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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重返大航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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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的我四处漂泊……”
“少爷……”约翰长舒一口气,“既然你把我当朋友,如果是你,你会在朋友有难的时候撒手不管吗?”他从贴身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这里是一张五十万的支票,我知道你现在急用钱,就别跟我客气了。”
伯格斯统接过支票,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谢谢”两个字说出口似乎太过单薄,但伯格斯统此时却除了这两个字什么也说不出口。
五十万不是小数目,这笔钱足以轻松买上两艘战列舰,尽管伯格斯统从不怀疑约翰这些年在他们家积攒的财富,但这样一笔天文数字,大概已是约翰的全部身家了吧。
“约翰,这钱我不能要……”伯格斯统把支票拿在手里,约翰对他如此信任无形中加剧了他身上的担子。
“那就当我入股了吧?”约翰把支票塞进对方口袋,微笑着揶揄道,“听说霍华德空手套白狼就弄到了百分之二的股份,少爷打算给我到少啊?”
“百分之四十,如果你觉得少我还会加码。”伯格斯统揉揉干涩的眼睛,深邃的眸子直视约翰琥珀色的双目。他突然觉得今夜约翰那张典型的日耳曼方脸,在月色下变得柔和了许多。“以后我们就是合伙关系,你不必在一口一个‘少爷’,如今咱们地位平等,平起平坐。”
“那怎么行!”约翰一副大逆不道的表情,“我是吃着你们家的粮食长大的,我的那些钱也是从你家赚的,再说了,‘少爷’都叫了二十几年,早就叫顺口了,怎么能说改就改?还有啊,你给我的股份太多了,我粗略算下来你现在手里至少也有这个数……”约翰双手摊开做了个“十”的手势。
“喂!大半夜的,你们俩怎么还不睡?”爬上甲板的霍华德打了个哈欠,“船舱里太闷,都把我憋醒了,我说你这个老板什么时候兑现给我的员工福利啊?”
伯格斯统一见到霍华德就触霉头,转过身看海。约翰则礼貌的跟他打招呼,经历了阿尔及尔之行后,他对霍华德的态度多少有些改观。
“哼!一见我就爱答不理的!也不知道那个被马蜂蛰的一脸疤的混蛋是受了谁的启发才能从家里逃出来!”霍华德将他阴损毒蛇的“美好”品质展露无疑。
“少爷,你被马蜂蛰了?”约翰许是许久没有听过笑话,好奇的打量伯格斯统好不容易才褪痂的脸颊,看到那些淡淡的粉红色痕迹,“噗”的一声笑出生来,“少爷,我才离开你半个月你就……”
“有什么好笑的?”伯格斯统铁青着脸对霍华德说,“如果下次你再诋毁自己的老板,诋毁一次罚一枚金币!”
“凭什么你说罚就罚?”霍华德尖酸的翻着白眼,“嘴长在我脸上,你管不着!”见伯格斯统没心情理自己,霍华德叹了口气道,“唉!世道艰难,也不知道里加的总督变没变挂,肯不肯收留咱们这帮流浪汉?”
约翰和伯格斯统不约而同看向霍华德,这个家伙认真起来还是不容小觑的。
霍华德继续分析道:“你们呀,别以为给了那个总督十万块就一了百了,我之前路过哥本哈根的时候,可是看到陈格利特商会在码头举行盛大仪式欢迎一帮俄国人呢。”
伯格斯统十分震惊,“此话当真?”
霍华德白了他一眼:“不信拉倒!不过我好心提醒你,如果想挨炮子儿,尽管插着你的瑞典国旗!”
伯格斯统思忖半晌,“那你觉得如果丢掉里加,咱们去哪里落脚更好?”
霍华德莞尔一笑,“你是船长,怎么可能心里不清楚?即便里加不倒戈,你也不可能再使用之前的航线,里加就是一座废城,对我们不再有任何价值。”
“不错!”约翰应和,“整个波罗的海都被陈格利特商会垄断,而把里加的货物运到北海舍近求远不说,还很容易被伏击。况且咱们的船上能打得响的大炮并不多,多数都只是摆设。”
伯格斯统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沉寂已久的眸子再次闪耀出迷人的光辉,“我想即便不说,你们也知道咱们的下一个目标了吧。”
“哈哈,北海!”霍华德兴奋地叫嚷,脱下外套在手里狂抡,“阿姆斯特丹的大娘们儿,大爷我就要开荤了!”
伯格斯统和约翰看着那个欢呼雀跃的身影,再次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第二日傍晚,船队按时抵达里加港口,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船只不仅没有插瑞典国旗,而且并没有全员出动,只派出一艘中型帆船探听虚实,其余六只依旧漂泊在公海上,远在大炮的射程之外。
几小时后,约翰带着满载粮食淡水的帆船匆匆返回,还没等船只交接就隔空跟伯格斯统喊着“撤退”的口号。
话音未落,天空中便划过炮弹发射带来的巨响,火炮声此起彼伏,约翰的船开足马力往外冲,除了大部分打歪的炮弹掉到海里,船尾和甲板均被不幸射中。一时间,火药和硫磺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船上为数不多的十几名水手帆桨并用,拉开膀子使劲划。
在大航海时代,没有大炮掩护的船舶就像是海中移动的活靶子,在命中率水平极低的条件下,依旧有一半的可能会搁浅。
好在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配给约翰的船不仅装载量大,同时也是这七只中速度最快的。这艘中型帆船冒着冲天的巨响,晃晃荡荡在海中挣扎了不长时间,便开出了敌人的射程。他们与里加的总督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对方断不会出城追击。
船队一直开了很远才放慢速度,伯格斯统亲自放下绳梯迎接远道归来的勇士,当他把自己的手伸向风尘仆仆的约翰时,十指交叠,一股暖流灼烧彼此。
“少爷,我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咱们一次性采购的给养太多,所以还是不幸暴漏了。”约翰喘着粗气解释道,“我刚才在城里稍稍打探了一下,为了把少爷排挤出里加,陈格利特商会竟然出了三十万!”
“区区三十万就背信弃义!”伯格斯统嘴角抽起,却在不经意之间发现约翰黑色的马靴在地上留下了几只殷红的鞋印,焦急的询问,“你的腿受伤了?霍华德!霍华德!”
“没关系,只是皮外伤,估计是被弹壳划伤的。”约翰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个霍华德,不该来的时候不请自来,该来的时候无影无踪!”
“阿嚏!”霍华德打着喷嚏走到跟前,“在人家背后说坏话很不礼貌,你们这些家教良好的贵族少爷怎么也有这个陋习!”一边说一边看着约翰那汩汩流血的靴子,“放心,大副这伤是小意思,估计封个七八针就搞定了!”
伯格斯统搀着约翰,尾随霍华德来到医务室,还不忘仔细叮嘱道,“你仔细点儿!”
霍华德拿着医用剪刀费了半天劲才剪开已和伤口粘在一起的牛皮质马靴,“这靴子质量不错,要不是因为它,你就要多个瘸子部下哩!”
“你不是说不严重吗?”伯格斯统赶忙问。
“是啊,那是在没伤到骨头,没破伤风的情况下。”霍华德拿起酒精就往约翰受伤的小腿上倒,“现在正值春夏交替,细菌最爱在这时候滋生,如果不注意仍然有瘸了的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约翰忍着酒精侵袭的肌痛,与伯格斯统异口同声。
“除非本医生高兴,赏你一针!”霍华德拽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这针很贵的,至少也要十个金币!”
“王八蛋,这时候你还有心情趁人之危!”伯格斯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如果你治不好约翰,我就让你也一样变成瘸子!”
“好了好了!”霍华德重洗拿起镊子和止血钳,“跟你们开个玩笑,这么当真干什么?”
伯格斯统看着约翰小腿上那道足有两指长的面目狰狞的伤口,看来自己欠他的怕是越来越不容易还上了吧?

海战

离开里加后,船队在无边无垠的波罗的海一连漂泊了三天,他们本打算前往商贾林立的阿姆斯特丹,作为欧洲内陆水运的交汇点,这里聚集了整个欧洲大大小小的经营者,而且约翰对这里的市场环境十分熟悉,可以完全不用担心陈格利特商会的魔爪伸向这一自由贸易港。
然而,他们必须要应对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那就是想要从波罗的海驶向北海,陈格利特商会的大本营哥本哈根一定是必经之地。
这的确让伯格斯统十分头疼,要知道那里狭长的海湾最适宜包围偷袭,船队的火炮形同虚设,白天贸然通过无异于找死。
就在今晚吧,伯格斯统让舵手故意放慢了船速,打算借着夜色掩护偷偷潜进去避免正面交火。
六月伊始的北欧天黑的渐渐晚了些,八点不到整个哥本哈根的商铺就开始关门歇业,码头上人越来越少,直至人迹罕至。
“快过!”伯格斯统熄灭甲板上的油灯,站在驾驶室向主舵手发出指令,“刚才探子已经告诉咱们如何避开他们的商船,一切就按照事先的计划而行。”
“等一下!”主舵手突然反应道,“船长快看,岸边有亮光!”
伯格斯统拿起望远镜观望月光掩映下的码头,周遭是一片如墨的漆黑,除了海浪拍打石壁,就只剩下树上的蟋蟀煽动翅膀的嘶鸣。
“什么也没有,你看花眼了吧?”约翰提醒道,“时间紧迫,抓紧通行!”
“切慢!再等等看!”伯格斯统挥手打断他。
不多时,前方的墨色隐隐约约出现一抹跳动的光亮,若明若暗,看不清来意。这光亮移动的十分缓慢,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少爷,那是煤油灯的亮光!”约翰提示道,“肯定有人经过,而且看样子不像是一个人。”
此时,那光亮突然从岸上跳到海里,透过海面的反光,他们看清一条小船正停泊在此。紧接着是人影跳下,小船也跟着微微摇晃,一男一女的身形呼之欲出。
“可能是偷渡客。”伯格斯统通过前一世的航海经验判断,“别管他们,咱们赶紧抓紧航行!”
“是!”主舵手抓紧舵盘让船尽可能的平稳航行,好避免引起岸上的注意。
主舵手刚刚启动帆船,谁知那小船居然在慢慢向他们靠近,直到轻轻撞到船壁上。
伯格斯统和约翰第一时间跑到甲板,事情越来越蹊跷,这两个人不像是主动拦截,倒像是寻求救援的。
“喂!船上有人吗?我们的船出了故障,可以把我们救上去吗?”小舟上传来一个少女故意压低声音的叫喊。
“好像是个女孩。”约翰问道,“咱们要救吗?”
伯格斯统主动放下绳梯,“既然已经耽搁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那少女感激的道谢之后,像只身手矫健的猴子爬上绳梯,一个青年男子跟在他身后。
此时帆船又缓缓开动,借着海面升起的大雾、爽朗的北风和胀满的帆布悄无声息的滑过哥本哈根。
“谢谢你哦!我们的小船撞上了岸边的礁石,幸亏有你们!”待帆船开出一段后,这个神秘的妙龄少女才开口说话,她看起来比伯格斯统还要紧张,亮起油灯投下昏黄的灯光,那少女的面容依稀可见。
她穿着一件绿色的斗篷,脸上长着一对大大的酒窝,一看清伯格斯统就惊讶的大叫:“呀!怎么会是你?”
伯格斯统也认出了这个女孩,她正是自己的未婚妻——丽露小姐。
“天哪!我怎么会上了你的船!”丽露像一只被弓箭惊到的小鸟,脸上花容失色,“求求你千万不要把我交给我父亲,如果让他知道,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他身后拎着行李的男人也跟着走过来,露出一种一半绝望一半乞求的眼神。
见伯格斯统不说话,丽露快要哭出来,“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伯格斯统似乎看明白了两个人的真实意图,他们在私奔。
“你如果执意要把我交给他,那就请你放掉他!”丽露脸上带着一份倔强,丝毫不像酒会上的大家闺秀,她指着那个傻站在甲板上的青年,“我会乖乖跟你成亲,这总可以了吧?”
眼见丽露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伯格斯统终于开口,“你父亲难道没告诉你吗,我们的婚约解除了。”
丽露脸上是一份不敢相信的质疑,“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伯格斯统抽抽嘴角,“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因为这个婚约,你父亲对我恨不得处之而后快,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大半夜跑到这里偷渡。”
“你们在偷渡?”丽露破涕为笑,表情转换如此自然,不当演员都白瞎了。她挽上青年的手臂,“介绍一下,他叫杰克,这个是我前未婚父。”还不忘在“前”字上加重语气。
伯格斯统只是礼貌的点点头,他显然还在为明早能否到达挪威首都奥斯陆购买给养而担心,那里也是陈格利特商会的势力范围,不过眼下……
伯格斯统看着身旁的天真少女,“你能把带我们带进奥斯陆吗?”
“当然没问题!”丽露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带我离开哥本哈根,”
正在两伙人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时,不远处的灯塔朝海面投来剧烈的强光,海面上一百海里的船只就像是暴漏在光天化日之下,码头和停靠在岸边的商船也跟着亮起来,他们被一团团光圈瞬间包围了。
“该死!”眼睁睁看到被伏击,伯格斯统赶忙稳住阵脚,虎视眈眈的瞪着丽露“是你把他们引来的?”
“不关我的事!”丽露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还想逃跑呢!”
“呵呵……”伯格斯统露出狐狸一般的微笑,“既然这样,那就稍稍委屈你一下了!”说完便一把揽过丽露搂在怀里,拉开保险的火枪正对准她的太阳穴。
“你要干什么!”杰克扔掉手里的行李,还没等他跑过来就被见机行事的约翰逮了个正着,一手扯着胳膊,一手按着脊背。
丽露开始吓得小脸煞白,但是过了也就一秒钟,突然反应过来,未等伯格斯统开口,自己先扯着嗓子大叫救命,并示意杰克跟自己一起喊。
伯格斯统满意的看着自己怀里卖力表演的富家千金,朝着岸上赶来的人们厉声要挟道:“你们商会老板的千金丽露小姐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如果你们打算放炮,我倒是想看看是你们的大炮厉害,还是我手里的火枪更快!”
岸上人影不断变换,最后终于走上前一个不苟言笑的老头,正是这次埋伏的一手策划者老陈格利特,一看到帆船上的苦肉计便心知肚明,在一阵阴险的笑声过后开口道:“千算万算,没想到我女儿居然会主动投怀送抱,呵呵!”
他的笑声令伯格斯统极不舒服,无法揣度对方的心里也就无法把握自己的胜算。
“爸爸,救我啊!”丽露朝老头大喊,“我的脖子被卡的好难受!”
“哼!”老陈格利特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行了,少装蒜了,年轻人的小把戏!”
伯格斯统心中暗骂,看来今晚不流点儿血怕是无法蒙混过关了。
他把怀里的丽露搂的更紧,“死老头,有种你就放炮,我跟令爱到海里做一对鬼夫妻也算成全你的好意!”
石壁上几个炮台传来火红的光亮,在夜色里闪耀着蠢蠢欲动,炮口对准海面,尽管漂泊的七艘帆船一刻也没有停止航行,但依旧像是放在虎口的美食。
“好啊!这个女儿我本也打算送给你的,我就把你们一起送给撒旦!”老陈格利特皮笑肉不笑,“点火放炮!”
“不!”丽露大喊,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失落,“爸爸,你就真的见死不救!”
老陈格利特背过身,不再看海面将要发生的一切,只是在转身的一刹那,嘴角不由自主缓缓抽动。
一时间,炮火耀眼,阻断了他们的视线,青铜炮口喷出的硫磺和粉尘飘散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天空全是铁片的乱哄哄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上的空间里,许许多多巨大的铁块崩裂开来,纷纷跌下。在天空下,像暴雨即来时那样漆黑一片,炮弹向四面八方投射出青。
灰色的光芒,在那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所有帆船无一例外的都在摇晃,下沉,融解,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起在抖动。东方,是极其剧烈的爆炸,南方,是炮弹横飞,在天顶,则是一排排开花弹,好象没有底脚的火山一样。
尽管伯格斯统尽最大努力争取了船舶航行的时间,但在炮弹打来前,他们距离山崖上大炮的射程还差三十海里。
伯格斯统扔下痛苦不堪的丽露,冒着硝烟登上瞭望台注视着惨烈的海面。破坏、骚动、壮丽的火烧场面、摇曳不定的鹅蛋黄灯光、加农炮的轰鸣……河岸上蹿起新的火舌,四下蔓延,越烧越旺。但这哥本哈根的大部分地区却是一片黑沉沉的寂静。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艘曾在里加受难的中型帆船在起火后沉入汪洋之中,船沉没前甲板上水手绝望的神情与记忆中的那次海难层层交叠,那种感觉让他窒息。
陈格利特的三艘商船开出海面进行追击,船上的火炮虽然杀伤力明显降低,但却依旧为千疮百孔的船队带来巨大的麻烦。
伯格斯统高举旗帜示意马力更大的两艘大型帆船先行一步,中型帆船跟在后面,兼具拦截对方船只的任务,这也就意味着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可能会以自杀的方式冲撞对方。如果牺牲在所难免,他也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这一夜,漫长的没有终点。
经过数个小时的逃跑和拼杀,伯格斯统以沉没三艘中型帆船的代价逃出了伏击圈,其他的帆船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他自己也被飞来的弹片划破了头皮,鲜血凝结着他柔顺的银发。这一役的代价太过惨重,他一直以正经商人自居,却终究无法逃脱杀戮。
“死老头,是你逼我的!”伯格斯统擦擦手上的血渍跳下桅杆,脸上露出狮子被激时的出离愤怒,“我伯格斯统,定要你血债血偿!”

荷兰

苏醒的残阳刺破昏暗的云层,黎明破晓,海面又恢复了初始的宁静。海鸥在天边盘旋,发出悲鸣的惨叫。
水手长清点人数,经过粗略统计,伤亡人数至少一半以上,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带来传染病,阵亡水手的尸体被刚刚从硝烟中幸存的汉子们以一种极为悲壮的姿态抛入滚滚激流。漂浮在海上的遗骸引来一群嗜血的鲨鱼,它们跟在船尾大快朵颐,享受着人类带来的“福利”。
医务室里,用碎布堵着耳朵的霍华德正再为一个炸断了右腿的伤员截肢,他已经记不得一整宿医治了多少病患,只觉得眼前和鼻子里到处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因为麻药不充足,很多水手都是在神智半清醒的状态下被截掉四肢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快要把他的耳膜震破。但这次,霍华德一改刻薄毒舌的态度,像个白衣天使一般坚守在这个十平米不到的空间,由于长时间高负荷集中精力,眼睛已经布满红血丝。
当伯格斯统下到医务室慰问伤员的时候,他那被血液染红的银发便引起了霍华德的注目,“你就这样顶着一脑袋血忙到现在?”一边说一边把他强按到椅子上,“伤没伤到头骨?你知不知道,再不及时处理你就变弱智了!”
霍华德拿着剪刀毫不留情的就要把那些被血污渍的头发剪掉,“谢天谢地,好在是皮外伤,而且居然这么快就止住血、结了痂。”
“别剪我头发,也别缠那么多圈纱布!”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臭美!”霍华德白了他一眼,停下手里的动作,“等你破伤风就不美了!”
“到阿姆斯特丹我还要和那里的商号会面,而且我也不想让水手们看到我受伤,这样很影响士气的。”伯格斯统解释道。
霍华德简单用酒精为他擦了擦伤口,伯格斯统就要去看望那些刚刚被做了手术的重伤号,霍华德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这样血淋淋的画面,你这样的贵族少爷会吓得睡不着觉的!”
伯格斯统也没与他争辩,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去了水手舱。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进入水手舱的一刹那,伯格斯统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侥幸偷生的船员们脸上挂着惊魂未定的表情,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几乎每隔几个床位就有一个缠着带血的纱布。
伯格斯统上前和他们一一握手并鼓励士气后,便把约翰叫道船长室商量对策。哭的眼睛肿成核桃的丽露和他的姘头杰克此时也被传唤到那里,等待被兴师问罪。
“我们不能在奥斯陆补给了。”伯格斯统开门见山,“虽然那里不会炮击我们,但绝不可能让我们上岸补给。”
“乔治,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丽露强打起精神。
“算了,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伯格斯统不屑的看着她,“我们打算在汉堡停船,到了那里你们就请自便吧。”
“你不带我们去阿姆斯特丹吗?”丽露更加失落,小声询问。
“抱歉,我们没有这个义务。”伯格斯统冷冷回绝,他父亲把自己害成这样,不报仇解恨已是仁至义尽,“你还嫌给我带来的麻烦还不够多?”
“不就是搭船吗?”姘头杰克安抚丽露道,“咱们到汉堡下船就是,哼!就让他那些战胜陈格利特的计划见鬼去吧!”
“你说什么?”伯格斯统挑眉道。
“不如我们一起合作,你带我们去阿姆斯特丹,我告诉你一个陈格利特的商业机密!”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和丽露也差点儿死掉!”
“成交!”伯格斯统鹰隼一般注视这个柔弱的青年,“你究竟是什么人?”
杰克从怀里摸出一枚徽章交到伯格斯统手里,那红蓝相间的徽章雕刻着三只金色雄狮,“这个你不会不认得吧?”
伯格斯统一眼便认出那是荷兰的国徽,“你是尼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的人?”尼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以荷兰政府为后台,是整个欧洲都屈指可数的大型远洋商会。如果与他们联手对付陈格利特,无疑远胜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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