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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完结-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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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竖筒里的是玉轴圣旨。那是颁发给一品官的。第二个筒里是黑犀牛角轴,用来颁发给二品官。三品为贴金轴,四品和五品为黑牛角轴。第五个筒里是龙凤暗纹的白绫。两端无轴,那是颂给五品以下官员的。
起匡胤的手指在黑牛角轴卷筒和龙凤暗纹白绫卷筒之间反复移动几次。终于定在了白绫卷筒上,抽出一卷,在案上铺开,使玉斧压住一端。沉思有顷,提笔写道:“制曰:门下,西翔都监杨浩,率北汉民众辗转西行,脱离险规,忠君爱国。功勋卓著,着即擢升为硼卫郎。今于芦河岭设芦岭州,以绷卫郎杨浩为芦岭团练使权知芦岭知府事。掌总理郡政,富布务教,导民以善而纠其奸恳,岁时劝课农桑,旌别孝悦。
其赋役、钱谷、狱讪之事,兵民之政皆总焉。凡法令茶制,悉意奉行。以率所属。有赦育则以时富读。而班告于治境。按照此。”
圣旨以昭曰开头的。就是皇帝口述旁人书写,以制曰开头的,那就是皇帝亲笔。提笔先写门E‘E。咙因为皇帝圣旨都须经过中书门下审核盖印才能生效。气,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那是明朝才开始们圣旨专用起头语。
大宋皇帝亲笔提拔一个八品官,大概这还是开国以来第一回。杨浩的官升得不高。不过是从八品都监升到了七品的钥卫郎。然而实权却极大。芦岭州团练使权知芦岭知府事,那就是军政一把抓了。
宋代看官员品级要看官,其次看职,而不是看差遣,知州、参政、枢密这些都是差遣,本身没有品级。然而实权的大小却是看他担的是什么差遣。知州这个差遣可以是三品官,也可以是七品官,并无一定之规,权力一般无二,只是捧禄待遇不同。比如后来的岳飞任通泰镇抚使兼泰州知府的时候就是七品官,因为他的本官是正七品的武功夫夫。
但是掌管的却是一州军政大权,与许多四五品的高官相仿。
杨浩的官职只是七品。远远不能与麟州小厨州小夏州三位节度使相提并论,这样可以少招致他们的一些猜忌。而他实权极大,却使他拥有对芦岭州数万百姓的专断之权。杨浩若有心,当会感激自己的赏识之恩。赵匡胤这番思量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他写罢诏书,仔细端详片刻,唤道:“张德钧,把旨意交付二府。
明日用印发下去。,大宋皇帝的诏书。必须经中书门下和枢密院两府加盖大印才能生效。所以需要交付有司。他沉吟了一下,又道“令中书门下再拟一道旨,程德玄刚慎自用,险将数万军民3至死地。有负圣恩,理应责罚。念其忠体爱国,尚有悔改之心。着令其将功赎罪,留任芦岭州观察判官。,大宋官家在西北那个三不管地带随手画了个圈,大宋的欺图上便增加了新的一州:芦岭州。新鲜出炉的熠卫郎,芦岭团练使兼权知芦岭知府事,掌总理一州军政民事的杨浩,此时还不知道他已成为一方诸侯。
他此时正听义父李光本向他讲述党项七部奉柚为共主,讨伐夏州李光睿的事,杨浩越听越觉得自己是上了一个大恶寄。哪有一个官儿像他这么倒餐的,第一桩差事就是领着数万百姓迁往宋境,一路九死一生,玄之又玄地闯过来了。这事还没了呢。夏州、府州、麟州:方诸侯甚有默契地给大宋官家制造起混乱来。而这混乱之源,如今却掌握在他的手中。
此事非同小可啊。既与西北三大军镇之间的势力纠葛有关。又牵涉到大宋朝廷削藩之举。他一个无兵小无钱,无权的三无按照差,夹在这风箱似的芦河岭上,如何能处理得周全?可是为了这数万百姓的生计。
他又不能不捏着鼻子忍下来,一声“义父”叫出口,就得替李光本去揩李光本把自己与夏州李氏、与作乱的党项七部的关系详详细细地叙述一遍,很慈祥小很亲切地道‘浩儿…如今这重担,义父都交到你的手上了,你有什么打算。为父都全力支持你!,杨浩翻了翻眼睛,没好气地道“你既无心重取夏州,咱们对党项七部作乱之事干脆置之不理,你看如何?你那数千族人能骑善射。待他们到了这里,咱们倚仗地利,自保应该还是办得到的,你的身份也就不必张扬出去了,这样可好?”
李光米掏出酒囊狠狠灌了一口。苦着脸道“晚了,野离氏的小野可儿已被我的人放掉,如何还能遮人耳目?,斩墨快谨匿最快杨浩脸皮子一阵抽搐,把手一伸道:“拿来。”
李光本愕集道:‘啥?”
杨浩劈手夺过他的酒囊,恶狠狠的灌了一口,长叹道:好苦」」”
李光奉听出他弦外之音,眸中露出一丝笑意,打趣道:你想喝甜酒那也容易。木恩有一女,名叫甜酒,你很快就可以看到她了。你既是我子。我族子女财帛,尽皆任你取用。”
人的长相,大多是子肖母小女肖父,杨浩想像木恩之女可能的长相。不由机灵灵打个冷战,苦笑道:‘我,“……,还是喝这壶苦酒算了」…………”
在这三不管又三都管的地带,在官家,三藩小杂胡、党项七氏…各种错综复杂、恩怨交错的势力派系中如何保全这些苦命的百姓,杨浩实在是毫无头绪。可是在各方其实并不情愿的情况下,种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却被推到了一个他也并不情愿去坐的个置上。不管如何。他这只被赶上架的鸭子,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x潢xxxxxxxxxxx淡x淤x淡xxxxxxxxx注:大宋皇室平素家人之间的称呼并不以联、臣、皇兄皇弟,父皇儿臣等相称,其实与普通人家相同。故此文中家人之间交谈时均使用普通人家的称呼。
第三卷 莲子始生 第176章 绸缪
浓绿的、高而密的野草齐马腹,远远望去,那些马就像畅游在碧绿的海洋里,到拐进一个山谷。
十几匹马才显出完整的马身,十几个魁梧的大汉骑在马上,只有杨浩显得有些单薄。
谷口早有人候在那里,那人披了件破烂的羊皮袄,手里端着一柄叉子,就像一个贫穷的山中猎户,远远的钧他拦住了这十几个乘马的大汉,双方对答一番,那人便向马上一位魁梧老者右手抚胸,单膝下跪,随后引着他们向山谷深处走去。
拐过一丛树林,那人嗫唇呼啸一声,便有十多个人从对面的密林中走出,看这些人高矮胖瘦什么模样都有,大多衣着破烂,手执各式各样的长短兵器,行走在草地上,就像一群伺机而动的狼,机警中透着些凶狠。
双方走近了,隔着两丈多远站住僚步,一个胡须花白,头发以缨络小珠串束成一些数儿的老者眯起眼睛看向那端坐马上的魁梧老汉,忽然以党项语说了几句什么。
马上的老者就是李光奉,他的神色有些激动,也用相同的语音回答了几句,二人短短几语之后,李光奉突然翻身下马,走上两步,张开双臂,热泪盈眶地:“苏咯,我的兄弟。”
那个胡须花白脸颊瘦削的老者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欢喜地叫:“你殊奉大人,你果然殊奉大人。”热泪沿着他肮脏的脸颊滚滚而落,他忽然省悟起来,忙挣脱李光岑的怀抱,退后两步,单膝跪了下去,大声:“苏味参见李光岑大人。”
他身后的那些人立即随之跪倒,李光岑忙搀住他,激动地:“苏咯,快快起来,李光岑如今不过是一个流浪人,不再是党项八氏的主人,你不必行此大礼。苏略啊,你我……该有三十八年不见过了吧三当初,你还是一个少年,如今你已做了野离氏的大族长,三十八年呵”
那胡须花白的苏咯正是党项八氏中最善战的野离氏一族当今族长苏咯。他顺势起身,擦擦眼泪:“是啊,三十八年了,苏咯还以为这一辈子都再见不到你了。幼年一别,如今你我都已是苍苍白发的老者了。”
他唏嘘地说着,回首说:“小野可儿,你来,快快见过李光岑大人。你们都起来吧。”
小野可儿听了父亲吩咐,抬头举步,正要上前以子侄礼再次见过李光举,忽地看见站在他身后的杨浩,不由“啊,’地一声口个。刚刚起身的谌沫儿这时也看到了杨浩,登时柳眉一竖“呛啷,’一声拔出了弯刀,跃步上前指杨浩。
李光奉身后那些大汉反应十分敏捷,立即拔刀相向,冷目相对,双方立时剑拔弩张起来。苏喀大惊失色,厉声叱:“谌沫儿,你怎么敢对李光岑大人无礼,还不快快收起刀子?”
谌沫儿气得脸蛋绯红,跺脚:“苏喀大人,那个穿白衣的是宋人的大官儿,他……他还想欺侮我。”
苏喀脸色一变,转身看向李光岑,李光举从容大笑,说:“来来来,浩儿,上前来见过你苏咯大叔。苏喀啊,这是我的义子杨浩,他是宋人的官儿,仪我族未来的主人。我的年纪大了,已是骑不得马,开不得弓,以后诸事都要我这义子操劳,你这做叔叔的可要多多扶持帮助他啊。”
“喔?”苏喀听出李光岑弦外之音,不由惊异地看了杨浩一眼。
杨浩笑容可掬地土前作揖:“杨浩见过苏味大叔”小野可儿,谌沫儿姑娘,两位还好吧,昨天没受什么委曲吧?呵呵,那都是一误会,咱们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识。”
谌沫儿冷哼一声,讥笑他:“咱们经打过么?你只有胆子欺负一个被绑住双手的姑娘罢了。”
木恩嘿嘿一笑,悠然:“我家少主身份尊贵,怎会与你动手。
若是不,我木恩可以领教领教你的功夫”他瞟了小野可儿一眼,示丨威地:“你们两个可以一起来。”
“退下!”李光岑苏喀异口同声,各自喝退自己的人,李光岑笑着将昨日的误会解释了一番,他当时在,自然知全部情况。
苏喀听了哈哈一笑,此事自然略过不提。眼见老父如此态度,!”
野可儿谌沫儿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这个可能要成为自己主子的小白脸,心里有点愤愤不平。
众人转进树丛中,到了一处空旷之地席地而坐,李光岑苏喀这对幼年好友叙了叙离情,感慨伤怀一番,李光岑又向苏喀简略介绍了一番自己义子的来历,西北三藩明里都是宋臣,帮各行其事,夏州李氏自唐末以来为求自保更是相继向朝效忠过,谁强谁就是王,颇有些有奶就是娘的味,那苏喀见惯不怪,丝毫不起疑心,双方这才谈起了正题。
一提起夏州李光睿,苏咯削瘦苍老的脸颊上就腾起两抹气愤的潮红:“李光岑大人,当年令尊李彝大人病故,本该由你接掌节度使之职,不想你三叔李彝殷却收买拓拔部各位大人,拥立他为新主。你四叔绥州剌吏李彝敏大人起兵讨伐时,我父亦想起兵拥护,谁想刚刚与其他诸部议盟,还未等发兵,李彝敏大人便兵败被杀。后来,间或也能听到你的消息,可是想要找你却太难了。”
他拍了拍大腿,又:“这些年来,李彝殷李光睿父子对我七氏盘剥的太狠了,诸部衔怨极深,待李彝殷身故,李光睿继位,便屡屡发兵反抗。不过我们七氏始终不是李光睿的对手。这一次,我们想”必须要找一个带头人,这个能与李光睿对抗的。除了大人您还能有谁呢?
您才是夏州真正的主人,讨伐李光睿乃天命所归,所以我们七氏会盟,并派了信使去吐番人的草原土寻找你。谁料却一没有得到你的消息,我们缺粮少药,又乏兵器,想要讨伐夏州,只好先于府州劫掠些物资,不想折御勋突发妙想,集中了马匹主动一战,杀得我七氏大败。我还大人不会回来了。”
李光岑:“我得了你的信使讯后,本带了人赶来与你相会,可是到了北汉境内’就得知你已兵败的消息。大队人马若留在北汉境内,难免惹人生疑,我只得打发了部属回去,自己留下打探进一步的消息。仪阴差阳错’这时大宋出兵讨伐北汉,又大举迁徙北汉百姓,老夫胡里胡涂的便被他命挟到了这里,昨日听到你儿子的真实身份,这才想法与他通报了身份,暗中救他离开。”
苏喀高兴起来,握住李光奉的手:“大人,这是白石大神庇结,才把你送回我们的身边。这下好了,有了大人统领七氏’我们七氏一定能打败李光睿,让您重新成为夏州之主。”
李光岑摇头:“苏喀,这么多年来,一个人流浪在草原上,我的雄心已经不再,我的身躯也已衰弱。已经无法驾御战马率领你们在草原土征战了。一匹狼王’当它的皮毛已失去光泽,当它的双足已没有力量,当它的牙齿已无法咬断敌人的骨头,就需要一匹强壮的新的狼王来取代它。我来了,但我已不能做你们的王,我给你们带来了新的王,就是我的义子杨浩。
如果你们七氏仍愿奉我为共主,我喜欢你们能把他当成你们的首领,我的义子会善待我们所有的族人。”
“他?”苏喀再一次得到李光岑的确认,不禁用认真的目光看向杨浩。谌沫儿气愤不平,忍不住轻蔑地说:“李光岑大人,你说的就是他么?他,也配做草原土的狼王?”
“我不配!”杨浩笑了笑,说:“如果说到敢战善战,党项八氏之中,没有人能野离氏相比,野离氏一族才是党项八氏中最骁勇最善战的武士。”
听到这番赞誉,自苏咯以下,人人脸土露出了笑意,就连小野可儿看着他的目光也温了些。杨浩话风一转,又:“可是,党项七氏联手,远比夏此李光睿人多势众,其中又有党项八氏中最善战的野离氏,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却始终不占过上风?”
苏喀等人脸土的笑容有些发僵,杨浩又:“如果是两支狼群,我想胜负午已分明,党项七氏必胜无疑,为什么败了?因为我们不是狼。
我义父的话,只是一个比喻,并不是说我们完全狼一样。我一以为,人与野兽最大的不同,刻是人有智慧。一头野兽的力量,一定要用它的利爪尖牙来体现;但是人的力量,不一定要用肌肉来体现,正因为如此,我们人才从茹毛饮血到今天成为大地的主人。”
小野可儿攥紧双拳,双臂的肌肉贲起如丘,冷笑:“草原土,实力称王。难不对么?”
杨浩笑:“话没有错,但是衡量一个人的实力,却不是看他个人武勇功夫是否过人。人的首领,需要的是头脑,而不是武力。据我所知,李彝殷腰腹洪大,如抱之耐,身躯痴肥,便是走动几步,都要气喘吁吁。若要动武,辜少不会是我杨浩对手吧?可是他在世的时候,即便盘灵再狠,党项七部亦是敢怒而不敢言,至李彝殷身死,李光睿继任,七氏方敢起兵,你们对李彝殷如此忌惮,惧的是他的武力,还是他的心计?”
小野可儿哑口无语,李光岑抚须微笑,苏喀看看李光岑,豁然笑:“大人有子如此,难怪肯放心将重任托附,只是不知,少主对讨伐夏州李光睿,可有什么见地?”
杨浩摊开双手,微笑:“见地么”小侄一个也没有。”
小野可儿翻了个白眼儿,谌沫儿却哼了~声,高高地扬起了下巴,杨浩又:“…小侄只想问问苏咯大人,党项七氏屡屡兴兵,却屡屡败于夏州李光睿之手,原因何在?”
小野可儿忍不住:“原因谁不知,夏州李光睿苦心经营多年’
城高墙深,兵强马壮,军粮无数,兵甲齐全。我等七氏虽敢死勇战,既无大头领绞·御全局,各部各自为战如同一盘散沙,又无粮草军械,士卒甚至持木棒土阵与敌长大刀做战,如何能敌?”
杨浩怡然自得地:“这就是了,既然知原因’如果我能对症下药,解决了这问题,那时再与夏州一战,你可有把握?”
苏喀身子一震’张嘴欲问却又忍住,…小野可儿已惊讶地:
“你,你有办法?”
※※※※※※※※※※※※※※※※※※※※※※※※折子渝带着粮草武器到了芦河岭,只见谷中各处房舍已初见规模,谷口山巅建了堡垒糊楼’一些有远见的百姓已自发地在肥沃的草地上划定区域,锄掉野草,翻作良田。这里派野千里,百姓们倒不会因为土地发生纠纷。更多的百姓无所事事,只在谷中游荡。
折子渝粗略地看了看谷中情形,便径进了赤忠的中军帐内,吩咐人去找赤忠马宗强来见,不一会儿赤忠马宗强闻讯赶来,进帐见她一身玄衣,娇娇俏俏’正坐在那儿慢条斯理地喝茶,忙土前见礼:
“末将见过五公子。”
折子渝放下茶盏,浅浅笑:“两位将军不用客气,请坐。”
她妙眸一转’状似随意地问:“那位杨钦差现在何处?”
赤忠忙:“杨钦差带了此人去附近斟察地理去了。”
“喔?”折子渝微微一诧,心:“斟察地理?看他那日与叔父争执的模样’显然已经看破这里是一块险地,有心要将百姓迁走’我还想着如何说他。如今他却去斟察甚么地理,难已经改了主意?”
赤忠见她若有所思,奇怪地与马宗强互相递个眼神,马宗强便:“五公子如果要找杨钦差,末将差人去寻找一下吧。”
折子渝醒过神来,忙:“不必了。我这次来,带来了一些粮食农具,还有武器。因为今年已经错过了农时,耕牛农具倒不急于一时。”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转动着茶杯,眼神在两位将军面上盈盈转动着,说:“方才我来,匆匆看过城中百姓,赤军主是武人,并不晓民事,不过我看百姓们如今尚还安定,又能自发而发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赤军主用心了。”
赤忠微笑:“五公子谬赞,赤忠只晓得行军打仗,这地方上的事确实受不来。好在这里虽有数万百姓,如今却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每日只是帮着建造城廓房舍,给他茅以吃食,倒不怕还有什么乱子。”
折子渝领首:“他们历尽艰辛,刚刚逃出生天,有个安宁日子过,有口饭吃自然就知足了。但是这种日子不会久的,这些北汉百姓寿家准备撤兵的时候匆匆迁出来的,他们原来有的是城坊中的百姓,有的是乡镇里的村民,有商人,有官吏,有士子有牧人,有农人,总要让他们各执其业,才能安居下来,否则用不了多久人心思变,各种乱子就会出现,你想弹压都弹压不住。”
她略略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我这次来,带来了一些有经验的胥吏,由他们对这些百姓登记户藉编制造册,暂做梳理。如今这数万百姓如何安置,芦河岭如何建制,朝廷土还没有旨意下来。可是起码的乡里制度要有,里正户长,乡书手这些课督赋税管理民政人,者长壮丁这些逐捕盗贼难持秩序的差派都要确立下来。
待建立了户藉,确定了乡里,一切有了规划,秩序,就要想办法让他们各安其命,各执其业,如此方能安定民心。原来在北汉做村官小,吏的,如今可以委派他们一个差使,他们原本就是做这个的,自能驾轻就熟。原本是读书人的,可以让他们继续读书,还要开设学堂,让那些富伸大户送孩子读书;牧人要划定放牧区域,除卖牲蓄,农人要辟划,土地除借农具耕牛,粮种。商贾也要逐步让他们重操旧业,这里从无到有,欠缺许多东西,可以暂时取消赋税,鼓励商人来此经商,鼓励这些百姓中的商贾重操旧业。”
折子渝一一舜,井井有条。这些百姓如果是被带到各个已然秩序健全的大城大旱分散安置,就没有这些问题可以考虑,只要在当地登记户藉,纳入当地的管理之中,他们自然按部就班地被纳入当地有序的管理之中。
可是这芦河岭本来一无所有,数万形形色以各行各业的百姓,如果不能确立一个理的稳定的社会架构,很快各种矛盾冲突就要凸显出来。可是这些问题还没有考慢,赤忠一介武将,只想着把他们带到这儿,给他们一个住的地方,有口吃的刻行了,根本不考慢今后如何管理以及他们的未来,数万百姓都跟放了羊似的。
折子渝一一舜,赤忠频频点头,做恍然大悟状,心中只觉五公子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土,一切正应如此,不过你要问他为何应该如此,具体如何去做,他还是茫茫然毫无头绪。
折子渝见他一脸茫然,不禁掩口笑:“这些事我本不该交待于赤军主的,呵呵,这些事你不须理会,我自会吩咐那些胥吏去操持。”
正觉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赤忠听了松了口气,展颜笑:“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折子渝又:……另一件事,却须赤军主操办了。赤军主的军队不可能久驻于此,这数万百姓定居于此险地,却不可没有自保之力。因此,要尽快从这数万百姓中择选青壮,组建民军,以尽守土之责。这组织训练民壮一事,就赤军主着手了。”
赤忠忙:“末将遵命。这个事么,末将还做得来。”
折子渝莞尔,又:“你还需从百姓中择一有威望者暂任团练使,以猛率管理民壮,这人要通武艺,乎人望,方能威众人,不知你们可有什么中意的人选?”
赤忠:“五公子一说,末将倒是想起~个人来,此人若任团练使,必手人望,且能负起责任。只是,此人身份实在有些诡异。”
折子渝妙眸一凝,问:“有何疑处?”
赤忠:“此人姓木,是一老者,气度颇为不凡。他手下有十余个随从,俱是彪形大汉,个个精于骑射,一身武艺十分出众,前日党项人前来劫掠,险些冲进谷去,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危急关头,还是此人的那些随从夺马出手,助末将作战,才打败党项匪众。”
折子渝眸波一转,问:“不询问他的身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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