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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残志不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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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典望着这片云海,想着林灼阳也许就在这片恢宏的云海下面,他那么傻,那么小,蠢头蠢脑地把自己缩成一团,淹没在茫茫人群中,找也找不到。
正在萧典出神思忖的时候,向导忽然指着天边失声惊叫起来,萧典连忙超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听得一声悦耳但极响的啼鸣,他看见在耀眼的光线下,一只巨大的,火红的鸟正御风而来,它浑身上下,每一片羽毛都带着凛冽的橙色冷火焰,眼睛犹如红宝石般剔透惊艳。
那竟然是一只凤凰。
“顾陵?!”
当凤凰掀起劲风狂澜,高傲地扬起头栖息在荒崖上时,萧典看清了逆光坐在凤凰背上的那个男人,灰色长发,黑袖飘飞,正是顾陵。
“上来。”顾陵把手伸给萧典,拉着萧典坐在了自己身后。
萧典只觉得一阵暖意从凤凰的身上传了出来,把四肢百骸都泡得暖洋洋的,他想把手抓在凤凰的羽毛上,可是顾陵止住了他:“别抓它,它会把你甩下来的。”
说完之后,他拍了拍凤凰的颈,轻声道:“我们去妖尊宫殿,知道吗?”
凤凰清啼一声,展开了垂天之翼,巨大的风浪简直要把站在旁边的向导给扇下悬崖,向导不得不施咒把自己粘在原地。
眼看着凤凰就要起飞,萧典立刻问顾陵:“我扶着哪里?”
顾陵顿了顿,冷冷道:“你扶着我腰。”
说完之后,他自己抓住了凤凰的羽毛,萧典觉得身体一空,紧接着整个人都往下滑,只好搂住顾陵的腰身,下一秒,凤凰就腾空而起,往云海深处飞了过去。
“妖尊住的宫殿是凌空的,只有乘坐凤凰,游龙,天犬之类的神兽才能到达。”顾陵在萧典前面淡淡说,“这只凤凰是洪荒神凤,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所以只有我能抓它的羽毛,而你不能。”
萧典没有说话,刚才顾陵的那句一生只有一个主人,让他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闷,眼前又晃起了那个圆脸的小男孩,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在新买的电脑上亲吻了一下:“真好,我也有自己电脑了。我要给你取个名字,我养的兔子都有名字的……你就叫小电吧?”
一生只有一个主人。
除了他,再也没有别的了。
萧典闭了闭眼睛,凤凰载着他们破云而过。
46 最强蹦极
妖尊宫殿悬于九霄云海之颠,由大块看不出材质的晶石铺就,楼台行空,廊庑贯日,只正厅前的白色支柱就有十层楼那么高,整座宫殿根本望不见尽头边角,威严阔派的气势压得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洪荒神凤栖停在云雾弥漫的巨大前廊处,顾陵和萧典跳了下来,神凤又展翅飞走了。
也许是妖界规矩过于奇怪,偌大壮观的宫殿里竟然没有雇用一个侍女,顾陵领着萧典一直往前走,走了约摸有抽一支烟的时间,他们进入了一个相对较小的偏殿。
顾陵停了下来,转身对萧典说:“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通报一下妖尊陛下。”
顾陵走了之后,萧典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宫室,宫室是最靠近边沿的,萧典撩开厚厚的窗帘,窗外就是茫茫云海。室内空空荡荡,只在角落里摆了三面镜子,萧典走过去,只见镜子里荧光闪烁,什么也照不清楚,摆放镜子的桌角上有一个古铜扳手,下面一行小字:
危险勿动。
这种警语对萧典而言根本就算一句废话,萧典这个人,想要弄明白的事情哪怕挂出“刨根问底者死无全尸”都是拦不住他的。
他二话没说扳下了扳手。
三面铜镜闪烁了起来,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最后,荧光在一瞬间达到顶峰并消失,它们呈现出了四周的景象,就像普通的镜子一样。
萧典抬起浅褐的眸子,凝视着最中间的那面镜子,镜子里有个英俊的青年也正回望着他,眼里带着一丝困惑。
萧典皱了皱眉头,凑上前去仔细看,几乎都和镜子里的自己鼻尖碰鼻尖了,也没发现异常,就在他郁悒地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在铜绿滋淤的雕花镜框上,隐约有两个繁体小字,虽然腐蚀得很严重,但还能看出是“现实”二字。
“……”萧典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立刻扭过头,走到左边的镜子前,那面镜子上果然也有两字铭文,写的是“往事”。
萧典往镜子前一站,后退两步,浅褐色的眸子因为光线的原因显得有些幽暗,他紧盯着镜面,镜面闪动了一下,随即,里面的镜像变了——
镜子里面出现了林灼阳的身影,他穿着T恤,抱了一堆废铜烂铁,吃力地走到阳台上,两下推开窗户,往外小心翼翼地窥探,然后将怀里的破旧电器伸到外面……
靠啊,这赫然就是林灼阳抛弃萧典的那个晚上!
萧典死死注视着镜子,那里面飞快地闪过好多好多往事片段,有的甚至连萧典自己都没有看过,比如林灼阳缩在被窝里偷拍他的睡颜,比如林灼阳和他吵架后,却又偷偷跑到他家楼下,对着窗户上一抹灯光傻傻发呆,再比如林灼阳把
自己关在房间,看着手机里他的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还有……
萧典的心猛然一跳,是自己消失的那一天,林灼阳和杨雅在咖啡屋里约会,林灼阳一直捏着手机,时不时地看一下,满眼的期待后,又是满眼的失望。
当他看到林灼阳抱住杨雅请求交往的时候,整个头皮都像被炸开了似的,脑袋发麻,耳膜嗡嗡作响。
他看着林灼阳拉着杨雅的手散步,看着杨雅给林灼阳做饭,看着看着,一眨不眨,看到最后,眼眶都疼得厉害。
就在萧典盛怒到不想再看的时候,林灼阳在办公室里的一个微妙的动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林灼阳坐在了萧典的办公桌上,碰起萧典曾经用过的水杯,垂下眼帘凝视着,然后将嘴唇,缓缓地挪近,最后,轻柔地贴在了杯沿上。
“萧典……”他闭着眼睛轻声呢喃,可是萧典却听见了。
萧典怔怔站在原处,看着自己主人平凡的小圆脸上满是委屈和难过,觉得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这个时候,他突然忘记了一直以来想要捉弄林灼阳,气哭林灼阳的报复。
他只是觉得,就算杨雅是个威胁……但自己……自己也许还有希望……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他走到了第三个镜子前,镜子上的铭文是“未来”。
萧典站在这个镜子前,没过几分钟,一向镇静稳健的他脸色完全变了,连手指尖都在发抖。
那个镜子里只有一个场景,洁白的鸽子,娇艳的鲜花,金色的风铃,飘逸的丝带,掌声,祝福,新娘娇羞的微笑。
是婚礼。
林灼阳站在红毯的尽头,另一端是在伴娘陪伴下娉婷走来的杨雅——
“啪!”
爆裂的一声响。
不是教堂的拉炮礼花,而是萧典的拳头,重重砸在了未来镜上,那镜子停顿了几秒钟,然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达嘎达的碎裂声,紧接着,在裂口处涌出了丝丝缕缕鲜血,镜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可那声音很缥缈,就好像从遥远的幽冥界传来似的。
“警报!警报!有妖破坏未来镜!!有妖破坏未来镜!!警报!警报!”
四周的墙壁都开始抖动,幻化成一张一张狰狞的嘴脸,大声地吼叫着,扭曲着,房间四面墙壁开始往中间压迫,试图挤困住站在房间里的萧典。
萧典一直没有回头,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在哭,萧典这种人,宁愿流血都不愿流泪,死要面子活受罪。
果然,等他一把抓过未来镜的残骸,倏忽转身的时候,四面有生命的墙体都愣了一下——因为那个家伙的眼睛血红,英俊的脸庞因为极度的愤怒都显得有些扭曲,简直犹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比起他来,墙上那些狰狞的脸简直就像绵羊。
“他妈的,想死就再给我试着靠近一步!”萧典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也许是他的气势太逼人,一时间那些墙壁竟然还真的就不敢动了,萧典走到窗户边,外面是茫茫云海,向导说过,从云海下去就是人界……
粉身碎骨算什么,况且跳下去也未必会死,妖尊不是就跳过吗?!
萧典瞥了一眼云海,然后狠狠一甩手,用未来镜砸破了窗户,他一手撑在窗台上,迅速跳了上去,用脚把已经支离破碎的窗子完全踹碎。
“告诉顾陵,我不需要补血,我不属于妖界,我要去找我唯一在乎的那个脑残混帐败类废物,你们统统给我滚。”
萧典说完之后,嫌恶地扫了一眼手里未来镜,把它扔进屋内,自己张开双臂,风刮过衣角,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身子向前一倾。
转眼间,他颀长挺拔的身影就消失在眩目的夕阳余辉之中,风起云涌,紫雾遮天,他的背影被苍茫云海完全地吸纳进去——
47我回来了
下落的过程非常难受,拥挤的气流瞬间涌进肺腑,占据咽喉,每次呼吸都受到压迫和抑制,耳膜外是被扩大无数倍的隆隆闷响。
样的下落不知持续多久,萧典终于无法支撑,在上下眼睫合拢的瞬间,他恍惚看见有团金红色的东西从远处急掠过来,可还来不及看清,他就眼前黑,昏迷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块凹凸不平的土地上,他眨眨眼睛,昏沉沉的夜色流入瞳孔,几滴朦胧浑浊的路灯灯光在黑暗中摇摇欲坠。
是人间的夜晚。
萧典动动身子,有些酸胀,但并不是很疼,也许是妖界云层的特殊性,或是在昏迷的时候发生什么,反正看样子从妖界蹦极下来是没有危险的。
么高的距离,只是唬人而已。
萧典从地上坐起来,环顾着四周,片野草疯长的荒地,坑坑洼洼的土地上散落着碎玻璃片,尖锐的石子,旧皮鞋等等物件……
他偏着脸,出会儿神,然后迅速抬起头望斜上方看去——
栋六层楼高的旧式廉租房苟延残喘地立在他面前。
操!不是当初被林灼阳扔下来的地方吗?!
萧典对里可没有什么良好回忆,他咬咬牙,手扶着地面,站起来。
虽然没有受伤,但萧典仍旧很虚弱,四肢百骸都酸得厉害,就好像个长期不运动的人,突然跑八百米,第二浑身酸胀样。
他低着头走段距离,手伸进口袋,还好,林灼阳给他租的那间房子的钥匙还在。
想起林灼阳,萧典胸口又是阵郁结,未来镜里的景象就如同只食腐的秃鹰,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心腔的裂口,阵阵没完没地盘旋,等着萧典缴械投降。
萧典用力闭闭眼睛,把那只该死的秃鹰挥走,想要自己投降?除非地狱结冰!
未来算什么?他不屑理会,只要他还有口气在,他就有能力扭转局面——
萧典生就有种盲目的自信,他是典型的不见黄河心不死,哪怕林灼阳有真的要和杨雅结婚,他也会掐住杨雅的脖子,字顿地告诉:走进的不是婚姻的殿堂,而是为准备的棺材,是地狱。
正在萧典阴郁思忖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前面的小路传来格登格登的高跟鞋声音,紧接着是个熟悉的声,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和惊喜:“萧哥!!”
萧典蓦地抬起头,见到施小美正站在路灯下面,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双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手里的拎包滑下,掉在地上。
“……小美?”萧典皱皱眉头,有些纳闷怎么会出现,然后才想起就是在里租房子住的。
施小美望着他,眼睛红红的,飞快地向他跑过来,紧紧抱住萧典的腰,闷闷地在他怀里:“……到底跑哪里去?怎么也找不到……”
萧典怔怔站在原处,施小美把他抱得很紧,他想伸手抚摸柔软的长发,可是手才抬起来,心里又忽悠忽悠窜出未来镜里面的景象,于是顿顿,终究还是垂下去。
施小美在他怀里哭,是他第次见到个要强的人流眼泪,本该是在利用的萧典,竟有种无谓的愧疚感。
除丝缕愧疚感之外,他又想起林灼阳不依不饶地吹鼻涕泡泡的模样,那傻孩子不像施小美么能克制自己,他只会哭,当着萧典的面哭,背后也偷偷哭——
瞬间,萧典仿佛终于明白件,看上去也许早该明白的事情:
没有任何个人,会比林灼阳更在乎他。
如果他死,没有个人,会比林灼阳更伤心。
场转嫁伤害的戏码从开始就不是博弈,而是注定的死局,只是他被太多的魑魅魍魉迷惑双眼,竟然真地以为,欺骗个人的感情,可以换回林灼阳十年的寿命。
他闻着颈间若有若无的香味,突然觉得有些疲倦……场戏,也许已经到该收场的时候。
林灼阳在空荡荡的办公室转圈儿,公司里的员工已经全部下班,今他是最后个离开的。
他看看桌上整整齐齐的叠文件,最上面的是国都房产的投标书,施小美秀气的笔迹安静地伏在洁白的纸面上,林灼阳拿起来端详番,又放下去。
如果施小美不懂他,那么他林灼阳也从来没有懂过施小美。
些日子以来,施小美并没有刻意为难过自己,讲话刻薄,但是有话不藏,不会在背后嚼人舌根,往往都是面刺对方,所以得罪不少人。
林灼阳好几次想鼓起勇气,询问萧典的去向,但是最后都是牙关紧,话语无论如何都不出口。
他不敢问,担心萧典真的还和保持着联系,却撇开自己。
由于林灼阳总是在悄悄观察施小美,他发现很多平时注意不到的细节,比如,总是个人去食堂,个人坐在角落里吃饭,没有朋友,常常会有些抱小团的员工在背地里对指指,白眼相加。
人有时候太强悍,也是种悲哀。不会有人来怜惜,和别人吵架,同情的目光往往聚集在另方身上,于是那些厉害的人们只好个人默默抗下来,外表上还要做出不在意的样子。
人心都是肉做的,会痛也会流血。
可是就是些要强的人,在拼搏的过程中,连哭泣示弱的权利都被剥夺干净。
林灼阳叹口气,他不喜欢施小美,他也弄不清楚个聪明的人究竟在打些什么算盘,可是他却觉得,个人其实也挺可怜的。
他把书桌整理好,然后又回头望眼萧典的办公室,垂下睫毛,抬手看看表,已经很迟——
他碰上办公室的电灯开关。
“啪。”的声,灯熄灭。
林灼阳伸手去拧开门把手,准备离开,可就在时,门把手突然自己动下——林灼阳吓跳,往后蹦几步,脑袋中飞快的闪过各种靠谱的不靠谱的念头,有贼,有强盗,有鬼。
门把手又咔哒咔哒动起来,林灼阳想拔腿就跑,可是却埋汰地浑身哆嗦,在暗地里直抽自己耳刮子:草,叫关灯,叫关灯,叫关灯。
吱呀声,门终于开。
外面站着个高大的人,安全指示灯的幽光从他背后冷冷照过来,森森的就像是怨鬼样。
“啊啊啊!!!”林灼阳吓得惨叫起来,抄起桌上的包纸巾就砸过去,“鬼啊啊啊!!!”
那个鬼避闪开纸巾攻击,快步走进办公室,把拽住林灼阳的腕子,轻声道:“操,别嚎,瞧那没出息的小样,是。”
林灼阳冷不防被鬼擒拿住手腕,两眼翻几乎吓昏过去,可是等那鬼话,声音却又无比耳熟。
他怯生生地掀开眼皮,借着落地窗外撒进的城市夜光,偷瞄眼鬼的脸。瞄可不得,林灼阳整个人都愣住,时间,愤怒,埋怨,惊讶,喜悦,许多感情就像从破的水管中狂涌出来似的,下子填满胸腔,涨痛得厉害。
操!真是鬼!死鬼萧典啊!!
林灼阳张张嘴巴,却觉得嗓子眼发涩,还没话,眼泪就哗得下,特没出息地流下来。
他凶巴巴地哭着,边哭边磕磕巴巴地:“……个死人……他妈的还有脸回来啊……老子还以为死到火星去,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萧典看着林灼阳玩命地在自己面前泪崩,哭得就像个被欺负的小学生似的,心里竟然还挺高兴的,妈的,他还是会为自己伤心难过的,他为杨雅么哭过吗?没有,完全没有,林灼阳扯嗓门哭是专属于自己的,哪怕他流滴泪,自己少十年寿命,他萧典都愿意。
“好,看,跟个小毛孩子似的。”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不饶人,萧典也不去开灯,直接就在黑古隆冬的办公室里,把自己的老板抱个满怀,他嗅着林灼阳身上的洗衣粉香味,不轻不重地咬下林灼阳的耳尖,暗暗笑起来,逗他,“老婆,真好闻……想?嗯?”
“谁他妈的想?!谁他娘的是老婆?!”林灼阳哭得更起劲儿,恨不得把鼻涕往萧典衣服上蹭。
萧典紧紧搂着倒霉孩子,让他下巴抵着自己的肩窝,抱着他微微摇晃着,任凭林灼阳哇哇乱骂,嘴角浮上丝温柔的笑意。
真见鬼,和什么人混久就像什么人,自己竟然也会么犯贱起来,竟然会觉得,林灼阳在自己怀里又蹬腿又跺脚,骂嚷不停的感觉真幸福。
萧典自嘲地笑笑,把怀里不安分的小老板抱得更紧。
林灼阳,可不会让跟那个姓杨的跑。
他样想着,突然稍稍往后退些,然后朝着林灼阳那张还在叽里咕噜的嘴老实不客气地狠狠亲吻下去,封堵住林灼阳后面的话。
林灼阳瞪大眼睛,还在咕噜咕噜地反抗,可是当萧典撬开他的牙关,温热的舌头霸道闯入口腔,和他的舌头勾连辗转的时候,阵久违的酥麻就像细密的电流,瞬间从林灼阳的脊梁蔓延至全身。
萧典紧紧扣着他的腰,两具性的身体在黑暗的办公室里纠缠厮磨着,随着亲吻的深入,他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萧典带着林灼阳磕磕撞撞地退到沙发边上,途中不慎撞倒旁边的椅子,但是没有人去管它。
林灼阳觉得萧典的亲吻太深太用力,几乎都要把他肺里所有的空气都耗尽,他恍惚间觉得萧典好像不止在亲吻,而是在索求,在证明些什么,隔着衣服,两人都能感到彼此身体的燥热。
林灼阳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之前的怒恨,萧典消失后的担忧,心里的迷惑,全部都在个绵长悱恻的吻里消失殆尽,等萧典终于放开自己,空气涌入肺部的时候,林灼阳瘫软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发现自己已经在迷乱中主动勾住萧典的颈。
萧典俯身在他上方,黑暗中林灼阳只能依稀看清楚他五官的轮廓,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如既往的清澈明亮。
“……是不好,让等太久……”萧典凝视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林灼阳的脸颊,林灼阳心里堵,又想哭,拼命扭过头忍住。
萧典的吻再次落下,次很轻柔,就像羽毛样,缓缓地覆盖在他唇角。
48结婚
林灼阳胸膛起伏着,微眯着眸子躺在萧典臂弯里喘着气,办公室里很安静,彼此的呼吸,心跳都清晰可辨。
萧典倒些矿泉水给林灼阳清理干净,将那些昭示着两人猫腻的罪证投入垃圾桶中,然后俯身抱住林灼阳,揉着他的黑发,在他头顶亲昵地落下个亲吻。
林灼阳无力地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就像截已经脱节的火车,朝着跟轨道完全相反的方向慢慢吞吞地运转过去。
他有些憎恶自己的身体,总是不争气地在萧典的撩拨下起最诚实的反应,什么尊严,什么分手,都是虚的,萧典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那种从骨殖深处燃焚出来的惊喜已经冷冰冰地告诉他——林灼阳他妈的就是怂蛋,在萧典面前永远强悍不起来。
手不自觉地捏紧,指节泛出玉色,他用力咬咬嘴唇,想甩开种令自己惭愧无颜的念头,就在时,直沉默的萧典低声开口:
“……和施小美分。”
脑袋像搅浑的水泥样凝滞,林灼阳听到个消息后呆愣好几秒钟,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句话的意思,他蓦然睁大眼睛,猛地抬起头来瞪萧典,不留神嘴唇磕到萧典的下巴。
砰的声闷响。
“疼啊,别么大反应成不?”
萧典吃痛地揉揉,然后掀开眼皮望着傻愣愣的林灼阳,却又有些宠溺地笑起来,狭尖的手指轻抚上他的唇沿,细细描摹:“……干什么样看着,被吓到?”
林灼阳张张嘴,想问他为什么和施小美分手,可是话出口,却成:“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萧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色彩,“两面三刀的角色,已经厌倦……今后,只想和个人好,再没有其他的。”
么温软的话能从萧典口中出来,简直就跟CCTV播出“亡共党,退党保命”的反动言论样震撼。
林灼阳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又涩又苦的东西毫不留情地堵塞住,他在萧典怀里凝视着萧典的脸,些日子他不知去哪里,竟然又硬生生瘦圈,黑色头发垂落在脸颊边,英俊得像场太不真实的幻影。
直想听到萧典的许诺,可是或许是等待太久,失望太多,如今真的听到他的表白时,心里竟然也只是空落落的虚妄感。
他觉得自己就像悬着的残破蛛丝,他妈的小风吹就断。
走到今,他就像个空茧,从里到外都被萧典掌握得清清楚楚。
可是萧典却像团迷雾,林灼阳再笨,也能感觉到他期满自己很多事情,样的人,林灼阳真的没有自信能和他直走下去,能再相信他,次又次。
感情在颗驽钝的心脏里织的精细复杂,林灼阳隐约明白他应该拒绝萧典,样才可以让自己个笨蛋全身而退,可是当萧典的手臂整个拥揽住他的时候,他却又没勇气出口。
就好像手机里直没换的桌面,直没删的短信。
好不容易等到份不算是金钱交易的感情,么多年,是第次,他怯生生地护着它,自欺欺人地无视着些瑕疵,希望还能继续下去。
“…………”于是话到嘴边,打个转,成闷闷的,“……到底去哪里?”
萧典沉默会,然后将下巴抵在林灼阳的头顶,轻声:“去办件很棘手的事情……”
他担心林灼阳会继续追问下去,眼角瞥,看见沙发边凌乱的衣服,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坐起来,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个小小的盒子。
“什么东西?”果然,林灼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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