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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贪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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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赞放心地拍了拍他背,两人就默默相互靠着一会儿,他们谁也不说话;只有两个人的时间空间;再如何富余也不嫌多。
“你;”程赞再开口时,竟然吞吞吐吐着不知如何来问,有些无从下手,“你对你双亲,他们的去世,怀没怀疑过?”
林如安在他肩上沉默了一会儿,依然摇摇头。于是程赞说:“好吧。”看看手臂上的伤已经被林如安上完药了,有些严重的伤口也贴了创口贴,他转动了动手腕,“你要不要去看看爷爷?”
“嗯,”林如安也坐了起来,“我正准备去,你和我一起吗?”
“我休息一会儿。”程赞说着往床上一躺,眼光对着天板上的吊灯。
林如安看着他笑笑,俯身交换了个轻吻,然后起身出去。
手将门轻轻掩上的一刻,林如安的目光瞬间变得低沉忧郁,他的手还不肯松掉门的把手。他像是可以透过这扇白色的门看进房里的还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程赞还是不擅撒谎的,他的一个小小的动作,一个小小的躲闪,都能轻易被林如安识破。谁叫,林如安了解他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程赞还没有多少人生经历,他能识得的人的面貌还不够多,所以他想在林如安面前瞒住什么实在是太无力。他怎么能像是林如安呢,林如安几乎要将尘世看透,唯一只是遇到了他一个程赞。
他不能像自己一样,林如安苦笑。因为自己也言而无信了,他说过不会再对程赞说谎,而刚才,应该算是第二次了吧。但是,他除了说不是,又还能说什么?
是的,他怕水,并不是因为天生。
如果说这一世的他两年前是在程赞手中获救,那么上一世,就是成为自己怕水的源头。同样16岁的他,同样全家都在操心林城夫妇的死因与葬礼时候,尚不识水性的林如安被陌生人整个按进了水池。他挣扎的力气无法让自己得救,他觉得自己与死亡都只有一步之遥了,压在他身后的那人却匆匆跑掉,然后他模模糊糊感觉自己被人救起……
自那之后,对于泳池水池大面积的水他都有生理性的排斥,哪怕他成年后,经历了许多大起大落之后,依然无法克服。
而在雷锦家的游泳池落水之后,他自己都已快要忘记了,却没想到程赞竟然一直放在了心上。
他应该高兴才对的。林如安手抚摸上光滑的门面,仿佛那是程赞的脸、程赞的身体……
你不说,那我便等。你只要看着我,看着我就可以了,你不要变得复杂,复杂的都由我来做就可以了。
·
程赞打过去的电话很久才接起,他不悦地道:“怎么回事?”
“小少爷哟,不对,应该叫你小大爷。”黎辉的声音吊儿郎当完全不正经的样儿,“进行得很顺利你放心,那小子太容易说服了,现在我手下正带他去玩呢。”
这照顾得还真不错。程赞也没露出多满意的神情,只道:“你再多带他多玩几天,录一份他的声音给我。”
“怎么,我当绑架犯你帮我顶罪名?”黎辉笑道。
“别误会,整件事本来就是我的意思。”
“好好,不跟你争。”黎辉对这少年的心思来了点兴趣,“你折腾得这么麻烦是想干嘛呢?”
程赞对于黎辉这种明知故问态度整的很烦,他觉得如果下次见面应该找他练练手。
黎辉看他沉默却越发想逗弄起来,“林家少爷还有一个是叫,林如安对吧?不如我问问他,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别做多余的事。”程赞却没有多愤怒,只是淡淡道:“我需要亲自认证一些事。”
“还是林城夫妇两口死的那件事?死的又不是你爹娘你执着个什么劲?”黎辉拿起手上的资料看了看,“哦,他们的儿子就是林如安少爷啊~不过,这跟你绑了林家二少爷有什么关系呢?你是怀疑二姑爷一家?”
人越多的地方水越深,若是再加上财富、名利、地位,那么,多深多黑的黑暗都会在人们眼睛看不见的地方暗流涌动的。虽然林如安自己说不怀疑,黎辉也没查到具体证据,而程赞依然打算不听到林家某些人亲自否认,否则不做罢休。
两年前,都是两年前,林如安父母刚过世,那位大姑就找王实闾带人对付林如安。两件事相隔的时间太短,无法让他相信这不是刻意谋划。
“人们往往在神经越紧张越不安的时刻,”程赞慢慢对着话筒说道,“越能反应出真实的自己。”
黎辉一时没接上话。这就是你要的效果?黎辉低笑起来,好一会儿道:“小鬼,让我拭目以待吧。”
·
这几天对于林家人来说无疑是煎熬,豪门子弟被勒索被绑架的事件不是小事,却是屡见不鲜,当然这样阶层的家族大部分会由于各种原因选择不依靠警察,他们宁愿自己私下解决。
林如骏的父亲虽是入赘女婿,但是也是将自己十足十疼在手心上的,这一下慌了神立马就要求报警。而这一提议首先却被他的妻子否决。
“你想让我们的儿子死吗?!你知道有多少歹徒是因为知道警方介入而撕票的吗?”
“还,还不一定确认是被绑架啊!万一就是小骏自己跑出去呢?警方的搜索能比咱们快啊!”
他说的是有道理的。自从林如骏失踪起,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竟然还不见歹徒送来恐吓信或者通过邮件电话要求赎金。这连主张先静观其变的林荣都有些按耐不住性子了。
大姑还是不同意报警,只是整日以泪洗面痛苦自己的儿子,姑丈被她弄得烦,却不敢在这种时候再惹争端,也只能在一边不停叹气抽着雪茄。
所有人都围在了客厅,气氛沉闷,正如屋外的天气,愁云阵阵。
大姑已经哭得木然了,佣人心疼地将她扶去洗把脸。她进了浴室,佣人自觉站在了外面,大姑就呆坐在浴缸壁上,她觉得全身累得都提不起劲。
衣服内的手机振了一下。她如被电击,急急忙忙掏出来看。是信息,空白的号码,只有两行字:“回答我的问题,在原地,你一个人,你知道轻举妄动的下场是什么。”
这两行字出现过以后界面就消失了,妇人怎么翻找手机都再也找不到这条讯息。她吞咽了口口水,手捂了捂心脏,勉强让自己定定神。她走到门边随便编了个理由让佣人走开了,然后她坐回在浴缸壁上。嗯她现在一个人了,对方,对方会怎么联系她呢,还是像刚才那样无头无影的短信?还是要让她再去什么地点?或者她现在该去准备赎金?
纷纷杂杂的问题挤炸了她的脑袋,但是好在,这条再无踪迹的短信将她从这几日来日不能思夜不能寐的崩溃状态拉了回来,却又,拉近了另一个深渊。
她一直等着,几分钟的等待犹如几个世纪般漫长,她连呼吸的声音都放轻,双手死死握住手机,简直这太小机器就是现在她唯一的救赎。
电话响起。
竟然是用这么直接的方式?妇人颤颤巍巍又迅速地接起,一连“喂”了好几声,那一头却始终是沙沙的声音,妇人又哽咽着哭了起来。
“不准哭。”
这一声太过严厉,竟真让妇人一下噎住了喉。对方经机器处理过后的声音浑厚低沉到连男女也无法分清。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孩子,多少钱我都给多少钱我都……”妇人怕外面的人听见,于是又轻又急速地说道,即使如此也掩不住她声音中的颤栗。
“我只要你的答案,”歹徒顿了顿,“我要真实的答案。你回答一次,我就让你儿子说一次话。”
“好好好,我什么都回答你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伤害我儿子求求你……”
歹徒却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会儿之后他终于问道:“林城夫妇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什、什么?”妇人惊得连哽咽都卡住了,又发觉自己方才的反应太强烈,赶紧又压低了声音,“你、你为什么问这个?”
她忘记了自己只能选择回答,而如今却反问绑匪。手机中的沙沙声持续却并没有响起歹徒的声音,妇人后知后觉是自己惹怒了他,刚想准备解释迂回周旋,沙沙声突然消失!
“妈妈爸爸,哈哈我玩得很开心啊,别担心我啊!”
是小骏的声音!没错这是小骏的声音!是他的心肝宝贝小骏啊!妇人激动地都握不住手机,欣喜若狂:“小骏小骏!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啊!你还好不好你怎么样有没有……”
“回答。”就这么两个字再次截断了她的美梦。
在她尚存有理智时突然让她知道儿子还活着的消息,这已不再需要任何威胁恐吓的话语。这比任何刀子都能锋利地插进她的心脏。
“那场车祸,到底是不是人为。”
浑厚冷漠的声音,机器嘈杂的沙沙声,儿子的声音,声声如雷般敲击着她,一声响过一声,震耳欲聋。她心底的防线终于崩塌。
妇人的身体缓缓从浴缸边上滑下,跪在了瓷砖地上,她双手捧着手机,泣不成声:“是、是我……是我害了大哥……他的刹车,我托人做了手脚……是我,我害了他啊……”
绑匪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冷血无情地直逼她讲出所有细节过程。妇人已完全六神无主,几日来在崩溃的悬崖边上就已磨尽了她所有的精力,如今可以让她得知儿子的完好无事,这便已是莫大的赏赐了。身为母亲的本能,她已经愿意交托出一切。
……
程赞录完了音,挂掉了电话。拿出另一部手机打给了黎辉,说事情已经完了,让林如骏回来。黎辉也不生气他总是这样毫不提前预告的举动,程家的每个人似乎都有令他探讨的价值,他爽快地答应了。
他现在并不在林家,准确来说他现在是偷跑出来,反正现在林家现在所有人都不会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他要逃出去很容易。而且正如他自己所说,走窗不走门这样的事,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轻轻松松又翻回了林如安的卧室,空无一人,林如安应该还在楼下和林家人在一起。因为程赞说困而且没兴趣理林家的事,所以林如安就让他留在这里,也尽量不让人来打扰他。
一切都很顺利,程赞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刚准备继续躺回床上当睡虫,他一转身,却愣在了原地。
通往书房的门并不是关着,林如安站在开着门的那一边,望着他。
程赞不知道那眼神里究竟有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动作,他觉得林如安不用问自己也不用说,而他,就已经全部知道了。
53距离
林如安终究还是更在意程赞多一些;林如骏的事他并没有多放在心上,陪爷爷在楼下坐了许久后还是决定上楼;在程赞身边总比对着楼下一众的苦怨脸要让他舒服得多。房间里却没有人;他想也许程赞是去了其他地方,正准备再去其他房间找;转身没走多远身后传来了响动。
纱帘轻柔翻飞;男子的身姿修长挺拔,轻轻落地时脊梁弯成一道豹子一般优美的曲线,他的动作潇洒自如,林如安甚至要错以为眼前的是世纪末的最后一位高贵舞者;惊鸿落雁。
直到程赞转过身与他怔怔对视。也许时间只是沉默了几秒;但他都觉得太过漫长了。
林如安带着笑容走进他;伸手取过他脱下的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架上,“还想睡吗?要不要我陪你?”
这样哄小孩的语气太明显,程赞先前几分的无措也因此变成了不满,他直接抓过林如安的手腕,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不问我?”
“问你什么?”林如安想抽回手,结果是徒劳,他将视线错开,叹了一口气。
是不是林家人都喜欢用装傻来糊弄人?有一瞬间程赞竟觉得林如安和他的那位大姑有些相像,随即马上挥走了这念头。他们两人对彼此已经了解到一定程度了,有时言语也会成了多余,一个眼神相接就会已知晓对方的心思。所以,程赞确定方才林如安眼中一闪而过的清明,与怀疑。“你见到了我从外面回来,你很聪明,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很容易猜得到答案。”
“不,我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林如安上扬的唇角已经有些勉力,他的眼神似乎在求程赞不要再说下去,“我只看见你像一只凤凰一样落在我面前,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别自欺欺人了。”程赞松开了他的手。你只是不想面对事实,但是事实摆在那里。程赞用着事不关已的语气,看着林如安并没有看着他的眼:“是,林如骏的失踪和我有关,我安排的。”
林如安的视线转了过来,程赞自动忽略了那眼神里的内容,接着道:“他的妈妈和我有段精彩的对话,要听听吗?”说着他伸手要去拿外套。
但是他并没有拿到。林如安狠狠一把将他推开,程赞没有防备,一下子往后踉跄几步撞到了床脚,坐倒进床里。被程赞说过和林如安有些相像的、柔软的、会包容他的这张床,因为他的体重而陷下了一角。
这一次林如安的目光程赞看不懂,那里面的情绪,太复杂了。他听到一连串质问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你要搅林家这趟浑水?自己都保障不了你又要惹出什么事来?!”
这是程赞第一次看见林如安对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发火,这令他有些难以消化,大脑空白,绕到嘴边只剩了毫无用处的三个字,“我只是……”
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原来短短十个字,这么难说出口。
林如安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胸膛仍微微存有怒气地起伏不定,看着面前程赞不知应对的样子,猛然恍觉刚才自己的口气重了些,心中顿时溢满愧疚。他也慌了,急忙走过去蹲□子捧起程赞的脸,想去吻他,“抱歉,我,我只是不想让你身陷囹圄……”只是不想你再一次走上前世的路……
林如安的手被拿开,他抬眼,对上的却是程赞冷漠的眼神。“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
程赞的声线本就偏冷,只要他想,出口的字句就能将人冻成冰渣。他看见林如安瞬间惊慌的神色,但是此时的他心情烦躁得不想再理会任何人。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在程赞面前。林如安的所有经验、理智、聪颖,就全都消失不见,他越心急,却解释得越混乱。“我只是不想你插手这件事,它和你本无关系,对不起,赞我真的不是……”
可程赞的眼睛并不是看着他。程赞视线的焦点可以是床头的闹钟,可以是衣柜的门,可以是木质地板的纹路,但是,没有他。
“你能不能让我继续睡觉。”
程赞凉凉地问,他的问句始终不像问句。而林如安急切的眼神,不停张合着的唇瓣,只是更加让自己心烦。他的手握成了拳,又再次松开,动作反复循环。
他想要啃他的肉。
林如安听到他的话,心情低落到谷底,可是他明白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走了只会让两人的误会加深,最后深成了裂缝,变成了伤痕。两人之间若是有了裂缝,便是今后再多的弥补,也难以将伤痕消弭。
“……我们,不吵架好不好?永远也不要吵架好不好?你生气的样子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他蹲在床边,将脸埋在程赞的胸前,这个姿势并没有多好受,但是他的心更加难受。
林如安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忽而感到身子一轻,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拽上了床,视野中是程赞放大的脸庞。
程赞细细地将林如安看了一阵,然后,毫无先兆一个粗暴的吻。不同于以往他们黏腻纠缠时的温柔,程赞的舌如同一匹猛兽,在林如安的口腔内四处点起战火。他像是要吞掉林如安的舌头,包卷在口中放肆地推挤搅动……晶亮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激烈的水声蔓延,房间里色情气息突然浓重。
这个吻太霸道了,程赞几乎深入进了林如安的咽喉,重重压住他的舌根舔舐吸吮,这样的吻法令承受者非常的不舒服,而林如安只是放松着身体,让自己全身心沉醉进去。
程赞泄恨般的亲吻持续了许久,终于还是被林如安的顺从所打败,他慢慢睁开眼,近距离凝视着林如安的面庞。那种陌生的、遥远的距离感再次回旋在心底,他觉得自己已经渐渐看不透这个人了,仿佛自己整天面对着的就是一团谜。
他的进攻变得柔和起来,动作轻又慢,舌尖滑舔过口腔内的粘膜带来的刺激令人战栗不已。若即若离,最后程赞终于慢慢收回了吻。林如安像是刚经历过一场荡魂摄魄的欢爱,气喘吁吁,久久不能回神。
程赞一手拂开他颊边汗湿的发,一边嘴还在厮磨着林如安的唇,“是我太无聊了,所以自作多情。”他的拇指也一并轻轻描摹着林如安的媚眼,声音中仍有怨气,但是语气里满是眷恋,“我不会再这么做了,我也不想吵架……”
我不想和你的距离拉远,我不想看不清你,我不想是我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回答他的,是林如安的回吻。他的力气在刚才程赞的掠夺中已所剩无几,好在接下来程赞不会让他那么辛苦。
明明可以很靠近,那就不要走远;明明你就是对的那个人,错过了我会心如死灰。
。
黎辉的动作很快,傍晚林如骏就到了家。
楼下欢喜一堂,大姑又是急又是笑又是哭,巴着林如骏的脸亲了他满脸的口水,姑丈也高兴的抱紧他们母子,一边叹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等终于林如骏能缓口气出来,林老爷严肃地问他:“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我是被叔叔们送回来的,这几天我去了好多好玩的地方!等我讲给你们听……”正得意地说着说着,林如骏就发现每个人看着他的眼神变得不对劲,讪讪地住了口。
姑丈一个巴掌就抽了过来。常日以来的不安与焦急在石头落地后转换为了勃然大怒:“全家上上下下全在为你的生死心急如焚,结果你在外面玩得自由自在乐不思蜀是吧,看老子不打死你!”
姑姑在他下一个巴掌落下时赶紧把林如骏给抱了过去,和姑丈对骂:“孩子回来不就成了吗?你再敢打儿子我就跟你拼命!”
林如骏躲在妈妈的身后抽噎地哭,他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林荣将他拉到身边,摸着他的头,慢着声问:“小骏,告诉外公,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打骂你?那些叔叔是谁?”
“我……”林如骏好不容易把抽泣缓下来,刚准备回答外公,一道阴沉的声音抢先在他之前响起。
“林家这么热闹啊。”
中年男人站在大开着的大门门口,黑色的长风衣衬着他并不强壮的身姿,却显得异常巍峨英拔,他只是站在那里,就释放出一股卓越超群的气魄,令人心惊,不由产生退却。
他们心中都覆上了阴霾,大姑更是护犊地拦在林如骏的身前,姑丈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抓过一旁的管家:“黎、黎辉为什么会在这里?”
管家心下也着慌,“他是跟着二少爷一起来的,我以为这位先生……”
黎辉冷哼一声,几步走到了林荣面前,微微躬□,“好久不见啊,林老先生。”他的笑只勾起了一边嘴角,整个人都隐在浓重的戾气之中。
林老爷只瞥眼看了看他,便端起手边的茶杯自顾自地品茗,等杯盖重新合上,才悠悠说道:“黎先生,咱们最好多久也别见。”
弯着腰这么久就等来这么一句黎辉笑容也丝毫不减,“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我一直想谢谢林老先生当年对我的帮助呢。”
“你就是这么谢的?!”林荣一声低沉的怒喝,茶杯嘭地一声扣在桌上,林荣并不与他对视,空间里两道暗流激烈碰撞。
黎辉先收回了锋芒,微敛下目光,“我来,一是为了把二少爷送回来,二呢,程家的少爷在您这里也叨扰多时了,加上敏雯也思念她亲爱的侄子,于是托我来接走他。”
“哦?”林老爷这回却笑了,终是抬眼看了看这男人,“据我所知程小姐的脾气可是不容易哄的,当初你们闹得这么彻底,她还肯吃回头草?”
黎辉的脸色有些僵了,他停顿了一秒才接着笑道:“林老先生怎么这么关心我们小辈的家长里短呢?我和敏雯的事还不劳您操心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走?”就在两个老狐狸对阵之时,突然间一道慵懒的声音插入其间。程赞散步一般地走下楼来,跟在他身后的林如安从刚才见到黎辉的脸起,就止不住地发抖。
他急切地拉扯住程赞的袖子,程赞有些不解,但是感觉到他的不安,于是将他的手拉下放在了掌心,牢牢握住。
黎辉转过身看着他们,虽然对程赞身后的少年所对自己释放出来的敌意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他今天主要的目的嘛……“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小鬼,有来有往才是经商的正道啊。”
程赞皱眉,声音更加低沉了:“我再说一次,我要去哪,你还管不着。”
程赞身后的少年的眼神好像更加狠戾了,连纵横黑道多年的黎辉也止不住受到感染,他心下当即决定回去好好调查一番这个少年,脸上却仍是笑道:“你们这家人果然都太难搞了。哎,好吧,我家珊儿也在车上等得不耐烦了吧。”
他耸耸肩,又朝着林老爷一鞠躬,唇角的邪笑神秘莫测,“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黎辉,这个令人闻之变色的人物,就如一条无尾的鬼魅一般,匆匆来又去。留下一室的惊魂未定。
林家人看程赞的眼光更加惊疑防备了,脸林老爷看着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般摇了摇头,叹道:“你不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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