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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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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倾人翻,血溅黄沙。

骑兵尸体如西瓜横断扑落在地。

“射!”军官疾喝。

神臂弓、平射弓百道铁箭轮番射空,尖啸锐声不绝。

重骑兵整队,枪尖斜挺,倾身马前,一旦伺得那浅蓝人影掠落,便再度疾冲挺刺。

**
名可秀以身为饵,杀的就是雷雨荼。

杀了雷雨荼,就暂缓惊雷堂对常胜军的图谋。

雷雨荼先动了!黑布面伞高高抛飞,划破雨幕,碎为片片飞剑,直袭对手。

荼靡掌紧随飞舞拍出。荼靡花开,彼岸沙华。

名可秀清冽笑音陡扬于雨幕,丈长红绫卷去成千片飞剑,劲气激扬,红绫挺直如剑,刺破雨幕。

“扑!”

绫剑与荼靡掌相交。

曼珠沙华,火红娇艳,花开荼靡,绚烂一季!绫剑被妖艳的荼靡缠入,炽烈烈红艳艳一片纠缠不分……苍白的一双手,几无血色,让人疼惜,冶艳的迷醉!然,最灿烂、最繁华、最刻骨铭心的爱恋即将逝去,荼靡花逝,最悲凉的荒漠——

红绫梢断,荼靡掌入……

名可秀似迷似惜似痛似悲的迷失眼神突然变得清冽如水,纤指间闪亮锐芒,流水心箭,射入荼靡掌。

世人皆道红袖公子以一匹红绫绡名动江湖,却无人知晓名可秀的压轴绝技并非袖底红绡,而是流水心箭惊箭指!
……

花漆夫突然长啸一声,双手判官笔左一招游龙摆尾,直点雷下胸前膻中穴,雷下右臂立刃挡击,花漆夫左手判官笔变招疾点他肩井穴,身子突然折弯下去,右手判官笔点取腿后委中穴。雷下应变不及,右膝一软屈跌下去。

花漆夫趁他身形趔趄,判官笔电光石火间点了他膻中、期门、章门等六大要穴,雷下软倒泥地。花漆夫利目一扫,见铁辰被雷震天的炙烈掌风击得双掌焦黑,危于一旦,大喝声中腾身扑击,判官笔直插破雷掌。

几与同时,谢有摧的摧心掌阴柔劲气侵入雷定天的寒冰破雷气,他左臂顿如树断脉络,经脉尽被摧心掌阴气僵窒萎缩。

南方的铁寅、铁卯却形势危急,双耳被雷无耳的『裂耳聩』心法震得血丝沁出,惊神间铁卯右臂被薄刃拉过,顿时尺长血口,鲜血迸出瞬间被雨水冲散。

谢有摧长啸一声,摧心掌绵柔劲力无声击向雷无耳,身形掠入。

北面激战的水沁辰功力胜雷鸣一筹,占得上风,但一时半刻难伤雷鸣,雷电、萧流金仍然纠缠胶着,胜负难分。

红黄劲装武士捉对厮杀,身影翻腾于暴雨之中,六对仅剩三对。

战局进得此时,名花流占上风。

***
卫希颜心急如焚。

一百五十名训练精锐的军士枪箭狙击,分明是阻止她前往幽州峡谷!

若她行踪已泄,名可秀那边又如何?是否已陷危急?

时间愈久,她越心急!

此地距幽州峡谷尚有五十里,她不能再拖。

心意一定,卫希颜衣衫劲鼓,太极真气劲旋道道震飞破空铁箭,虚空真气凝为长剑,陡然清啸凌空,身剑合一,云家惊天一剑,当空斩落——

“杀!”

刺亮亮光幕罩住黄沙漫漫,惊电划过,没有惊呼,没有哭喊,那道剑光,如地狱死神之镰,狂嚣而过,收割生命。

浅蓝身影直冲掠出三十丈,身后“砰砰砰”尸体落地声音密集如雷点,弓箭散落一地,弓手嘴唇骇然大张,却终未呼得半声便断喉而亡。

黄沙遍红,蓝衫浸血,狼雕银面突然回首,森寒凛厉,直逼百步。

“狼呀!血狼!”剩余五十军士不由软脚跌地,惊骇间那浴血如狼的人影已破空直去。

***

流水心箭惊箭指,荼靡花开一季结。

箭指破穿,荼靡尽烂。

雷雨荼抚胸而立,鲜血自锁骨下汩汩洞出。

“你可知为何会落败?”

名可秀浅浅淡淡一笑,“因你心中无情!心中无情之人又怎得体味刻骨之爱!”

惊箭指破空,直入其胸,这一指,是为左闲风!

雷雨荼突然抚胸轻笑,青铜面具遮掩下,笑容如荼靡花开,绚烂无比。

雨幕陡然破裂,横斩断去。

名可秀悚然扬眉,寒意如雨浇淋。

爹爹!

心神一乱,惊雷一斩凌胸划没。

霹雳闪电下,映出那人漆眉如刀、朱衣如血。

雷动!


作者有话要说:说明:

1、田干即雷雨荼(tu),注意不要看成茶哦~~

2、雷动与名重生武功本在伯仲之间,不分上下,但雷动以花惜若乱了名重生心神,名重生落败。

3、最后一节的说明:

名可秀以惊箭指重伤雷雨荼,但在杀雷雨荼之际,雷雨荼知雷动将会按计划出现,所以不显慌张。

『雨幕陡然破裂,横斩断去。』此招为雷动突至所发。雷动一出招名可秀便知晓出招之人是雷动,但雷动本和名重生决斗,却自千里之外赶到此地截杀她,说明名重生决斗落败并可能有生命之危,名可秀心中悲痛下心神一乱,被雷动击中。




险死还生

“可秀!”

卫希颜惊裂摧心!

悲啸如泣,哀恸裂骨,全身血气怒气悲愤痛郁摧伤集结,啸恸幽峡——

“可秀!”

雪烈烈一剑,至痛至怒至悲至愤,如同昆仑山顶的雪峰,万年崩啸,天地失色。

雷动,惊。

云家,惊天一剑!

他与名重生一战,虽以花惜若之死扰乱其心神,凭绝情心法重伤名重生,但他自己也受伤不轻,兼程奔掠千里击杀名可秀,肺腑内伤更深一分。

他若接下这一剑,必定伤上加伤,拼力一击杀了卫希颜,也于他无益!

名可秀心脉中他绝情斩,必死无疑。

电光石火间雷动审时度势,耸眉,后退。

“撤!”

惊雷堂总堂主一手挟起重伤的雷雨荼,腾身一闪,又提起被点穴道倒地的雷下,花漆夫等人尚在惊恸中,漆眉如刀的男子已远去……此时,横断于空的暴雨方“哗啦”一声落下。

惊雷堂退却如风。

“可秀!”

名可秀沉入黑暗,鲜血自她胸口喷涌如泉,转瞬间碧衫便被染为血红。

卫希颜一把抱起她,冲上木楼,冲入卧间,放于榻上,先输真气护住心脉再止血。

可秀,你别有事!千万别有事!卫希颜眼泪迸出。

心痛心痛剧烈撕痛!

她怕!全身上下都在害怕!害怕得脚跟子都发软,单膝软跪在榻前,全身上下冰浸浸如陷冰窟,冷得心里直抖,手指一根根发抖,连带输入的凤凰真气都在抖颤。

可秀,你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天地,空茫,空茫茫的让人无边无从。

***
七月初一夜,暗沉,京城白日方经得一场暴雨,到晚间时大雨停歇,却仍无星无月,夜暗沉。

惊雷堂内却烛火鼎明、一派亮堂。酒酣耳热的喧闹几将屋顶喧翻,热闹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夜半方渐去。

唐青衣站在门外,静静听了阵雷枫安稳熟睡的呼吸,悄声向惊雷堂最深处掠去。

独院,茅屋。

屋内烛火明灭,雷动面容隐有青色,高大身影在烛火摇曳中巍巍如山岳。

他受伤了!唐青衣心中一动。

雷动似知他来意,声音沉浑,直震夜色,“自今时起,江北再无名花流!”

唐青衣冷寞面色一凝,霎时,寒凉侵袭心底。果然,如他所揣测。

雷动突然抬眼看他,漆眉如刀凛凛切入,“成大事者,必得绝情绝心!你既为我女婿,当需谨记此点!”

唐青衣寞色愈深,目光寒幽难明。

***
七月初二日,天暗,起风。

京城宋家生药铺突然换了招牌,掌柜宋家生不知去向,连带药铺里的大夫和伙计似乎都一夜间换了一批生面孔。

便有传言说,宋家生药铺的掌柜好赌,将药铺一窝儿的输给了孙殿丞药铺的掌柜;又有人说,宋掌柜的惹了官非,孙殿丞药铺可是带官字口的,正好吞并了宋家生药铺。

不管传言如何,宋家药铺成了孙家药铺也不过是换个匾额、换了些人而已,该怎么看病、该怎么抓药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于是,传言在沸沸扬扬十数日后,也渐渐消停了下去。

惊雷堂内,雷电站在茅草屋外禀道:“总堂主,近些日子名花流北方各堂口,包括京师堂口正在纷纷南撤,是否出动人手狙杀?”

雷动面容隐于茅屋暗处,看不清神色,语音却雄浑有力,“由他们撤!”

“是!”雷电应了声,却未离开,犹豫片刻后道,“总堂主,雷老大他?”

雷动道:“雨荼受了重伤,但生命无碍,燕京养伤半月当愈。”

雷电这才神情一松,抱拳离去。

雷动隐在暗处的刀眉却微微一皱,雷雨荼的伤势远非他说的那般轻巧,心脏左侧被惊箭指一指洞穿,三、五月内怕难伤愈,即便伤好,恐也将落得终生痼疾。

流水心箭惊箭指!他终是低估了名可秀!

想起昔年那女子,雷动心中突然一痛,肺部急喘咳了起来,赶紧运转绝情心法,片刻心绪重复绝情无波。

雨荼既伤,那计划唯得延后两月。

***

山中不知日月长。

峡谷下,河水潺潺,水流平缓,两岸碧草青青,林木葱葱,游鱼自水中跃出,欢跳蹦落。

一道浅蓝身影如飞鸟掠过,落岸时游鱼已入手中竹篓,身形腾起,踏壁而上,行到峭崖半腰时却忽然失去影踪。

“可秀,我回来了!”

卫希颜欢快笑声飘入石室,将竹篓和清水盛器放在外间厨室,身形闪入里面卧居。

名可秀躺于榻上,闻得声音,双眼睁开,侧目嫣然一笑,苍白面色沁出丹润光彩。

“希颜!”

卫希颜笑着近前,轻轻将她抱起,“可秀,该晒太阳了。”

浅蓝身影怀抱一人在崖壁间轻巧腾跃,落至崖底河岸边一处斜平大石上。

时已近秋,初秋的阳光温而不热,名可秀倚靠在卫希颜怀中,凤凰真气自背心输入体内,全身暖意融融,唇角笑意温柔。

“希颜,再过两日我们回江南吧!爹爹那边,我始终有些担心。”

她在卫希颜归料下于崖间石室养伤两月,伤势已好得大半。当日她心脉被雷动绝情心法震裂,幸得战前因谨慎贴身穿了金丝甲,抵去雷动两成真力,否则当场便得休命,后又得卫希颜凤凰真气及时护住生息,方才死中求生。

名可秀那日受伤后谢有摧按她事前吩咐,率众人自林间秘下幽谷,再由峡底沿河潜出,返回河间府,分批分道撤退。因名可秀伤势过重不得擅移,遂由卫希颜守护隐居崖间秘室疗伤。

她醒来后思及父亲虽然悲痛,却再无初时的惶急,以父亲功力纵使落败,雷动亦难取性命。她心一定便庆幸先前为防不测,已提前让铁巳秘知宋之意做好撤退准备。

雷动之谋不在江湖,想杀的唯父亲与她,以清除大谋之路的首要障碍。雷动若想此时拿下名花流,必得大动干戈,即使胜出,惊雷堂也必将损失惨重,于雷动所图大业无益,名可秀由此笃定北方各堂人马定能安然撤回江南。

但她在崖底养伤已两月,外间情形不知变幻如何?

江南总堂口有三叔名重落武力震住场面,堂中事务有老练精明的花漆夫、宋之意等处理,当不虞忧虑。

但终未杀得了雷雨荼!对惊雷堂之谋终也只阻得一时!

名可秀心下暗叹,北境恐怕已有异动。

***
燕京通往河间府的官道上,蹄声滚滚,马上军士伏背飞驰,虽已是初秋天气,额上却沁出细密汗水。驿马驰入官道僻处,渐无人行,马上军士突觉脖子一凉,咕咚一声便跌落马去。

一道人影掠入官道,提起军士尸体闪入道旁林内,摸出驿递银牌和火漆军函,随手扯开看去:

『驻平州金军似在属县搜刮壮丁签军,并有大队金骑自平州越境入清化县,劫掠榷盐场,焚烧房舍。为防不测,特军报枢府。燕山宣抚使蔡靖呈上』

那人眉间一粒朱砂小痣,看得军报后小痣一跳,似是冷讽讥笑,双掌一搓,银牌连同军报尽数化为碎屑,再掘了坑将驿站军士掩埋,杀人者便消失在林间。

***
幽州峡谷间,名可秀在卫希颜坚持下,只得在石室中再养伤十日。

崖壁石室是左闲风派人秘密开凿,作为名可秀在幽州的第二处别居,洞口隐于峭壁密布的灌木矮丛间,极难发现,石室里侧并有一条密道通向另一出口,只能自内推开,以作不测使用。

左闲风行事果如其人,思虑缜密。名可秀每思及此,心中便浮起哀恸,终未能杀了雷雨荼,但那人中了她的惊箭指,纵使伤愈后半世也不得安生,当算为闲风报了一半之仇。

名可秀养伤两月有余当可行走,却仍然无法提气行功。卫希颜封好石室后抱起她掠入崖底,顺峡谷河流直下,小心护持着怀中女子,奔掠山野间,双臂却始终不曾晃动。

她体内凤凰真气充沛,生生不息,日间奔掠,夜间歇息。不过数日,便越过河间府,再出大名府,近得东京城北郊外,悄行潜入名可秀私宅。

卫希颜按她嘱咐,在大门口换挂了一盏灯笼,近得暮色时分,便有一道人影掠入院中。

卫希颜看清那人正是平素为名可秀驱车的马夫。

“铁衣十二卫铁子见过少主!”一向沉默寡言的车夫声音隐隐激动。

卫希颜听他自报其名,这才知晓此人竟是名可秀身边近卫之首。

“铁大,进来罢。”名可秀捂唇轻咳一声。

“是,少主!”

铁子推门进入,单膝点地一拜,起身向卫希颜微一颔首,垂手恭立道:“少主,堂口很挂念您!”

“让大家忧心了!”名可秀微笑道,“铁大,宗主伤势如何?”

“禀少主,宗主已闭关,嘱您勿需挂念。”

名可秀神色一黯,爹爹竟然闭关,想是伤势严重,好在性命无忧,想及此她重又振奋,侧头对卫希颜笑道:“希颜,你两月多未回府,汶儿定然焦虑,有铁子守在此,你先回府可好?”

卫希颜想了想,点头道:“我去去就回。”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回头叮嘱道,“你待在房内莫要乱动。”

名可秀噗哧一笑,“知道了,卫啰嗦!”

卫希颜这才放心,急急冲入夜色,奔掠跃进新酸枣门城墙内,悄悄回到驸马府。

茂德刚刚睡下,突然惊醒坐起。卫希颜一伸手捂住她唇,“汶儿,是我!”

“姐姐!”茂德惊喜扑入她,“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名姐姐可好?”

“我没事!”卫希颜轻拍她背,简言扼语道,“可秀受了重伤,我护她回江南。你明晨告诉三叔,我当在月底赶回京城。”

“姐姐,你万事小心,京里勿需担心。”姐妹俩絮絮一阵,卫希颜不放心名可秀,带了几件衣服后便与妹妹匆匆道别,又潜入顾瑞房中。

驸马府总管在初惊后迅速回复镇定,按卫希颜交待从府库悄悄取出山参、银两等物打包交到驸马手中。

卫希颜再度潜回城北私宅时铁子已隐入厢房,名可秀半躺于榻上持卷未睡,看见她进来眸色晶莹,笑道:“怎回得这么快?”

担心你!卫希颜放下手中包裹,除了靴子衣物上榻,拿走她手中书卷,皱眉道:“这一路都宿在林间,终于能安枕睡到床上,怎么还不早睡?”

名可秀偎向她,笑道:“等你啊!”

卫希颜见烛光下的她浅笑嫣然,容色虽仍略苍白,碧波流转间却是风姿动人之极,不由心思一荡,倾唇吻去。

两人细密轻吻,卫希颜担心她心口伤势,不敢长吻,将她抱入怀中,头挨在她颈间,突然又想起那日林间惊惧一刻,不由心底打颤,身子微抖。

名可秀轻抚她背,柔道:“还在后怕?”

“可秀!”卫希颜倏然抱紧她,声音哽咽,“别吓我!别再吓我!”颤颤语音中带着沉沉恐惧。

“可秀!我真怕!”

“你若真有不测……”想及唐烈守着云青珂冰棺十二年,她就一阵发抖。名可秀若有三长两短,她便毁了天灭了地,让伤她的人全数陪葬!

“不许你再身涉险地!”卫希颜咬牙道,五指与她深深交缠,借以减除心中惊跳后怕。

“希颜,不会了。”名可秀柔语承诺,心中低叹,希颜,我也害怕啊,害怕再也看不见你!

***
宣和七年九月二十七,京城。

河北西路中山府知府詹度密报枢府:金人调集女真军、渤海军、奚军、契丹军和汉军,于边境附近驻扎,恐有南侵之意。

童贯接报后不由皱眉,亲信宦官梁方平察言观色道:“太尉,金人怎会南侵?这詹度未免太过大惊小怪了!”

童贯冷哼一声,“金人至多劫掠些财物罢了!南侵,实属无稽之谈!”随手将那千里军报扔到一边,不再理会。

***
雷雨荼斜卧在常胜军营的帐幕里,苍白面色愈发薄透如纸,仿佛一滴水便能浸润。

一道人影无声潜入,眉间朱砂小痣嫣红艳艳,见得雷雨荼苍白面容,眼底痛色闪过,咬牙道:“名可秀竟伤您如此,死了倒便宜她了!”

雷雨荼抚胸喘了两下,微微摇头,名可秀真的死了?

他心中总是有着存疑,尽管名花流在江南秘不发丧,一切照常的姿态似乎更昭示欲盖弥彰,但他终有着一抹怀疑。或许,这么多年相斗相持,他不敢相信那女子便能如此轻易死去!

微吸口气,他问道:“朱砂,军报截得如何?”

眉心一点朱砂痣的男子面现愧色,“公子,燕山府、河北路的军报均已截下,但中山府詹度那厮谨慎,竟然除了驿报外,还派了私从入京密报童贯。”

雷雨荼薄如浸润的苍白面容淡定如恒,摇头道:“不妨事!这大宋朝的臣子,向来对边境战事不敢乱报,万一无事,便会被那帮书生盖上“妄启边衅”的帽子,别说詹度一封军报,便是河北州县全报,童贯也会压下不报。”

奸宦也有奸宦的作用!否则,当初何必费尽心机,屡屡阻止名花流暗探搜集童贯贪贿军饷物证,为的不过今时一用。

更何况,三年一度的郊祀可快到了!雷雨荼苍白唇角勾起一抹讽笑。

朱砂躬身退出,面上隐现敬服之色。

***
江南名花流总堂,名可秀接住院中一片秋叶,转瞬就到九月底了。

花漆夫等人见她回归,心中大定。名重生受伤之事仅名花流八大高手和部分铁卫知晓,众人强抑的不安在见到名可秀安然无恙后,终于得以放下。

卫希颜护送名可秀回江南,花漆夫、水沁辰、谢有摧等人虽对她和名可秀的关系颇有揣测,但这位清圣驸马在危急关头救下名可秀,他们身临惊怖一刻,自是对之感激甚深,因此纵有猜疑,也唯压在心底未显于外。

卫希颜那日令天地失色的惊心动魄一剑,让花漆夫这老练人物回想起了昔日江湖中某个传奇家族。

“舅舅,希颜确是云家人!”名可秀微咳着证实了他的揣测。

花漆夫目光大盛,“云家人,怎会娶公主?”他眼光毒辣,自是看出名可秀隐藏的情意,对卫希颜的驸马身份便如骨梗在喉,十分不快。

“舅舅,茂德是希颜的妹妹。”名可秀不愿花漆夫对卫希颜心存误解,遂将唐大小姐昔年之事略讲一遍,却隐去了卫希颜女子身份。

“原来如此!”花漆夫连声慨叹,对唐碧颜敬意油生,叹得一阵他又欢悦起来,压在心头三个月的块垒陡然间消去,不由哈哈一笑,翘起拇指道,“云小子不错!秀秀,有眼光!”

名可秀面色微红,便听得远远的自堂西演武场方向传入轰然叫好声,不由摇头失笑道:“三叔又拉希颜切磋武技了?”

花漆夫捋须大笑,“你三叔就一武痴,见了那小子,见猎心喜手痒心痒得紧!”

名可秀轻轻一笑,突然容色一肃,回到两人先前话题,“舅舅,北边形势如何?”

花漆夫苦笑一叹,“我们北方情报网全数破坏,江北人员已撤,小情和之意正努力从支离破碎的消息中整理,希望能理出个眉目。”

名可秀黛眉一蹙,便见前方一抹浅蓝,不由唇角一扬。卫希颜身影掠入,名重落紧跟她之后,一路蹦窜跳跃极度欢喜,远远的便叫嚷道:“可秀侄女,你喜欢的这小子不错啊!”

名重落自少痴武,武艺超群,武功仅次于名重生,位居名花流八大高手之冠,但对人情世故却一窍不通,说话行事直率如孩童,是以武功虽高,却仅在名花流武技堂领了个讲武长老的闲职。他于世事不通,偏偏澄心极透,见得二人一眼便道破其间情意。

名可秀纵是大方自如,也被他口无遮拦一句“你喜欢的这小子”惹得面颊起晕,花漆夫暗笑一声悄悄溜走,留下不识相的名重落犹在那指手画脚大谈方才切磋的领悟意会。

终于待得名重落心满意足离去,两人方得以独处。

“可秀!”卫希颜靠近她,见名可秀颜色仍是微带苍白,心中扯生生的痛,想起她心脉之伤需得多时方可调养完全,胸口不由顿涩苦楚,深刻领会到名可秀昔日为她受伤担忧的心情。

“希颜,你该回京城了。”名可秀深凝她一阵,暗叹一声,心底万分不舍,理智却让她不得不道出此句。

“我知道!”卫希颜抬起手指,自她脸颊抚至耳垂再到颈肩,一寸一寸无限眷恋,幽幽叹息,“可秀,舍不得你啊!”本该送你回江南后便走,日子却一拖再拖不忍离去!

但计算时日,赵佶的清神丹差不多将服尽,她必须回京了。

名可秀握住她手,温柔一笑。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卫希颜是和宋之意一起返回京城。

临行前,她曾侧面提醒名可秀,金兵或会南侵。名可秀却似早有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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