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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梭艳湖[古穿今]-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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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一件事,大总管说啥也不肯让步,还偏偏是件大事。
政府说,马帮必须要交枪,枪支弹药都得收缴充公,即使是这偏远山沟里的摩梭村寨,亦不能再像往日那般随意砍砍杀杀,没有王法了。
大总管坚决不肯同意,税可以交,枪绝不能交!
丹吉措在一旁拼命地打眼色,茶碗盖子上下翻腾也堵不住男人的嘴。
大总管直截了当对省里来的地方官说:“老子手里那上千条枪,是护着这永宁坝子几百户人家几千个人头的性命安危!手里没了枪,还咋能对付得了拦路和劫寨的马匪?”
眼镜干部说,护路护寨是政府要管的事情,你交了枪,我们可以保你的平安。
大总管冷笑:“哼,就眼下这乱糟糟的世道,你能保俺们的平安?德钦的马匪胡三炮你们灭了么?!声势浩大的剿山剿了好几趟了,胡三炮还是没灭掉。你们凭啥敢说这个大话,能保永宁坝子的平安?”
省干部拿出手绢擦擦额头上的汗,又擦擦嘴角边沾的酥油茶汁,耐心地解释道:“这各路的土匪山贼,早晚是要灭的。我们的军队已经在向滇藏边界进驻,包围了德钦的几个山头,只是当地地形环境恶劣,我们的队伍搜山也需要时间的嘛。。。。。。”
大总管冷冷地答道:“成,你们慢慢地搜山,剿匪。那胡三炮就是我阿巴旺吉最大的仇家,你们一天灭不了那玩意儿,老子一天就不能缴手里的枪!”
省干部无奈地扶了扶快要跌到脚面上的一副眼镜片子,这位总管大人实在太难搞了,要想“和平演变”这永宁坝子咋就这么难呢!
胡禄达大土司已经吃掉了第六块糯米糍粑粑,正在用力地嚼第七块糍粑。什么缴枪不缴枪的他并不十分在意,反正他手里也没有几杆枪可以用。
大巫肯布遥遥地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即使坐在屋内,斗篷帽子也盖在脑门上,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个下巴颏。这家伙自从上一回被小仙鹤指摘了一通,忽然就消停了,很久都不曾再来找丹吉措的麻烦。往日时常就村寨里的大事小事与大总管争执,如今也不争了,这议事厅里基本上就变成了大总管的一言堂!
大总管曾经揪住这人的腕子,质问:“你这厮果真给丹吉措下过蛊?这就装作没事了么?你打算啥时候把娃儿身上的蛊给解了去?!”
大巫抖了抖袍袖,没抖开手,腕子猛地一抽,像是一条蛇,从大总管的铁掌中滑脱,遮挡在帽檐下的视线深深地盯着丹吉措,脚底飘忽,跑走了。
丹吉措总觉得那男巫婆对自己十分不友善,阴险全藏在暗处似的。
****
那一年冬去春来,工程队在葫芦桥畔炸山筑路,而总管府的庄丁们被派了去给大总管的干外甥修新院坝,小花楼。
丹吉措的新居就坐落在云顶寨的寨东头,与总管府隔着好几条街。阿巴旺吉是故意要将小阿夏搁得远一些,免得被旁人起了疑心。
而丹吉措也终于从总管府这里拿到了一张身份凭据。大总管用手指蘸了印泥画了押,免除丹吉措的劳役年期,给他人身自由。他现下再不是小俾子了,身份约莫应当算作是责卡,可以自由出入永宁坝子,想留下就留下,想离开就离开。
当然,他再也不想离开。
想在云顶寨里造一个安稳的家,踏踏实实地度日。
他的新居图纸是一座小小的院坝,没有内院外院的间隔,只有两扇朱漆小门,一道骑门楼子,一间供奉灶神和摆放火塘的母屋,一间磨坊兼粮仓,一个能盛放两匹马的小马厩,最后就是母屋头顶二层上的小花楼。
丹吉措在大总管面前打滚,坚决反对盖那座花楼。那是姑娘小姐们住的地方,咱好歹算是个正牌的公子,我怎么能住花楼呢!
大总管冷笑,老子就要你住到花楼里头去,后墙上开个小窗子,老子每晚黑就溜到你的小院子里,去爬那扇小窗户!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小院落很快就竣工了,丹吉措于是搬了进去。
左邻右舍的摩梭人家都是人丁兴旺,上有阿依,中有母、舅,下有一群小娃娃,而丹吉措段公子却是形单影只一个人,无亲无故,无长无幼,顿时又觉得院子里太冷清,整日里就只能与马厩里的一匹小马驹和猪栏内一公一母两头肥猪相伴。
母屋的一侧墙壁上挂着好几条漂亮的腰带和方巾,另一侧则挂了一整幅缎面刺绣的唐卡,都是小仙鹤的绣工。他把母屋当作了自己的手工作坊,摆了一架大总管从县城里给他买回来的绣花机,平日里承接各种绣活儿订单,给寨子里的大姑娘小伙子们定制绣品。
他本就无田无地,也不懂得做农活,就打算凭自己这一项手艺,胡乱混一口饭吃。虽说他男人出手很是大方,给小阿夏置起了全部家当,丹吉措却并不想做一个吃软饭的公子,总觉得花了男人的钱,在对方面前都抬不起头挺不起胸压不住那一头野牦牛,气势上就矮掉一截。
龙华铺最繁华的那一条皮匠街上,本来已经有数家开店的绣坊,可是很多小妹伢专门喜欢跑到丹吉措的小院子来买绣品。
说是来买绣活儿,其实更多的是来瞧相貌清秀文雅的俊人儿。那些个十几二十岁的姑娘们一点儿都不害臊,每一回进了院子,抄起个小板凳就坐到火塘对面,两手支起香腮,不错眼地盯着人看,尤其喜欢瞧丹吉措讲起话来温柔和气、时常还会害羞脸红的模样。
姑娘们当真没见过这样温软书生气的男人,总觉得这人不像是生在这混乱年月的山沟沟里的人。
若是只来一个两个还好,最让丹吉措无地自容的是每逢天气晴好的日子里,寨子里的姑娘一来就是一个排的火力!在母屋火塘旁坐得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全部都在兴致勃勃、含情脉脉地注视他在绣花机上忙活。
既买到漂亮的头巾,又围赏了俊俏的男伢,一举两得,姑娘们觉得这钱花得真值得呐!
虽说是出卖了色相,可也算是用自己的一张脸和一双手挣一口饭吃,丹吉措觉得这日子过得也挺舒服的。他对于姑娘们伸过来的手指头和抛来的橄榄枝总是埋头视而不见,婉转地拒绝。本公子绝对是卖艺不卖身的喂!
作者有话要说:
长假是不是都出游了?还有人在没?
段段有自己的小花楼了~
P。S。感谢亲爱滴lissz小萌物滴手榴弹和odensdo小萌物滴地雷,摸摸啃啃~
53
53、独院小花楼(下) 。。。
第五十三章 独院小花楼(下)
自从有了独门独户的小院落,午后闲来无事,丹吉措就将小侍卫请到自己家里吃茶聊天。
小侍卫对小公子的新花楼赞不绝口,一脸的艳羡。啧啧,瞧瞧,永宁大总管的小相好,这身份地位可就不一样了,就连住起的院落都不一样。削皮露瓤的整整齐齐的杉木楞子,斜坡顶的房檐,屋顶叉起铜鹿角,四檐挂着铜铃铛,檐下的石槽石臼可都是总管大人亲手做了送来的!
丹吉措对小侍卫的揶揄很不以为然,你羡慕我什么?你这家伙眼下是不是也快要住到人家白水小美人儿的家里去了,做人家倒插门的姑爷你多滋润呐,怎会羡慕我呢!
丹吉措笑说:“小林子,我一个人住着也怪寂寞的,不然你搬来与我住一个院子呗,如何?”
小侍卫抖了抖肩膀,一只手掐住自己的脖颈,做不寒而栗状:“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天呐!与公子你住一处,你那个野牦牛男人还不得把我给踢蹚了!”
扎西跑了一趟小县城,买回来一堆小娘们儿用的零七八碎玩意儿,掏出来一一地显摆:“喏,这个叫作雪花膏,那个叫做爽身粉,还有这个这个,叫作什么花露水,香喷喷的呦,公子你要不要来一些!”
丹吉措嫌恶地挥挥手,挥掉满屋刺鼻的香气,讥笑地说:“你买这些姑娘家用的东西做什么呢?小林子你怎的有这种毛病,喜欢把自己搞得香喷喷么?!”
扎西瞪了瞪眼:“这这这又不是我自个儿用的!我当然是买给人家姑娘的了,嘿嘿,嘿嘿嘿!”
丹吉措凑过头问:“你与那白水姑娘怎样了?究竟是好了没有?”
“唔,其实,就还是那样子呗。。。。。。”
“嗯。。。。。。那个,爬人家的花楼了没?”
小侍卫每每说到关键性的话题又墨迹了起来,吭哧了半晌,郁闷道:“我没那个胆子,怕她拿扁担打我!”
段公子是个干净人,他麾下的小侍卫其实也没有多么的老道,心里偶尔琢磨那小小的龌龊,就着人家姑娘的身影意淫一把,却没有什么实质的经验,于是忍不住悄声问道:“公子啊,你给我讲讲呗,那个,那个,男女之间的那个事,怎么做啊?”
丹吉措窘得直翻白眼:“这事你问我?我,我。。。。。。我又没有做过。。。。。。”
扎西赖固唧唧地蹭过来,用胳膊肘捅一捅丹吉措:“公子你比我懂得多嘛,唉呀你就给我说说嘛,免得我下一回真刀明枪上了阵,手忙脚乱地搞砸掉。公子啊,我可是你的人,我要是在人家姑娘面前丢了脸,那丢得可是公子你的脸面啊!”
“我呸!你那个什么的,与我有何干系啊!”
丹吉措一掌挥开小侍卫那一张嘻嘻哈哈的俊脸,气哼哼得,难不成你这笨蛋将来炕上的活儿做不利索,还要本公子替你兜着!
花楼的木板小炕上,两只小兄弟笑笑闹闹,互相拿对方打趣。
扎西捉着丹吉措的耳,诡诡秘秘地问:“公子,公子喂,你跟我说说,你与那位总管大人,那个,那个。。。。。。两个男人之间,那个事是怎样做的啊?”
丹吉措脸红了,一脚就将小侍卫踹到床犄角:“混帐玩意儿,这种事也是你随随便便问的!滚一边儿去!”
“唉呦,哈哈哈!”小侍卫对自家公子偶尔摆出来的一副主人架势那是丝毫也不畏惧,巴不得要揪住了调戏取笑一番。这时灵机一动,偷偷用中指蘸了一把香粉盒里的红胭脂膏子,眼明手快,一指点上了段公子的眉心。
两道斜并入鬓的俊眉之间,像是飞鸿掠过白雪,留下落红一般的翩翩指痕。
“噗。。。。。。哈哈!”小侍卫得意地端详段公子,左看右看,越看就越觉得好看,绷不住乐了:“公子啊,你怎么长得这么俊呐!简直就像是观音菩萨身旁的善财童子!”
丹吉措没有戒备,不解问道:“唔,什么童子?”
“嘿嘿,哈哈,你点了胭脂以后太好看了,怪不得这般招人呢!”
“唔,你。。。。。。”
正说话间,母屋门口有皮靴厚底的响动,男人沉沉的声音唤道:“丹吉措?。。。。。。人在哪里?”
花楼上的扎西惊呼:“唉呀,公子,你那位野牦牛相好的来啦!”
“哦。”丹吉措心想,这人怎么大白天就来了,还以为他真的要晌晚黑才来爬花楼呢。。。。。。
大总管午饭后闲来无事,心里惦记小阿夏,从村口修路的工地上回来了。没有敲门,直接大剌剌地就迈进母屋,见那一口火塘热烘烘地烧着,绣花机上铺着针线,小阿夏却不见影子,于是杠杠的一双皮靴脚就迈上了花楼的楼梯。
丹吉措跑下楼梯口,瞧见了大总管,欢心暗涌,笑出来:“你怎么这会儿就来了?”
阿巴旺吉一抬头,猛得愣住,脚底下差点儿绊在台阶上。只见小仙鹤那一张眉清目秀的白皮嫩脸上,正中被点了一颗胭脂痣,再配上一双修长俊眼,脑顶梳起的发髻,鬓角垂落的两缕青黑发丝,真是个仙童的飘逸模样!
不由得愣神,伸手指了指丹吉措的眉心:“你这是。。。。。。在屋里干啥呢?”
丹吉措不明所以地抹了一把眉头,瞧见手指上的胭脂,这才反应过来,窘道:“都是那个混帐小林子,在我脸上抹胭脂。。。。。。”
小侍卫这时战战兢兢地从楼梯顶上伸出一颗脑袋,尴尬地抽动嘴角:“呵呵,呵呵,总管大人,小人我我我只是来喝茶的,我马上就走,立刻就走!”
阿巴旺吉原本一脸的轻松悠闲,蓦得一扫而光,门板大脸坍塌了下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今日来得太早了,妨碍你们了?!你俩继续热乎着,我晌晚黑下了再来。”说罢扭身就走。
“唉,你别,别这样么!”丹吉措一把扯住大总管的袖口:“你怎么就生气了呢,他只是来小坐喝茶,又不是别的。。。。。。”
“小坐喝茶就能喝到花楼上去了?!你那花楼是随便哪个男人都能上去的?”
小侍卫在楼上听见这番动静不太对,连楼梯都不敢下了,这时候也顾不上要与小公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哥们儿义气,掉头直奔后墙小窗,哧溜钻出窗子,自二层楼跳下,从后院翻墙,速速溜之大吉!
阿巴旺吉额头眼角上的几道皱纹七扭八歪地发颤,心里头十分不爽,面子上又觉得自己堂堂的大总管,实在不值当与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小崽子争风吃醋,传出去也要遭人耻笑。忍了一会儿,气呼呼地冷下脸来,说道:“我们这里的风俗,花楼就相当于那些汉人姑娘家的闺房,哪是随便什么人都往里带的?你不懂么?”
“哦。。。。。。我不太清楚这些风俗。以后知道了么,不会乱来的。”丹吉措揪着大总管的衣服角,垂头认错的温顺表情。
阿巴旺吉忽然想到以前心底暗自应承过,不会与丹吉措计较这些个房闱私情,可是今日亲眼瞧见了脸涂胭脂红的小仙鹤与那年轻小崽子躲在花楼里,那一副风骚诱人的模样,心里头当真是受不了这份刺激。那花楼小屋子里就只有一张双人木板床,一只床头小桌几,连凳子都没有,那俩人方才可不就是滚到炕上去了。。。。。。
他心里头顿觉索然无味,隐隐生出一股子失望,别过脸去,极力用淡漠无谓的口气说道:“你下一回记得,若是有旁人上了你的花楼,或是在你楼上过夜,你就在母屋门口或是二楼小窗上挂起一双草鞋。这也是我们摩梭村寨的风俗,你在屋门上挂了鞋,老子瞧见就知晓了你屋里有别的男人。。。。。。也就不进来便是,眼不见为净!免得一屋子人满满堂堂地不凑巧都碰到一起,哪个都过不痛快!”
丹吉措立时就气恼惊惶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大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那般随便,我没有别人的!”
大总管冷哼:“我以后也懒得管起你与旁人的事。。。。。。你现下总之已经是自由身,有些事情管也管不住,随便你乐意怎样。”
“你你你,你怎么这样呢。。。。。。”丹吉措急得一把抱住这人的腰,整个身子的重量摽住对方,仰起脸用鼻子抵住大总管的下巴,说道:“我就只与你一个人相好的!你怎么能这样不相信我!”
“老子平日里忙,又常出远门,恐怕也不能每日都照管你陪着你。。。。。。”
丹吉措连忙把头埋进男人脖颈间,讨好地轻轻咬了几口:“那我也不会找别人的!不管你在不在身旁,我都等着你的。。。。。。”
“当真?”
大总管伸出手,蹭了蹭小仙鹤眉心上残留的胭脂红,对着这张脸再忍不住,低下头去,用舌尖把丹吉措的眉毛鼻子嘴唇都品尝了一遍。
舌上残留了淡淡的胭脂粉香,阿巴旺吉心里一动,忆起昔日在马棚子外亲眼瞧见的某些情形,忍不住问道:“总是跟在你身边的那小崽子,我是说那个叫扎西的,他究竟是你啥人?”
“我大老远地流落到这里,他是我那时唯一的亲人了。。。。。。他是我的侍卫,与我从小一齐长大。”
侍卫?大总管挑眉想了想,问:“。。。。。。那你跟他,你跟他以前,好过?”
“没有,你想什么呢!”
“当真没有?”
“没有么!我怎么会跟他呢,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丹吉措这话一出口,恍然回味,自己其实一直都把小林子当作是个孩子。俩人虽然年纪相仿,可是小林子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兄弟,小跟班,平日里一起吃吃喝喝、笑笑闹闹,或是说几句贴心的悄悄话,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存有那种亲密爱人之间的情谊。
大总管半信半疑的口吻问道:“小孩子?那小崽子可已经不小了吧,个子比你还高一块。。。。。。他多大年纪?”
“他才十八么。”
“哦。。。。。。”
大总管的神情于是更加地不自在,平白无故染了满脸熏醋的酽稠酱色,自己与自己纠结赌气了半晌,忍不住嘟囔道:“十八!哼,不错,正好与你差不多年纪,脸蛋也长得挺俊,挺中看的,比老子可是年轻多了呢!难怪你稀罕与他在一处。。。。。。你俩一起也挺好,哼!!!”
丹吉措用脑门在这人硬硬的肩膀上用力撞了几下,埋怨道:“你也忒多心了,真的没有!”
“那你为啥就没有跟他那个呢?”
丹吉措气得瞪眼:“你说的都是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跟他‘那个’?我只是同他从小在一处长大,就像亲人那样互相照顾着,我又没有喜欢上他!你这人真是,真是。。。。。。真是讨厌!!!!!!”
一句腻歪歪还撒着娇的“讨厌”,说得大总管那一颗惴惴不安的老心,可算是撤回原位了,觉得小仙鹤的心思一定还是在自己身上的。
丹吉措却忽然反应过来,揪住男人问:“你刚才说他什么?”
“嗯?我说他什么了?”
丹吉措拉长了脸蛋,质问:“你方才说他‘年纪和我差不多,脸蛋也长得很俊’!你觉得他很好看是么?那你,你,你。。。。。。你是不是也喜欢小林子?!”
阿巴旺吉一愣,瞧着小俊人儿那个醋意蒸腾的模样,乐出了声,猛然眯起两眼,用目光凌厉地扫射:“嘿嘿,咋的了?拿我这一双眼看过去,你那小侍卫的确长得挺俊的。我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大实话,你就受不了了!”
丹吉措气得跳脚抓狂,围着火塘滴溜溜地转圈儿:“你这种人,你见着个相貌中看的小男伢,你就喜欢人家?我我我我,我好歹也是个公子,呜呜呜,你怎么可以喜欢我的侍卫!!!!!。。。。。。你别想一个身子踩两只猪槽船,一个人就欺负我们主仆两个!”
“哈哈哈哈。。。。。。”
大总管仰脸大笑,乐得将人一把横抱起来,沉吟的挑逗口气:“呵呵呵呵。。。。。。宝贝儿,老子就稀罕你一个!旁人哪个有你这么耐看,这么软,尤其是在炕上哼哼唧唧的时候,叫得最是勾魂儿。。。。。。”
午后的艳阳透过花楼小窗,将暖手的黄光铺撒上床褥。
大总管懒洋洋地横躺在炕上,微阖上眼,连日的劳累,难得有空闲打一个瞌睡。丹吉措侧着身子蜷缩在男人怀中,鼻尖寻觅专属于他男人的气味。俩人轻轻地搂着,静静地躺着,与情欲无关的淡淡的温存。
丹吉措低声问:“唔,阿巴旺吉,你。。。。。。你的伤,好全了么?”
大总管微微抖了抖眼睫,从喉咙里哼出来:“咋着,想试试?”
“没有,我就是问问你伤好了没有么,还疼不疼么。。。。。。”
“哼!你这小坏蛋干得好事。。。。。。晾着你才好,你尽管找别的阿柱去逍遥自在,老子实在伺候不起你!”
丹吉措羞愧地把脸埋进大总管颈间。
俩人这都禁欲了挺长时日,互相都烦躁得快要发霉了。
当然,某人还有一双手可以用一用,也不妨碍亲热。麻烦的是,□的伤处勃起就会疼痛,丹吉措的身子只要一贴上来,那玩意儿怎么可能对着美美的一只小仙鹤视而不见,一定会昂头活动,于是就要肿痛难忍。
结果就是只能彻底吃素,大总管都不敢在小花楼里过夜,不能与小阿夏同床共枕,怕压不住火,熬坏了伤处。
丹吉措低声说;“我给你瞧一下好么?”
他伏起身来,给大总管解开长袍,将裤子褪到膝上。
紫茄子养了好些日子,终于慢慢地褪去青肿,回复了原状,淤血渐消,只在大腿根儿上还残留了些淡黄色痕迹。
丹吉措用手指肚轻轻地给大总管揉腿,百般讨好爱抚。这些地方因为平日里不见天日,比脖颈、手臂的肤色稍浅一些,很浅的小麦色,透着酥理玛酒汁的醇香色泽。
挺诱人的。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对方的后腰,摸到一处凹凸不平,问道:“这是什么?”
“嗯?”大总管半睡半醒,没有动弹。
丹吉措跪在床上,身子横过那男人宽阔的身躯,一张脸绕到对方后腰处,好奇地检视自己摸到的痕迹。
一块圆形的很明显的伤疤。
在男人左侧后腰的腰眼处。
丹吉措这是头一回在大白天里仔仔细细地瞧他男人的身体。以前要么是吹了灯瞎摸搞事,要么是迷瞪瞪地被大总管压在身下,稀里糊涂地被揉搓了。他没有压过这人,自然也就没见过对方后腰上的伤痕。
圆圆的一块疤痕,竟比大宋朝时流通到云南边境的铜钱“皇宋通宝”还要大似一圈!
丹吉措呆怔地盯着男人后腰上的伤疤,眼前突然划过一条闪电,劈过他的两颗瞳仁,劈得生疼。眼球立时就肿痛起来,野火烧山一般,满眼跳跃的艳红色。
这块疤怎的如此眼熟呢?
眼前一片熊熊燃烧的山火,纵身跳进山涧的一条苍凉背影,带着满目仇恨的血色山光,和后腰上足以致命的刀伤!
丹吉措的呼吸急促起来,突然之间满脸惊惧呆滞,颤声问道:“你腰上怎的会有伤疤呢?!这是怎么弄的呢,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有伤痕呢。。。。。。”
阿巴旺吉蓦然张开眼,疑惑不解地看着丹吉措:“咋了?老子浑身各处都是伤,几块疤痕有啥值得你大惊小怪?”
丹吉措脸色发白地问:“这块疤怎么弄的?是我弄的么?是我干的么?”
阿巴旺吉皱眉愣了,咂嘴道:“我说宝贝儿,发癔症了?咋会是你弄的,真是傻话!”
“那你怎么弄伤的?”
“。。。。。。打仗挨了一枪。你问这个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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