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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完结-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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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就好。”慕容求醉拱拱手道:“老朽不宜在此停留过久,告辞了。、,
听着一条条消息禀报上来,魏王赵德昭不禁长长地出了口气,他一直担着心事,害怕杨浩用了这样暴风雨般手段,却仍是拿不到什么凭据,那时不但杨浩倒霉,他这个刚刚晋封的魏王,恐怕都要被削爵以平息官吏和士伸们的愤懑,幸好那看似不可攻破的防御实则是靠一条条的不法得益来联系的,一旦首脑被抓、网络瘫痪,反水投降的人比比皆是,大把大把的证据都被搜罗了出来,那些慕僚们光是把现有的证据整理清楚,也不是一时半刻办得到的。
他现在是每整理出一部分,就飞马传报京师一部分,这一趟出来,他魏王赵德昭明察秋毫、精明干练的一个考评已是跑不了啦,连他的老师宗介洲那样老诚持重的人都是眉开眼笑,他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开心不起来,一个朦脆的倩影总在他的心底徘徊,那琴声却仍似泉水般在心底流淌,经此一事,他还能再见到那个身纤如月,似墨韵流香般书卷气十足的女子么?
杨浩正在向他回报着事情:“千岁,下官依刘书晨的供词,已率人随同郭观察去仔泗检查过府库,府库中那一箱箱官银,只有摆放在最上面的一层才是真的,下边有的根本就是铅键,更有甚者,再往深处去,高处去,许多贴好封条的箱子,里面连装样儿的银子都不曾有,全部都是砖头瓦块……”
赵德昭听到这里不禁一拍书案,怒道:“真是胆大包天,邓祖扬还说他毫不知情,若他真的是毫不知情,这样的糊涂官儿,也该重重参他一本,否则泗洲地方在他治下真不知要糜烂到甚么地步。官仓那边怎么样了,那里关押着许多极重要的人证,而我们的人手有限,除去扈卫官船的,能调动的人手有限,只能依赖当地的差役,他们之中还有多少与那些奸商有勾结,目前尚不得而知,要是有个闪失,可就被动了。”
“是,王爷放心,下官也知道那些差役其中必定还有他们的人,可是要在捕人、查案、索证、审讯,处处都要用人,这些本地的衙差胥吏又不能不用,是以才把他们关押在官仓中,一个一个粮仓,守卫人员五步一岗,俱都站在外面,这样互相监视,其中纵有人与他们是同伙,也无法做手脚放他们离开的。过一会儿,下官就去官仓,依据已有证据提调人犯,一次专攻一人,逐个攻破,让他们再也无法攻防同盟。”
“嗯,杨院使所作所为,看似莽撞,实则大有道理,本王甚为放心,有你…………
他刚说到这儿,一阵依稀的歌声杳杳传来:“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这歌声若有若无,十分泗微,若是常人听到绝不会在意,赵德昭听在耳中,却触电一般惊跳起来,失声道:“凤求凰?”
“嗯?”杨浩是鸭子听雷,不懂、不懂,见他忘形跳起,不禁投以诧异的眼神。
赵德昭快步走到舱房一侧,推开窗子向岸上望去,长堤上绿柳依依,青草菲菲,袅袅的歌声变得清晰了许多:“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顾顽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尊尾永为妃口(刀鱼木JJ)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赵德昭据紧双拳,脸庞涨红起来:“是她,是地……,她要见我?”
赵德昭一个转身,就要飞奔向舱门,杨浩咳嗽一声,躬身道:“王爷,王爷身份贵重,当此非常时刻,为防有人狗急跳墙,还是待在这官船上安全一些,请王爷以朝廷和苍生为重,勿让下官等慌张挂念。”
赵德昭回首怒视着他,杨浩坦然立定,神色自若,赵德昭终于气馁,垂下头道:“罢了,请杨院使走一遭,替本王……替本王把那孪者请上船来。”
“下官遵命。”杨浩应了一声,便向外走去。官船下的码头上戒备森严,若非船上的官员,任谁都不得进入的,杨浩下舷梯到了岸上,循着歌声向青草丛中走去。
邓秀儿上不了船,本想用歌声把魏王引下来,她与魏王情愫暗生,彼此虽未明白示意,但是心中自有一种默契,她相信魏王会见她的,不想来的却是那个在泗洲见人就咬的杨浩,邓秀儿不知他是奉了魏王之命而来,不想见他,所以在草丛中与他捉起了迷藏,换个地方唱几句,然后迅速再换位置,只想把魏王唤下来,在她想来,能不能救得父亲还不是魏王的一句话么?
杨浩追之不着,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他忽地矮了身子,迅速隐没了自己身形,悄然向一个方向潜去,邓秀儿唱歌始终不离官船左右,不过就这几个地方而已,到了那处草丛中,果见邓秀儿蹑手蹑脚潜来,一见四下无人便站定了身子,望着官船张口就要再唱那首“凤兮凤兮”。
一个“凤”字刚出口,她背后一首怪里怪气的杨浩版“梦里飞翔”忽地唱了起来:“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蓝天依旧,泪水在漂泊。
在那一片苍茫中一个人躲藏,看见远方船上那尊贵的王爷,Yo、Yo、Yo,e,OH,Yeah!邓小姐?”
第309章法理人情
袍子紧紧贴在身上,水像小溪一般从他袍裾上滴落,很快在他脚下的甲板上积成了一个小水洼,程羽、程德玄、慕容求醉和方正南等人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杨浩拧了拧袍子上的水,将两络湿漉漉的长发向左右一分,很腼腆地向他们笑笑。
慕容求醉道:“杨院使这是,,?”
“你个老姜八明知故问!”杨浩暗骂一声,讪讪答道:“本官正在甲板上散步小忽闻岸上歌声,一时无聊,循踪追去,见是邓姑娘望河而歌,随口打了声招呼,结果那小姐受惊之下跳了起来,失足跌落河中
方正南双眉一蹙道:“那杨院使何以,?。
杨浩翻个白眼。答道:“本官立即跃入水中搭救而毛。”
“喔 方正南点点头,似笑非笑地道:“杨院使的水性想必不太好了
杨浩板着脸道:“不是不好,而是非常不好。”
程德玄忍着笑道:“所以最后反而是那姑娘揪着头发把杨院使拖上岸来?”
杨浩面红耳赤。解释道:“其实岸边水浅,水流也不急。不用她帮忙,我自己也能刨上来,只是要花点儿功夫罢了。”
慕容求醉和方正南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
杨浩没好气地道:“我去换件衣服。”说罢转身就走,程羽向程德玄递个眼色小立即跟了上去。
三人一走小慕容求醉立即对方正南道:“在那府时,千岁与邓姑娘琴瑟合鸣,暗通款曲,显然是有情意在的,那姑娘来求见千岁1定是为了那祖扬,你况千岁是否会答应援手?”吟·’广告 “最好是答应。”方正南脸上阴晴不定地道:“倒一个那祖扬不要紧,可这样难得的机会。既让程羽那个老狐狸看在眼中,焉能不禀报于晋王,晋王和咱们相爷是死对头,这样难得的机会他一定会大加得用的,魏王若是望美人而心软,那么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是要站在咱们相本一边了。”
慕容求醉捋须思忖片刻,迟疑道:“你看 ”咱们要不要以相爷的名义向魏王说和一下,有那姑娘求恳在先,咱们再略施援手,魏王年轻尚无主见,十之**就肯相助了。
“依我之见大可不必方正南往舱门紧闭的魏王舱房一望,低声说道:“少年慕艾,若是你我在魏王这般年纪时,有这样一个娇怯怯的美人儿上门相求,又是自己心仪的姑娘,但能相助如何忍得袖手?何况魏王虽然持重,毕竟是天皇贵胄,胸中自有一股傲气,如我所料不差,他必肯相助的小若是你我出面,一旦让他有所警醒,反而不美。”
慕容求醉恍然领悟,颌首道:“有理,你我还是冷眼旁观,静候其妾的好。总之,那祖扬死活不论,勿要让他牵累了咱们相爷才好。小。
※※
“卑姑娘,快快请起,有什么事,都请起来说。”
此时正是酷夏将尽时候,秋老虎同样炎热,邓秀儿穿着本来就少。又是绫罗绸缎一类的薄软衣衫,这一湿透,尽皆沾在身上,双臂衣衫隐隐透出肉色小往那儿一跪修直的背颈、纤细的腰肢、浑圆而小巧的臀部妙相毕露,赵德昭不敢多看,欲待伸手去扶,如此情形下更觉男女有别,可是邓秀儿这般长跪。他实在不忍。
那秀儿仍是不起。俯首泣然道:“王爷,秀儿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家父的确是被蒙在鼓里为亲人所误的,家父绝不是个无和的贪官。如今家父性命生死都在王爷一念之间,秀儿走投无路,唯有恳求王爷高抬贵手,能饶过我父性命”
赵德昭叹了口气道:“邓姑娘,纵然本王信你,那知府确实不曾贪墨,但是他的亲眷倚仗他的势力与周望叔私下勾结,联手操纵油州粮市,投机以牟暴利总是真的,那知府直接管辖的府库银两俱被挪用也是真的,身为细州知府。一句毫不知情就能免罪么?”
“王爷”
“那姑娘小实不相瞒小本王审问刘书晨所获消息与你所言还有出入,如今想来,令堂当初是将真相瞒过了令尊,而令舅刘书晨同样将真相瞒过了令堂,他私自挪用一部分官银行钱是实,挪用大批官银与周望叔联手抢进坊市上粮食以哄抬物价是实,此外,他不曾告诉令堂的是,他还采用篡改帐目或不入帐的方法,直接从府库中贪墨大笔银子,还挪用许多银子给刘氏族人做各种生意本钱,所作所为实在是胆大包天,身为主官小令尊能辞其绺?”
那秀儿垂泪道:“王爷,秀儿不敢奢望殿下一言就能保得家父的官位前程,只是此案牵涉甚广,恐上达天听之后官家震怒,那时就不只是罢官免职那么简单了,莫说杀头之罪,袱算共判个交军流家父众样单缘虚弱的书生身子,业头,父到了长途跋涉之后的边荒困苦?秀儿只求王爷开恩,念在家父一向清廉,错只错在耳目闭听。错信亲眷放纵为恶,奏送于朝廷的奏章上面能高抬贵手斟酌一番,让家父能从轻发落,秀儿就感激不尽了。”
“这”即姑娘。此非一家一姓之事,王法昭昭,牵连如此甚广的案子,本王恐怕,”
“王爷,所以秀儿才求到王爷头上,此卓难如回天,可如今能回天改命的,唯王爷千岁一人而已,秀儿求王爷了小只要王爷能法外施恩,对家父予以援手。秀儿愿为奴为婢,一生一世侍候王爷
赵德昭为难道:“秀儿姑娘,”
“求王爷开恩!”
邓秀儿跪在的上。头触甲板,磕得 “咚咚”直响,赵德昭眼见自己喜爱的姑娘跪在脚下如此相求,如何还能忍得,心头一热,血气上涌,他骨子里那种皇室贵胄的傲气冲上来,终于下了决断。
他伸手一扯腰带。解下自己长袍,那秀儿一愕。脸庞登时涨得通红,想不到赵德昭谦谦君子般的人物,竟然如此急色下流,虽然自己说过为奴为婢,本就有以身侍奉的含意在里头,可父亲还在甲板下舱房中拘押,光天化日之下,他竟,,吟·’广告 不管如何,百善孝为先,若能救得父亲,任何牺牲她都不在话下,何况魏王本也是她喜欢的人物,这身子性命都是爹娘给的,便为爹娘奉献了吧。
想到这里,那秀儿又羞又怕,只把双眼闭起,动也不动。
赵德昭解下长袍。往邓秀儿身上一盖,罩住了她那让人心惊肉跳的少女娇躯,这才双膀较力将她扶起,沉声道:“罢了,本王便为那姑娘破这回例。那姑娘,本王此番巡狩江南,是奉皇命巡察购蓄粮草事宜的,无法在此久耽。此案,朝廷已经获悉,两天之内朝廷专司此案的钦使就会赶到。姑娘速速回去与令堂好生筹措,只要你们在两日之内将府库存银补足。挪用库银这一无法推卸的罪名本王便为他一笔勾销,若无玩忽职守造成府库一空的大罪,余者就不足论了。本王想要关照也容易的多”。
“多谢王爷。邓秀儿大喜过望,屈身又耍拜到。
“免礼免礼。时间紧迫,你还是回去快快与令堂好生准备吧。”
“是是,秀儿遵命。”邓秀儿紧了紧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袍子,感激地望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跑,一拉房门,杨浩正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看那身形将闪未闪。还没来得及闪开,秀儿膘了眼这位古里古怪的杨大人,便从他身边疾奔出去。
“杨院使,”赵德昭看到杨浩站在门口,忙唤了一表。
杨浩进门道:“王爷
赵德昭叹了口气。沉默半晌方徐徐说道:“你”都听到了?”
“是!”杨浩微微躬身,赵德昭神色顿时一黯。毕竟他网做王爷没多久,威仪还没有养成,头一次循私行此悖法之事,却被朝臣撞个正中,血性卫过,不免惴惴起来,沉默片玄方道:“秀儿姑娘一片孝心,着实可怜可敬,而且,从现在掌握的情况看,那知府确实一无所知,是以本王 ,本王 ”
格浩微笑道:“法理,不外人情。”
赵德昭双眼一亮。杨浩又道:“邓知府迁升细洲之后,为本州官吏士仲所孤立,要想放开手脚有一番作为,当时唯有依靠他那些亲眷,而且他出身贫寒微。曾受到刘家大力关照,所以对刘家深怀感激之情,心中未尝没有藉此报答刘家的意思。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人心易变,曾经憨厚老实、仗义热情的二舅兄和夫人娘家那许多真诚热情的亲戚从乡下突然来到这繁华世界,又突然成为有权有势的富家翁之后,那么快就迷失了自己。
周望叔是扎根洒州十几代的大粮伸,人脉广泛小根基深厚,想找几个人拉他们下水还不容易,最后对头成了盟友,扶持刘家人对抗周望叔的邓祖扬反而成了他们联手利用的对象,想来也着实可悲。”
杨浩轻轻吁叹。说道:“油洲今日局面,邸祖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罪无可恕,情有可原。下官以为,经过这次教元之后,今后邓祖扬为官不只会是一个清官,而且会是一个能吏,救他一命,虽不合王法却合乎天理人情,有何不可?”
赵德昭的脸庞漾起一抹激动的红晕,他拍拍杨浩的肩膀,感激地
芜
太傅宗介州房中。程羽、程德玄联袂造访,也正与他促膝长谈”
第310章 三人行
“想不到徊洲僵局竟被他以这种方式解决”。折子渝坐在船头,一身汪夫打扮,钓杆稳稳握在手中,她扶着竹笠眺望远方那艘官船,喃喃自语道。这是一条岔河支流。河水汇入运河,支流弯弯曲曲,草木茂
。
“不止一个细洲,小姐。”
张十三裤腿挽到膝盖,赤着双足,十根脚趾牢牢抓着甲板,冷静地道:“各地粮伸为利所诱,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法勾当。大宋治下向来比较优容,还从来没有哪个官儿如他一般不循常规,行此非常手段,他这一手把那些人都震住了,如今只有开封因为缺粮而不禁提价,他们要么有办法自己运粮去京师大赚一笔,要么只得平价把粮售于官府,仍然控制粮市与朝廷作对的人恐已寥寥无几。”
折子渝默然半晌,轻轻叹息道:“这关键,一在购粮,一在运粮,看这架势,他是要用非常手段震慑各地不法奸商。迫使他们乖乖合作,购集足够粮草,同时各地筑造堰坝水闸小保证运河畅通,在封河之前将粮食起运京城。
无论是哪一方面。我们现在都无能为力了小除非唐国肯马上出兵,否则我们这布局的人,眼下只能看着他们解局小至于能否解得开,我们只能坐视了
张十三眯着眼睛看看远处静静停泊的官船,说道:“这里在宋廷控制之下,不管是想破坏购粮还是运粮,我们都没有足够的力量,不过,我们能否给他们多制造点麻烦呢?”
折子渝冷静地问道:“计将安出?”
张十三道:小的身边带了几个人,不足以做甚么大事,不过搞点鬼还是可以的,比如说,暗杀几个正在察访案件的官吏,必可引致人心浮动,拖慢他们解决此案的速度;又或者,纵几起火,总之,给他们制造点小混乱,”
折子渝微微摇头。
张十三道:小姐,属下会小心从事,不会,,不会伤了不相干的人的
他把“不相干”三个字咬音特别重,所谓不相干。恰是最相干,折子渝仿佛被人窥破了自家心事,俏脸登时一热,嗔道:“什么不相干,两国相争,哪有仁慈手段。各为其主,便得放手一搏,若是顾这忌那,人家要你的国、要你的家,那便乖乖奉上便是,何必还要相争?战者无情、谋者无仁、慈不掌兵,折子渝虽是女流,岂怀妇人之仁?。
“是是,”张十三连忙称是。
折子渝语气一缓。说道:“我不答应,是因为你这些作为全无用处,些许小碍,图个出气么?这是帝王之争,求保的是家国权柄,与事无补。何必去做,走吧,这里,恐怕他们很快就能料理清楚,以此带动整个江谁,蓄粮一关已不成问题。我们往江南去吧。小。
张十三诧异地道:“往江南去?”
折子渝皓腕一扬。提起钓杆,翩然站了起来:“如果他们能成功把粮草运到开封,闽南宋军无后顾之忧,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攻击汉国。唐国不敢趁机出兵攻取宋人腹心,我们再去试试,看看能否让他们暗中援助汉国”
两道妩媚的黛眉轻轻一弯,折子渝幽幽地叹道:“唇亡齿寒这样简单的道理,李煜就算再蠢也应该懂了吧?。
※
张十三忽然伸手一扶竹笠,垂下头道:小姐,草丛中有人吟·’广告“喔?。折子渝眉梢一扬,头也不回,动作依然自若:“官兵?巡捕?多少人?”
“只有四个,不像是官兵,他们藏在草丛中,似乎正在窥视官船
折子渝松了口气。轻轻转过身去,按照张十三的示意向芦苇丛中望去,果见四个人正弯着腰鬼鬼祟祟向官船方向眺望。折子渝乘坐的是一叶独木舟,隐在枝叶茂密的柳树下,柳条如丝如缕垂拂下来,从远处望过来很难发现他们,而他们透过柳枝缝隙,却很容易发现远处的人。
折子渝蛾眉微耸。喃喃道:“这几个人意在官船?”
她眸波一转。打个手势道:“你从这边游过去,悄悄靠近,莫要让他们发觉,我从那一边绕过去,看看他们是什么来路。”
张十三晓得自家小姐一身本领比他还要高明的多,当下也不多言,应了一声,身子便像一条游鱼似的滑下水去,连浪花也没溅起几点,折子渝则飞身上岸,悄然自草丛芦苇中绕到那几人后方百余米处,踏着一根横卧河上的垂杨柳悄然跃了过去。
“怎么样?老大水性好,你看看有办法下手么?”四个人蹲在草丛中眺望着远方那艘官船。这四人是油洲一带的道上好汉淮河四雄,武自功、焦海涛、卢影阳、独孤熙。四人生意甚杂,打道剪径,湖上水盗、打手绑匪,什么捞钱干什么,胆大包天、只要有钱。无所不为。
“不成,岸上三步一岗小五步一哨,水面上有十多条小船巡戈在大官船左右,就算以我的水性能潜游过去,也上不了那么高的船,就算我上得了那么高的船,你瞧甲板上那么多兵丁,我也动不了手。以我看,这里比官仓那边还要严密。小,
个五短身材的汉子“呸”地一声吐出口中嚼着的芦苇枝,说道:“如此,我们不如还按第二个法儿去做,去官仓那边做手脚。”
折子渝蛇行至他们左近,身子整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静静地观察着他们。这芦苇丛中密不透风,细汗便一颗颗沁出来,此情此景,她不由想起当初在芦岭与杨浩夜探种香菜的范思棋时那平生的第一个吻,让她一世难忘的吻。这才多久,两人已是劳燕分飞、形同陌路,甚至还做了敌人,心中不禁凄然,及至听那四人说起话来,她才打起精神抛开心事侧耳倾听。
“嗯,我看也是。还是回官仓那边动手容易,也容易逃脱。”
“那边的衙役兵丁也不少,这趟活不好干呐
“不好干也的干。咱们平常做的买卖哪一桩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的,结果也没赚下多少钱来,周爷托人捎话出来许的咱们这桩买卖,事成之后可是一人给一万贯,***,靠这一万贯,置地买房,再纳几房美人儿,以后有力气朝女人肚皮上出个乏再也用不着干纹刀头舔血的买卖“嘿嘿嘿嘿,”
“哥几个。那咱们得好好议议,回去之后怎么动手。”
四人在芦苇丛中坐了下来,武自功捡起几块石头,在地上又是画线又是摆石子。说道:“喏,这是官仓的地形,这里这几排都是储粮的官仓,收来的粮食都放在这里,外有防火巡戈的弓兵。中间这一幢是空仓,关着所有的人,看守也最严,别看这幢仓库外面没有什么巡戈的衙差,那是为了防止里边的犯人串供,人全守在里面,监视着分别关在一间间粮仓中的人犯。往右,这几排依旧是储粮所在。西北角上这片房子是,”
“二哥,你看,西北角围墙最矮,人手也最少,翻过墙后就是一条沟渠,草木茂盛。咱们救了人可以从这里逃走
“嗯,是个好主意。”
“二哥夸奖。”
“夸你个屁。怎么救人还没想好呢,你先想怎么逃走了?那官仓里都是衙差,咱们兄弟再厉害,能一个打八个”一个打八十个总办不到吧,怎么救人才好?”
“我们不如使调虎离山之计,放火烧粮,大火一起,浓烟滚滚,再说仓中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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