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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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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越往前,越听得虎吼阵阵,雪地震动,雪枝簌簌,百兽之王的威武暴怒从虎啸声中喷薄而出。

看管西园的十几名院子被虎啸惊来,却都离那铁笼子远远的不敢靠近,诧异这白虎日日咆哮今天却似乎特别狂躁暴动,但见那两只虎掌将巨大的精铁笼子拍得摇来晃去,有两根胳膊粗的铁枝竟已被撞弯了。众院子大惊下互相招呼小心,掣刀拿叉在手瞪眼逡梭警戒。

王沂四人走近时,那虎咆哮得愈发厉害,九尺长的庞大虎躯猛烈撞向铁枝,一下又一下,虎腰的白毛已隐现血迹,却似不知痛般不要命的狠撞……眼看四、五、六、七根铁枝撞弯……

那十七八名院子一阵七嘴八舌:“快!用铁链子拴住笼子!……守住方位……”有七八人去取粗铁链,但见那白虎凶势,却甩着链子无人敢上前,只“嚯嚯”叫着威吓……十几人慌乱间竟未发觉家主和贵客已近到身后。

王沂脸色顿时沉了。王中柘赶紧喝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众院子回头见到家主,慌乱下回刀丢叉又打拱作礼。

王沂一张脸拉得老长,暗悔这西园只派了十几名普通院子看守,没让一名江湖高手压阵,结果给这帮没用的混帐在贵客前丢他脸面,气怒下冷声责斥:“乱叫什么!不过一只笼中畜生!慌什么慌!”

众院子都垂头耷眼听训,一声不敢吭。谁知王沂斥声方落,忽然“轰”一声巨响,一道庞大虎影疾扑出来,扬起熏人欲呕的虎腥味,向着王沂等人扑过来,如惊电疾闪般快!

“啊!!!……”

众院子失声尖叫,此时王家护卫还在三丈后,护卫头子急得厉啸一声双手扬出三十六枚飞刀,成一片刀幕插向那猛虎的虎眼虎颈。

突然一道清吟,如凤鸣悠然入空,天地仿佛突然充满山林的清野之气……腥风一停、刀光退回、虎啸嘎然而止——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众院子瞪大眼珠子,几乎不敢置信眼前景象。

那巨大凶猛的白虎如一只柔驯的幼虎崽,趴伏在那仙人之姿的“男子”足边,庞大的虎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乌靴。

所有人都怔怔看着这一幕,唯有护卫头子李五七呆呆垂目看着自己脚前。

三十六柄飞刀整齐插在雪地上,盛开如一朵莲花,森亮的刀面映着雪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心中更是一片刺痛。他甚至没看见那人出手,引以为傲的飞刀绝技便如小孩子的杂耍般被轻易破掉,还排成了这么一朵花——真是绝妙的讽刺!他心头一阵冰冰凉,一时灰心沮丧到极点。

卫希颜徐徐伸出一只手掌,如雪为肌如冰作骨,莹亮在这天地间。众人不由看得失神。白虎仰起脖子,伸出腥红的舌头柔顺舔着冰玉般的掌心。她体内的凤凰真气本为天地自然之气,丛林生物只觉亲切熟悉,宛如回到母亲怀抱般舒适自然。

众院子瞪大着双目作不得声,这还是那只凶猛不驯服的百兽之王么?看着那只如冰雪神玉的手掌,忽然又对那只白虎涌上股子嫉妒,凭甚么它就能这般亲近?

名可秀扫了那粗如胳臂的铁枝一眼,唇略勾了勾,这虎能脱出铁笼,必是希颜做了手脚。

卫希颜看着白虎额头上的“王”字,清眸里有着淡淡温情。昔年她因白轻衣而在这雪山上的湖里狂练功夫时,这偶寻而来的白虎就趴在湖边好奇看着她,此后每练功这虎必循声而来相陪,结下些香火缘份。未料今日竟在王园重逢,顺手解它一劫也算是清了这香火缘了。

她眸子看向雪山,手掌轻拍虎头,“去吧!”雪山才是你的家。

白虎依依不舍地蹭了她好几下,仰天长啸一声,方撒开双腿如风驰电掣,奔到三丈高的院墙时,后足一蹬,“噌”就上了墙头,又回头望了卫希颜一眼,方虎啸一声奔向雪山。

园中人仿佛这才醒过神来,众院子却仍有些做梦般的恍惚。卫希颜掏出手巾擦了擦手,走回名可秀身边,侧眸对王沂淡然道:“老骥马不甘卧槽,山中王又岂能笼伺?”

这话既是应了名可秀方才所说的“老骥伏枥”,又隐隐有显威之意。

王沂眉棱骨一跳,眼底精光闪过,捋须哈哈道:“说得好!”又拱手为礼,“老朽承先生指教。”

卫希颜只淡淡点头,仿佛这西川商王给她行礼是本是应当,眸子看向名可秀,扬眉笑道:“老朋友来了。”

王沂父子心中一诧,有谁来了?

名可秀清冽眸底却是了然,微笑看向北面红墙,语声悠扬,“故人既到,何不现身?”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浪淘沙:曲牌名,文中这一首词为欧阳修所作。

杜甫:字子美,因做过工部侍郎,后人又称杜工部。

话说小卫和王小郎君,这简直就是鸡同鸭讲呀,可怜的王三~~~~~~~





 
西川之行(三) 
  
一声笑,惊雷滚过。
王氏父子和众院子但觉心口仿佛突然被巨石压下,喘不过气。护在王家父子身后的十几名被聘请的护卫高手却同时大骇,丹田内虚虚荡荡,一身真气仿似突然被人破去般聚不起来,这一惊简直非同小可!
来者是谁??
人未见、招未出,他们竟已败涂地。
十二铁卫人人面色严峻,围上前之势却被名可秀扬手止住,只得成扇形般紧护在宗主身后,双目瞬不瞬盯着北院高墙。
风忽然住。墙内空气一窒,仿佛有只巨灵手将风喉捏住,让人吸不进气。
   
一道高大雄伟的身形陡然出现在墙头,不是落下墙头,也不是飞上、跃上墙头,而是突然就那么的,出现在墙头,仿佛那人本来就生在墙头一般!
   
那股窒压之力更沉,已有几个院子脸涨得通红,使劲张大嘴呼呼喘气。王沂年纪已大,当先承不住,张嘴吐气却吸不进来,捏着喉咙一脸痛苦。护卫头子李五七此时也顾不得沮丧,强行聚起真气,一掌抵在家主背上,助他呼吸。
十二铁卫身手皆入一流高手之列,自不至于像其他人般窒闷难以呼吸,却都人人面色沉凝;满园内,唯卫希颜与名可秀二人容色自然。
卫希颜笑笑,负手悠悠然踏出一步。
园中众人突觉喉头的□松,就仿佛窒息的空气又突然活一般。人人禁不住大口吸气。

王沂缓过几口气来,转头看向儿子。父子俩俱是惊震,隐约猜到来人是谁,却不敢道出,那股无形的压力几乎让人想屈膝在地上顺服。
突然传出“咯咯咯”牙关相叩的声音。十八名院子面色苍白,两股战战,有几人终于承不住强大的压力“扑通”声跪倒在雪中。
卫希颜眯眸又走出一步,众人压力顿时松大半。
  
微微抬头,“雷动。”

语声很淡,园内众护卫和院子脑中却都同时“轰”一声,电白一片。王氏父子不由靠紧一步,果然、果然是……雷太师!
王沂惊震之余更生惧意,雷太师怎会出现在西岭别庄?难道是为?……但此事机密,北廷太师怎的恁般快知晓?他脑子飞转,思量着事如何走风声?
此番秘会仅四个儿子知晓,虽四子性情不同,但皆识大体口风紧,素得他信重,应无事前外泄可能……若不是从他这方走风,难不成……
他想起昨日西御街的声势浩张,心忖以雷太师和雷相公的精明,若得知名花流宗主现身成都府,必会起疑心,并疑到他王家头上——他正是忧惧于此,方将约见定于今日上午,只盼消息没这么快传到北边,谁知仅一夜间……
雷太师为何出现得般“及时”?他心头一动,瞟向名花流宗主。
名可秀双清冽眸子扫过来,唇边似笑非笑,意味深沉。
王沂顿时如醍醐灌顶,暗道智者千虑,却终有一失,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名可秀的心思,想来定是在前两就将消息放出去,是以北廷才会动得般快!——莫非不惧雷太师亲自出手?
除非另有倚势……所谓“北雷王,南流宗”,难道和雷动齐名的名重生也已至此?
   
他游目悄顾,目光不由凝向前方那道洒脱如风的清影——不,非是此人!且不年纪不符,单观名可秀对其亲近却无尊敬,绝非对父亲的态度,面容虽可易,相处的习惯却难易去。

如果不是名重生,还有谁能与雷太师一战?他心头猛的跳,还有一人尚在雷太师之上,那就是……
他心中电闪念转,颜先生?颜轲?……他?她?……
王沂脑海闪念惊疑间陡听声冷哼,抬眼望去,雷动目光如刀子般深刻,心口陡然痛如刀割,浑身禁不住颤抖,知是雷太师的警告威慑,惊惧下再无心他想。
名可秀踏前两步,和卫希颜并肩而立,语出凛冽,“幽州一别数年,今日再会,雷总堂已铁腕掌政!雷太师夙志得偿,真是,可、喜、可、贺!”
   
最后四字一字一顿,几乎是从她牙缝中挤出,想起母亲死于此人毒谋,刹那间五内翻滚,恨意汹涌如狂涛般几欲冲出,她咬紧牙关强行压下去,那股无法渲泄的力量却冲得她身子微微颤抖。

卫希颜心中一疼,伸出手掌,抚上她垂在腰侧攥紧颤抖的拳头,温柔包住,热力自掌心透入她掌背,带着无言的抚慰。就么个一动作,却让名可秀翻滚压抑的恨意平缓下来,就仿佛再苦再沉的痛,因有深爱的人承担而分薄去。
   
雷动负手望,深沉眼底意味难明,半晌,漆黑刀眉下两道锐利目光盯在名可秀面上,缓缓道声:“好!”语声沉厚如雷。

“当日幽州杀功亏一篑,容坐大其势已成,青出于蓝更胜于父名重生,也当可喜可贺!”

他仰长笑,“世间难得一对手,大江之南若没名可秀,下争起来岂非少几分趣味!……哈哈哈……”仰首长笑间傲吞山河的霸气尽显无遗。
名可秀虽恨他入骨,却也不得不暗道声“当世枭雄”,黛眉微颦暗忖,雷动此言显欲将从幕后扯到前台,引起临安朝廷对的猜疑——才是他今日来的目的?或是目的之一?

卫希颜也听出雷动用意,淡淡一句打断他的长笑,“雷总堂不约而至,不是来和江湖朋友叙旧吧?”
她这句话四两拨千斤,既以惊雷堂之主称呼雷动,又道“江湖朋友”,便将雷动方才那番挑拨南廷的话诠断为他和名可秀之争为“江湖之争”。的
名可秀不由弯唇一笑,紧攥的拳头已然松开,反握住爱侣手掌,轻轻一捏后松开。
   
雷动望向卫希颜,锐利扫过两人松开的手,眼底光芒璨动,沉雷笑,“卫国师气色甚好,想是对昔日情人的怀念已成过去。”

这话却是挑拨。卫希颜心道她和可秀之间岂是他人可置喙的,心中冷哼,面上神色却是淡淡,“有劳雷总堂挂记,他日若再伏击卫某,陷阱可得设完美……否则,”眯眸一笑,“别又搬起石头砸自家的脚!”
二人言语交锋,暗含刀子,王沂等一众人脑中却再度白光片,完全惊呆。

卫国师??卫轲???
国师卫轲卫希颜?!南廷卫国师!……一通电闪雷鸣。
王沂抚着胸,心道:真的是她!但……卫国师怎会和名宗主走到起?难道……国师竟是名宗主一方?……他心中惊疑阵阵。
王中柘脑中更是惊雷电闪,“他”竟是她!国师,卫、希、颜!……他心中一时惊,一时喜,一时又乱,一时又黯然,百味杂呈难以分清……眼中再也看不见其他,甚至雷动矗立如山的雄姿都成衬景,一双漆黑眸子里唯有那人清姿出尘的身影。
雷动陡然笑,“如此,今日,便分个高下!”
话落震喝声,如半空响起道霹雳,“咵啦啦”劈下。眨眼间狂风大作,地上积雪被劲风刮得“忽忽”卷起,迷迷眼。
风雪中,一只巨大拳头出现在空……罩住空!
天色一暗,仿佛整个都被这只巨灵神般的拳头遮住,四周一片黑,只有那只拳头可见。
   
众院子互相抱成一团抵抗狂风席卷,惊惧的呼喊噎在嗓子里,吼不出来。

那只拳头,陡然当空砸下来。
众院子惊呼不出,惊恐之下只得紧闭上眼。护卫和铁卫也感到股遮盖地的威势压下来,让人油生难挡之感,不由运起内力抵抗。名可秀黛眉微颦,雷动的威势比起幽州时进境似乎不止分!

卫希颜眸子澄透望空,足尖向前踏步。
两步、三步…… 
走得很慢,步尺,不多不少正尺。
每步都似力沉千钧,每步落下都让墙内众人心颤,仿佛那步不是踏在雪地里,而是踩在自家的心尖上!
奇特的是,随着步子踏出,每落步,那空的拳头就似小些,色也就明丝……

卫希颜徐徐向前走着,狂风渐止,肆卷的积雪开始洒洒扬扬从空中飘落……

十八名院子却已受不住压力口鼻呛血昏去,众护卫也都盘坐雪地运功抵御那沉压心口的重力,铁卫中内力稍逊的几人也已承不住而垂目调息运气。
王沂父子幸得铁子、铁亥真气输入,否则早和那十几名院子般喷血昏迷去。

场中唯自如的当属名可秀,论武功犹在花漆夫之上,场中也唯得能大略看清希颜和雷动交手的玄奥。自是不担心卫希颜落败,却思忖雷动出手为何?显然他出现在西岭为警告王沂,二来存有挑动南廷之意,三则……

卫希颜落下第四十五步。
众护卫鼻孔都溢出血丝来,铁卫诸人额角都渗出汗滴,为王沂父子输真气的铁子和铁亥手臂都有些颤抖。名可秀飘身过去,两道纤白手掌虚虚按上二人背心,柔和的流水真气输入,铁子铁亥时顿觉压力松,不由暗吁口气。

黑皮乌靴落下第五十步。
空的拳头突然消失。
光重明。
雪花落地。
地突然间片静谥。
唯有从沉压中解脱出来的喘息声。
还有谁的心跳:砰!砰砰!砰砰砰!
王中柘手紧攥自己胸口,只觉紧张地喘不过气来,双目却情不自禁地凝望着前方那袂青衫。

雷动在高,卫希颜在低。
卫希颜距墙头雷动七丈。
高低的对峙,却无人觉得低的那人“低”!
王中柘眼里,那子的出尘清姿便如西岭最高的雪峰,无人可凌之上!
 
“好!”
   
雷动长笑声,漆黑刀眉扬动间,睥睨气势破空而出。
“卫轲,今日交手五十招未尽全力,来日必与激战三百分出胜负!哈哈哈!”
   
话声中人乍然而消,只余那狂肆笑声在空中回荡不绝,震彻整个西岭山庄。
   
卫希颜冷冷笑,清悠语声送入空中,“三百招么,只怕雷总堂承不住。”
  
缕清音悠悠扬扬飘入雷动那狂霸无匹的笑声里,仿佛面浑铁铸就的威压铁墙突然被根钢根刺穿,那股子震彻地的威势霎然被破去,只留几抹余声袅袅。
名可秀忽然明,雷动此番出手,是为表明实力,打破希颜第宗师的神话,在西川立威。
   
卫希颜显然也意会到雷动目的,回身洒洒然走向名可秀,语气轻飘飘道:“雷动想表明:他已有和战的能力!”
名可秀眸底光闪,顺着的话头问:“比萧翊如何?
卫希颜扫眼雪地诸人,宽袖内手掌作个结印,指尖弹,霎时清新磅礴的气流覆盖众院子和众护卫。昏迷的十八名院子胸口清流拂过,悠悠睁目醒来。盘坐调息的十几护卫也觉清流涌入,瞬间胸腑被震伤的痛楚油然消,调息下内气竟比往昔多通条经脉,不由大喜,感激下单膝跪地抱拳道:“多谢国师!”
卫希颜头,道:“今日们倒是遭无妄之灾。”言下之意是打通他们条经脉是作为补偿。众护卫心头更觉感激。
王沂眉毛动动,心道位国师好手段,就么下便收服他王家护卫的人心。位南廷卫国师,看来厉害的不仅仅是武功,心计同样不凡。
卫希颜才走近名可秀,回刚才的问话,道:“雷动修为比起昔日萧翊犹略胜半筹,然……”挑眉,“卫希颜也非与萧翊战时的卫希颜!”
话的意思是雷动虽比当年的北胡国师强,但也比当年和萧翊战时的“卫希颜”强,高下对比么,其意不言自明。
王沂听自称字而非名,就如话本中的三国常胜将军赵云面对数万曹兵挺枪长笑“吾乃常山赵子龙也”,那股凌然傲势就似立于擎之峰,俯瞰脚下众渺小般的凛凛。众人瞬间都觉得自个突然矮截。
名可秀微微笑,知卫希颜故意和番作答是要削弱雷动今日战的影响。

王沂暗忖二人的关系,上前恭敬作揖,重新见礼道:“某,西川王沂,见过卫国师!”裘袍下的暖靴又轻轻踢脚兀自痴呆的儿子。
王中柘猛地醒转,漆眸微垂,讷讷向前深揖礼,“在下,王氏子中柘,见过卫国师!”

卫希颜向王氏父子淡淡头,眸子转向观雪台方向,侧眸对名可秀笑,“那位‘故友’,看来是在等着呐!”
名可秀黛眉微敛,沉笑,“雷相公既已莅临,咱们岂得不见?”
王氏父子惊讶对望眼。
王沂只觉头痛,走个雷太师,又来个雷相公!今日事桩桩出意外,已然脱离他的掌控,呼啸着偏向不可确知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院子:宋代时对下人'家丁'的一种称呼。

签契雇佣的婢女也叫“女使”,即使女之意。
  








西川之行(四)

观雪台,已是另一番景象。

主宾对坐的席面被打破,围成了东南西北四席,中里空出一大片,正歌舞翩跹。

东围坐着六位身着官袍、头戴直脚乌幞的官员。

——居中二人着浅紫服色,左为'成都府路诸州水陆转运使'崔逊,右为'成都府路诸州安抚使'张乾。两人身侧又各有二名绯服官员:崔逊之左为'转运副使'白端元,再左为本路'提举常平司'范姜成。张乾的右座是本路'提点刑狱司'柳子南,再往右为'守知成都府'周抡。

这六名官儿是成都府路的最高官员,其中转运使(漕司)、安抚使(帅司)、提点刑狱(宪司)、提举常平(仓司)是路级行政的最高官衙——四监司的长官,加上一个成都知府周抡,这治理成都路的最高官员就都聚齐在这观雪台上了。

和东围官员相对的西围却是商,座中是今日宴席的主人家——王家三位郎君,正赔笑而坐,居中家主的座椅却空着。

南围也坐了三人,是名花流萧、水、莫三位高手。

楼台上丝竹乐声仍然不休,十几名彩衣乐伎在席间袅娜歌舞,舞步却有些僵硬。席面气氛也一扫先前的笑饮和融,虽然轻歌不休,却有股子说不出的沉窒,压得人心头难受。

东席的紫绯官员端坐在椅子上,屁股却同长了针尖般坐不稳,不时用眼色觑一下北席。而西席的王家三位郎君虽然面上挂着笑,偶尔目光交错却都看出彼此心内的不安,也不时用眼色偷觑北席的“贵客”。南席的三位名花流高手看北席的目光却如生死仇敌般,寒光闪闪,锋锐如刀,面上表情绝不友善。

被偷觑、敌视的北席主座男子生得绝色,不是一般的英俊,而是绝艳如火,仿佛绚灿绯红的曼殊沙华,美得如火如荼,惊心动魄;但他的面色却苍白薄透,仿佛花开荼蘼后的凄迷,让人忍不住心伤寞寞……

这种美已超越了性别,让人痴迷之时又莫名心痛……然观席间众人眼色,不是畏凛忌惮就是敌视,仿佛眼中所见的不是这男子绝世容貌,而是隐在那绯美凄迷面孔下令人寒惧的生杀手段。

雷雨荼无视席间或惧或憎的眼色,手中径自把玩着一只酒杯。

杯子是只麒麟翡翠杯,那泓翠色如一汪碧潭,浓得似能流动,衬着他苍白如雪的手指,仿佛碧波托玉美得动人。淡淡粉红的唇边噙着抹浅浅的笑,斜倚在椅子里看着席前歌舞,似乎在专心欣赏,兴起时还和着曲拍哼上两声,连笼在眉眼间的那分凄迷都似淡去。

他,似乎……心情甚好?坐在雷雨荼左侧的雷电轻抚膝上长剑,心里头涌起几分古怪。

他身旁是双耳皆聋的雷无耳,没有雷电心思博杂,一双亮如星子的细眸只专注紧盯着对面名花流三人。

雷雨荼右手边是脸白矮小的雷鸣,原为惊雷堂十大高手之六,雷夜雪“叛堂”后,夜雪之下的八人位次便都各上前一位,雷电成了老四,雷鸣升为老五,雷无耳则成了老六。幽州一战时雷鸣曾和水沁辰交手,并略略吃了些亏,此刻再见水沁辰,自是横眉瞪眼没什么好颜色。

雷鸣身旁的男子身如铁塔,坐着都高出雷鸣一个头,一圈短须根根刺立如针,雄健威武,正是当年在桃花酒楼与卫希颜交手的雷震天,现列惊雷堂十大高手之七。

雷雨荼身后侍立着一名男子,眉间一抹鲜红朱砂夺人眼目,看向名花流三人的目光带着刻骨恨意,仿似有不共戴天之仇心,却咬牙垂立不动,只用眼刀子狠狠凌割萧流金三人。

又有二十名青衣人垂目拢袖立在最后,面目皆平凡,一呼一吸若有若无,明明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不存在感,很容易被人漠视。但萧流金三人的目光划过时,却都带着两分凝重——这些人,必是杀手!

当雷动和卫希颜的言语交锋越空传到观雪台时,东席官员和西席王家郎均不由又惊又惧:惊的是,南北大宋第一人今日竟然对阵此地!惧的是,无论哪方胜败,今日事恐怕都无法善了!一时几人心中如鼔擂打。

二人交手之后,便听雷动狂霸笑声震撼西岭,继而卫希颜的清淡语音悠然入空。观雪台上的歌舞不知何时停了,十几名乐伎都惶惶然聚在一团,腿弯不自禁地打抖,眸子却都可怜巴巴地看向西席主人家。大郎王中阳强作镇定,挥了挥手,众伎顿时如蒙大赦般争相退下。

此时,东席官员更是如坐针毡,面面相觑却没得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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