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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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是福。”不责备楚寒露贪吃的林子默，早就知道女孩子的天性基本上都好吃，而自家的小丫头属于那一种出类拔萃的主儿道：“她只要不怕胖，随便吃。”
没有说话的楚寒露听得笑眯眯地，顺势大口的啃起鸡腿作为对他的一种回应。摇了一下脑袋的杨梦棋，感觉到自己相公分明是对她的一种纵容。严于律己的她看来，女子贪吃便是一种妇德有亏。自己之所以不去干涉楚寒露好吃行为，便是觉得她还没有真正为人妇的缘故。
“娘子应该多吃。”夹起另一支鸡腿的林子默，放入杨梦棋的碗中道：“你要是有楚丫头那一般的好胃口，为夫便更加高兴。家中里里外外地杂事都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实在是太操劳。你要是觉得哪一个丫鬟能为你分劳，可以把一些小事情交给她来管事。”
深懂管理之道的林子默，瞧见身形显得有一点儿消瘦的杨梦棋，便知道她事事都亲力亲为，所以才劳心劳神。以他看来，家中的许多事情完全可以放权，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的累。心疼自己女人的林子默是相信之只需稍微的提醒一下她，便能让她明白过来。
早就略有所悟的杨梦棋，微笑道：“奴家懂相公的意思。不过，采莲，采月和纪小娟三人还需时日成长。活血，再过两，三年，我才能放放心心地把一些事情完全交由他们独立去管理。当然，楚丫头要是愿意站出来管事，我还是很高兴分出手中一半的事情交给她。”
使劲摇晃脑袋的楚寒露，放下手中的鸡腿，甜笑道：“不要，坚决不要。家中之事还是由姐姐来主持最好，而我就跟在姐姐的身后跑好啦！正如同人家小时候跟在子默哥的身后跑一个样子。我既可以不用出力费神，还能捞到好东西。嗯，这样的安排最好。”
杨梦棋是微微一笑道：“你很是狡猾嘛！家中的任何事情都推给我，而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做起你的千金大小姐。我看你真是人小鬼大。相公还说你笨，我看你挺聪明的嘛！”
“姐姐最疼寒露啦！”楚寒露笑嘻嘻地讨好卖乖道：“所以，你定然不会让我受苦受罪的。”
瞧出杨梦棋有规划的林子默，最终安下心，决心再也不过问家务之事，毕竟自己的娘子是这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自己把这一个家全权交到她的手中，那证明是一个百分之百正确的决定。至于楚寒露，只要不瞎胡闹和嚣张跋扈，那便由她的性子去。他本来就没有对这一个小丫头有多么高的期望。
站在旁边听见主子们说话的采月是最为高兴，毕竟大夫人会培养她们三人学着管事。身为大丫鬟的她虽然得到不少人的献媚，但是内心渐渐地滋生出了想得到更多人的讨好。她那一种对权力的渴望，使得自己能加倍做好杨梦棋交代下去的事情。采月是越做得出色，越能赢得大夫人的信任和肯定，要不然她首席大丫鬟的位置早就让位于纪小娟了。至于一向忠厚老实的采莲，她可真没有听出多少门道来，毕竟自己的一门心思就是想要服侍好自己的主子。
笑完的杨梦棋是突然又归于正题，并且叫来了楚寒露的贴身丫鬟道：“明日起，采莲就跟随我先学如何管理家中田产一事。你要好好地学，并且用心的学。千万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同时，你也不要丢了楚丫头的脸面。”
自己本是打算先培养采月，毕竟这一个丫头更为聪明和上心。杨梦棋之所以没有选择第一个培养她，便是考虑到自己和楚寒露之间的姐妹情。一个大家的女主人手中要是不攥着一些实在的东西，那么下人们对她的吩咐和命令就会变得轻慢。
她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把林府名下全部的田产过继到楚寒露的手中管理。杨梦棋是没有怀疑过采莲对于楚丫头的忠心，使得身为大丫鬟之一的她，才能得到这一个天载难逢的好机会。田产方面的掌事丫鬟，不再是简简单单地一个奴婢。自己要是下到佃户们和农奴中去，绝对受到非同一般的礼遇，毕竟她所代表的人便是林家的主人。
“大夫人，奴婢脑子笨，恐怕……采月，纪小娟都比我聪明，要不然您先教她们中的一个。”感觉到空前压力的采莲，想要推脱掉别人求神拜佛都得不来的机会道。
内心觉得她确实少悟性的杨梦棋，脸上变得严肃道：“你当这是过家家做游戏，不想做便推给她人？我安排谁就是谁。你要是学不好，便仔细你的身上的皮。”
吓得采莲是立马双膝跪倒在地面，改口道：“奴婢一定好好地学，不会丢二位夫人的脸面。”
听得明白，看得清楚的林子默，晓得这是杨梦棋刻意而为。在他的双眼里面，自己的娘子越是这样的大度，越是能得到自己对她的真心尊重。坐在旁边的楚寒露，瞧见不是自己去学便开心起来，毕竟管事还是很费神的。
内心极为不痛快的采月，瞧见大好的差事却给一个脑袋不灵活的笨蛋，感觉自己的主人是一时犯了糊涂。没有争权夺利的纪小娟，不动声色的旁观。这一顿饭吃下来，使得有的人变得开心，而有的人变得不高兴起来。
回到北房坐下的林子默，瞧见他们夫妻二人，脱口而出道：“二龙山来人了。”
理解过来的杨梦棋，稍微的感觉到了一点儿开心道：“看样子，他们似乎是有意接受朝廷招安了。奴家在这里提前恭喜相公，愿你心想事成。”
摆了摆手的林子默，面无表情道：“他们要杨羽为人质，以此来表示我们官府的诚意。”
听到这里的杨梦棋，刚一坐下便豁然站将起来，坚决表示反对道：“不行，绝对不行。杨羽是我爹爹杨氏一脉唯一能传承香火的男子。他要是一去，万一有一个三长两短，那么奴家如何向我死去的叔叔和婶子交待。杨氏一门且不就此灭绝。奴家求你，另选他人。”
理解自己娘子心情的林子默，知晓这个时代的人把开枝散叶和传承香火看得重如天。他是不可能告诉杨梦棋，关于一些现代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她非但接受不了，而且还会说自己又骗人。

第二卷　步步惊心　第五十八章　真元

这一夜，除了北房不会消停以外，林府上上下下都不会平静度过。采莲被杨梦棋抬举的消息，很快便不胫而走。林家那一群见风使舵，相当势利的下人们是在私底下议论纷纷起来。他们其中有三人都已经迫不及待的给她送去了道贺的礼物，而和她平日里要好和管理的两名小丫鬟们，更加用心的巴结和表姐妹情，希望她能在方便的时候可以照顾一下她们。如若采莲能在二位夫人面前，为她们中某人说上几句好话，那么便感激不尽。
两名小丫鬟是二房楚寒露的奴婢，并一直由采莲安排和调度，所以历来就备受采月的排挤。林府所以下人们都知道采月是大夫人杨梦棋的贴身丫鬟，便一片倒的站在她那边。加之，采莲又是一个与世无争，一心只为服侍好主子的人，使得备受欺负的她们时常感觉跟了她没有前途，毕竟她没有站出来为自己的二名小丫鬟说话和撑腰。如今的势头，采莲将会成为林府第一个掌事丫头，所以她们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至于其他人送来的礼物，采莲是一件都没有收下，而是统统地婉言拒绝。老实本分的她，除了接受杨梦棋每月发给自己的例银和三个主人额外赏给自己的东西以外，从来就不多吃多占林府一文钱的便宜。怀着感恩之心的采莲，觉得这一切都是老爷和两位夫人赐予自己的，要不然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过任何市面，许多事情都不懂的乡下的野丫头，绝对不可能有如今这般的风光。她便用自己的忠心来表达对三位主子的感激之情。
在采莲走回东厢房的路上，心气不顺的采月是对她冷嘲热讽了一番。采月是知道这个掌事丫鬟的位置本就应该属于自己，要不是自己的主子顾念姐妹情，刻意拔高二夫人楚寒露在家中的地位，定然不会去培养采莲这一个笨蛋来管理林家的田产。
据她所知，平南县将近四分之一的好田地都被大夫人杨梦棋给买下。自己光是想一想采莲手中的权力，便足以让她愤恨和不满。说白了，任何一家租种林府田地的农家，都得巴结掌事丫鬟，要不然就会没有地可租种，落得一个全家讨饭的下场。
由于林子默定下的死规矩，租种自己田地的农户所上交的粮食可要比租种其他大户人家田地的农户少很多。所以，农户们不但心甘情愿，而且是争先恐后的去租种他家的地。虽说林子默是一个举人，只免除朝廷一半的赋税，但是他身兼浔州知府，使得平南县的税吏不敢去他家名下的田地收取另外一半的赋税。至于不足的部分朝廷税赋，自然而然的就被他们是巧立名目的转嫁到中小地主的头上。
这种土地兼并在明朝是一个突出的时代特点。除此以外，农户上交完规定的租粮，还要按照一定时令上交给主人家尝鲜的各种野物。要是那一家不遵守这种即成的潜规则，那么明年他家还能不能种上田地，可就不好说了。即便是同属于一个主人名下的农户们，利益冲突依然存在，毕竟任何人都想过上好日子。怎么样才能过上好日子？对于农户而言，那么就得多租种主人家的田地，而且要租种好的田地。
至于能不能多租种地和租种到好地，那可不是他们所决定的，而是需要掌事丫鬟说了算。毕竟，自家的田地是在太多，杨梦棋不会一一地去管理每一个租种自家田地的农户，而只是需核对一下账目即可。自己只要核对的账目和实际收入没有错漏，便认定掌事丫鬟没有失职。关于一些背后杂七杂八的微不足道的事儿，她才没有时间来一一地过问和处理。
采莲本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托福于自己的主子楚寒露。后来，采月的口中透露出了玄机，使得她是对大夫人和二夫人都一并感激起来。她回到东厢房，见到自己的主人，便跪拜磕头感谢，搞得楚寒露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此同时，声泪俱下的杨梦棋，双膝跪倒在林子默的面前，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坐在椅子上面的他，瞧见自己娘子这般模样，站将起来，弯腰便把她给搀扶起来。依旧是泪眼婆娑的她，眼神中透露出那种我心犹怜的味道，着实让他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行，杨羽不用去二龙山做人质，为夫答应你便是。”面露一分微笑的林子默，内心着实显得很无奈，而神情中还是变现出一本正经道：“至于官府和山贼之间建立相互信任之事，我和二龙山的人再商议一下。娘子不用再为杨羽的事情烦心，毕竟你身上的事情已经很多了。”
杨梦棋是面朝他，做出一个深深地万福表示感谢道：“多谢相公体恤我娘家杨氏一门。”
点了点头的林子默，表示了他对明代人香火传承的理解。又说了一会儿体己话的夫妻二人便上了床。心情大好的杨梦棋依偎在他的怀中，很快就睡了过去。没有睡着的林子默是心下想来，杨羽要是不去，恐怕就只能自己亲自去，要不然王强的命保不住，而且整个计划也会落空。下定决心之后的他，侧过头是亲吻了一口睡在身旁的杨梦棋，精神放松的睡了过去。
睡醒了的林子默，一日既往的梳洗，吃早饭，然后去自己的署衙办公。大概早上九点钟左右，领着山贼老五和他的两名跟班心腹去好好地**了一番的毛用，自是回来禀报。他在带领他们三人公款吃喝玩乐的同时，自是一并快活了一把。
放下手中毛笔的林子默，端起案头上面的茶还没有来得及喝，瞧见他满面春风，便知道昨日他们一行人，肯定是乐不思蜀道：“说吧！”
“主人，尽管放心，你交代给我的事情都已经办的妥妥当当的。”毛用是自信满满道。
没有说话的林子默，一边平静的喝茶，一边想到他们定然花掉了自己不少银子。他只要能把安排的事情给自己办妥当，多被他花掉几个银钱，并不会让自己肉疼。
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寸步子的毛用是突然坏笑起来继续禀报道：“我给他们三人中那一个带头儿的，一夜便叫来了十个姑娘服侍他。呵呵……我估计他应该还躺在床上睡觉未醒。即便醒过来，他要是不腰酸背疼，四肢发软，我毛用给随他姓。”
林子默是差一点儿把嘴巴里面包住的茶水，笑喷出来。一夜是十女，绝非常人所为，而且这十名女子，非良家妇人，而是青楼里面久经阵仗的女子。她们的“十八般武艺”，自然是了得，想必不把山贼老五搞成软脚虾，决计不算完。事先，毛用肯定会告诉她们伺候好有赏。
“你小子快给我下去领赏吧！”忍不住笑将起来的林子默，没有放下手中的茶，便催促道。
毛用是双手抱拳，满脸得意自己的杰作道：“多谢主子的赏银。”
笑完之后的林子默，多少还有一点儿担心起山贼老五的身体，万一他真要是来了一个散尽“真元”而亡，恐怕就麻烦了，毕竟二龙山上面的山贼们可不会相信他会死在女人们的肚皮上，而是相信他死于自己的手中。背靠在圈椅上面的林子默，一想到“真元”散尽，便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他心想，毛用这小子还真是够坏，而山贼老五果真是“饿”的太久了。
毛用走出去不久，而高翔是徐徐地走将进来是双手抱拳，禀报道：“大人，夫人刚派采月来传话，要你回后堂一下。”
‘哦’了一声的林子默，表示自己知道。他心想，自己是已经答应了杨梦棋，不会安排她的堂弟去做人质。难不成，她改变了主意？缓慢站起身的林子默，觉得可能性不大。他知道自己的娘子肯定是有重要事情找自己，要不然这个时间段是不会轻易派人来传话。
回到后堂的林子默，直接去了书房找寻到杨梦棋，开口便不正经道：“娘子是一会儿不见为夫，就想吗？真是应了那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等了他一盏茶工夫的杨梦棋，无意间是想明白过来，便急匆匆地差遣采月去前堂把他给叫回来，正色道：“杨羽不去做人质，相公也不能犯险前往。”
知道自己娘子不是一般聪明女子的林子默，风轻云淡道：“为夫看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你要是脑子里面少想一些事情，那么身上的肉就能多长出一些来。”
“你是我的相公，所以你的安危，奴家会更加的操心。”杨梦棋直言不讳的说出自我心思道。
“别乱想，为夫自会有主张。”佯装出不以为然的林子默，抓了一下头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原来全是你的臆想。你要是没有其它事情，那么我就得走了。”

第二卷　步步惊心　第五十九章　无处不在的争斗

又隔了一日，玩得手软，脚软，神情萎靡的山贼老五是如约来到了林子默的衙署。刚下坐下的他是哈欠连连，喝了几口好茶，算是提神和醒脑。坐在圈椅上面的林子默，瞧出他的气色不佳，便知道青楼的姑娘们定然是把他“伺候”的过于舒服。
喝过了茶的山贼老五，缓慢的把茶放下，直言道：“杨羽公子去我们山寨做客应该没有问题？”
“拙荆在这个世上就只有杨羽一个亲人，恐怕本官不能答应你。”林子默是不咸不淡道。
立即警惕起来的山贼老五是坐直身体，双眼注视他，面无表情道：“林知府要是舍不得杨羽公子远行，恐怕我就很难说服我们大当家接受朝廷的招安。”
林子默是徐徐端起案头所放的茶，品了一口，不急不慢道：“虽然杨羽不能去，但是本府可以亲自前往。如若你们同意，会谈的地点可以选择在二龙山脚下。那时，本官和你们大当家可以直接面谈。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我想自己的价值应该要比杨羽高吧！”
山贼老五是豁然站起身，觉得这一次朝廷招安的真实性已无悬念，便双手抱拳的表露心意道：“如果林大人能亲自前往二龙山，那是再好不过。我一定把大人的话尽快转告给大当家的知道，并且安排好你们见面的时间。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归顺朝廷。即使周龙不同意，我也会义无反顾的接受朝廷的招安。”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知晓他内心想法的林子默，封官许愿道：“只要此事一成，我定然会把你的忠心和功劳上表朝廷知晓。到时候，想必朝廷也不会亏待你。”
双膝跪拜在地的山贼老五，内心是颇为激动，巴不得明日就能穿上官服道：“多谢，林大人。”
站起身的林子默是眉头紧锁，佯装责怪道：“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日后，我们将同朝为官，相互帮助和照顾都是应该的。你要是再这般客气，那么让我是如何自处？”
赶紧起身的山贼老五，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山贼的头衔，重新换得一个光彩的头衔道：“在下认为此事是易快不易慢。我这就赶回二龙山去向周龙禀报。”
走近到他身前的林子默，显得亲昵的抓起他一只手腕，语气相当和善道：“那就幸苦你了。”
说完这一句话的他，叫来门外的高翔是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千两银票交给了山贼老五。
“一来二去，你着实幸苦。这一点儿银钱，算是我给你们三人的茶水钱。”林子默是微笑道。
“林大人对待兄弟真是没得说。按照我们江湖上面的话，你真是讲义气。”显得有一点儿激动的山贼老五，信誓旦旦道：“在下一定为大人竭尽全力促成此事。”
点了一下头的林子默是亲自把他送出了知府衙门，看见她远去，然后才返身回到自己的衙署。
他把高翔是一个人叫了进来，直截了当道：“你叫所有狼牙卫队的兄弟们做好血战的心理准备。过几日，便随我一同前往二龙山。你给我记住，让他们要做到外松内紧，不能走露半点儿风声。这一事决计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出一点儿蛛丝马迹，其中包括我的夫人。”
一下便明白事关重大的高翔，如同一支长枪一样站在原地，双手抱拳领命道：“属下遵命。”
领完自己主人将令的他，转身就走了出去。高翔没有急于告诉当值的两名属下，而是装出一幅没事儿人一样。重新回坐到圈椅上面的林子默，继续埋头对付案头之上的公事。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能多花一分努力，那么自己治理下的百姓就能多出一分安稳。没有习惯早退的林子默，一直忙到下午散衙，是才回到后堂花厅休息。
处理了一日的林子默感觉到有一些伤神，闲坐无事便把纪小娟招到自己身旁，随口问道：“昨日，大夫人提拔采莲一事，你如何看待？你会不会埋怨我不为你争取？”
站在他身旁的纪小娟，含笑道：“奴婢哪能埋怨主人呢！大夫人的决定永远是对的。即便不对，奴婢的身份低微，也不能非议主子。再说，大夫人是什么人，奴婢坚信老爷是最清楚不过，要不然你也不会把后院的全权交托到她的手中。”
“小丫头片子，你是越来越狡猾了。你还晓得一个刀切豆腐两面光，谁也不得罪的办法。”林子默是微笑道：“直管说，我不会怪罪你的。”
“主人是清楚内情，何必还要问奴婢呢？”没有自作聪明的纪小娟，实话实说道：“采莲，采月，还有我，三名丫鬟中最聪明伶俐的要数采月。采莲是过于的本分。不过，我相信她还是能胜任掌事丫鬟一职，决计不会辜负大夫人对她的抬爱。”
明白她说的不错的林子默，实际上是一星半点儿都不关心这些事情，只是随口的闲话道：“你只是说了他们二人，还没有说自己。不要只说好的一面，还是要把她们二人不好的一面一并讲出来才是。小小地年纪，你就学得这么的圆滑和世故不好。”
忽然想起一些事情的纪小娟是摇了摇小脑袋，唉声叹气道：“老爷，就别拿奴婢取乐了。虽说后堂不必主人在前堂，但是依旧有争斗。奴婢不求飞上枝头变凤凰，只求能够自保。老爷让我评价大夫人，奴婢自是不敢。哪怕只是说一说身份同等的姐妹们，奴婢也只能说好话。希望主人能理解我们这一些做奴婢的不易和苦心。”
林子默是能够理解她的难处，毕竟谁都不能保证没有倒霉的时候。纪小娟之所以如此做的目的便是希望能多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自己真有倒霉那一日，别被她人落井下石，整得太惨就行。虽说她没有参加进林府中下人们的争斗，但是冷眼旁观的清楚。任何人都想人往高处走。即便是没有自由身的奴婢，依然有这样的正常想法。
“我要你评价大夫人，你不敢。我又让你评论采莲，采月，你又为难。”林子默是铁下心要逗她玩乐道：“那么，你就评价一番二夫人楚寒露吧！即便你真说了她的坏话，话传到她的耳朵里面，最多也就是生闷气，不理你，决计不会想方设法得来陷害你。”
纪小娟是清楚自己再推脱，那就显得太虚伪道：“二夫人天真烂漫，没有坏心眼，命好，好吃。有大夫人和主人的保护，奴婢想必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遭罪。”
“你这一番话倒是中肯。楚丫头的本性很好，远远地超过杨梦棋。不过，心好不代表能力就强，就能管理好这一个家。在困难和险境的时候，可不会真有仙女下凡来帮忙。”林子默是表示了对她的极大认同，顺便发表了一下自我的看法道。
纪小娟是清楚自己评价二夫人是没有任何风险道：“二夫人的心确实很纯净，性情温和。奴婢知道林府上上下下地事情要是真的全权交由在她的手上，恐怕下人们早就翻了天。主人后宅