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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法证先锋 飞觞-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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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问起他来?”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他生死如何……当时现场火药爆炸,柳藏川带我离开,剩下展昭跟白玉堂两人,不知他们两个是否安然逃出生天。可是那些,我再担忧也无济于事,最要紧的是……是谁打昏了我,又是谁引清雅而来。
当时我昏迷之前听到那个声音,应该是柳藏川的,那么他所建的那突然出现之人,想必就是敌人……可是,为何竟没有杀我?
忽然想到方才那个噩梦,忍不住浑身发凉。
黄泉路上走了一回,难道我曾经的遭遇也是生死一线……一时后怕,想到那个梦,隐约记得梦境,更是有些发抖。
“姐姐,你觉得怎样?”清雅问道,“你的手好凉,还有,你的眼睛……”他轻轻咳嗽起来,“可如何是好?”
“没事的清雅。”我强笑。所谓梦境,不过是无中生有的产物罢了,日有所思也罢,就算是空穴来风毫无因由八竿子拉不到,在梦中也有可能捏成团。
“那我们要怎样?”清雅轻问。
留,或者走?
我叹一口气,听到外面略微纷乱的脚步声,来得好快,哈,果然他是一刻也不肯放我自由的么?大概我跟他是前世对头吧?
又忍不住的想入非非:“梦境之中将女鬼吓退的人,总不可能是清雅,难道,女鬼口中所恨那人,会是……他?”
若这样的话,事情真是有趣了。


汴京城,卧虎藏龙 62 背靠大树好乘凉
风吹正好,尖锐透骨,冷得人整个精神一振。
清雅说:“难道你想留下?”
我不回答,只伸出手来,试探着摸摸他的头,如果真的注定要跟那人纠缠下去,逃不掉我也只好奉陪。
自外淡淡地飘来一阵清神的味道,没有薄荷般尖锐,带一些檀香的浓厚,若隐若现。
这人气势好猛,虽看不到,只凭着这突如其来的香气也可明白他来的很快。
其他纷乱的声音都停在外面,那人脚步声并未刻意放重,我都能察觉清雅在瞬间的小小颤动。
“凤宁欢,你好大的胆子!见本侯来到居然还大喇喇站着不动。”他忽然出声。
好似要淡定,终究掩不住骨子下面的恼羞成怒。
我握着清雅的手缓缓起身:“不知侯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忽然一怔,怪……心头为何如此不安?
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安乐侯说话的方向,然而仍旧什么都看不到,眨眼睛只是徒劳。
“本侯……”他张口。
“你……”他顿住。
“凤宁欢,你的眼睛……”他倒吸一口冷气,似乎看出不妥。
我微微一笑:“侯爷勿怪,宁欢的眼睛看不到了。”
“什么?”他惊慌失措叫出声音来,而后愤怒,“怎么会这样?怎么搞的?”
被这气势迫到,我一时不能出声。
而他已经迫不及待般冲过来,一双手极为有力握住我的肩头,似乎靠我很近,感觉……像是被猛虎擒住的弱兔之类的可怜兮兮小生物,面临要被撕碎吞掉的命运。
“侯爷……”我大惊,急忙抗议。眼睛小事,性命第一。
那边清雅也不悦的大声说:“请侯爷松手。”
悻悻然的他松开了我,余怒未息又问:“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离开时候明明好端端的。”
我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一步,手上紧紧握着清雅的手,说:“天有不测风云而已,让侯爷失望了。”
“住口!”他竟更怒,“本侯就知道,那些人安份不了,哼,本侯选定的人,有那么容易被他们击倒么?凤宁欢,你放心,跟本侯回汴京,本侯相熟的太医一大把,总会医好的。”
原来他只当我是一枚在柳藏川一案中可用棋子,可以用来打头阵搏杀兼职挡箭牌之类,所以不容人对我的伤害,我不知是要感激还是戚戚然他这种有目的的维护之心。
就好像是占地盘的犬只,对于他守护范围内的大小生物,都有一份保护之心,那是因为他已经当那些东西是自己的了,标上了标签的所有物,自然要好好看好。
“来人!”我在胡思乱想,那边安乐侯大声吩咐,“再去找一顶轿子来!”
不等我答应,他已经替我做了决定。
我笑他病急乱投医,或者是这倔强的脾气或者不容侵扰的自尊作祟,让安乐侯对我这枚似乎已经成了弃子的棋子如此厚爱如此一心不肯舍弃,但是对我来说,未尝不是好事一件。
清雅无照顾自己的能力,前日跟他分别时候他还伤着,需要好好调养,而我双眸盲着,又能做什么,难道要清雅伺候我么?
不如背靠大树好乘凉,借一借安乐侯这保护伞休息一番恢复元气再说。
自始至终,清雅始终握着我的手不离左右,也不出言反对。
而安乐侯说完之后,门外有人疑惑一声:“他的眼睛怎样了?”
听了这个略带清冷的声音,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头惊悸:“怎么我先前没有察觉有这个人在?”
听这声音,外面说话的这位,竟然是先前在汴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少王爷,郑印。
我听安乐侯的声音离我远了些,说道:“小小损伤。不碍事。”
郑印说道:“这里荒郊野外的,哪里还能找第三顶轿子?凤大人双眸不便,不如就两人同乘一顶轿子凑合一番……”
我心头一怔,郑印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什么叫两人同乘一顶轿子?我跟清雅同乘一顶么?那自然是没有问题,关键的是,郑印跟上水流两人,一个是少王爷一个是小侯爷,莫非他们两个甘愿挤在一顶轿子里。
我想象不出那该是什么样的一番场景。
再说两人都是身形高大之辈,这样的话,恐怕轿子也吃不消。
又或者,他们两个有一个去骑马自然很好了,可是这冰天雪地,风刀霜剑,莫非这两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会舍弃轿子而去骑马?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那么剩下的要怎样?让我跟安乐侯同乘一座轿子?那何异于与虎谋皮?!而跟少王爷郑印?我总觉得这人太明晃晃,在我跟前似一把尖刀,远远看着倒也正气凛然,太过靠近了,就有皮开肉绽的嫌疑。
不不不,让我跟这两位爷一起,我倒是宁肯跟清雅一起步行的好。
累是累一些,但是心里舒服。
一刹那我的心底迅速合计,暗暗担心。
正要插嘴推辞,那边安乐侯一喜,竟然说道:“少王爷你这个提议大好,就这么办。”
我愕然,这边清雅出声说:“我……要跟哥哥一起。”说着紧紧搀扶我的手臂。
我亦反手抓住他,点头说:“如果真是如此的话……”
话没有说完,安乐侯说道:“你已经是大人了,总是缠着凤大人成何体统?去去,去跟少王爷一顶轿子。”
我浑身一颤,他居然如此顺理成章的就……
清雅说道:“不,我不要!”丝毫不离开。
少王爷郑印笑:“好似我能吃人一般。”
清雅又说:“我要跟哥哥一起!”
安乐侯怒道:“你再嚷嚷,就让你跟校尉们骑一匹马去!”
我本在心底大乐清雅的坚持,忽然听安乐侯这么说才收了欢喜之心,说道:“不不,清雅,你还是跟少王爷一顶轿子吧……”
清雅见我出声,这才不再说话,我又试着转头看向少王爷郑印方向,说道:“少王爷见谅,他只是小孩子而已。”
郑印说道:“本王是开玩笑而已,凤大人不必挂在心上。”
清雅松开我的手臂,依依不舍去了。
这边某人直直向前走了两三步,忽然停住,那气息靠近了我的身边,才伸出手来,握住我的左臂,说道:“跟本侯来……”居然还有些不耐烦。
现在知道不耐烦了,刚刚做什么去了,干什么像是个热血青年见了老弱孤寡一样,神经一冲动大包大揽,而后却赫然发现包下的不过是个累赘,不过我同你没什么契约关系,你大可弃我于不顾。
停了步子,才不跟他向前去,低声说道:“侯爷,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对方沉默。
我倾听半晌未得到回应,长叹一声撤回胳膊,正想长呼清雅回来,这边那人略带粗暴的伸过手来擒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向前就走,我一愣之下身子被带歪了,只好跟着身不由己的向前而已。
“反悔,做你的春秋大梦!”耳畔是他骂骂咧咧在说,“你的脑中究竟想些什么乱七八糟,本侯告诉你多少次,本侯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听他悻悻在说,仿佛很是不服气,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停了步子,问我:“你笑什么?”
我看不到,竟撞上他的身,急忙跟着刹住去势,说道:“抱歉侯爷,不知你忽然停了。”
“我问你笑什么?”
“哦……”我叹一口气,说,“人生在世,多少事情是难以预料的,侯爷,小心话说的太满啊。”
“你好像很有经验?”他的话中充满调侃。
“不敢,只是比侯爷略大几岁而已。”
“你比我大几岁?可是……”他忽然疑惑。
我心头一凛,不好!一时大意说漏了嘴……我在这大宋,年纪也不过十九岁而已,看安乐侯的样子,也不过是十七八岁,我怎么居然不知不觉倚老卖老起来。
“咳,宁欢是说,宁欢的心理年龄大……”说出这句话,老脸通红也。
他果然不太明白:“心理年龄?”
“嗯……”我不想同他深究这个,顾左右而言他,问,“敢问侯爷,清雅上轿了么?”
“嗯,上了,你对那小鬼倒关心。”他回答,转身又走了几步。
“那自然,是我的……”我跟着向前走,脚下忽然绊到了什么,整个人不及防向前冲去,手上传来一股巧力,轻轻抖了抖,我一头撞过去,却不觉得疼。
整个人昏头昏脑的,手摸索着身下,不知自己是跌到了哪里。
“哈哈哈……”某人忽然大笑起来。
“侯爷?”茫茫然的,脸更红了,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差点跌了个狗吃屎,可是他为什么这么乐。
“看你老气横秋的样子,却不知红脸的模样只像个小孩,还敢这么对本侯说话么?”他收敛了笑声,却仍旧带着笑意问。
外头有人问:“侯爷,起轿么?”
他说:“起轿吧。”
忽然腾空而起,我的心头正在反应,走神的时候忽然遇到这个,吓得我又是一躲,竟不由自主握住了他的手臂,整个人靠向他身上。
这人的笑才彻底停了:“真怕了啊?”
“没……没什么。”急忙松开了他,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双手摸索着身下的轿垫,心想原来他自己默默进了轿子,却不提醒我,故意让我出糗,好挫我锐气看我笑话。
虽然真的被他看到我的窘样,但是用这样的手段玩这样的游戏,到底谁才是小孩子岂非一目了然?
我规规矩矩坐好了,心底哭笑不得。
轿子慢慢向前走,过了一会儿,安乐侯又说:“你究竟是被谁劫走的,你可知道?”
我自然知道,本想着将白玉堂供出来,但是一想小侯爷这变幻莫测的个性,而我对白玉堂的印象本不是十分差,怕会另生枝节,于是含糊说:“宁欢并不清楚。”
安乐侯并不见怪,说道:“那也是,你又不懂武功,那人的功夫却深不可测,落入他的手中,想必你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按照我的个性,本来是想要冲口说出诸如“没什么,小事而已”或者“没事没事,请放心”,而白玉堂的确也没怎样为难我,更不曾严刑逼供,只是这眼睛因他意外弄坏……可是转念一想被采花贼轻薄的场景,忍不住心头一梗,竟然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想必面色也是很难看的,耳边听安乐侯竟然幽幽地叹了一声,说:“放心吧,以后本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眼睛也一定会治好。”
我忍住心底的不快回想,差点高呼小侯爷千岁,话到嘴边,却又听得这人恶狠狠地说:“敢动我的人,真是不知死活,本侯就算是找遍了天涯海角,也要将那人揪出,必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是想替我报仇,还是为自己出气。
我听他在一边咬牙发狠,咽一口唾沫,将无限感恩的话咽回去。
轿子内蔓延着一股恐怖的气氛,叫人窒息。
我庆幸自己此刻双眼看不到东西,不必瞻仰小侯爷的狰狞面色,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侯爷可知道,当日袭击我们的是何方人马?”
小侯爷说道:“还没有头绪,多亏了少王爷带人赶到,才转危为安……本来以为擒走你的人跟那些人是一路的,所以想生擒一二逼问口供,不料想,擒住的那些人趁看守不备,居然自尽而死,真是可恨。”
“是少王爷,”我听得一惊:“他们竟然宁死不屈?”
“是啊,一帮愚忠的家伙。”小侯爷仍旧为此耿耿于怀。
我暗想展昭白玉堂跟那些偷袭者对敌的时候,我也曾跟展昭商量生擒一二,假如这真是一伙人的话,那可真是难办了……这个组织要何等可怕才会训练出这样的死士?
但既然他们跟柳藏川有关,那么,事情便不难查,等我徐徐图之就是……
只是,柳藏川此时在哪里,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是谁,是敌是友?
我不知要不要跟安乐侯说这件事,正在想的出神,听安乐侯说:“你冷么?”
我一愣之下,缓缓摇了摇头。
安乐侯说:“你放心,皇上已经收回成命,只好尽快将柳藏川找回,就不会追究你的过错,我也已经派了人四处去找寻他。”
他的声音很低,并无平日嚣张跋扈之气。
我呆了呆,说:“多谢侯爷。”想了想不对,于是问自己素来就觉得奇怪的一个问题:“侯爷,侯爷你为什么要将柳藏川找回呢,柳藏川离开了大牢,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逃出生天岂非正是侯爷你的愿望么?”


汴京城,卧虎藏龙 63 比花解语玉生香
自是看不到他是什么面色的。
静静等着便是。
幸而安乐侯并未完全当我是隐形人,过了片刻便慷慨给出答案:“原先我倒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总觉得不对。”
我侧耳倾听恭候他的那个“不对”的下文,他却忽然转了话题:“瞧你的脸色不大好,别是生病了吧?”有些担心的口吻。
我正在心底猜测他跟柳藏川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又怎地瞧出来所谓不对,忽然听了这句,顿时觉得别扭。
竟忘了是跟他共乘一顶轿子,想必他方才沉默,是盯着我猛看来的,我全未察觉,只自顾自想事情去,茫然失态,必定种种尽数落入他眼。
立刻别过脸向另一边,同时问:“侯爷说不对……究竟是怎样不对?我并没有事。”
“哼,”悻悻然的,他似乎不太高兴,懒洋洋说,“本侯要你回来,自然是相信你有足够能力解开此案,为何却要本侯替你开解?你自个儿瞧着办吧。”
哇,果然是老虎屁股摸不得。
我才一时没有顺着他的毛摸,便立刻给我脸色看。
这样好大的一个皮球踢了回来,差点没把我噎死。
我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大家公平一点点交谈会死人么?既然要我跟你同乘坐一顶轿子,就要有那么一点点大家平起平坐的自觉么,别扭小孩,真不讨人喜欢。
身为长辈的自尊跟自觉,我……邪气不侵的开口:“侯爷,说的是。”
索然无味宛如复读机一样扔出这几个字,从此长将老脸对轿帘。
反正我的眼睛是看不到。
看不到他色如春晓或者脸似晚娘。
他若不爽,一脚踢我下轿子便是。
其实我如此快的立刻就还以颜色,无非却是在心底笃定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不知为什么,虽然信他别扭,信他邪恶,信他不择手段胡作非为,但是……心底仍旧有个角落,仿佛神秘的童话盒子,替他收藏了那么一个小小所在,盛放着一些……依稀是透明或者易碎的东西?
不不不,我不知。
这真是幼稚头脑错乱或者天真性情发作,又犯傻了吧。
我便常常如此。
亦舒说小龙女:如此天真,简直可耻。
其实又有什么可耻?
性情本是或者曾被保护太好,又如何说的上可耻,难道个个都是鬼精灵,浑身防备戒心重重的做人?
当然,不是人人都是小龙女。
就算最初龙女的狠,逐渐地也要遍身铠甲,终究脱离那个起初“天真到可耻”的行列。
于是列为看官。
话题又绕回来:你可说这种是成长的进步,亦或者是成长的倒退?
但是普遍的人们都会叫他:成熟。
光荣的成熟了,学着世事练达皆学问,学着打落牙齿和血吞,学着没有人保护只能自己保护。
所以才会有人偏爱那个永远大眼睛胖乎乎脸颊不会随着地心重力下垂的阿拉蕾,所以才会有人憧憬自己是那个身子小小会在有月光的夜晚飞进小孩子窗户的彼得潘。
他们永远长不大,永远天真,永不可耻。
但是现实不同。
人心隔肚皮。
安乐侯对我所做,回头,掰起手指细细数来:好事并无。
哦,在我落难被白玉堂劫走之后,他替我照顾清雅,这算一件。但总体来说,恶大于善。
我仍应该是憎他无限当他是鬼神敬而远之的。
我何以对他竟不绝望?
那如一种寒冬土下埋着的种子,虽然弱小,势必有发芽的力量跟希望。
我因此而惴惴不安。
怕自己这份不自觉的姑息,会是自己亲手挖下的坑。埋了自己。
安乐侯也发觉了我的反常吧,一刻竟没有说话,只是隐约,呼吸有些……
我皱了皱眉,想叹气,叹了半声儿,忽然想到他或许在看在听,于是又赶紧忍着。
“噗……”低低笑声,果然发自他吧?
果然是雏形版农夫与蛇。
就当做没有听到,执着地只看着那一边,脖子都扭得疼了。
“宁欢,你跟你弟弟的感情不错。”他忽然开口。
本是不想再理会他的,闻言仍旧忍不住搭口:“这是当然。”
“可是本侯很不喜欢那个小子啊。”
我一惊,顾不得矜持:“清雅是个好孩子,若是哪里有冒犯侯爷的地方,还请侯爷……”
情不自禁地回过头来对着他。
他不说话。
我一呆,向前微微倾了倾身子:“侯爷?”有些焦急,看不到他在哪里,眼睛望来望去,只是徒劳,怎办?
双手捏拳,等他回答,时间如此漫长,难道他睡着了?
“嗯……”慢慢吞吞一声回答,声音竟似乎是从角落里传出来的。
我眨眨眼。
“你倒真是关心则乱,难道本侯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么?”
那声音缓缓恢复了平静,我感觉他说话的声音也逐渐清晰,甚至微微温暖的气息就在面前。
为何时远时近?轿子能有多大。
察觉自己还是倾着身子做期待状,心底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急忙重新坐的端正了,才又说:“宁欢只是怕,……所谓防患于未然么。”
“你可真是小心翼翼。”他微微一声。
我轻轻一笑,这是自然。
“若不是说起他,你会不理我是不是?”竟又问。
我想了想,本来想回答“侯爷说什么呢在下怎敢”这类上面听了会快乐的话,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却说:“是。”
“哼。”他哼一声,郁闷地说,“你真是个古怪的人。”
“怎样古怪?”我一时失笑。
“难道不古怪么?你本是在那小小县城里,大概永世都不会有出头之日吧,若没有本侯……换了其他人,岂非是要感恩戴德巴结也来不及么,你……究竟是叹你不会做人好,还是说你……心头另有所持。”他思索着说。
难能可贵,小侯爷居然在用“脑”……
我听着这一番掏心的话,垂着头,竟忽然想到昔日在现代世界,我身上背负的种种标签,诸如“不通世物”,“不会做人”,“太过天真幼稚”,“怪癖”种种,一时心头窸窸窣窣,寒冬霜降。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便是如此的吧。
“抱歉,侯爷。”静静地说,“或许是宁欢不会做人,但归根结底,只是因为宁欢胆小怕死而已。”
“哦?”
我不再说什么,只是垂着头微笑,相信他会懂得,毕竟,都已经在好好用“脑”了,哈。
果然过了一会儿,安乐侯一笑:“是我起初太威吓你了吧?不过也的确,换了别人,也未必有这个胆子来接这差使,又或者换了别人,恐怕早也半条命归地府黄泉了。”
我听他说起“地府黄泉”,心头又是一动,竟想起先前那个噩梦……西灵宫?练无双?恍惚里有种熟悉的感觉,似隔世,但是……那不过,真的是个无稽的梦境吧。
“宁欢现在双目尽盲,也跟半条命归地府大同小异了吧。”轻轻一笑。
“这个不同,”斩钉截铁地说,“本侯向你保证,一定会好的。”
“多谢侯爷。”不好了不好了,听他这么说,为什么有种挡也挡不住的感动,眼眶条件反射的发热,可恶可恶,混蛋凤宁欢,你真是精神错乱了不长脑子。
若不是当着安乐侯他的面,我一定要左右开弓打自己几个嘴巴。
“你方才问了本侯一个问题,现在换我来问。”
“啊……”有些惊奇,又有些防备,他要问什么?
安乐侯问到:“当初御史中丞派人送了好些珍奇宝贝去,他那人,老奸巨猾,心机深沉,恩威并用的,你怎么居然能拒绝了他?”
我心头一震,妈呀,果然他也已经知道了。
唉,不过御使中丞大人也真敢作敢为,搞的那么张扬,而且手腕通天如安乐侯,怎会不知,他一直不问,这也便是城府了吧。
我抿嘴一笑:“那是因为,中丞大人来的时候不巧。”
“哦?”安乐侯奇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中丞大人派人在白天来,太过张扬了,世人皆知,宁欢自然不敢收,若是晚上悄悄地么,以宁欢视财如命的性子,备不住就真留下了。”
“啊?”
“白天来的话给人知道,名声不好不说,侯爷这样聪明伶俐洞察世情,自然一眼看穿,必定饶不了我的,所以行贿这种事情,真要看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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