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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 [越苏] 流光可待时追-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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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龇牙咧嘴的朝红玉做了个鬼脸,红玉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也不搭理他。
他讨了个没趣,小声嘟囔了几句。
散完饼,陵越便又回到了红玉身边坐下。他们走了半日,加之天气炎热出汗较多,此时倒真觉腹中□□,便各自开始吃了起来。
红玉咬了几口饼,见陵越只是摸着钱袋望着方兰生笑,却不动,略一沉思低声道,“只有最后一张饼了?”
陵越一挑眉轻笑道,“我不饿。”
他说的很小声,似是不愿被其他人听见。
红玉望了眼手中的饼,实在不方便分给他。在她左右为难时,却听屠苏忽道,“师兄!”
陵越一惊扭头看他道,“怎么了?”
屠苏却又道,“接住了!”
陵越条件反射去接,一看却是被屠苏咬了一半的饼。他抓着饼,笑着摇头道,“师兄真的不饿。”
屠苏却是起身走到他身边半蹲着道,“难不成师兄还嫌弃我?”
陵越歪头假意瞪他一眼斥责道,“胡说!”
红玉掩唇笑看屠苏一眼,开口道,“你们自小便亲近,陵越嫌弃谁也不会嫌弃你。”
屠苏点头道,“红玉姐说的是。”
陵越似是想到什么,微微一笑,颇为感慨道,“你刚上天墉城的时候,昏迷期间都是我喂的饭。后来拜入师尊门下,你我两人也未曾分过彼此,分食之类的事亦时常做过,怎会有嫌弃一说。”
他想到那时师尊背着个孩子到天墉城,叮嘱自己照顾好他,他便将人抱到了屋内,这一照顾便是七日。那时屠苏尚小,看起来软糯可爱,不由伸手捏了捏他脸,想到这人有伤在身还需药物调理,便去求了红玉姐开了些养生的汤药。
他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将药喂下,虽喝一半吐一半,那孩子的脸色却好了起来,不似初始的苍白,只是眉心那印记却一直未曾消去,反倒更艳丽几分。
他隐约明白这印记不同寻常,是以虽好奇却并未出手触碰。
他目光又在屠苏额间眉心处停留,那里印记未现,一片光滑。现在的屠苏,已能合理控制煞气,鲜少会被煞气左右,眉心那朱砂印便隐去。他心中极为高兴,不由轻笑几声愉悦道,“想我也多年未与你共享一食了,今日再尝倒也不错。”
他说着便就着屠苏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屠苏盯着他看,直到见他咽了下去,才道,“师兄觉得如何?”
陵越看他半蹲在那,一双乌润的眼睛又黑又亮,湿漉漉的如小动物一样温顺。陵越不觉心口一颤,恍惚间竟又将那饼递到了屠苏唇边,他指尖一扬,眉梢微勾,示意他尝一口。
屠苏愣愣的看着唇间的饼,扫了眼红玉,红玉触碰到他的目光,微微垂下眼眸兀自咬了口饼,未再抬头。屠苏身形微动,往前凑了凑,微张唇伸舌卷住了饼咬了一口。他的舌卷住饼的同时也卷住了陵越的指尖,陵越只觉指尖温热,浑身不自控的一抖。屠苏这一口咬下,牙齿咬在指尖的触感分明,微痒微疼间更生出一股奇异感觉,心口处好似燃起一团火,扑之不灭。陵越微一皱眉,拧眉去看他,却只见道少年丰润的唇瓣,他心里的焦灼更甚,倒有几分口干舌燥之感,他不由舔了舔唇,轻声吞咽一声。
少年唇齿在他指尖滑过,湿滑温润间带来一丝水声,终是慢慢离开了他指尖。
他眯着双眼,凝眉紧紧盯着他。
少年喉间滚动,饼已吞下。他面色平静,双眼却已微红,耳根亦如日暮晚霞般烧了起来。
陵越望着他,心中渐渐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他伸手摸了摸他脸颊,极轻的笑了下。
他这笑极淡,似是毫无情绪,又似含有千言万语。
屠苏眼眸明亮,静静凝视陵越时,隐隐有几分笑意,虽是轻浅,却是撩人心弦。
他声音微颤,启唇轻声道,“味道不错。”
两人这动作只在转瞬之间,做的自然又和谐,好似他们本就该不分彼此,亲密无间。
晴雪正蹲在兰生身边帮他将肉分好,少恭与千觞在一起闲聊皆未注意到两人,除了红玉。
红玉虽未抬头,却清晰的感受到两人的动作,她维持着低头吃饼的姿态半晌未动,眼神却望着地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没控制住自己,脑洞开的有点大,爆字数了
这次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我觉得好像有点打不住自己的感觉,要不然这么多人在场,就该。。。。。。

、章三十七:墙中逢生

章三十七:墙中逢生
屠苏笑了笑,将陵越握着饼的手推了回去,好笑的看他难得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来。陵越心中慌乱,却仍旧强撑着咬了口饼,屠苏笑意更甚,脸颊处的漩涡又深了几分。
兰生与晴雪将烤好的肉分给大家,晴雪递了块烤肉给屠苏,他伸手接过道了声谢,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晴雪看了他几眼,终是转身回去了。
方兰生拿着一串烤肉跳到陵越身边笑道,“陵越大哥,你看我这手艺如何?有没有闻到香味,是不是让人垂涎三尺,要不要吃一口。”他将烤肉往陵越唇边移了移,被那人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
陵越只是闻了下挑眉笑道,“闻起来不错。”
屠苏蹲了半天腿有点麻,他微微皱眉轻捶了下腿,陵越眼尖伸手将人拉到身边坐下。他那石块两人侧身相靠肩部相贴坐下正好,方兰生便噌的又跳到屠苏眼前献宝似的晃了晃道,“怎样?本少爷的手艺一绝吧!”
屠苏扫了眼烤的已经发焦的肉块,轻笑了声。他不乐意的掐腰道,“我说屠苏,你这笑是什么意思?”
陵越一把从他手中将烤肉夺过来,从钱袋里掏出块饼道,“不是说让我给你留块饼么?”
兰生哼了声,拽过他手里的饼坐在红玉身旁不远处吃了几口,陵越便将手里的肉串递给屠苏。
屠苏没有拒绝,他知道师兄自小便不吃肉,是以兰生刚递过来时才会躲了过去。
众人一番休整后便又启程上路,待到始皇陵时,天尚未黑。
始皇陵外大批青玉坛弟子把守,少恭决定兵分两路,先由他随元勿进入皇陵,屠苏等人随后再到。少恭离去后,为引开众弟子,尹千觞横刀一劈跃入众人间,挥刀杀开一条路来。兰生本不应进皇陵,红玉考虑到他也许可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这才带着他一同入内。
五人弗一进皇陵便被元勿发觉,机关催动间少恭被逼入密道,屠苏五人亦是倒卧一片。始皇陵内机关重重,眼下少恭被送入密室,他们不宜在此多做逗留,而是继续找寻其他出路。
几人走的极为谨慎,陵越更是一路紧跟着方兰生以免他一不留神误入机关。饶是如此,亦是触动了皇陵机关被困石室中,眼看两人石墙越靠越近,势将众人困死在内,红玉当机立断各自抵住身侧石墙。
五人中只有方兰生不会法术,他自是感到害怕,他才开始感受外面世界的精彩,尚不想困死在此。人在害怕时,都喜欢通过呼喊将这种害怕发泄出去,也习惯性去的去求救。
他不停的呼喊救命,语气大为慌乱。
屠苏屏住呼吸手中用力抵住石墙,频频望向方兰生,他眼中焦急却无力开口。此时全凭一口气吊着,若是开口,气一消手里之力便大减。性命关头,他无暇安抚,只得拼尽全力保住大家性命。他曾说进入皇陵后便要保护方兰生,不仅是为了师兄,也因兰生是他好友。眼下,他却护不了他。他心下焦急,却知晓师兄应更为焦急不安。
晴雪手中法器已在慌乱间丢在地上,她扭头看了眼屠苏,只见他浑身紧绷手中青筋暴起,额头汗滴密布正聚精会神的抵抗石墙的靠近。少年的表情坚定,晴雪顷刻间便安了心,扭头用力与石墙抗衡。
眼见石墙间隙仅余方寸之间,方兰生已经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陵越果断一转身,单脚猛踢石墙,直踹的那墙生生往后退了几分,这才盯着他道了声兰生。方兰生极为震惊的看着他,慌乱间眼中闪现一丝迷茫,他傻愣愣的看着他,情难自已的喊了声大哥。
陵越此时已顾不得两人身份会不会暴露,来不及感受这声大哥多带来的喜悦,只想将人安抚好。他拧着眉,微喘着道,“兰生,没事的,不要怕!”他这人平时给人稳重之人,兰生对他着实有几分敬佩之意,这话由他说来,虽是安抚,效果却是奇佳。方兰生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他不再去呼喊,而是静静的看着陵越,那是一种信任在滋生。
方兰生此刻愿意去相信陵越,他将自己的性命交到陵越手中。他紧靠着墙,眼见石墙间缝隙越来越小,陵越在他眼前逐渐放大,亦只是攥紧衣角皱紧眉头一副引颈待割的模样。
陵越双眼紧眯,虽心中已视死如归,对着兰生时却是毫无惧色。
屠苏只在陵越说这话时极快的往两人处看了一眼,那一眼极为复杂交杂着好友被安抚的欣慰与对陵越果断出手相救的笃定,更隐藏着一丝他尚未发觉的失落与委屈。
这一眼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很快的收回目光,将力气全部运在掌心。晴雪与红玉两人皆未料到陵越此时会出声,这声一出气一泄,危险亦增加。红玉眼中闪过震惊与探究,更多的是一种不安。她扭头去看屠苏,却见那人好似未发觉般全力抵抗石墙,不由浑身一震,此时其他皆该抛在脑后,一心找寻破解之法才是。
石墙已将众人逼至一起,再不找到机关,众人生机皆无。便在此时,陵越倏然扭头看了眼屠苏的方向,那人正与石墙对抗,并未看到他的目光。他便又撇开了目光,对着兰生笑了笑,轻声道不要怕。
兰生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屠苏,他动了动嘴想说,“你若是担心他,便喊一声。”却被他的笑容生生打断了。他不再说话,暗想陵越大哥即便不说,屠苏也应知道他的担忧。
他毕竟天真,不懂再亲密的两人,有时也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听到一句关心的话。
眼见石墙越靠越近,方兰生觉得胸口好似压了千斤般的重的人好似窒息了般,陵越一直紧紧的盯着他,不断的安抚着,他双肩一耷拉全身松懈将一切都压到了陵越身上。他曾怀疑自己是他弟弟,即便他不承认。方兰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陵越数次纵容于他,即便不是他弟弟,陵越待他亦是一片真心。他靠在那人肩头,闭上双目,由衷的喊了声哥。
他自小和二姐生活在一起,家里除了他皆是姐姐,他其实很羡慕屠苏,能有陵越大哥一直相陪。他心里早已把陵越当做大哥,即便今日死在此处,能有好友相陪倒也无憾,可是却伤了二姐的心。
他靠在陵越颈窝处胡思乱想,灼热的呼吸尽数扑在他颈边。陵越知晓他害怕,不由轻拍了拍他。他眉心纠结成一团,若再不找到机关,不过片刻众人便会葬生于此。他神色严峻,锐利的双眼中满是焦虑,他想到了路上他曾答案屠苏一定会活着出了这皇陵。眼下,他们都将在此丧命。
想到此,他便又去看屠苏。那人虽仍在竭尽全力制止石墙的靠近,双眼却在望着他。
陵越眼神一眯,隔着红玉与晴雪轻动了动嘴唇,无声的说了句,“不会有事的。”
屠苏朝他一点头,只启唇无声的道了句,“师兄!”
方兰生攥紧了他衣角,衣衫被扯落肩头亦未发觉,只朝屠苏又道了句,“师兄答应过和你一起出去,不要担心。”
话毕,两人各自移开目光,依旧全力对抗石墙。红玉明显感到眼前石墙处的沙石纷纷落下撒了她一脸,不由神色大变,恰在此时,却是晴雪一掌击穿石墙,寻到墙内机关用力一拉,两片墙这才急速分离。
方兰生身子一晃,无力般的颓然坐下地上,劫后重生,他还需再喘口气方能回神。
作者有话要说:生死关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
明天要去上班,评论等我晚上回来再一起回复,晚安么么哒

、章三十八:那年禁闭时

章三十八:那年禁闭时
方兰生尚在喘气,晴雪却蹲下身拿起武器,双眼巡视般的将他上下扫了个遍。方兰生皱了皱眉,不解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晴雪眼神闪烁瞥了眼陵越,那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方兰生。她不会看错,那眼神分明就是担心,万般担心。
她曾怀疑因兰生热衷修仙对陵越有几分崇敬之意,待他稍显热情了些,再者他人又天真可爱,陵越便待他与常人不同。
而今看来,却也不是。
她心中疑惑,直觉得陵越与兰生之间蹊跷的很。
她向来冰雪聪明,在琴川时就曾困惑陵越为何待兰生那般好,莫不过真把他当作了弟弟。当初芙蕖说屠苏是陵越失散多年的弟弟,是以才会对屠苏关心备至。她却知道并不是如此,屠苏是乌蒙灵谷之人,而陵越与乌蒙灵谷并无半分关系,屠苏不可能是陵越弟弟。她在天墉城的那年,便知道陵越待屠苏不一般。
陵越此人光明磊落,做事讲究一个行的端做得正,从不屑去做那欺瞒之事。但为了屠苏,他破了例。
这世上有很多世俗伦理,人活一世若能随心所欲活一场抛开凡尘俗理倒也潇洒。陵越不是这样的人,他心里有自己的一套礼法,他是个极其自律正直的人。在发现风晴雪有意接近屠苏,想要将人带回幽都时,陵越心里那个行事准则倾斜了。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欺瞒,带着点蛮横的不许她与屠苏会面。
幽都灵女身份曝光,天墉城的衣服不能再穿,晴雪一袭水锈粉衫落寞的站在他眼前,固执的要再见一次韩云溪。
陵越的话客气疏离,晴雪却从他眼中看出毫不掩饰的拒绝意味。
天墉城再无韩云溪,有的只有百里屠苏,他的师弟。
身负焚寂煞气,他不放心将人交到任何人手里,留在天墉城,是他这个师兄唯一能为他争取的。
他在天墉一日,便在这里护他一日。
隐瞒灵女的身份只以新弟子的身份进入天墉城,陵越明白晴雪的心思,也懂她如他一般绝不会伤了屠苏。只是他不能放手,这些年来,他知道屠苏煞气缠身的痛楚,知道他被师兄弟们误作怪物疏离的遗憾,了解他煞气发作时每一丝表情的变化,痛苦的、不甘的、隐忍的、委屈的,一丝一毫都不曾错过。他虽尚未修成仙体,不能如师尊那般助他压制体内煞气,却亦竭尽全力相助于他。看到他,屠苏便能留住最后一丝清明。
他看着少年从稚嫩懵懂到克制隐忍,眉心印记越发艳丽,人却生出了几分清冷的味道,待他倒还是一如往昔未曾生分过。
他承诺带他下山踏遍山河万里行侠仗义,那也是两人一起。
两人已经共度了八年时光,未曾想过他们之间还有分离一刻。
他在天墉城,屠苏能去哪呢?
晴雪最后没能带走屠苏,她一人回了幽都,三年来却未曾断过一丝消息。
陵越隔几天便会收到她的书信,他一封未曾拆过,想也知道她是为了打探屠苏的消息。即便书信未到,陵越也会在禁地外看到灵蝶的身影。他拧着眉,捏起法诀便是一击,灵蝶身形受挫扑腾着翅膀疾速飞走,他便侧身而立,单掌起势划出半圆隔空便是一掌破界而入。
屠苏被关紧闭,若他未下山,每日必来看他。陵越来时,总会带些东西给他,有时是芙蕖绣的香囊说可以让他凝神静气便缠着他一定带给屠苏,有时是红玉姐给他新制的衣衫,有时是山下新出的糕点,有时是一只喜欢立在他肩头的海东青,有时则是一本书。
屠苏那里塞得满满的都是陵越的关心,他无以为报,能做的便是努力平复心中的煞气。
却也有忍不了的时候,那时师兄便不会离开。
陵越在天墉城早已独当一面,众人皆将他当做下一任掌门,也知掌教真人亦有此意,这事便如板上钉钉一般。陵越忙,一直都在忙,忙着处理天墉城事务,忙着给师兄弟们上早课,忙着下山除妖,忙着提高修为相助屠苏,他忙的没有时间想他自己。
重伤师兄,屠苏心甘情愿被罚闭关。
他最不想伤的人最不会伤的人便是师兄,可他伤的偏偏也是师兄。
他心中愧疚,更多的却是难过,无法抑制的落寞涌向心头,让他整个人都低迷起来。他蜷缩着身子孤单单的坐在石床上,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何时。这次是师兄,下次会是谁呢?
他从未如这次般真切感受到焚寂带来的痛苦,这痛苦并不来自它对自身的折磨,而是这煞气伤了师兄。
自小师兄便事事以他为先,不曾伤过他半分,更是对他诸多教诲,共修剑道术法未曾藏私。他喜欢与他亲近,这种亲近因八年来的朝暮相处变得极其自然,在他面前百里屠苏便只是百里屠苏,不是身负焚寂煞气的怪物。
他极不愿在陵越眼前煞气发作,偏偏数次皆被他发觉,三年紧闭期更是如此。
陵越看他变了脸色额间朱砂红艳滴血,猛的嗅一口香囊便开始运气导息。他丢下手中书,猛地起身衣衫被矮塌一角勾破,陵越攥紧腰腹衣衫便是一拽,刺啦一声衣衫裂锦声清晰可闻。他跄踉一步险些踢翻烛火,却在见到周身煞气萦绕的屠苏时强迫自己稳住了心神。
他转到屠苏身后盘膝坐下,手推八卦间充沛蓝莹之气缓缓袭上屠苏。屠苏只觉身后绵长内力不断涌出,四肢百骸亦不觉舒展开,体内四窜的煞气不甘受制于那股内力,愈发凶狠起来。陵越一掌单立一手捏起法诀气芒直击屠苏后背而去。他这内力既急又猛,与他体内煞气相互压制,牵引的屠苏血气上涌,当即便是一口呕红喷的颊边生花蓝衣滴血,人亦往前倒去。
陵越呆在当下,急急撤掌长臂一伸用力的将人搂抱过来。
屠苏精气耗损严重,陵越心下懊恼,他终究没师尊功力深厚,这般急切倒是反伤了屠苏。
怀中人神思仍旧清明,只是脸色白的惊心,陵越下心一凛,不由小心翼翼的道,“屠苏?”
屠苏楞了楞,扭头迎上他担忧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道,“师兄我没事。”
他这般又怎会无事,陵越蹙眉低声道,“是师兄不好,不该妄自相助,倒是引的你内息大乱,更累你受伤。”
屠苏气息尚未稳,微喘息道,“师兄不必自责,焚寂煞气凶狠异常,师尊亦奈何不了他,师兄方才一助,屠苏虽吐了血却终是抗了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手擦了擦唇边血迹,露出一个无所畏惧的倔强表情来。
陵越一身天墉紫衣显的他气度不凡,若眼下不是蹙着眉忧心忡忡的模样,怕更要俊朗几分。屠苏微微坐直了身子,心下有几分恍惚。
他元气大伤,身子疲乏的厉害,陵越又在身边让他安心几分。他迷离着双眼困乏的厉害,却见陵越极轻的蹭到他颈边,手中用力的搂紧了他。
他方觉的不妥,却被陵越喷在颈边的呼吸弄的浑身一颤,竟是忘了挣脱出这个稍显窒息的怀抱。
他转回头尽量放松身子任陵越搂着,未说一句话。
他能察觉到自己身子在轻颤,也许颤的并不是他。
半晌陵越冷静下来,他依旧皱着眉,望着眼前少年的黑发发呆。
他的眼神已掩去方才的惶恐不安,只是显得有些困惑有些惊诧。
他不说话,屠苏却感受到他急速的心跳,他轻缓湿热的呼吸,他搂在腰上温热的双手,狭小的密室内皆是陵越的气息。
他屏住呼吸,长吸口气道,“我调息一阵便好。”
陵越没有松开他,只是离开他的颈边下巴在他头顶极为温存的蹭了蹭,带了点柔情蜜意。
屠苏当下一惊,浑身犹如绷紧的弦,陵越一旦触碰,便会瞬间分奔离析。
他却只是蹭了下便退开,他笑了笑,显得极为温和。
可惜,屠苏未看到。
他松开了怀抱,却仍盘膝坐在他身后,待屠苏自行调息好,他才开口道,“可有异样?”
屠苏仍旧一副打坐模样,开口道,“没有。”
陵越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屠苏已经睁开眼,他望着跳跃的烛火感到密室内的空气似是灼热了起来。他微挑了眉,似是恼怒这明火燃的太快,竟然这空气也变的稀薄起来,让他不觉想要大口呼气。
他微启唇,清亮的空气便挤进了他唇内嗓中,让人不觉一凛。
陵越望着他的背影,正色道,“我不放心。”
屠苏挺直后背,缓缓道,“师兄太过忧心了些,是信不过屠苏么?”
“师兄并无此意。”他眉心一蹙,似是对屠苏这一说法有些微恼,“我得陪着你度过今晚才好。”
他一副泰然模样的说道,似是未打算征求屠苏的意思。
他们两人本就同宿多年,抵足而眠这事亦是做过多次,屠苏确实不会拒绝。
他点了点头道,“师兄若是不放心,那便如此吧。”
他话音一落,陵越便起身将人扶着躺下,屠苏勾了勾嘴角笑道,“师兄不必如此小心,屠苏真的无碍。”
陵越拧眉道,“你小时候师兄也是这样照顾你的,一眨眼已经这么多年了。”
他说的颇为感慨,屠苏亦被他感染道,“这些年来,有劳师兄了。”
陵越伸手擦去他唇边血迹亦躺在他身侧道,“我们师兄弟之间不说这些,师兄不觉得劳累。”
这洞内密室因设有结界本就狭小,而今又对了陵越送来的一堆物什,除了那榻床以及一些桌椅再无落脚的地方。他无法只得和屠苏共卧一榻,两人都很警觉即便入睡亦未曾松懈,是以皆是睡姿极为老实的主。两人这般直挺挺的躺着,陵越忽的开口絮絮叨叨的和他说一些旧事往事,屠苏着实困乏的厉害,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他几声。不多时,人便沉沉入眠。
须臾,他却侧翻了身背对着陵越。
陵越忽的一笑,他这是完全松了戒备之心,这才会不时换个姿势。他这一动,陵越索性亦测过身来将人搂到怀里,揉了揉披在身后的长发暗想他似是多年未曾帮他束发,明日或许可以一试。
屠苏虽睡的迷糊却因身后气息太过熟悉,知晓这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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