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凰涅天下-第2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座中一些官员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尤其是有两位任期将满三年的,很可能会得到合乎心意的调任啊。虽说华宋州富庶,在这当官不用贪也丰裕,而瘴疠也只是初来时听着吓人,其实并不可怕,至于气候多数江南官员都能忍受,但是,这里毕竟是遥居海外,远离中央,要想在仕途上有奋进,还是得调回内陆任官才有前途。

像华宋前两任州县官员,任期满的都调回去了,建炎四年首任的那一批——知州陈康伯、通判朱倬、曹官朱松、洪兴祖、袁陵等,都在内陆历任州府监司了,际遇最好的是司户参军洪兴祖,三年任满后就被直接调到了工部办差,建炎七年初就升了道路司郎官,哎,抵不住人家有参政做靠山啊。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他们这位李太守是个奇葩,从司法参军升录事参军,升通判,再升知州,稳稳地坐在华宋七年没挪窝,在州守任上也干了两年了,不知这次朝廷会不会调走他?

不出众官所料,四月中,朝廷的调令下来了。

州守李易被擢迁为新定河南东路的提点刑狱使,另外任期将满三年的华宋县令和兴化县令也得到了迁调,都是去新定山东路的沿海州做通判,众官艳羡之余,纷纷道贺。

随同调令前来的还有接任官员,虽然河南路、山东路的迁移还没有完成,但新旧官员要做交接,加上路程遥远,还要给离任华宋的三位官员回家探亲的时间,所以接任的官员是随同诏令而至。

新任州守花庭之是建炎二年制科进士,建炎四年又考进士科及第,调任前在秀州任通判,年年考绩优等,任期满升上州的州守是妥妥的,竟来了华宋这海外州难免让人惊讶。

之后打听出的这位新任太守的背景更是令人惊愕。

那是在三日后的文会上,一众文官谈诗词说经史论易经,新太守博学多才,无论诗词经史易,均随手拈来,举重若轻,令人叹服,李易便趁机问起花庭之师从哪位大儒。

花庭之留着三绺须,看起来风采文雅,谦谦回道:“某自幼师从富春先生学易,师从名武义公学经史,可惜天资浅陋,远不及师兄师妹多矣。”

众官惊愕肃然。

自从易学大儒、国学院翰林学士苏澹自承师从富春先生花惜若后,富春先生的名头就连海外州都知晓了;而名武义公就是东海之战身故的宗师名重生,谥号“武义”,世人敬称名武义公——花庭之既是这两位的弟子,又姓花,十成十是出身富阳花氏啊。

果然探问下得知,这位新任太守竟是名花流宗主、前东南海商盟之首名可秀的亲表兄,也即卫国师的妻表兄,这个关系可了不得!——有这样的关系怎么还来到华宋州为官?

“华宋乃南洋之门户,大海之明珠。”花庭之文雅一笑,“既坐门户,又揽明珠,如此宝地为官,岂非庭之幸焉?”

众官这话爱听,呵呵笑起来后,又都若有所思,目前在丁忧中的卫国师可不同于其他丁忧的大臣,那是绝对的不在职而有实权,花庭之有这样的背景都会到华宋州来,可见在朝廷中枢——至少枢密院的考量中华宋是有份量的,或许,并不差于内陆某些州?再回头想想,从华宋州调任回去的官员,混日子的就不提了,但在这边任上干出实绩的,新职事官的差遣任命都没有差的。种种思忖让座中官员心头都活跃起来,这任期剩下的两年怎么都不能虚渡啊,必得干出点名堂来!

在洗尘宴、接风宴、文会宴、邀游宴这些宴会结束后,从二十一日起,李易开始和花庭之交接州政,介绍官员属吏职事,又设宴会见州中诸商会会首或主事者。这般大小事交接了半个来月,李易开始领着花庭之骑象巡视华宋州县各地,最后往北坐战船过华宋北海峡(柔佛海峡)抵达对面的马来半岛,半岛的最南端就是朝廷在建炎八年建制的兴化县,属华宋州。

兴化县隔着马六甲海峡——建炎六年由满剌加海峡改名——与三佛齐相望,华宋州在马六甲海峡修建了马六甲港,与控着海峡咽喉口的华宋港一起加强对马六甲海峡、乃至印度洋的掌控。

兴化县的地域很大,有原来的华宋州,即现在的州治所华宋县两个那么大,而且有广袤的淡水河流域,这就能保障华宋县这个孤岛的饮水供应。就卫希颜记忆所知,新加坡虽然从马来西亚独立出来,但境内淡水资源不多,始终受制于马来西亚,要靠柔佛州供应——现在,已经是属于华宋州的兴化县了。

但这还不够,在卫希颜的规划中,要再往马来半岛北扩张,直到囊括进吉隆坡,占据三分之一的马来半岛为止。

李易对于枢府的北进半岛策略一直响应积极,在他的州守任内更是将兴化县辖地往北拓了一百里。两人巡视的地方已经临近北面边界了,他稳稳地骑在象背上——现在他已经很习惯骑乘大象了,手里的软鞭指着北面广袤的地域,眼睛里跳动着光芒,“仲茂可要再往北去?”

北面密林内就是土人部落的地盘,三百人的护卫军象骑队伍过去,这动静必定会惊起土人不安。

李易与花庭之相处已有一月,称呼也从称呼官名到称呼表字,关系拉近不少,说话便不像最初那般迂回,他这话问得单刀直入,带有锐气。

花庭之哈哈一笑,爽利道:“顺之兄以后再来华宋,小弟必引你北面一游。”意思是,那时北面已在华宋境内了。

李易仰头大笑,扬鞭一甩发出啪一声,喝道:“好!”

他就知道,卫国师有野心,让花庭之过来不是吃闲饭的。

这个女子,比朝堂上所有的男人都有扩张的野心!

但这种野心他喜欢。

在他看来,以前的大宋太弱,号为中国,却被契丹、党项、女真所欺,何以称为中国?他们华夏的文明是他们大宋士大夫骄傲的根骨,所以能鄙夷地说那些是不服王化的蛮夷,但是文明没有强大的武力作后盾,蛮夷就用铁蹄能践踏你的文明。

李易喜欢卫希颜对华宋文武官员讲的那句话:“用大宋的刀枪劈开荆棘,用华夏的文明照亮世界。”

他们为之骄傲的文明足以让这个世界更加光明。

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野蛮和黑暗。

李易看着前方墨绿浓郁显得阴深的丛林,那里面有野蛮的土人,他们不识字,他们不知礼,他们不懂何为道德廉耻,只有残忍的生存本能。那里,是没有文明的野蛮世界。而他们的责任,就是将文明的火烛照耀过去。

“大宋万岁!文明万岁!”他举起鞭子豪迈地哈哈一笑,胸膛里依然跳动着年轻时那颗热血澎湃的心。

他喜欢华宋州,这里充满着激情。

想起回到内陆后又要和那些老文牍们打交道,他的目光就黯淡下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这里带着炎热的空气。

离任回国前,他和花庭之有一次长谈,论起《丁巳协定》后南北形势。

花庭之道:“中国应当有相当长一段安稳时间,即使有不安稳,也是中国之外。”

他话里说的“中国”,显然是指南北两个帝国。

“中国之外不安稳”,可能是北周之外,也可能是南宋之外,更可能,两国之外都不安稳。

李易想起协定中那句“共御华夏外敌”,真是含义深刻啊。

他眼中闪过异采,道:“从南北礼战到东海决战,忽有柴周复朝,至今日之局,此中草蛇灰线,有马迹蛛丝,隐於不言啊。”

花庭之哈哈一笑,未答。

李易却已得到了答案。

想当初南北约定“礼战”时,南洋官兵中颇有议论,说卫国师仁慈,干嘛要与北军讲什么礼,架起大炮轰了就是……话里话外都透着十足信心,仿佛北军就是纸糊的。结果几场大战下来,人人瞠目,北军竟是如此难打的?!便有很多官兵庆幸约定礼战了,还好,还好,不然要死多少同袍啊。州里的官员文吏也在唏嘘,说得亏了约战,不然得毁多少城池田园,肯定满目疮痍啊。

李易当时就在想,这礼战里面有文章啊。

小到一支军队、大到一个国家,强大起来最怕的就是自我膨胀、不能清醒认识自己。万幸的是,南北两个朝廷都有理智。或者,确切地说,掌握南北兵权的两位军事大臣很清醒。于是,有了这么一场只可能在春秋之前发生的“礼战”来让南北君主和臣民们清醒,让双方都自信十足的军队清醒。于是,才有了《丁巳协定》的签订。

若没有之前那场礼战,让南北都意识到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后面的协定不会容易签订下来,即使签订了,也没多少诚意。

李易心道,这般涉及两国的长远铺设,困难重重自不待言,即使他由草蛇灰线察知其迹,揣摩出真相仍然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他心底对卫希颜更加佩服。

李易赞同南北分立。他见过渔船回港,有经验的老渔夫说,装鱼的舱里要放一条专门吃鱼的鱼,那种鱼会追着舱里的其他鱼不断逃,这样回到渔港活着的鱼就会很多,而活鱼比死鱼卖出的价钱高。李易心想,治大国如烹小鲜,这治鱼的道理也蕴含着治国之理。一个国家要有虎视眈眈的敌人在侧,才不会耽于安逸而怠惰。就如宋辽澶渊之盟后,大宋不趁着这段时期训练军事,提高武备,反而安逸怠惰了,靖康之祸肇始于此。

更重要的是,北周与大宋的分立不同于以前的辽、金威胁,那是异族,若不彻底解除北患华夏就有危亡之殆,但周与宋同根同种,无论谁强盛,都是华夏。李易在海外这么些年,看到那些富有的大食商人们趋之若鹜地到大宋来贸易,说起大宋就一脸欣羡向往之色,但李易知道,这些海外蕃商欣羡向往的是华夏,是中国,并不在乎统治她的王朝是姓唐、姓宋,还是姓周,或别的什么姓。

李易的心随着鼓荡的海风跳动着,他站在甲板上望着广阔无垠的海洋,眼中泛出耀亮的神采。

“天下之大,九洲四海。”

他哈哈笑了起来,对扶着他的儿子李瀚说了一句:“我们去广西怎么样?”海风呼呼中,李瀚没有听清楚父亲的话,茫然啊了一声。李易又哈哈大笑起来。

抵达临安时天气已经很热,但这种炎热对李易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京城里改变的一切于他而言都很新奇,坐在驿船、驿车上的时候,都是精神十足地游目四顾。

他回京后首先到吏部报到,接受新职官诰,然后递奏折入通进司,等候皇帝召见。但他在吏部并未官诰,而是提出希望改任广南西路的官职,任边州守臣最好,说习惯了边疆事务。吏部官员一脸愕然,说这事要往上呈报,让他回去等消息。

在等消息期间,尚书省和枢密院的官员都见了他,枢密院是副枢李邴和签枢郑彀一起接见。因为卫希颜重视海外的影响,枢府上下对海外归来的官员态度都不错,尤其沿海制置司、军情司的官员更是热情接待。枢府还专门安排了一堂课,请李易在议事厅给枢府各房讲解华宋州的人物地理风情等。如此种种让李易心中颇为感慨,一国枢密府能如此重视边地官员,国家何虑边患?他在面见两位枢密禀事时又提出希望改任广西之事,李邴、郑彀惊讶之余都笑起来。李邴说别人都削尖了脑袋往富州跑,你李顺之倒好,偏往那瘴疠远地去。虽然没有正面答复李易,但李易寻思这事应该成了。枢府虽然不能插手文官任命之事,但在边地文官的任命上,却是有话事权的。

在等候皇帝召见的期间,枢密院沿海司的官员先领着他去了太医院。从边地州归来的官员都要去太医院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这是卫希颜建议而立的,是给边地州官员的一项福利。

多少年后,李易回想起来也深深感念卫希颜建议制定的这项福利。

在太医院的诊脉,发现了他身体的一个隐疾,诊脉的太医拿不准,又请出太医院令林莒亲自诊脉,诊断结果令李易色变。好在发现得早,若是再拖上个一年,等病症显现出来,就只能缓解而难以根治了。李易后怕不已,他可不想壮志未酬。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命运河流的改变,这位“扬州三魁”之一将在四年后因疾逝去。

而被命运河流改变的何止李易一人,一些生命得到延续,一些生命提前中止,还有一些生命可能根本不会出现。命运的河流改向已经影响了大多数人的生命轨迹。

就如原该在建炎二年大声疾呼“渡河”而痛逝的老将宗泽,今年二月才以七十九岁高龄致仕,封唐国公,加两镇节度使,再也不留下有未渡黄河驱逐金虏的遗恨。

又如原该在建炎七年逝去的易学大家邵伯温,如今已是八十二岁的高寿,还在教书育人、著书立说。

又如原该长寿八十的大宋赵官家,却没能在命运的河流中延续他的“皇天龙运”,在三十三岁这年英年薨逝。

这一年,是建炎十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历史上赵构在位35年,1162年禅位给宋孝宗,做太上皇还活了26年,是个长寿皇帝,活了81岁。



重更说明——改BUG:将华宋县丞章驰改为熊克,删除有关章驰的内容(章谊还没有致仕),最后面增加宗泽的内容。

、天子驾崩

 赵构是在《海州协定》签订后明显感到精力不济。

在《海州协定》签订之前的建炎十一年十月,那时《丁巳协定》还没有签订;两国使臣正在东京开封府细议条款的文字表述;此时郑彀上任枢密院已有四个多月,赵构便令他拟呈兵制变革的方案;重建三衙旧制;将统兵权从枢府剥离。郑彀为难地禀道;枢府内势力盘根错节;他尚未立足稳当;此时提出变革方案只怕会群攻而起;之后再想提案就越发困难了。

赵构只能在烦躁不安中等待,每隔五六日就要召见郑彀催问一次进度。但直到十一月中《丁巳协定》签订后,十二月初;郑彀终于提呈了一份《论陆海军建衙》的兵事札子;建议设立陆军都指挥司和海军都指挥司,分别统陆军和海军,隶属枢密院;但是,陆海军都衙同时向枢密长官和皇帝负责,若对枢密院未经皇帝诏准、行使应急调兵权有疑义的,拥有向皇帝禀准后再执行的权力,若有疑义仍然听命调兵,都指挥使要撤职严办。

按照建炎朝立下的兵制,枢密院的应急调兵权是指枢密院可以临时调动三万人以下的兵马,事后再禀奏皇帝,这是建炎初兵改时卫希颜为了应对边境紧急军事而定下。至于超出三万人以上的兵马调动,则必须二府聚议后由皇帝签署调兵诏令才能行事。

赵构当初认为自己掌控了御卫军和京卫军,枢密院能自主调动的三万兵马不足为虑,但在见识到卫希颜的统兵能力后,别说三万,就是三千人在她手中,都能让赵构寝食难安。郑彀提的变革方案让赵构很不满意,如今有几个陆海军将领不是被卫希颜慑服的,卫希颜若说调兵,有几个敢有疑义不遵从的?不过是在奉命调兵时禀奏他这个天子罢了,真有事情发生,兵马都已经调动了禀奏也是马后炮!——这项规定对其他人掌枢密院还有些用,但拿来限制卫希颜,纯属空文。

郑彀为难地说,如果不让枢府有一定的应急调兵权,恐怕很难应对突发的边事。又说,边将们大多桀骜,互相不服,有的还有矛盾,只有来自上方的调兵命令才会听令行动。并举例说,以前大宋西北、河北边事起时,初时形势尚不严峻,但往往一城危急,其他城却只顾自保而不驰救,使得贼虏破了一城又一城,终至形势危殆——这就是边将各自为政的恶果。如果取消枢密院的紧急调兵之权,本朝旦有边事,等朝堂议兵下来,形势已经转为严峻了。

赵构冷笑,“朝廷设制置司、经略司是做什么的,不就是统兵调将的吗?”

郑彀道:“海外东北三路的制置司也没有哪一司统兵超过五万的,广西一路的经略司现统兵一万二千。臣可说,若每司统五万驻兵,不需枢密院紧急调兵。”纵观大宋前数朝,西北就没有哪个经略司统兵有五万的——这是指常驻兵员,战起受命临时统领诸路大军是例外,当然皇帝派遣的内宦监军还少不了。

赵构被噎住了,要让在外的边臣一人就统五万常驻兵马,他更加不放心——唐末的藩镇之乱就是前车之鉴。

“那就三千。”他负气道。

郑彀面有难色地退去。

回枢府给李邴说了,李邴一合茶盖子,“三千,塞牙缝么?”

郑彀端着茶盏半天没饮,“……三万肯定是不行的。”现在不是南北分立之初,已经签订了《丁巳协定》,皇帝绝不会允许枢府能擅自调动过万的兵员。

李邴哼声,“那也得半个军。”一个军的满编是二万五千人,半个军就是四个陆军师。

过了两日,郑彀入见皇帝禀道:“陛下,枢密议事商讨,一个师不能应急,至少得四个师。”

赵构脸色变了,四个陆军师的战斗兵员是一万二千五百人,加上非战斗兵员,足有二万了。他冷着脸,“五千。”

郑彀过了两日又来禀报,说枢密院坚持三个师。赵构脸黑了,“六千!”

郑彀出了御书房,就听见后面镇纸落地的声音。

皇帝陛下,要节怒啊。

郑彀望了望隆冬阴沉的天空,拢了拢紫袍大氅,迈着方步不紧不慢地出了内宫。

没过几日就是年节,赵构再急也不能催逼着枢密院不过年。正月十五后上朝,皇帝又瘦了几斤,皇袍穿在身上都有些飘逸。

年节后,赵构又催问此事。郑彀回禀说枢密院坚持两个师。两个师的战斗兵员是六千一百二十五人,加上非战斗兵员就有七八千。赵构咬死了六千人马的准数,坚决不加一兵一卒,也绝不让枢密院钻文字的空子。

这么僵扯着就到了二月初五,两国签订《海州协定》。枢密院见拖的日子差不多了,才姗姗同意应急调兵权定在六千。

赵构松了一口气,加上《海州协定》签订,朝野尽是一片颂声,又有后宫美人的柔媚奉承,他得意之下不免放纵,连续三晚都与宠妃恩爱,却在第四天早起时觉得头晕乏力,以为是前几晚上纵欲过度,便心里告诫了一番,也未诏御医来看诊,省得啰嗦烦人。

卫希颜在五云山上和名可秀过得悠然自得,郑彀报上来的消息她二人早已收到。对她来说,六千跟三万没多大差别。她坚持枢府的应急调兵权,不是为了紧急调兵支援边事,而是用来主动进袭之用。建炎三年奇袭柴历亭(新加坡)她就是启用的应急调兵权,否则,禀报朝堂出兵光是议该不该攻打柴历亭就得耗上一个月,兵贵神速,她没功夫打嘴皮子仗。如此,用于奇袭三千人就顶用了,当然,有六千更好。只要战事挑起来,后面就是朝廷正式出兵了。

赵构自从那几日放纵之后,便觉精力如江河日下,头晕、耳鸣、乏力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御医院判裴长澄看诊后,心中明白,皇帝这是不听医家言,根子原就损了,还在房事上不知节制,又长期情致郁结,心怒气躁,这御体哪能不垮下去?治这种病就没快速见好的方子,只能节欲静心养性,慢慢调理。但御医委婉说出来的道理赵构听不进去,只觉得御内医官院养的都是一群庸医,大怒下将裴长澄的院判捋了,提了陈续为院判,又令陈宥着皇城司察子去四方查访民间知名大夫;旋即又降下手诏,令地方官推举当地名医入宫,说是给皇太后治疾。

赵构在折腾御医的同时,也没忘了催逼枢密院建立陆海军都衙。

两军衙门建起来容易,但任命谁来做这两个都指挥使,却是煞费人脑筋。

二府聚议争论了大半个月,主要是争吵陆军都指挥使,海军倒没什么好吵的,最终在四月中定下来:种瑜任陆军都指挥使,高师旦为副;海军都指挥使当然是范汝为,李宝为副。同时将现存长江水师改编为北洋海军,待北周迁出山东路后,北洋海军将开进驻守山东海域及辽东半岛海域,原长江水师都统制钟相任命为北洋海军都统制。

赵构一看这几项任命,又憋气了,都是卫氏铁党啊!

其他人没理由发作,论资历、论功勋,这些任命都是没话说的,赵构便扯着种瑜说事,说要避嫌。

李邴在崇政殿上理直气壮,说朝廷向来没有规定,要求老师的学生与老师的女婿避嫌,又不是任御史中丞,种瑜与卫希颜的关系不在避嫌范围内。

殿上丁起等宰执心道,就算退一步讲,要避嫌,卫希颜丁忧不在职,避哪门子嫌啊?皇帝这忌惮之心也太昭然若揭了。

赵构气怒地宣布退朝,之后又遣内侍宣郑彀入见。郑彀在御书房奏道,没有正当理由,将种瑜斥于陆军都指挥使之外,长驻江北的吴玠、韩世忠、蒋宣等国防军大将都不会心服;若是因此让军中大将生出罅隙,就等于自断臂膀,日后如何与北周争锋?

赵构阴着脸退了郑彀,次日又接连召见胡安国、范宗尹,以及学士院翟汝文、席益等谘问,这几位都奏说不可让军中生隙。胡安国更是直言道:“陛下是要削枢密之权,而非寒大将之心。即使要避忌种瑜,也要有声望与之相堪者替任。陛下何必心急?待任满三年,加一镇节度使,便可调迁,改任他人。”

赵构泄气道:“接任的还不是卫轲的人?”

胡安国对此也无办法,军中但凡有声望的大将都是卫希颜的旧属或是她简拔上来的,如吴玠、蒋宣、高师旦这些都是她东京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