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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 (校对版)作者:紫钗恨-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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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岩知县高梁材提着灯笼在城楼上一面巡视,一面对着刑名师爷与铁谷师爷自我嘲讽道:“只要陈镇台可不要象李守谟在太平县那般,直接丢下我这个县太爷弃城而走就行!”
他说的确确实实是实话,他只是个七品小知县而已,而黄岩镇总兵却是二品大员,手下的协镇、参戎、都阃品级哪一个不比自己这个七品官高得多,虽然说文武分治,可是黄岩镇就在这县城之内,平日军民哪能不发生些碰撞,最后高梁材往往只能把脸送上去再给这些绿营老爷再来一个巴掌,说得难听一点,他这个黄岩知县最大的作用,就是尽量搞好与黄岩镇的关系。
虽然比起浙江两首县,台州临海这样的附郭县要强一些,可是高梁材在黄岩任上可谓是一肚子火气,今天总算是有点扬眉吐气的意味在内:“不过我想陈镇台的驻地便在咱们黄岩,他总不能丢下驻地回援金陵吧?”
高梁材这么一说,两个师爷也笑了笑,在诸多师爷,刑名与钱谷是最关健最有油水的两个,高梁材虽然用了绍兴人,但是这两个师爷却是跟着自己多年选出来的,都信得过。
刑名师爷看着了一眼城下,城下的红贼大营火光熊熊,他顺着高梁材的语气说道:“东主这一回若是守住了黄岩县,怎么也是升一升,这十几年宦海浮沉,始终突破知县这一层,今日红贼来攻,却是东主一飞冲天的大好时机。”
“大好时机?”高梁材亲自提着灯笼走在前面,两个师爷跟在后面,再随后是他从顺德带来的一队家丁:“谈何容易啊!刑名朋友,咱们这一道难关能不能渡过去,只能求天保佑了!”
“牟以南不是答应在县内游击策应,击贼侧背、粮道!”刑名师爷是个官场老手:“大人一向够照应他的,难道他还会食言而肥不成!”
夜风习习,吹得高梁材有几分寒意:“若要人救,非得自救不可,眼下这黄岩城黑去压城,危如累卵,非得呕心沥血,搏尽全力不可!”
“高知县说得甚是!”一阵豪爽的声音借着夜风吹了过来:“黄岩县眼下危如累卵,非得你我呕心沥血,搏尽全力不可!”
高知县停了下去,顺手把灯笼交给了刑名师爷,恭手说道:“高梁材见过陈镇台,镇台眼下可有破贼方略?”
当面过来的正是黄岩镇总兵陈世忠,他摇摇手说道:“还能怎么样?尽人事,听天命吧!老子千里单骑上任,没想到一上任就遇到眼前这个局面,现在是走不得,退不得,只能拼死一战。”
他是咸丰四年就任的黄岩镇总兵,只是始终统率舟山水师在天京附近与太平军船师作战,不曾到黄岩城上任,最近红贼在温州起事,都说黄岩镇最为紧要,却无人镇守,让他这个黄岩总兵从江南大营赶回黄岩就任,只是天京附近的战事更是紧要,不肯把抽调到天京附近的台州水师调回台州,结果倒好,陈世忠只能带了几个亲兵、家丁赶回黄岩镇,结果上任不到十天,红贼就一路北进,把整个黄岩县城围得水泄不通了。
因此他牢骚就多了:“高知县,咱是新官上任,对于这黄岩县内实在情形那是一窍不通,凡事都要仰伏知县了,特别是兵勇粮饷犒赏,更是非知县出面不可,不然若是手下的兄弟们闹起来,你我都吃罪不起。”
他本来就是出名的牢骚篓子,历史上他因为发牢骚被免官无数次,只是高梁材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十几年的知县磨下来,肚里不知道存下了多少火气,当即顶了回去:“全台防务,都由镇台筹划,我只不过是个小小七品官,岂敢凌驾于镇台之上!”
陈世忠抬起头来,仔细地瞄了一下高梁材一眼,却是说了一句:“县尊好胆略,只是这粮饷犒赏之事,非得县尊出面不可。”
高梁材也不客气,他长袖一拂,当即冷笑道:“不敢当!文武分治,只要管好自己该管之事,这黄岩县便能稳若泰山!”
陈世忠倒是冷静下来,他向了高梁材作了一拱:“实在是防务要紧,这下面的兄弟们怎么也得意思几个制钱,不然怎么肯替你我守城!麻烦县尊多少弄几百千来!”
几百贯这个要求不高,高梁材倒是答应下来:“好!不过黄岩防务,都交由陈镇台了!兄弟今天看到红贼这阵容,心中已然六神无主,不知道如何应付!”
陈世忠答应下来:“我也见过红贼的阵容,兵虽不多,但是阵容齐整,似乎更胜于天京附近的真长毛!”
他这一两年都在天京附近与太平军的舟师作战,颇有斩获,本以为这太平军已经是天下间第一等的悍贼了,只是今天看到红巾贼在城外布阵极有章法,一切皆井井有条,在这一点上与太平军可以说是并驾齐驱甚至是有所胜出,虽然不知道实际战力如何,但是红巾军能破郡克县,弄得浙南糜烂,这支红贼号称贼中最悍的柳绝户,战斗力绝不会是不会弱。
高梁材却是轻轻地瞄了陈世忠一眼,嘴里说了一句:“长毛算得了什么,这支红贼列队扎营,让我心有所感,心中甚是不定……”
“知县如何一个心有所感法?”陈世忠也不以为一个小知县会见过什么大场面:“是想到了什么悍贼不成!”
“是英夷步队!”高梁材紧紧依在垛墙边,俯视下城头下星罗棋布般的虹军营垒,看着那无数的火把:“是英夷!”
陈世忠吃了一惊:“高知县是广东人,可是见过英夷步队?英夷来犯之时,那时候世忠年纪尚轻,只闻英人火器犀利,我军南北接连败绩,但不曾见过英夷真容。”
刑名师爷抢先说了一句:“陈镇台,我家东主当年曾在三元里与英夷接战,率团勇大破英夷步队,因功保举……”
高梁材却是一边嘴角得意,一边摇头:“刑名朋友说得过火了,当时群情激愤,我只是附之骥尾,侥幸立下一点小功,得蒙先皇赏识,遂得列保举。”
只是他说话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一丝得意之心,这是他生平最最得意的一件事。
他原来只是乡间一寻常监生罢了,和瞿振汉这种酱园店主并没有区别,英军入侵广州,他作为乡间绅士,毅然一同起事抗击英军,在三元里附近小挫英军,算是整个鸦片战争中国方面少有的亮点之一。
事后他因功保举,分发浙江担任知县,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只因没有功名在身,十余年宦海沉浮,始终都只是个七品知县而已,无法再进一步。
不过这件旧事重提,却让陈世忠莫名紧张起来:“英夷?红贼竟可与英夷步队相提并论?”
高梁材却是安抚陈世忠:“镇台过虑了,今天我在城上观贼中情形,细观红贼进退,虽隐隐有英夷步队风范,但实不若英夷十一。”
陈世忠稍稍宽心些,他知道英夷步队极强,胜过国朝兵勇甚多:“那样还好,那样还好。”
只是高梁材继续说了一句:“红贼步队,精锐虽不若英夷十一,但是火器尚属犀利,只比英夷稍逊,更携来大炮数十尊,镇台万万不可小看。”
他心底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红贼步兵,精锐虽不若英夷十一,却胜于国朝兵勇百倍,本县这才心有所感,心中甚是不定!”
“光凭枪械锐利倒也不怕!”陈世忠宽心了许多:“县尊且看本镇手段,破贼于黄岩城下,到时候你我都能平步青云。”
可有了陈世忠这一场城头相遇,高梁材巡城的兴致淡了许多,不多时便提了灯笼下了城楼回了县衙。
只是才进了县衙,一个他最信得过的长随就一边请两位师爷带人暂时避开,一边附耳过来:“东主,太平县派人过来!”
高梁材历史与太平县的关系很深,他在道光二十七年的时候任过太平知县,因此在太平县颇有人脉,这一次红贼攻入太平县,他的人脉尚在,因此对太平县内与红巾军的实在情形,他了解甚多。
只是他知道太平县若是寻常来人,必然不会让自己这个本家侄儿如此兴师动众,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是替红贼来做说客的?”
长随是他心腹人,当即问道:“见不见?”
“不见!我不作胡元炜!”高梁材双手抄在背后:“胡元炜已经身败名裂,将来必然没有好结果,我受先皇赏识天恩,岂能与贼作苟且之事,柳绝户是看错我高梁材了!他既攻不开黄岩城,更攻不开我高梁材的心防!”
长随当即说道:“那好!我就把他送出城去!明天再要出城,就走不了!”
高梁材心底立时回响着长随的这句话:“明天再要出城,就走不了!”
下午所见的红巾贼军容重新在他脑海中呈现,一想到这些红巾贼,他就想起了英夷的步队,那时候别说黄岩县这样的小城,就是厦门、镇江这样的坚城,英人破去也如易如反掌一般。
他踱了踱两步,却猛得回头:“不管如何,我也曾是太平县的父母官,见一见昔日的子民也好!且叫我听听,那柳绝户会说得如何般天花乱坠?”
第161章 劝降
高梁材是道光二十七年接的太平知县,因此柳畅派来的说客陆平一见到高梁材就敬称:“老县尊,陆平有礼了!”
高梁材看了一眼陆平,这是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也是历经沧桑,到了不惑之年,额头上已经是一片发白了:“老陆,你来看我就太好了!你家大公子最近才艺长进怎么样了?”
他和陆平拉着家常:“我府试中了吧,今年说不定机会去杭州大比,我跟你说清楚,咱们浙江省科举固然有许多好风气,但是坏者亦不少,你得赶紧把誊录的人定下来,咱们浙江科举最坏一点,就是在誊录上!”
“你大概不知道,在外省,都是由各县书房充当誊录的,可是咱们浙江省不一样,便是举人、进士都能进去代人誊录,只要预定誊录,硃色鲜明,字笔工楷,虽朝考殿试之卷,书法不过如是,且有一艺而改至数十句者,中后榜发,乃设法换卷,若是找不到着誊录的人,到时候字迹草率,甚至脱句脱段,帘官根本不能读下去,岂能中试。”
“我当过帘官,知道那一年全省一万一千卷,没有预订誊录者不过三千卷而已,结果这三千卷中只有三人考中了,所以老陆你这件事千万要放在心上,全省举人多出于杭嘉湖宁绍这上五府,可难道是他们文风盛过其它地方吗?不是,就是因为他们有能力预订誊录罢了!”
他说话娓娓动听,却是大有把陆平这个说客拒之门外的意思,陆平也笑了笑,不提自己的来意:“谢过老县尊关心,不过我两个犬子本来就没多少墨水,现在我已经让他们好好在家再攻读一年。”
高梁材自然知道这所谓再攻读一年十有八九只是个借口,陆平那两个儿子肯定是从贼了,但是他也不揭破:“老陆,若不是军戎紧急,我还真想趁着这月色和你喝上两杯,对了……”
他似乎很随意地问道:“老陆你今天上门,就是跟我讨两杯水酒喝的吧,不谈公事吧?”
“私事要谈,公事也要谈!”这陆平在太平县算是能说善道的小土豪,和高梁材的交情也很不错,柳畅用他算是找对人了:“今天于公是劝老县尊阵前举义,于私是替老县尊铺就一条锦秀前程!”
“客气了,客气了!”高梁材已经倒满了一杯:“可是老陆啊,你这是把我引到死路里去,这黄岩县城里里外外,都是黄岩镇的兵马,我一个广东人,能调度的不过百来号广勇、家丁罢了,谈什么阵前举义,谈什么锦秀前程,到时候身死族灭,就成了天下笑柄了。”
他一口就把酒干了:“老陆,不如你去劝劝你们柳检点早点招安吧,他现在虽然兵临城下,但是兵微将寡,我观他在城下军兵,至多不过两千,而我城内兵勇即有六七千名,全台兵勇不下三万,他以如此微弱之兵,想克取一郡,岂不是成了笑话了!”
陆平连连点头,却是说了一句:“老县尊说得甚是,我家检点在城外之兵,来之前检点就吩咐过一句,说是兵不满四千,若是黄岩城内三千兵勇可堪一战,决不敢前来,县尊若有决心,直管阵前相见便是。”
“那便是了,不如劝劝你们检点,早日招安受降,说不定还有一番锦秀前程,远的如三顺王洪承筹便不说了,大头羊受降时不过是小把总罢了,可是他尽力为我大清效力,数年之间已经直升总兵,还有我们广东老乡布兴有兄弟,现在也是四品游击了,若是等大兵一至,以你家检点区区数千弱旅,必然尽化糜粉,到时候悔之不及啊!”
陆平又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检点也说了,高知县若是愿意来归,那么台州府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高梁材刚刚倒满了一杯酒,正准备举起来对着明月品上一品,一听这话却是一个手,酒杯直接落在地上打个粉碎,酒水把朝服酒了一地,好一会他才笑道:“你家检点真是会空放大言,现在他有多少地盘?台郡六县,他只据有温岭一县,如何能……”
只是他语气都有乱了些:“你家检点想让我当范阳徐公,但是我不愿当胡元炜啊!胡元炜从贼已然身败名裂,将来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范阳徐公指的是秦末的范阳令徐公,当时武臣兵进赵地,赵国震动,其时蒯通对武臣说范阳令有降意:“莫若以黄屋朱轮迎范阳令,使驰鹜于燕赵之郊,则边城皆将相告曰:‘范阳令先下而身富贵’,必相率而降,犹如阪上走丸也。此臣所谓传檄而千里定者也”。
武巨遂以车百乘、骑二百、侯印迎徐公。燕、赵闻之,不战以城下者三十余城,这也算是一段佳话。
至于胡元炜,则的是指前任的庐州知府胡元炜,他去年约江忠源军共守庐州,结果江忠源战死,他被太平军俘虏后为太平军所用,太平军起事以来,他算是投降太平军的第一位府县大员。
胡元炜从贼之后,仕林立时掀起了无数风言风语,大有国人皆曰可杀的势头,大家赶紧把庐州失守江忠源战死的一切罪名都按在胡元炜身上,甚至有人声称太平军攻庐州之前,胡元炜就已经通贼了。
只是陆平却是依旧语重深长地说道:“老县尊即使不为自己谋划,难道不为乡党谋一条生路!”
乡党?清季任官,往往是一人飞升,鸡犬升天的势头,现在在黄岩县城不仅仅有高梁材的眷属,而且还有许多他许多乡党担当家丁、长随等角色,甚至他为了自己的安危,甚至还雇佣了一支数十人的广勇,大多都是他的顺德同乡。
“柳检点当真是好手段,一会是和风细雨,一会是雷霆手段。”高梁材将双手往后一抄:“好手段!”
“非是这等英杰人物,岂能成就一番大事业!”陆平好声劝道:“老县尊现在阵前举义,检点正是用人之际,老县尊此时从龙,日后封侯拜相,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
“几千红贼而已,岂能成事?”高梁材大声说道:“何况以太平天国在金陵倒行逆施,已经失了天下人心。”
“现今乱世,成王败寇!”陆平声音也响亮起来:“何况天国虽失人心,我家检点却是独树一帜,收聚温台人心,能成就一番大业,与天国亦非一路人,老县尊若是不放心,何不到检点身边辅佐一番!”
陆平又说了一句:“何况检点练得强兵,老县尊在城头想必也是亲眼所见,这等天下强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以黄岩区区弹丸小城,又能相持几日,还请老县尊早作决断,切莫到时悔之不及!”
“我意已定!”高梁材也同陆平争执起来:“我在城头观望你家检点的队伍,虽然进退尚合兵法,但是与英夷步队相比相去甚远,不及百一,听闻你家检点平时贪婪好色,不通四书五经,绝不能能成事!”
陆平却是微笑了一句:“老县尊,我最近读通鉴,却觉得我家检点诸般行事,正如先代英杰甚是相合。”
“哪一位先代英杰?”
陆平直接回答道:“汉光武。”
高梁材只觉得自己手心皆是汗水,却是叫起了自己长随的名字:“高沃,你且请陆先生先去歇息,明日贼军即将攻城,千万要保得先生周全。”
陆平却是说道:“我家检点向来是先礼后兵,王霸道兼用,如若到了破城之际,必然施用雷霆手段,老县尊不但作不成范阳徐公,恐怕就是连胡元炜都做不成。”
“陆先生先下去好好休息,容我好好想一夜!”
只是陆平走后,高梁材心中更加六神无主,一闭上眼睛就能回想那城外源源不绝的赤潮,他脑海都是一片血色:“这黄岩城好歹是黄岩镇驻地,城内有三千官兵,难道连数日时间都坚持不住?”
他告诉自己:“只要与柳绝户相持上两日光阴,到时候府城必然派遣大兵前来救援,还有牟以南与苏镜蓉,也必会出兵击贼侧背,破其粮道。”
“到时候未必连胡元炜都作不成?”高梁材又想道:“虽然作不成范阳令徐公,也未必沦落到胡元炜那地步?何况柳绝户兼用王霸道,除了雷霆手段之外,想必还有和风细雨……”
高知县一夜无眠。
……
天刚亮的时候,城头上的兵勇就已经惊呼起来:“红贼要攻城了,红贼要攻城了!”
在他们的眼前,已经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局面,红贼的大小火队已经放列在地准备演放,足足有数十尊之多。
别看黄岩城内大小火炮甚多,但是多数是近世所制的轻炮,品质很差,子药稍一装多,就有炸裂的危险,最大的一批重炮皆是对准了炮口,整个黄岩城的防御也是侧重海防重于陆防,红贼此次从背后抄袭而来,随时有破城的危险。
何况红贼携带来的皆是铜炮,这可是绿营中极少见的好炮,因此经验老到的绿营兵都十分担心红贼的重炮轰击。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之后,借着晨光,红贼的红衣炮、行营炮已经装满了火药开始轰击城墙!
炮声如雷!
第162章 架桥
城墙上的清兵炮手也不含糊,一看到虹军开始轰击,他们也立即展开还击,不管怎么样,黄岩城头的红衣炮、大将军炮、行营炮、劈山炮不在少数,虽然有些火炮的年龄已经比大清朝还要久远一些,而且一直没得到很好的保养,但好歹还能打响。
接下的场面就是显得极其壮丽了,到处都是铅子、炮弹与硝烟味,城头的炮手本以为虹军的炮兵敢把炮兵放列到距离黄岩城这么近的距离,那一打起来肯定要吃了大亏。
但事实上,吃亏的清军却是这边,虹军的炮兵确实使上大炮上刺刀的劲头,他们使劲地装填火药,也不惧怕炸膛,雨点一般的铅子、实心弹把城墙上轰击得一片狼籍,一下子就有不少大意的兵勇中彩,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但是虹军的炮队也在清军的还击中有所受损,一看到这场景,高梁材心中稍稍宽了宽,不管怎么样,这总比与英夷交战好得多,与英夷的炮队交战,那几乎是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局面,更不提英夷的炮弹犀利无比,有开花弹、灼热的燃烧弹、榴弹等许多花样。
只是他刚刚放宽心,城墙的炮兵还击却停顿了下来,只有两三门火炮在与虹军进行互相轰击,气得高知县亲自跑到城墙上,要亲自放炮,还要询问:“怎么回事?怎么不还手,难道就这么坐着挨打吗?”
下面的人告诉他:“县尊大人,不是这么一回事,您快放下去,不然挨了红贼的准头枪,我们无法交代!”
很快高梁材知道很恐怖的一件事,那就是红贼中有一群犀利无比的准头枪,即使在一里地之外仍然能百发百中,就在刚才这段时间,已经有六七位炮手被夺去了生命。
他一下子就失去了亲自放炮的决心:“那什么时候放炮?”
“等红贼近了再上去!”
而在这个时候,黄(岩)太(平)独立营的副营长冯思贤得意洋洋地收起了自己的米尼步枪,告诉站在身边的施退季说道:“我枪法不错吧?”
施退季却是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左轮手枪:“真正近战搏杀,咱这左轮手枪比你这米尼步枪强上一百倍!”
左轮手枪的射速是冯思贤手上的米尼步枪无法相比,因此冯思贤只是笑了笑:“赶明儿,我也向检点讨一把左轮手枪来玩玩,等一下!”
他已经装填好定装弹,现在就抬起枪来,咪起眼睛瞄准城头一个目标,接下去“呯”得一声,却是没命中,不由摇了摇头说道:“看来要被楠溪营抢了风头!”
如果论米尼步枪,当然是龙枪营最多,但是楠溪营也有十杆,他们组织了一个神射手班,经过反复训练,枪法比半路出家的冯思贤强得多了,这次攻打黄岩城,可是屡次抢了冯思贤的风头。
“没事!”施退季嚷道:“等德蒙斯下一次送来步枪的时候,咱们也弄一队米尼步枪来玩玩!”
与绿营兵的火炮与鸟枪相比,米尼步枪有着绝对的射程优势,在五百米之外还拥有一枪毙命的机会,只是下一刻手握单筒望远镜的施退季大声叫道:“往左,往左,有个清妖炮手跑出来了!”
冯思贤一面装填着弹药,一面用准星瞄准那丁点大的活动目标,“呯”得一枪,那个炮手扑通地倒在地上,施退季拍着他的肩膀赞道:“很好,咱们这对老搭档配合得好吧!你可别动什么回龙枪营的打算!”
冯思贤心底还是想回龙枪营,但是施退季这么热情,他只能说道:“当然不回去,只是什么时候动手?”
黄岩县城还有简易的护城河,要攻入县城,非得在这条护城河上架设浮桥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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