轻松不过的战斗而已。
至于沿途可能遭遇的少数土勇、民团、绿营守汛,那只是顺手把他们解决而已。
……
武红船觉得自己很倒霉,原本可以太太平平地呆在家里发财,可是这个驰援台州的任务硬是摊在他身上。
他怀疑自己在赌桌上财运太好,不小心赢了总兵太太好几把的缘故,但是申游击不是和自己一样偷偷和总兵太太好上了,怎么这该死的任务不轮到他!
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危险万分的任务就轮到他来主持,总兵大人只给了六百兵勇,他和总兵太太吹了好几次枕边风,勉强才多争取了一百兵勇过来。
可是七百兵勇就够了吗?他心里充满了疑虑,处州镇可是往温州派了三波援兵一千三百兵勇,可是这一千三百兵勇逃回来只不过百来人而已,其余都陷于贼中了。
那时候武红船还觉得是件好事,他亲自去找那些没了丈夫的小媳妇谈心,一谈就到谈到深夜,其中有两位外委把总出征的时候还没孩子,现在武红船已经帮他们照顾怀孕的媳妇好几个月了,而且公开放出承诺,只要这两位外委把总能安安全全回来,不管孩子是不是足月产的,武红船都可以照顾到他们的孩子到成年。
只是这人太过风流了,难免就遭天忌,武红船哭着脸告诉好几个女人自己要带兵出征的消息,那些女人居然都是差不多的反应:“武参将,你又用这么烂的借口来调戏人家,好吧,好久没来吧,就今晚上吧,地点你来定……”
可是武红船现在连女人都睡不下了,出征前他一个人硬是披着单衣冻了一整夜。
他一身本领都在脂粉堆里,带兵打仗的本领那是稀松得不能再稀松了,平时跟着总兵、副将屁股杀些小土匪,赚点小战功勉强还行,可是要同真正悍贼交战,他怎么可能应付得来。
何况他打探过了,这队攻占台州的悍贼还不是普通的红巾军,而是红巾军中最最悍勇的柳绝户,据说这柳绝户率领几百名红巾贼就杀得磐石寨前尸山血海,温镇官兵折损达三千之多。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上峰有命令,一天也不能缓,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台州赶,只是每天都吃不好饭睡不着觉。
上一次这么担心是什么时候了?武红船在茶饭不思之余终于想起了,那是许千总怀疑自己的儿子不是亲生的,闹着要滴血认亲的那次,那次武红船好歹是费尽千辛万苦遮掩过去了,可是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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