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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完结-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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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黑蛇岭迤逦如蛇,翻过这道岭,再有 几十里路就能进入横山,一旦进入横山,善于马战的夏军就难 以发挥他们的优势,宋军就彻底安全了。车中,潘美沉沉思索着。
他并以为到了这里就安全了,夏军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打击他们的机会,如果这十万大军受到重创,短期内以宋国雄厚的家底一时也无法再对河西用兵了,夏军必然不惜一切,在他们逃出横山以前尽可 能地打击他们,削弱他们,直至铲除他们,可以预见,黑蛇岭做为可以起到一定阻击地势作用的唯一所地,突然消声匿迹的夏国军定然是赶到前面去准备决战了。
铁索横江,势不可挡,又不能不挡,潘美并不在乎,他一生戎马,不要说被他消灭的军队,就算是亡在他手中的王国,生擒的皇帝都不止一个,这一生已经辉煌过了,复有何憾?
但是他虽败了,非战之罪,务国也并非不可战胜的,他正在苦思对付夏国的良策。
“夏军悍勇,民风使然,然其武勇,非不可敌也。然河西形势,地广人荒,夏人善马战,我军若分兵深入,粮辎不支,进则贼避其锋,退则敌蹑其后,劳师费粮,终难胜也。若长驱直入,摘其首脑,敌 kA雄城,坚壁清野,非旬日可克,而敌断我粮道,疲我军伍,未知何谋可以捍御。
故臣以为,谋夏国宜缓而不宜急,若有十备,当可谋之。一、占据罐府,养备马匹,教习骑射,以为奇兵;二、羁縻横山属羌,恩咸并抚,以为藩篱;三、结交凉甘吐蕃、回纥,又联陇右吐蕃北出萧关,以胡制胡,并力破贼;四、度地形险易远近、砦栅多少、军士勇怯,而增减屯年,逐步推进,蚕食其地;五、诏诸路互相应援,统一调度,如臂使指;六、并边小砦,毋积刍粮,贼攻急,则弃小砦入保大砦,以完兵力;七、夏国路途久远,城池少而草原广,兵众则辎重,兵少则鞠轻,故伐夏国之兵宜精而不宜众,当裁并冗兵,集结精锐以以舒馈运 一 一r一 一 一
潘美字斟句酌,沉吟良久才写下一条,一封请罪奏表及平夏谏议写思忖良久才写完,凝神又看一遍,唤进书记,吩咐道:“分抄十分,令驿兵分路送回汴梁,急奏官家。”
此时,王继恩也窝在车子里,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奏表,潘美怯敌畏战、潘美临阵退兵、潘美独断专行……,想了半晌,看看写下来的才只七条罪名,王继恩不禁轻轻摇了摇头,怎么也得凑足十大罪状,那才有些力量。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咬着笔杆又思索起来。“报!大将军,夏军陈兵黑蛇岭。”赶到潘美牟前禀报的探子声音中微微带起了怵惧之意。
“知道了 !”潘美淡淡地说了一声,两个亲兵立即上前,先替他穿好战袍,又为他披上战甲,中箭的左臂被甲胄一战,又变成了一个铁甲衣寒、威武铿锵的大将军,仿佛出鞘的宝剑一般,锋寒夺目。
走出车子,翻身上马,此时冬日残阳如血般殷红,那森寒的铁甲上竟也染上了一层血色。落日照大旗,备鸣风萧萧。
潘美一磕马镫,战马轻驰起来,赶向队伍前列,后边几十名护县紧紧相随,三军肃立,注视着他们的主将。这位将军打荆湖,平蜀汉,带领他们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这一次,他能带领他们安然退回宋国去吗? 七万金众,默默地伫立在那儿,目光随着他们的大将军远去「远去 一 一r一 一 一
一眼看清前方的敌军,潘美也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早预料到夏军在此必有一战,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摆出来的阵势竟是如此雄壮。夏军背依山岗扎营,从山脚到山顶一座矮山已被密密匝匝的夏军覆盖了,远远的依稀可见山头上杨字帅旗在冷冷的朔风中飘扬。( 东西两面,无数的骑兵看得出来是刚刚赶到,大概是怕打草惊蛇吧,他们一直隐遁在什么地方,以他们的马力,只派几个游骑斥侯监视着宋军主力的动向,想要还来自然易如反掌。这两側的兵马穿着五花八门,看得出来时党项八氏的部族兵,不止装备混乱,骑士们的年纪也是老少皆有。
不过谁都看得出来,哪怕是花白胡子的老汉,穿着狗皮袄的少年,一旦打起仗来,照样都是威猛难敌的对手,河西人口不过中原之十一,但是真要倾国用兵,其兵力不在中原之下,就因为他们是全民皆兵,自幼的骑射,几乎不需要专门的训练。
而中原那些握惯了锄头的农夫,没个两三年的训练岂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尽管这样的部族兵是一群乌合之众,比不得经过行伍训练的士兵,但是混乱的大决战时,这个不利因素的影响力微乎其微。
今日,当有一番苦战 !
晚霞渐暗,威力全无的太阳正一寸寸沉泾天边,宋军和夏军遥遥对峙着,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风吹着他的胡抵「潘美扬起头来,看着映在山头帅旗上的最后一律阳光:“今日的太阳落下,明日,我是否还能看到它呢?”“轰隆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起,张崇菇,和拓拔昊风带领夏州守城的大军也赶到了,四面合围,九万对七万。
王继恩脸在马上,脸色苍白如纸,不由勾主地攥紧了真在袖间的弹劾奏章。“大夏皇帝有旨:小潘潘若肯弃 械投降,官赐上将军,封护国侯!”
山坡一面,杨继业身后帅旗下,近百个大嗓门的士兵突然齐声大吼,声音在整个原野上飘散开来,四面合围的夏军顿时哄然大笑。
潘美,河北大名人,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晓谕天下的圣旨,就是由他宣读的。陕西袁彦心怀异志,太祖命潘美监军,潘美单骑入长安,唇枪舌箭,说服袁彦顺天应命,俯首入朝。此后,征荆湖、灭李重进、汪端;伐南汉,以十万大军一举荡平二十万汉军;独当一面,所向无敌,文武双全的潘大将军几时受过这样的奚落?
潘美白哲的面皮一下子变成了茄子色儿,手中的刀柄儿几乎被他攥断,战神之火在他头顶熊熊燃烧起来……
夏军嘲弄似的呐喊声还在继续,宋军也被激怒了,只要这时潘美把刀锋向前一指,全军就会蜂拥上前,哪怕全军都交待在这儿,也要冲上山去,把那些奚落自家主帅的“大喇叭”撕个粉碎,但是暴怒中的潘美却突然一提马格,在众目睽睽之下返叼L了中军。
杨继业站在山头,眼见潘美并不受激,不禁也是心中暗赞,顿起惺惺相惜之意。这一路追击,几番交战,他对潘美用兵也是十分的钦佩,此时在十余万大军面前如此嘲弄,潘美神志仍然清醒,并未上当妄动,这样的对手,由不得他不敬。
杨浩数庋公开表现出对潘美的赞 赏,丁承宗见他有爱才之意,曾问他如果能包围宋军,可否尽力生擒潘美,以纳为己用,却被杨浩一口否决了。
潘美全家都在汴梁,就算被生擒了,也决不可能投降。潘美是宋军主帅,是全军的灵魂,所有将士拱卫的核心,万马军中想生擒其主帅,更是不可能的任务,如果真的昏了头,下这么一个命令,使得自己的部将束手绊脚,不得舒展,弄不好就做了曹操第二,活活放走了赵子龙。
再者,就算真的生擒了潘美也没有用,一个潘美扭转不了大局,接下来,他斗智斗勇的对象是身揣好人卡的的赵二叔,和绝对把社稷江山看得重过一己情感的女强人萧炎炎,到时候向宋乞降议和,这潘美无论如何都得交还回去,与其如此,不如抓住机会,尽最大能力,削弱敌人的力量。所以,杨浩倾染出动;所以,杨浩给杨拽业的命令是:尽其所能,重创宋军。
潘美策马驰回中军,马上下达了第一个命令:“布方圆阵 !”
麾下众将摩拳擦掌正待强攻黑蛇岭,一听这道命令登时傻 7 眼,方圆阵?方圆阵几乎是完全放弃了进攻的阵法,大将位于阵吵,兵力层层布防,长枪、弓箭在外,机动兵力在内,这是与优势敌军交战时使用的阵法,队形密集,防御力强,不过同时也是一种挨打阵法,大帅不下令强行突破敌阵,反而要采取绝对的守势?难道我们还有援军吗?
尽管百思不得其解,众将还是马上执行了潘美的命令,杨继业站在山头看得分明,不同也是一奇:方圆阵?就算潘美被吓破了胆,也没理由布方圆阵啊,他这是……
眼角光线忽然一暗,杨继业眸光一凝,盯在那面帅旗上,映在帅旗上的阳光已经完全消失了,太阳堪堪沉落山头,杨继业憬然大悟:“我还道宋军精疲力尽,方才缓行至今方到黑蛇岭7,难道……竟是潘美有意为之?他明知黑蛇岭前必有一战,故意不早不晚赶在这个时间到达,就是要等待天黑! 要想突围,还有比黑夜更有利的机会吗?”
“大败之余,退战之中,竟连这也算计在心,此人,真是我平生所遇第一劲敌!”杨继业深吸一口气,霍然举起了手中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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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名:第十三卷 冲冠一章节:第052章 你混水我摸鱼
一夜鏖战,死尸盈野。
潘美拿捏着时间,堪堪在日暮时分赶到黑蛇岭,早一分便提前陷入重围,多付出无数牺牲,晚一分则无法充分利用旗鼓号令于岭下集结,已是待时机算得再准确不过。但是杨继业虽仅名闻于西北,远不及他战功赫赫,名扬天下,论起调兵遣将的本领来却丝毫不弱于他。
在日落西山时刻,如果倚仗优势兵力和有利的地形全力进攻,一俟天色漆黑,敌我难辨,他的兵力优势、地形优势将全部失去效用,必须潘美所趁。所以此刻虽然占据了绝对上风,杨继业却下令四面合围「只以弓弩等远程武器进行攻击,阵势团团扎住,不肯上当混战。他此刻占据着绝对优势,就算捱到明日天光大亮也无所谓,何必急于一时。
若说远程武器的犀利,虽说弓弩在宋军中的配备比例极高,但是远不及杨浩所属配备的一品弓,一品弓强劲的杀伤力,在双方阵营密集的对射中发射了极大的作用,宋军的伤亡率远远高于夏军。及至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潘美终于按捱不住,下令突围。
夜色的作用还是发挥了作用,双方一旦短兵交接,弓弩便失去了作用,士兵怕误伤战友,岂能胡乱发射,而双方一旦进入混乱,除非正在生死双搏的双方,其他士兵冲到近前,也要先顿上一顿,看清敌我这才挥刀劈砍,这样一来宋军自然可以钻个空子。
面对如此局面,杨继业便也无计可施了,潘美失了地利,却充分利用了天时,好在宋军不管怎么混水摸鱼,其主攻方向必是黑蛇岭无疑,杨继业早在黑蛇岭上布下重重防线,防线内的士兵绝不许妄动,堵在山下的士兵只管背对山岭向前冲锋,所以但凡冲上山来的士卒必是宋卒无疑,只管摸黑放箭,刀枪齐上。一俟被其靠近,陷入肉搏,短兵交接的夏军也是只向前不向后,能够突出来的宋军迎来的又是一道严阵以待的防线。
在如此打法下,宋军每进一步,都要付出重大牺牲,一座不算甚高甚险的黑蛇岭,几乎一步一具尸体,鲜血染红了整座山岭。
及至天色微明,宋军终于用人命冲开了黑蛇岭,杀向横山去了,夏军则留一部分人马打扫战场,清剿残余,救助伤残战友,又分兵追赶,此时宋军得以逃出生天的已仅仅两万人工下,人马只管前奔,混乱之中帅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号旗鼓钹全部丢失,完全是各自为战了。
突击,摆脱,拦截,再突击,再摆脱,再追击……,五步杀一人,一步一流血,所有人都疯狂了一般,只是本能地向前冲去,最前面的宋军已冲到了横山脚下,最后面的宋军犹在黑蛇岭下竭力突围,在黑蛇岭到横山脚下十数里皑皑雪地上,已被死尸和鲜血铺出了一条道路。
宋军慨然向前,同仇敌忾,每个人都血贯瞳仁,伤痕累累中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战力,给试图拦钕包抄的夏军以极大杀伤。潘美这三军主帅也亲自上阵了,掌中一口长刀所过之处波分浪裂,人仰马翻,哀号惨叫之声令人闻之心悸。
宋军且战且走,除了紧紧守在潘美左右的亲兵侍卫之外,谁也不知道主帅在此,眼见大军拖成一条稀稀松松的队伍乱哄哄地冲入横山,潘美有心整顿一下队伍,以免为敌所趁,奈何一夜冲杀之中帅旗鼓号全都丢了,他就是扯破了喉咙,也没几个人听得到他的号令。
后面夏军紧追不舍,到处都是一片“活捉小潘潘,赏千金,封万户侯”的叫喊声,把个潘美气得七窍生烟,却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王继恩也被他的亲兵护拥着,随着这乱军向前冲杀,王继恩通晓些武艺,在太监之中也算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阴柔之气不算十分严重。
在此生死关头,更是阳刚之气大作,提着一口刀子一踉踉跄跄随着大军向前冲杀,虽然自始至终,在士兵们的护卫下,他并未和夏军交过手,那刀口还是不沾一滴鲜血,却也累出一身透汗,狼狈不堪。
最先冲到横山脚下的几百名宋军乱哄哄地上山了,丛林中雪地下突然钻出许多衣衫凌乱的“宋军”他们悄无声息的,往身上泼了些鸡鸭狗血,悄然前进,很快混进了宋军队伍之中,像这样悄然加入的宋军不止一拨,随着宋军的步伐,他们也脚步踉跄,一副疲惫不堪气喘如牛的模样。
横山宋军营寨,如临大敌,严阵以待,一俟有人靠近,堡塞上的宋军已即吱呀呀拉开了弓弦。“打开寨门,快,夏军追上来了!”“我日你亲娘,你拿箭对着谁?老子厮杀一夜,人都快瘫了「开门,开门!”我是禁军侍卫步军都侯岳无声,守将是哪个小婢养的,给老子开门!“潘大将军和王监军都在后面,再不开门,有个好歹,哪个灰孙子替大人偿命?”
城头守将严阵以待的戒备把厮杀了一夜,好不容易赶到自己营下,结果迎接他们的不是战友的抚慰和援助,反而是森冷的刀枪,一下子把这些百战余生的战士激怒了,叫骂声不绝于耳。杨延浦、杨处朗、小野可儿带着化妆成宋军的“夏军”混在这乱哄哄的队伍中,跳着脚儿的骂,比谁咋唬的都起劲。
这样的情景在每一处叫营的堡塞前都有上演,堡寨上的守将吃不住劲儿了,堡寨下面可不是一个两个三百五百的袍泽,那是漫山遍野数以千计的伤兵,若不开城,一个个验明身份把他们用筐吊上来?候得夏军追至,把他们眼睁睁剁在城下,自己有几个脑袋够官家砍的?
再说人家死了,那是为国捐躯,自己就算被砍孓脑袋,那也是遗臭万年啊。更何况潘美和王继恩这两位大人也在城外,闭门不纳?谁也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守将无暇多想,在叫骂声中仓惶开了寨门,乱兵一哄而入,扮成宋军的夏军一入堡寨,呼号一声便立即动手,展开了一场混乱。
这一下各处宋军堡塞立即也陷入一团混乱,夏军混水摸鱼闯进堡寨略战士不是很多,每队不过数百人,一则是因为人敏多了,恐被宋军发觉有异,二来他们都是宋军打扮,又不能携带明显标志,彼此不熟悉面孔的一旦闯进城去,很可能会来个自相残杀,所以每一队人都是原本一营的战友或者同一部落的勇士。
而宋军则不然,逃回的宋军,守卫堡塞的宋军,假扮宋军的夏军,三方大多各不相识,夏军发一声喊,便开始动手杀人,混战一起,那些宋军提着刀,只看见两个战友捉对儿厮杀,哪还分得清敌人?不等他分清敌我,又有那沉不住气的举起枪向他刺来,没奈何只得举刀相迎,于是乎真宋军之间,真假宋军之间,便打成了一锗粥。
潘美和王继恩也先后赶到了宋军驻守的横山堡寨,此时各处堡塞一团混乱,敌我难辨,追兵蹑足而至,堡塞的作用全然消失,夏军紧跟着宋军拥入堡寨,宋军眼见已不可守,只得再度败退,夏军再分一路兵乱哄哄地自后追赶,其余人等迅速清剿堡寨里未及撤走的残敌「加固要塞,插上夏军大旗,宋军数月之功,毁于一旦。
杨继业、张崇藉,将领登上葫芦寨,葫芦寨失守两月有余,如今再度回到了夏军手中,堡塞中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呻吟挣扎的伤兵,山野丛林间夏军犹自追捕着宋军。
张崇兹,翘首远望,对杨继业道:“将军,我们仓促追来,将士们业已疲惫不堪,马匹辎重又来不及运至。再者说,混入敌军的将士有限,由此前去,麟府两州烽燧堡寨不计其数,大可放过前军,截我旗帜鲜明之队伍,已难再有混水摸鱼之奇效,咱们此时就算一鼓作气,也拿不下麟府,宜固守横山再做打算呀。”“呵呵,张将军所言有理。”
杨馈业微微一笑道:“不过,再追一追也无妨,宋军落花流水而去,总得给他一个反扑回来的机会才是。要不然,赵官家颜面何存?”
张崇藉,大惑不解,夏已立国,和泉早成水火之势,给赵老二留什么颜面?
不过杨继业一语说罢,便不想再说,张崇癌,只好把这个闷葫芦憋在了心里。不出张崇癌,所料,麟府守军早已得了消息,正严阵以待。由横山下去,俱是借助天险修建的一处处堡寨烽燧,同横山不同,这些堡寨都借助地势,依托险要修建在一处处必经要道上。
偶有几处堡寨救人心切,被复军混进城去,但是宋军将领也都是久经战阵,并非平庸之辈,消息通过堡寨烽燧间的通道迅速传递开去,再往后去,各处堡寨便闭门坚守,不放宋军入城,只将他们放过,后面但有穿着夏军服饰,打着夏军旗号的队伍,便以弓弩一阵招呼,如此一来,切断了夏军内应与外援的关系,内应就算跟着混过去也搅不起什么风浪,进攻只得就此而止。
潘美稳住了阵脚,马上便集结兵力进行反扑,依托各处堡塞相互呼应,已被夏军占领的几处堡寨彼此间都是切断了联系的,很难据而坚守,夏军被迫后退,放弃了刚刚占领的这几处要塞撤回横山,双方分别以横山和礴府为据点,再度进入僵持状态。一切,又回到了两个月前。
卷名:第十三卷 冲冠一章节:第053章 焦头烂额的赵二叔
汾州驿站,远远三骑飞驰而 来,到得驿馆前飞身下马,寒寒天气,那马却遍体大汗,四条雄健有力的马腿突突乱颤。马上的骑士纵身下马,先是一个踉跄,被驿站的人急急扶住。
驿馆的人训练有素,当下便有人捧了温盐水来,又有人帮助他们解下肩上的褡裢,返回房中急急黍JL 肉干馒头一类易携带的食物,又有人牵走战马,另牵了三匹鞍鞯齐全的新马来,三个背插小旗斜背信筒的军使接过瓢来咕咚咕咚痛饮一番,这时驿馆的人已七手八脚把褡裢系在他们肩上,三人把瓢往驿使怀中一扔,转身接过马缰,纵身上马,奋力一鞭,又复狂驰而去。“怎么这么急,莫非夏州城已经打下来了?”一个驿兵望着三个信使绝尘而去的背影与迕惑地说道。“啪”地一下,他的后脑勺挨了一个老驿丞一巴掌,驿兵哎哟一声,摸着后脑勺道:“周大叔,你打我作什么?”
“谁让你小子不长脑子?”老驿丞骂了一句,嘟囔道:“如果真个打下了夏州城,这样的大胜仗,就算他们再累,一路上也要大声报捷了,能这么蔫头耷脑的?依着我说呀,怕是吃了 败仗了……”“能么?”那驿兵有些不相信地道:“朝廷十万大军呐,就凭河西那个什么什么夏国,能打得败咱们潘大将军?”
“瓦罐难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上亡啊”老驿丞喃喃地道:“我周侗当 了一辈子的驿兵,这双老眼还没花呢,瞅这情形,咱们不止吃了败仗,恐怕还是……大败仗呢。”“啪!”
一个圆似月魂坠,轻如云魄起的上品刑窑茶盏被赵光义摔得粉碎,震怒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上咆哮:“十万禁军,十万禁军啊,朕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十万大军,就这么葬送在他潘仲询的手里 !回到府州的残兵败将不过两万余,我大宋从未吃过这样的败仗,我大宋的将领从未遭遇过这样的败绩! 惨败!这是惨败! 谁允许他擅自退兵的?擅作主张,损兵折将,罪该万死!”众文武俯首躬腰,噤茗寒蝉,无人敢言。
赵光义怒气冲冲一拍御案,伸手指向曹彬,喝道:“曹国华「你是枢密承旨,你说,潘美该当何罪?”
皇帝问到头上,曹彬便不能不言了,他捧笏出班,沉声说道:“圣上,潘美的奏陈军报已到,臣仔细看过,潘美虽败,非因擅作主张退兵之故。实因我军冒进,战线延长,自横山而至夏州数百里荒原无我一处堡垒要塞,莽莽雪原,敌骑纵横往返,来去自如,断我粮道,劫我倡重,前方十万大军已不克久持,潘美当机立断,果断退兵,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只说了一半,赵光义脸上便是一红,冒进?宋军为何会冒进?他曾一连三天,连下三道圣旨催促潘美急进,曹彬这么说,难道潘美损兵折将反成了他的责任?
赵光义恼羞成怒地道:“狡辩,纯属狡辩,朕只问你,潘美未奉诏谕,擅自退兵,以致中敌埋伏,损兵折将,该当何罪
曹彬鼻翼上沁出细密的汗珠JL,说道:“治军当严,赏罚分明,潘美打了败仗,理应予以严惩。”
赵光义神色刚刚一缓,曹彬话风一转,便又说道:“但臣以为,赏罚分明,亦须有度。赏无尺度,便会滋生骄逸,放任乖戾;罚若无理,也必流于粗暴,失于偏颇,有失赏罚之初衷,诚不可取,总要赏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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