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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阉割师[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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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分了,要不然我会来找你么?”
“说的也是,”他摸摸下巴,“分的好!我早看那小子不顺眼,狂的天上地下都圈不住他似的。”
过去他在许奕飞老爸手下时,就跟许奕飞有各种矛盾,后来杨文雄自立门户日渐壮大,带着一帮小弟开了几家酒吧和休闲中心。开始生意很好,可是后来许奕飞也插足娱乐行业,两人便始终处于对立状态。
杨文雄有黑道背景,许奕飞有两座官方后台,一个是他爷爷,一个是他老爸。
自古官匪不两立,他们的仇便结的愈发深。
我在认真填肚子的时候,杨文雄把整个脚都放在我背上,“这几年我都弄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跟许奕飞这号人在一起,他也就张脸能看,那臭脾气,搁我早把他干死了。”
“那你去干他啊,把脚拿开!”
他悻悻哼一声,继续踩着我晃,“不识好歹,老子这是在给你抱不平呢。”
“我谢谢你了熊哥。”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保证干干净净的,个个都比许奕飞强。”
“滚开,你这个皮条客!”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在跟你说正经的。”我懒得理他,干脆挪到他手脚不够的地方。
晚上跟着杨文雄去喝酒,没想到他竟然当真让人带了几个男的过来,“瞅瞅哪个顺眼,今晚就留下来给你了。”
如果不是照顾到‘熊哥’的面子,我真想逮着他的脖子狠掐,看也不看道:“我不要,不是只说喝酒么?哪来这么多事儿。”
“看不上啊?”皮条客完全不把我的反应放在眼里,直接对经理道:“再换几个,就按着许奕飞那样的长相找……”
许奕飞是谁?全江城估计都没几个说不认得。
经理明显一个哆嗦,我也差点被呛到,压着声音怒道:“杨文雄,你闹够了没有?”
他贴在我耳边回,“你不是说跟姓许的分了么?”
我磨牙,声音不由自主提高,“那也不用非找跟他相似的吧!”
杨文雄立刻转头对笑容扭曲的经理道:“听到没,还不去找几个跟许大少不一样的!”
、31 树欲静而风不止
没过几分钟,那人还真找了几个白白净净的男孩过来,看起来都很年轻,脸上有着属于少年的柔和稚气,跟许奕飞完全不同。
其中一个站在中间,神情像头恐慌的小鹿,有些紧张的轻扯着衣角,这习惯不由让我想起了曾被遗忘的一个人,李新龙。
如果他还活着,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可能是看我有些失神,杨文雄便摆手那人留下,其他人出去。
少年忐忑不安的跟我们打招呼,“熊哥好……方哥好。”
杨文雄将头偏了些,眼睛微微眯起来,他一定也想起了李新龙,只是没有明确说出来,微带叹息轻拍我肩膀,“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居然还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否认,“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初恋总是记忆深刻,如今虽然再无法体会到当年那种甜蜜,却仿佛拍开了坛老酒,愈久弥香令人难以自拔。
这么多年,江城和宁海都变了,我们也长大了,只有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一动不动安静的躺在时光里。
杨文雄对那僵硬的少年道:“没眼色,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安慰方哥?”
少年被他的语气惊到打了个哆嗦,迟疑着坐到我身边,“方哥,我给您倒杯酒吧。”
我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有点羞怯,“姜小虎。”
这名字很有趣,不过跟他性格似乎有点不搭,我接过杯子,“今年多大了?”
他乖巧的看着我,吃力的挤出一个微笑,“十九。”
美好的季节,我十九岁时在做什么?跟许奕飞在一起迷迷糊糊的混日子,一把春光全都浪费了。
杨文雄抽出只烟叼在嘴上,斜眼瞥着我们,似乎觉得这情形很有趣。
姜小虎话不多,只知道给我不断的斟酒,他倒我便喝,一杯接一杯。
杨文雄也很快参与进来,我们两人一边喝一边聊这些年的事。
“我妈跟小米在国外都生活挺好的,小米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回去给你看她照片。”
“好,杨叔……他身体还好吧?”
“老样子,植物人能有什么好不好的,”他将烟掐掉,又续上一根,脸在白雾中透着玩世不恭的痞气,“等年底闲下来,跟我一起去看看他们吧,我妈一直惦记着你呢。”
我默然点头,当年在杨文雄自己决定单干后,惹到了不少仇人,后来就连累到了宁海老家,房子被砸了不说,杨叔也被打成了植物人。
杨文雄有了钱,就直接送他们出国,自己也少了后顾之忧,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小米他们。
喝了三瓶后,我大概是醉了,晃得拿杯子都找不到嘴。
杨文雄酒量惊人,摊在沙发上鄙视我,“这么就醉了?我还没尽兴呢。”
“改天,再跟你喝,我现在……头晕,得休息会儿。”
“今晚不回去了,就在这儿过夜吧,那个姜小虎是吧?带方哥去休息,用点心侍候。”
我被那个少年扶了起来,待意识稍稍回神时,我们已经到了房间。
他轻轻拉着胳膊晃醒我,“方哥,要不要吃水果?”
我摇头,“麻烦给我倒杯水。”
不一会儿,姜小虎端着杯子坐到床上,像哄小孩一样对我说:“方哥,张开嘴。”
我怔怔的看着他,情不自禁用手摸了下他的脸。
他似乎吓呆了,杯子里的水倒出来全洒在我身上,“方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摇摇头,让他再去倒一杯,自己动手把外套扯下来。
“方哥,水来了。”
我提不起力气去拿,只好张开嘴任由他喂了些,姜小虎还是紧张,水流出来灌了我一脖子,衬衣冷冰冰的贴在身上,不过恰好缓解了酒的燥热。
“方哥,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吧,这样会着凉的。”
我闭着眼睛点头,他便小心翼翼的替我将衣服脱下来,准备动手去扯内裤的时候,被我出声阻止,“我不喜欢裸睡。”
虽然喝醉了,但是我意识和理智都还在。
他低下头,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我实在没精力去跟他说话,直接翻了个身进入梦乡。
半夜醒来时,怀里光溜溜了多了一人,下意识还以为是许奕飞,可是很快发现不对劲儿。
吃力的伸手将灯拉开,掀开棉被后我看到了趴在身上的姜小虎。
他睡姿很不老实,一条腿缠着我的腰,两只胳膊像抱玩具一样将我身体紧紧箍住。
跟陌生人光着身子睡觉真别扭,不过看他睡的这么香,我也不好直接把人推起来叫他离开。
算了,就这么将就着到天亮吧。
他身体就像个小火炉,热得我睡不着,想掀开棉被透气,空气里却又冷嗖嗖的。
清晨起来整条胳膊都麻的抬不起来,连吃饭都拿不动筷子。
姜小虎很愧疚道:“方哥,我来喂你吧!”
他眼神清澈明亮,做错事的反应就像个小孩心无城府,即使我有微词也不好再说出口。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几天后却再起波澜。
那天杨文雄去外地谈生意,我便呆在家里编辑档案试投简历,工作经验这一栏已经跟杨文雄串好了词,他胡乱编个挂名职位给我,将来有人来查保证不会穿帮。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说话很客气,开口就叫方哥,不用问都知道是杨文雄的人。
可是虽然我们哥们关系好,但是杨文雄的圈子我从不涉入,怎么会莫名其妙找上我?
对方几句话解释了我的疑惑,“方哥,我是夜色的大堂经理刘克,上次你跟熊哥过来咱们曾经见过。”
我立刻想起来了,“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哥客气了,姜小虎您还记得吧?他被许奕飞的手下给带走了,而且还放话说……想要回人,就得劳您亲自过去一趟。”
话很短,信息量却惊人的大,我懵了好一会儿,才呢喃道:“他怎么会和许奕飞缠上关系?”
“前两天许奕飞一个手下到夜色来,点明要姜小虎服务,可是雄哥说他是您的人,谁都不能动,那人说不认识您是谁……雄哥火大就将他修理了一顿,扔出去了。可能闹得有点大了,就惊动了许奕飞,今天过来几个人,直接把姜小虎给带走了,还放话说要是您不过去,他就别想活着回来。雄哥人不在,手机也打不通,所以我就来请给您拿个主意。”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我抚额,“你们雄哥不在,就没有旁人能做主么?”
刘克为难道:“雄哥说了,他不在,您最大,更何况这件事有点棘手……”
这点我比谁都清楚,只要跟许奕飞三个字有所粘连,屁大的事都会发展成原子弹。
我跟姜小虎没什么交情,但是他在夜色,也就间接代表了杨文雄,许奕飞肆无忌惮的把人带走,也就摆明了不给‘雄哥’面子。
杨文雄本来就对许奕飞不爽,以前还因为我有所顾忌,现在如果知道这件事,还不跟他彻底闹翻天?!
“刘克,跟你手下的人说一声,这件事我来处理,暂时不要告诉杨文雄。”
“可是……”
“你刚才不是说他不在,我最大么?”
“是。”杨文雄一向治下有方,他虽感错愕,却也没有提出疑问而是直接应下。
挂了电话后,我试着拨了杨文雄的手机,果然还是在关机状态,想必应该正在谈重要生意。
在房间里徘徊良久,我鼓起勇气按下了一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数字。
许奕飞,你究竟想做什么……
十几秒后,电话被接了起来,他语气很暴躁,连问候语都直接谁了,“谁?”
这支手机是回江城后为了找工作才买的,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就在我迟疑的片刻,许奕飞已经彻底恼了,几乎是用吼的,“他妈的说话!”
我深呼吸,“是我,方一白。”
、32 真假难辨的失忆
许奕的怒气并没有因为来电是我而有所消减,反而愈加凶狠道:“找我什么事儿?”
当然我也不指望他这样的人会对我温柔转性,“你的人抓了杨文雄夜色场的一个少爷,能不能把他放了?”
他冷笑,“你说放就放,凭什么?”
“你难道想跟杨文雄彻底撕破脸么?他人现不在江城,如果知道的话你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再说姜小虎也没做错什么事,你们要是想要少爷陪,夜色大把的可以由着你们随便挑。”
“金易居,想要人你就在两点之前赶过来。”说完他不待我拒绝便挂了电话。
我掏出手机看了下,一点十分,路上不堵车话应该可以及时赶到。
不知道前面会是什么在等我,不过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认了。这事明显是许奕飞找人借题发挥,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姜小虎根本不会遭受这种飞来横祸。
作为兄弟,我欠杨文雄的实在太多,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开着杨文雄的车赶到金易居,离两点还差七分钟。
看门的保安十分客气的招呼,似乎还当我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才进大门,就看到一个鼻青脸肿的身影扑了过来,抱住我号啕大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能帮他伸张正义似的,却不知我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姜小虎哽咽道:“方哥,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麻烦来了谁都挡不住,我将手帕掏出来递给他,“别哭了,把脸擦擦。”
他外套被扯得破破烂烂,背上还印着一个泥脚印,手臂上和脖子上都有很多伤口,想必吃了不少苦头。
许奕飞真他妈不是人,他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随意践踏别人?不过这股正义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很快想到自己也是被蹂躏的对象之一。
让姜小虎在外面等着,我自己进去见许奕飞。
他正穿着背心在玩拳击游戏,露出坚实漂亮的肌肉,每一拳都运足力气,屏幕上的人物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连声惨叫。
见到我进来,他便放缓了动作,扬起嘴角讽刺道:“还真准时,一个肖子期都满足不了你么,现在还为一个出来卖的跑东跑西。”
我不想跟他吵架,“你要怎样才能放了他?”
“急什么,”他拿了毛巾擦汗,让人送了杯果汁过来,“喝点东西,我们慢慢聊。”
许奕飞从来都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若说他不介意之前爱格加森被拒的事,鬼都不会相信。
可是现在他竟然和颜悦色的说要跟我聊天,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我怀疑的看着饮料,并不伸手去接。
“谢谢,我现在不渴。”
“怕我下药?”他扬起眉毛,冷笑着将每个杯子都喝一口,然后将喝剩下的果汁递给我。
间接接吻?不过就算是以前,我们也不曾有过这么亲昵的动作,我将杯子捧在手里,“许先生,据我了解姜小虎和您的手下并没有结过怨,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他吧。”
他眼皮闪了一下,对我的请求避而不谈,“你不是要跟肖子期留在爱格加森么,为什么还要回江城?”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你不会离开这里?”
我点头,“应该不会,许先生,姜小虎的事……”
“这次可以给你个面子把人带回去,再顺便带个话给杨文雄,让他做事别太嚣张。”他冲门口的人使了个眼色,姜小虎很快被带了进来,畏畏缩缩的站到我身边,像个小鹌鹑一样垂着头。
他说自己十九,恐怕是跟我虚报了,看他这这幅不堪世事的模样,最多也就十六七岁。
“许先生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跟他道个谢吧。”我嘴上说的客气,心里却暗骂,道个屁的谢,哪有打了人还要人谢的?
姜小虎老实道:“多谢许先生。”
“那我们就不打扰许先生了,”我拍了拍他的头,“走吧。”
“等等!”许奕飞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阴阳怪气道:“我改主意了,你叫姜小虎是吧?”
姜小虎恐慌的点头,“是。”
“以后跟在我身边吧?
“许先生……我……”
他扯起眉毛,“怎么,不愿意?”
姜小虎紧张的扯我袖子,眼睛像小鹿一样闪着水光,咬着下唇不敢多说半个字。
依许奕飞的身份,当然有大把人对他趋之若鹜,不过除了杨文熊的手下。
全江城都知道他们两个是死对头,若是从一方到另一方去,那就意味着背叛。杨文熊行事江湖风颇重,事事将义字挂在嘴边,如果被他得知手下人去了许奕飞这里,后果可想而知。
他的此举,显然是要把姜小虎往火坑里推。
年纪轻轻便要以酒色侍人,倘若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何至于此?那种活在社会底层为生活、梦想打拼的艰辛,许奕飞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懂。
我心中叹息,将少年微微颤的手紧紧握住,“不好意思许先生,他现在是我的人,希望您可以谅解。”
许奕飞嘴角的弧度慢慢降了下来,“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不信他不懂,可是他既然问了我就只好回答他,低头在少年肿胀的嘴唇上轻吻了下,“就是这样。”
姜小虎再次被人请了出去,客厅只剩下我跟许奕飞两个,他紧盯着我,眼中泛出的一缕缕的杀气。
“方一白,”他伸手抓住我的头发,幽幽开口的羞辱我,“你是不是贱到一天没有男人就活不了?还没从我这里搬出去就跟肖子期搞上,刚跟前子期腻歪完又找杨文雄,还顺便勾搭卖屁股的小牛郎……”
自进门起我就做好了挨揍的准备,索性视死如归豁出去了,在他发怒的时候说什么都是错,所以我宁愿咬牙沉默。
他却不满足,“你他妈说话,别装死!”
我声音沙哑的开口,“许先生想听什么?”
“我想听你叫床!”他将我扯到沙发前,用力将人甩了进去,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沙发是柔软的真皮,可是头撞上去还是让我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我当初究竟是有多瞎眼,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毫无人性的暴力狂?
静了片刻我也没有脱,反而用两手抱住头,气若游丝的唤他名字,“许奕飞。”
他一脸不耐,“墨迹什么?”
我缓缓道:“我以前真的很爱你。”
他了僵住,等了良久都没有下文,烦躁的掏出一只烟,追问道:“然后呢?现在不爱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后悔了,”我低喃着闭上眼睛,“如果从来没有认识你这个人,那该有多好。”
十八岁的夏夜,一辆嚣张的车从路边滑过,那时我当他是路人甲,却没想到竟会在生命中留下这么深的疤。
“方一白,方一白!”他声音充满了慌张,似乎想起了我身体不好,抓着我的肩膀用力摇了几下,“醒醒。”
我在心里默算时间,约过了半分钟才睁开眼,眼珠轻轻的左右转动几下。
许奕飞松了口气,又很快做出嫌恶的表情,“毛病真多。”
我揉着额头坐起来,“请问这是……哪里?”
他皱起眉毛,狐疑道:“你说什么话呢。”
“你是哪位?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绷了下唇,沉着脸危险道:“方一白,你玩儿我是吧?”
“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打量四周后道:“不好意思,我头有点疼,要回去休息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我听不懂你的话。”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总该知道今天自己为什么会出门吧?”
“我今天一直在杨文雄的房间睡觉,没有记得出过门啊!”
“闭嘴!坐着不许动,”他脸色铁青的吼我,恼火的掏出手机放到耳边,“肖子期,是我许奕飞,方一白的记忆到底怎么回事?少装蒜,我不信你不知道!什么……你说他也忘了几年前跟你在一起过……”
我老实听他把电话讲完,迟疑道:“那个,虽然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请问我能回去了吧?”
“你记得自己住在哪儿么?”
“当然知道,我现在跟杨文雄一起住文昌路。”
他的脸愈发难看,一字一顿道:“方一白,你现在是装的对不对?”
、33 跪下来求我啊!
我怎么可能在突然间失忆?当然是装的,不过眼下这情形,打死也不能承认。
两人对视了片刻后,许奕飞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我便试着硬起头皮往外走。
“等等,把你忘在这里的那个记事本带走。”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他冷不丁出声提醒我。
“在哪儿?”我脱口而出,还未回头已知不妙,急忙快速否认:“什么本子?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之前同居时我有一本从肖子期那里换回来的记事本,期间无意塞在枕头里忘记带走,没想到今天被许奕飞拎出来杀了个措手不及。
我心未动意识先行,准备大开步跑时他阴冷道:“有种你就跑,如果你能走出大门我就不姓许!”
许奕飞为人一向是坦白不从宽、抗拒却从严,他最恨我说谎骗他,上次踹的几脚现在想来还有些疼。
对峙了会儿,我叹息着转回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别为难姜小虎。”
跟他在一起的这些年,早已将我性格尖锐的棱角和正义感打磨得一干净,但无意中出现的姜小虎却让我想起了两个人:一个是当年为生计奔波的方一白,另一个是单纯爱哭的初恋情人李新龙。
地球上有六十亿人,芸芸众生能擦肩便属不易,更何况我跟他有缘相得见。
许奕飞虽然厌恶我,却不至于到杀人灭口的地步,受些皮肉伤能换来一个人的安全,值。
不过我似乎低估了他的戾气,他叼着烟,把烟全都喷在我的脸上,奚落道:“方一白,你这才出去几天,还当真长本事了。你都自身都难保了,居然敢跟我讨价还价。”
我苦笑,“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敢跟许先生提条件,请相信我这是发自内心的恳求。”
“恳求?”他冷哼,“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有半点求人的样子?”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两腿叉开趾高气昂道:“跪下来给我磕十个响头,今天的事便能一笔勾销。”
原来竟然是这个条件,我心中竟然可笑的松了口气。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的自尊却不值一钱,他想要为难看我笑话,显然打错算盘了。
许奕飞在床上喜欢狗爬式,这些年做爱我大多是跪着在床上度过,办完事双腿又酸又痛,膝盖都快要磨出茧子来。
比起那些没有自尊的倒贴日子,十个响头真的不算什么,反正我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要过脸。
韩信尚且要忍胯下之辱,更何况我这平庸无奇的小人物人呢?
不过与之前的不同的时,过去我爱他,所以受辱也是心甘情愿,现在我则是被强逼,分手后那点残念早被他的任性自傲折腾得一点不剩。
许奕飞,你最好牢牢记着今日作威作福的快感,有遭一天落到我手心,定要将这种耻辱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
十个响头,真的很容易。
我深呼吸后跪下去,弯腰后的每一下都重重将额头抵在坚硬如冰的地板上。
一下,两下……掷地有声,每磕一下脑海里都跟着一阵嗡嗡作响,仿佛被捅开了蜂巢一样。
我心中恨,脸上却毕恭毕敬,我拿他当死去的祖宗拜,我给自己奶奶上坟都没有这么虔诚过。
我在祭奠已逝的七年时光,在缅怀流失在记忆里的爱情,从今天起开始长记性,再也不会在同样地方跌倒两次,那些被爱情敲碎的傲骨,要学着把它们一根根的重新组装回来!
十个响头完毕,我抚着渗血的额头站起身,客客气气的问:“请问许先生满意了么?”
他盯着我不说话,眼睛幽深的仿佛两汪寒潭。
我自说自话,“那此事就这么了结,多谢许先生海量。”
许奕飞依旧没有吭声,他的眼神有些发怔,仿佛想起了别的事一样。
我走出去,在院子里看到被按倒在地的姜小虎。
想必是许奕飞之前的授意,短短十几分钟,他身上伤口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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