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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法证先锋 飞觞-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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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失声叫道:“展大人,你细看周围……”
不知是否我反应过度,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这种感觉太恐惧,逼得我要说出口来才可。
我说完这句,白玉堂忽然断喝一声:“什么人,藏在那里?”
身边“铿”的一声,有人长剑出鞘,挡在我身前:“大人别怕。”
呵,有他在,我怎会怕。
“磐石无转移,铺位韧如丝……”,一刹那,心底冒出这两句来,于无限危险之中,得一寸柔情,在心底慢慢酝酿。
风声,箫声,且是密如林的箭雨之声。
我几乎站不住脚,却又没有办法,身子被一只手臂揽起来,似是抱入怀中,我完全身不由己,却不知抱我的,究竟是哪位仁兄。
“抱歉……”一声喟叹,似带着内疚。
我心头一怔明了:这是柳藏川。
可是,为何要在这时候,对我说这个?是因为突然过来抱住我而说“抱歉”?可是若我是男子,这也是属于正常掩护的举动,又怎会多余说这个,除非他知道我是女子……又或者,根本不是这个原因?
心头迷雾重重,我不明白。
“展昭,你护着这边!”一声厉喝,却是白玉堂的声音。
那边展昭说道:“小心!”
啊……他们两个居然联手起来,我真恨自己看不到,无法目睹这幕盛况奇景。
只听得一声长啸,有人傲然说道:“居然敢来偷袭,让你们见识见识五爷的厉害!”
这傲视天下般的声音,伴随着剑啸之声,从平地上豁然腾空,我听到,铁器相交发出的叮当之声,然后很快,就传出惨叫的声音,我细听那些声音,并无熟悉的,暗自猜测,那应该是白玉堂反击获胜了吧。
果然传来他不羁的笑声:“哈哈……还不束手就擒?”
接着展昭说道:“小心身后。”
“不用担心五爷,看着你那边就好了,人要是有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啊……他这是对谁说话呢…
展昭淡淡一声哼,不答应也不反对,我听到耳边放箭的声音仍旧不断,但是相比较以前已经减轻很多,而……柳藏川依旧紧紧地将我抱在怀中,并没有松开的迹象,他是用的双臂,我能感觉得到,再听风辨音,心头一动:这个男人,是抱着我,背对着冷箭而来的方向。
他竟然舍命护我?!
最可怕的是,他,丝毫都没有出手抵抗。
为什么?!
难道他不怕死?还是说他自知必死?
不知为何,遇到柳藏川,我最头疼的猜谜,便一个接着一个,让我拒绝又无从拒绝。
一刹那,提心吊胆只盼他没事。
一翻箭雨慢慢归零,那边剑器相交的声响仍旧在,展昭却跃到了我的身边,先问:“大人,你怎么样?”
我感觉柳藏川抱着我仍没有放开的迹象,只好自己挣扎了一下,试探着抬头看向展昭的方向,却什么也看不到,只好纳闷又心有余悸地说:“我没事,展大人……”
展昭说道:“不知那些偷袭者是什么来头,我前来追踪柳藏川的时候,听说大人被劫走的时候也曾经出现过一批刺客,这样想来,先前在御史府出现的那批人怕也不是巧合……大人你无事就好,不过……”他微微一顿,声音放得很平,“你没事么?”
我呆了呆,这声音,似乎不是跟我说话。
果然,听到柳藏川回到:“劳烦相问,无事。”
展昭便沉默一会儿,才又对我说:“大人你不要动,暂且留在此地,这一番偷袭者来势汹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也许还会有更厉害的后招。”
我问:“他们到底是什么老头,展大人可有发现端倪?”
展昭说:“现在还不能确定……”
我点点头:“也罢,不急于一时,若是有可能,展大人可以试着生擒一人看看……”
展昭说道:“正有此意!”
我微微一笑,说道:“白少侠呢?”
展昭忽然不悦,说道:“这个人急恼无脑,方才被人引着,逐渐离开此地,怕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了。”


汴京城,卧虎藏龙 60 套中套生死未卜 
展昭说白玉堂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计。
此刻我的身边只有展昭跟柳藏川一人。
鼻端忽然嗅到奇怪的味道,我问展昭:“展大人你可有受伤么?”
展昭不语。我心头一动,伸手抓到一人手臂,问道:“柳公子?”
柳藏川忽然低笑:“我忽然怀疑你的双眼是否真的是看不到的。”
听他如此说,我心头了然三分,只是千言万语,不知怎么说起,忽然冷风扑面,风中夹杂凉浸浸的东西,扑打脸上脖子上,想必是风雪又起,这边我还未曾开口,展昭已经说到:“果然是又来了。”
我听他声音凝重,如临大敌,心想是最坏的打算成真,只是……
“柳公子,你莫非是认识这些人吗?”心底这个疑问,终究是问了出来。
柳藏川声音嘶哑:“为何大人会这么问?”
这一问一答之间,那边,展昭已经向前,跟那些神秘偷袭者动起手来。兵器相交之中,我跟柳藏川这番对话,竟也显得惊心动魄起来。
“我数次问起柳公子杀人案的事,柳公子每每缄口,甚至就算是甘愿引颈就戮,也不想对我吐露真情,方才那些人冲过来的时候,柳公子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扑过来护住我……要知道,就算是展大人跟白少侠,他们所想要做的,第一便是抗敌,可是柳公子并无。这是为什么?”
“人道是凤大人心思缜密,很少有事情能逃过你的双眼,没想到,就算你的眼睛看不到,心底,仍旧是看的很清楚。”
柳藏川如含深意的说。
“大概是眼睛看不到,心头反而会更清楚。”没了表象声色的纷扰,对我来说,或许是件好事,过去的这一年多,我也已经习惯了那么平淡如白水的生活,似黑白默片般的平静世界。
是以就算是双眼看不到,只是偶尔会觉得恐惧而已,其他,倒也一一熟悉起来。
人便是这样,既来之,则安之,天性的如此顺其自然,不然又怎样,莫非要抗拒到死?
生物进化,环境变化,只人类慢慢生存下来,成为万物之长,也不知这是一种进化,亦或者倒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是最无节操的一种生物。
鸳鸯会双死,梧桐相待老,而人,在受伤之后要积极治疗,在失恋之后要努力爬出,不然如何,默默等死愚蠢,跳楼跳水不和谐,只能擦干血迹或者眼泪,以无可比拟的昂然斗志重整旗鼓,告诉自己冲出目前困境,必然另有天地。
只能问:不然,又如何?
这只是人类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你自己不怜惜自己,叫别人如何怜惜你,或者说,你自己都不怜惜自己,别人更不会毫无理由来疼惜或者怎样。
除非,是山穷水尽,柳暗花不明,摊开双手只剩虚空,茕茕四顾什么都看不到,世界寂静之后,已经再无这个必要。
如我当初。
柳藏川说:“我的确认得那些人,大人会怪我么?”
“柳公子你舍命护我,我又怎会怪你。”
奇怪的是,一方面,展昭在跟那些偷袭的杀手生死相搏,而这一边,我却跟柳藏川再平静的侃侃而谈,简直如透明墙壁隔着的两个世界。
“我只是,不忍心大人因此而……有所闪失。”
我平静说:“柳公子的话中意思,莫非是说这帮人不是冲我来的?”
这话说的尖突了,柳藏川忽然喟叹:“大人,我真的不敢再跟你多言了。”
嗯,言多必失,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他不说不行。
“柳公子,其实你的心情,我略有理解。”
“哦,大人的意思是?”
“柳公子想坐以待毙,甚至想速死,这种心情,非到绝望不会产生。”
“不知大人说的绝望时什么意思?”
“举目无亲,所见者无非面目可憎,在这世上无牵无挂,无有可令你驻足回望的人。”
“是吗……”
“一年之前,我亦如此。”
“嗯?”
“只是现在,我必须活着。”
眼前浮现清雅清瘦的脸,未见我这几天,不知他可还好,如今一切希望,只寄托安乐侯身上,展昭不在,是万万不能指望清雅自己能照顾自己的,他的身子……每每想起离别的时候他嘴角带血身佝偻的表情,便万分心痛,似万箭穿心般的不安,屡屡噩梦,只好让自己尽量不去想,便不会那么难受。
“大人……”柳藏川似乎唏嘘。
我微笑低语:“我有胞弟在,我若先他而死,他必会伤心,他有顽疾在身,注定活不长久,我要保证在他有生之年,快快乐乐,只是,可惜……”
“抱歉,大人。”
“为何道歉?”
“若不是为我,大人不会被牵扯到这案件之中来,此刻更不会跟亲弟分开。”他说的真诚。
我缓缓摇头:“想来,这也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若是这点都想不开,就白担了这个名儿了。”
“凤……宁欢。”
名字被他念出来,格外好听,于刀声剑音之中,似奇异的音乐掠过耳边。
无端心情甚好:“嗯,宁欢,宁欢,今朝有酒今朝醉,且放目眼下,尽欢也罢……只不知柳公子心头,可真的没有让你放不下的人吗?”
“这……”他踌躇起来。
忽然一改声调:“大人小心。”重又伸手过来,攥住我的用力一拉,拉我入怀,耳边听到一声闷哼,有人已退。
这电光火石只间,我知道柳藏川已经动手过。
先前他一心求死,忽然开戒,我知道同他一席话,虽然未曾完全打开他的心门,也让他心动不少。
而这一帮人,就算我不从柳藏川身上得出他们的身份,等展昭拿下活口,亦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幸亏柳藏川肯出手护我,那边展昭放心不少,我听他对敌,竟无闲暇时出声同我对话,想必敌方人数众多,展昭无暇分神。
正激战之中,听到不远处一声朗笑,有人幸灾乐祸说道:“展昭,这几个三脚猫你都对付不了,真是让五爷大开眼界啊。”
啊?居然是白玉堂?
他不是被人用调虎离山计引开了么?
我侧耳倾听,听到展昭一声冷哼:“少说风凉话,总比你这无脑落跑的老鼠强些。”
“谁落跑,你不要胡说八道,诬陷五爷一世英名。”那边白玉堂怒了,声音越来越近,随着他的来到,对敌之声越发响亮,白玉堂说道,“五爷若不是装出被这帮孙子引开的样儿,他们会趁虚而入全部现身吗?还不是躲在暗处大放冷箭,哼哼,展昭你打不过就滚开,让五爷一个人摆平他们。”
我暗叹白少侠居然有如此智商,原来不是他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而是人家中了他的“引蛇出洞策”,哈,哈哈,真不赖。
他们两个天生冤家,真是死对头,一见面就吵,也不看环境如何,展昭本是个冷静平淡的个性,不知为何,碰见白玉堂,就好像脾气也见长,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看样子日后还需让展昭多跟着我些才好。
那边一个冷嘲热讽,一个唇枪舌箭,只不过手头都不松,听他们越说越起劲,越吵越激烈,我却有些放心下来,肯定是这两人双剑合璧,天下无敌,打得贼人们无还击之力,他们才轻松对吵的,不然先前展昭一人应付,哪里有空闲时间同人对话?
正觉得安分了点,忽然听到柳藏川急促叫道:“不好!”
我还未曾开口问怎地,柳藏川一抄手竟抱住我的腰间,我只觉整个人忽忽悠悠如荡秋千而起,浑然不知要降落哪里,与此同时,耳边“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伴随而至的,是白玉堂的大声喝骂,以及展昭的那一声:“大人小心!柳藏川……”
似要说什么,声音忽然中断。
而我鼻端嗅到一股浓烈的硝烟味道,耳边轰隆之声越发的大起来,心头惊悚的想:“难道是炸药么?是敌人所用?”
惊天动地的声音让人阵阵眩晕。
但是在这生死未卜的险境之中,心底竟还有遐想:这时候他仍旧挂念着我啊……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只觉得嗓子眼里干干的,缓缓醒来,双目仍看不到东西,刚要唤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大人你醒来了,喝口水吧。”
凉凉的瓷碗边沿,碰上我的手,我摸索着握住碗,说道:“多谢柳公子。”
急忙喝了口水,柳藏川将瓷碗接了过去,又问:“大人觉得怎样?”
我摇摇头:“我无大碍,只是,先前究竟是怎么了?这又是在哪里,展大人白少侠他们两个呢?”
柳藏川说道:“先前……有人下狠手,想要……用的好像是专制的霹雳火药,我一时情急,只好带着大人先逃出来,又怕周围会令埋伏着人,来不及等候展大人跟白少侠两个……这是郊外的一座荒屋,好似没有人住。”
我皱眉,心头越发不安,无奈道:“不知展大人跟白少侠两人可无恙么?”
柳藏川说:“我怕被人追踪到,一直未敢回去,不过大人放心吧,以展大人跟白五爷的能耐,应该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我怔怔说。
柳藏川说道:“大人放宽心,方才我不敢远离,是因为大人未曾醒来,现在大人醒来了,我……”
他忽然欲言又止,与此同时,我的鼻端似乎嗅到一股奇异的味道,半点似曾相识,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我的脑袋忽然“嗡”了一声,眼睛徒劳眨了眨,身子一歪便失去了一时。
只是,昏迷之前,我依稀听到了一声怒喝:“你干什么?!”


汴京城,卧虎藏龙 61 我有迷魂招不得 
好像有看到奇景。
明明入冬,是白雪漫天遍野,此刻眼前却是一片血红。
红色的火焰遮天蔽日,风猎猎响动,吹来灼热的让人窒息的空气。
不知何处还有哭声哽咽掠过,循声而起,眼前风火遮眼,却始终无法看清去路。
回首,更无来路痕迹。
黑漆漆一片身后。
迈步向前,一脚踢到什么,低头看去,竟看得清,可是看清还不如双目盲着的好。
我看见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胸口明显的一道深深伤痕,死状凄惨,血已经干涸,衬在他的身子底下,显得无比诡异。
人仰面向上,嘴巴大张,双眼已经有些浑浊,却僵硬的瞪大,分明是死不瞑目的神情。
不知为何,明明他的样子是极为陌生的,可是心底竟掠过一丝熟悉的感觉。
隐约觉得痛心,想伸手,触及他的遗体,可是又停住。
分明,是素不相识。
我来此做什么?这个人是谁?又是谁对他痛下杀手?
我想的忽然心慌,眼前,逝者那瞪大的眼睛忽然一动,他转过头来。
张口说道:“主人……你终于来了……”
声音浑厚,突如其来,我吓一跳,头皮发麻,手足发僵。
逝者嘴巴微动,似乎还要说什么,原本如残肢般的手臂一动,像是随时会从地上爬起来,我大叫一声。
这周围除了我,哪里还有半个人在,莫非是他在叫我,可是,我不认得他。
我确认。
我生怕是死者还魂,对我有险,生平又忌惮这个,于是,急急忙忙绕过去,只是拼命寻着那哭声而去。
有人哭,便代表有人在吧,起码,我不孤单。
我向前跑,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血红之色却兀自挥之不去,反而更重了三分,我冲出一条血路,最后止步。
面前,有个人背对着我,正在跪拜一座高高耸立的墓碑。
她哭的悲戚。
我壮起胆色:“姑娘?请问……”
“宫主,你终于来了……”
女子忽然停了哭泣,阴测测说。
我一呆,转头四看。
身畔冷风嗖嗖,并没有其他人在:“姑娘,你可是在叫我么?”
“当然是在叫宫主。”她呵呵笑,“怎么,宫主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么?”
“我自然是记得我是谁,我只是想,怕是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怎会?”
背对着我,她缓缓摇头,因为是跪着,那长发逶迤落地,随着动作微微摇曳,平添妖气鬼气。
“姑娘,你连在下的脸都未曾看过,怎么能够如此鲁莽判断?”
“我在这奈何桥等了快两年,才终于等到宫主,你说,我怎么会认错?”
我大惊,倒退一步。
“什么,你说什么,这里是?”
忽然,突破眼前血光遮天,满眼的血红色烽烟消退,我看清眼前——
妖雾弥漫,铁链叮当,并不大的一座桥就在眼前,黑漆漆仿佛生铁铸就,巍然诡异。
耳畔,亦有滔滔河水之声掠过,绵延不绝。
“不不不,我一定是走错了路,姑娘,你认错人了,我迷路而已……劳烦你告知我回去的方向。”我慌神,只望她高抬贵手放我生路。
“宫主,西灵宫的旧部,都在等着你,你心何忍?”
她忽然起身,袅袅婷婷,风姿极好。
我只是怕,忍不住又后退一步,勉强质问:“你硬要把李贵当李逵,也要问问当事人同意与否?”
“呵呵呵……”她忽然大笑。
仰起头来,长发飘扬,顺风向着这边而来,效果是极好的,比现代那些洗发水广告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正欣赏,忽然觉得不对,那长发竟随风而更长,又魔性一般,向着我这边扑过来,我“呀”地惊叫一声,察觉不好,正想要跑,那黑色的发丝向着我的腰间一卷,已经将我牢牢锁定——
“宫主,你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你而死的西灵宫人。”她说。
“胡说八道,你这女子失心疯罢了,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凤宁欢是也,你们的宫主又是何人,为何苦苦纠缠于我?放开,快些放开!”我极力挣扎,大声疾呼。又叫,“救命,救命,有没有人啊?”
那女鬼忽然回过头来:“你说什么?你姓凤?”
我以为见到曙光,立刻点头。
但见她脸色如纸,唇一抹鲜红似血,一双眼睛,锐利的很,又带狠辣诡异之气,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要垂了眸子,不敢看她。
“凤宁欢……宁欢,哈哈哈……好一个宁欢……”她大声说,声音恶狠狠的,“西灵的人都听到了么,宫主她姓凤,姓凤!”
咬牙切齿,无端端的,让我感觉,她似乎想将那个“凤”字给咬的粉碎,直直万劫不复。
而伴随她呼声,四周亦有冤魂应和,鬼气沁人。
我几乎缩成一团。
“你何必如此执迷不悟?”虽然确信不关我事,但是见他神态大有伤心之意,仍旧好心出言劝阻。
“住口,住口,都是他,都是他……我真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
她大叫,双眼忽然泛出血丝来。
我看得窒息,忽然感觉窒息并非只是我的错觉,是真的,她拉我腰间的长发越来越紧,似乎要将我勒成两段一般,我怕,急忙求饶:“姑娘,请手下留情。”
又慌忙嚷:“救命啊,救命啊……”毫无骨气。
她与我的距离越来越紧,我十分躲避也无济于事,最后竟是面对面,而她到我跟前,血红的双眼盯着我,厉声问道:“宫主,你还记得那件东西吗?”
这一句话完全的莫名其妙,但是她的语气是在泰国郑重,我甚至怕我答错了,她会将我立刻杀死,于是委婉问:“你……指的是……”
“就是……”她张嘴,忽然不曾说下去,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表情扭曲,原本的俏丽女鬼忽然变得惨烈,几乎吓坏我。
“是他,是他……可恨,可恨!”女鬼的身影忽然慢慢变淡,大声疾呼,好像痛苦的呻吟。
“谁?”我不解,问道。
与此同时,从迷茫的暗夜之中,传来熟悉的叫声:“姐姐,姐姐。”
我精神一振:“清雅?”十分欢快脱口而出。
而面前,女鬼的摇摆,似风中狂花,她连连痛苦出声,而后伸手掩住了自己的脸,我看的不忍,说道:“姑娘,那是我弟弟在呼唤我,劳烦你放我回去……”
“哈……哈哈……”她似又要笑。
我不理这疯子,回头看来路方向,虽看不到,却仍听到清雅的叫声,隐隐而来,心中希望升起,我大叫:“清雅,清雅,我在这里,救我,救我啊!”
而身前,那女鬼忽然大叫一声:“练无双,你忘了所有也不打紧,记得那件东西,记住不要丢了!”
谁,她叫谁?
那个名字……
我惊得回头看,却见她的身子逐渐变得透明,整个人好似被什么击碎一样,在电光火石之间,化作光影碎片,向着四处飞散而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却得了自由,慢慢地倒退,不知退到了哪里,脚后踏空,整个人大叫一声,自那虚空的黑暗里向后坠落下去,四肢狂舞,却找不到什么救命稻草,一刹那,心神俱裂……
“姐姐,姐姐!”有人大声叫,将我迷魂自茫然之中招醒回来。
我睁开眼,眼前仍旧看不到光影,但是手中紧紧地握着一只手,那声音在耳边大声地叫:“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我恢复了一星神智,问道:“可……是清雅么?”
“是我,是我……”喜极而泣似地声音。
我放宽了心,摸索他的所在,手指头自他的头顶到脸颊,从脸颊到肩膀,最后不顾一切地将他拥抱入怀中。
“太好了,你没事。”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安乐侯他们很快赶到,姐姐,他并不打算放过你,你要怎样?”与此同时,清雅却伏在我的耳边,低低地说。
我一呆:“啊……他……他现在不在?”
“是,我也是偷偷逃出来的,姐姐,我们一起逃走好不好?”
“你,怎会找到我的?”我缓缓离开清雅身上,问道。
“我不知道,是有人通知我的。我来到这里,就看到你昏迷着,幸亏没什么大碍。”
“啊……”我想了想,又问道,“清雅,那么你可知道展大人的下落?有没有听说有关他的什么消息?”
“在侯府的时候,我偶尔听过安乐侯的下人说起展昭在追踪采花贼和逃犯柳藏川,据说已经发现两人眉目……其他的就也不知道了。”清雅轻轻咳嗽两声,才又问道,“姐姐,怎么忽然问起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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