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落何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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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品行，打球中都能体现出来。”
对啊，人品如球品，仔细想想，真是一语中的，一个人的性格特点在打球中是能体现出来的！我仿佛得到了一个真理，赞同地说：“是啊，人品如球品，可他们两个也太不理解篮球了。”
“可不是吗？连里好多人都受影响，人家打的是精神篮球，主张的是精神，拼搏精神，哪管什么配合，助攻，战术啊！”
回想起平常体能训练时间和大伙一起打球，他们还真是把篮球当成了纯粹的体能训练，全场来回奔跑中丝毫看不出一点战术，甚至很多走步，二次也没人注意。篮球在出界，三不沾等让观众扫兴的动作循环中交换球权。其实基本上也没有观众，大部分是自娱自乐。半年下来，体力倒是增长了不少。
张阳说他虽不打球，但从小关注NBA，是看着约翰逊，乔丹的比赛长大的，对篮球也有所了解。他说其实篮球也是一门学问，一名出色的球员不光要技术好，身体好，还要用大脑去打球，这就是所谓的篮球智商。
对此我深有同感：“阳兄，你说的太对了，看不出来你在这方面还有这么高深的认识。”
“排长过奖了，其实篮球跟音乐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样的，都是表达自我的一种方式，这其中蕴含着很多做人与处世的哲学”张阳意味深长地说，不了解张阳的人谁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普通战士说出来的话，真是一个人走的路多了，经历的事多了，看什么问题都很深刻，触类旁通。
“阳兄，你的前世一定是个哲学家。”说完我们两个都笑了。
“对了，排长，我觉得你应该去向杨参谋自我推荐一下，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可是……可是人家会看上我吗？我今天的表现……”
“唉？”张阳打断我，“没事，我相信杨参谋会慧眼识才的，你在场上的每一个动作明眼人一见就知道你的水平。”
“这…这行吗？”我还是有点不自信。
“排长，你相信我，没问题的。”张阳信心十足地说道，仿佛去毛遂自荐的是他自己一样。
在我准备去拜访杨参谋的时候，结果出来了，杨参谋告诉我我被当选了。我兴奋不已，这结果显然大大出乎迟和全的意料之外，我甚至怀疑他们得知结果后会不会去找杨参谋，问是否搞错名字了。
然而我还是很好奇地问道：“杨参谋，为什么选我呢？那天比赛我表现并不好……”
“小江，你是一个很有篮球智商的人，很有大局观念。评价一个球员的好坏与价值并不局限于他一场进了几个球，得了多少分，而是他对比赛的贡献，对比赛的理解。你那天的每个动作，挡拆，防守，传球我都看在眼里。我们队里不缺艾弗森，但缺基德和纳什。另外从你的运球来看，你的基本功很扎实。不要有心理负担啊，小江，明天下午我们统一组织训练。”
一个礼拜后，我们十二个人加上杨参谋（作为教练）便出发了。登上轮船，向后看小岛的全景，感觉今天的风景是格外的美。山峦叠翠，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四面环海。远远望去，整个岛就像一个超脱凡尘的仙子浮在大海之上，这些树木换作桃树，甚至让人怀疑那是东邪黄药师居住的地方。
船飞速地向前开着，我心里异常的激动。这是来部队之后第一次出岛，这种感觉仿佛坐了十几年的牢被释放一样，比出国旅游还兴奋。
天气格外晴朗，万里无云，阳光和煦，虽说已是深冬，但这并不让人感觉寒冷。
再一次来到了A城，我们找了间酒店住下。第二天便开始比赛了。参赛的有团里其他营的，还有其他的兄弟友邻部队共十二支队伍。
比赛开始后，杨参谋让我出战首发控球后卫。我有点受宠若惊，下决心要全力投入比赛。我们营队在我的组织下进攻井然有序，每次投篮都比较合理，得分相对轻松。我的传球路线十分隐蔽和诡异，让对方防不胜防，当然偶尔也充当得分手的角色。队友们和教练都对我的表现很满意。杨参谋说：“一个好的组织后卫是至关重要的，他能盘活整个队的进攻。所以大家要充分信任他，即使丢球了，失误了也不要相互埋怨，球队团结才能打出高水平的比赛。众人同心，其力断金……”
我们队一路摸滚带爬，跌跌撞撞却出人意料地闯进了决赛，因为在这之前，谁也没有对这样一支球队？？队员身体条件处于明显劣势的队伍抱有希望。我们受到了格外关注，包括团长和政委。
决赛的对手是兄弟部队的机关队。他们其中有很多是受过训练的专业球员，身体强壮，素质出色。
比赛当天，团领导和其他部队的领导都过来了，现场布置的相当隆重，一派节日的气氛。我们拼尽了全力，然而由于实力上的巨大悬殊，我们还是不出意外的输给了对方，取得了联谊杯篮球比赛的亚军。我们的表现还是受到了领导们的好评，因为比赛过程中也给对方制造了不少麻烦。
晚上团领导破天荒地请我们到A城的君再来酒店吃饭。酒桌上，团长满脸春风地举起一杯红酒：“××营的兄弟们，你们在这个系列赛中表现的非常出色，打出了风格，打出了特点，你们向兄弟部队展示了我们的优良作风和拼搏精神。虽然最后没有得到冠军，但凭借你们的身体条件和实力，能进决赛本身就是一种奇迹。来…请允许我代表团机关对你们表示诚挚的祝贺，同时也感谢你们对团里工作的支持，来…让我们举起酒杯，为我们取得的成绩干杯！”
全桌人都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杨参谋带头说道：“感谢团长，感谢团领导这么多天来对我们的指导与关心，我们很荣幸能得到你们的肯定与表扬，这将是对我们工作的极大鼓舞，让我们衷心地祝福领导？”
我们异口同声地喊道：“万事如意，合家幸福，身体健康！”
在一阵阵觥筹交错中，我们喝的十分尽兴。
席间我去向团长敬酒时，团长满脸笑容地问道：“江鹏是吧？”
“嗯……我就是江鹏，今年刚来的。”我有点紧张地答道。
“你是地方大学的国防生？”
“是”
“你这次比赛中表现的十分不错，从一开始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团长笑得很和蔼，很亲切：“刚来部队，还适应吧？”
“很适应，连领导和营领导都很关心照顾我！”
“那就好，那就好，好好干啊，小江，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前途。”团长的话让我心里像刚吃过热饭般的温暖。
“谢谢团长！”
九点左右，领导们回去了，我们还有些余兴未尽。
第二天我们便启程回岛。营领导对我们表示了热烈欢迎，对取得的成绩十分满意，表扬说我们为营里争光了。为表扬我们这么多天的辛劳，营里给了我们每人一个嘉奖。
　
　
（十五）伤感的元旦篝火晚会　＇本章字数：277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16　13：06：26。0＇
　
　见到迟时，他有些黯淡的双眼中发出令我读不懂的光芒，是嫉妒，是不屑，还是慌张……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在平淡如水的日子里等来了元旦，全营宣布放假一天。部队里放假跟地方上不同，像我们这样的部队放不放假其实并没有两样，都得坚持一日生活制度，按时起床，站队，点名等，并不像社会上放假就是放任自流。
这是来部队后第一个元旦，我提议全排的人晚上在后山上举行个篝火晚会，用自己的锅煮些东西边吃边娱乐。大伙也一致同意。
中午午休时牛皮大哈假飞三个要去海边钓鱼，再三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后我准了他们。
近晚饭时他们才从后山那条新开辟的“洞路”上回来，从他们胜利的笑脸上就能断定肯定是满载而归。
牛皮兴奋地说：“排长，我们今天去钓鱼简直是有如神助，不一会儿就有一只，有鱼，海星，贝壳，还捕到了两只海参和一只鲍鱼呢！”
“海参鲍鱼？真的啊假的？”我也惊喜的差点叫出来。海参和鲍鱼以前都是只存在于书本和幻想中的美餐，只闻其名，未见过其身。这在内地都是相当稀少和名贵的东西呀。
“真的”牛皮把装海鲜的塑料袋递到我的面前“你看，排长。”
我探头往里一看，果然有两条跟手指差不多长，长得跟家蚕很像的黑乎乎的家伙和一条扁扁的，背上有硬壳的怪鱼。“这就是传说中的海参鲍鱼吗？”我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今天太开心了，那些鱼就像着了魔咒似的不停地朝我们这边来。跟飞蛾扑火一样。”大哈也高兴地说。
“是吗？那你们没有检查检查这些鱼是不是都是母的啊？”我打趣道，他们都不禁笑了起来。
开饭时，我们排的人随连里站队到食堂后就回来了。我让几个新兵去炊事班取了些生菜和调料，再在服务社买了些饮料。
待夜幕降临时，我们便拎着家伙来到山坡上，捡些树枝，架起了火，把海鲜放进锅里待它们煮熟。其实吃海鲜讲究的就是个“鲜”字，基本上只要水煮开了无需调料就能吃了。老班长们说很多海边长大的人吃海鲜都是生吃。
火候差不多时，我把调料放下，将饮料发到每个人手中，站起来说：“今天，新的一年又开始了。这是我来部队过的第一个元旦，很高兴跟兄弟们一块度过。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工作的支持与帮助，也衷心祝愿大家新的一年有新的气象。今天就让我们以可乐代酒，一块举杯共同庆祝这美好的时刻，来？”

大伙纷纷举起可乐喝了起来，今天晚上的海味味道尤其鲜美。我们将海参鲍鱼用刀子切成了小块，每个人都尝上一点。我们像品尝人参果一样细细品味这人间美味，仿佛一吃下去就能起到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作用，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很享受的表情。
“咱们大家每个人都表演个节目吧”李俊班长提议道。
由于条件和道具的限制，大家都选择唱歌。有《水手》，有《真的爱你》，有《执着》……
大家都没有想到一贯比较内向的假飞唱起歌来如此深情动听，他唱了一首《军中绿花》。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化……”
声音飘荡在安静的夜空，伤感而意境悠远，像雨一样触及我的心灵。人群中已是鸦雀无声。
当唱到“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时，我看见假飞的眼里有液体在闪动，在场的战士心情似乎都很沉重，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吃东西……
不一会儿牛皮和大哈竟然哭了起来，我忍不住也感觉两眼发涩。
歌还没到结尾，假飞已经泣不成声。战友们也再没有一个人吱声，我知道很多人都已经流泪了。我强压住自己的情绪，装作高兴地说：“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大家不要这样，军营就是咱们自己的家嘛。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以前有个瑞典人特别崇拜拿破仑，几经努力他终于成为拿破仑手下的一名士兵。后来拿破仑检阅队伍时，战友们提醒他，那伟大的人通常会问三个问题，顺序依次是“How　old　are　you？（你多大了）”　“　How　many　years　have　you　served　in　the　army？（你服役几年了）”　Did　you　join　any　of　my　two　wars　？（你是否参加过我的两次大战中的一个）”，瑞典人按顺序背下了这三个问题的答案：‘23，sir’‘3　years；sir’‘both，sir’。检阅那天，拿破仑站在队伍前面，用满意的目光望着士兵们。瑞典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只有嘴唇在轻轻动着。拿破仑看见他，走到他面前，问‘How　many　years　have　you　served　in　the　army？’　‘23，sir’瑞典人答道。拿破仑惊异地望着他，不敢相信地问‘How　old　are　you？’　‘3　years；sir’瑞典人的回答使拿破仑有些生气，于是吼道‘Are　you　mad　or　am　I　mad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both，sir’（都疯了）瑞典人自豪地回答。”
当我努力把故事讲完后，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在笑，或许他们真的是想家了，想妈妈了……我不由地也想起了我的家乡，我的父母，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了，是否事事顺心，身体是否健康。在场的战士们都没有心情再表演了，想象中开心的晚会却以这样的方式收场，无疾而终。
我忍不住拿起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这次说话的是我妈。
我妈是个一年级都没有念完的文盲，名副其实，由于从小穷惯了，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最远的地方没有出过我们镇。在别人眼里她除了挑水，洗衣服，做饭或一些简单体力活之外什么也不会。村里人都当她智力低下看待，我父亲那边的亲戚们也只是把她当做我家里的佣人。我妈在村里没有什么朋友，自从前年唯一一个与我妈有点交情的老太婆去世后，村里再也没有人跟她来往。但我妈对我跟妹妹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只是表达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
“鹏儿吗？你吃饭了吗，身体还好吗，在那边吃得饱，穿得暖吧？”她有千言万语的感慨却不知从何说起，拿起电话慌乱的不知说些什么。
“妈，我是大鹏，爸不在家吗？”
“他去你叔叔家吃饭去了”他们请吃饭是不带我妈的。
我们握着话筒沉默了一会儿，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我们家有时候就是这样，深天厚地的血肉亲情却不能用言语来表达。我妈的世界特别简单，除了干活，我和妹妹或许就是她的全部，对于外面的世界她毫无所知。也许此时沉默才真正能够心灵交汇。
最终还是我妈打破了沉默：“鹏儿，你在外边要多保重身体，冬天要穿暖和点，别冻着了，要睡好……”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我妈反复地唠叨，禁不住泪流满面。我没有说起这儿的生活，也没有告诉她现在的社会。因为这些对她是一片真空，只会增加她为我的担心，让她认为我这么大的人还吃不好，穿不暖，不会照顾自己……
可能我跟我妈真没有共同语言，但我肯定这份母子情是最伟大的。我想起了中学时我妈用捡破烂得来的一毛一分的钱塞给我当伙食费的情景，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强行塞到我手里；由于不会骑自行车，每次她都步行送我到路口，直到我坐上车她方离开，在夕阳下她那挥动着的粗糙的小手，矮小的身躯却如雕像般定格在我的记忆里。我妈很少说话，甚至可以说基本上不说话，因为除了“吃好穿暖”之外，她的语言词库里基本枯竭。吃饭时，她总是一声不响将肉，鱼夹到我和妹妹的碗中……
想着想着，我的泪流的更加厉害了，开始模糊了双眼，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些什么。
　
　
（十六）有恐怖分子！　＇本章字数：268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16　13：07：03。0＇
　
　营里来了位美女！
这消息像被捅的马蜂窝一样四处飞扬传散，又好比地球上来了个外星人一般引起大伙的兴趣与热情，排里的战士们都趋之若鹜，想看个究竟。
原来是从外面过来的理发的摩登女郎，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瘦高苗条的身材，一头淡黄烫卷的头发披在了肩上，上身穿着T恤，下身穿着紧身牛仔，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去理发的人很多，有的甚至前几天刚上街理过。看来人长得漂亮确实能招揽生意，有时比花大钱做广告有效得多，因为美女本身就是一种广告，无形中将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那。
牛皮也去了，回来时不忘称赞那女郎的美貌：“长得真漂亮！身上一阵清香，也不知用了什么香水，真可谓沁人心脾啊！”他正啧啧不住地说着，我发现他头发理得参差不齐，左右两个鬓角明显修得不对称。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他，不料他却说：“没事，反正在这也没女人看我，怕什么？”
这让我哭笑不得，人还真是容易被外表所迷惑的，美女并不见得能美发。其实客观地讲，那女郎走在城市的大街上，并不足以引人注目，然而物以稀为贵，正如病人觉得健康就是天堂，囚犯觉得自由就是上帝一样，部队里只要走进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便会受到广泛关注。这让战友们忘记了她的身份与职业，在大家的眼里，她只是美女而已！
女郎理完发就走了，轻轻地来，却带着大把的钞票走。在之后的几天里，宿舍里都连续地谈论着她的话题，诸如身材，脸蛋，三围等。后来发现，自从那位女郎来过营里之后，很多人外出理发都特意找到她那家理发店，她的生意明显比别人家的好多了。
咳，这或许就是品牌效应！
后来谁也不敢相信女郎竟然成了黑忠的女朋友，那个比黑忠年长近一旬，已结过一次婚，有过一个孩子的女人。她名叫任盈，是岛上C村人。
黑忠经常带着任盈到营里来，这显然违反了某些条例规定，虽然迟跟全屡做教育仍然无济于事。人家来了，你总不能把人家关起来。对于黑忠这样毫无顾忌的人，连里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黑忠跟任盈好之后，还真相对老实了些，连里相对宁静的日子就见证了这一点。但也有人说黑忠最近不惹事，是因为他沉湎于女色了，无暇掺和其他的事，跟他一个屋的人说他经常深夜跑出去，直至第二天凌晨起床前才回来。迟跟全好几次查铺黑忠都不在，明知他干什么去了，却也没有办法。
二月下旬，天气慢慢转暖，各种花草树木开始吐绿纳新，鸟儿也成群出动了，岛里呈现一派春天的景象。
营里突然接到一份紧急情报：最近有一批恐怖分子潜入到A城，活动在附近海域，主要攻击目标就是A城附近的部队。营里领导随即召开会议，商榷决定即时增加营区各处岗哨力度，增加巡逻频率，并每班岗都必须有一名干部带岗。一时搞得营里人心惶惶，气氛异常紧张。营里的战备导弹也是处于随时待发状态，仿佛弦上之箭。
几天下来，战士们便疲惫不堪，然对敌情却是一无所获，这无形中让所有人的热情和防患意识慢慢减了下来。
那是二月里的最后一天，晚上轮到我和张阳站岗。
七点天刚黑，我们带着全副武器装备？？一根电警棍、一个手电和一支步枪开始在岗区巡逻，一直到十点仍然平安无事，我们便松懈了下来，坐在一块石头上聊起天来，天南地北地乱侃。
过了一会儿，四连的一个跟张阳同年的老班长梁刚来找他借东西了。
梁刚是海南人，性格十分内向，平时不怎么说话。听别人说脾气也很古怪，处事有些孤僻，因此在四连很少有人跟他来往，平时偶尔来找张阳，但也说不了几句话。
梁刚借完东西就走了。
“嗳，这梁班长有点古怪啊，据说在四连里人缘不怎么好。”
张阳并不赞同我的看法，“其实我倒觉得人家过得挺好的，既不逢迎，也不轻易得罪谁，自己活自己的，多自在呀。人家又不缺什么，不图什么，自己一样能找到乐趣。”
我想起有些人为了评功评奖抑或是入党等个人利益而向上谄媚逢迎，向下请客笼络人心，想起自己为工作，为生活和工作而作的改变，突然觉得张阳的话语如此近地触及我的内心，我说：“是啊，阳兄说得对，人家那样活着才不累。”
“人本来就应该为自己活。你没有必要为了迎合别人而刻意改变自己。”他拾起脚下的一块坚石：“你看，人就像这块石头，到处都是棱角，也就是所谓的个性。如果一个人为迎合生活而打磨掉这些棱角，本身就是特别痛苦的事情，况且也特别累。”
“可是在这个社会，你不迎合别人，但别人会刁难你，给你出难题啊”
“这东西就在于你自己的心态，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无论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你大可付之一笑。做人有些时候就要像得道的禅者一样，见心见性。只要你心中有真佛，你看万事万物都是美好的。如果生活中总是你看我不顺眼，我视你如眼中钉，那也没什么意义。别人怎么说，怎么看，让他去吧，你大可以将他看作一团空气，随着时间的流逝像云烟一样飘向远方。再说一个人再圆滑也不可能处好所有的人，所谓众口难调，又何必呢？人本质里有些东西终是无法改变的……”他的眼睛里闪着意境深远的光芒，仿佛一只站在高山之巅的苍鹰俯瞰沧海桑田一样看透人生。我怀疑张阳的前世一定是位哲学家。
“阳兄，你看问题总是这么深刻，这么成熟。”我发出我心底由衷的感叹。
“排长你过奖了，每个人人生观，价值观都不一样，因为他们走过的路，处过的环境不同，形成的认识就不同。这些东西只要你见得多了，经历的多了，自然就明白了，或者说就有了自己的认识，书本上是学不来的。”
“是啊，纸上得来终觉浅。”我叹了口气。
“排长总说现在日子很难过，很痛苦。我告诉你我们新兵连是怎么过来的。我们那时在大西北，那个二十来岁却看上去有四十来岁的连长第一次开会就对我们说，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家里是做什么的，也不管你有多大的关系，到了这里都通通失效，从此你就是畜生，不要说你是人！
我们每天都要在那高原上跑好几个五公里。高原缺氧啊，风沙又大，环境特别恶劣，跑步使人胸闷气短，还带着肺痛。不知多少人哭爹喊娘，也不知多少人晕下病倒。深夜一次又一次的紧急集合，重装拉练，翻山过河，那时当中有多少人甚至有寻死和逃走的念头。当我们精疲力竭，遍体鳞伤还在勉强坚持或真的坚持不住停在半路时，我们连长只对我们说过一句话：‘你们每一个人，记住，都是男人！’这句话现在我还记忆犹新，每当我和我战友回忆起那段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