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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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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名宋军锐士从城中四处地道口杀出,各持着劲弩、弓箭和陌刀,集中杀向北面城门。
这五百锐士是从永林寺地道而来。淤口关的宋军用了四年时间,挖通了永林寺通往城中的八九里地道。
这些宋军能够瞒过金军巡弋界河北的探马,出现在永清城后方的杨官营、永林寺,不是神兵天降,而是神兵地出——从宋境淤口关的地下战道通行过去。
这个地下战道最初是杨延昭率领军民修筑,而淤口关通往永清县的地道,仅仅是杨延昭构筑的河北地下战道的一个分支。
在宋辽澶渊之盟前,永清、固安二县都属于宋境,杨延昭率兵驻扎二县,为防御辽军,他在辖境内设立七十二座连营,每营相隔数里,驻兵百余,并令军士在这些哨营的隐蔽处修筑地下战道,埋伏水缸,既能及时侦听辽骑,也方便伏兵出击。
宋辽签订澶渊之盟后,两国以拒马河、白沟河为界河,永清、固安都归入辽境。辽军废弃了宋军之前修筑的将营和哨营,在平原上新筑了城寨,即现在的金军永清城。
这时杨延昭奉命总镇河北东路边境,包括广遂军州、安肃军州、雄州、霸州、高阳——朝廷
设为高阳关路,以杨延昭为高阳关路的兵马都总管,和界河以北的辽军对峙。两国在澶渊订盟后没有再次发动战争,但在最初的十几年内,边境的小规模战斗仍然时有发生,辽军多次跨河犯边劫掠,被杨延昭率军打退,有几次都打到界河以北二三十里,甚至攻到辽军永清城下才退兵。
杨延昭上奏朝廷说,辽人侵我大宋之狼子野心不死,我朝御敌必得收复幽燕之地,将胡虏赶到长城之外。
为了实现收复幽燕的目的,杨延昭密奏朝廷允准,组织辖境内的军士军户,秘密修筑规划庞大的地下战道。
杨延昭以前修筑的固安、永清地道并没有被辽国发现,但这些地道还不够完善,并且最南的哨营地道距离界河还有二十里——必须通到淤口关对岸。
然而辽军为了防备宋军跨河偷袭,已经将永清、新城以南的所有大树林都砍光,界河以北的二十里内都成了没有任何遮掩的平原,这使宋军在界河北挖地道没了地面上的隐蔽条件。
但辽军侵扰边境给了杨延昭机会,他率领宋军打退辽军,一直打到界河北,打到永清城下后才南退,但退到永清城南三十里处就扎营。然后宋军在这一带大张旗鼓地兴建土屋盖村庄,而实际上是在土屋的掩蔽下暗修地道。
永清城的辽军几次出兵,但都被杨延昭击退,最后是辽国遣使臣出使东京,斥责宋朝“边军侵界修兵营”,枢府派官员到河北边境斥责,杨延昭说是盖村庄,糊弄了辽臣一番,随后率军撤回界河南。
但借着这前后几月的拖延时间,杨延昭已经把后奕营的原哨营地道往南修通到淤口关对岸。
之后,辽军又数次侵边,杨延昭每每打过界河,然后故伎重施,明建村屋暗修地道,这个庞大的地道网甚至通到了涿州和燕京城外。
在宋朝河北边境的辖境内,杨延昭组织军丁修筑地下战道的工事也在持续地进行。
杨延昭驻守河北边境十六年,这个庞大的地下战道也历时十二年才全部建成。
整个地下战道以界河为线,分为南北主道和东西支道,东西延伸一百四十宋里,南北纵长九十宋里,修筑总面积达到二千六百多平方宋里,堪称“地下长城”,是军事史上的奇迹。
整个地下战道不仅分布面广,杨延昭还做了相当严密的布局:
——南北分两条主线:南线为界河以南的河北战道,北线为界河北的幽涿战道;
——南线分东、西二支道:东支道以霸州南部的文安为起点,往北通益津关(即霸州城),再由益津关东连淤口关;西支道以雄州城西南的瓦桥关为起点,连通雄州城,再从雄州城往北通容城,再从容城
往西,连通安肃军治所安肃、广信军治所遂城;
——北线分东、中、西三支道:东支道以淤口关为出兵堡,在界河对岸挖地道口,连通永清、固安地道,并通向幽州;中支道以霸州益冿关为出兵堡,在界河北岸挖地道口,通向辽国新城辖境,并延伸到涿州;西支道以安肃军北境的燕长城黑龙堤口、广信军东北境的赵长城口、容城北拒马河对岸为起点,分别延伸向辽国易州、涿州境内。
这些地道都是长一尺、宽厚半尺余的青砖构筑而成,洞体的内部构造错综复杂、巧妙独特。在同一地道群内,甚至在同一洞体内,都分深、中、浅三层,最浅处距地表三宋尺,深处则达一丈半。地道宽窄不一,延伸曲折,并且有迷魂洞、翻眼、掩体、闸门等设施。
除了曲折的通道外,也有较大的藏兵洞,洞内有通气孔、放灯台、蓄水缸——有两个用处:一是盛水饮用;二是侦测敌情,将缸覆置,耳朵紧贴缸底,就可以听到远方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声音——和土炕等设施,便于宋军在地道内隐伏生活。
所有的地道口都开得很隐蔽,在宋军城内的水井深处洞壁,在寺庙的神龛或石塔下,在丘坡、荒野的灌丛地里……而所有的出口都只能从地道内打开,外面无法发现。
在杨延昭多次打败打退辽军侵边的战斗中,这些地道发挥了运送奇兵的作用。
但令人惊叹的是,辽国直到灭亡都没有发现这些地下战道。
这项地下工事作为最高的军事秘密,在朝廷籍册文史中没做任何记载,除了当时的皇帝和枢密使外,朝中再无其他官员知情。在杨延昭过世后,边境上只有继任的高阳关路兵马都总管知情。再之后,因为宋辽长期和平,加上宋朝自上而下的进取心已经丧失,杨延昭费尽心血构建的地下战道竟被宋廷遗忘了。
杨延昭忧愤死在边关任上,病逝前皇帝的秘使到了边关,带回了杨延昭手里的那份地道,宋真宗烧了这份图,收藏在福宁殿御书阁的那份图就成了唯一。几年后真宗病重,大约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命心腹内侍将那份地图找出来,外面做成太宗朝陈旧兵档的模样,搁进枢府武经阁不起眼的地方。或许真宗想毁了这份地图,但又舍不得,却又担心后辈子孙因为地下战道的存在而妄起战心,索性扔到武经阁内付诸天意。随着武经阁归档的旧籍越来越多,那份“陈年兵档”也被压得更深,或许整理的吏员曾经过手,一见文牍盒的标注是太宗朝的兵档,甚至不会打开就扔到标记太宗目的柜橱最底下。
于是秘密沉下去。
但正因为如此,秘密很好的保存了,无论是投降金军的燕山府守将
郭药师,还是投降的河间府兵马副都总管董才,或者其他降将,以及被俘押到金国的宋朝大臣,谁都不知道这个地下战道的存在。
金军攻破东京城后,从皇宫和衙署中掠走了大部分籍册、藏书等,但那些陈年文牍引不起金军注意,他们想要掠走的是宋人的兵书阵图、山川地理图等有军事价值的籍册,诸如标记太宗目的这种文柜他们都懒得多看一眼,甚至懒得去烧掉。
何灌夺回东京城后,遵照雷动的命令,花了大力气来整理这些幸存的文牍籍册……那份地下战道总图在沉寂一百多年后,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何灌立刻意识到它的价值,将所有接触到它的人员都秘密处置,并亲自将图纸送到雷动手中。
雷动叹息一声,“可惜了杨六郎!”
随后,雷动遣出十几批人员,秘密勘察杨延昭修筑的地下战道。
这些战道已经一百多年没有使用,但多数洞体依然完整地保存着。但一些地道口因为外部环境的变迁而成了堵口,或者不方便再使用,或者通风口被堵塞导致空气不通。
北廷要使用这些战道,必须首先清理。但雷动的目光绝不止于幽燕,他所图谋的比杨延昭的目的更深、更远,而且按金军布防的差异,战道也需要改建和扩建。
譬如,金军永清城并无地道通入城内,宋军从淤口关通向永清董家营村的地道是从城西二十里外的地下通过,因为距离远才能确保地下修筑的声音不会被当时的辽军侦听察觉到——虽然辽人并没有在四面城根下倒覆水缸侦听的习惯,但杨延昭必须谨慎。
但是董家营的地道上有条西南支道通往永清城方向,南端距离永清城七八里,以前这里是杨延昭的某个哨营,后来永林寺就恰好建在这处哨营的废墟上。
北廷打通了永林寺的住持和重要僧人,以东林寺的钟声做掩护,将寺庙下面的地道继续往永清城挖。东林寺的僧人又频频往城中讲经做法会,绘制城内方位图给样军,以确定合适的地道出口,同时用钟声打扰金军有可能的侦听。其实女真人还没有“听墙根”的习惯,因为游牧民族的特性,他们更相信地面上的探马。但宋军这种谨慎很有必要,若被金人发现宋人在地下的动作,便很可能暴露整个地下战道。
北廷宋军在奇招迭出的掩护措施下,利用四年的时候,扩建了杨延昭的地下战道——雷动代称为“鱼网”。
这个“鱼网”在北廷制订的北战攻略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并真切地发挥了它的巨大作用。
宋军之所以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地拿回霸州城,就是利用了文安通向霸州城的三十里地道,而霸州驻军又在一年前增修
了一个藏兵洞和四个地道口,遂里应外合尽歼金军。
不仅仅是霸州,当完颜宗磐和完颜宗英的大军正往莫州城撤退时,宋军已利用连通霸州城、雄州城、容城、安肃城、遂城、保州城的地下战道,实施里应外合的奇袭战术,相继夺回了金兵驻守的雄、容、安肃、保州、遂五城,将东路金军的撤退路线完全切断。
至于永清的金军,也同样陷在这个“鱼网”中。
当沙古质和阿忽鲁各率骑兵驰出后奕营寨和永清城后,他们的后方就生突变——宋军的奇袭兵员分别从后奕营寨内、永清城内窜出。
如果说永清城的地道是宋军的预谋,那沙古质只能说倒霉,偏偏选在杨延昭以前的后奕军兵营旧址扎寨。当然,这也不能怪沙古质,因为杨延昭选建兵营的地理位置很适宜扎营。
当是时,宋军五百锐士从永清城内地道杀出,很快拿下北城门,并据守而战。城外一千宋军和一千金军搏杀,但奋力作战的只是那五百阿里喜,五百汉军一听城内传出杀声,便慌了起来,再听宋军喊出“投降不杀”,又去两分斗志,当城门被城内宋军夺下打开时,不知是谁带着,城外汉军纷纷抛械投降。而步战搏杀,阿里喜不是宋军对手,多数战死,少数也投了降。
从后奕营寨内潜出的也是五百宋兵,人人口鼻上蒙着湿巾,分队窜进金营里,投掷掺有砒霜巴豆的毒毬烟弹,这些宋兵都在出洞前用了解药,不惧毒烟。
这上千枚毒毬烟弹发出的浓烟很快弥漫了半个营寨,五百宋军又鼓声大作,四面吆喝,让金军在浓烟和恐慌下以为上万宋军攻营。
三千金军汉兵当即炸营,很多人往营外逃跑。宋军又借着浓烟放火烧营帐,使浓烟和骚乱更加严重。没过多久,还在营内的金兵就觉腹内绞痛,严重的口鼻溢血而死,这让契丹兵和阿里喜也慌乱了,纷纷往外逃营。慌乱中,很多人死在宋军锐士的偷袭下。
沙古质的营寨就这样破了。
此时与宋军交战的沙古质与阿忽鲁也无暇分。身,他们正和宋军酣战之际,突然从自己的后方杀出宋军伏兵。
这些伏兵是从淤口关通往辛庄营、癸庄营旧址的地下战道杀出。而明面上攻打永清城和后奕营金军的宋军则“正好”停在这两个地道口的南面。
这支伏兵突袭过来,沙古质、阿忽鲁立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最终各领着一半残兵往新城、固安逃去。
而完颜宗懿也永远等不到永清的援兵了。
就在永清城激战之时,那只求援的海东青落在了城内鹰哨台上,但永清已经自顾不暇,这时就算向固安、范阳求援都已为时晚矣。
这个鹰哨兵
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它放飞。
愿长生天保佑你。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1、永清:隶属今河北廊坊。
2、杨延昭:北汉大将杨业的长子,原名杨延朗,随父亲降宋后,改名延昭。镇守河北边境16年,威名为辽军所畏,称为“杨六郎”——古人认为“六郎星”是将星,契丹人将杨延昭看作天上的星宿,遂有“杨六郎”之称,并不是说他是杨业第六子的意思。
3、宋辽地下古战道:“万里长城与战道,地平上下两奇观!”
根据1988年的挖掘调查认定:仅是永清县的古地道就涉及6个乡镇11个村,分布面积达300多平方公里。
这些地下战道与抗战时冀中平原的地道有不同之处:一、抗战时的地道,除了厕所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生活设施;永清古地道中有通气孔、灯台、蓄水缸、土炕等生活设施;二、抗战时期所筑的地道,没有一个是用砖铺就的,而永清古地道全部是用砖石铺砌而成。——这说明,抗战时的地道是临时性的隐蔽所,或临时性的战斗设施。而古地道则可以供人在里面长期栖息。
后来,在北京房山区张坊镇也发现了同样的地下战道:地下四通八达,迂回曲折,通往古镇的四门城楼。
、此乃骄傲
宋军拿下永清的当日;涿州新城也插上了宋旗。
距离永清最近的固安县就在西北四十里外,但固安只有三千名汉军守城,可以说,随时都有可能被永清的五六千宋军吃掉。
固安的县令邹常是辽国南京道土生土长的汉人——宋人将这些辽属汉人称为番汉儿;事实上从朝廷文官到军中将士;很少有人将这些“番汉儿”看作真正的汉人;一个“番”字就表明了宋人的态度。因此尽管大宋朝廷叫着“恢复”幽燕失地;但事实上幽燕汉人对宋朝并没有多少归属感——宋人朝廷叫着恢复幽燕;难道是出于仁心地让幽燕之地的汉人过上好日子吗?只怕没有一个幽燕的汉人会相信。
正因为如此;无论辽国契丹还是金国女真;他们对此都看得很清楚,所以敢于任用汉官治理州县,也敢于用汉军屯驻州县边地,而不怕他们生有异心——甚至女真人对于汉官汉军的信任更在契丹人之上,毕竟他们灭了辽国也才十几年而已,谁知道这些投降的契丹人中会不会出现一个“耶律大石”?
或许唯一让女真人不满意的,是汉军的战斗力不像汉官处政能力一样强大,而后者更让女真倚重。因此邹常做着金人的官儿,很诚心地效力金国,没有向永清宋军投城之意,但固安的兵力实在太少,连自保都不足,更别提攻打永清。
而这与金国的用兵制度有关,金军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崇尚集结大军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不关注一城一地之得失。事实上这种用兵方式是所有游牧民族都崇尚的方式,因为他们本部族的人口、兵力有限,不能和庞大的中原军队相比,因此也无法像中原军队那样四处设防。
所以金国对各州县的防守,采取了一种灵活的方式:一方面,他们依靠池地的女真部族猛安谋克为核心,并联合本地的其他部族和豪强共同防卫州县;另一方面,金军也不会到处都驻扎重军浪费兵力和国力,而是一旦发现敌人大举进攻,就迅速地从五京(上京会宁府、东京辽阳府、北京大定府、西京大同府、南京燕京府五京)调兵增援,因此五京府和重要边境州县都筑有鹰哨台,用训练有素的海东青飞速通报敌情。
如果是和平年代,像固安这种次一级的边界县甚至不会有驻军,通常只有县尉下面带了十几号巡捕。但金国的法令是全民皆兵,所有成年男子,都有参战的义务。所以在金国发起对宋朝的战争后,邹常就立即征召了三千汉军守备本县——固安县拥有三千户人家、上万丁口,从法令上来讲,他能够召集起上万的五京乡丁(汉兵),但那仅仅只是法令,让汉人“全民皆兵”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沙古质和阿
忽鲁的败兵也逃到了固安城内,这使固安多了近千的骑兵和八百多步军,但邹常对守住城池仍然不持乐观,直盼着燕京快点调兵增援。
但宋军的动作很快,几乎是拿下永清的同时,就派出一千骑兵和一千步兵攻打固安,又有伏兵从城内地道跃出,不出一个时辰,就拿下了固安,沙古质和阿忽鲁均战死,只有二百来骑逃向燕京。宋军受降汉军和契丹军,但对女真兵无论降不降,都杀无赦——事实上,女真骑兵要么战要么逃,没有弃械说投降的,包括他们的仆从兵阿里喜。
宋军没有驻守固安,而是将城内的粮草、战马、牲口等全部掠取运回永清。对投降的那三千汉军,宋军留下了愿意跟随作战的,对不愿意从军的,由其家人缴纳一定的“赎军费”后,允许其归家还乡。同时,宋军按照县衙的田地丁户籍册,指派固安县衙的官吏向城中的中上户人家强纳钱粮,宋军美其名曰为“犒赏之资”,实际就是“过路劫财”。让这些人家聊以安慰的是:宋军没有像金军攻入宋境那样劫个干净,至少还给他们留了一半家资。
像军队这样的强征掠财行为在战争中很普遍,甚至纪律差的军队对自己的百姓也照掠不误,像“岳家军”这种秋毫不犯的军队实在是少数中的少数。
北廷宋军在金国境内这种强征“过路财”的行为无疑得到了上面的默许。宋军在河北河东两线共集结了二十万大军,这些人马每日的粮草消耗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而军队越是向前推进,运送粮草的后勤负担就越重,包括押粮的军队、运粮的牲口、民夫等等的消耗,可以说,每运送十万石的粮食,其中有六七成是给运粮队伍吃了,只有不到四成是供给前面作战的大军。
于是宋军采取了辽人金人作战的方式——就地掠夺补充军粮,以此减轻国内的供粮压力,更重要的是,大大缩短了己方的后勤粮道,让金军很难用截取粮道的战术打击宋军。
就在宋军带着满满收获退出固安城不久,从燕京增援而来的三千前锋军便驰抵城下。随后抵达的,是一万大军。但援兵的到来不仅没让邹常喜悦,反而心里发苦,因为县衙的存粮已经被宋军搬空了,如果金军不能迅速打退宋军,而在固安、永清相持下去,按金军行军惯例,当地就得征集粮草供应——若再来一次征缴,他这县令也就当不下去了。
***
二月二十日,完颜宗磐的二万五千金军受阻雄州城下。一条宽达三丈三、深达两丈、长达二十里的巨大壕沟横亘东西,阻断了他们的去路,至少那八千多辆大车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通过。
完颜宗磐不得不下令投粮填沟,足足投了一
千车的粮食才填平了一段壕沟。
对面的宋军好整以暇地移动着四百架双弓床弩车,每七人操作一床,可同时发射十支粗簇箭,有效射程一百五十步,力道可以将铁浮屠连甲带身体都贯穿。
第一轮箭雨就带走了踏着粮袋冲杀过来的五六百骑金兵的性命。
又有宋军骑兵在车阵的左右翼护阵,用弓箭射杀或近战搏杀冒着箭雨冲过来的部分金骑。
而完颜宗磐的后面,张所率领的二万宋军已经带着辎重战车追杀上来,金军顿时陷入宋军的前后夹击中。
双方战得昏天黑地,从上午一直杀到下午。
最终,完颜宗磐在七八千人马的左右掩护下,带着四五百辆粮车向东杀出十五里,出了壕沟区才突围向北。
避过容城,跨过拒马河,大队人马逃往新城。探马却报城头飘着宋旗,完颜宗磐又惊又怒下率领金军继续往北,逃到涿州治府范阳。
完颜宗英的运道或许是最糟糕的,同样是两万大军,但他的正兵只有七千骑和三千步,仅仅是完颜宗懿一万八千正兵的一半多一千,而他面对的宋军统帅却是岳飞。
在北廷的统兵大将中,论起军事谋略,现在的岳飞还比不了总领两河大军的宣抚大使宗泽;而论用兵之狠辣,他比不上何灌、曲端;若论用兵之稳重,他不及河间府帅张所……但有一点,却是宋军其他大将比不上的——岳飞擅长以少胜多,即使是对战金军精锐中的精锐铁浮屠,他也创下了令人瞠目的以少胜多的战绩。
此次保州之战,岳飞阻截完颜宗英的兵力是五千人,仅仅是完颜宗英的正兵一半之数,但加上郭浩追击上来一万兵马后,岳飞全盘指挥的兵力达到了一万五千——比完颜宗英的正兵还多出五千。
虽然完颜宗英麾下的队伍在岳飞手下吃了不少亏,但这还是他头回亲自对阵岳飞。
和曲端、张所以优势兵力消磨对方兵力的战术不同,岳飞采取了以锐击锐的战术。
他领着两千骁骑军出阵,扬枪长笑,声音朗朗地挑战,“大宋岳飞,亲领两千骁骑,会战金国重锐,女真,敢战否?”
两千骁骑军在岳飞身后齐声高吼:“女真,敢战否?”
所有的宋军将领和士兵眼眶里都一阵冲热:两千轻骑挑战两千铁浮屠,这是何等的气势!我们大宋,也有这样的锐军,也有如此的骄傲!
宋军战场上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女真,敢战否?”
岳飞口中的“金国重锐”指的就是“铁浮屠”,不过这是宋军对女真重甲骑兵的叫法,女真人自己并不这么称呼,他们叫作“合扎猛安”,即侍卫亲军。
“合扎猛安
”是从女真正兵中挑选出的最勇猛强壮的精兵组建而成,是完颜阿骨打骄傲而称的“满万不可敌”——天下最锐之军。
当岳飞又以字正腔圆的女真话重复出这句挑战后,金军阵营中所有的女真士兵都沸腾了,也都愤怒了。
完颜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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