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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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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对于华夏百姓来说是件很大的新鲜事。
路西德对此颇为得意,穆斯林国家早就有了公共图书馆,像他出生的科尔多瓦城,就建有五座公共图书馆,而巴格达城中有三十多座,其中最大的公共图书馆就是“智慧宫”,虽然已经并入了逊尼派的尼采米亚大学,但是对所有穆斯林学者开放,馆内囊括了教义典籍、哲学、科学、文学、建筑学、贸易常用的簿记会计书等各类图书,藏书有四十万册,而最高时期的藏书是六十万册。据他所知,法蒂玛王朝在开罗的公共图书馆的总藏书量达到了二百万册,的黎波里的公共图书馆总藏书量甚至达到三百万册。
大宋帝京的这座公共图书馆的初期馆藏书籍是八万册,不是藏书量最大的,但对路西德而言已经足够——馆内图书包含了哲学、历史、典章制度、自然科学、法学、文学、艺术、文字语言学、农学、商学、建筑学等各类书籍,通读其中主要书籍,就可以全面了解华夏文明。
但是,让路西德遗憾的是,军事、武器和一些技术类图书,比如他很感兴趣的活字印刷术、造船术、航海术等类书籍,都属于朝廷管制类,不在公共图书馆的书目之中。
至于图书馆内的外国译著路西德就没有花精力去阅读了,但是浏览书目后让他心惊:包括“希腊译著”“大食译著”“波斯译著”“埃及译著”“印度译著”……智慧宫翻译的希腊著作中有一百多部都能在这里见到宋译本,还有历代穆斯林学者的知名著作,以及他没有接触过的其他文明的经典。穆斯林曾经用了一百年的时间翻译传承希腊文明、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和梵语文明,而宋人只用了不到三十年时间就完成了相当于“智慧宫”一半的翻译量,估计再过二十年,就会超过智慧宫的译书量了。
取得这个成就的原因是大宋帝国有足够的财力和人力,给翻译者的报酬是十分丰厚的,吸引了许多穆斯林阿訇和学者加入到其中,路西德在书目的译著者中见到了许多穆斯林名字,还有犹太人的名字,也有以“释”为姓的佛教僧侣,他们是梵语书籍的译著者。
还有一个原因是大宋帝国采用了先进的印刷术,使得这些译著能够很快大量成书,而智慧宫的书籍是采用抄写方式——虽然之后时代的穆斯林国家已经学到了唐朝人的雕版印刷术,但过程涂抹猪油却是不可接受的——抄书的时间花费远远多出印刷成书,而成本也高过印刷书,同样一部译著,智慧宫花在上面的财力更多。
但大宋帝国拥有的财富即使是大哈里法帝国时期也未必可及,大量财富投入使得知识的积累和创造都取得了十分快速的发展,路西德近乎是以嫉妒的心情来记录评述这个帝国在重视和鼓励知识与技术相关的政令和举措,而他所知的穆斯林国家的当政者们还都在为权利而争斗,大量的财富是用在奢侈和享乐上,如马蒙这样的穆斯林君主不知何时能再出现一个,带领穆斯林再次创出智慧宫时期那样的黄金时代。
路西德在博览帝京图书馆的藏书之时,也没有停止他的四处拜访活动,并且多次参加了学者集会——宋人称之为“文会”和“结社会友”。他认识了许多人,也与一些人结友,互相探讨学问,两个文明产生碰撞,也互相吸纳有益之学。
太医局的院判就对路西德所说的穆斯林公共医院很感兴趣,询问许多了细节,又就外科手术和眼科手术与路西德有很多交流,而华夏的中医学和草药学也让路西德大感神奇,“……很难想象草根树皮这些东西竟然能够治病。”为此他将大宋的医学圣地青谷列为了游历的必去之地。他与凤凰书院的“数学社”也有交流,他们解决实际应用问题的能力让路西德佩服,尤其是方程式的应用,路西德不得不承认领先穆斯林的数学,而让他惊叹的是,代表了这个帝国数学成就最高的是一位女性数学家,尽管他没有见过这位叶姓学者,但她的方程式著作却已经拜读过,二元高次方程式的应用让路西德大感简便,将此数学著作列为了他必译的书籍之一。他还与大理寺的一位叫洪适的官员在法学上有深入探讨,他们互相批评对方的法律,但是,从对方的法律中,也得到了启发和助益。……
但是,路西德最期待交流的学者,被帝国学者们尊称为“儒宗”的儒教女教宗,他至今都还没能够得到机会拜访。路西德很早就向凤凰书院投去了拜帖,但是,一直没有得到约见的回复。路西德当然不会对此有什么抱怨,如果一个“教宗”这么容易见到那才令人感到惊讶!何况,他听说,就连皇帝陛下想召见这位儒宗都必须提前传诏相约,以避免打扰她的讲学和著书,而在每年的二月至端午、八月至冬至的经筵期间,皇帝可以经常见到他的经讲老师——这位儒宗已经被皇帝授予了经讲学士的官职。
就在这一年的中秋之后,路西德终于等来了凤凰书院的回复。
这个回复,是一份请柬,名为“中西学者交流会”,交流会的发起者,正是那位教宗名枫山。
中秋过后,长杭帝京就正式入秋了,枫红、桂花是这个时节的两大景色,交流会的地点就设在帝京有名的枫桂园内,位于帝京西南郊外。
这日的天气很晴朗,适合外出聚会——路西德参加过的重要聚会中就没有遇上天气不好的,因为天文台的气象预报很准确,除了天文观测之外,还有易学家的易卦预测,路西德在《游记》中评述为“神奇深奥的东方占卜术”。
路西德乘坐马车到了枫桂园,在这里,他见到了许多熟面孔,当然,还有很多没见过的生面孔。
此次交流会依然采用的是宋人学者聚会惯常的“茶点会”方式,有味道醇香的煎茶,也有为不习惯饮茶的学者准备了牛、羊酪浆和蜂蜜水,而所有点心都是用的植物油,没有穆斯林忌食的猪油,也没有佛教徒忌食的动物油。
路西德认为这种贴心周到的准备体现出的是一种尊重,对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学者在习俗和文化上的尊重,单就此而言,路西德就对那位即将谋面的儒宗产生了好感。
、大道言政(二)
“中西学者交流会”的主题是法学;与会的国外学者既有路西德这样的伊斯兰法学者,也有来自拜占庭帝国的古希腊法和罗马法的法学者;以及来自欧洲国家的法学者。
交流会早在三年前就已筹备,以大宋帝国的名义向全世界二十多个国家的政权首脑及全部有建制的大学发出了邀请函。受到邀请的国家和大学或是因为慕名遣出学者;或是被函上说的“世界法学者的盛会”而打动;或是抱着看一看的心态,参加了也没什么危害;或是抱着观察这个东方帝国的目的……总之;收到邀请函的所有国家的政权首脑和大学校长都拍了板;派遣最有水平、最有名望的法学者赴大宋帝国交流——既然是全世界法学者的盛会;那就不能派个学术水平不高的坏了名声。
加上东道主;统共有一百二十六位法学者参与会议。
与会者都提前得到了一份交流会学者名单,分别以汉文、大食文、希腊文、拉丁文、梵文等各国官方文字书写,分发给对应国家的学者。
路西德在名单中看到了许多熟悉或听说过的大学,比如巴格达的尼采米亚大学,摩苏尔的艾玛韦德清真大寺学园,埃及的爱资哈尔清真大寺学园(今爱资哈尔大学的前身)、赫克迈大学,摩洛哥的卡鲁因大学……这些都是伊斯兰大学,其中建校最久的爱资哈尔清真大寺学园已有三百多年;印度那烂陀大学是最古老的,路西德在智慧宫的梵语译著中见过对它的记载,迄今应该已有六百年的历史;拜占庭的帝国法律学院是路西德闻名已久的,它或许代表了法学教育的最高水平;当然路西德最熟悉的还是科尔瓦多大学——这是他的母校。
来自欧洲的只有两所大学,即意大利的博洛尼亚法律学院(今博洛尼亚大学的前身)和法兰克的索邦神学院(今巴黎大学的前身)。这两所学校路西德都是头回听说,应该建校时间不长,名声还不显。但是,相距遥远的大宋帝国却知道并且邀请了他们,这个“耳目”是如此之广,让人啧叹时又心惊。
这些来自大学的法学者们并不占与会学者的多数,因为很多国家都没有专门设立大学,但每个国家都有精研法律的官员和学者,出席会议的很多法学者就有着官员身份,或是教职者身份,如英格兰法学者托马斯·贝克特,就是坎特伯雷大主教,也即是英格兰的教会长,而在他出任大主教之前,是英格兰国王亨利二世的*官兼上议院议长。
这时大多数国外学者都到了会场,学者们互相打着招呼,相熟的凑到一堆说话,不相熟的由人带领着互相结识,会场气氛很是热闹,当然也有互相瞪眼睛的,多半是伊斯兰的学者与罗马天主教的学者相见两不欢。
路西德看到那些熟面孔后就激动了,满怀欣喜与科尔瓦多、麦地那、巴格达的学者们打招呼,其中有好几位是他的挚友,若用宋人的话形容他的心情,就是“他乡遇故知!”
与会学者中,也有如路西德这般已经在杭京城住了一段时间的,长者有一年,短的也有三五月——部分是时间比较闲,便提前渡海过来当作是游历,部分是怀着别样目的,过来探查“交流会”的真正目的,他们的君主认为东方这个帝国不可能无端端开什么学术交流会,肯定是有别的图谋,于是阴谋论了。
不论怀着怎样的目的,这时先来的学者都充当了引导者,为新来者介绍这个帝国的情况,当然重点是与法学交流会有关的情况。
这其中,在交流会学者名单上居于大宋交流学者首位的“儒教教宗”当然引起了异国学者最多的关注。
在名单上,名可秀姓名字号之下的简介是“儒宗”,翻译成其他国家的语言,其意为“儒家思想流派和学派首领”,但是信仰宗教的西方学者们很难理解“儒家”和“儒教”的区别,他们认为“儒宗”就是教宗、教皇——在大食语和拉丁语中,分别用教宗和教皇这两个单词,其意大致相同。
这是认识的偏差是源于中西方文化背景和语境的差异,首先,对于“宗教”这个词和这个概念的理解就是有偏差的,中国学者认为宗教专指拜神教,所以道家是一种思想学派,而道教就是一种宗教。但是泰西文化不是以崇拜神灵为宗教的定义,而是把宗教视为“生活中的大事”,是贯穿人生的信仰,因此,泰西学者很自然认为儒家是一种偶像崇拜的信仰。
即使已经在大宋待了两年多的路西德,他对中国文化的了解还远称不上透彻,从一个西方观察者的角度来看,他认为儒学是一种对“仁”和神秘的自然力量——比如“天命”——的信仰,而且有着崇拜祖宗和各种神灵的祭祀仪式。因为路西德对儒家的解释,更让伊斯兰的学者们肯定了“儒教”的这种认定。
作为被认定的儒教教宗,名可秀的入场相当引人瞩目。
这位女教宗着实太过于年轻了,容貌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但事实上,这位女教宗至少有五十岁了——尽管他们不知道她的确切年龄,但根据先来者的介绍,从她的生平履历来看,应该是五十到六十这个年岁。
泰西的学者们不由想起历史上闻名的克丽奥佩特拉七世,这位埃及女法老有着惊人的美貌和魅力,征服了当时最有权势的罗马共和国执政官凯撒和他的军帅马克·安东尼。
但是,这位女教宗显然不是以美貌征服男人,因为她的气势太过强大、太过凛冽,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刺痛眼睛,让人心中直泛寒气,根本无法仔细去端详她的容貌,而她入场带来的威压让整个会场都变得无比沉窒,仿佛重压在心口,学者们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已停止了。
这一位绝对不是克丽奥佩特拉七世可比!
学者们因为这位女教宗的性别而生出的轻视和若干不好的浮想都在这一瞬间被压成渣,从他们冒着寒意的心中冰冻了下去。
宋周两国的学者但见这些泰西学者的脸色,心中一乐,暗道:这个下马威下得好!
名可秀穿着黑色镶红边的暗纹深衣,腰间系着红色织暗纹的锦带,系着一方剔透的羊脂玉佩,头上青丝绾髻,戴一顶式样简单却极精致的玉冠,玉质莹白剔透,隐隐泛着流光,全身衣饰颜色对比鲜明,却又显得庄重,没有张扬的奢华,却是低调的贵重。——有眼力的中方学者都已看出这一身价值千金,是真正的黄金,不是铜钱。
那些泰西学者即使不知道上等蜀锦和双面流云织的价值,对玉器的价值也不是很了解,泰西人更习惯用金银宝石,但是,单单看那衣物的质料,和行走间隐隐流动的织纹,以及那玉质的莹亮无瑕,就已能确定这一身价值不菲。
但她这一身又极简单,没有繁复的花边,也没有让人眼花的刺绣,通身佩饰也只有一方玉佩,却让人感觉到什么是“华贵”。
这种低调的华贵也是与会中方学者们的衣着特色,乍一看,不夺人眼球,仔细一看,那些衣着佩饰个个都是高档货。
中方学者当然不是来斗富的,但是,在这种正式场合穿着一定要体面,这也是对来自国外的学者们的一种尊重。
泰西学者们当然也穿了他们最体面的衣服过来,但这一比,中西方的差异就体现出来了,那些手上戴宝石戒指的泰西学者忍不住暗地里做了同一个动作:将它悄悄捋下来塞进衣袋里。——这一比,倒显得他们像暴发户了。
名可秀与跟随在她身后的学者都在东面的主席座落座。已经先到会场的宋周学者都坐在东面主席座后面的席位上。伊斯兰学者分别坐在南北两个方向,拜占庭和欧洲学者都安排坐在西面席上。
会场对学者的席位安排是按国家来分,很有讲究,比如穆斯林国家的学者与拜占庭和欧洲国家的学者互相分隔开来,即使来自同一国家的学者,内部也要分教派,像拜占庭席位的古希腊法学者就与拜占庭法的学者相隔开来,在他们之间坐着的是古罗马法的学者,而穆斯林国家的逊尼派学者不会与什叶派坐一堆……
西方学者到会后,只有少部分学者临时要求调动了座位,这就是说,会场对学者座位的安排大部分都符合实际情况,这让西方学者惊讶的同时,又心生凛意,这表明这个东方帝国对他们的了解远远超过他们对这个帝国的了解,而且,他们对与会的东方学者也相当陌生——当然,这些西方学者不知道,宋周两国的学者对他们同样是两眼一抹黑的不清楚,整个会场里,对应邀出席会议的西方学者的背景了解清楚的,只有名可秀和范浚两人。
范浚是交流会主持,他是大理寺卿,会场通译对范浚官职的意译是“大宋帝国最高司法官”,交流会的邀请函是以大宋帝国官方的名义发出,以范浚的职位担任法学会的主持是很恰当的。
“当当”两声钲响宣告中西方法学交流会正式开始,会场安静下来。
大会起始是对参与交流会的各国学者的介绍,由各国学者的助手起草文稿并做简介,时间限定在一分钟内,会场中间竖立着四方都有钟面的檀柱大摆钟。
这个介绍的时间很长,因为会场有四种官方语言,每位学者的介绍都要有三种语言的通译分别翻译,相当于每位学者的介绍是在三分钟内,总共一百二十六位学者,全部介绍完毕用去了八个小时,会议的第一天也就相当于大家照个面,互相认识认识。
松桂园内有住宿的客栈,嫌回城远的学者可以在园内住下,周国的学者们都选择在园内居住的方便,但西方学者们都选择回城,因为可以就近感受这个帝国京都的繁华,还可以逛一逛据说很热闹的夜市。
所以,会议早上的时间定在九时开始,充分照顾了这些观赏夜市或许很晚才睡的国外学者。
会议第二天正式进入议题。
、大道言政(三)
进入法学议题之前;范浚阐明了这次交流会的目的。
这也是与会西方学者关心的。
为什么宋帝国要突然邀集全世界的法学者交流呢?
范浚用了很直白的话来阐述目的,这是为了便于现场的快速翻译。
他说道:“法律对世界上任何国家都是非常重要的。信仰、伦理、制度一起构建了人类社会的秩序;而法律就是维护这个秩序的最重要手段之一。从更深层次讲,法律是一种信仰之下的执着;它的实现寄托于一群有崇高信念和崇高奉献理念的信仰下的人的有效治理;它代表了一种公正无私的信仰。这种信仰,对世界上任何国家、任何民族;都是十分重要的。可以这么说;有成文体系的法律;是文明的标志之一。
“各位学者;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民族,代表了不同的文明,但因为陆地和海洋的阻隔,这些光辉璀璨的文明很难得到互相的交流。我们中国有句话叫‘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大海的广博正是因为它的开放和包容,而封闭的文明便如没有活水进入的河流最终必会走向枯涸。为了世界上这些璀璨文明的互相了解,大宋帝国愿意提供一个平台,一个使各大陆洲国家能够友好、平等交流的平台,不因民族、国别、信仰的不同而产生歧视和障碍。……
“学问没有边际,知识没有国界,它值得我们打破一切去探索。全世界文明的汇萃和交流,也必将促进各个文明的发展。——友好交流,互相促进,共同发展,这正是我们举办世界性学术交流会的宗旨。
“这是第一次中西方法学交流会,它汇集了中洲和西方二洲——阿非利加洲、欧罗巴洲的法学精英,我们将在这里一起探讨古典时期的成文体系法律和近现代法律体系,包括古埃及法、古希腊法、古罗马法、新罗马法、基督教会法、伊斯兰教法和中华法系,通过研究探讨其他体系的法学精华,取长补短,促进本体系法学的发展。这是一次平等的交流,是一次互相促进的交流,希望各国法学者们畅所欲言,取得本次交流会的成功,再次致谢。”
范浚的致辞,给远道而来的泰西学者解了惑。
与会的多数泰西学者沉思片刻后,都微微点了点头,互相交流他们当然是愿意的,以前邻国学者虽然也有交流,但像这种世界规模的,却是头一回,对于真正致力于学问的法学者们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不过,也有部分陷入阴谋论的泰西学者不相信宋帝国这样的“好心”,认为必有其他图谋,不仅没有放下疑惑,反而提高了戒心。当然,这样的小心思对于交流会的进行不会产生什么阻碍。
按照大会的流程,前面几天是各个法系的国家对自己的法系进行综合阐述,然后才是进入互相提问的辩论探讨流程。
首先阐述的法系是古埃及法。
从目前的已知来看,古埃及法是最早的成文法典。
不过,古埃及王朝已经覆灭,先后经历了古罗马人和大食人的统治,如今已经伊斯兰化了,适用的法律也是伊斯兰教法。只有研究法学史的伊斯兰学者才会去研读两千多年前的古埃及法典。但是,作为影响了古希腊法和罗马法的法系,古埃及法是有必要最先提出来阐述的。
负责对古埃及法作阐述的是法蒂玛王朝的学者。
法蒂玛王朝即宋周所称的“绿衣大食”——因为旗帜和服饰尚绿而得名,与阿拔斯王朝的“黑衣大食”区分——是什叶派掌权的穆斯林国家,现今统治埃及、穆库拉(今东非北苏丹)和北非利比亚,是红海西岸和地中海南岸的一个穆斯林大国,政教首领为开罗的哈里发,不承认巴格达的哈里发。
阐论古埃及法的法蒂玛学者穿着“绿衣大食”代表性的绿色长袍,箍绿色缠头巾,面容严肃刻板,以流利的大食语阐述古埃及法的立法思想和主要内容。从阐论中可以看出,这位伊斯兰学者对古埃及法的研究颇为精到,与会的罗马法学者和基督教法学者难免在心里嘀咕:这一位八成有埃及人血统。
这位法蒂玛学者最后总结道,古埃及法对希腊和罗马的法律制度及立法思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契约、遗嘱、继承、账目等方面的法律条款都被古希腊法和古罗马法所借鉴。这一点得到了拜占庭法学者和罗马法学者的认同,比如希腊时代雅典城邦共和国的梭伦立法就与埃及的博克贺利斯立法有许多相似的内容。
名可秀这几年在认真研读泰西法律,为此她专门学习了希腊语、拉丁语和大食语,就古埃及法来讲,引起她注意的是婚姻家庭与继承制度的条款。名可秀研究外国法律体系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通过泰西法律维护女性权利的条款,推动大宋相关法律条款的修订补充。
五年前,易安先生李清照从甲骨文的考古和《山海经》原经的研究发现中,提出在父权制之前有着母权制的存在,她在《国学论刊》上发表的这篇文章引起了轩然大。波,批评和质疑之声如潮,尽管有个别考古学者的赞同之声,但都淹没在批评的大潮中,直到前年易安先生逝世才消停了下来。
这种局面名可秀是有预料的,已经延续三千多年的父权制根深蒂固,没那么容易动摇,这必定是一场长期的不见刀光的战争,必得有水磨石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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