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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完结-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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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抚着胡须,抬起头来望向天际,自信地道:“延郎也不必过于担心,不管是契丹萧后还是芦州杨浩,都不擅长攻池攻守,这银州就算不是尽善尽美,他们也得铩羽而归!”

※※※※※※※※※※※※浓※※※※※※※※※※※※※※※※※※※※※※

“银州,我志在必得!“

芦州,白虎节度。杨浩端坐帅椅之上,眉宇间一派萧杀,掷地有声地喝道。

这是杨浩第二次聚文武于节度之内,第一次是新官上任,以节度使身份与芦州官员们正式见个面,而这一次,却是要确定芦州今后的方向、并且调兵遣将,筹备他开衙建府后的第一场大战。

李光岑和丁承宗分坐杨浩左右,其他官晏依文武序列站立堂上,杨浩声音朗朗,开宗名义地道:“本帅受封为横山节度,朝廷对本帅寄予厚望,银州如今为契丹人占据,不管是庆王坐大,亦或是引来契丹国兵马,都是我芦州腹心之患,为了芦州百姓安危,为了横山百姓免受契丹兵戈,银州,我一定要打!”

“诸位都知道,我芦州是怎么建立的,这处地方,本是四战之地,城池看似雄奇,实则四面受敌。麟府两藩,因惧夏州之势,所以才容许我们在此立足,引我为奥援。而夏州,一旦从与吐蕃、回讫的纠葛之中腾出手来,必取我芦州。夏州铁骑,早晚必至芦州,芦州进无可进、退无可退,一地失而全府灭,必得银州,南北一线,贯通横山,我等方有回旋余地,所以,银州,我一定要打!”

夏州是我芦州大敌,如果银州庆王不除,一旦引来契丹兵马,从此长驻银州,那我芦州就是前门有虎,后门有狼,除非就此弃甲投降,否则便连一个安稳觉都不可得。眼下,已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夏州正受吐蕃、回讫纠缠,契丹内乱方止,暂无余力大举东进、西进,侵我宋土,还有比这更危急、也更有希望的时刻吗?所以,银州,我一定要打。

夏州李氏坐拥五州之地,夏、银、接、育、静,而契丹庆王今只银州一地。夏州李氏经营西北历百余年,契丹庆王初来乍到,立足未稳,孰强孰弱一目了然,所以,银州,我一定要打。

银州庆王是我们的敌人,夏州李氏更是我们的敌人口夏、银、接、育、静五州之中,夏州横于山西、银州横于山东,佞、胄、静三州皆距银州近而离夏州远,我们若攻下银州,一通南北,方可与夏州分庭抗礼,大有希望将佞、胄、静诸州纳于辖下,弱夏州而利芦州,所以,银州,我一定要打。”

这番话,不但现在要说,而且回头还要对朝廷说,赵光义对他杨浩很不感冒,可是对不王而王,实际上的夏州之主李光睿更不感冒,赵光义早晚得发兵攻打西北,将这里完全纳入朝廷治下,如果听说他杨浩到了西北,没有与夏州、麟州、府州三大藩沅崖一气、携起手来对抗朝廷,反而先来个窝里反,自不量力地跑去与夏州抢地盘,他是一定会乐观其成,坐望西北狼烟起,等着四藩四败俱伤的。

丁承宗沉声道:“诸位,夏州就是个狼窝子,为了谁做狼王,诸部之间总是征战不休,可是折杨两藩如果有意于夏州,他们就会携起手来一致对付。

而我家大人不同,我家大人既得折杨两蕃支持,与和夏州素来不合的党项七氏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唯有我家大人兴兵,才有一呼百应,与夏州一较长短的本钱,你道我芦州初立,地域仅止于芦州,军民不过六万有余,折杨两藩为何要在我家大人开衙建府时亲来祝贺,义结金兰?原因就在于此了。”

众将都被鼓舞起来,杨浩口口声声主上、官家,那不过是扯虎皮做大旗,求个出师有名罢了,厅中这些人谁都明白芦州两年生聚,图的是什么。如今宋立国未久,又常年征战,在北国俯视之下,一时半晌没哼哼力的借口,绝不会对名义上还驯服于宋的西北用兵,把他们硬椎到契丹怀抱中的道理。而契丹舞后掌权不久,内政不稳,内斗不断,又受宋国牵制,一时也无力西进,吐蕃、诸羌、回鹘四分五梨,一盘散沙,如果大帅能抵消夏州李氏在诸羌中的无上威望,动摇他诸羌之主的地位,那么西北杂胡,大小部落与其说是敌人,不如说是一顿大餐更为合适,一旦消化了他们,芦州将是一种什么局面可想而知。

丁宗承舔了舔嘴唇,眼神有些炽热地道:“如果我家节帅大人贯穿芦银两州、再取夏、接、静、育四州,便可威加党项八氏、西掠吐蕃健马、北收回讫精兵、东得横山诸羌之勇,那时……,嘿嘿!”

他没有再说下去,那时如何?往西去?到千里无人烟的沙漠、戈壁中去?恐怕没有一个脑袋里缺根弦的人会跟着杨大帅去野游,杨大帅怕也没有那个兴致,唯一的可能就是长驱南牧,夺取中原花花世界,到那世上最繁华、最文明之地去,众将领的野心都被他煽动起来,一个个目光炯炯、杀气腾腾。

杨浩道:“所以,银州,我一定要打,而且志在必得。如果我们连一个银州都打不下来,什么雄心壮志都是空谈。大家不如现在就收拾收拾,各奔东西去罢,本帅也带些金银细软,携美妻美妾,挂印封冠,隐姓瞒名,周游天下,寻幽访胜去也,大家怎么说?齐齐轰喏:“打银州、必取银州!”

众将高呼三声,杨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高抬双手,缓缓下压,厅中顿时一静:“兵家有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下面就由丁司马向诸位介绍一下如今我芦州与银州各项实力的对比情形。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有关各种粮秣、轱重、军械的准备,也要由丁大人一一介绍,丁司马,请。”

行军司马,就是参谋长了,乃是军中有实权的人物,丁承宗向杨浩抱拳应一声是,雅动轮车徐徐向前,羽扇纶巾,神态从容,颇有诸葛武侯的风采。

“西北民风尚武。河套之地产马。欲建大军既不缺兵源,也不缺马匹,但我芦州地域狭小,以工商为本,农牧欠缺,受限于此,甫一开始,便是走的精兵之道,如今我芦州有步骑共有精兵一万。

他说到这儿,微微一笑道:“凭此兵力,若是野战,以我军西练之有素、装备之齐全,未尝不可以少胜多,然而敌据地利,欲谋银州便嫌不足,况且我军亦少有演练攻城之法,不过……诸位勿需担心,正所谓得道多助,我家节帅兵发银州,去时虽只一万,到时必聚十万之众,至少十万之众,因内涉极大机密,此时不宜宣之与众,诸位将军心中有数即可,所以兵力方面,勿需担心。”

众将心道:“恐怕不是与折杨两家联兵,就是与野利氏部落或者亚陇觉部落借兵了,但是……九万大军啊,如果折杨两家、再加上野利氏、亚陇觉部落齐来相助,出动九万大军,几乎也是倾其所有了,四方并不太平,他们敢冒天大风险,如此相助么?”

众将心中虽有疑虑,只是疑惑这兵马从何而来,却并不怀疑丁承宗所说的话,这不是说给对手听的,明明只有二十万大军,也可以吹嘘成八十万大军,以收震慑之效,对自己人,万万没有如此诳言的道理,如果是八万硬说成十万还成,一万人马无论如何也变不了十万大军,谁也别想瞒得过去。

丁承宗道:“兵力方面,不成问题,倒是粮草和武备方面,需要立即着手准备,攻打银州,绝非旬日可以见功的事情,消耗绝不会小。粮食、衣物、锹锄斧稿、锣鼓乐器,已有专人四下采购,不日就将源源不绝运来芦州。备有的刀斧枪矛、弓弦、箭矢、帐蓬,我芦州工匠正日夜赶工制作,同时为了减少粮食的运输消耗,而且将士用命,体力消耗甚大,所以我们正从党项七氏部落购买大批牛羊随军驱赶,备作肉畜。

至于战马,只吃青草必然气力衰减,难久驰骋,尤其是我们购来的大食宝马,更需精心培养,再加上马匹的食粮消耗更甚于士卒,哪怕只需万匹战马,极耗费也极惊人,好在此去是攻城,十万大军旌旗所至,庆王最好的选择就是据城自守,主动出城扰战的机会不大,因此,本司马与节帅商议,此战以步卒为主,只携一支重甲骑兵,一则在实战中使他们得以锤炼,二则可以收震慑敌军心之效。”

轻骑兵最大的优点就是速度,可以长途奔袭,收奇兵之效。但是轻骑兵又需慎用,因为一旦他们执行远离本阵的特殊任务,就意味着他们需要抛弃轱重、远离大队,一旦不能收奇兵之效,既无援军、又无后勤,一旦不能迅速脱离战场,后果可想而知,而这一战中,主要是城池故防战,绝少会出现双方调兵遣将,在原野上迂回包抄、奔袭冲撞的场面,在兵种搭配上,它们就不列入考虑范围了。

丁承宗又道:“这一战,以攻城为主。我们不擅攻城,可银州,同样不善守城,我们有最好的能工巧匠,可以制作大量精巧、齐备的攻城器械,再加上兵力优势,我们胜算至少占到七成。不过大批粮草以及攻城器械的运输,必然会使我军行速缓慢,这也是我们不需要大批战马,步卒只需随行驴骡牛车缓地的原因,因此便需早早上路,以便准时与盟军汇合。”

军队所需非战斗人员各国军队配属的多少不同,比如斯巴达军一人需要七名军奴,希腊军队一般一名重步兵仅有一名军奴、罗马军队也有大量军奴、欧州骑士还有专门背盔甲的奴仆……,此久,还有带着随军商贩、军妓的,不过一般来说,随军非战斗人员越多,消耗越大、军队的机动性越差、战斗力也大受影响,而中国古代军队基本上没有非战斗人员,一些杂务多由士兵完成,芦州一来无处征调那么多的民役,二来也是考虑到城池攻守战中消耗已然巨大,所以这粮草和攻城器械的运输,直接由士兵们自己完成了。

丁承宗有条不紊地介绍完了芦州这边的情形,又道:“银州方面,我们本来早有细作密探部署,可是银州突被契丹庆王陷夺,如今就连归顺庆王的银州军都沦做了杂役,我们事先安插的棋子都失去了作用,迄今已然无法联系上他们,也无法得到银州附近的详细情形,我们只能从前些日子从银州逃出来的难民那儿,大略了解一下银州的兵力和部署……”

丁承宗一一说罢,杨浩扶案而起:“从现在起,各部兵马要抓紧操练,节度副使木本将留守芦州,知节度事。行军司马丁承宗辅之。七月初七日,本帅将亲统大军,直取银州!” 




第015章 七夕

太华山巅,洞中,一缕斜月淡射而入,形成一根清冷的光柱。 

逍遥子头戴庄子巾,身穿月白色斜襟道袍,侧卧石上,以手托腮,寿眉长垂,呼吸细细绵绵,若不细闻,简直要让人以为他已经没了气息。 

对面,一个韶龄女孩儿头戴逍遥巾,穿一袭月白色对襟绣花洞衣,下身一件灯笼裤也是月白色的,学着陈抟的模样,托着粉嫩嫩的香腮,微微阖着双目,稚气中透着可爱。 

忽然,她长睫下的眼皮翕动了几下,悄悄地张开一线,往对面的逍遥子看了看,陈抟呼吸如常,平稳悠然,小道童吐了吐舌头,然后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一双穿着高筒白袜儿的小脚丫悄悄探向地上那双麻鞋。 

“嗯”咳!”陈抟忽然咳嗽了一声。道童飞快地躺下去,把香腮,双眼紧紧闭上,只是那双腿来不及抽回来恢复原状,干脆一平放一蜷起,另一只手捏个法诀搭在膝盖上。反正陈抟一脉的道法讲究随意自然,并不要求一定正襟危坐,这样也说的过去。 

屏息候了片刻小道童再次张开眼睛,只见陈抟竟已翻了个身,朝石壁而睡了,不禁庆幸地拍了拍小胸口儿。重又爬了起来,小心地穿上鞋子,像只偷东西的小猴儿似的蹑手蹑脚地溜出洞去,到了洞外,站在青石阶上望望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小道童调皮地一笑,忽然健步如飞地向山下奔去。 

半山腰道观旁一处石屋,小道童到了门丑,轻轻叩了叩房门,声唤道:“娘。 

马大嫂开了房门,欢喜地道:“狗儿,师傅放你下山了?” 

童眨眨眼,很乖巧地道:“是呀,明天是七夕,师傅说狗儿这两天不必练的那么辛苦,可以抽空回家一趟。” 

马大嫂忙道:“进来,进来。”她拉着女儿,怜惜地道:“唉,说是不必那般辛苦,还不是这么晚才回来。娘这两日向入观进香的女客们兜售瓜果,家中还剩些桂圆、红枣、掺子,你这丫头打小儿嘴馋,快来尝尝 

狗儿脆生生地答应一声,马大嫂欢欢喜喜去壁上摘篮子,狗儿却跑到窗口。从坛坛罐罐中小心地捧出一个小罐子,仔细看了看,咕唔地笑了起来,雀跃道:“娘啊,娘啊,你快来看,开始结网了呢 

七夕时候,各地百姓庆祝七夕的方法各有不同,狗儿这种方法。就坛中放一只喜妹,待到七夕之夜。由它结出的妹网形状来判断吉利与否,眼看那喜蛛已在坛中忙碌起来,狗儿真是欢喜不胜。 

马大嫂忍俊不禁地道:“还用你说,娘就看到了,看把你高兴的。才不过十岁年纪。急着乞什么巧啊,来,尝尝这枣儿,可是脆着的呢 

狗儿抓了把枣儿,丢进嘴里一颗,含糊不清地抗议道:“才不是,狗儿十一了。” 

马大嫂道:“哪有十一。我的女儿。我不知道?” 

狗儿不服气地道:“我正月生日。生日大,如今算着,离十一更近 

马大妓哭笑不得,摇头道:“成成成。你说十一就十一好了 

这时房门响了几声,门外一个清丽的声音唤道:“马大嫂 

“喔?是秀儿姐姐。” 

狗儿嗖地一下闪到了门边,拉开门来,喜笑颜开地道:“秀儿姐姐。” 

那秀儿见她在房丰,欣然施礼道:“秀儿见过小师叔祖。” 

“哎呀,不是说了,私下相见。不用这么叫我的吗。”狗儿笑嘻嘻地把她拉进门,见她怀中捧着的东西,奇道:“这是什么?” 

秀儿笑道:“这是磨喝乐,七夕将至,这是我送给小师叔祖的礼物 

。。 

那磨喝乐是七夕节幼儿稚女的玩物。是一对穿荷叶半壁衣裙,手持荷味,笑容可掬的泥娃娃,磨喝乐大的高至三尺小的盈于掌心,秀儿送给狗儿的这对磨喝乐有一尺大抱在怀里十分可爱。狗儿虽日日盼着自己长大成*人,可毕竟还是孩子心性,一见这样礼物,登时爱不释手。 

马大嫂道:“邸姑娘,这一对磨喝乐怕是得不少钱,让你破费了 

邸秀儿含笑道:“大嫂不必客气。在这山上,秀儿只小师叔祖一个。聊得来的朋友,七夕将至,送件小小礼物。算不得甚么的。” 

马大嫂这件小屋并不甚大,就连机子都只有一张。狗儿恋恋不舍地把玩了一阵磨喝乐,便椅起篮子。对那秀儿道:“秀儿姐姐,屋中狭有些闷热,咱们去院中吃枣儿聊天。” 

“好”那秀儿欣然答应一声。向马大嫂告一声罪,随着狗儿到了院中,在一块青石上坐下。 

伫灵匹于星期,眷神姿于月夕。晴朗的夏秋之夜,天上繁星闪耀。一道白茫茫的银河横贯南北,在河的东西两岸,各有一颗闪亮的星星,隔河相望,遥遥相对,两个女孩儿托着下巴,望着天上那美丽的景像。不由得痴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明天就是七夕了邸秀儿幽幽发出一声长叹。 

狗儿双手托着下巴,却叹了口气道:“我到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啊,这么久才一化夕,也不知道几时才能长大。” 

那秀儿想起与家人一起过七夕的情节,正满腔凄楚,被她一说,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师叔祖根骨极佳,是学武的奇才,要不然祖师爷现在也不会这般在意小师叔祖的武功进境了,可是武功上面小师叔祖可以一日”纹年纪。却只能长大的。想快也快不了,小师联胁订必对年龄耿耿于怀呢?要知道,孩童自有孩童的快乐,一旦长大了,想再回到过去也不可能了。” 

狗儿有些忸怩,不过她的心事可不想说给任何人听,只道:“都说了。私下相见的时候,秀儿姐姐只叫我名字就好,不用一口一个师叔祖的。” 

那秀儿道:“礼不可废,否则我师父知道了必会责罚我的,再说我蒙小师叔祖指点剑艺,就凭这,也不可有半点不恭的。” 

狗儿嘻笑道:“要是这般算的话,我还要叫你一声师傅,我虽教你剑术,不是还向你学习诗词歌赋、针织女红么?” 

那秀儿摇头一叹,淡淡地道:“诗词歌赋、针织女红,济得甚么事情。”她望向天际幽幽一轮明月。低低地道:“又是一年七夕至,想起上一次与家人过七夕,好象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的月亮,也如今夜一般明亮圆润,可是那时的人,却离我好远好远,远在天涯” 

这一回,小小少女年纪。本还不该知道愁滋味的狗儿却把头使劲地点了点,赞同地道:“是啊,上一次望月。好象还是昨天的事情。那时的月亮和今夜一般无二,可是那时的人,如今却离我好远好过, 

她记得,那瘦瘦小小的身子,被大叔抱在胸前,大叔的胸膛好宽好宽,他的臂膀好有力气,趴在他的怀里,好象那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难道不是么?当她被人遗弃在荒原上的时候,两旁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军,他们只要冲上来,片玄间就能把她稚弱的身子踩成烂泥。天上是刺目的阳光,她连爬起来都不敢,那时候,就是大叔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炽烈的让人无处藏身的太阳、杀气腾腾的千军万马,都不及大叔那一声喊,被他抱起来时,她那无助的心才一下子找到了依托。就此一生一世” 

那一晚,月亮也像现在一样圆。大叔告诉她,在大地的东方有一座不夜城,在那里。尽管是夜晚,她也不会再孤单。那一晚。大叔还在皎洁的月光下给她取了个,名字,叫马琰” 

月光洒在她们的脸上,发出莹润的光。两人的神情一个落寞凄楚,一个却是满怀希翼。 

那秀儿在心中默默祈祷:“七月七。拜七姐,七姐心灵手巧,看在我一片孝梯赤诚的份上,赐我小师叔祖一般的悟性和根骨吧,我要早一日学成武艺。下山为我那被害的爹爹、自尽的娘亲”报仇!” 

狗儿眨着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也在望着天空中那一颗星,天真的想:“七姐姐好惨,她有一个自以为是对她好的娘亲,不许她与凡人成亲,一年才许他们见一次面。我比七姐姐还惨,我的师父爷爷和王母娘娘一样的可恶,其实只要让我一年见一次大叔我就知足了,他都不肯。说什么只有我能继承他的衣钵。可我想要的只是守在大叔身边。那才快活,七姐姐心地善良,一定会同情比她还悲惨的小狗儿的,但愿七姐保佑。让我早日见到杨浩大叔,哪怕“像七姐一样,一年见一回” 

“一年见一回?哈哈哈哈” 

杨浩笑得前仰后合,玉婷,别听你四嫂瞎说,那都是天上的神仙骗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 

院子里好多人,除了冬儿、焰焰、娃娃、妙妙和丁承宗、丁玉落,还有丁承业的几房妾字,和他的次女玉婷。杏儿小源等人忙忙碌碌的,在庭院中陈以瓜果酒宴,一家人在此祭牛女二星。 

本来,明晚才是正式的日子,可明天一早杨浩就要领兵出征了七夕不止是爱情的节日,也是亲情的节日,这是一家人团聚的重大日子。所以一家人商量了一下,就把时间挪到了今晚,反正子夜已过,此时已经算是七夕了。 

玉婷年纪还过了子时便有些困了,妙妙便把她拉到身边,讲牛郎织女的故事给她听,听得玉婷如痴如醉,酒意正憨的杨浩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妙妙不服气地道:“故老相传。本来就是这么说的嘛,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杨浩忍住笑道:“喜鹊搭桥,天河相会。是吧?” 

“是呀。” 

“多久一次?” 

“一年一次呀。” 

“那就对了”杨浩一本正经地道:“天上一日,年,咱们这儿一年一度七夕,天上可不就是日日相见吗?” 

玉婷恍然大悟,稚气地道:“哇。仔细一想,真的是这样呢,二哥好厉害,连神仙的诡计都看得穿。” 

她这童言童语一出,不但几个女子尽皆失笑,就连丁承宗都忍俊不禁。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冬儿嗔道:“好好一化夕,让你一说,全没了味道,真是的,姐妹们不要理他,子时已过,我们拜月乞巧吧。” 

众女子齐齐响应,对着朗朗明月,庭前一张香案,案上摆着时令瓜果和一具香炉,香烟袅袅升起。众女翩跹上前,望月祭拜,杨浩和丁承宗是男人,这种乞巧的事儿跟他们没关系。两人相视一笑,很默契地举起杯来,各尽一杯酒。 

众女默默祝祷一番,便在月下以五色线穿九孔针,能在清辉下以五色线顺利穿过九孔针的,便是得了七姐赐巧。这些女子们俱都心灵手巧。可要在月下本立占薪地址曰董改为:刚……口阳…敬请暨陆阀正!,叭二孔针也不是件易事,讨了会儿冬儿喜道:“我瞬哭下了。” 

杨浩大喜,上前探验一番,杏儿早已乖巧地捧过灯烛,杨浩仔细一看,那五色线果然一孔不落,穿过了针上九孔,焰焰、妙妙等人这时也纷纷说道:“我穿过去了 

杨浩一一检验,笑吟吟地道:“想不到这心灵手巧的女子,都汇聚到咱们家来了,呵呵,冬儿现在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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