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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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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希颜笑着,决定将新城的象征立为“龙”,这里以后就是“龙城”。要在广场上竖立华表,刻上龙的图腾,狮城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作为有见识的大宋人,不能象三佛齐王子那般没知识。
柴历亭变成“华宋”后,岛上生活依然照旧。宋军在集市的显眼处张贴了梵文和马来文的布告,又派军士护着几名通译敲锣打鼓的四处宣告,表明是来自“中华大宋帝国”的军队,说:“三佛齐水师在柴历亭欺压大宋海商,抢商货逼死人命,帝国军队前来主持公道,却被三佛齐水师攻击,帝国水师只得还击……为保护大宋海商的生命财产安全不受威胁,帝国的南洋防卫军将驻守本岛,和帝国水师共同维护岛上居民的正常生活和商人的正常交易,并设立知事府处理岛上的商事和民事……只要是守法良民,帝国军队将保其安全……”
布告的文字和通译的宣告都是大白话,让人看了听了就明白——卫国师有言在先:“谁敢之乎者也显摆文采就丢到海里去清醒脑子。”没有哪个通译愿意大冷天的享受如此“待遇”,卫国师的命令被执行得非常彻底。
当地商民听了通告、看了布告后,都略安了心。军队只要不乱杀人就好,管他是三佛齐还是大宋。况且三佛齐的军队在当地做的欺压之事多了,没什么好名声,当然也没有岛民跳出来抗议占领。至于岛上的三佛齐本国商人,都已被宋军监管起来,不虞闹事。
过了几天,当地人见宋军纪律严明,不乱抓人也不放火,各家也没听说遭到入屋打劫,于是人心渐安。虽然被通告禁止出海,海商的船也都被扣了,但通告也说“要防备三佛齐奸细偷渡,以后会放船,出入恢复正常”,或嘀咕几句也就罢了。
之后,商人们又都被召集到“海神号”旗舰,感受了大宋神舟的巨大威武,心怀威惧的商人们又得到通告:
三佛齐定下的苛税杂费均取消,中华大宋帝国只收一道税,即货物关税。帝国在华宋城设市舶司管海商事,凡商船出入码头均需向市舶司海关报货单,列明价钱,市舶司按货单内抽取一成的货物或收取等价值的金银作为关税。如有隐匿货物不报者,视为走私,除罚没隐匿货物外,并加收三倍罚金。
商人们听到中间已经激动起来。十成抽一的税简直太低了,三佛齐王国是抽三成,有时甚至是五成,对大宋的低税都不敢置信。这就好比天降金子——绝无可能的好事!
对此,通译官解说道:“大宋帝国设在广州、明州、泉州、京城等地的市舶司海贸商税皆为十成抽一,华宋已属大宋之城,其关税自是遵循帝国《海事市舶条法》的规定。”
经通
210、海外新地 。。。
译官再三保证,商人们信了大半,但还有着几分怀疑。在看了用汉文和梵文书写的白纸黑字的文告——后面盖着帝国水师最高长官的官印,据说这位长官是大宋的国师,在帝国的地位仅次于皇帝,其承诺并盖了印的事绝无可能变更——商人们终于相信这天降金子的好事是真的。
直到下了“海神号”,这些商人的脚下还都有些轻飘飘的。人人惊喜之余,都不由祈祷着这Negeri Selat能永远是Huasong才好。
Huasong,这是卫希颜以后世的汉语拼音定下的“华宋”的字母标译。它将和Ruisong(瑞宋)一样,作为汉字地名的字母标译通行于海外,方便海外各国人拼读——她不需要用梵文、马来文或阿拉伯文,以及还远未在这个世上盛行的英文来对它们作标译——这些对音式的名称将永远给这里的土地铭刻上“中华”和“大宋”的烙印,恒远流传。
作者有话要说:说明:
宋代的汉字读音和现代是不一样的,用现代的汉语拼音去学当时的汉字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很多字的读音无法用现代拼音去拼。
古代汉字的四声是指“平上去入”,细分可以分为:阴平、阴上、阴去、阳平、阳上、阳去、阴入、中入、阳入,共九声。
其中:阴平、阳平为平声,其他都是仄声。
“阴平、阳平”就是现代汉字拼音的“一声、二声”,“阴上、阳上”即现代拼音的“三声”,“去声”为现代拼音的四声,但“入声”在现代汉语中已经没有了,仅在客家话和粤语等方言中还保留着,用现代汉语的拼音是很难拼出来的。
所以说,要想在古代教小孩子用现代拼音去识字,以此迅速推广百姓的识字率,哈哈,那是不可行的呀。
211
211、败三佛齐 。。。
一个月后,Negeri Selat被占的消息传到三佛齐王国。
一艘三佛齐商船被宋军放回,船长带着中华大宋帝国的“国书”惶恐地觐见了国王。
大宋的“国书”自然以汉文书写,但因担心三佛齐人没文化,将汉语的“国书”译出差错,卫希颜还“好心”地令通译另译成梵文——三佛齐的官方文字。
大宋“国书”严正声明帝国出兵Negeri Selat(特别标注:帝国定名‘华宋’,译称Huasong)是为本国国民持张正义,严词谴责三佛齐水师欺压宋商的罪行,要求三佛齐王国赔偿大宋出兵的损失——折合黄金三十万两,并要求将Negeri Selat(Huasong)一并作为赔偿永久割让给大宋帝国。
三佛齐国王听侍臣念毕一口气没上来,噎得满面发紫。
“无耻!这是海盗!这是打劫!这是勒索!”国王回过气来,咆哮之声充斥王殿。
尊贵的国王忘记了,他咆哮的正是三佛齐水师以往喜欢在海上干的事,只不过这回的“受害者”变成自已。
“出兵!夺回Negeri Selat!”
大臣们怒形于色,声浪几乎掀翻王殿。
三佛齐有强大的水师,作战的船只达三千艘,除了和注辇国海战吃过败仗外,马剌迦海峡之东、之北的广阔海洋都任其纵横,这不知从何冒出的宋国水师竟然让三佛齐赔款割地,真是神都怒了。
在三佛齐的认知里,宋国的船很大,宋国的商人很富,宋国的丝绸、瓷器很精美,但从未听说宋国的水师很厉害,除富有之外不足为惧。
是以,王殿上满是出战之声,大臣们都很嚣狂。
“打垮宋国的船队!要赔款!黄金、丝绸、瓷器……”
三佛齐的王和臣都兴奋不已,仿佛胜利已在眼前。
***
王令下达得很快,驻海港的三佛齐水师迅速动员待战。
七八日后,便逢顺风,正是海战的好天气。三佛齐五百艘战船从廖内港出发,气势汹汹杀向Negeri Selat。
此时,大宋水师正游弋在马剌迦海峡,距廖内港五十海里(1海里≈1。82公里)。
宋军在战前早摸清了三佛齐水师的各驻防港口——此为名花流旗下海商提供的情报,经作战会议分析,三佛齐距华宋最近的港口是廖内,有一支三百船的舰队驻守,其水师必集结到此港后出师攻打华宋。因此,宋军的巡逻舰一直遥遥监视着廖内港。
当三佛齐舰队驶出廖内港不久,就被宋军巡逻舰的瞭望哨从望远镜里窥到。
望远镜是宋军水师作战的又一利器。名花流的玻璃工坊造出透明度高的玻璃后,卫希颜就给出了制造望远镜的要求。经工匠研制出来的双筒望远镜虽说在望远距离、放大倍数、清晰度这些方面还达不到卫希颜的要求,但已让宋军将领喜出望外——这就是神话传说中的千里眼啊!
“千里眼”是神话,用望远镜只能看清楚百丈内的人和物,而在海上的视野比陆地广阔,战舰上居高的瞭望哨能通过望远镜观到十几海里外的模糊船影,天气好时,看得更远。
不需要看清船体,宋军巡逻舰当下转舵,舱底二十四部水车轮浆同时被军士踏动。宋军水师的战舰动力采用风帆和水车结合,有风使帆,无风则踏动舰底的轮浆驱动,以克服海上逆风行船的弊病。巡逻舰转舵掉头后则为顺风,风帆加水车双动力齐开,其船速比三佛齐战船快一倍不止。
因此,不到半个时辰,呈竖线队形慢悠悠游弋于马剌迦海峡的南洋水师就接收到了传讯。
水师第一、第二舰队保持迎着廖内港的航向,调整风帆以减少逆风影响,同时踏动半数水车,航速提为中速,以免过早遭遇三佛齐水师引其动疑。水师第三、第四舰队却向侧行,离开主航向,远远避开三佛齐水师,准备绕过去抄它后路。
约摸一个时辰后,三佛齐水师和宋军水师在马剌迦海峡“巧遇”。
五百舰对六十舰,看似极“悬殊”的对比。
三佛齐指挥官陀罗毕已经咧开嘴大笑。
那位被宋军放回报信的三佛齐商船主说:宋国来的战船只有一百多艘,但有巨型大舰。但这位船主只探知到了宋军想让他知道的情报,而最重要的情报——关于宋军战船的武力——却被宋军很好的隐匿了。于是,三佛齐的国王和大臣皆认为宋国水军在Negeri Selat是纵火偷袭,利用大船撞击本国战船,才以少胜多,只是侥幸而已。
在这种极其错误的认知下,三佛齐水师将领以为只要战船数量多,宋国水师有巨舰也无惧,若是俘获正好归为己用。
不明敌情的陀罗毕下达命令:“包围上去,纵火船先不放。”他对国王派来观战的大臣莫亚里解说道:“烧毁这些大船太可惜了。”莫亚里会意,和陀罗毕对视一眼,均得意大笑。
然而,他们正踏向猎人的“枪口”。
即使陀罗毕下令放纵火船其结果也一样。纵火船的引燃料无非是茅薪油麻类,没有大宋的火药,对宋军战舰威胁不大,除非霉运到被十几只纵火船同时钩着一艘舰纵火——这种可能性有吗?答案是否定的。
因此,陀罗毕因贪婪而发出的错误命令也无非是让他的水师更早灭亡罢了。
宋军水师第一、第二舰队已将三佛齐战船拢进火炮的射程,呈竖线队形的舰队变换队形,实行T形战术。
这种战术来自于卫希颜——火炮装备水师后,她根据后世的海战经验,编制数种海战队形战术,发给水师参详和训练——开战前,她对范汝为等将领道:“要正面迎战,以此检验各类型战舰的配合与队形作战能力。”
T形是充分发挥侧舷舰炮火力的一种战术。
总旗舰“海神号”没有进入战场,卫希颜站在甲板上,为徒弟叶清鸿解说:“T形最尾端的战舰首先进入战场,之后转舵,用侧舷面对敌舰开炮,射毕后转舵,重回T形尾端。回转的过程正好让火炮冷却并重新装填。当战舰下轮次进入战场时,应与上次相反的方向转舵——比如上次左舷面对敌舰,这次就要右舷对敌—— 有利于从T形尾端进入战场的战舰同时朝两个方向行驶,确保有最多的舰炮开火……”
说话间,舰炮已开火。
轰!轰!轰!轰!轰!
三佛齐水师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震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宋军的开花弹已经射落,仍仰头茫然的三佛齐兵立即被爆炸后飞起的弹片击中,转眼间死伤数百……前面战船的将领急得跳脚,“快!准备放箭!”
三佛齐的造弓技术不及大宋,更没有床子弩、神臂弓这类的远程利器,弓箭射程最远不过一百丈。宋军战船远在一海里之外,哪里能射到?箭兵慌张射出的箭都落到海里。
各船指挥将领再度跳脚,“一群笨货!躲避,躲避……等船靠近后再射!”
箭兵们闻令躲在船边的掩体里。三佛齐战船在轰天的炮声中如飞蛾般往前扑……在付出重大的伤亡损毁代价后,终于越来越接近敌船。但当敌船近到弓箭射程时,箭兵们却都傻了。
敌船上就看不见人影,怎么射?射哪里?
陀罗比已清醒过来,赶紧传令:“放火箭、快放火箭!”
可惜,三佛齐的弓箭着实不及大宋铁箭的穿透力,那些有幸命中宋舰的火箭多数连舱壁都插不进,一触舱壁便坠落下去,箭上的火油也慢慢熄灭,造不成威胁。
宋舰的火炮却持续收割着三佛齐水兵的生命,血花迸溅……惊恐的箭兵不敢站着当靶子,但惊恐伏在掩体后也挡不住恐怖的爆炸武器,都哀嚎着向船舱跑。
“快、快……将纵火船开过去!”陀罗毕这时已顾不得珍惜敌人的巨型战舰了。
但纵火船从后面冲出到三佛齐战船前面后,立即被宋军发现,并用火炮重点“关照”。开花弹换成了雷火弹,将纵火船轰得燃烧不止。纵火船上的水兵有的惊慌之下没控制好方向,甚至斜撞入烧着了自已的战船。
宋舰持续炮射雷火弹,不分纵火船还是战船,一律同等“招呼”。炮弹射中敌船的甲板、船舱后,就爆开火焰燃烧起来。三佛齐兵忙着灭火,却发现是徒劳。人心混乱,恐惧滋生——这是能喷火的神器!
战局从开始就是一面倒,结局已勿庸多言。
“海神号”上,叶清鸿立于卫希颜身侧,容色惊震。前番柴历亭海战她在“海神号”船舱里闭关,这是首次见识到舰炮齐射的恐怖威力,纵然她性情冷漠兼心志坚定,也不由得心神被撼动。
卫希颜却在摇头,语气不甚满意,“黑火药装填的炮弹穿透力果然不够,击不穿舰板……唔,如果用黄火药装填的炸弹,就算三层的铁婪木甲板也能穿透——只需两三弹就能击沉这种木船,哪会这般费劲!”
这算“费劲”?叶清鸿的唇角抽了抽。便听她的师傅还在叨叨:“……装填黄火药的炮弹要配铁甲舰啊!否则炮弹射出的后座力足以震散木船的船钉……整艘木舰都会散架……唉,铁甲舰啊……”
卫希颜一脸的怅然。
叶清鸿冷嗤,斜她一眼,撇撇唇,噎她一句:“不知足。”
卫希颜噗哧一笑,想了想,点头,“也是!做人要知足。”
武器过于领先未必是好事!恰如武道需一步步锤炼,强军之道何尝不是如此!
战场上,三佛齐水师已掉头逃跑,被宋军战舰追着炮轰。
三艘辅助级战舰和观战的“海神号”有条不紊地接收打旗投降的敌船将兵,并从海中打捞举臂游来的俘虏——这是免费的劳力,可不能浪费了,没准其中还有可换赎金的“肥羊”哩!
回逃的三佛齐残余战船接近廖内港时,绝望地发现被宋国战船前后包围了。大宋水师的第三、第四舰队早已经候在这里。
最终,三佛齐出战的战船无一返回廖内港,幸存未沉的战船和将兵都成了大宋水师的战利品,包括开战前得意洋洋的总将领陀罗毕和国王派去观战的大臣莫亚里,这两人成了列在赎金名单上最前的大人物。
212
212、声望又涨 。。。
对大宋国内的百姓而言,说起海外,最先想到的是遥远、野蛮、瘴疠,其次是海外有大宋没有的珠宝、香料,海商都赚得盆满钵满。
随着海贸的兴盛,尤其南宋定都杭州后,更多海商往来聚居京城,“海外风”便吹得越来越有劲头。建炎二年《东南海事报》开办后,因立足于海商,免不了鼓吹海外行船轻松致富,吸引了不少陆商也投入到海商的怀抱。当然并非所有的陆商都买得起船并组建船队,但可以带货加入海船,只要给纲首交纳若干“投船费”即可。那些家里无恒产且兄弟多的人户,不少仗着年轻去应募海船水手,除了比平常帮佣能得到更高的雇工费外,还能从海外带货——市舶司不收海商水手的关税,因此这些水手随海船回国后多少都发了笔财,宽裕了家里用度。街坊四邻听说后,难免也有那动心思的。还有那些读书不成的书生,身家不丰的想随海船发点财,家资不愁的则想去见识一下不同于大宋的海外风俗。久而久之,行往海外的宋民越来越多。于是,关心海外的士夫庶民也就越来越多了。
虽说现下京城人对海外多能道出个一二来,但在多数官民眼里,海外蕃国仍是蛮夷之地,不能和大宋相提并论。在皇帝和朝官眼里,海外对朝廷的威胁远不能与金国、西夏这两大北胡相比。至于北朝的威胁更是卧榻之患,当然北朝同属赵宋,不能归为蛮夷。
因这种“海外不成威胁”的心理因素影响,加上大宋文官历来是不喜言“战”的,因此南洋水师的请战奏章和捷报同时传回京城时,朝中文官立时哗然。
为何请战奏章和捷报会同时抵达呢?
卫希颜在奏章中道:南洋水师第一舰队例行巡洋中,遇到一艘张惶逃回的宋商海船,说被蕃人的武装船队打劫,侥幸逃出来,还有一只船没有逃脱。为救回宋商,第一舰队一边派船回瑞宋报讯,一边追着那支蕃人船队,发现是三佛齐驻在柴历亭的水师船队。第一舰队要求三佛齐人就打劫宋船事件给出解释,并要求释放船上宋商,却被三佛齐水师放箭攻击。第一舰队无奈只得回击……南洋水师全军开到时,三佛齐水师已降了。
卫希颜道:南洋水师拿下了柴历亭,被劫宋船的商人水手却都已遇害。这是严重的损害大宋国民的事件,绝不可轻恕,必须要求三佛齐国赔偿大宋的损失。拟让三佛齐赔偿大宋三十万两黄金,并将柴历亭割让给大宋。
朝中文官有反对轻易开战的,但南洋水师属于“被迫还击”,不能挨打不还手吧?
这仗已经打了,再辩该不该战,显然不合时宜了,于是朝议争论的焦点便集中该不该占柴历亭,和卫希颜提出的赔偿条文上,甚至大朝会上也不得安宁,争吵得更厉害。
有文官说:占柴历亭将使战争事态扩大……枢府李邴道:三佛齐水师恁般不中用,就那么降了……难道水师接受投降后退出柴历亭?——此为不懂军事的昏头决定。有文官跳出道:退出柴历亭是表明我朝信义。李邴索性白眼,这翰林是读书读迂腐了。就连朱敦儒和胡安国都觉此说荒唐,都瞪了那翰林一眼。
有文官说:卫轲强求三佛齐赔款又割地,不合我朝仁德,必逼得三佛齐王大肆兴兵,将朝廷陷入兵黩之灾。枢府讥讽:莫非我大宋百姓的命就轻如草芥,被蕃国杀了就白杀了?这是尔说的仁义?至于陷国于兵黩之灾更属瞎扯,此战南洋水师不要出朝廷一文,朝廷没有军费支出;并且,枢府相信三佛齐不久就会求和,海外战争不会延续太久。
便有文官退一步,说:要求割占他国地方与北胡蛮夷何异?枢府冷笑:北胡可占我大宋国土,燕云犹在女真手中,我大宋何以占不得?况且我朝水师进入柴历亭非侵略之举,柴历亭作为战争赔偿,属于正当,何为要不得?
……
这朝殿上争来争去的事儿,自然保不了密,很快风传出去。作为民间舆论先行者的报纸当然绝无可能放过这等新闻,连连作报道,又发表评论。坊间顿时热闹了。
《西湖时报》评论:宋民海外被害,水师当不当战?
朝廷之外各种议论纷潮迭起。年轻的太学生多激奋,“理当出战讨回公理!”文人们则思量过甚,习惯性的以和为上,“朝廷可派使臣赴三佛齐诘问蕃王。”海商对此嗤鼻,“我等海商历来受强蕃欺负,派使臣诘问顶个屁用?真乃呆书生之见,以为三佛齐是吓大的!”江湖人没甚好说的,“争个鸟!当然是抄刀子干了!”
京城的市井小民对此反应不一。有的说朝廷大军打得好,为被害的人报了仇,那些有子侄在海船做水手的,一头惶然打听自家亲人是否安全,另一头自是怀有愤恨之心,恨不得朝廷大军将那横蛮的蕃国踏平;也有那等胆小怕事的,说平安是福,少生事为好;有百姓说朝廷战了又如何,不会动真格,闹几闹就会算了;但有人驳斥说卫国师可不是能忍气吞声的,轻易饶不了蕃国人;更多的街坊小民则相信大国师出兵肯定能胜,不怕打仗。
紧接着,报上又出了一论,评:柴历亭当不当占?
朝廷之外竟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读书人多半认为不该占他国之城,有失仁义之道;而江湖人、商人和市井百姓却拍掌叫痛快:就兴辽人、金人、西夏人占咱大宋的土地,不兴咱占别国的土地?……
无论反对还是赞同,国师卫轲在民间的声望如日中天。招来慕,也招来忌。
十一月初,马剌迦海战的捷报抵达京城。
当大宋南洋水师击毁三佛齐战船三百余艘、缴获战船近二百艘、三佛齐水师战亡七千余、俘虏八千余的战报传出后,整个京城在这冬月里沸腾开了。
朝中反对之声立时弱了许多。
之后,竟有文臣一时忘形,奏请“献俘”。胡安国当即指笏斥喝:“谀臣!三佛齐未亡国,献甚么俘?”
散朝后,名可秀听宋之意绘声绘色形容垂拱殿上情形:“……那文臣方知失言,羞惭退后。皇帝陛下面无表情,”她正啜了口热茶,一时没忍住,“噗”一下喷出。礼部侍郎的前襟立时遭了殃。
强噎笑意的名可秀在宋之意哀怨的眼神下又禁不住一阵喉痒,掩唇清咳一声,忍笑道:“可怜的三佛齐王,竟被某些人‘预定’为降俘了。”
宋之意哈哈直笑。他性子洒脱,在名可秀面前喜欢说乐让她开怀,向宗主一眨眼,调侃起皇帝,“这‘献俘仪式’么,赵官家大略是想的……可惜,也只能梦里想想了。除非——”他拉长声调,“国师撑着了。”
“噗!”名可秀一口茶再次喷出。
***
过了午,京城突然飘起了雨,江南冬天的冷意更寒湿到骨子里。
崇政殿后的御书房内,两座高立的蟠龙鼎里都燃着火红的贡炭,暖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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